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台北國際蔬素食產業博覽會2020 10/24 # 石人仁於台北市花博爭豔館採訪報導
2020年十方圓融護國息災祈福大法會,於10/23日早上9點開始起在台北市圓山花博爭艷館展開,活動由中華世界全民念佛會#蔡鴻祺理事長 宣布儀式開始,一一邀請貴賓致詞 ~ #國際慈善書法家 中華國際觀光協會 #詹秀蓉理事長 特別以主辦單位的身份致詞後,#台北市電器公會理事長廖全平、#台灣夏普電器公司總經理張凱樂...等,#霹靂集團黃強華董事長 以貴賓身份蒞臨現場護持,儀式於10點正式開始,恭請 #淨耀法師法開示,現場佛教界高憎長老冠蓋雲集,由十位法師帶領大家共同剪綵開幕,現場千人共齋,頌經祈福,素食結緣,百位在家居士護法、護念,共同成就佛道,祈求這次的法會順利圓滿,國泰民安,社會祥和。
#國際慈善書法家詹秀蓉理事長 親臨現場,帶領觀協幹部、#楊豐祿副理事長、#彭火興副理事長、#黃永基監事長夫婦、#湯玉鸞副理事長、#高燈蘭理事、#潘家華祕書、#黃玉瑞行政總顧問夫婦等,特別在活動現場幫忙解說, 詹秀蓉理事長一生慈悲為懷,藉由抄寫佛經,宣揚佛法,影響社會深遠,受到世界佛教界一致肯定推崇,尤其在現場展出數十巨幅的黃金泥書寫的各種經文簍空字畫、卷軸大作、心經有聲創意瓷盤及霹靂布袋戲人偶,帶動整個活動,讓現場更具莊嚴,吸引許多愛好書法藝文界的朋友從四面八方慕名而至,讓許多人佇足圍觀,細細觀賞,更難人可貴是 #國際慈善書法家詹秀蓉理事長 長期以字精心書寫藥師經、金剛經、大悲咒、妙法蓮華經、心經、地藏經、觀世音普門品等作品佈施,這次更將現場義賣的作品,依循慣例捐給弱勢團體,讓人為之動容。
另外主辦單位精心安排各種活動區: 佛教藝術作品、#客家鄉土藝術家余秀雄老師 、#書法藝術家楊靜江理事長、#彩墨畫家王品卉理事長,憑藉著對藝術的愛好與熱情投入,將以往鄉村的情景刻劃得維妙維肖,畫風寫實難得一見,讓人驚嘆不已,現場更有許多養生保健產品做促銷活動,舉凡: 普洱茶、按摩椅、健康床墊、日常養生藥材、雕刻藝品、民俗療法及各式珠寶,琳琅滿目,人潮絡繹不絕,許多素食攤位,在下午3點多早就已經銷售一空,配合花博園區內假日農產市集,感受到花博公園人潮爆滿,熱鬧非凡,在台灣目前不景氣中,算是另類的奇蹟。
現場為全球健康飲食尋求新幸福 特值得推薦的~#2020年台北國際蔬素食產業博覽,由國際素食米其林廚神、植物飲食星级廚神live秀無菜單料理PK大賽來展開另類講座,#台灣 為全球知名素食之都,世界各國若談起素食均來台灣取經,台灣的素食各項事宜也需要向全球做起優良示範,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断,新冠肺炎肆虐全球,影响世界78億人口,世界各國專家學者更提出多蔬食改變飲食尋求健康生活的契機,所以透過此次在台北花博蔬素食產業博覽會,#承興國際展覽公司、 #台灣素食產業發展協會 共同主辦此次活動,更有 #中華國際消费者交流協會 、#中華養生素食協會、#中華法心國際襌修協會 齊心合辦,更匯同許多素食知名餐飲,#御蓮齋素食餐廳,#長春素食名人館,#崇德發素食餐廰,#台中蓮荷素食百滙餐廳,#台南活佛素食餐廳,#全植廚房,#台湾一碗禪茶文化學會,#華梵大學...等協辦,活動中邀請植物飲食星级廚神來舉辦國際素食米其林現場live 大賽,無菜單料理實境PK秀...為参加活動的觀眾展現植物料理廚神的精彩廚藝,一飽眼福及口福,每天更邀請全國各地素食專家前來專題演講”名人說素食”可吃可看又能得到健康飲食之新觀念。
特別名人講師中 #國際慈善書法家詹秀蓉理事長 精采演說,高齡92歲的母親及家人溫馨互動,其自幼喜愛書法,她的作品突破傳統書法材質的束縛,創作黃金泥書寫的多款式、多形式、多品種、多規格的以佛教經書爲核心的多元化藝術珍品,既蘊含虔誠的宗教信仰,又潛移默化的弘揚佛法,更凸顯了她將佛教經書爲核心的書法藝術與中國傳統文化典籍的有機融合,對提高文化素養和弘揚了中華文化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特別貼心值得感動的是,為鼓勵現場得獎者及活動參與者又帶來數十件珍貴獎品: #霹靂布袋戲人偶周邊商品、#海洋療癒之寶 黑珊瑚手鍊...等,分享用勤奮慈悲的菩提心,善緣廣結世界上的美好來貢獻家鄉,勉勵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最有價值的人生目標,可真是活動的最精彩的蔬素食心靈大饗宴,讓現場幸福滿滿,繼續帶者慈悲大愛的行囊,用溫暖慈善無私情懷輾轉走入至世界各地巡迴展,對海峽兩岸及世界各地文化藝術交流起着積極的推動作用。
台灣素食產業發展協會理事長藍梓駿表示:植物飲食是未來人類飲食的趨勢,藉由此次活動,辦理植物飲食星級廚師live現場無菜單料理大賽目的,讓廚師運用五行五色,當令24節氣食材,依廚師專業技法,呈現出色、香、味、形、意,營養搭配植物飲食料理,經過比賽讓星級廚師得到應得薪資,店家也可聘請到更具專業學識的廚師,近年來面對世界各國疫情四起,環保綠化意識抬頭,地球上正面臨惡劣的各種迫害如、狂牛症、口蹄疫、禽流感、重金屬、化學污染各種巨大的生態危機...等,大眾更希望可以食的安心又健康。
#御蓮齋素食餐廳 (原蓮香齋素食餐廳)#劉董事長 : 食品安全不要有添加物最健康,希望成立一所素食大學將整合產業鏈的水準提升歐、美、英、澳世界各國正積極推廣各類保育工作,及天然養生的健康飲食習慣。歐美國家已約有3000萬人口走入養生保健之道,而我國亦不遺餘力極力推廣健康養生素食,近來國內外素食如雨後春筍般開立,可見素食對健康,養生及環保意識抬頭,近日來文明病之猖獗,養生興起,各大醫院均建議多食蔬果素食保健康。
藍梓駿更以自己的素食經驗分享,他表示,他4歲茹素,8歲入行!專精於素食業界超過40年之久,瞻觀大眾素食素養之前提,高追求養生自然,世界各國極力推廣素食(植物飲食),協會素食人才濟濟。處理素食餐飮授課、廚務規劃、食品研發、輔導創業、就業等等。
台灣素食產業發展協會更本著以孝為主,以德為本的理念,其宗旨更深信:食素後,【人們減少殺戮之氣,世界必當會越來越和睦。】期待藉此次素食饗宴活動能為台灣大眾多一層餐飲把關,也感恩大家未来能共同創造更多植物飲食的健康新生活。
蔬素食展交通資訊:
蔬素食產業博覽會於10月23日到10月26日每日上午10時~18時在圓山争艶館(室内展館)展出,台北市中山區玉門街1號,捷運圓山站1號出口。
有免費試吃,每日將送出多份互動禮物,請把握良機。
活動將展覽23日至26日晚上結束,為期四天。
第二天:10月24日神崗妙乘學院嘎陀仁珍千寶仁波切早上9:00開始舉行黃財神法會,另外一個會場,將安排社會賢達人士,名人開講演講分享人生奧祕,下午14:30由主辦單位特別邀請國際知名書法家詹秀蓉,蒞臨現場演講,分享其人生奮鬥過程,及書法成就,吸引眾多各界人士聆聽。
第三天:10月25日早上9點開始,特別禮請白毫禪寺住持 證守法師帶領四眾佛子,上午共同恭誦《佛母孔雀明王經》,下午圓滿恭誦《佛母大孔雀明王經.卷中、卷下》後,證守法師繼續引用《佛母孔雀明王經》與佛典傳記開示;在生活中如何以三學、八正道來修行與行菩薩道,提醒大眾珍惜難得的人身,方能具足福德因緣,用佛法養生,養今生,養未來生,養慧命法身。
名人講師中 #國際慈善書法家詹秀蓉理事長 精采演說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IO4zm4SCtd0
#台灣素食產業發展協會理事長藍梓駿 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QWS4Ft6tCIo
#客家鄉土藝術家余秀雄老師 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tyblOs42KK4
#台北國際蔬素食產業博覽會~#陳升老班彰 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Uee7ETKheh0
#御蓮齋素食餐廳 (原蓮香齋素食餐廳)#劉董事長 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AX0wP9vDSjA
金剛經課誦本 在 黃偉民粉絲交流俱樂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915 黃偉民易經講堂
時代在變,但價值是永恆不變的。
智慧的人,歸納了變化的規律,就成為知識了。
香港人沒有不接受時代變化,我們傷感的,是價值的剝落淪喪。
林鄭帶頭否定專業。
她膜拜那批大陸來,穿著紙底褲,沒有註冊的,幫大眾採樣本的國內人員;但輕蔑的說香港,「那些所謂醫生、專家,反中央,抹黑中央和香港的關係。」
有特首擔大旗,其他政府部門都覺得專業人士很麻煩。
操弄股價,舞高弄低,然後從中取利,全世界的大鱷就是如此運作。以往要由證監會立案調查,牽涉複雜的技術和舉證,動輒調查四、五年。
現在簡單得多了,由警隊的毒品調查課,當洗黑錢處理,一個月時間,拉人封艇。什麼紐倫港,國際金融中心的招牌不要了。
是否只為買賣282壹傳媒的股票而特事特辦?那位被問到口啞啞的總警司也不知道吧!
總之,遠離毒品……和壹傳媒,你才安全!
唔尊重醫護專業,又唔尊重金融專業,連巴士司機專業也不尊重。
巴士途經旺角,響號嚇驚警察,又有手掌大調較後鏡的士巴拿,又超速——原來巴士有紀錄儀,得35公里車速以下……都唔知拉他告什麼好?終於諗到,告他當時單手揸車,不小心駕駛吧!
十二名港人逃離香港,企圖去台灣,在公海被大陸截停,目前被拘留,林鄭政府竟然可以不聞不問,聽其自生自滅,連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都看不過眼,說林鄭沒有履行特首要保護香港市民的承諾。
這是傷逝。
對曾經擁有過的美好,專業的一切消失而難過。
《周易》第二十三卦,剝卦,山地剝。
上卦艮為山,下卦坤為地。高山逐漸剝落的形象。
地勢因剝落的沙石而漸升高,終於將山頂埋沒。山崩土解。
剝卦卦象是一支陽爻在最上,下面五支都是陰爻,整個卦被淘空了。
剝卦之後,便是地雷復,復卦,五支陰爻下一支陽爻又出現了,新的生機又再來臨。
地上一棵小幼苗出現,得到陽光水份養料,會逐漸長大,枝葉繁盛。然後開花結果,果實在樹上成熟腐爛,掉下樹腳,化作春泥,但果實內的核,又是種子,入土後,又成樹苗,再作一次成長,開化結果。
這就是宇宙的規律。
所以,乾卦,代表宇宙運行的天下第一卦,卦辭就是四個字:
元、亨、利、貞。
元,善之長也。
亨,嘉之會也。
利,義之和也。
貞,事之幹也。
一切的開始,像樹苗一樣。有了因,就要看客觀的條件,緣。有了這個緣,因緣和合,開花結果,果實留下了種子,再等待另一次因緣。
所以《周易》說,貞下啟元。
卦序也是「剝極而復」,剝卦之後,復卦便來了。
《說文解字》:
剝,裂也。
從刀,從彔。
彔,刻割也。
剝字右邊是一把刀,左邊也是刻割,可見傷害很重。
從卦象睇,一陽之下五個陰,可見資源掏空,元氣喪盡,情勢岌岌可危。
剝卦之後是復卦,五陰在上,一陽在最底,培元固本的幼苗出現了。
復的左邊偏旁是「行」,一步步的走,重視基礎,腳踏實地,一步一腳印,幼苗長大,又再一次的開花結果。
剝卦二十三卦,復卦二十四卦,它是生命的核心創造根源,生命的內在主宰。亦即天地之心,彰顯人的創造價值。
這就是這幾年,香港人說的初心。
天地萬物,即便受到剝卦般的浩劫摧毀,還有重建再生的智慧和毅力,讓被剝的生命得以延續發展。
《繫辭》說:
生生之謂易。
它說,《易經》的定義,就是生生。生生就是易,生生不息,生完再生。
復卦,就是再生,靠人的智慧和創造力,讓剝落殆盡之後,再繼續下去。只要有「復」的核心創造力,又可以再來一次。人類由於有復的能力,所以,自己可以再造乾坤。這個能力,就叫「生生」。
香港在剝落,但不要怕。
因為剝,才能激發復的能量。佛教行人,修行究竟,就是探討生命的核心價值。用剝的手段,把世間假象剝除,顯現真相。
五支陰爻空掉,色受想行識,皆是虛妄,五蘊皆空,核心真相便自然呈現。剝盡復來,了悟貪嗔癡慢疑,便能度過一切苦厄。
所以,我們可以將今日香港的剝落,看成是空五蘊,探真心。
這個心,就是復卦說的天地之心。
《金剛經》說: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這也就是剝卦的過程吧。
《序卦傳》說:
賁者,飾也。致飾,然後亨則盡矣,故受之以剝。剝者,剝也。物不可以終盡,剝窮上反下,故受之以復。
復則不妄矣,故受之以無妄。
賁卦,是一種文飾,裝飾美化,也是泡沫。有外在的繁華,吸引,但如果只具形式,沒有扎實的本質,一定不能長久。
泡沫之後,接下來更是剝。
致飾,然後亨則盡矣。致飾即過度包裝,超過實際內涵,即使一時亨通,則盡了,亦會開始剝落。但《易經》的原則,物不可以終盡,宇宙規律是圓形的,生生不息的,即使剝盡浩劫,上面窮了,改府高官,都不堪用了,還有民眾,是生機勃發的。
在剝的時候,外表看似完蛋了,就逼著往下,往內心探尋。
生命內在是充滿力量的,那就是復的生機,所以,當前面無路時,就回頭深刻內省,尋找初心,本來面目。
不必擔心窮上,只要能反下,外面已窮盡,就返回內心,挖掘本來已有的潛在資源。
故受之以復,所以,剝卦雖然艱難,但藉著上面的窮,逼得我們返內做更新的創造。
復,是剝逼出來的。
復則不妄矣。一旦由復卦找回創造力,就沒有虛妄了。所以,復卦之後就是無妄卦。
也是六祖慧能說的:
自性生萬法。
近日,香港爭相改寫《木蘭辭》,這的確是一篇伴著我們這一代成長的名篇,人人都懂背誦。
我最愛它結尾的四句,生動也描繪了雌雄動物發情時的神態分別,是詩人神來之筆。
另一篇香港人耳熟能詳的,是蘇東坡的《赤壁賦》,也是中學課文,人人能念,文字書法都極優美的偉大作品。它借境言情,看著流水與明月,訴說人間的變與不變。
正值香港的剝落變化,這樣讀一次《赤壁賦》,看能否舒解我們的胸臆!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蘇東坡因為「烏臺詩案」,在宋神宗元豐二年,被貶黃州。元豐五年,他遊赤壁,雖然不是真正的古戰場赤壁,但這次遊覽,前後寫下了兩篇《赤壁賦》,震驚千古。
壬戌是年份,像今年是庚子年。中國以干支紀時,但很多人仍對天干地支有恐懼感。其實,稍稍接觸近代史,甲午戰爭、戊戌維新,辛亥革命……事件沿路走來,就是干支紀時。兩甲子前,120年前的庚子拳變,義和團要扶清滅洋,殺外國傳教士和領事,導致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出走,翌年就有辛丑賠款。也是說,今年庚子,明年就是辛丑牛年了。
東坡在這年秋天,七月既望,即七月中左右,今天是七月廿八,是這段日子吧。和客泛舟遊湖,遊的是黃州赤鼻磯,不是當年赤壁古戰場。但看來蘇東坡是有意借景舒情,不是以確切地理來追尋史跡。
一開始他就借水和月來引伸世間的變與不變。
湖水不斷流逝,明月往復圓缺。表面是不斷的變,但水的流逝,月的虛盈,又沒有增損水月的本質,看似變的,其實細看又沒有變。
這時,誦起《詩經》的「月出」篇章。這詩內容借月亮說思念,思念什麼呢?往後才交待。
這裡先帶出月亮。
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詩經》中古人見月而思念,東坡誦讀時,明月又「徘徊」登場。
為什麼「徘徊」?是天上明月,也是東坡的人生。人看景物,都是主觀感受出發,東坡看月,也似自己徘徊。
具體的寫景是「白露橫江,水光接天」轉折入寫情,「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
一葦,是他的小舟,對比江水的萬頃遼闊的空間。
在這環境下,帶出了羽化登仙的追求。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白話文一樣,淺白易解,但文辭優美,不可方物。月光空明的照映水面,流光是水,也是飛逝的光陰。這時,帶出了「望美人兮天一方」,思慕美好之人。很多人解作君王,也許是「知音」吧。
朋友,隨歌而吹起哀怨的洞簫來,令東坡感到一股惆悵。
於是他問,為何悲傷呢?
朋友講起當年曹操、周瑜,這些千古風流人物,如今都隨時間消逝了,我們這等小人物,也有日消失於塵世。漁夫、斬柴佬,和英雄們,都一樣,無法抗逆歲月的流逝。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出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鬱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尊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羡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託遺響於悲風。
想望著夏口、武昌,這些方位,感受著歷史上年代,曾經戰火,曾經興衰。用漁夫、樵夫的凡人,對比曹操、周瑜等大人物,帶出人之於天地,無論富貴貧賤,功業高低,都只是過客,都是渺少。
除非成仙,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是應對人類抗拒萬物皆變的妄想。
跟著,帶出了蘇東坡對世間變與不變的領悟來。
蘇子曰:客亦知大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可羡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所共適。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餚核既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用江水流逝,月亮盈虛,表面變化不停,其實沒有增損水月本質來看,雖則天地萬物每一瞬都在變化,但其實,萬物與我都可以是永恆的。
人怕變化,因為怕失去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怕年華老去,因為你曾經年輕。
問題是,我們以為曾經擁有的,真的是屬於我們的嗎?
東坡悟到,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既然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主宰,不相從屬,所以,一毫都不能攞走。
也是說,我們生來,本來就一無所有。一毫莫取,不是不該取,而是取不得,不能取。
當理解到這一點,就能夠不再困於擁有與失去,可以放開胸懷去欣當這個世界。
江上清風,山間明月,我們任何人,任何階層,都可以任意享受,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曾擁有它們,所以,才能隨意享用。
當我們執著擁有,反而終日擔心失去。不用擁有,原來,也可享用。
愛,和擁有,原來毫無關係。愛上什麼人和物,就只管愛著;計較擁有,就已經失去。
最後,所謂的愛,只會留下遺憾。
蘇東坡的領悟,是欣賞人生,無須用擁有與否將自己困住。
看完今日新聞,讀一次《赤壁賦》,心情是否好點?
https://youtu.be/svGtkHq-LNM2020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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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一年之中,至少,須有一回
109年3月1日 六祖壇經 持誦法會
慶祝六祖慧能祖師聖誕(農曆2/8)
梁寒衣老師主持
活動時間 活動內容
13:30-13:50 報到,入場
13:50-14:00 入場,靜心
14:00-14:30 梁老師開示
14:30-15:10 行由品第一 ~疑問品第三
p.1~p.94
15:10-15:30 中場休息20分鐘
15:30-16:20 請梁老師入壇
定慧品第四 ~機緣品第七
p.94 ~p.198
16:20-16:35 中場休息 15分鐘
16:35-17:25 頓漸品第八~付囑品第十
p.198~p.280 (三皈依/迴向)
17:25-17:50 結語,勉眾
供花,敬獻此心香
17:50 茶敘,歡迎十方佛子共來閑飲一盌茶
賦歸。
主旨:生死中的立足親切!
春已至,金菖蒲璨開於庭前。
廿六年了,自從初次"禪七"契入本心以來,六袓《壇經》即成為自体的隨身法藏,一切經藏、祖師言句,以及修行……的衝突與決疑,最终,總回歸《壇經》作為取決和歸依。它是誕生中土,與中國人的肌里、体氣、人文、生命關注至為親切親和、血脈相依的經藏!也是"南宗禪"一一所有禪者、道流的本源。
日日晨昏,頂戴世尊,便也一併頂戴着佛座前的六祖肖像——一亇永恒不捨、偕行常住的隨身教授師!
總認為,作為—名佛子,一年之中,至少,須有一回,閱讀、展誦此經典,好誏此磅偉、而質樸的心魂沖擊、掃盪内在的昩黑與愚暗。
三月一日(農曆二月初八)為六祖誕辰,謹以十分的虔誠邀請佛子們的光臨一一武漢肺炎再度警醒了"世間無常,國土危墜",也再度提揭了生死之中,立足安穩、立足定明的必要!祈願
光明徧照,疫病永除
大鑑導師
梁寒衣 敬邀
瑣務中的青蓮
──六祖壇經,自性彌陀
《六祖壇經》,又名《法寶壇經》,簡稱《壇經》
《壇經》十品,是一則「常不輕菩薩」的紀事;也是一部「即心即佛」、「即身成佛」的寶典。欲「見性悟道」,瞭解中國禪宗──南宗禪、祖師禪的神髓,必從此源頭著手。中下得之,不難成為善人、賢人;中上悟之,圓修圓證,也不難證入七地、八地,乃至等覺、妙覺,同佛如來,一體無二。此經以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往為本。認為「無從住本,立一切法」,體用一如,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一尊瑣務中的青蓮,塵勞中的彌陀。
瞭解六祖及其教法,須從樹幹根砥──
至剛勁、寒蹇、焦煎處看起,細參細惟,如實操履!如實行踐!
那華枝璀璨、次第鋪展、開闡的其餘九品,
毋寧更肖以環繞著首品所作的注釋與言詮。
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這即是他教法的精髓。
獦獠
瘴癘之鄉的嶺南。流人埋骨的惡地。
野店終年沈沆著騾馬馱獸腥羶的糞氣。
泥濘時更顯得騷盪、辛嗆。
一個蠻貊之鄉的蠻貊風景。
寫實著人間的汗澇與艱辛──
存在是鐵錚錚的血肉,與泥汗間的真實──
淹浸的泥汗中,轉來一個同著蠻貊風景一樣獷直樸野的獦獠。
那人低著頭,馱著木柴,獸一樣,矮矮沉沉的趕路。肩上的汗巾濕涔涔地駁染著東一塊、西一塊的補丁,灰舊的葛衣汗燥燥地撲著暑氣。
這是南宗禪的初始:一個窮荒莽野、僻陋無文,大字不識一個的蠻子。一個腰懸斧柄、蹲在蕭荒墟市裡賣材的打材人。
也是禪和子耳熟能詳、形成歷史的巨大轉身的一幕:蠻子卸完柴,立於戶外,悠悠聽罷行客誦讀《金剛經》,恍然冥悟,且生起一個石破天驚、斬然決絕的信念:我要作佛!
一個大氣淋漓,百千世代,難於有人敢於果敢承擔,果敢直認,果敢直語的宣言!
「我想作佛!」那名粗獠的漢子,安置了老母,即風塵濩莽,攀越叢嶺,筆直來到黃梅東禪寺。
「什麼人?來此求啥?」五祖斬釘截鐵問道。
「我想作佛!」一個草包文盲。那個漢子卻不顧粗鄙,了無漸縮地筆直回答。
「一個小小的南蠻子!說什麼作不作佛!」五祖喝道。
「南蠻子皮相雖與和尚不同,卻不見佛性有何差別?」漢子曠曠落落回答:「弟子胸中常有光照:以為不離開本然自性,即是生命福田──不知和尚如何教導?」
「去!給我上碓坊!」五祖劈頭截斷道。
有相菩提與無相菩提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神秀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惠能
恍若兩首光滑的「順口溜」般,即若完全不思其義、不遵其行,千載以下,一名七、八歲的孩童,之於這兩首「悟道偈」也能琅琅上口──太滑溜了!以致當真「滑移」出去,難能真正定格下來,深參、深惟其中的義涵,從而折射為一己修行的本參與本行。
兩首「悟道愒」卻晰明指陳了,北宗、南宗之於「生命體相」與「修行形式」的根本差異:
一個認為,聖諦有為。
一個認為,聖諦無為。
一個認為「有」,此輾轉三世,此身與心,菩提與煩惱,涅槃與輪轉,佛與魔、聖與凡、天堂與地獄、罪相與聖道、塵砂與無明……皆具體存在、具相而有,得次第磨除、次第銷落,斬除一切蕪枝雜葉、惑亂習性,始遺菩提柯幹清堅明澈。
一個認為「無」,此菩提自性本自空寂,本自清涼。只要當體安住,認得一切叢花亂影、蕪枝惑葉,本然虛幻,本然無生!當下即清清皎皎地不為其迷惑,更不與之共舞(視枝葉蕪影為實有,而隨逐著它,拚命擦拭、拚命消除,即是另一種形式的「共舞」),當下即是自性涅槃,並不別有涅槃可立。
前者「以幻銷幻」,以為牢獄具體而設,須拆去一堵堵圍牆,搬去一塊塊磚頭,始能自在無礙,徹底「出牢」。後者卻直見「空如來藏」,了知城牆、牢獄、獄卒與囚人,乃至刑具與玩具……皆如幻設,皆為虛相投影,當下不為其所惑、所迷,即本解脫,即曠盪「出牢」!更無庸時時摩想著如何「越獄」與「逃獄」。
若識「空」時,無論劇碼如何上演──只要不入戲,不躍上舞台,認假成真,跟著一起捉捉放放,摩摩捏捏,則本自安恬靜定。
前者認為,必須努力拂拭、消滅波浪,始能獲得湛湛明性。
後者卻澈見,僅要不起波浪──或於波浪起時,剎那照見,不更增添、刪減,則本自湛湛明性。並不於波浪之外,另有湛潔之流;僅要不為浪頭所惑,則是本然的湛湛之流。
菩提,是回歸,而非構築。並不是向外樹立了什麼,而是了知空性,決定無一法可得。
無得,則無縛。
一個是「有相菩提」:次第銷盡枝葉,於「空如來藏」外緣徘徊打轉,只等拔除菩提「有」根,悟入空性。
一個是「無相菩提」:頓見空性,悟覺菩提無相──連樹身都不立,況乎其餘的柯幹雜葉?有何可捉摸撫弄的?
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
唯其澈見「空如來藏」自性本覺,始是五祖弘忍冥夜付託衣缽的本懷。
禪宗史上「師師密咐,心心相承」至為驚動、瑰美的一幕,怕是垂遲的五祖為純厚的六祖,一位韶德的巨匠為個蠻鄉的青年,攤開袈裟,以袈裟遮圍著那蠻子的身軀首足,為之低低弘講《金剛經》的慈顏與慈美罷。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五祖弘忍剔開了六祖於直墜「空如來藏」後,可能有的偏空隔礙,而啟開了六祖大氣淋漓,與萬法璀璨並存,應用萬法、成就萬法、圓轉萬法的「大光明藏」。
一個果敢無畏,正視萬法,尊重萬法,而於其中朗闊開展,正向修習的菩薩「智道」與「圓徑」。
以致,鏡智頓開,陡然映現萬象光明的惠能,於澈悟之際,要脫口詠嘆道:「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定靜澄明,於無染無著處,開展萬法,成就智明──這是六祖惠能教法的核心,即「自性真佛」、「真性自用」,也是他屢屢強調的「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無一法可得,方能建立萬法」。這是他於諸乘間所定義的「最上乘」:即「萬法俱通,萬法俱備,一切不染,離諸法相,一無所得。」
由是,他的「無念」,並不是空空白白,不生一個「念頭」,而是「知見一切法,心不著,是為無念」;也是「動上有不動」的「能善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更是他爾後教法中「轉智成智」,以及「三身四智」的立足點。
既認「自性真佛」、「即心即佛」、「是心作佛」──六祖惠能至為雄偉剛健處,在於將金光閃閃、遙遙昇西,距離恆河沙般遙遠,而「百千萬劫難遭遇」的諸佛,再度置反於渾矇有情的體內,叫人直下承擔、識取「人人體中的那一尊佛」。
於他,「三身如來」──法身、報身、化身,以及他們所代表的毘廬遮那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乃至千百億化身;並不止於神光威赫,我們向外磕磕碰碰、膜拜祈禱的那三尊,而是一時並存,具現於每一個生命的本體中,於我們的心量、智慧,和行為中。人類的心念、思惟、見解與行為,自動折射了十法界每一類樣相與狀態,也潛隱涵攝了每一尊菩薩的特質與形容;如是,慈悲時,即是觀音;智慧,即是文殊;喜捨,即是大勢至;平直,即是真彌陀。
依此,諸佛所具顯的「四智」──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並非遙在天邊,而實存於每群生的本覺靈智中,建立於以無我、平等之心,觀察、對待、成就萬法,同時將生命意識所觸知的每一範疇、情境,皆消化、轉化為智慧的泉源。
他的「轉識成智」偈,所揭櫫的是日用中朗朗平澄,對待生命、應用萬物的法則:
大圓鏡智性清淨,平等性智心無病,
妙觀察智見非功,成所作智同圓鏡;
五八六七果因轉,但用名言無實性,
若於轉處不留情,繁興永處那伽定。
自性自度
九江驛江聲滔滔。
暗夜中,唯有舟楫橫散的長影。
葦岸孤曠,唯有濤吞江岸,嘩嘩流滅。
唯有兩條人影綢繆相對。
一個是禪門重鎮、威德巍巍的一代宗師;一個是葛衣傖陋,且講著很「侉」的土語的南蠻獦獠。
該離去了!
五祖弘忍凝視著這唯有半夕法緣的法子:千萬額顱中,唯他一人識得,我與諸佛本為一江之水!本為一脈之流!此水,與彼水;此軀,與彼軀,更無有別。
他固愛惜神秀淵明的博朗;但,法,不可以以人情交割!
「奇哉!一切眾生皆具有如來功德福相!」在如明星一般猝然的啟悟中,菩提樹下悟覺的世尊詠嘆道。歷代諸祖皆見此而悟,見此而直下承擔:摩訶迦葉如此,阿難如此……達摩、慧可、僧璨、道信,乃至於自己,以及眼下法脈,皆如此。
僅止是認證了此「一江之水」的奧祕。將來者,亦如是。
「我來渡你!」五祖縱身上船,把起船櫓,於暗冥中擺渡。長燈將滅,這是他與倏短的法子的最後一程。
「和尚請坐!合是弟子來搖櫓。」一雙繭厚的掌即伸過來握住船櫓,用很侉的土腔說道:「迷時,由師而渡;悟了,即須自度──依自性本覺而渡!」
「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本心,見自本性,即名天人師、佛」──宗門下以「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為本。而所謂「頓悟」、「見性」,即是行者於電光石火之際,剎那經驗到「如來藏空性本然」,而與「諸佛法性、諸佛本心」合為一體。由於頓契空性,因而鑿破三千,打破累劫以來,藏識中視此輾轉三世、宇宙萬相為實體、實有,而牢執不捨的根本無明。
當然,「見性頓悟」可能僅是頓時切入如來藏,瞥見那道強烈的「生佛一體」的光束。我們累劫的習性與頑拗的執念依然洶湧而強勢!且採取了主控而主導的地位!行者照樣可能流轉於種種情境、狀態中,淹沒於自身的「眾生心」與「凡夫心」中。
由是,同樣以「頓悟」為前提,南宗禪亦衍生了「頓悟頓修」和「頓悟漸修」兩派──行者們依據自身不同的根器、資質、經驗,乃至於先前累積的禪定深度,而有各別的指授與言詮。
於六祖,生死迅速中,「見性」是一切修行的首務。必須決志死心向善知識覓道問路,及至識自本心,識自真性為止。一旦豁然開解,則須以此「空性」、「本覺」為師,向內恆恆提斯,恆恆照破……這是惠能的「自性自度」,也是他所謂的「迷時師度,悟了自度,度名雖一,用處不同」。
以悟覺的「自性本覺」作為一己修行的真實落腳處、皈依處,才是真修行、真道場,這是為什麼六祖要行者念念現見、返歸自身的「一體三寶」、「唯心淨土」,唯其當真識此不疑!信此不疑!行者才可能死心塌地,據此向內開展人人本具的「一體三身佛」,圓成性相中的「四智菩提」,而非永永向不可撈摸處,求索西天!
如是,於禪堂上,惠能所「變現」的西方淨土,並非諸部大乘經卷中的,佛以足趾按地,海印發光,而七寶佛土、莊嚴樓閣、寶樹寶花一時映現的神妙境界;也非《維摩詰經》中的維摩詰居士般,能將妙喜國土的不思議境界,如轉陶家輪盤一般,托於掌中,示現大眾。禪堂紋風不動,土石林木依然故我,諸般神通與玄異皆未發生!須彌、鐵圍、地獄、惡鬼、神龍、魚鱉、天人、菩薩、佛……諸般形像皆只在我們剎那的心象變現中,依心而存,依念而作。老老實實,唯此而已。
本來無生,本來涅槃
「見性」既然攸關重大,是一切修行的起點、終點和關鍵點。因此,《壇經》十品,從悟道至圓寂,六祖惠能反反覆覆所欲指陳、揭示的,也僅是「密在汝邊」的自性真佛罷了,是「菩提本無樹」的更上一著──
這是為什麼青原行思禪師回答「聖諦亦不為,何階級之有?」六祖深深契印,令行思為首座,首領禪門──唯其一刀兩斷,直入空如來藏,見本無生。佛尚不立,何況魔耶?
聖諦本非有為之法。
而南嶽懷讓的「修證即不無,染污即不得」,使得六祖摩頂讚歎:「只此不染污,諸佛所護念!」唯其了知「本來涅槃」,若果不起波浪、不被染污,即本如來藏湛湛清皎。
故六祖要說「汝既如是,吾亦如是。」因其真實照了與諸佛一體的「一江之水」的奧祕。
至於永嘉玄覺的「體即無生,了本無速」,直劈諸佛胸臆,更不見半分商量。三千大千世界,一切幻華、幻輪,於其一掌間,霹靂銷為微塵;但見無生,剎那即了;即此「了」字亦不立!
二者皆於一口、一偈之間,驚雷閃電,道盡了教門下「頓悟頓修」的玄旨。
「識自本心,見自本性」既是宗門施設的本懷,因之行者皆應將《壇經》的第七、第八〈機緣品〉與〈頓漸品〉牢置胸間,作為本參,而細參深研。兩品皆是六祖接引禪人所作的「觀機逗教」與「直指人心」,也是禪者「見佛真髓」所透破的本參。六祖衣缽底蘊,盡集於此。
識眾生!不為眾生轉,即見佛
既然「體即無生,了本無速」──本自無生,本來涅槃、本無可了、可證之處,那麼還有什麼「頓悟頓修」、「頓悟漸修」可講究的?
千萬別會錯意!《楞嚴經》中說道:「理則頓悟,乘悟併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見道,如所述,僅是剎那瞥見如來藏空盪盪、豁落落的本來面目罷了。僅止於瞬息認證了體內的「真佛」,確認了你、我,以及所有生命中都清清楚楚、一模一樣的存在著「這個」,而不僅於經典、文字的抽象理論與描述。
見性,僅於頓時摩見「佛在眾生中」,佛光騰躍,曠磊磊地,粉碎一切虛空、微塵,也粉碎我們之於世間實體的執念。但是,稍後那被粉碎的虛空微塵又照樣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生命累劫之於器世間的頑拗執念、見解與習性依舊以它既有的思惟模式採取強勢的運作,冀圖穩固其根砥。我們的「凡夫心」與「眾生心」照常淹沒一切──意思是,人之所以為人,且習以為「常」的「常情」,照樣運行流轉:種種的虛幻、恐懼、憤怒、懷疑、期待、失望、悲傷、掙扎、瞋恨、怨懟、愛欲、焦慮、傲慢、敵對……依然故我,如同上了發條的轆轤般,日日、時時,研磨箇不停。
由是,六祖要說:「欲求見佛,但識眾生。只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性邪險,佛是眾生。汝等若心險曲,即佛在眾生中,一念平直,即眾生成佛。」
禪門中,現今仍常以「一念返照」、「一念清淨心」來惕勵行者──自然,這一念「清淨心」並不是我們所以為的「淨、垢」相對的那個「淨」,而是「當體空寂之心」──了知如幻,而當下安心;之於種種情緒,種種毀譽、挫傷、悔逆、嫉恨……都不增添,也不浸淫,更不任之襲捲,由之把玩、拋弄。當下即認出它們是「眾生」!是由「外眾生」而被相對喚起、相應的「內眾生」,因而澄明安靜、不由之迷亂,與之共舞。
但是,通常人們很難「識得眾生」──當諸「心」起動,種種「情緒」、「情感」起動,我們很難將之「識辨」、「認取」為「眾生」。尋常,人們尚未看出,便已淹沒在它們的激流、漩渦中了──我們立即如進入於捕鼠夾中,淹埋於情緒、情境裡,在快樂、痛苦、失敗、憤怒、焦慮、欲念……中不息的打轉,尋找種種理由、藉口和解釋,想著那人如何如何……我該怎樣怎樣……該擁抱歡呼?或保護自我?還是打擊魔鬼?……
於是,不僅難以念念「認得」、「識別」眾生,也難以時時、日日「擇辨」……往往,我們僅是執取那些「眾生」為「自我」,為我的「心」,而在其中轉側磨碾、跌宕起伏……及至過了數個月、數年、數十年……乃至臨死,亦不曾識得「眾生」。
既則一生皆在這千千萬萬億億個眾生所圍堵的厚牆外徘徊、迷走;自然無法穿越人牆識取這個曖曖幽獨的真佛。
見性,即是於這叢叢層層厚堵的「眾生之牆」中劈開一道裂隙,認證性中湛然涼寂的真佛。一念返照,即是一念認證,一念見佛。念念返照,即念念回歸,念念見佛。修行,即是以此為核心,將認取眾生的心,轉為認取本覺的心。由是,六祖道:「佛,覺也。」、「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
頓悟頓修
自一念覺開始,而後十念覺、百念覺、千念覺、萬念覺……乃至念念覺!──念念回歸本覺空明,度心中所有癡愚、嫉妒、愁慘、諂曲、我慢、毒害的眾生,即是起「真性真佛而度眾生」。及至本覺燭照力量更更穩定沉厚,從薄弱的一道光束,進而如展開的扇面般圓明鑑照,恆恆穿透虛昧眾生,而安住本覺,與自體佛性合而為一。
而每一念的返照,必然是「頓」的──是從迷惑的煩惱、眾生叢中,剎那起覺、頓見真佛,而回歸空寂。這樣安住著,稍後──數念、百念……之後,眾生之潮又洶湧而上,行者又先須「識眾生」,查察自身已然又陷入「人牆」……再度頓見眾生,返歸本覺。
因之,念念見,即念念頓。每一次的起覺,皆是「頓悟頓修」,頓見而返歸!念念之間,更不容間隙與次第。
那所謂的「漸」,無非是時光延展,如來藏安住、保任,穩定、鞏固的狀況──從一日數見,進而念念相繫,刻刻即見!眾生虛化,如來藏體現圓明,放光動地。不再只是眾生圍伺下,一個微明的小點;稍忽,即淹滅於擠沓的「人」海中。
千年所積的薪材,雖有火炬炯然明炤,怕也要燒上數月、數年之久罷。由是,歷來祖師,於宗門下頓悟玄旨,卻罕見立即施設門庭,舉棒吆喝的,多半仍經驗數年或數十年的索隱,安住、保任,及至如來藏湛然圓明,始才應機接世。大梅禪師遁隱山茨,一遁即四十寒暑。即六祖自身,亦遁於獵人隊中,熏修磨礪達十五年之久。而在那難苦悠漫「辛苦受盡,命似懸絲」的十五春秋,五祖早已圓寂,他的周圍缺乏任何師友,所明澈曉了的,也僅是「自性自度」,以空性作為一己的善知識。恆於人性的蓁莽無明、屠割烹爨中,內照本覺,見自真佛,而度一切內外魍魎眾生。
塵勞中的彌陀
沉重的大石墜在腰上,摩擦著骨盤兩側。陋小的南蠻子,矮矮沉沉,沉穩而有力地踏著碓板。
木杵扣著砧石,一下一下,發出沉滂的迴音……
──禪和子們須深深深深地永遠銘記住這幅渾沉、美麗、平凡而厚樸的圖景,且如彼一般,將之視為一己修行的基柱。自矮矮負著薪材的行道初始,乃至腰石舂米、夜傳衣缽,這幅厚樸的圖像將永恆持續著,成為《壇經》以及六祖惠能的教法開展的根砥。
它是大樹至為虬勁堅厚的根莖,行者須從這裡覺察其菩提心木的本因本由,化為一己實際的軌則。
九江驛遠遠滅去。在懷集、四會的苦岡野嶺、莽莽叢茨間,始承衣缽的禪宗六祖默隱著,以一個荒蠻野夫的姿態。他毛茨翦翦,面貌平凡,了無神秀丰神雋秀、氣格恢宏,令人一望儼然的王霸之器。同時,目不識丁,缺乏任何專業與才技,渺無人世的光環與符號。
他甚且連射弋也不能。除卻原始的勞務與雜役、苦力與苦役,他一無所有。
且甚至連僧侶都不是!
一個埋首於社會底層,身分與定位的「下下人」。一個人人可得而吆喝,而踐踏、輕侮、嘲弄,與訕笑的粗潦僕役,一如昔時於東禪寺的廊廡一般。此刻,仍是的!他低低矮矮地蹲在破灶邊,身上撲著灰黑的炭屑。繭厚的指爪時時掰著獸網,試圖釋放困陷其中,慌恐掙扎的活物。
自然,不免會有一頓口沫橫飛的幹爹、罵娘之語。
我們不難想像,身為一名低微的雜役,跟隨、照管一隊獵人,那日常生活中,無盡充斥的龐雜、困頓、繁瑣與勞倦……
「惠能,來!」、「惠能,去!」、「惠能,這樣……」、「惠能,那樣……」如是的吆喝,白日、冥夜總是發自不同的方向,與人面。
這即是六祖禪的背景:一朵瑣務中的青蓮。
現實上,他根本無能和達摩,乃至於歷代祖師一般地寂隱窟穴,闃默長坐、凝心攝意、冥入本覺……那麼,如何能於傳統的「禪坐」之外,恆見本覺?於種種繁冗、勞務、行動與言音中,皆能定靜平寧,恆住空寂、恆持清明,將是修行重要的課題。
深磨、深礪;深演、深練……
然後了知,問題不在於起、坐,也不在於知、見;而在於,是否能於紛擾的萬象、浮亂的境界,於動靜觀瞻之際,恆念空寂、恆見本覺,而安住不動……不隨之起念染著,也不與之紛亂共舞……
問題不在於皮骨的「坐」,而在於是否能恆恆「安住於內在的不動道場」──於「識眾生」的剎那,即刻返回、即刻安住。
即見自性空寂,本來無一物。
染者,與受染者,皆如幻作,皆無實相。由是,於相,而離相,而無染著,亦不執取。此才是「真坐」。
因之,有別於昔往的「四禪八定」,六祖惠能之於「禪坐」的定義是:「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禪。」而「禪定」是「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本性自淨自定……若見諸境,心不亂者,是真定也。」
由是,導引出以「無念為宗,無相為禮,無住為本」的南禪法門,而此法門是三而為一的,建立於內炤自性,內炤本覺為主──立足於不動道場,而氣象闊瀾,廣袤學習萬法、應用萬法……於中,轉一切識為一切智。
三年、五年、十年,或更久更長?……寒暑不易,瀆毀不易,苦志、苦節,而不易!……於時光的荼苦磨礪中,屠割殺戮的獵人們始在這個樸陋的役者身上,發掘出他潛默皎璨的人格與操品,宛如自叢掩的亂垛,挖掘出一尊洞窟古佛一般。那是他在獵人隊中的「隨宜說法」──但是,終其茨隱的十五個年頭,乃至法性寺的論議、剃度,他始終未曾出示衣缽,也僅止於一名麤頭亂服,淹漬於塵勞中的白衣居士。他的布衣葛服,即是法服。糞掃雜役,即是道場。折挫夷毀,即是檀城。他所唯一能認證的,僅是內在的佛、法、僧。依此,自性自度。
唯其於僧團中,他仍歷煎了「眾生心」的迫周與迫辱。因此,他很瞭解,所謂「出世間」並非一定指涉叢林僧團,而指「出離自我內在的眾生心」。真正的佛法僧,存在於「對空性的正見」。
「物忌獨賢,人惡出己,辛苦受盡,命似懸絲」──飽經人間的辛哀滄桑、侮慢恥垢,訕笑凌夷……由是,六祖惠能的教法並不建立於向高空,尋索一個更高蹈、虛玄、浩渺而莊嚴的境界,而是篤實回歸地面,回歸本體,回歸生命的基礎對待。於中,智慧洞明,柔忍涵容,遠離一切愛憎取捨……
「要識得自己內在的眾生!洞澈他們!不要為之所欺誑──」那樸實至極的話語是這樣諄諄告誡的:「嫉妒心、疑毀心、憍慢心、懷害心、人我心、競諍心、譟忿心……種種偏執、見取,即是我們胸中的眾生。」
常不輕
識眾生,即識佛
識得波浪、安住不動,即本湛明之流。
但莫污染,即本來佛。
芒花拂白。這是第八個秋日,我黏貼著脫落的卷帙──自從參閱《壇經》,八個秋日,它始終是自身的隨身法藏,與我一併泊止於每一次的羈旅與遠行中。藤黃的扉頁,竟如一枚枯葉般,萎萎捲起,娑娑墜落,且泛白磨光了。天涯行役,所祓仗的,最終,竟只是這一卷老黃的扉冊──它使我如眺北極一般,恆常於驛動的萬相、人面中,瞭望見磐穩心目,至為湛寂、深定的力量。
八個秋日,空山無人,即以之作為親炙的教授師。所參的,也僅足「轉識成智」偈罷了。
芒花老去,皤然回首,才頓覺:《壇經》全旨,於第一章〈行由品〉的前半,於法性寺剃度之前,或許即已說畢、書完了罷──這是一則「常不輕菩薩」的本紀:那人以低俯塵世的姿態,於垢濁人世、荒莽塵勞中,瀝明一己的佛性,且以「無輕」的眼光,皎皎明澈,斬釘截鐵地,指陳出每一個生命內潛的真佛。要人撥開棘叢窟穴,認得他!信得他!返歸他!
「自性中有真佛!莫錯過!你們皆將成佛!……」那苦口婆心的姿態,竟像極了遼古經卷中常不輕菩薩的授記。
自然,如常不輕菩薩一般,偏執、慢侮者,刀杖、瓦石以加之。人們寧可相信佛在西天,非人類可為。
──終其一生,除卻南北宗的諍論,其餘諸宗的問難、詰辯、毀眥,從未曾修歇過。以致,六祖邃深慈憫,恆常惕勵行者:「佛法無諍。學道之人,一切善念惡念,應當盡除,以自性為歸。」
一尊瑣務中的青蓮,塵勞中的彌陀。瞭解六祖及其教法,須從樹幹根砥──至剛勁、寒蹇、焦煎處看起,細參細惟,如實操履!如實行踐!那華枝璀璨、次第鋪展、開闡的其餘九品,毋寧更肖似環繞著首品所作的注釋與言詮。
是即此一尊佛!他的教法在他的手繭與裂足中。是成就萬象,荷擔勞瑣,而空寂安澄!
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這即是他教法的精髓。
舊來不動
素面榛顏,打柴窮漢。從來不是金軀供養。
搖手把櫓,擊槳中流,僅為了於晦黯叢矇的眾生心室中,湛明一偈:
法界圓融無二相,
舊來不動名為佛。
*原刊於梁寒衣著【優曇之花】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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