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媽媽去巴黎] 蒙馬特山丘 : 聖心堂的秘密 / 李長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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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管從巴黎的那一個地區抬頭遠眺,你都可以偶而瞥見蒙馬特山丘上兀立的 #聖心堂(Basilique du Sacré-Cœur),媽媽從畫家小廣場一個轉彎撞見聖心堂時,驚呼說:「好白」XD(還以為要說甚麼勒),但也是真的拉,聖心堂很白,是因為聖心堂是由Château-Landon所開採的石灰華岩所建成的,這種岩石會不斷的滲出方解石,可以確保聖心堂既使在風化與污染的影響下,依然可以保持著白色的外觀。從聖心堂可以眺望整個巴黎市區,遠方風光變化時染著神聖氣息,而踩在山腳的蒙馬特混亂小區,與神聖的氣息卻有一種神秘的連結,某種躁動的歷史氛圍之遺留。這一切關乎「聖心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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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心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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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宗教形式叫做「聖心崇拜」,恭敬耶穌聖心是七件聖事—聖洗、堅振、感恩(聖體)、懺悔、病人傅油、聖秩以及婚姻—之一,感恩聖心在法國已有著長遠的歷史。像耶穌聖心祈禱在17世紀就已經出現了,根據聖經,這種儀式開始於百夫長拿長槍刺入在十字架上受苦的耶穌樂肋旁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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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蘭西與聖心崇拜》一本歷史書中就描述了17世紀時在巴黎蒙馬特山上的聖心堂,以及法國與聖心之間的傳奇故事,我簡述片段。聖心崇拜在法國最初只是一群特定地區信奉天主教的修士或修女崇拜聖心,但到了瑪加利大‧亞拉高時,她看到的異象使她與眾不同,在這些異象中,耶穌向她推薦聖心信仰,並要求將法國奉獻給聖心,耶穌透過她向法國講話。從史料來看,這是一種幻覺的困擾,但最後被轉變成為一種天主教會的特定儀式,聖心崇拜所投射出來的基督形象充滿慈愛,並且佈滿著悔罪與溫和的神祕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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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舊秩序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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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如果你有讀過社會學,你可能會知道「#新教倫理」與美國資本主義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因為新教所崇尚的自律與功利主義色彩與資本主義的計算特徵相符合,形成一種強烈的歷史動態。那麼,「聖心崇拜」就與法國社會緊緊相繫,其顯示為一種傳統的、帶有貴族封建、溫暖且神祕的迷戀,與舊體制的反動有著關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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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講就是,聖心崇拜是屬於君主的,而法國大革命的精神是絕對不容於這種皇家的信仰。於是,有一段時間,聖心崇拜所代表的舊秩序勢力,與革命轉變後強調物質主義的資產階級文化,彼此衝突,在宗教信仰、經濟部門、制度結構等方面都有劇烈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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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心堂與巴黎現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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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心堂建造於這兩股勢力交接的時代,主要與「#巴黎公社」(la Commune de Paris)相關。巴黎公社是一個法國大革命中的管治機關(因為革命後的混亂局面需要公社來維持立法力量),他們短暫地統治巴黎的政府,後來由於公社衛隊殺死了兩名法國將軍加上公社拒絕接受法國當局的管理,終於導致了被稱為「#血腥一週」的嚴厲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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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國民議會在1873年7月24日對巴黎樞機主教的請求作出了反應,他們投票決定建造聖心堂,而且定義它為「#對巴黎公社社員所犯下的罪行的補償」。聖心堂的建造地,就是巴黎公社起義之處,聖心崇拜與巴黎現代性在此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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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代的陵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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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秩序與舊秩序的衝突,走得不好便是一場恐怖。當我們步行於聖心堂之內,室內回響著禮拜的吟唱樂音,兩旁走道點滿了祈福的蠟燭,不明這段歷史的人只當作這就是座豪邁的一般大教堂。但,其實這是座陵寢,#它埋藏著巴黎聖心崇拜的舊世界與新秩序的世俗化新世界的衝突與掙扎,它是天主教與反動君主主義的聯盟,也是基進左派走到一種極端過度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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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只是一個遊客,不熟知這段歷史,也不理解為何增添這些教堂牆上的裝飾,但是在她幽暗的眼神中,恩,好像懂了。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la commune de paris 在 偽學術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帶著媽媽去巴黎] 蒙馬特山丘(三): 聖心堂的秘密 / 李長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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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管從巴黎的那一個地區抬頭遠眺,你都可以偶而瞥見蒙馬特山丘上兀立的聖心堂(Basilique du Sacré-Cœur),媽媽從畫家小廣場一個轉彎撞見聖心堂時,驚呼說:「好白」XD(還以為要說甚麼勒),但也是真的拉,聖心堂很白,是因為聖心堂是由Château-Landon所開採的石灰華岩所建成的,這種岩石會不斷的滲出方解石,可以確保聖心堂既使在風化與污染的影響下,依然可以保持著白色的外觀。從聖心堂可以眺望整個巴黎市區,遠方風光變化時染著神聖氣息,而踩在山腳的蒙馬特混亂小區,與神聖的氣息卻有一種神秘的連結,某種躁動的歷史氛圍之遺留。這一切關乎「聖心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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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宗教形式叫做「聖心崇拜」,恭敬耶穌聖心是七件聖事—聖洗、堅振、感恩(聖體)、懺悔、病人傅油、聖秩以及婚姻—之一,感恩聖心在法國已有著長遠的歷史。像耶穌聖心祈禱在17世紀就已經出現了,根據聖經,這種儀式開始於百夫長拿長槍刺入在十字架上受苦的耶穌樂肋旁之時。在《法蘭西與聖心崇拜》一本歷史書中就描述了17世紀時在巴黎蒙馬特山上的聖心堂,以及法國與聖心之間的傳奇故事,我簡述片段。聖心崇拜在法國最初只是一群特定地區信奉天主教的修士或修女崇拜聖心,但到了瑪加利大‧亞拉高時,她看到的異象使她與眾不同,在這些異象中,耶穌向她推薦聖心信仰,並要求將法國奉獻給聖心,耶穌透過她向法國講話。從史料來看,這是一種幻覺的困擾,但最後被轉變成為一種天主教會的特定儀式,聖心崇拜所投射出來的基督形象充滿慈愛,並且佈滿著悔罪與溫和的神祕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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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如果你有讀過社會學,你可能會知道「新教倫理」與美國資本主義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因為新教所崇尚的自律與功利主義色彩與資本主義的計算特徵相符合,形成一種強烈的歷史動態。那麼,「聖心崇拜」就與法國社會緊緊相繫,其顯示為一種傳統的、帶有貴族封建、溫暖且神祕的迷戀,與舊體制的反動有著關聯性。簡單講就是,聖心崇拜是屬於君主的,而法國大革命的精神是絕對不容於這種皇家的信仰。於是,有一段時間,聖心崇拜所代表的舊秩序勢力,與革命轉變後強調物質主義的資產階級文化,彼此衝突,在宗教信仰、經濟部門、制度結構等方面都有劇烈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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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心堂建造於這兩股勢力交接的時代,主要與「巴黎公社」(la Commune de Paris)相關。巴黎公社是一個法國大革命中的管治機關(因為革命後的混亂局面需要公社來維持立法力量),他們短暫地統治巴黎的政府,後來由於公社衛隊殺死了兩名法國將軍加上公社拒絕接受法國當局的管理,終於導致了被稱為「血腥一周」的嚴厲鎮壓。而後,國民議會在1873年7月24日對巴黎樞機主教的請求作出了反應,他們投票決定建造聖心堂,而且定義它為「對巴黎公社社員所犯下的罪行的補償」。聖心堂的建造地,就是巴黎公社起義之處,聖心崇拜與巴黎現代性在此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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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秩序與舊秩序的衝突,走得不好便是一場恐怖。當我們步行於聖心堂之內,室內回響著禮拜的吟唱樂音,兩旁走道點滿了祈福的蠟燭,不明這段歷史的人只當作這就是座豪邁的一般大教堂。但,其實這是座陵寢,它埋藏著巴黎聖心崇拜的舊世界與新秩序的世俗化新世界的衝突與掙扎,它是天主教與反動君主主義的聯盟,也是基進左派走到一種極端過度的激情。媽媽只是一個遊客,不熟知這段歷史,也不理解為何增添這些教堂牆上的裝飾,但是在她幽暗的眼神中,恩,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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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媽媽去巴黎] 蒙馬特山丘(三): 聖心堂的秘密
你不管從巴黎的那一個地區抬頭遠眺,你都可以偶而瞥見蒙馬特山丘上兀立的聖心堂(Basilique du Sacré-Cœur),媽媽從畫家小廣場一個轉彎撞見聖心堂時,驚呼說:「好白」XD(還以為要說甚麼勒),但也是真的拉,聖心堂很白,是因為聖心堂是由Château-Landon所開採的石灰華岩所建成的,這種岩石會不斷的滲出方解石,可以確保聖心堂既使在風化與污染的影響下,依然可以保持著白色的外觀。從聖心堂可以眺望整個巴黎市區,遠方風光變化時染著神聖氣息,而踩在山腳的蒙馬特混亂小區,與神聖的氣息卻有一種神秘的連結,某種躁動的歷史氛圍之遺留。這一切關乎「聖心崇拜」。
法國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宗教形式叫做「聖心崇拜」,恭敬耶穌聖心是七件聖事—聖洗、堅振、感恩(聖體)、懺悔、病人傅油、聖秩以及婚姻—之一,感恩聖心在法國已有著長遠的歷史。像耶穌聖心祈禱在17世紀就已經出現了,根據聖經,這種儀式開始於百夫長拿長槍刺入在十字架上受苦的耶穌樂肋旁之時。在《法蘭西與聖心崇拜》一本歷史書中就描述了17世紀時在巴黎蒙馬特山上的聖心堂,以及法國與聖心之間的傳奇故事,我簡述片段。聖心崇拜在法國最初只是一群特定地區信奉天主教的修士或修女崇拜聖心,但到了瑪加利大‧亞拉高時,她看到的異象使她與眾不同,在這些異象中,耶穌向她推薦聖心信仰,並要求將法國奉獻給聖心,耶穌透過她向法國講話。從史料來看,這是一種幻覺的困擾,但最後被轉變成為一種天主教會的特定儀式,聖心崇拜所投射出來的基督形象充滿慈愛,並且佈滿著悔罪與溫和的神祕主義。
然後如果你有讀過社會學,你可能會知道「新教倫理」與美國資本主義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因為新教所崇尚的自律與功利主義色彩與資本主義的計算特徵相符合,形成一種強烈的歷史動態。那麼,「聖心崇拜」就與法國社會緊緊相繫,其顯示為一種傳統的、帶有貴族封建、溫暖且神祕的迷戀,與舊體制的反動有著關聯性。簡單講就是,聖心崇拜是屬於君主的,而法國大革命的精神是絕對不容於這種皇家的信仰。於是,有一段時間,聖心崇拜所代表的舊秩序勢力,與革命轉變後強調物質主義的資產階級文化,彼此衝突,在宗教信仰、經濟部門、制度結構等方面都有劇烈的對抗。
而聖心堂建造於這兩股勢力交接的時代,主要與「巴黎公社」(la Commune de Paris)相關。巴黎公社是一個法國大革命中的管治機關(因為革命後的混亂局面需要公社來維持立法力量),他們短暫地統治巴黎的政府,後來由於公社衛隊殺死了兩名法國將軍加上公社拒絕接受法國當局的管理,終於導致了被稱為「血腥一周」的嚴厲鎮壓。而後,國民議會在1873年7月24日對巴黎樞機主教的請求作出了反應,他們投票決定建造聖心堂,而且定義它為「對巴黎公社社員所犯下的罪行的補償」。聖心堂的建造地,就是巴黎公社起義之處,聖心崇拜與巴黎現代性在此交會。
這個新秩序與舊秩序的衝突,走得不好便是一場恐怖。當我們步行於聖心堂之內,室內回響著禮拜的吟唱樂音,兩旁走道點滿了祈福的蠟燭,不明這段歷史的人只當作這就是座豪邁的一般大教堂。但,其實這是座陵寢,它埋藏著巴黎聖心崇拜的舊世界與新秩序的世俗化新世界的衝突與掙扎,它是天主教與反動君主主義的聯盟,也是基進左派走到一種極端過度的激情。媽媽只是一個遊客,不熟知這段歷史,也不理解為何增添這些教堂牆上的裝飾,但是在她幽暗的眼神中,恩,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