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二十年前 當年車禍時現場*
我們約時間見了面.她述說著當年車禍情形...........
撞到那剎一那,我腦海中一片茫,我在想我撞到什麼,又沒有看到車,是撞到車嗎? 還是撞到電線桿,我沒看到啊!結果本來直線嘛!就變成往左偏,出現在一個騎樓下,不偏不倚,一棵樹和一根電線桿之間,就這樣開進去。當下我想著,我絕對不能暈倒,因為車上還有兩個人。
那時我就瘋狂的叫著雅萱 雅萱,結果沒有反應,看後面,那個人怎麼不見了,她已從擋風玻璃飛出去。躺在路邊。我就打開車門,要爬下去,要喊救命,我知道,我喊了三聲救命,我就昏倒了,再來就是在醫院了
我記得從民國八十一年元月三日車禍,到了這天民國一百零二年隔了整整二十年,我才終於知道,那天的現場狀況。在車禍的當下,我的唯一印象,就是碰一聲很劇烈的撞擊,接著我就不醒人事,再醒來時已經人在醫院病床上了。
那是個寒冷的冬夜,凌晨三時,車流量少,喝醉的人開車本就比較不瞻前顧後,就這樣,事情發生已經來不及。兩車對撞,撞擊點就在車右前輪方向,那衝力之大,第一時間,坐在駕駛座右方的我,受不住那無與倫比的巨大震波,立即昏倒,同時因為身在「震央」,
我雖奇蹟式的沒受到之後車體崩解帶來的肉體傷害,乃至於當我後來送醫時,竟然沒有外傷,甚至連擦傷都沒有。只不過那個震波襲來的剎那,我的頸椎第三節承受不能抗拒的巨波,已經喀嚓折斷,從此我的身體,就此癱瘓。
當時我已經整個昏迷,後座的人飛出,唯一繼續承受撞擊苦痛的是司機朋友,她在暈眩中,跟著車體被衝入一個騎樓旁,美麗的臉龐被撞得鼻青臉腫。但還有最後的力氣,在昏倒前,喊出代表我們三人心聲的唯一呼救。
之後三人被送往不同醫院,在最初都是先送台中澄清醫院,經過診斷,結果外表看來最沒受傷的人,卻是傷得最重的,當時醫生甚至還說,我三個小時後會死掉。另外兩位則是外傷為主。後來被送去中國醫藥學院,住同一病房,我則被送長庚急診。
奇怪的是,我還記得當天的很多事,當天的氣溫,當天的興奮,當天的對話,以及夜晚的街景。但卻完全忘了當時她們的姓名,這二十年來,記憶選擇性的遺忘,原本是好朋友的三人,卻不約而同的用遺忘來躲避傷痛,乃至於不但斷了連繫,連名字都忘了。
我原本的心境是,「不想再度提起」。而在同時間,當年我的好朋友,現在二十年又重逢重新再當朋友,則是心中一直懸著一個陰影,時光久遠,她也忘了我的名字,卻無法擺脫那個內心的自我譴責罪惡感。
乃至於,即便經過十幾二十年,她還是會和朋友提到「當年的她,現在不知道怎樣了。」,這話她講給她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阿滿的二嫂。也因此,有這機緣,後來終於連繫到我。
那天,民國一百零一年的七月,兩人隔了二十年再次對話,電話裡,彼此是很生疏的。
那當下,她立刻聽出我的聲音,但我反而還在想,這是當年那個她嗎? 當年那個長得很像明星 朱慧珍,甜美可愛的聲音,現在聲音似乎變粗了。但猶疑只有一下子,再經過幾句對話,我就已經確認,她就是當年我的好姐妹。
由於傷痛實在太大了,我們即便連繫上了,也不敢太提那年的往事。我開始到她家拜訪,兩人互道別來種種,知道對方都過得好,心中很開心。我們天南地北的聊,聊丈夫,聊兒子,聊髮型,聊投資。就是不敢深聊民國八十一年元月那晚的事。
就這樣,重新當回朋友,又過了超過一年,雙方已經又回復為好朋友了,常帶點戰戰兢兢的,各自表述,抓起記憶中一塊塊的拼圖。還原回車禍當天的原貌。
她也記得她去醫院探視過我一次,包括她的老公,那時也有來。但說真的,我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的我沉淪在自怨自哀,痛苦欲絕的傷痛,對身邊事物不太搭理。但二十年後聽她的描述,她真的有來過,她還說出我的病房旁有佛經佛珠等等,她老公也說她當時有來看我。也許當下我是非常恨她的.所以我是選擇性遺忘她。
至於她心中還記掛這件事。但命運弄人,有一次她朋友結婚,她因為有車,又被找去當司機,幫忙載賓客。結果包包後來放在別人的車上,回頭去找已經遺失。錢財損失事小,最重要的損失是她的通訊錄。從此她很多朋友就因此斷了連繫。加上原本對我,她內心就抱著一種虧欠,所以就這樣斷了音訊。一斷就斷了二十年。
我們如何面對?她的心態?我的心態又如何?
期待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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