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憂鬱
2007年秋因職事之故,展開了一趟長達三年半的倫敦旅居,那段時間正好也是英鎊幣值最高的紀錄,1:68-72。每天出門都要計算好自己的體力,什麼時候會渴,什麼時候會餓,像一個登山者,準備好一天所需,才敢踏出門。
倫敦不如意十常八九,要不是懷疑公車月票掉在公車上,跑了三站到車座找票一無所獲;就是搭了無數次公車去郵局領補給包裹,最後包裹還是原封不動地寄回了台灣。包括經歷一場失敗的八年伴侶關係,生命低落到最深的海溝。
絕望盤桓之中,我的手邊有一小把毛筆,一盒墨汁,一疊紙,我帶著它們去即將拆掉的房子寫詩,就地貼在牆上展覽。去別人的展場寫詩,貼在現場展覽,跟路過的人解釋我的作品,跟我的作品拍照。在Art Fair遇到約翰藍儂的太太小野洋子,我送給她一張書法詩,上面寫著我的疑問,『如果一個人披頭在倫敦,會能碰見其他仨嗎?』。
古人的歐遊雜記是波瀾壯闊的山和水,人文粹匯的交際,博廣的綿綿文采,我的歐遊相當慘澹,多次在零度的氣溫中,下著大雨,拉著行李箱詢問往機場去的夜間巴士。如果不是手上有機票,有一架飛機在停機坪上等我,我和睡在路邊的流浪漢又有什麼差別呢?
在機場廁所吹乾頭髮和鞋子,換上乾淨的衣服,清晨五點,柏林機場還沒醒來,我在自助check in的機器貼上護照,拿到下段航程的登機證。歎氣變得很小口,不好的運氣和好的運氣,都在發生,還有更堅硬實際的東西等在前面。
我不是一開始就能適應在家書桌外的地方寫字,我們都知道,當你在公開場合鋪開紙,接下來,眾人的眼睛就會投向而來。寫字需要非常地專注,所以我痛苦,加上內容是詩,我的羞赧燒著耳朵臉頰,痛苦更是加劇。另一面我是必須自得的,我知道自己正在寫的這個字和下一個字,我可以決定它內容和姿態,在這些西方人之中,攜帶著自己東方文化的蘊涵,我是一個以書法寫詩的人,一個無中生有的人,這使我感到安然。
周轉,我去了一趟維也納。我去了佛洛依德的故居,在他的影片播放廳閉上眼睛。隔一日,我去李歐頗美術館看席勒,四座明敞,我端端坐著閉上眼睛。再隔一日,我去維也納分離派美術館看古斯塔夫,站在他龐大的畫作前,我閉上眼睛。試著去體會這個都市的精神分析與繪畫是怎麼互相解讀,以書法寫我的疑問和假設,感覺自己充實和空虛並存者,像留白與散與比例,在書寫時刻的不確定感成為很重要的事。理解而不進入,詮釋能懂而不求能指,是給時間空隙去注入意義。我約莫是從這裏開始了自己想要把書法寫得更自我的意圖。
(寫於2017年10月)
約翰 藍 儂 的 太太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夜.語錄.不受假期影響把中秋變長的史特勞斯》
*或許小時候我們詞不達意,但長大了別言不由衷。 —陳文茜
* 閱讀就是拋棄自己的一切意圖與偏見,
隨時準備接受突如其來、且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卡爾維諾
* 無知是來自上帝的詛咒,而知識是帶領我們飛向天堂的羽翼。—莎士比亞
* 永生是無足輕重的;除了人類之外,一切生物都能永生,因為它們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永生地意識是神明、可怕、莫測高深。—-博爾赫斯《永生》
* 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敗壞你。—-莫泊桑
* 把所有的月光譯成日光,把所有夜間苔蘚陰濕譯成白晝晶亮嫩葉正在搖曳,那麼,我或許可以結結巴巴的懺悔所有這一切。—-三島由紀夫《金閣寺》
* 悲歡合,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有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如何處理失意事,答案只有:忍耐。——亦舒《花解語》
* 我躺下來,用一張報紙做枕頭。高高在我上方的,是眨眼的星星,而當火車彎曲而行,這些群星便像在上上下下的畫著弧形,望著它們,我睡著了。這天過去了——我生命中所有天中的一天。明天又會是另外一天,而我依然年輕。——傑克.
倫敦《大路》
* 若是命運不肯創造一個偉大的女人,一個偉大的女人會創造她自己的命運。——林語堂《武則天正傳》
* 我不想成為上帝或英雄。只是成為一棵樹,為歲月而生長,不傷害任何人。—米沃什
* 讓我們像大自然那樣從容不迫地度過每一天,不讓任何一片落在鐵軌上的堅果或蚊子翅膀把我們拋出軌道。下決心好好度過每一天吧,不讓自己的人生有所遺憾。——梭羅
* 我僅僅是感到驚訝,驚訝於昨天與前天毫無區別,驚訝於自己被編排入這樣的人生,驚訝於自己留下的足跡甚至還未及認清,就在轉瞬間被風吹走,變得無影無蹤。——村上春樹
* 你看,快樂的引誘,不僅像方糖和電兔子,使我們忍受了人生,而且彷彿釣鈎上的魚餌,竟使我們甘心去死。這樣說來,人生雖然痛苦,卻不悲觀,因為它終抱著快樂的希望;現在的賬,我們預支了將來去付。為了快活,我們甚至於願意慢死。——錢鐘書《論快樂》
* 孤獨是生命圓滿的開始,沒有與自己獨處的經驗,不會懂得和別人相處。——蔣勳《孤獨六講》
* 從現在起,我開始謹慎地選擇我的生活,我不再輕易讓自己迷失在各種誘惑里。我心中已經聽到來自遠方的呼喚,再不需要回過頭去關心身後的種種是非與議論。我已無暇顧及過去,我要向前走。 ——米蘭·昆德拉
* 希望我們是一對和善的老伴,住在愛爾蘭海邊小島一類的地方,翻閱我們一輩子胡鬧的剪貼簿。——約翰·藍儂
—-圖片:史先生中秋佳節沒有回家,在放放窩和史太太私奔。説起來這本是一個純情浪漫絕倫的故事:但人的愛情經不起名利金錢的考驗,狗的愛情,只要一個月餅,連理枝就秒成斷了的風箏。由於Hacuna 放放窩的主人偏心,只把月餅🥮給了史先生,史太太內心深處滴著血,東風無力百味殘,月餅到不了口絲已盡,爉炬啊!反正不能吃,眼淚💧往心中流。
這對原本私奔恩愛的夫妻,從此了去半生緣。就在月圓時分。
約翰 藍 儂 的 太太 在 哈母太忙:享受生活二三事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日常生活隨記
上個月過完生日,哈母成為即將奔4的38婦女,正式邁向偶爾翻開頭髮會不小心瞄到幾根刺目白髮的年紀;朋友間談天到一半經常發生這樣的情境:咦,我忘了剛才要講什麼?偶爾會關心彼此最近有沒有吃到什麼不錯的保健食品?同時也確認了少吃多動也不會變瘦了一切都是新陳代謝在搞鬼~(笑)
呃,我接下來要寫什麼?哈哈哈…(確定初老無誤)
#關於生日禮物🎁
我其實很喜歡挑選生日禮物送給好朋友,享受那種溫暖和重視及被重視的感覺,身邊幾個女閨蜜們至今我們都保留著互相慶祝生日、送禮物的習慣;但隨著年紀漸長、也擁有了一定的經濟能力,基本上想要的東西平常也沒在客氣、都會想辦法滿足自己(笑);每年生日前好友總會問:今年有什麼願望清單嗎?說真的,其實清單上真的沒有名單,於是我總會說:只要實用的都好。
#不要總想著把好東西留到特別的日子才用
#妳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特別的日子
後來我發現自己特別喜歡收到彩妝品。
我真的特別愛買彩妝品勝過保養品,每次打開彩妝品都有種幸福的感覺,從前年輕時總是捨不得把美美的唇膏打開來塗、品牌特殊限定色的眼影也捨不得刷,好多次整理抽屜總會發現幾件買來因為捨不得用而放到過期的彩妝品或保養品,那種感覺真的不是懊惱可以形容的。
後來我想到在網路上看到的一篇真實故事,故事裡的先生在太太因病過世後整理她的衣櫃,發現一條他們去紐約旅遊時買的絲巾,太太一直捨不得用,價格高昂的絲巾連標籤都還沒拿下,太太總說,等到特別的日子再用吧!卻沒想到再也等不到這個特別的日子。
我想,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要把它當做特別的日子,不要總想著「下次吧!」即使連朋友邀約也一樣,不要總習慣把它掛在嘴邊,如果有覺得珍惜想念的朋友,不要放在心裡,就立刻給他傳個訊息吧,告訴他,妳真的非常想念他。我昨天走在路上看到一個媽媽拉著女兒的手走在我的前頭,我也瞬間想起我的媽媽,想著,為什麼從前我都沒有好好拉著媽媽的手呢?為什麼印象中對媽媽的手的觸感一點記憶也沒有?多可惜~說真的,人生其實一點也不長,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嚐試,想買的東西一定要想盡辦法努力去得到它、想吃的餐廳也不要總想著省一點可以吃下好幾餐;如果能用金錢買的到快樂都算是輕易的,畢竟很多東西真的再多的金錢也買不到的。
好吧,為什麼又扯到這邊來了?(笑)
我只想說,祝自己生日快樂,遲了好幾天也沒關係,畢竟快樂該是一生的志業。
就像約翰藍儂在5歲時就訂下了「人生就是要快樂」的志願,人們說他搞錯了題目,他說是人們沒搞清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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