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的告白》
章節：第四次的告白（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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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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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進入警專，雖然跟他理想中的公務員不太一樣，至少畢業之後一樣是鐵飯碗，他最喜歡的是他的宿舍生活，尤其是說笑話和嘴砲的功力與時俱進，唯一令他感到不爽的是女生太少了。
柚子考上元智光電，終於不再只是學妹殺手而是連學姊也一起通殺，不知道會有多少女生要為他爭風吃醋，還不小心上了電視，我相信他沒有工作也沒關係，應該有很多人搶著養他。
西瓜進了中原生物科技，跟柚子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大家都說，在台灣念生物科技，真的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就先念大學吧？誰管你念出來是什麼科系的，壓根不重要。
捲毛去了真理的運動休閒管理系，我還記得以前一個補習班老師說的話：「休閒管理？我休閒還要你管理啊？」當然那是一句玩笑話，卻不知道捲毛是怎麼想的，我沒問過他。
火雞跑到崇仁護專，讓我越來越不相信護士這個職業──火雞不要讓別人進醫院就不錯了！我要她畢業後一定要告訴我是在哪裡工作，因為我絕對不去那間醫院。
孫小魚考進文藻德文系，我總是這樣開她的玩笑：「妳該準備移民德國了，不然要去哪裡找工作？」不過，我想以她念書的認真程度，去德國應該也只能比手畫腳。
我呢，考完試，還不知道會去哪裡。
我的人生一直缺乏一個方向，就像「扛驢的父子」那個故事裡的父子，無法忍受其他人的指指點點，卻把自己搞得不倫不類。
她則沒有我那些想法，她覺得該好好玩一趟了，甚至懶得等我回訊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快約大家出去玩！」
我隨口亂說：「又跟男朋友吵架？」
她完全不想隱瞞：「對啊，不行喔。」
我沒有開口，剛剛那句真的是亂猜的，而我一點都不想猜到正確答案。
她很快地說：「不約就算了。」
我有點無奈地說：「不是啊，我有一種被當成備胎的感覺。」
她說話的口氣簡直就像流氓：「是兄弟就少廢話了！看不出來我很生氣嗎？」
我當然不會被威脅到，開玩笑地說：「啊就真的看不到，還是妳要開視訊？」
她像是根本沒聽到我在說什麼，自顧自地抱怨：「你知道嗎？他真的超煩的，一直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我快被他煩死了！」
我一點安慰她的意思都沒有：「痾，誰叫妳要選他？」
她像是把無視技能點滿了，繼續裝作沒聽到，很快又接著說：「一開始不會這樣啊……而且你知道嗎？他自己玩就算了，還硬要我在旁邊看，啊我又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超奇怪的！」
忘了說，她又換了一個男朋友，正在念成大建築工程系大二，正是她口中不知道怎麼聊、帶出去很不妙的那種人。
為什麼每次她的男朋友都跟她嘴上說的一點屁關係都沒有甚至是完全相反呢？我想「女人說不要就是要」還真的有點道理，而我把她每句話都看得太認真則成了致命傷。
根據她的說法，那些念文科的人都太花心、太花心、太花心了，而且都很不切實際，還是找個不會背叛她又務實的人比較好。
嗯，我只能不予置評。
至於她對男人的分類，當然是以偏概全。
一個剛分手的女人是不會去管什麼道裡的，那個前男友的一切分類：文學院、雙魚座、O型血、身高矮、瀏海長……甚至連喜歡吃漢堡薯條都被劃分為爛男人的特色。
「這話我已經聽到不想聽啦。」我其實已經有點不耐煩：「所以是怪我喔？不爽跟他就分手啊。」
她不用找就已經有了理由：「不行啦，到時候又很麻煩，大家都知道我們在交往、而且我還有很多東西在他那邊……」
都是藉口。
我完全無法理解，一直在抱怨男朋友、卻又死都不肯分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是習慣？是軟弱？是天性？亦或是那是人生中的無可奈何？
我說，根本是神經病。
不過我的病更嚴重，其中最嚴重的一個症狀是──我竟然已經開始習慣她身邊的人一個換過一個，不再因此而感到悲傷或失落。
這並不代表我不喜歡她了、也不是沒感覺了，只能說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當自己承認了自己是個神經病，真是誰都救不了了。
我終於到了敷衍的極限：「反正不關我的事，要約妳自己去約。」
她卻是突然改變主意：「那不約其他人了，就我們兩個約。」
「啊？」只有這一個字，能完整表現我的想法。
她究竟是不明白一群人跟兩個人之間的不同，還是不想明白、或是明白卻想這麼做、抑或是她還有我搞不懂的想法？
她笑著說：「我們去吃烤肉！烤肉！」
我瞬間明白是我想太多，這就是放學時間，普通地問了句「嘿，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是完全一樣的。
她接著說：「不過烤肉好貴，給你請喔。」
我好笑地說：「妳會不會太誇張了？是當我開餐廳的喔？」
她有點急著接話：「不會讓你白請啦，用一個秘密跟你交換。」
我只能這樣問：「什麼秘密？」
她也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問，準備好了答案：「都說是祕密了還問，反正你來就知道，明天十一點火車站等喔。」
我無奈地說：「我覺得我要被坑了。」
「保證不會。」
「我完全不相信。」
「不管啦，反正就這樣，我要去睡了。」
她掛斷電話，就像以前下了線那樣。
我又開始混淆了，這跟下了課去吃飯完全不一樣，因為你不會要同學請客，然後說用一個祕密跟他交換。
但我再怎麼想都沒用，最後還是默默的去領了兩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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