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一個生命:體會痛徹心扉的逝去】(2/5)
看著餐廳裡等待領養的狗兒們,我想起過去在我生命中不同時期出現,有著不同意義的狗兒們。
我的第一隻狗,是在和朋友逛街時,路過一棟大樓,那棟大樓的管理員賣的。
那是一窩的西施狗。
裡頭的狗,長相參差不齊,暴牙的,大小眼的,厚斗的。引起我想擁有的,也不過只有那麼一隻,但生命不用多,契合就好,也就那麼一隻,我就掏出鉅資買下了。
小狗不貴,四千而已,比起寵物店起跳上萬的狗而言,真的不貴,但那時我的一個月薪水只有一萬八,東扣西扣,只剩一萬四,而這個四千元還是二十五年前的四千,算一算,於當時的我而言,真的是鉅資。
然而再多的錢,對比一個生命,都是輕薄的。
我帶著沈重的生命走進我的生命,那年我剛滿二十,才剛剛進入社會養活我自己。
我為小狗取名為「kiki」,那是我喜愛的動畫大師宮崎駿筆下的一部動畫「魔女宅即便」女孩的名字。
Kiki陪伴我最困苦的寫作生活,她天真樂觀,整日貪吃的模樣,在我寫作最困頓的時候,給了我療癒的時光。
考上創英所的第一年寒暑,我帶著kiki開車從花蓮返北,在第三天的晚上,當時才七歲多的kiki遭遇計程車碾壓,走了。
那是個清朗的晚上,我永遠記得那天。
我和當時還是男友的先生準備外出,先生體貼的幫我將kiki用繩圈套起來,先生因為怕繩子緊勒kiki的脖子不舒服,還因此特別將繩子調的寬鬆些。也因為這個原本的體貼,讓膽小的kiki在聽到馬路上引擎聲時,因為懼怕而本能的往後逃竄,原本就寬鬆的繩圈也因此脫落,kiki像失控的鼠輩,在擁擠的馬路中亂竄,一台緩慢行駛的計程車,結束她的逃竄與失控,在我面前碾壓了嬌小的身軀。
生命本就無形,來去都無形,身體只是載體,呈現於有形。
當晚kiki撐著最後一口氣,在我的面前與我訣別。
青春歲月最困難的時刻都有她的陪伴,如一個純淨的天使,給了所有的愛與善,然後又彷彿責任已盡似的,永遠的與我告別。
我習慣生命是有載體(軀殼)的呈現,面對生命消散的kiki,我抑制不了我的悲傷,痛苦的痛哭著我的不捨,其實更多時候,我知道,我難過的是我的孤獨,再也沒有人能如她一樣,真正走近我。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臨死亡的離別,比起母親的離開,更讓我明白永遠離開,更讓人無法忍受。
我,討厭離別,更討厭死亡。
誰喜歡呢?
但長大了的大人都知道,離別一直存在於日常,死亡也是。
離別與死亡既然一直都在,何不用豐富的眼光看看這段生命?
如果我們願意,回頭看看過去離開母親,離開的kiki,那何嘗不是一種禮物?
母親的離去,讓我明白作自己的重要,也讓我學會獨立的機會。Kiki的離開,讓我提早認識生命的課題,雖然很痛,但我已經比他人更先一步體會了死亡,於是我也更有機會珍惜當下。
「浪浪別哭」的餐廳裡,奔跑著等待領養救援的毛孩子,孩子們一窩風的爭相撫摸毛孩子柔軟的毛,每個人都得到了安慰與療癒,在這短暫的交會時刻。
#我的第一隻狗是西施
#我愛極了她的憨厚純真
#在我二十歲那年她走進了我的生命
#我永遠也忘不了可愛的純真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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