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暴力，不是面具！】反制暴力同時，當心保守管制思維復辟
這兩天看反年改的群眾在立法院外攻擊警察、毆打記者，甚至圍堵醫院，都讓人感到無比氣憤。再怎麼樣，都不該使用暴力。
但今天看到行政院發言人徐國勇特別引用《集會遊行法》，說「依法人民集會是不能戴面具、不得裝扮讓人認不出來」，以此來指稱抗爭者違法。這樣的說法令人相當擔憂。
我第一個想起的是當年黑名單闖關的故事。
在紐約念書時，常常聽長輩講起海外黑名單的歷史。其中最經典的就是 1989 年郭倍宏傳奇式地闖關回台，即便國民黨發出多張追緝令，都抓不到他的人。
後來郭倍宏預告自己將在一個選舉造勢場上現身，國民黨在周遭佈下重兵，準備將他緝捕歸案。但當天晚上，全場數以千計的群眾通通戴上「黑名單」面具，讓郭倍宏順利上台演講，再掩護他離場。
每次聽這個故事都相當感動。
當然這場集會與反年改不能直接類比。但我想說的是：問題的重點在暴力，不在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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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勇今天引用的條文，是現行《集會遊行法》的第 14 條，它規定政府在「許可」室外集會、遊行時，可以限制「關於妨害身分辨識之化裝事項」。
但民進黨過去長期主張刪除《集遊法》的「許可制」規定，要將其改為「報備制」。徐國勇提到的條文，在 2016 年的行政院版、鄭麗君版、蘇治芬版、陳亭妃版草案中都主張刪除。最後在委員會審查時，朝野立委，包括時代力量的委員，也都無異議通過刪除這項條文。
初審完成之後，民進黨遲遲不將法案三讀，至今未完成修法。但當初之所以做這樣的修改，原因就是：在一個「保障集遊權利」的時代，我們不該賦予政府過大的權力去干涉人民的集會自由。
試想，每年同志大遊行時，許多朋友都盛裝出席。若警方引用這個條文，堅持要將化妝出席的朋友移送法辦，我們又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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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一次我的立場：我反對年改群眾的暴力行為。有任何人（不論蒙面與否）做出明確的攻擊行為，警方都絕對應該逮捕這些現行犯。
但我不支持行政院拿「不得戴面具」來當作檢討抗爭者的理由。因為這不但有違目前《集遊法》修法的方向，也可能讓保守管制的思維復辟。
當然，徐國勇今天講的一句話還是正確的：「反年改與太陽花不一樣」。
看到反年改的暴行，許多保守派很喜歡說：「今天反年改的人會有這種行為，就是因為法院判太陽花無罪，他們才有樣學樣，去『公民不服從』。」
這完全莫名其妙。
在當年太陽花的一審判決中，法官明訂的「公民不服從」要件，就包括了「須為公開及非暴力行為」。對我來說，這條界線相當清楚。
從 1989 的黑名單、2014 的太陽花，一路走到今天，捍衛集會自由，是一代代台灣人共同奮戰的目標。
這個目標時常會遭受挑戰，但我們唯一一種迎擊的方式，應是盡力去倡導公民不服從的概念，保障人民集會的自由；而非自我限縮，搞到警察以後可能揣摩上意，毫無分際地去取締各種集會中的化妝和面具，甚至祭出更多保守化的管制。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才是這些保守派最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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