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以學生為中心」的在線教育: 不只是在家上網課這麼簡單 】
#文長慎入
這篇文章近8千字,有點長,發表於《上海教育》雜誌5月刊。本身我的全職工作是在教育現場,中文寫作其實不是我的強項,只想分享芬蘭教育現場經驗。一個月前的邀稿,幾次的視訊討論和政策解析,我大部分用口語敘述,文丹主筆,竟然有八千字,我也驚嘆文丹強大的文字力量。
寫作此文時,正值芬蘭中小學開展遠程教育的第四周。我們梳理了這四周內芬蘭如何起步做在線教育的戰略部署,從頂層設計、具體措施、線上教學現場、家校協作這四個方面逐一展開。希望這一套「起步動作」能對中國教育者有借鑒義。
2020年3月16日,芬蘭國家總理桑娜·馬林(Sanna Marin )宣佈整個國家進入緊急狀態:關閉所有公共場所,關閉邊境,關閉學校。
消息一出,整個社會進入了新的運作模式。就教育而言,從孩子到大學生,全部需要在線上課,這對哪怕是全球素質最高的芬蘭教師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
「對芬蘭基礎教育而言,傳統網課與它背道而馳。」赫爾辛基大學附屬學校的教師首先站出來質疑,讓小學生天天在家上網課的荒謬。
為什麼芬蘭教師是這個反應?
因為傳統網課,特別是教師一言堂式的網課,它的核心是知識傳授。它把教師放在教學的中心地位,是主導者;把學生放在聽從的地位,是被動接受者。
而芬蘭基礎教育之所以在21世紀領跑全球,是它把學生放在學習的中心地位,學生是主動學習者,是知識的創造者和體驗者,教師只是學習的引導者和促進者。這個過程不僅看重知識學習,同樣看重學習過程、學習體驗以及在過程中發展出來的軟實力。
如果芬蘭遠程教育,要走傳統網課的路線,那它就變成只看重知識傳播的網上課程。與其他國家的教育無異。
如果芬蘭遠程教育,走的是「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法路線,那它仍然保留了自己的優勢和本質。堅持自己的本色,或許在未來的遠程教育領域,仍然能夠獨樹一幟。
疫情之下,芬蘭學校和教師被逼到了選擇的十字路口。
到底怎麼走?本文兩位作者作為芬蘭教育界的親歷者,試從芬蘭「停課不停學」政策的頂層設計、具體措施、線上教學現場、家校協作這四個方面逐一分析,揭開芬蘭給遠程教育下了怎樣的定義。
【分層部署的頂層設計】
隨著芬蘭國家總理桑娜·馬林對全國防疫措施的部署,作為教育政策執行者的芬蘭國家教育委員,3月16日當天就發文部署全國教師如何開展遠程教育。可謂非常及時。
一起來看這些措施:
1)3月18日起,關閉所有學校,從小學、中學到大學全部進行遠程教育;
2)幼兒園和學前班繼續開放,但鼓勵家長能在家帶娃就不要送去;
3)1-3年學生可以正常上課;
4)義務教育十年級學生可以正常上課;
5)特殊教育的孩子可以正常上課;
6)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可以上課。
可以看出,芬蘭政府在做決策時不是一刀切,不是整齊劃一僅一個動作。他們依然是把學生的具體情況和長遠利益放在首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和應對。接下來,我們來看這套「組合拳」如何解決不同群體的需求:
第一大群體:要畢業的高三學生,政府緊急處理春季高考。芬蘭之所以選在3月16號這個時間點官宣,是因為此時芬蘭春季高考已經提前被壓縮進入尾聲,不提前進入停課、封城、封國,是不能讓疫情耽誤這屆高三學生畢業和今年大學錄取。
芬蘭一年有兩次高考:一次是3月份的春季高考,一次是9月份的秋季高考。歷年,每到二月初的時候,芬蘭高三學生已經結課,接下來是長長的假期,同時也是長長的備考期,所有學生回家自學、備考。他們可以參加3月份的春季高考,如果覺得自己沒準備好,可以參加9月份的秋季高考。
與中國高考不同,芬蘭考生一次只考一門,但是一門要持續考6個小時。從早上9點一直到下午3點。考生帶著午飯坐在考場里,可以在考場吃飯,邊吃邊考,度過「漫長」的一天。
另外一點與中國不同的是,芬蘭高考一共四門。除了母語(芬蘭官方語言是芬蘭和瑞典語)必考之外,其餘三門,學生可以自由挑選。其餘三門的選擇,非常豐富:有第二官方語言、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地理、哲學、心理學、社會學、宗教倫理學、生理衛生、英語、法語、俄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等20多門課。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和預期的大學專業方向,選擇高考的考試科目。
定下考試科目後,並不像中國那樣一天考兩門,集中三天完成。芬蘭的做法是:這20多門課,每天只安排一個科目。這樣學生是隔幾天考一門,每個人結束高考的時間不同。這就是為什麼芬蘭高考一考就是一個多月的原因。
疫情之下,芬蘭政府果斷決策,將高考流程壓縮。由之前的一個月左右壓縮到2周內完成。
第二大群體:有些孩子並不適合遠程教育,要讓他們可以繼續上學。從國家層面看,芬蘭政府在做決策時真的是充分考慮到不同群體、不同年齡段學生的需求,於是安排不適合遠程教育的孩子可以繼續上課。這些群體包括:1)幼兒園和學前班的孩子;2)小學1-3年級的孩子;3)特殊教育的孩子;4)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以及5)義務教育的十年級的孩子。
比如幼兒園的孩子太小,一天的屏幕時間不宜超過1小時。那幼兒園可以照常上課,這樣醫護人員的孩子也有地方可以上學。同時也給家長自主權、選擇權,幼兒園照開,來不來讓家長決定。這背後還有一個考慮,是芬蘭幼兒園內是按小組分班,0-3歲師生配比是1:4,3-5歲師生配比是1:8,教室內人員聚集人數相對較少。
再看小學1-3年的孩子。他們平時只上半天課,每天基本12點、1點左右放學,下午半天要麼是學校托管,要麼去興趣班。平時他們上課可能連課本都沒有,因為一些芬蘭學校不給低年級的孩子發課本,他們覺得這一學段的重點是學生習慣和品格培養,學習動機的激發,以及鼓勵孩子社會化學習,而課本不是學習的必需品。這些孩子很難適應一夜之間所有科目都搬上了屏幕。
再比如有特殊需求的孩子。可能是那些接受特殊教育的孩子,他們對資源的要求很高,在家裡很難操作。也可能是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他們剛來芬蘭,平時所在學校會給這些孩子安排特殊的語言班,幫助他們融入。現在他們連芬蘭語都聽不懂,怎麼讓芬蘭教師給他們在線上課。
需要指出的是,芬蘭政府讓這些孩子可以正常去上學,並不是鼓勵家長這麼做。為了安全和健康,當局是希望家長有條件的話就讓孩子在家學習,沒條件的話也讓孩子有學校可去。這無疑給了家長很大的自主權和選擇權。
芬蘭政府在做的,是在維護每個孩子受教育權前提下,站在好的教育視角下做決策。至於家長在健康權和教育權中間怎麼選,政府完全是把這個決策權給了家長。
第三大群體:讓適合遠程教育的學生「雲上學」。這樣從四年級起,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學生全部「停課不停學」。
可貴的是,芬蘭教育領導者給一線教師和學生兩天時間準備。政策出來後,不是立即執行,而是讓教師和孩子有個過渡,比如給學生配備電子設備,讓學生把學校里的課本、學習用品帶回來;也讓老師有一定時間熟悉線上操作,並跟學生當面講清楚遠程教育需要注意的事項。
下面,具體介紹芬蘭如何部署遠程教育措施。
【芬蘭遠程教育的部署措施】
相較於學校教育,遠程只是物理空間上的轉變。這是芬蘭開展遠程教育的核心原則。
如果芬蘭在遠程教育中丟失了自己的教育優勢——比如教育公平、學生的自主權、學會學習、關注學生幸福感、對學生的個性化輔導等要素,而僅僅是一股腦兒學習大量知識,那「所謂第一」的頭銜便保不住。
事實上,在疫情衝擊下,芬蘭教育就是從以上這幾方面著手,確保孩子在家上網課不只是聽聽知識點這麼簡單,而是更看重非知識性教學的部署和支持,以確保基礎教育繼續在線上做到公平、高質、關注弱勢學生及學生的整體發展。以下幾個角度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芬蘭政府的著手點:
首先,學習材料。芬蘭政府第一時間規定所有基礎教育的教科書、其他學習材料和工具必須對學生免費。因為基礎教育是免費教育,是每個學生的基本權利,無論學生在哪裡,必須讓學生公平獲得學習資源。比如出版社提供免費的電子課本、科技公司提供免費的學習平台和內容。
其次,教學設備。相對於其他國家,芬蘭在遠程教育方面有一定優勢。比如全國性的硬件設備完善,網絡普及率很高。在2010年7月1日,芬蘭已經將上網列為基本人權,明文規定最低上網速度。芬蘭已有約95%人口可以上網,屬全球互聯網最普及的國家之一。
「雲上學」同樣給芬蘭教育帶來挑戰。這麼多年來,芬蘭教育一直在做的努力是不問學生出身,所有孩子都可以享受到一樣高質量的教育。現在孩子要呆在家裡上課,勢必強化家庭經濟背景對孩子學業成績的作用。比如,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沒有設備可用。據2018年的調查,平均每個芬蘭家庭里有3個以上可以連結網絡的電子設備。由於爸媽也要在家「雲辦公」,如果家裡有兩三個孩子,設備遠遠不夠用。
為了讓所有孩子都能平等的「停課不停學」,芬蘭政府帶頭解決孩子的電子設備:
先是要求學校的電子設備外借,允許學生帶回家用。芬蘭一決定停課,學校立即和家長聯繫,調查多少家庭需要電子設備,學校馬上出借電子設備和充電器。
芬蘭總統更是第一個站出來呼籲科技公司捐出不用的電子設備,給基礎教育的孩子用。
緊接著,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官方發文:請求公司將不必要的計算機捐贈給青少年進行遠程學習。
目標只有一個:所有芬蘭孩子可以平等接受在線教育。
此外,對於孩子是否可以使用手機上課,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也做了規定。15歲以下的孩子,由監護人決定孩子是使用他們的移動設備還是家中其他設備進行遠程學習。15歲以上的人基本上可以自己決定,是使用移動設備還是家用其他設備進行遠程學習。
學習材料和設備都有了,接下來就是教師在線怎麼教。所幸,高質量的師資隊伍是芬蘭的另一大優勢,他們能相對快速地找到合適的教學方法。
第三,在線教學方法。如上所述,在應對遠程教育的教學時,芬蘭的定位並不是將教師轉變為18線的「播主」,因為那樣更多是在傳播知識。在芬蘭教育政策者看來,屏幕之外的學生能力培養才是最重要的學習內容。因而,在應對遠程教育時,芬蘭這邊更像是打了一套組合拳,從給學生自主權、組織小組合作、強化學生評估方式等等各個方面入手。出台的政策指導具體如下——
用小組合作開展在線教育,培養學生技能。芬蘭學生在一天和一周中,所在的在線小組可能會有所不同。這是因為教師用異質化分組的方式讓學生結隊:一方面鼓勵學生開展同伴學習,在群組中雲互動、共享信息、實時通話;另一方面培養學生在團隊中的溝通、協作和批判性思維能力。
用差異化教學開展在線個性教育和輔導。芬蘭教育部門繼續鼓勵教師在可能情況下,把學生的特殊需求放在日常交流、工作安排和遠程教學中。比如在線個性化輔導、獨立的作業等等。
用獨立學習的方式培養學生的自主權。在進入遠程教育的前兩周內,芬蘭並沒有急著讓教師成為「18線主播」,而是通過家校互通系統(Wilma)用文字、語音方式給學生佈置作業,讓學生適應在家獨立學習,這其實是在保護學生在學校培養出來的自主權。老師把任務發給學生,至於學生什麼時間做、用什麼方法做,學生自己可以選擇,並不是讓所有學生統一時間盯著屏幕。
用反饋和評估帶動在線教學。在芬蘭學校有個說法:「反饋是給孩子的禮物。」意思是說,在日常教學中芬蘭教師很喜歡給孩子及時反饋和過程性評價,肯定學生的優勢、鼓勵學生挑戰困難、給出改進意見。用反饋代替考試,用評估學習過程代替評價學生,這是芬蘭教育的閃光點,即使轉移線上也沒有丟掉。
另外,芬蘭政府考慮到在特殊情況面前,在線教育可能偏離《基礎教育法》中規定的課時數和教學量。所以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給出的指導意見是:教學量和課時數可以減化,但是教學、學習和評估必須以課綱中設定的橫貫能力目標為導向。知識可以少學,但能力培養不能停。
以上這些做法,是要打破遠程教育「以資源為中心」開展教學,停留在蒐集、閱讀各種資料或是在不同平台切換的模式,芬蘭要做的是建立「以學生為中心」的在線教育,讓學生的聲音被聽到、讓學生主導學習內容、讓學生在合作中學習知識和能力。
不過,從頂層設計到一線教學,中間還有一道鴻溝要走。並不是所有芬蘭教師都能一開始就得心應手去應對。赫爾辛基大學教育心理學教授、芬蘭現象教學第一人科斯蒂·龍卡提醒:「芬蘭一線教師有自身優勢,也面臨挑戰。」
那我們就把鏡頭投放在芬蘭教師身上,看他們真實的線上教學。
【一線教師的在線教學現場】
赫爾辛基國際學校的科技資訊總監陳巧茵講述:「遠程學習很難以相同的方式重建學生之間以及師生之間自然發生的、寶貴的、及時的社會互動。老師們必須找到新的方法來提供及時的、具體的反饋意見,以支持學生的成長和學習。照顧學生的差異是我們教學重點之一,同時也是難點之一。要解決這些問題,遠程學習的平台選擇甚為重要。」
這個過程也是有方法的。
一是分階段性目標,循序漸進開展。
回到觀察芬蘭公立學校第一周停課,教師和學校還是處於一個慌亂的狀態,學校忙於確認所有家長的電子郵件和電話,保持資訊傳達。芬蘭教育系統獨有的全國性家校互通平台Wilma,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作用。它變成一個家校聯繫、學生學習進度溝通、作業指派、反饋學習情況等一站式平台。
此時,芬蘭教師們一方面要確定手邊有所有的教學資源,能夠在家工作的電子設備,也要確定每一個孩子在家是否有安靜的學習環境,穩定的網絡,所需的電子設備和家長支援。
停課第一周,基本停留在指配任務階段。芬蘭老師們透過和家長聯繫分配閱讀、數學、工作表和學習網站,也有指定戶外活動時間,美術、音樂創作、體育課都持續進行。
停課第二周,老師們各自透過個人熟悉的在線平台(比如Skype,FaceTime,Google Classroom)開始和孩子們做一對一或是小組互動。這個階段,芬蘭教師希望能更多地和學生連結,開始制定《遠程學習規範》——保持固定的作息時間,早睡早起和制定線上學習禮儀,準時上線,穿著合宜,準備好學習所需紙筆課本等。一連線,芬蘭老師是先開視頻但不開音頻,讓彼此可以看見。
停課第三周,芬蘭老師開始進行更深入的思考。希望為學生提供新的機會,讓學生以真實、有意義的方式學習。比如:
如何幫助學生處理由於緊急情況/危機而產生的煩惱、恐懼或孤立感?
作為教師,我可以幫助學生發展的最重要的知識和技能是什麼?該如何幫助學生建立自己的理解力?
這次緊急事件/危機給人們帶來了哪些真正的學習機會?這種情況給學生的好奇心和內在動力是否帶來其他新的可能性?
不同類型的學習者需要不同的支持和指導,該如何設計滿足他們需求的學習體驗?
教師如何以有意義的方式評估學生的學習情況?
最終,芬蘭老師們在熟悉學生需求和參考各大學習平台後,鎖定Teams和Zoom這兩個平台的分組功能能讓他們照顧差異,給不同小組指派不同任務、不同的討論和對話、或是大班教學。
二是抓重點,教學內容可以減半。
芬蘭老師們在制定課表時有許多考量。孩子上線時間、互動時間、思考時間、做研究時間和創作時間,統統都得考慮。教師之間達成一個共識:知識傳授部分,老師可以事先做好筆記或是短視頻,實際上線時間則鼓勵參與、社交互動和反饋。
於是在芬蘭學校內出現了兩種在線教學方案:
第一種,有些學校按照原本的課表時間上課,只是上線時間為一半,剩下一半讓孩子獨立學習。比如一節數學課45分鐘,線上學習只有20分鐘,另外25分鐘讓學生自主學習。
第二種,有些學校將所有學習移到早上,下午讓孩子和家庭自由安排。這種做法同樣是一節課只用一半時間在線教學,另外一半時間用來上另外一門課,最終實現半天上完全天的課,下午讓孩子自主學習。
各種不同做法,但是共通點是:芬蘭教育者理解遠程學習不能簡單地複製和平時一樣的學習體驗和跟隨原本的課表。老師同樣理解在家學習必然少了教師的及時指導、幫助和反饋,效率會低於學校,所以所有作業和任務都做調整、簡化。
即使一半時間線上教學,教師在線時也要盡量做到簡單、清晰,給學生時間和篇幅限制。例如,製作兩分鐘的音頻和筆記,讓學生學習自主管理時間。如果需要詳細解說,老師們通常就錄視屏解釋或是線上溝通。課表減半的另一個作用是,多出來的時間可以讓學生自主學習,讓教師開展個性化輔導和解答。
這樣屏幕兩端,一邊是學生在家上學,一邊是教師遠程辦公。那芬蘭學校管理層在抓什麼?答案是師生幸福感。
三是關注屏幕背後師生的幸福感。
教育管理者希望在動態中追蹤師生的在線教學感受和能力,進而不斷調整教學策略。一些芬蘭學校每週末會做問卷調查。請學生、家長、老師們反饋他們的工作量、情緒起伏、學習偏好和個人進度。
在這個過程中,師生的幸福感、情感起伏和社交需求得到了極大關注。
比如關注教師幸福感。芬蘭很多學校組織教師開展星期五在線咖啡(Friday Online Coffee)。忙碌了一周的教師,可以打開視頻,端起一杯咖啡,在線和同事們聊聊這一周的艱辛、挑戰或收穫,相互鼓勵、相互支持。
比如學生的社交情感化技能得到發展。在線學習無疑挑戰學校存在的必要性。為什麼要去學校?因為學習具有強烈的社交性。所以,芬蘭在線教育強調要有人、有臉,有人際互動。把學生分組,也是鼓勵他們可以在團隊中加強溝通技能、互動技能和情感化能力。
即使是不同步的學習 (asynchronous) ,老師在設計上也鼓勵互動。例如對於一個課題回答,學生除了自己作答,也要去看其他同學的解答、去評論、去給反饋。
老師在佈置作業時也要賦予同理心。合理的份量,鼓勵學生平衡螢幕前時間和線下時間,創造時間和機會讓他們和家人相處和對話。
同時,芬蘭學校繼續開展主題性課程,讓學生在做中學、在玩中學增強遠程教育的豐富性。比如家庭經濟課、手工課、音樂課、戲劇表演、體育課等繼續開展,只不過場景變成了家裡。這也表明芬蘭的遠程教育遠遠不止是上網課,對芬蘭孩子而言,在生活環境中學習、在大自然中學習早已習慣。
當然,這需要家長的支持。
【家校合作:父母不是孩子的第二位教師】
3月26日,芬蘭「停課不停學」的第二周,國家教育委員會負責人奧利·佩卡·海諾寧(Olli-Pekka Heinonen)公開表示:「沒錯,孩子遠程教育需要家長的幫助,但是家長們請注意:遠程教育不是在家上學(Home school/teaching)。希望你們不要成為孩子的第二位教師,教學和給孩子輔導仍然是教師的職責。希望你們能讓孩子自己管理自己的學習。」這便給全芬蘭的家長定調。
難道說芬蘭家長只能作為旁觀者,眼看著孩子掙扎、混亂嗎?自然不是。
芬蘭萬塔市教師撒寧·維塔寧(Sanni Virtanen)在芬蘭權威媒體《赫爾辛基日報》的文章受到了芬蘭教師和家長的廣泛認同:「遠程教育不同於家庭學校。家長們不需要懂數學、物理、英語,孩子遇到學習問題,請第一時間找教師輔導。家長一定要明確自己的角色,是在生活方面提供支持,比如跟孩子一起製作日程表,幫助他們飲食、休息、運動。」
芬蘭家長協會會長(Ulla Siimes)同樣提醒家長在新模式下千萬不要忘了身份:「教師和家長的角色劃分需要明確。組織教學的責任在老師,給孩子安全、舒適學習環境的責任在家長。」
給孩子提供健康飲食和舒適學習環境、幫助孩子合理安排學習時間和休息時間,以及督促孩子每天運動和戶外活動。這些就是芬蘭家長目前在做的。
相較於亞洲文化里鼓勵家長多參與孩子學習、多輔導孩子功課。芬蘭在做的其實是「少」,讓家長少插手教學、少插手孩子的功課管理。
芬蘭相信這種「少」一樣能收穫「多」的效果,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的學習動機。
說到底,芬蘭中央政府「停課不停學」政策一出來後,芬蘭教育部負責頂層設計,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負責部署遠程教育的具體措施,一線教師在摸索中開展線上教學,加上家長從旁協助。這是一個系統工程,也是各方各司其職、通力合作的過程。
以上也只是芬蘭中小學遠程教育的起步動作。至於最終能形成怎樣的格局,還得交給時間判定。
芬蘭總理父母 在 Anita Chen 陳巧茵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今日芬蘭新聞:
芬蘭家長們連署反對復課 shorturl.at/hpJL5
芬蘭教師們持續醞釀罷工 https://www.oaj.fi/
赫爾辛基醫院: 兒童氣喘病患者和兒童糖尿病患者不算高危群還是可以上學 🤦🏻♀️ https://www.hs.fi/kaupunki/art-2000006498659.html
芬蘭總理: 口罩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口罩短缺,一個負責任的政府不能在口罩短缺下建議戴口罩。https://yle.fi/uutiset/3-11337461
Alexis Kouros是赫爾辛基時報的總編輯,同時也是公共衛生和流行病學醫學博士:
【讓芬蘭孩子現在回去校園2星期是不負責任,沒有用而且動機錯誤】
芬蘭政府決定從5月14日起重新開放基礎教育,直至整個學期結束,該學期於5月29號結束。該決定不會給市政當局,學校,教師或父母留下任何餘地,並且對每個人都是強制性的。高危家庭的孩子或有高風險家庭成員的孩子應出示醫生聲明,以留在家中。那些有“流感”症狀的人也可以待在家裡。
這意味著,5月中,每個芬蘭的孩子和老師都必須重新參加11天的面對面教學。但諷刺的是,芬蘭衛生局在同一時期預測該流行病將在芬蘭達到頂峰。
政府對重新開放設定了一些要求,強調需要與社會隔離,並為班級和飲食提供特殊安排,例如使用“其他設施”分散孩子的注意力,並將教學內容分為不同的班次。
這項決定令正在受到遠程教學束縛的老師和家長們感到困惑和驚訝,這是在停課24天后逐步重新開放社會的第一步。
媒體採訪的老師,父母和學生大多對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持批判和懷疑態度。任何與孩子在一起的人都可以告訴你,不可能強迫孩子遵守社會疏離規則。老師們還發現這些指示常常很可笑。 “我的學校有500名學生。設施早已充分使用。一半以上的學生也坐校車上學。我們必須按班級組織午餐課,輪流教學,安排額外的洗手。這一切都要在兩週內完成?我能說有很多人不會上學了,”薩斯瑪塔拉西爾瓦學校的校長賈里·安德森(Jari Andersson)發推文說。
教育部長李·安德森(Li Andersson)提醒有關父母,所有決定均基於對衛生保健官員的評估,即重返學校是安全的。政府說:“國外和國內的經驗表明,兒童在傳播新的冠狀病毒方面只起了很小的作用。” 芬蘭衛生與福利研究所(THL)的衛生安全負責人Mika Salminen表示,兒童很少感染該病毒,即使那樣,通常也只會出現輕微症狀。他說,兒童將病毒傳播給成人的風險“實際上是不現實的”。
不幸的是,這並非完全正確。在大流行開始時,有人懷疑兒童可能是超級傳播者,後來的觀察結果表明他們並未患上重病,但仍未就兒童在傳播病毒方面的作用及其對兒童的危險進行評估。健康。 關於兒童和Covid-19的科學研究很少,而且我們很多還不知道。
英國牛津大學的安德魯·帕特斯教授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世界服務的採訪時說,儘管兒童本身患嚴重疾病的風險可能較低,“目前,我們對兒童之間或兒童與成人之間的傳播知之甚少。 ”
實際上,有一些相反的證據。 “對兒童進行的一些研究表明,那些被發現感染的人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其傳染出去。”教授說。安德魯補充說。 “關於開設學校的問題是,何時發生這種情況,孩子們是否會對傳遞給社會的其他方面做出重大貢獻。”
儘管兒童很少有成年人患有Covid-19的嚴重肺炎,但懷疑還有其他疾病是由兒童Sars-CoV-2病毒引起的。兒童出現的症狀從腎衰竭和血管發炎到川崎綜合徵不等,困擾著全世界的兒科醫生。儘管這些病例很少見,但它們是嚴重的跡象,表明該病毒在兒童中的行為可能完全不同,並具有我們尚不知道的長期影響。許多差異似乎是基於與成年人(尤其是成年人)相比,幼兒的免疫系統運作方式的巨大差異,而不是基於病毒的感染率或傳播性。
兩項新的研究增加了兒童可以傳播冠狀病毒的證據,數據表明,如果學校重新開放,病例可能激增。在發表在科學上的一項研究中,一組研究小組對來自中國兩個城市的數據進行了分析,發現即使兒童對病毒的易感性是成年人的三分之一。但是,由於孩子們在學校中的接觸機會是成年人的三倍,因此被感染的風險是成年人的三倍,這幾乎使孩子的感染風險均勻。研究得出結論,保持學校關閉可以減少40-60%的感染傳播。
由德國著名病毒學家克里斯蒂安·德羅斯滕(Christian Drosten)博士進行的第二項研究比較了接受測試的兒童和成年人,發現進行陽性港口檢測並散發與成年人一樣多的病毒的兒童因此具有與成年人一樣的傳染性。研究發現,無症狀兒童的病毒載量高於有症狀的兒童或成年人。有些甚至具有“高濃度病毒”。
即使這只是兩項研究,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明確答案,“基於一些未經調查的觀念就要學校復課,那將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哥倫比亞大學的流行病學家杰弗裡·沙曼(Jeffrey Shaman)告訴《紐約時報》
另一個問題是,學校由許多成年人,老師,管理員,廚師,護士,心理學家和其他工作人員組成,孩子們必須使用公共或學校交通工具上下學。就在最近,赫爾辛基市18個幼稚園中有24人確診。
對於這麼多成年人來說,在一個短暫而無用的為期11天的“恢復正常”劇場中扮演演員的危險,真的值得嗎?
當局用於重新開放學校的另一個論點是兒童保護案件報告的減少,由於老師缺乏和學生聯繫而減少發現兒童虐待案件。虐待和虐待兒童是芬蘭的一個嚴重問題,每年報告的案件超過10萬例,僅去年一年就有18 500名兒童被安置在收容所和寄養家庭中。可以肯定的是,托兒所和學校積極參與了這些案件的報告,但是社會必須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案來解決這一問題,並解決造成貧困,失業以及精神健康和藥物濫用問題的根本原因。學校也不應該充當兒童虐待的主要警務機構,
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決此問題,但是其中不包括重新開放學校11天,使超過56萬的學生及其家庭遭受冠狀病毒感染的風險。
馬林政府在沒有令人信服的退出戰略的情況下徘徊不休。關閉期造成芬蘭每週損失超過10億歐元,但並未有效地用於測試和追踪病例並控制這一流行病。現在,我們已經全面撤回了已失效和危險的“群體豁免權”選擇,儘管這種選擇經常被否認,但似乎是當局從一開始就擁有的唯一“戰略”。
令人遺憾的是,這種選擇不是基於知識和科學,而是僅因為它是政府毫無準備的唯一出路。不幸的是,處理如此大規模的危機所需要的緊迫感缺失了。
我們不應將芬蘭與其他國家的最壞情況進行比較。芬蘭人口少而散,病毒到來較晚,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如果及時有效地加以利用,可能會完全控制這一流行病。
關閉不是治愈方法,而只是一個暫停按鈕。在這段寶貴的時間裡,應該發生很多事情來改變防疫策略,但是不幸的是,我們在進入關閉後就毫無防備地退出了。
社會不可能永遠關閉,政府被迫試水,但是學校並不是最好的開始。兒童不應成為首先要犧牲的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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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芬蘭的確診人數超過620例,比昨天多增加一百多例,也是第一次,一天的確診病例增加多到一百例以上。
僅管初看心驚,轉念想想也不需要驚慌,數字早已不可信。
首先,芬蘭從第一個病例開始, 對於在家隔離者的家人,除非有特殊症狀,不然從來沒有予以檢測。而一週前更是決定,不再檢測所有的輕症&非70歲以上高危險群的可能病患,所以實際上的樣本範圍更小了, 應該可以直接推斷,檢測到的是少數.
芬蘭自已的公衛部門專家也直言,因為沒有全面檢測,實際上的芬蘭病例,是已檢測的10-30倍。那麼現在已檢測出的是620例,實際上全芬蘭有幾例呢,數學就大家自己算了。
雖然芬蘭的疫情還在持續往上升,我自己的心情,從上週一政府決定關閉學校後,就已經"放輕鬆"很多,因為,知道接下去的這一個月該怎麼做,學校關校,我們也遠距上班,降低感染的速度和人數,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我們一週前等待的,也就是一個來自政府的明確指示,只要指示清楚了,心就可以安定了。
上週五還多出一個戲劇化的過程: 週五下午芬蘭政府突然宣佈一個新決定:所有1-3年級的學生,都有權利繼續上學,但是政府強烈建議家長如果工作允許的話,請把小孩留在家裡。
原本上週一的決議是,學校關閉,但是如果一至三年級的學生家長,在"特定社會不可或缺的行業如醫療、救火等職業工作",無法在家協助孩子,那麼孩子就可以去上學,市府會想辦法安置需要繼續去學校上學的孩子。
可是呢,這裡有一個問題: 法律中並沒有明列條文,指出哪些職業是”社會不可或缺的關鍵職業”,這樣看來又不平等了,所以只好臨時又突然改變規定:雖然強烈建議低年級的孩子們遠距學習,真的做不到的,不管家長是什麼職業,孩子都可以下週一去學校。
可想而知,週五這個新的指示一下來,本來準備要開始過週末的各城市教育單位, 又開始忙起來了,開始線上調查有多少1-3年級的學生家長需要把孩子送去學校,有些城市則要求所有老師週一要回到學校,因為無法預知有多少學生會跑來學校上學,而我呢,簡直無法想像,老師們花了一週的時間準備好適應遠距教學的各種工具,這會又突然改成遠距也要、學校也要,不是增加老師的負擔嗎?我都替老師擔心了。
還好,至少我們這個小城市的動作夠快,家長們也夠明智,週五發出線上問卷請家長在24小時內, 周六下午四點前填好,今天周日下午就發布結果:
我們城市只有少於10%的一至三年級學生家長,需要將孩子送往學校,幼兒園雖然依法必須開放,但也只有15%的幼兒去幼兒園,其它孩子爸媽都自己想辦法在家照應了.
因為需要到學校上學的低年級學生人數少,我們城市的所有學校持續關閉不會改變,這些少數孩子會安排到就近的幼兒園上課。
我看了這個結果,也鬆了一口氣。
防疫、減少人群聚集,這些都是要大家共同去做才會有效的,法律上可能有很多時候,難以完全強制每一個人,所以僅管政府的決策絕對是防疫的關鍵,人們自己的行動也是決定性的影響防疫的效果啊!
我記得在兩三週前,身邊大部分的芬蘭人都覺得事不關己,覺得與其擔心這個病毒,不如擔心季節性流感,也有人說,"來自政府官員的說法,這病毒目前在芬蘭都是少數國外回來的案例,都可追蹤辨識(當時大概還只有十例十二例左右)。"
轉眼間,芬蘭在一週內決定啟用特別法、國境關閉、更多人總算開始正視這個疫情,並且有更多媒體開始質疑芬蘭衛生部門的決定: 似乎在一開始時,所有的資訊都指向"芬蘭的危機很小","不太可能成為疫區","沒症狀不太可能會傳染","流感的傳染率更高"…等等,然後當疫情突然增多時,衛生部門就說"現在已經不可能擋得住了"… 這…有曾經試著要擋住過嗎?
所以,對我來說,一直以來很難諒解的,不是芬蘭人是否太佛性,而是為什麼衛生部門可以如此自大,而政府和人民又可以如此盲信。還好,隨著疫情的進展,人們開始質疑,隨著芬蘭總統直指不得輕忽病毒, 雖然理論上他在國內政治沒有實權), 但實際上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就某種程度影響了政府的決定。
看到政府開始有動作、大家不再只是盲信所謂的"專家"後,我也安心多了,接下來的,就是自己身心的照護,並且好好學習這個時疫帶給我們的功課。
雖然我還是對衛生部門很有意見,上週看到新聞說,他們要求各省份區域醫院,不得公布地區有多少人確診,也不可以公布急救者的數量,理由大概是要保護個人資料,雖然我也完全看不懂這些資料有什麼保護作用,而且好像赫爾辛基首都區的醫院醫師們根本也不理衛生部門說什麼,照樣公布,我想對衛生部門不滿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媒體,還有醫生吧。
當衛生部門的專家說,大型檢測對北歐國家、對芬蘭根本不適用,在疫情擴大期也沒有幫助,赫爾辛基首都區的醫院醫生則受訪說,大型檢測絕對有幫助,只是我們根本沒有那個資源。相較之下,我真的欣賞醫生的誠實。
此外,還是會看到一些事,讓人覺得有些芬蘭人不夠認真看待疫情,
比方: 上週某赫爾辛基購物中心開幕,結果上千人跑去搶折扣 (不是說超過十人不可以集會嗎?)
又比方,一大群芬蘭人跑去北部滑雪中心滑雪,戶外運動原本沒問題,但滑雪中心租借器材、餐廳等都是人,也是增加感染風險,結果真的有兩個人確診,滑雪中心只好決定今年提早關閉,下週二以後就都不開了。
剛才讀到我們城市市長的文章,他也很擔心地說,這兩天天氣好,走到城市湖畔公園的滑板公園,起碼看到二三十個年輕人在那裡玩滑板,他說原本這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但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人群不該聚集,看到年輕人不以為意讓人擔心,他強烈呼籲家長們好好跟孩子談談,因為這是個"沒有症狀也會傳染的時疫",不要等到更嚴格的政府法規下來,大家都會受到更多限制。
什麼是更嚴格的政府法規呢?
芬蘭總理說,如果大家再不好好遵守政府的規定,有可能開始限制人民不准外出,或是禁止芬蘭首都區所在的新省(包括我們城市)市民,旅行移動到其它城市,也就是所謂的"封城或封省了"。
雖然總理說,目前還沒有到這個階段,但誰知道呢,如果再有很多芬蘭人不聽建議,依照現在一日疫情增加的速度,說不定接下來就是封城或禁止外出了。
要說芬蘭人都不在意嗎? 那也不見得,我想事情進展到這裡,大部分的芬蘭人應該不再輕視這個疫情,不然我們城市就不會有這麼多家長,自願把孩子留在家中。大家都知道,要邊工作邊帶小孩是很累的,但大多數的父母仍然寧可這麼做,也不把小孩放去學校, 幼兒園,也算是從某方面展現了大家想要保護孩子與家人的心。
只能說,每個社會都會有一些輕忽的人、或是自私的人、也或許是一開始就接收到"疫情對年輕人通常沒太大影響"資訊的人,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遵守遊戲規則。
剛才看到一個認識的指揮說了一句有趣的話: "為了防疫減少社交這回事,就像樂團一樣,你想要大家演奏的很小很小聲,只有每一個人都這麼做時才有可能。"
是啊,時疫其實也考驗著每一個社會面對危機的能力,因為文化和民族性的不同,難免應對的方式一定會不一樣,但是共同的,是人性,越能團結一致,不互扯後腿,才越有可能越過這個難關。
至於我自己呢,我們一切都好,一家三口從早到晚都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通通在家裡,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了解阿雷的課業,阿雷大概也很久沒有得到媽媽這麼多的陪伴,我們都在遠距學習中學習到很多,許多暫時的停頓,都讓人更有時間跟自己的內心對話。
時疫對人類的生命、與現行的社會與經濟運作模式都是個大挑戰,卻也可能讓自然得到一些休息。至少,它切實地影響著每一個人,至於你從中學到的是什麼功課,那可能只有心會告訴你,如果你願意去聽。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如何,但是至少在今天,我們都可以在心中,選擇多一點感恩(還健康平安的活著、跟所愛的人在一起),多一點同情同理(知道沒有人是完人,也沒有政府是),當然,看到有人用反應慢了一百拍的方式在處理疫情還是會生氣,但是,在盡了自己所能的影響力之後,也是只能放下,並且最終理解,每個人(或是政府),都有他必須學習的功課,有些東西,就是得自己經歷過、學過才會。
也許,學會在這些不確定和偶爾因為環境而生的無力感中也能安心,就是一樣功課。
越多安定與祝福的心,越能讓這場時疫早點過去,至少我是這麼相信的。
祝福地球,和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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