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屍】
初章.大疫將至(壹)
傳說,有一河川分隔陽世陰司兩界,其水皆血,潺潺流向森羅不知處。河水腥穢難近,蛇蟲滿布,河中傳來淒厲不絕的慘叫聲,是一群又一群不被允許登渡彼岸的亡魂。河岸邊有一石碑聳立,在血月的紅光照耀下,只見上面刻著三個大字……
「三途川」
今,有一男子倒臥岸邊,身邊站著三個身影不言不語的望著他。其中一名頭戴白色高帽,身著白色長袍的高瘦之人打破了沉默,說道:「應該快醒了吧?」他一臉哀戚、眉長至顎、口吐長舌,躬身伸手搖了搖地上的男子。
男子悠悠轉醒,睜開眼看了看四周與那三個人,突然一股濃烈的腥臭撲鼻而來,他「唔」了一聲作嘔,緩緩地開口問道:「我死了嗎?」那三人中頭戴黑色矮帽,面部猙獰、身形矮胖的黑衣之人向一旁的青衣者問道:「老大,吾等該向他說嗎?」
「一半一半吧。」青衣者上前扶起男子,拍落他身上的汙泥,又道:「如何?怨恨嗎?」男子摸了摸頸上的傷痕,血水潸潸不止,苦笑道:「只因提了開髗手術便慘遭斷頭,如何不怨不恨?那幫愚人......」青衣者搖了搖頭道:「怪不得汝,汝行醫濟世大半輩子,本可屍解入道,卻在即將功成時遭他人所破……唉,怪不得汝、怪不得汝。」
「唉———」男子仰天望著血月長嘆後道:「又能如何呢?看來只能早早過橋投胎去了。」雙手一攤便四處張望尋思著奈何橋在何處。此時青衣者說道:「不,汝投不了胎。」男子轉頭驚道:「殺小!?」青衣者解釋道:「汝屍解未成,魂不歸天界,陰司也容不下汝,肉身亦毀而返不了陽世,可說是不屬天、不屬地、不屬人間,不屬三界的存在。」
男子聽完癱坐在地,喃喃說道:「姦爾娘,難道我就坐等魂飛魄散嗎?不,我行醫一世,怎能落得此下場?我不服!」
青衣者見那人如此憤恨不平,緩緩展開手上的折扇說道:「這就是吾在此見汝的原因。」男子疑問道:「何出此言?」青衣者回道:「感念你在陽間濟世救人,解百姓患病之苦,本座決定幫汝一次,以劍解的方式助你入道。」男子聽聞後驚道:「當真?!」青衣者揮揮折扇「哈」了一聲,又道:「當然,但相對的汝得幫本座完成一件事,這劍解才算成。」
男子「嘖」了一聲,說道:「不是吧?就不能乾脆點?」青衣者沒理會,繼續說道:「現今瓷國正逢疫邪之亂已達無法掌控的局面,然,有心人士爲染指東寧國,便將疫邪傳入東寧。瓷國長年以暴政治國,這局,無人可回天。本座希望汝能走一遭東寧國,這次防疫將是汝入道劍解的最後一環。」
男子疑問道:「瓷國?東寧國?現在不是鼎朝嗎?」青衣者笑了笑,說道:「日月星轉,陰司傾刻間,人間千百年。」男子說道:「原來我都死這麼久了。」苦笑了一聲,又道:「入道劍解,我要怎麼作?」
青衣者說道:「此番疫邪不同於前,染上之人行將就木,後嗜人肉、飲人血,如同飢餓的野獸般。由於屍人仍處陽世,靈魂鎖於軀殼內,范謝二將勾不到魂,所以要透過汝解決屍人。」男子道:「但我陽世軀體已毀,如何走這一遭?」青衣者道:「本座將以『獄生蓮』重造汝的肉身,吾之佩劍『憐蒼』鑄汝之骨,汝將成半人半屍,待日後防疫功成,為之入道劍解。」
男子思索了一下,說道:「也只能這樣了。」青衣者見男子答應,收起折扇收於腰間,左手翻掌,只見掌心化出黑霧,一朵黑葉花瓣血紅的蓮花隱約生成。青衣者看著獄生蓮向男子說道:「記住,從今往後汝便不再姓『華』,生前之名亦不可用,生死簿上已劃去汝的姓名。本座現賜汝『墨』姓,『思凡』為名,去到陽世後,不得主動向他人提起汝生前的本名,否則汝將魂飛魄散於天地間。」
墨思凡問道:「但,我區區一名大夫,如何收拾染上疫邪的屍人?」青衣者「呿」的一聲,調侃道:「生前『極道醫刑者』這江湖名號該不會想撇的一乾二淨吧,墨大夫?」墨思凡聽聞不禁得意的一笑。青衣者向一旁的黑矮帽使者說道:「老范,將東西交給他吧。」語畢,只見黑矮帽使者卸下間上一口小麻袋遞給了墨思凡。
墨思凡接過麻袋問道:「這是何物?」青衣者說道:「一些好東西,汝興許用得著,還有三張殺生符。此處切記,殺生符黑底金字,乃召范謝二將入世無差別殺戮勾魂,極損陰德之舉,倘若三回用盡,也代表汝將修不成道,劍解亦破。至於其他物品的用處,盡在袋裡的信中汝自個琢磨吧。」
墨思凡轉過頭去,碎聲說道:「姦爾娘,丟了一堆東西給我就要我孤身一人犯險⋯⋯」青衣者「哈」了一聲說道:「說到這,汝務必在陽世尋得一名女醫,該奇女子是本座安排......」語未畢,墨思凡回過頭喜道:「想不到你連媳婦兒都幫我安排好了。」
青衣者:「......」
白高帽使者:「......」
黑矮帽使者:「......」
墨思凡:「......???」
三途川中漂過的亡魂:「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啊啊啊...哈哈哈哈....嗚啊...哈哈哈哈...嗚啊啊啊啊...」
「沒事,你說。」墨思凡打破尷尬的氣氛說道。
青衣者繼續說道:「該奇女子是本座安排此番東寧防疫的關鍵人物之一,她家傳神器『百髓鍼』對付屍人將是一大助力。」
「百髓鍼!?」墨思凡驚道:「傳聞此神器乃春秋時代,以一百零八名醫者捨生投爐由歐冶子所煉成,懷有一百零八名醫者的濟世大願,持有者便是名滿天下的神醫『扁鵲.秦越人』,想不到此鍼還存於世上。」
青衣人道:「正是。」語畢,見掌中獄生蓮已成,向墨思凡問道:「獄生蓮成形了,汝準備好了嗎?」墨思凡說道:「你說那名奇女子有何特徵?」青衣者答道:「有,她擁有一頭如彼岸花紅的瑰麗秀髮,傾城容顏乃世間罕有,她潔白的衣裳繡有妖紅似火的彼岸花......」語畢,隨即唸唸有詞地將獄生蓮一掌拍進墨思凡胸口膻中,墨思凡只覺胸口一沉,還未反應過來,只見青衣人右手化出「憐蒼劍」刺來,墨思凡下意識地閉上雙目,青衣人迅速將劍刺入獄生蓮心,透體而出。
只聽耳邊一道聲音迴蕩:「解生者之苦亦解亡者之苦,莫讓亡魂帶病來見本座,對了,吾乃城隍...城隍...城隍.........」
墨思凡「啊」的慘叫一聲,猛然睜開雙眼,豆大的汗珠潸潸而下,他喘著氣坐起看著四周陳設,自己正坐在床上。
「原來又是夢⋯⋯」
此時房門「咿呀」的被推開,藥童走端著茶水走進房內,問道:「先生又作惡夢啦?」將茶水放至案上。墨思凡答道:「嗯,也不知是第幾回了......」語畢,起身走到案邊沏了杯茶。藥童道:「先生如此多夢,看是歸脾湯還是酸棗仁湯,一會兒給自己診斷一下我給先生準備藥去。」
墨思凡飲下茶水,深呼吸一口氣後說道:「不必了,我非身體有恙。對了,現在甚麼時辰了?」藥童道:「剛過午時。」墨思凡喃喃說道:「原來我睡這麼久了」藥童說:「咱昨日連夜趕路,想必先生累壞了,早晨我也沒敢叫醒先生。」墨思凡說道:「一會就去跟掌櫃的退房,咱近日得趕到虎茅莊,需要早點上路。」藥童搔著頭問道:「咱都還沒用過飯呢,做甚麼走這麼急呀?」墨思凡起身拎著外衣披上,走至桌邊拿起茶壺沏上一杯飲落,說道:「前幾日聽聞有一女商自瓷國返回東寧,落腳處便在虎茅莊。瓷國疫邪蔓延,我擔心該女商染疫,所以咱得越快去了解狀況越好。」藥童嘟著嘴,不悅的說道:「可是先生,咱還沒吃過飯呢!」墨思凡笑道:「行啦行啦,咱一會兒下樓用完飯後再趕路,你先收拾收拾吧。」
兩人收拾好,拎著行囊下樓就座。客棧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兩位昨夜可睡得安穩否?今天想吃點甚麼?」墨思凡回道:「挺好,小二你們這有甚麼在地聞名好吃的?」店小二指著牆上的菜單牌子說道:「有有有,我們笨港這有名的鴨肉飯、麵線糊,客官要不要試試?」墨思凡說道:「就來兩碗鴨肉飯吧。」店小二應了聲便轉頭向廚子交代了去。
墨思凡與藥童二人用完膳後稍作歇息便雇了車啟程上路。
過了幾個時辰,兩人的馬車於傍晚時分進到「鹿仔港」,墨思凡尋思:「不如今日多趕些路,待行至大肚在尋客棧落腳也不遲。」正要向車夫提起,豈知此時馬車竟停了下來,聽車外有人喊道:「停停停,這裡今天封路了。」墨思凡探出頭去,向車夫問道:「怎麼回事?」只見有一人走上前來,作揖說道:「不好意思,這條路封了,請各位改道吧。」
墨思凡下了馬車,問道:「這位大哥,我等正在趕路,不知何原因你們封了這條路,可否通融一下?」那人說道:「唉,勸你們還是別過,今晚我們鎮上要送肉粽,這條路下去是送肉粽隊伍必經之處,遇上了你們會出事的。」
墨思凡疑惑的「嗯」了一聲,問道:「送肉粽?送吃的也得封路嗎?」那人解釋道:「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我們這說的送肉粽其實是在說送煞。」說著說著便指向封路處旁的木板上,上面寫著送煞時辰,告示著生人迴避。那人又說道:「這煞要是不送走,全鎮的人都得遭殃。你們還是快快離開吧,千萬別再走下去,等過了今夜就好了。」墨思凡有些不耐的說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送煞?你跟我說說,或許我能想些法子。」
那人說道:「前些日子鎮裡賣雜細的阿文說去了虎茅莊進點貨,回來後不知怎地身體狀況突然變得很糟,沒來由的一直咳,說甚麼連味覺也喪失了。鎮裡的大夫看了看,說是感染肺病,但吃了幾日藥也不見成效,後來阿文說感覺呼吸不暢,覺得痛苦難當,本來大夫又開了藥給他,豈知那晚他便上吊自我了結了,想必是久病厭世。」墨思凡聽完心裡微微一震,尋思:「莫非……」又聽那人說道:「在我們鎮裡,舉凡上吊自縊者就得送肉粽,不然這個煞留在鎮裡還會死更多人的,這是我們百年來的傳統,還請各位諒解。」
墨思凡心想:「看來過是過不去了,不如今夜留在鹿仔港,確認一下是否疫邪已傳至此處。」想到此,便向那人問道:「好吧,那不知近處是否有歇腳的地方,我等今天就不趕夜路了。」那人指向一旁的小徑說道:「這條路可避開送煞的道路,你們走下去再過幾里路便能到一個小鎮,那裏有客棧可以歇息。沿路上的岔路還有人在守著,跟他們說是要去小鎮的,會有人給你們指路的,趕緊去吧,入夜了就不好了。」
墨思凡等人到達客棧後,只見客棧掌櫃的匆匆請他們入店後,就趕緊關上大門,掌櫃說道:「還好你們趕上了,不然再晚就來不及了。」然後轉頭向店小二吩咐安頓好墨思凡等人,又對著他們說道:「客倌,想必爾等來的路上也見到了一些告示了,今晚無論如何都別出去,聽到了甚麼也別好奇,窗子千萬別開也別探頭出去,好好地待在房裡。」
墨思凡說道:「這裡不是送煞隊伍的行徑路線,有關係嗎?」掌櫃的回道:「送煞也不是每次都一定能成,那東西厲得很,倘若有甚麼差錯,那煞衝破了結界,難保不會到我們這來。」墨思凡說道:「難怪一路上我看鎮民們家家戶戶門上還是貼了符紙,倒立的掃帚也沒少。」掌櫃點著頭說道:「就是、就是。所以你們今夜你們就好好休息,熬過了就過了。」墨思凡應了聲,便隨店小二上了樓。
入夜,鹿仔港鎮上的某處,一群人正集結著。空氣中瀰漫著詭異與不安的氣息,透骨的陰風時不時掃過,兩旁的大樹被吹的沙沙作響,附近的野狗像是發了狂般此起彼落的吹起狗螺,為今夜再添一分詭譎。此時有一人抬頭望向烏雲壟罩的天空,掐了指後,轉頭向旁邊一個譜了臉,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人點了點頭後,大聲喊道———
「時辰已到,啟程!」
待續......
#故事內容純屬虛構
#若有雷同那就雷同
#幹
#醫屍
#重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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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片推薦】《#粽邪2:#馗降》The Rope Curse 2
網紅灰熊和擁有靈異體質的佳敏在召喚椅仔姑儀式中完全失控,幸而得到路過的火哥相助。一心只想變成正常人的佳敏找到火哥,希望火哥可以幫助她。同時間,佳敏與火哥所在的小鎮卻陸續有人上吊身亡,因病無法送肉粽的阿西法師只好尋求昔日師弟火哥的協助,佳敏和火哥因此重逢,殊不知兩人卻一步步掉進邪靈的陷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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馗降:粽邪2 The Rope Curse 2
恐怖/懸疑/驚悚
上映日期:2020-09-02
片 長:01時40分
發行公司:華影國際影藝
導演:
廖士涵
演員:
李康生 、 許安植 、 陳博正 、 顏正國 、 陳雪甄(Vera Chen) 、 劉國劭 、 夏于喬 、 鄒承恩 、 李亞臻 、 雷洪 、 孫鵬 、 陳萬號 、 夏紫薇 、 孫安佐 、 楊慶煌
★根據台灣送肉粽民間習俗改編
★金馬影帝李康生親身上陣搏命演出祭吊煞
★淒厲邪靈連環奪命鬼王鍾馗命懸一線
★金獎團隊製作恐懼指數刷新你的感官極限
十七歲的佳敏(許安植飾)從小擁有靈異體質,她被阿姨玉蘭收養,雖然玉蘭對她疼愛有加,但姨丈昌仔(顏正國飾)卻對兩人長期家暴。某日,佳敏的國中同學芊芊,和網紅男友灰熊(孫安佐飾)想拍攝著名的民間傳說「椅仔姑」,希望由佳敏召喚神靈,吸引直播流量。過程中灰熊為求畫面精彩,故意激怒椅仔姑,召靈情況失控,幸而得到路過的火哥(李康生飾)相助,才化解危難。
火哥與佳敏一樣擁有靈異體質,且配戴著師父金龍師(雷洪飾)傳給他的五雷令項鍊,他擁有「鍾馗身天命」,可以召喚鍾馗降妖伏魔。五年前,火哥與金龍師、師兄阿西法師(陳博正飾)至毒窟除煞,遇到異國邪靈「鬼師傅」。除煞過程中,火哥遭入魔身陷險境,從此喪志像灘爛泥,成天喝酒逃避,但天命的機遇仍不斷找上他…
邪靈鬼師傅引發連續多起上吊事件,佳敏的阿姨玉蘭遭附身,許多無辜民眾也遭受牽連,極度的恐懼降臨在整個小鎮之中。「你有兩個選擇,一輩子逃避,或者勇敢面對。」金龍師曾對火哥這麼說,火哥把這句話,轉送給想救阿姨的佳敏。其實這句話,也是火哥要對自己說的,「天命,中邪,一線之隔。」一場驚悚激烈的神鬼對峙將全面展開…
【電影介紹】
《粽邪》於2018年創下全台暑假檔期華語票房冠軍,主創團隊延續民間「送肉粽」的儀式概念,以更高預算打造更高規格的續集電影,將觀影恐懼感提升至新境界。《馗降:粽邪2》故事除圍繞在悼念上吊往生者「送肉粽」儀式外,更加入了台灣民俗信仰元素「椅仔姑」,以及更淒厲更邪惡的異國邪靈。此次由金馬影帝李康生親身上陣,演繹擁有「鍾馗天命」的法師,這份「天命」帶給他巨大的挑戰與負擔,甚至陷入凶險的性命危機。電影將於農曆鬼月隆重上映,極致的驚悚環節與刺激的神鬼對峙,《馗降:粽邪2》將在今年暑假帶給你驚涼快感,再創台灣國片話題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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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首くくりの町 第1話
首くくりの町 第2話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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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上吊的小鎮》是由《我再也進不了山裡的故事》的作者夜行列車所創作,共享
同一世界觀的故事。
小鎮系列發表在山裡故事系列的數個月前,在故事的時序上屬於山裡故事的前作,不過我
認為沒有閱讀順序的問題。
在山裡故事的翻譯結束後,我向原作者傳達了批踢踢網友的支持與好評,他非常高興,並
對於造訪他的部落格的流量感到相當訝異,同時也允許我翻譯小鎮系列。
小鎮系列的篇幅與山裡故事系列相當,預計會分成六篇發完。
閱讀前請注意:故事主軸含有對於血腥、暴力的描寫,請在閱讀之前確認自身狀況是否適
合觀看。
*時空背景為昭和末期(~1989)的九州。
*篠宮皋月音同小宮高月。
--
我要講一個年代相當久遠的故事。
一個我還是孩子的時候,親身經歷的故事。
由於這個事件上過新聞版面,為了避免洩漏身份,我會在故事中適當地加上一些虛構的內
容。
我出生在九州的某個鎮上。
那是搭電車到大都市要一個小時左右,一個小小的小鎮。
小鎮雖然被群山圍繞,但仍有主要的縣道通過,不知為何也有大間的醫院。在我的記憶中
,小鎮雖然稱不上繁華,但也算是一個生氣勃勃的地方。
那是在我小學四年級夏天時的事情。
我和哥哥一起去了當時正在舉辦盆舞會的神社玩。
哥哥是我差了兩歲的兄弟。雖然在我的印象中,應該還有一個妹妹才對,但我記不太清楚
了。
在我上小學之前的記憶十分模糊。在我還能記得的最古老的記憶之中,我們兄弟是和母親
以及祖父母五個人一起生活的。
我想,恐怕是在我還小的時候,母親與父親離婚時,父親把妹妹帶走了吧。
那個盆舞會的會場裡,搭起了與小鎮的規模不太相符的華麗高櫓台,而眾人正隨著祭典音
樂或是從音響流瀉而出的Q太郎音頭跳舞。
我和哥哥一起逛攤位,倆人一邊為了母親在零用錢上的斤斤計較而苦惱,一邊愉快地四處
玩耍。
在我用棉花糖、章魚燒還有醬燒仙貝等小吃把肚子填飽之後,我想加入舞蹈的圈子裡,但
哥哥不要。我只好站在攤位旁邊,有樣學樣地跳舞。
正當我專注在舞蹈上時,我突然感覺到了來自某處的一股視線。
我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這時,一位坐在長椅上,面帶微笑看著我的婆婆,映入了
我的眼簾之中。
婆婆坐在長椅上,只用雙手和著盆舞的舞步一起擺手。接著,她對著我招招手,要我過去
。
當我走到婆婆的身邊時,她對我說:「學婆婆的動作吧。」說完,她再度用手做出盆舞的
動作給我看。
手往左,手往右,雙手畫圓,轉一圈。她那優雅舞動的樣子,非常的美麗。我拚命地模仿
她,揮舞雙手。
「很棒很棒。來來,腳也動起來吧。」
被她這麼一說,我看向婆婆,但她只是坐著不動。
如今回想起來,我當然知道那是因為她的雙腳沒有力氣。然而,當時的我並沒有察覺到這
一點,對她說了「婆婆也一起來嘛!」這種令人困擾的話。
突然,婆婆朝著跳舞的圈子用力揮揮手,那動作彷彿是在叫某人過來。
我轉頭一看,看見了一個向著這裡跑過來的身影。
離開跳舞的圈子,朝著這裡跑過來的,是一位與我年紀相仿,又稍微比我年長一點的女孩
子。
她穿著華麗的浴衣,不知是不是剛剛還正在跳舞的緣故,滿身是汗。她來回看著我和婆婆
,一臉「咦?」的表情。
「皋月。妳能不能教這個孩子跳舞呢?」
婆婆一邊微笑,一邊對皋月說。
「可以喲!你是誰呀?」
皋月帶著滿臉的笑容,對我露出燦笑。
我做了自我介紹,接著指向在遠處撈金魚的哥哥,告訴她,我們一起來參加祭典。
「嗯。」
皋月看了哥哥一眼,說:
「那,我們來試試看吧!」
說完,她就在那裡跳起了舞來。
這時,正好從音響傳來了炭坑調的節奏。配合著那股旋律,一右一左,一上一下,她舞動
手腳,將舞步呈現在我的眼前。
被攤販的燈泡所照亮的那個身影,非常美麗。我正好站在背對高櫓台的位置,面對神社的
外圍,看著皋月。在後方的一片黑暗之中,皋月的輪廓被燈泡的光線照亮而浮現出來。那
如夢似幻的樣子,讓我不禁看得入迷了。
「怎麼樣?學會了嗎?」
跳完了炭坑調的皋月,帶著滿臉的笑容,向我問道。
我想,那時盯著皋月看傻了的我,大概只發出了「咦……啊……」之類,連話都算不上的
奇怪聲音吧。
說真的,我記不太得了。
「嗯,只有一次的話大概學不會吧!我從頭開始教你!」
皋月非常有精神地笑著。
因為想要看到那個笑容,在那之後,我就變成一個常跑神社的人了。
於是,她教了我手腳的動作,以及從開頭到最後的舞步。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但我會跳炭
坑調了。
「你在這裡等一下!」
這麼說完,皋月跑向了某個地方。
在一旁看著的婆婆,面帶微笑看向我。
「很棒很棒。你已經會跳了呢。」
她這麼說完,拍拍手以示稱讚。
我想,那個時候的我,因為高興和害羞,大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吧。
接著,皋月回來了。
「我剛剛去拜託他們,最後再放一次炭坑調了。所以,等一下炭坑調開始的時候,我們一
起跳吧!」
說完,她牽起我的手,往圈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哥哥正好朝我們這裡走了過來,他看到皋月拉著我的手,嚇了一跳。
「篠宮。妳在做什麼啊?」
看來哥哥似乎認識皋月的樣子。
「小林。這孩子是你的弟弟嗎?他變得很會跳舞了喔!」
皋月這麼說完,開心地笑了。
順帶一提,篠宮是皋月的姓氏,而小林則是我們兄弟的姓氏。
在圈子外頭等了一陣子之後,音響傳來了炭坑調的節奏。
我們進入了用手「啪啪、啪」地打著拍子的圈子裡。我站在皋月的身後,一邊感到緊張,
一邊等待舞蹈開始。
哥哥很意外似地看著我們。
「月兒~出~來啦~啦~月兒~出來啦~喲伊喲伊!」
配合著歌曲,我專注地跳起才剛學會不久的舞步。
跳到一半的時候,我跳錯了步伐,感到有些慌張。不過,我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們,發
現大家也都跳得相當凌亂。「原來這樣就好了啊!」在理解這點之後,我就開始充分享受
跳舞的樂趣了。
滿滿的提燈光點,在視野中閃閃發光。
以提燈的紅光與黑暗的夜空作為背景,我跟隨著音樂,沉浸在舞蹈之中。
我還記得那種難以言喻、令人沉醉的高昂感,以及彷彿與眾人合而為一的感覺。
就好像在夢境之中一樣。
事實上,在那之後,我就常常夢到在盆舞圈子裡面跳舞的夢了。
我還能清楚記得的地方就到這裡為止。在那之後的對話等等,因為年代久遠,我記不太得
了。
因為這件事情而對皋月產生了愛慕之心的我,在拜託了皋月許多次之後,她開始在神社教
我跳舞了。
皋月是神社分家的女兒,住在離神社很近的地方,也常常到神社幫忙。
而在祭典上向我招手的是本家的婆婆,是現任神主的母親。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婆婆是一位相當傑出的人物,人稱靜大人,或靜婆婆大人。
雖然嫁到了前代神主家,但她並不只是一位賢內助而已,還學會了驅邪和祈禱,力量甚至
超越了當時的神主。她超越了神主妻子的身份,成為了神明大人的神嫁,在九州的神社界
裡是一位評價極高的人物。
我連靜婆婆是這麼厲害的人都不知道,每次去神社的時候,都到她住的地方叨擾,甚至還
喝了人家親手煮的麥茶。
哥哥和皋月是同年級的同學。以盆舞會作為契機,他們似乎在學校裡也開始來往了。
等到哥哥他們畢業,倆人成為國中生的時候,皋月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不知是不是以升上國中作為契機,哥哥和皋月開始交往了。
而我則是失戀了。
不過,我們還是會像至今為止一樣,三個人一起玩耍。
偶爾,哥哥和皋月會意識到彼此,沉默地低下頭。雖然一開始很羨慕,但對於實在太過青
澀的倆人,我感到焦急,所以會說些像是「好啦,你們趕快牽個手啦」或是「差不多也該
親一下了啦」之類的話,捉弄他們。
「小圭!夠了喔!」
雖然皋月會這樣對我發怒,但那生氣的樣子也實在是很可愛。這使我的心情十分複雜。
「圭太(我)。我等一下就把你宰了。」
哥哥也滿臉通紅地表達他的不滿。
那一天,我們三個人在神社集合,開始打掃。
為了下週的盆舞會,我們在做內院除草之類的準備工作。
皋月身為分家的女兒,決定要在國中畢業後成為職業巫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我們
兄弟為了和皋月見面也常來神社,不僅和神職人員們很熟,還會像見習小僧一樣幫忙神社
的工作,賺些零用錢。
我們認真打掃了幾個小時,完成了那天的工作。
正當我們坐在外廊上,喝著靜婆婆為我們沏的麥茶時,兩個人影進到了內院。
那倆人一路前行,離開了參道,往山裡走去。
從那個方向傳來了「來單挑啊!」「來啊!」之類的呼聲。
是決鬥。
在我們的小鎮上,不知為何,有著吵架時要來神社的習俗。
不是去體育館後面,而是來神社。
當時,學校裡還有類似不良少年老大的制度,不良少年中有一個老大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那是金森學長。」
哥哥這麼說。
金森學長是我和哥哥都熟知的人物,他比哥哥還要大一個年級。
學長小時候都被我們稱作小金,是我們的兒時玩伴。雖然我還記得常常和他一起玩的事,
但他上了國中之後開始學壞,不知不覺,我們就變得疏遠了。
而二年級的金森學長,似乎對當時身為老大的三年級學生提出了決鬥要求。
傳聞金森學長也會在當地的暴走族聚會中露臉,因此我們的親人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在小鎮上,能稱得上暴走族的團體只有一個,所以沒有發生對抗其他的暴走族,或是爭奪
地盤之類的事情。硬要說的話,他們只會做些像是騎機車不戴安全帽一類的事,如今回頭
想想,也算是可愛又有趣的一群人。
決鬥似乎以三年級學生的勝利告終。目送三年級學生那大步離開的身影之後,我們跑向金
森學長身邊。
「要是有受傷的話,就把他帶過來吧。」
靜婆婆在我們的背後這麼說。
輸掉了決鬥的金森學長,垂頭喪氣地盤坐在地上。
我們接近的時候,他把臉轉向這邊,咂了一下嘴。
「我去。看什麼看啊。」
哥哥走近有氣無力,喃喃低語的金森學長,拉了一把,幫助他站起來。
「痛痛痛。等一下。慢慢來……」
金森學長似乎扭傷了腳,很痛苦似地站了起來。
學長說,要是沒有扭傷腳的話,他就不會輸掉了。
因為他似乎連走路都有困難,所以我也到了另外一邊,倆人一起扶著學長,把他帶到了靜
婆婆那邊。
靜婆婆馬上就準備了貼布和繃帶,為學長包紮。
金森學長對靜婆婆低頭道謝後就回去了。
明明是個不良少年,卻也沒有疏於禮節。金森學長就是這樣的人。
「小昭不准打架喔。」
皋月對著哥哥說。
小昭是指哥哥昭夫。「我才不會做那種像笨蛋一樣的事情啦。」雖然哥哥嘴裡這麼說著,
但他似乎還是對眼前發生的決鬥感到有些興奮。
在這樣平凡又隨處可見的鄉村夏日之中,怪異事件才正要揭開序幕。
§
拿著傳閱板的母親,對著我和哥哥說:「你們注意一下。」
「山裡野狗的活動好像增加了,你們兩個也要注意喔。這裡寫著,牠們也會出現在街道上
。」
「真困擾啊唉。」母親嘆了一口氣,去鄰居家送傳閱板了。
當時,包圍我們小鎮的山裡有許多野生的流浪狗,採山菜的時候必須充分注意,是入山時
的鐵則。
雖然獵友會偶爾也會撲殺個幾隻,但野狗的數量一點都沒有減少。不過,這也算是從以前
到現在都沒有變過的地區特性了。在注意的同時,我們與野狗共同生活著。
野狗跑到小鎮裡面來了。
雖然至今為止,偶爾也會有這種事情,但每一次衛生局的人都會為了應付牠們而疲於奔命
。
不只是野狗,猴子之類的動物也偶爾會在街道上現身。
若是在放學歸途中看到了拿著大型獵捕網的團體,眾人就會開始湊熱鬧,期待他們抓到大
獵物,也算是小鎮上的一大事件。
當我像往常一樣,與哥哥一起前往神社的時候,電線杆上貼起了「注意危險動物!O月O
日,有人在這附近看到了野狗。因為非常危險,請絕對不要靠近。如果您看到了野狗,請
聯絡OO市公所負責人OO」的布告。
自家附近可能有危險動物出沒。在內心的一隅懷抱著如此不安的同時,我們加快腳步,往
神社走去。
我們到達神社的時候,幾個大人正聚在一起,熱烈地談話著。
與祭典時相似的大人喧鬧聲,傳進了我們的耳中。
聽起來,獵友會的人接下來要進山,現在正在集合。
神社坐落在通往山裡的山道入口附近,若是想從小鎮這一側進山的話,勢必會通過神社前
方。
因此,將神社定為集合地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像往常一樣,獵友會的人要上山驅逐野狗一類的動物。
偶爾在打到了鹿之類的動物的日子,他們會難掩興奮,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凱旋歸來。
如此平凡的光景,將要為接下來開始的恐怖事件揭開序幕。
獵友會的人在本殿參拜過後,就向山裡出發而去。
我們目送他們離開後,像往常一樣幫忙神社的工作,為眼前將近的盆舞會做準備。
我們準備搭高櫓台要用的木材,逐一檢查提燈的燈能不能點著,混在大人之中一起工作著
。
皋月拚命地練習神樂舞的舞步。今年將是她第一次上場。
正在教她的人是靜婆婆。
我和哥哥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穿著巫女服裝,跳著神樂舞的皋月,一邊工作。
距離盆舞會還有三天。
那一天,進了山的獵友會眾人沒有回來。
到了晚上,他們沒有回來。到了隔天,也還是沒有任何人回來。
當時的時期是盛夏,而地點是他們十分熟悉的山裡。
實在難以想像獵友會的人會在這種條件下遇難。
雖然,萬一他們真的遇難了,在這種氣溫下大概也不會喪命。再說,他們搞不好真的因為
某些原因,遭遇了某種事故。
即使是在這樣的異常事態之中,忙著準備的我們也不能停下手邊的工作。
神主、駐警還有獵友會成員的親屬聚集在神社內院,一邊望向山的方向,一邊討論對策。
我們一邊忙著準備,一邊聽到的對話內容包括火山氣體、野狗群、摔落山崖等等,大家惶
惶不安地做著各種推測。
最後,眾人決定要讓駐警與其他幾名大人一起進入山裡查看。
駐警一行人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往山裡走去。
神社內院瀰漫著一股隱隱約約的不安。
在我們忙著準備的同時,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駐警一行人入山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往山道的方向一看,結果看到了稍早進入山裡的大人
。他們正慌忙地沿著山道朝這裡跑來。
「駐警他們回來了!」
我們大聲地向眾人喊道,同時也為了叫神主而前往本殿。
回來的駐警一行人臉色蒼白,其中也有像是因為死命狂奔而氣喘吁吁的人。
「怎麼樣了?」
神主向駐警問道。
駐警將雙手撐在膝蓋上,肩頭一上一下,調整呼吸之後,緩緩抬起頭來。
「他們死了……上……上吊了。」
駐警這麼說。
在那之後,幾台寫著OO縣警察的警車和救護車進到了神社內院。
眾人在當天再次進了山,將在山腰附近上吊的獵友會眾人的遺體帶了回來。
神主一身正裝,與眾人同行進山。他一邊為周圍驅邪,一邊像在守護眾人一般,從山裡回
來了。
他們說,獵友會的人在山道的兩側排得整整齊齊地,上吊自殺了。
為了要打野狗而進山的獵友會眾人,集體自殺了。
他們甚至還細心地準備了全新的繩子。
這整件事情完全說不通。
眾人似乎認定了他殺的可能性最高,山道上拉起了黃色的封條,山進入了封鎖狀態。
到了盆舞會的前一天。
事件的消息被隱瞞了。
知道獵友會的人集體身亡的就只有昨天進山的大人、警察、小鎮的醫師、區公所的人、遺
族,以及當時人在內院的我們。
在殺害獵友會眾人的犯人也許還在附近徘徊的此時,眾人商討著究竟還該不該舉辦盆舞會
。
神主與警察和區公所的人討論到了深夜。決定不中止盆舞會的他,隔天早上,眼睛下面多
了一圈眼袋。
看來,神主恐怕連睡都沒有睡。
大人們從早上開始就組起高櫓台,掛起了提燈。
我們擺好音響和垃圾桶之類的東西後,該做的事情就做完了。
時間剛過正午,不知是不是因為直到昨天為止的準備已經萬全了,在盆舞會的前一天,時
間不疾不徐地前進著。
雖說如此,要上場跳神樂舞的皋月,正以驚人的氣勢在靜婆婆的面前練習。
我和哥哥第一次能在近處看著皋月練習。
她似乎因為被我們盯著而感到有點害羞,但是,「明天妳要在神明大人的面前跳舞。現在
不能在人類觀眾的面前退縮吧?」靜婆婆這麼喝斥她。
我朝山道的方向一看,警方人員正在山道的周圍一邊搜索,一邊往山裡走去。
盆舞會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
死去的獵友會眾人。
接連不斷的野狗目擊消息。
據說,昨天甚至連猴子都在小鎮上出現了。
山的樣子,有些奇怪。
面對如此過於龐大,令人難以想像的事件,我所感到的不安,並不是那種難以想像且即將
到來的威脅,而是在這樣與日常生活沒什麼兩樣的日子之中,有一股彷彿稍微吃壞肚子般
的不快感,纏繞在我的心頭。
到了盆舞會當天。
我們早上就在神社內院集合,進行最後的檢查。
說是檢查,但實際上也沒做什麼,就只是看一下這個,看一下那個,來回四處走走而已。
我能感受到大人們也焦躁不安。
露天攤販的人懶洋洋地搭起了攤位。當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宣告盆舞會開始的煙火,在
天空中綻放了開來。
當我們坐在外廊上休息時,皋月走了過來。
雖然她已經穿好了巫女的服飾,但是頭髮還沒綁好,一頭長髮垂在肩上。
雖然眼前的角色扮演感滿溢,但在當時,我們的目光都被皋月的巫女裝扮給奪去,只能發
出「啊」或是「喔」的聲音。
「嗚嗚嗚……好緊張喔……」
皋月坐立不安,到處徘徊,轉來轉去。
她就像動物園裡面的熊一樣,走了過來,又走了回去。
雖然我們對她說了好幾次「冷靜下來」,但我和哥哥都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冷靜得下來的
。
畢竟,就連我們自己都為了皋月的初次登場而感到緊張啊。
到了傍晚,祭典音樂響起的時候,鎮民開始往內院聚集了過來。
穿著浴衣的婦女會阿姨們,過沒多久就圍起了舞蹈的圈子。
聚集過來的人們也開始加入舞蹈的圈子之中,最終組成了我所熟悉的盆舞會景色。
「昭夫。圭太。你們準備辛苦了呢。」
背後傳來靜婆婆的聲音。
「接下來就交給大人,你們也好好享受祭典吧。」
她這麼說完,給了我們一些零用錢。
因為那對於國中生和小學生來說相當多的金額,我們興奮地從攤位的一頭開始逛起了祭典
。
駐警和警察人員正穿著便服,在內院巡邏。
雖然我感到了一瞬間的不安,但因為周圍有許多熟悉的大人面孔,我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繼續逛著攤位。
終於到了皋月出場的時候。
盆舞會的音樂暫停,廣播告知了將要在神樂殿獻上神樂舞的消息。
我們在本殿一旁、神樂殿的最前面佔好位置,等待皋月的出場。
不久,在雅樂響起的同時,皋月靜靜現身在神樂殿之中。
沒有直到剛才為止的緊張神色,她微微抬起下巴,帶著凜然而澄澈的表情,面向前方。
她揮舞著手中像是稻穗的東西,響著鈴鐺,翩翩地揮舞扇子。皋月優雅地跳起了舞。
此時,我回想起了皋月第一次讓我看她跳舞時的光景。
在黑暗之中浮現的皋月身影。
鮮明地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那個如夢似幻的身影,與如今正在神樂殿中跳舞的皋月身影
,重合了。
皋月化為了神明大人。
不知為何,我有這樣的感覺。
「鈴……」地,鈴鐺的聲音響起,皋月的舞結束了。
當我拍了第一下手時,後面的某人狠狠地敲了我的頭。
我轉頭一看,是住在我家附近的伯伯。
「你看一下周圍吧。沒有任何人在拍手對不對?皋月妹妹不是為了我們而跳,她是為
了神明大人而跳的啊。我們不應該拍手喔。」
原來如此。理解之後,我抬頭望向皋月。
皋月再次跳起舞,而她的目光正向遠方投去。
考慮到自己的位置,我很快就知道,她並不是在看著我們。
雖然,我想她的舞是要獻給神明大人的才對,但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將剛才的感覺
皋月自身化為了神明大人跳著舞的印象從心頭消去。
戴著女性神樂面具的皋月翩翩起舞時,在那裡的人,明明就是皋月才對。然而,我卻無論
如何都無法將她看成皋月。
彷彿在那裡的是某個未曾謀面的人,正假扮成皋月的樣子在跳舞一樣。在我那望著舞蹈的
雙眸之中,眼前的景象就是這麼不可思議。
不久,皋月跳完了所有的舞,靜靜消失在神樂殿內側。
那個時候,一陣風颯地吹過內院。
吹得樹木搖晃的那陣風輕撫眾人的身體,往山裡吹去。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在廣播告知獻上神樂舞的儀式結束之後,從音響再度傳來了盆舞會的
音樂。
那天夜晚,皋月發了高燒,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我和哥哥在她的床鋪旁照料她。
跳完神樂舞的皋月雖然疲倦,但還是很有精神地對著我們笑。然而,她的步伐很快就變得
搖搖晃晃,不久之後,她就倒了下去,「嗚嗚」地呻吟。
我們慌了手腳,把靜婆婆叫了過來。
被我們拉著手帶過來的靜婆婆看了皋月之後,告訴我們不必擔心。
「神明降身的時候,偶爾會像這樣子發起燒來。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所以沒問題的
喔。」
靜婆婆一邊為皋月蓋上棉被,一邊對我們說明。
「而且呀,皋月。妳擁有特別的才能喔。如果妳到本家來當養子的話,神明大人一定會幫
助妳的喲。」
「咦……我不要啦……媽媽比較好……」
皋月喘息著,這麼回答道。
「呵呵,這當然是如果皋月願意的話喔。」
靜婆婆微笑,摸摸躺在床鋪上的皋月的頭。
「來來,今天就先休息了。我會向妳的母親告知妳今晚在這裡借住的事情。你們也是,祭
典的準備辛苦了。皋月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所以今天就回家休息吧。」
她這麼說著,要我們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回想起靜婆婆的話。
神明降身。
那個時候的皋月,說不定是被神明大人給附身了。
特別是當她戴著神樂面具,給我一種宛如他人的印象那時。
皋月肯定是被神明大人給奪去了身體。
奪去身體,這樣的形容或許有點令人不安。但在當時,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就這樣,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平安結束的盆舞會隔天,我們為了收拾善後,一早就往
神社出發了。
就算不用收拾,我們也很擔心皋月。因此,吃完早餐之後,我們就立刻飛奔出了家門。
到達神社的時候,神職人員已經把高櫓台解體得差不多了。
我們一邊向他們打招呼,一邊從他們的身旁跑過。我們要去靜婆婆的家。
按了門鈴之後,皋月出來了。
昨天的高燒彷彿只是一場夢,皋月精神滿滿,開心地笑著。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們的關心!」
她說完,比出了勝利V的手勢。
我們一邊收拾,一邊為了重溫昨天的興奮感,聊著「皋月昨天好厲害喔」、「靜婆婆給我
們的零用錢還有剩耶」、「今天要去哪裡好啊」之類的話題。
當我們收拾到一個段落時,有一台車子進到了神社內院。
透過擋風玻璃裡面放著的紅色小燈,我得知了那是一台便衣警車。
當時的我們還無從得知這個小鎮的歷史,以及那令人恐懼的過往。後來,透過調查以及從
怨靈那邊得知的事情,我們才得以知曉這一切的真相。接下來,我會以自己所知道的事件
真相為基礎,按照時間順序,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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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字念恩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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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觀點中,神社是神明降臨的聖域,境內即為此聖域的稱呼。
若以神社的設施來分析,境內包含所有的社殿建築,還有圍繞神社的鎮守之森。
位於神社入口門狀的鳥居則代表「由此進入聖域」,標記了神社境內的起點。
這個系列中神道相關用語比較多,預計在第三篇會搭配故事內容寫簡短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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