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手寫情書的浪漫路易斯】
朋友說:「為什麼妳認識的上海,和我不一樣?」
他因工作,許多年前就來上海,不知多少次,也熟悉上海地圖方位。
我想了想……雖然我搬來上海的時間不長,可是我目前剛好認識的上海是聯合國吧,除了上海人,還有大陸各省份來的異地人、各國家的人,充滿截然不同的文化習慣衝擊,有其樂趣,也有其討厭,因此感受風景不同,哈哈。
有自以為是的美國人、矜持的法國人、好玩的英國人、龜毛的日本人、感性的香港人、實際的新加坡人等等,包括上海人和新上海人,什麼都有;台灣人,我多數喜歡,畢竟來自同一地區,很有親切感,但有些討厭……過度利益現實的和假裝「海歸派」的,不暸他們為何在上海假裝ABC……許多外國人都努力學中語了。
一個來上海七年的台灣朋友說,他以前在國外求學,回台灣並不習慣打中文,覺得好慢,都以英文發簡訊,是的,我以前收到他的簡訊都是英文,現在,他可是打得一手超快的簡體字短訊;他感覺有趣的事情是,上海的外國人都拼命講中文,而上海人卻拼命講英文……對話的畫面很好玩。
雖然,我仍以為上海是「過客」的城市,而觀光、出差和真實居住在這裡,我確認是不同的,可能是這樣,朋友眼中的上海,和我眼中的上海,有差距。
我眼中的上海和真實的上海,有多少差異呢?是張愛玲的小說?是余秋雨觀點?是旅遊書導覽?是周立波說書?是世博宣傳片?
誰知道呢……阿哉。
倒是L今夜好High,因為我寫了一篇關於他的文章「堅持手寫情書的浪漫的路易斯」,刊登在自由時報和yahoo專欄,他說太不可思議,他在德國朋友看到,打電話給他:「那是你吧?!」
那德國朋友是看得懂中文的,可是,怎會看到?接著他的法國朋友也看到,他一堆不懂中文的外國好友都看到,還去翻譯……
他感覺太瘋狂、太奇妙,我也感覺太瘋狂、太奇妙啊,天啊,因為文章中,我改掉他的名字,但他讓我感動的言語和描述,我在陳述中都沒更改,發表前還告訴他,他說沒問題,用英文本名都可以……我覺得世界很小,還是幫他改了另個英文名。
可是,他的德國朋友說,這兩個英文名字,都是L開頭,德國發音很類似……哇!我們都沒想過這結果會變成這樣,真的太瘋狂、太奇妙。
上海,原來不只上海是我說的聯合國,而是整個世界真的沒那麼大……這世界,根本是一個「混血種族」狀態啊。
只有支持或不支持,同意或不同意,習慣和不習慣,開心和不開心,喜歡和不喜歡,有緣份或沒緣份。
這是我目前眼中的上海,未來會不會改變?
當然。
世界上唯一不會改變的事情,就是改變。
#L至今仍是我最甜蜜的男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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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盧的上海司機】
遇到一個「世紀盧」的上海司機,真是不可思議。
是一個年約60多歲的瘦小司機,是酒商朋友僱來接客人去品酒會飯店的司機,他在定點等待三個品酒會參加者,我和另一個人先到了,剩下一個卻迷路在途中。
迷路者,希望司機開車順路去接他,司機覺得單行道要繞路太麻煩,死不願意,叫迷路者自己走過來。
迷路者,是一個經營幾家連鎖餐廳的總經理,酒商朋友和車行老闆都打電話拜託司機,司機竟然掛酒商和車行老闆電話……他執意只要載我和另一個人去會場,不願管迷路者。
我問司機:「你知道飯店的地址嗎?」
司機說:「不知道。」
啊!這樣怎麼去?
接著,酒商和車行老闆再次打電話來,司機火大,不接電話,開始叨叨唸起自己的苦命遭遇,賺的錢又少,總是在等待,等不到客人,說起有一次去浦東機場要接四個台灣客人,他等了四小時,沒接到人,甚至翻起筆記本要證明給我們看……
唔,他最後說到傷心處,突然翻臉說:「我不做生意了!才這麼一點錢……下車!下車!」就這樣把我們趕下車。
這,這,這,這司機簡直是奇葩!
⊙_⊙,這位司機在演黑色喜劇嗎?
#
比起很盧的司機,和我一起先抵達,第一次見面的、做貿易的陌生台灣男人,對我而言,和司機不遑多讓,一樣「神奇」。
整個過程,他從頭到尾不吭一聲,只是不耐煩看著手錶和講手機,說他的筆記型電腦很重(很重?我們不是坐在車上?又沒讓你提著走)
這位大約跟我同年紀的先生,就任我跟司機對話,私下說根本不要管迷路的人,我們就讓司機載過去吧……唔,他信得過這個連酒店會場地址都不知道的司機?
抱歉,我可不信任,誰知司機會不會在高架橋突然心情不好,丟我們下車。
整個過程,他完全不參與,只是不耐煩。
最後,當司機趕我們下車,我快速下了判斷、一下車立刻攔了出租車、打了電話問酒店地址、付了出租的車費,他只說:「妳真有耐性。」
哦,不!先生您誤會了,我完全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但,我更不願意被你和司機兩個陌生人破壞我的品酒會晚餐前的心情,並希望保障自己可以到會場,因此微笑處理。
特別在他問我:「妳喜歡紅酒,那妳學會喝紅酒的禮儀嗎?倒酒的方式嗎?」
唔,我又不是服務生……
最後,看見這台灣男人喝香檳是一口乾杯!
他看見我的酒商朋友上台,那是個上海女生,她上台幫澳洲老闆翻譯這些紅酒的品種和產地。
這男人嚇了一跳,對我說:「我之前和她吃飯,一直以為她是酒促小姐……」
我不忍失笑,酒促小姐喔?
嗯嗯嗯,靠,一個自以為是的土包子台灣男。
另一種黑色喜劇。
#水瓶上海日記
#再挑兩則貼一下因為滿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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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憑感覺送貨的】
深夜,在硬碟發現了自己寫的上海日記,有些生活瑣事,現在回味,還滿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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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被咚咚咚地又急又快的敲門聲吵醒,比隔壁北京大媽更嚇人,我以為發生什麼事,原來是快遞。
我說:「我不是有標注下午送貨嗎?我剛入睡,你吵醒我了!」
那小哥脾氣很差,語氣更差,我們兩個吵了起來,最後他離去時,竟然說:「台灣是中國的!」就長揚而去,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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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傳統市場買菜。
河南的水電工大叔說:「哎呀,你們白領階級,吃館子或叫外賣就好,幹麻自己去買菜?我也可以幫妳燒菜的。」
我趕快說:「不用了,我很愛燒菜。」
瞬間,想起上海朋友說,有一天幫他做菜打掃的阿姨回家鄉去了,幫他開車的司機竟然自告奮勇說要幫他燒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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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憑感覺送貨的。」一個快遞這樣說,這句話讓我差點大笑出聲。
晚上,去朋友家聊天,認識一對上海夫妻,大家互訴網路購物價格便利性和粗魯快遞的苦悶。
上海女生說上週她買了一件東西,查看物流,已經到上海四天,怎麼一直沒送過來,打了電話,快遞回答:「我是憑感覺送貨的。」
她立刻傻眼,轉頭告訴老公:「快遞說他憑感覺送貨……」
是什麼感覺呢?
就是快遞感覺──他們會在家和不在家,總之,快遞有了靈感,把貨送到他們家,是七天以後的事……快遞,不知道現在有電話和手機這種產品嗎?
雖然這段時間倍受快遞折騰,聽到這句話,我還是忍不住笑了。
#
想當兵的上海男孩。
脣紅齒白,耳朵戴著一只耳環,愛打扮的男孩和幾個日本男女來,男孩坐在我旁邊。旁邊日本女孩小聲跟我說,他應該是上海人吧。
我轉頭問:「你是上海人嗎?」
上海男孩立刻驕傲地說:「我當然是上海人。」
然後用手比了比,上海在最上面,其次是香港、台灣……一路往下降。他說的是「品味等級」。
我用力搖搖頭,大動作比劃:「你地理位置錯了,從地圖這角度看,台灣是在最上面,你們上海,還在下面。」
我自然是故意抬槓,不像北京大嬸那麼有精力吵架的,因為昨夜遇到說著日本話的年輕上海女生,我問她:「妳是哪裡人?」她也即刻強調:「我當然是上海人。」
嘿,他們都充滿身為上海人的驕傲。
接著,我繼續故意和上海男孩抬槓:「其實啊,你們上海也獨立變成一個國家了,所有中國人都討厭上海人,反正你們上海人也討厭全中國人,上海是一個國家啊。」
他,瞬間不知該承認或否認。哈哈哈。
後來,和男孩反而聊得還滿起興,他的職業是Gay Bar的DJ,放House,並且認真表明:「我可不是Gay喔。」呵,對我都無所謂,他繼續解釋,會去Gay Bar工作,除了喜歡音樂,主要是離家近,上海人都是懶的嘛……
我接口:「最好,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
他竟驚喜:「妳也知道啊?」
廢話,老話了。
所有對談裡面,只有一件事讓我感興趣,是這上海男孩非常想去當兵,說家裡花了20萬(台幣一百萬)正在找後門讓他可以去當兵,我好奇起來,台灣男生多想花20萬不用去當兵,為什麼他那麼想去當兵?
搞半天,20萬也是為了錢多事少離家近,並非報效國家那種當兵,是,希望在上海謀得一份公職,最好是藝工隊那種工作,悠哉悠哉,而且只要當了四年兵,就是公務員,一輩子都不愁吃穿,薪水多,福利又好,還可以搞特權,這裡誰敢惹公安啊?
他嘲笑地:「你們台灣的公家單位,福利沒有這麼好吧?」唔,害我想了半天。
不過,才20歲出頭的上海男孩這樣想……究竟有多少正宗上海籍貫的年輕男女是這樣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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