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風球的下午, 街道上風勢明顯減弱, 但雨水卻未曾退卻。我背着書包, 走到這幢没有電梯的舊式大厦, 準備走上位處二樓的這間老人院應診。大厦地下門口不斷在滴水, 我撑着傘走進來, 漆黑的樓梯間充滿着霉濕的氣味。
坐在老人院大廳裏, 面前是位80幾歲的婆婆, 在她旁邊是個幾歲的小男孩。
「咦? 婆婆, 佢係你邊個呀? 」我指着小男孩對婆婆説。
「佢係我個孫呀。」婆婆笑着説。
「佢嚟探你呀? 咁佢一間自己番屋企呀?」我在想像一個幾歲小孩怎樣自己走來老人院探嫲嫲, 然後自己回家。
「唔係, 我一間帶番佢番屋企, 佢屋企係對面之嘛。」婆婆解釋。
「佢個仔一家人住對面幢樓之嘛, 佢個仔同新袍要番工, 個孫今日唔使番學, 咪叫呀嫲湊住囉。」老人院職員補充。
差點忘記, 三號風球小學生不用上課。
「你成日要湊孫㗎? 你攪唔攪得掂㗎? 」住在老人院理應是需要人照顧, 現在反過來還要照顧別人, 好像有點扉而所思。
「都唔係成日嘅, 我得呀! 我行得走得, 呀仔住對面二樓之嘛, 我行得到㗎。」婆婆笑着説。
「咁點解唔住呀仔度要嚟呢度住嘅? 」我的問題合理吧, 有照顧自己和別人的能力, 照道理不會喜歡住在老人院。
「我呀仔個度好小, 得個床位, 已經住咗呀仔一家, 點再住到咁多人, 我咪搬嚟呢度囉。」
「哦。。。」我只好這樣回應, 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回應。
婆婆離開後, 我悄悄的問老人院職員:
「你地收好平㗎咩? 點解住係度會平過租屋嘅?」我在想, 本區最平最舊的老人院一個月也要 5 至 6千元吧。
「佢攞綜緩住呢度㗎嘛, 如果一齊住, 佢攞綜緩好麻煩㗎。」老人院職員解釋。
話說綜緩恆久以來是以家庭為單位, 若婆婆與子女同住, 子女收入計算在一起, 婆婆未必夠資格申領綜緩。
「哦。。。」原來如此。
為了生活, 人就是要想盡辦法, 尤其在香港這個寸金尺土的地方。
或許, 這就是香港人獨有的生活模式。。。
這是土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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