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彥的《霧中》入圍了威尼斯的影展VR非競賽單元「特別選映」。
某種程度,這個短片等於是EROS《野狼亂交館》,或G@me Virtual Date的再升級,等於把電腦D槽裡面的那些淫猥妄想藉由立體8K VR技術效果把一整座三溫暖發展場搬到你面前來。
某個手機的廣告詞是「科技始終來自人性」,或者也可以改成「科技始終來自性」,我們追求更高的頻寬、更高階的電腦、更巨大的硬碟容量,是為了實踐那些關起門來一個人在房間裡對荒淫的色情念頭。
周東彥所有創作似乎都在回應這個問題。
無論是這一次的《霧中》,之前與澳洲藝術家跨界合作的《虛擬親密》,或者在更早更早之前紀錄片《你找什麼》,他彷彿某種趨光的昆蟲在寂寞的暗夜中飛向手機、電腦等科技的光源。
也知道不能耽溺於社群網路交友軟體了,兩年前擔任兩廳院駐館藝術家推出的行動藝術《國家級徵婚》,在1天之內連續約了35個男人,給彼此10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其實人到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還是時不時地冒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
他與人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2條被子。」覺得寂寞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以下是兩年前的訪問。
《因為寂寞的緣故/周東彥》
時間是某個星期三下午,地點是誠品信義咖啡館,青年藝術家周東彥坐我對面,聲音沉穩而低沉,很低很低,簡直低到桌子裡了。週間上班日的午後,巴哈無伴奏大提琴殷殷切切地迴盪在空中,鄰桌婦人窸窸窣窣地議論著誰整形失敗,誰老公有外遇,置身如此懶散的氣氛中,也讓訪談有一點八卦和窺探的意味。
「所以那天來了35個男人,只有一、二個是你的菜?」「會再碰面吧,才過一個禮拜而已啊,我們有在LINE繼續聊天,但我不斷在會議跟下一個會議之間穿梭,太忙了。」「你到底喜歡哪一型?」「對工作有熱情,喜歡他正在做的事情。可以一起去看表演,但他要打瞌睡也是可以的。下雨天穿著白色運動鞋,會加分。」
周東彥與我的談話與鄰桌碎嘴八卦的婦人並無不同,然而他講話字字斟酌,彷彿文化部長發表演說那樣慎重。周東彥是台灣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和紀錄片導演,以劇場結合多媒體投放建立風格。我們談話內容論及婚嫁,乃他現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辦了一個「國家級約會計畫」。今年5月24日,台灣同婚法案通過這一天,他穿上西裝,拿著玫瑰,拍徵友照片,張貼在國家戲劇院外頭燈箱,昭告天下他正在尋找男朋友,一百多個人來信,他遴選其中35人,於7月7日當天給彼此十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他說同志相關議題公投後,他一直思索該如何活得更同志,如何突破同溫層,「在兩廳院徵友,除了可以跟進出兩廳院的中高產階級家庭、家長進行對話,我也在想是否能給還不敢認同自己的同志,多一點點信心。」前年,他入圍金馬獎的紀錄片《你找什麼?》談論的男同志網路交友文化,明年即將推出的舞台劇《虛擬親密》亦聚焦網路世代對親密關係探索,社群媒體上的寂寞已然成為他近年創作核心,問這一切與他單身5年有直接關係?他說:「是。」
周東彥今年38歲了,至今談過4場戀愛,開頭二段是念北藝大時認識的學弟和學長,2008年在巴黎駐村,網路上認識一個住布魯塞爾的義大利人,後來他回台灣了,用SKYPE維繫情感,但濃烈的情感不敵遠距離,二人2010年分手。2年後,他又在同志交友軟體JACK'D認識一個住北京的青島人,一年後還是走不下去,「我後來二段感情都是遠距離,可是我真的很認真,我受夠這一切了,我不想再和手機談戀愛了。我並不是說交友軟體不好,科技帶來很多美妙的事情,創造了許多不可能,但它也帶來許多可怕的事情,人跟人認識的速度來得快,但感情消逝也去得快。我做約會計畫單純只想回到真實的生活,人跟人的互動有呼吸,有體溫,我可以看見人,也想被人看見。」
交友軟體確實可怕,三貞九烈的地方媽媽在網路上需要火辣的性愛;道貌岸然的異性戀護家盟在午夜色情聊天室比誰都淫蕩,誰在網路上都是人格分裂,誰都是一人分飾二角,故而我不懷好意地問:「周東彥,身為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你在交友網站怎麼介紹你自己?」「就放自己的照片啊,跟人聊天,入圍金馬獎那次,有人認出我來了,就祝我得獎。」談話如同文化部長一樣慎重的人會沒有偶像包袱,我不信,遂命令他打開他的交友軟體,在眾多袒胸露背,肉香四溢的交友照片之中,果然他的徵友照片與放在表演節目冊上的宣傳照沒有什麼差別。
假裝我是手機那一端的陌生人,他會這樣對我介紹他自己:「我是周東彥,劇場工作者,紀錄片導演,我喜歡男孩子,而且從小就是。小時候去游泳,木柵的游泳池很原始,沒有隔間,我發現我一直盯著我不該看的,彷彿一切感官都放大了,快快穿上衣服離去。我高中念明倫高中,大概1997、1998年的時候,我會去看屏風表演班,看耕莘小劇場,有一次在劇場外頭看到一個人拿著攝影機拍攝,那個人是陳俊志,覺得拍片這件事很酷,我媽幫我買了一台小攝影機,開始透過小視窗認識這個世界。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我讀到一本雜誌叫做《同言無忌》,我確定我是同志,我在大一新生訓練就宣告出櫃。」
年輕藝術家人生沒有櫃子,但不知為何,講話有一種架子,一個字一個字拖得慢慢的,內容明明應該是輕鬆詼諧的,但他口氣始終是事不關己的,淡漠的。問他講話就是這樣子嗎?「應該是吧,我小學一、二年級上課都趴在桌子上,我們老師都叫我懶骨頭。我講話很慢嗎?我講話速度很快欸,我今天有告訴我自己講話一定要放鬆。大概昨天晚上沒睡好,吃了一顆安眠藥,藥效還沒退吧。」「我覺得你講話有一種架子,優雅的,像女明星一樣的派頭,有架子並不是壞事,你身處藝文圈,你得要撐一個專業的形象,去公部門開會,這個架子可以讓你跟舒淇當閨密,但不可能讓你收穫一個理想男朋友啊。」
「或許吧,我自己有想過我這樣的狀態在男同志界都是不優的,不好的,」對我的觀察,他不以為忤,淡淡地說:「大概小時候看了太多時尚雜誌的關係吧,我在高中會去誠品買《VOGUE》之類的外國雜誌,然後聞它的味道。時尚雜誌教了我認識很多名牌、名模,不只是牌子怎麼拼、怎麼唸,還有每個品牌、人物、甚至配件的故事。好東西是非常努力地打造出來的,不論是一個手工包包,還是一個讓人仰望的明星。」從時尚雜誌學會講話要得體,做人要優雅,所以當我問他誰是他做人處事的典範?他說張艾嘉,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我沒有真的很認識她,但她是那個會照顧人,會關懷別人的人,大器又得體,她沒有滿足於當一個女明星,當所有的女明星都停下來了,她還是不斷地往前走,金蟬脫殼好幾次。我的Role Modle都是這樣獨立的,堅強的。」「你跟林懷民合作過,也跟林奕華共事,不把他們當標竿,將自己投射在張艾嘉莫非是性向使然?」「我也沒有不把林懷民和林奕華當偶像,但張艾嘉比較美啊。」
因為喜歡張艾嘉的獨立自主,故而從懶散的創作者變成經營者也解釋得通了:他2010年自立門戶,創立狠主流影像公司,從3個人的工作室演變至今10個人的公司,在同輩的創作者並不尋常,他解釋有些大型的案子,就需要比較大的建置才能負荷,然而與他因《關於島嶼》有過合作的林懷民對此卻是憂心忡忡,「到底他是用團隊養創作,還是用創作去養團隊呢?這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他的創作都是手工的,勞力密集的,但市場太小,他隨時都把自己搞得很累,永遠都像一隻生病的貓咪。」
生活忙與盲 孤單想找伴
我向他轉述林懷民的說法,「還好誒,比我辛苦的人大有人在,每個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不是我不跟你講,是我自己都沒去看到。」他不訴苦,回應依舊像女明星一樣雲淡風輕的,舉止氣質像是優渥家庭出身的孩子,但母親的說法又是另外一種版本:「我們家也不是很有錢的家庭,他爸爸身體不好,現在中風,我以前早上要送報紙,然後去幼稚園煮點心。他去英國念碩士是自己貸款,跟二家銀行一共貸款150萬元。他念博士班,我跟他爸爸覺得不行,幫他籌錢,念了一個學期,沒錢念下去,我們很自責,他反過來安慰我說:『媽媽,我念藝術是要美化人心,如果要讓爸爸媽媽辛苦那就不美了。』東彥從小就貼心,斯斯文文,乖乖的,小時候被同學叫周妹妹,我知道後很生氣,但他跟我說:『媽媽,我們不要理他,我們努力就好了。』他說自己是同志,所以更要努力,不要讓別人瞧不起。」
拿張艾嘉當標竿,希望當個獨立堅強的人,不被別人看輕,也把自己活成一首張艾嘉的〈忙與盲〉:「盲盲盲,忙忙忙,盲得已經沒有主張,盲得已經失去方向,忙忙忙,盲盲盲,忙得分不清歡喜和憂傷,忙得沒有時間痛哭一場。」手機上行事曆,五顏六色的色塊,各式各樣的工作排到明年秋天,問他最近一次痛哭是什麼時候呢?「二年前,世界劇場展在台灣辦頒獎典禮,我下午跟學弟聊天,彷彿上演《大象席地而坐》,覺得一切都很無力,晚上金曲獎工作人員找我吃飯,他們很能喝,我沒吃什麼,就一個止痛藥,然後傳來消息說學弟得獎了,我哭是為了他高興,但也為自己其他的事哭一哭。我很容易哭,但後來壓抑到哭不出來了。」
原來他講話低沉不是學習女明星的慵懶,就只是疲累。人至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偶爾還是會跑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週末夜喝酒。每個跨年會許願改變自己嗎?「會啊,不論跨年或生日,都會跟自己說真的不要再鬧了,真的要找一個伴了。我沒有歸咎是工作耽誤了姻緣,我還有自己的問題,我太挑,不符合市場上肌肉、蓄鬍的需求。我應該在網路上勇敢表現自己,但因為我在很多工作場合已經過度表現自我了,所以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忙碌的青年藝術家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二條被子,這種細節他都注意到了。」於是,孤單的人到頭來只能仰賴陌生人的慈悲。他也覺得這樣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他是矛盾的,那像喜歡男人穿白球鞋,採訪拍照的這一天,也穿著一雙刷得乾乾淨淨的白色球鞋,偏偏這天下雨,在積水的窟窿都踩髒了。
想太多的人活著就是自找麻煩,問他近日為追求愛情做出勇敢的事,他得意地說他有一天遇到了《美麗少年》的羅國宇,「他就是那種環境很好的台北小孩,前三志願 ,完全是我的型。我很積極地打招呼,並且加了LINE,但我丟訊息說:『嘿,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出外Hang Out(鬼混)。』卻打成了Gang Out。」 為愛踏出了第一步,明明是值得歡呼的事,他卻為了無傷大雅的錯誤,擔心對方以為自己邀約「群交」,自責了好幾天。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萬的網紅李根興 Edwin商舖創業及投資分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第127故事《香港如何達成理想?》一根魚竿及一簍鮮魚故事分享 為何兩對不同的人,同樣得到恩賜魚竿及鮮魚,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錄影日期: 2019年11月11日(星期一)半山舊山頂道 故事內容全文: ............................... 從前,係山上有兩個飢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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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蝴蝶 ◎洪素麗
周身汗水的驚悸
彷彿醒自一場悠悠長夢
那時島嶼甫從海上浮出
泡沫迸現海岸線長長沙灘上
生命開始出現奇蹟
倒數了幾萬光年啊
抽捲起來的島嶼生命史
有光,有霧,以及閃閃爍爍的迷圖
終於蝴蝶出現了
昆蟲紀元的開始
寒澀的舞姿,粉翅顫顫
燐粉沾著初夏露珠,掠飛青桿
島嶼的生命群落煥發如熱帶暴雨
雨後綠色燦爛如金,碧空明亮如鏡
乘風破浪登陸來一批一批拓荒客
福爾摩沙底豐實與飢渴
戰爭的血腥不放過任何一處人居的地方
島嶼先放逐再踐踏復割讓後殖民
竹竿套菜刀的抗議未已
田犁搗汗淚的勤勞禾穀雙手俸儀
統治島嶼者又換了另一批
苛歛照舊,血腥依常
島嶼蝴蝶循環再生,蛻變繼續
對於宿命冤仇,不曾深加追究
親潮帶大批烏魚下來
黑潮推湧鯖魚上溯
季風雨潮水纏繞島嶼海岸線
給予工作與溫飽的要求
船舶拍浪低禱的咒語
輾轉反側被歧視被扭曲的面目失格
木麻黃吹過枯幹彎腰底呻吟
島嶼成了季候鳥最繁忙的驛站
連根倒拔著生產果實
遺棄荼毒的土地充溢四洩惡水
島嶼在大洋中帶著惡夢醒覺
滿身瘡孔的軀身難以翻動
決策者還未放棄島嶼作一枚籌碼
因此土地的毒癑潰瘡還被適度掩蓋
出了問題就依個案處理
地上汙染工廠轉到地下
垃圾山只要掃出視線外
就算解決啦
飲水弄髒再加氯氣
就是甲級水了,不必顧慮水源地維護
公害問題正如炒地皮
炒得鬧轟轟的,五顏六色
大家反而忘了地皮原本只是單純土色
島嶼如果只是一隻無怨的蝴蝶
讓牠在蛻變中自然死去
死了再變另一隻蝴蝶鬼魂回來尋訪花朵
那就更妙了
寫成詩可以得一個大獎
島嶼於今面臨命運的分叉點
生存與淪亡決於一念之間
鐵刀木倖存於僅餘的闊葉林帶
淡黃紋蝶淡淡飄零於河岸芒草間
假想的寧靜還有片時的真實
無望的悲戚以特異的喧嘩取代
四周濁浪凶狠咆哮
核電廠悄悄洩露放射微粒
含鎘的稻米,變綠的牡蠣
石綿瓦纖維混入大氣
釋放甲醛的透明塑膠袋
盛裝滾燙熱豆漿流體
保麗龍便當盒用過又回收出籠免洗
被棄絕的明天
沒有管制的今日
島嶼什麼時候形成了這樣的面目?
在海岸地帶漫步
潮霧黑色,魚腥味濃鹹
海潮遺落空空貝殼上
可以聆聽遙遠深洋的呼喚
忠實的島嶼蝴蝶
停棲沙岸
回憶久遠島嶼初生時的慰安
──1986.10.31《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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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洪素麗,1947年生,臺灣大學中文系畢業,後赴美國紐約國家藝術學院習畫,擅長木刻及版畫。1972年回臺後,又從江兆申、喻仲林習國畫,曾開過幾次畫展,目前旅居紐約,專事文學及美術創作。
楊照曾說:「以出道遲早及寫作年資為標準來排台灣「自然寫作」的系譜的話,洪素麗應該算是這個重要領域裡的前輩。」約自1979年,洪素麗開始關心自然生態,也以版畫及油畫描繪野生動植物,並將木刻作品與散文搭配出版,有《十年散記》、《浮草》、《昔人的臉》、《港都夜雨》、《芳草天涯》、《黑髮城市》…等,除了實地寫作自然主以文學之外,洪素麗也翻譯一些大自然動、植物生態的文章,並出版專門描寫生態的木刻、素描、散文合集《海岸線》、《海‧風‧雨》、《旅愁大地》等,1991年為玉山國家公園寫一本《綠色本命山》的書,並附玉山風景的油畫作品。
另外,洪素麗自20歲開始寫詩,但較少投稿,目前只集結出版《詩》、《十年詩草》、《盛夏的南台灣》、《流亡》、《惜草》五本,陳芳明稱她為「富有歷史意識的詩人」,認為她的詩作整體性地表達台灣歷史、人民、土地的流亡,這種因苦悶而激發出來的精神上的流亡,是台灣文學裡最珍貴也最重要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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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 #哲佑 賞析
雖然已經少有人提及,但台灣曾經是世界知名的「蝴蝶王國」,由於地形與氣候特殊,台灣有超過四百種蝴蝶,其中特有種約佔十分之一左右。而在二戰過後,台灣的蝴蝶加工業大為興盛,包含標本和貼畫的外銷等等,讓蝴蝶產業曾經是台灣中部農村的經濟命脈之一,也讓許多國家認識台灣豐富的物種資源,以及「台灣」這個名字。
以「蝴蝶」做為台灣的象徵,是非常貼切的:我們的身份證上,其實就隱藏了一隻台灣特有亞種的黃鳳蝶。而洪素麗這首詩,顯然就是以蝴蝶為端點,把台灣的歷史濃縮在裡面。前兩段書寫島嶼生命浮出的悸動,第三、第四段開始讓人類介入,成為全詩的第一個轉折,無論是放逐踐踏或者割讓殖民,這裡對立的不只是「自然」與「人」,更是「統治者」與「人民」;因此詩裡的關懷不只是自然的,也是人文的,甚至蝴蝶「對於宿命冤仇,不曾深加追究」。
這表示,這首詩並不反對人類生活所造成的環境變遷--儘管如此可能才是對自然最有利的恢復,但所謂環保,絕非要人類放棄文化,回歸野地,甚而滅絕。相反的,一切以環境關懷為目的的行為,不也都是出自人類的心靈,成全人類的未來嗎?
於是可以理解,環境污染帶來的破敗毀滅,根源是來自人類的無窮貪念慾望;而自然與環保,彷彿是透過島嶼蝴蝶這個意象,照亮人類心中既有的寧靜平安。詩作底下鋪排了第二個轉折,即污染帶來的種種觸目驚心的場景,這自然也映照人心的糾結甚至醜陋。最後收束在蝴蝶回憶海洋,生命的初衷,扣回第一段的海與夢,令人反思海洋、島嶼與生命的關係。或許所謂的生態詩,正是不斷地提醒著生之姿態;我們曾看過,也曾經身在其中,就在一隻翩翩的蝴蝶停下來的時候。
*參考資料:
反芻燃燒的靈魂,生命猶如被撞了一下(宜蘭高中國文科)
https://www.ylsh.ilc.edu.tw/ischool/publish_page/27/?cid=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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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編: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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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詩 #洪素麗 #萬鴉飛過廢田 #蝴蝶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6/20210611.html
上興並繼遠投竿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16年前的女孩長大了】
2005年編了這本《319鄉》,當時為了尋找封面的泰雅少女,我跟大學學長、也是刊物經裡的癸鎣到處打聽,找了很久,終於透過村幹事找到曉翠。
我們隔天立即搭火車前往南澳拜訪,我也寫在下面的編輯手記。
臉書上遇到了曉翠,她已經當母親了。我想起了當年的往事,曉翠問我還是在當記者嗎?我貼了《風土創業學》https://reurl.cc/GdM0Ey
網路書店網址,請她參考作者簡介。不是記者,但又像記者,很難說明清楚。
16年前的往事,我竟一直走在這條路上。只是角色不太一樣,但是依然前進中。
也許不少人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執著與堅持,當年寫下的編輯手記,也許就是一種自我啟蒙與召喚吧。
(當時的採訪團隊,現在許多人士都已是非常傑出優秀的記者、老師與專業工作者)
以下文章頗長
=========
三一九鄉星光燦爛
我們跋山涉水,找尋那抹台灣失落已久的微笑。
那是個沉睡在青山溫柔臂彎的小鎮,在遼闊藍與巍峨綠交織的宜蘭縣南澳鄉,我們見到久違的純真。
二○○一年,《天下雜誌》發行的《三一九鄉向前行》特刊,在這裡意外拍到十二歲的泰雅族少女涂曉翠(泰雅族名字是雅耶芭雅希)的笑容。那是一張令人感動的臉孔,讓人不禁追憶曾有的純真與美好。
憑著這張照片,透過網路搜尋與熱心人士的指引,我們懷著忐忑的心,又來到南澳,想知道四年後的她是否安好?
慧黠的眼神與輕揚的嘴角,笑容清澈如昔。「那就是我啊!」念高一、身材高窕的曉翠,害羞地看著照片說。
「小女孩長大了,那個微笑依然存在,」跟我們一同前往的《天下雜誌》攝影組召集人楊煥世興奮地說。
這份感動鼓舞我們企劃《微笑台灣》專輯。我們相信,這股力量不是遺世獨立的孤芳自賞,而是深埋在島嶼每個角落。
愛爾蘭作家王爾德曾說:「我們都生活在泥沼裡,但仍有人仰望星空。」這不是一個停止期待的黑暗時代,台灣也不是三一九座彼此流離失聯的孤島。
台灣各個角落就有許多人仰望未來。他們為了安身立命、懷著對美好事物的牽掛,用旺盛的生命力,滋養與灌溉家園。
為了證實與匯流這股力量,我們組成龐大的八十人團隊(包括四十位採訪記者、二十位後製人員,以及二十位負責研究調查的工讀生),遠離喧鬧騷動的台北都會,親身走訪三一九鄉最純真友善的感動。
我們試圖為星羅棋布的三一九鄉星空定座標,讓友善之旅有方向。
我們用五個指標來找尋微笑商店與微笑社區,讓旅人有更深刻的體驗感動。
台灣真的有這種地方嗎?如同懷抱著找尋泰雅少女曉翠的期待,我們在五月出發了。「你們確定能走完三一九個鄉鎮嗎?那麼多窮鄉僻壤,會有什麼好地方?」許多人懷疑。
出發的心情就如同五月初的全台雷雨暴,充滿壓力與不安。大雨滂沱中,我與另一位負責人許癸鎣,深夜從雲林古坑返回台北,在高速公路上,眼前天際像是電影「魔戒」中的畫面,連綿密布的閃電夾著萬頃雨水,以劃破天幕之鈞,朝我們奔來。
儘管前方視線不明,不知身在何處,我們卻握緊方向盤,小心翼翼地走過雷雨暴籠罩勢力範圍,順利返家。
這趟旅程就像這本專輯的進度,在不確定中出發,從驚喜中歸來。
四十位下鄉的採訪記者,用「心」與「眼」與每個店家深入訪談與考察。有人曬黑脫皮、吹海風感冒,甚至迷路在路邊大哭、車子陷
在泥濘裡動彈不得,或是不知道明天會遭遇什麼狀況而擔憂?
比方到東引採訪的汪文豪,當飛機即將降落到馬祖南竿機場時,因為雨勢過大,必須返回台北,只得隔天夜晚再搭船到東引。為了爭取時間交稿,他從東引搭直昇機到南竿,又因為船班延誤,必須等到隔天才能返台。但藉由網路之便,照片與文字都順利傳回台北。
「除了潛水艇沒搭過,其他方法都用了,」他說。
面對不確定的挑戰,團隊歷練出高昂士氣。六月九日深夜,九位高屏小組成員在下榻的飯店開會,準備要在恆春會合,藉由集體採訪的方式,在南台灣尾端為三一九鄉採訪之旅畫下句點。
不確定之後的驚喜,最讓人刻骨銘心。
因為記者們在第一線感受最溫暖的微笑與故事。例如屏東市的「遇見幸福咖啡館」,女主人都會退給客人消費金額的五%,請客人將錢投入櫃檯上的勝利之家與伯大尼之家的愛心箱。屏東萬巒的一家咖啡店,年輕的負責人關懷萬金村孩童教育問題,用退伍金開了咖啡店,鼓勵孩子到店裡學習英語、藝術或小提琴。苗栗大湖的天恩農莊負責人李平,也用繪畫、環保與社區營造,為大湖增添光彩……
一路上,我們遇到許多地方熱心人士協助、甚至是路上不知名行人的指引帶路,他們無私付出、不求回報,用信任、熱情與微笑相待,都讓我們對台灣這塊土地更充滿信心與感激。唯一可以回報他們的方式,就是如期完成三一九鄉鎮、兩千個「微笑聯盟」商店的故事。
這些故事只是起點,還需要更多人的參與,才能繼續流傳。尤其當六一二水災衝擊南部的美麗家園時,更需要我們伸出援手,用實際行動關懷在地朋友、呵護剛發芽的微笑種子。
友善的鄉鎮之旅,等待友善的旅人細細體會。別忘了帶著微笑,拜訪這些店門口貼著微笑標章的商店,再記得用「微笑台灣三一九鄉」的鄉鎮護照,蓋下滿滿的感動與回憶。
此刻,想起蘇格拉底留給世人的最後一句話:「未經檢驗的生活,並不值得去活。」希望大家從旅行中體會台灣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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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後,我寫了一本回應初衷、結合行動與思考的《風土創業學》https://reurl.cc/GdM0Ey
我一直在腳踏實地的路上。
上興並繼遠投竿 在 李根興 Edwin商舖創業及投資分享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第127故事《香港如何達成理想?》一根魚竿及一簍鮮魚故事分享
為何兩對不同的人,同樣得到恩賜魚竿及鮮魚,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錄影日期: 2019年11月11日(星期一)半山舊山頂道
故事內容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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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係山上有兩個飢餓的人,有個智者就恩賜佢哋一根魚竿和一簍鮮魚。其中一個人要魚,另一個人就要魚竿。他們分道揚鑣了。得到魚的人,就原地用乾柴搭起火煮晒啲魚食,他狼吞虎咽,可惜第二日就再無嘢食, 佢好快又餓到就暈低咗喺山上。
另一個人則提著魚竿繼續忍飢挨餓,一步步艱辛地落山向海邊走去,行吖行吖,當他終於看到不遠處那片蔚藍色的海洋嘅時間,可惜他最後一點力氣也經用完了,他也只能眼白白地帶著無盡的遺憾, 喺猛烈嘅陽光下暈倒。
又有兩個飢餓的人,他們同樣得到了智者恩賜的一根魚竿和一簍魚。只是他們並沒有各奔東西,而是商量定共同去找尋大海,他倆每次只煮一條魚,行段路,再煮另一條魚,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海邊。 從此他們就捕魚為生,一步步建立他們的魚產王國。
(故事帶出什麼理念?)
一個人只顧眼前的利益, 滿足到嘅只係短暫嘅慾望。 但如果一個人目標定得太高遠,也要面對現實嘅環境, 未必畀你行得太遠。只有把理想和現實環境結合起來,才有機會最終成功。
今日嘅香港,我哋魚芊、鮮魚都有, 但點先可以達成我哋嘅理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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