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的歌》,村上春樹寫於4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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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的歌之味】
是聯合書院胡忠圖書館的味道。
是1995年4月的陽光和風的味道。
是九廣鐵路車廂的味道。
是中大Snack Bar的油煙味……
如果你有看過之前那一篇《金庸之味》,應知道我因為太沉迷金庸小說而(錯誤地)選修中大歷史系——為了有朝一日成為小說家,書寫融合歷史的武俠小說,惟有去鑽研歷史,結果﹐開學後……我再沒有再寫過任何武俠小說,甚至連稱得上是小說的文章都沒有寫。咁寫乜?咪寫嗰啲好悶的導修報告和論文囉。
某一天,在Snack Bar食完晏,準備上堂,路過范克廉樓,見有人在擺攤檔賣書(我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但在我讀大學的遠古年代,經常有學系 / 學會擺檔賣書),我望了望,被一個書名吸引——聽風的歌。
作者,村上春樹。
村上春樹的名字自然早就聽過,只是從未睇過,記憶中有朋友看過他的《挪威的森林》(如無意外大部分港人都是因為這一本而認識村上春樹),讀後感只有兩個字:好鹹。這個簡短評語理應吸引到(好鹹的)我去看,但奇怪,(好鹹的)我竟然冇睇——直到《聽風的歌》,才正式去看村上春樹的小說。
「Well,原來小說可以這樣寫。」——這是我看過《聽風的歌》後的感想。
過去只會看衛斯理和金庸的我一直以為,所謂小說,就是一種以情節串連的東西,我甚至自行歸納出一條等式:看小說 = 看情節。所以,情節愈峰迴路轉的小說,就是好的小說——人物描寫固然重要,但如果情節設計得不夠好,人物描寫也不會突出……
但《聽風的歌》是沒有情節的——OK,姑且當作是情節吧,問題是經由那些情節,究竟串連成一個怎麼樣的故事?我不知道,而只知道,這是主角「我」在某個暑假的故事,沒有峰迴沒有路轉,有的只是瑣碎的生活片段,加一些情緒和感受,That’s All。
離奇在,我竟然覺得好睇,甚至比起情節豐富到核爆的金庸仲好睇。
好記得,看完《聽風的歌》的最後一頁,是在聯合書院的胡忠圖書館,時間是1995年4月,有陽光,有風,很舒爽的一天。
然後沒再看金庸,反而把當時坊間買得到的村上小說,一本一本買下,一本一本看下去:《1973年的彈珠玩具》(主角「我」經常捧著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估不到我終於在兩年前,讀 / 捱了這本書3/4)、《舞舞舞吧》(當年博益版的譯者不是賴明珠,而是葉蕙)、《㝷羊冒險記》(嚴格來說,這一本的故事緊接著《1973年的彈珠玩具》,但我沒太理會閱讀次序)、《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國境之南.太陽之西》,最後才睇《挪威的森林》。
結果歷史重演。初中時因為睇得太多衛斯理而試寫科幻小說,高中時因為太沉迷金庸而寫武俠小說,到了大學,因為狂煲村上,而開始去寫連我都不懂得怎樣定義的小說——1996年夏,Year 2的暑假,在前往二樓書局的梯間望見一張海報,「青年文學獎」的海報,我突然,好想寫點甚麼。
那個暑假,我不是返暑期工,就是匿埋寫小說(明明要籌備畢業論文);小說沒有大綱,一想到就寫,寫夠二萬五千字,唔知寫咗啲乜,擺埋一邊……開學後,臨近截止日期,用了兩日,由朝到晚再到第二朝,改寫了一遍,在范克廉樓Canteen放入公文袋,寄。那篇小說,名叫《少年》(名字借用了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同名作品),「我」在某個暑假的零碎故事和所思所想。寫的時候唔覺,到事後才發覺:深受《聽風的歌》影響。
那大概是我成世人最沒有目的最純粹的一次寫作經歷。講堅,我從來冇諗過攞獎,亦都冇諗過這一篇小說會為我帶來甚麼——反而初中時模仿衛斯理寫科幻小說,是自卑的我,渴望得到(女)同學認同——這一次,只是基於一股極度強烈的寫作欲望,而我不得不設法去滿足這股欲望。
估不到這股欲望,一直存在。
#是物味
挪威的森林賴明珠 在 詩聲字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時報出版 村上春樹創作40周年作品分享※
在本篇留言,即有機會獲得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時報出版,2019年9月24日再版)
1.請tag兩位朋友
2.說說你曾經做過什麼你認為「對」的事情?
※
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節錄:「田村卡夫卡」篇
我閉上眼睛把身體力量放鬆,讓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耳朵傾聽著列車所發出的單調聲音。幾乎沒有任何預告地,流下一道眼淚。臉頰上感覺到那溫暖的感觸。那從我的眼睛溢出來,順著臉頰,流到嘴邊。然後在那裡經過一段時間逐漸乾掉。沒關係,我對自己說。只有一道而已。何況那甚至感覺不像我的眼淚。那感覺像打在窗上的雨的一部分。我做的事情對嗎?
「你做的事情是對的。」叫做烏鴉的少年說。「你做了最對的事情。其他任何人,應該都沒辦法做得比你好。因為你是真正的全世界最強悍的15歲少年。」
「可是我還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我說。
「看畫啊。」他說。「聽風的聲音。」
我點點頭
「你可以辦得到。」
我點點頭。
「不妨睡一覺。」叫做烏鴉的少年說。「醒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了。」
你即將睡一覺。然後醒過來時,你已經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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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在小說初始離家的那夜,車窗外亦下起了雨。不同的是,這次他流下眼淚,是終於覓得自我而流下的淚。對話裡名叫「烏鴉」的少年,在卡夫卡決定離家時,來往間的詰問充滿不安與質疑。
但「烏鴉」是誰呢?
在卡夫卡離家前夕,他說:「可是再怎麼說你都才15歲而已。你的人生,說得保留一點,才不過剛剛開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是你從來沒看過的東西。有的是現在的你無法想像的東西。」直至故事尾聲,當卡夫卡歷經預言般的際遇,一個人自黑暗的邊境歸返時,烏鴉回應他:「你做了最對的事情。其他任何人,應該都沒辦法做得比你好。因為你是真正的全世界最強悍的15歲少年。」
烏鴉,或許就是田村卡夫卡。
如同小說中的他不停地藉由際遇的碰撞,反覆梳理內心的定義。作者彷彿暗示這過程不會停止,寫下:「『看畫啊。』他說。『聽風的聲音。』」。對「活著」意義的追尋,唯有持續的相信才得以真正抵達新的世界。
#村上春樹 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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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 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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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引自書介)
1949年生於日本京都府。早稻田大學戲劇系畢業。1979年以《聽風的歌》獲得「群像新人賞」,新穎的文風被譽為日本「八○年代文學旗手」,1987年代表作《挪威的森林》出版(至今暢銷超過千萬冊),奠定村上在日本多年不墜的名聲;不僅暢銷,其作品也屢獲日本及國際文學獎的肯定。
村上獨特的都市感及寫作風格也成了青年認同的標誌。作品中譯本至今已有60幾本,包括長篇小說、短篇小說、散文及採訪報導等。
※本篇以小說人物為副標題,係節錄不同的段落所加,非篇中原有
※10月15日後公布獲贈讀者
※出版社粉專 時報出版思潮線
※感謝時報出版,及其聯絡人小樨
挪威的森林賴明珠 在 udn.com 聯合新聞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優人物 #賴明珠
只要是村上春樹的書迷,想必都對賴明珠不陌生。
在村上作品中,作者簡介旁總是映著賴明珠的譯者資料。33年來,不曾變過。於許多台灣書迷,她早已是接軌村上世界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翻譯界,少有人能如她這般,成為某個作家的固定譯者。若當年,她沒有在日文雜誌裡看見甫出道的村上,並積極翻譯推廣,台灣或許得晚好幾年才能讀到村上的作品。
這回來到賴明珠家中,除了看見她33年來的幕後與堅持,也一窺這位忠實譯者的「村上生活」。
【乘著風的歌 在文學裡相遇 村上春樹譯者 賴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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