在厭世中發現人情,在無情中找到愛。
《X你的世界末日》The End of the F***ing World 一季八集,一集20分鐘,總共大概只有160分鐘(兩個小時四十分鐘),可以當成是個長一點的電影。《X你的》是個峰迴路轉的緊湊故事,關於一對17歲少年一起逃家找尋存在意義,卻真實地陷入一個又一個罪行的公路電影,最後,在這黑色故事的兩個少年,「我兩還有明天」嗎?(《我兩沒有明天》Bonnie and Clyde, 1967, 是最早的公路電影)。
少男 James(Alex Lawther 飾演)因為目睹一場與母親相關的意外,自此關閉自己與外在世界的連結,切斷對於外在世界的「感受」,以「無情」面對周遭的一切。實際上,這是 James 的創傷症候群(PTSD)現象,因為無法解決心理的傷痛,於是封閉自己、傷害自己,甚且,開始傷害其他生命。由小動物開始殺生,殺到無趣之後,決定找個人來殺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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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 鎖定一個看起來很機車的女同學 Alyssa(Jessica Barden 飾演),而且也磨利刀子等待好時機,準備一刀插入她的喉嚨、血流入注、馬上斃命。恰巧,Alyssa 剛好也鎖定 James,不過,是打算找他當男朋友,但不是因為愛,而是起於洩恨性質的依賴心。實際上,Alysssa 表面的叛逆找碴,並非真的始於恨,而是渴求,對於愛與關注的渴望,尤其來自父母的愛、關注、保護、與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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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yssa 的母親,有對雙胞胎寶寶,不過,寶寶的爸爸並不是 Alyssa 的爸爸。媽媽改嫁有錢人,對年輕富有的先生委曲求全,同時,也因為雙胞胎佔據生活,而忽略已經十七歲的女兒。沒有母親的愛,父親也不知身在何處,Alyssa 始終不滿,不滿周遭的一切,以忤逆無禮貌及滿口髒話,向世界抗議。更慘的是,那個有錢的新爸爸,還會趁機偷吃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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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十七歲的青少年,因為厭世而相遇,各懷鬼胎地啟動公路旅行,準備找 Alyssa 遠方的爸爸投靠,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皮外套,就是來自親生父親,象徵對爸爸的飢渴期待,宛若在森林中迷路的旅人,巴望著北極星的救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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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這兩個暴力少年一路抽煙、喝酒、偷竊、搶劫,甚至還殺人。然而,在暴力向外的過程中,兩個少年卻因彼此患難相助,而開始感受真情、需要、與被愛,漸漸地,還醞釀出互信、支持、欣賞、與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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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創傷症候群而變得無情冷血的 James,開始對於任性又兇巴巴的 Alyssa,產生溫度,慢慢卸下心防,成為有心有情有熱血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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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想由外人(遠方的爸爸)身上找到認同、關注、保護、與安慰的 Alyssa,也在好幾次任性地否定與傷害 James 後,逐漸在他身上發現,宛若英雄般的護衛與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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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因為家庭問題而缺角的那顆心,在共同的旅程中,因為彼此相助而變得溫暖有情;然而,他們一路所犯下的罪行,卻也同時愈來愈無法自拔且不可收拾,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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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關於這兩個憤世少年的家庭與心理問題,他們與外在世界的衝突過程,其實也形成另一種閱讀世界的視角。由這個角度看來,成人的世界表面喬裝有理,但底子卻是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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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部黑色悲劇,不只是個少年的成長故事,還是齣社會的諷刺劇,嘲諷成人自以為是的正義公理和道德規範。那些看似「正確」的事,很多時候根本就只是「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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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故事結尾的那五分鐘,相當震撼,看完之後,有整整半個小時我只能楞在沙發上,久久不能自己。因為這樣的結局,讓我又幫這影集多加好幾分,太好看了。這樣的結局,真的好有愛、好寫實,但也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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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除了有家庭、心理、成長的相關議題,也有關於種族與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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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你的世界末日》的原著,是 Charles Forsman 所繪的漫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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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男主角 James,我對他印象非常深刻,因為在《黑鏡》第三季的第三集 Shut Up and Dance 裡,他就是那個因為看羅莉塔A片,而一路倒楣到天涯海角的悲哀小男生。他演起這種被命運捉弄的可悲少年,真的很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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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也曾在 2014《模仿遊戲》Imitation Game 中,扮演年輕的圖靈(Alan Turing)。我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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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你的世界末日》預告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biiik_T3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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