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當不成教父的兒子,你可能會成為教父本人:勞勃狄尼洛的那些《教父》日子】
很難想像,勞勃狄尼洛也有過猶豫不定的時候,畢竟他在銀幕上下都維持一貫冷硬威嚴的形象。
但是在剛開始演戲時, 狄尼洛連自己的名字該寫成「De Niro」或是「DeNiro」都拿不定主意。而當他有機會參與電影《教父》的選角甄試時,這種不安的浮躁感,在法蘭西斯柯波拉的鏡頭下,顯露無疑。
我們都知道,狄尼洛演出了「教父續集」《教父 II》而奪得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劇中他飾演年輕的維托柯里昂。在這部同時包含《教父》過去與未來故事的續集電影裡,描述了年輕的維托一步步從街坊領袖成為幫派老大的經過。
但事實上,狄尼洛早在 1971 年初原本就有機會演出《教父》電影,所以反過來說,如果他真的演出了第一部《教父》,那他也不太可能繼續演出《教父 II》,就更不可能拿到一座奧斯卡了──得獎當年他才 31 歲,真正是意氣風發。
原本,選角導演其實已經希望狄尼洛飾演保利 (Paulie Gatto),因此他不需要面試也能拿到角色了。
保利是劇中克萊蒙沙的手下,克萊蒙沙坐著就像一座山,笑起來時臉頰肉幾乎要黏到眉頭,義大利男人都會煮菜,克萊蒙沙特別會做菜(人家問他在煮什麼時,他都會回答「讚的啦!」,他甚至還在劇中教大家料理肉丸訣竅),
而且克萊蒙沙還很會做蕃茄醬──他會一言不合就把人做成蕃茄醬。
當麥克要赴那場鴻門宴時,是克萊蒙沙教他如何開槍、開完槍如何丟槍、如何在眾目睽睽下不動聲色緩步走出餐廳──誰都看得出來,克萊蒙沙是個忠心、和善又殘忍至極的匪徒。
所以當他知道自己的一把手保利,竟然是謀反柯里昂家的主嫌之一時,下手幹掉保利的人就只能是他自己。
對的,保利不像他老闆那樣對柯里昂家忠心奉侍,而狄尼洛應該要演出這個反骨仔。
演叛徒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保利的戲份其實不多,也不像克萊蒙沙那麼複雜,簡單地說,在這部一群青壯演員合作的電影裡,自己就像個跑龍套。
而不想只當龍套的狄尼洛,真正想演的角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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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到伯納.馬多夫(Bernie Madoff)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一名下屬回想道,在九一一事件發生當下,所有公司同事都陷入恐慌,盯著電視機流淚、尖叫。但唯有馬多夫在辦公室裡低頭工作,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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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沒有認識的人也在世貿中心裡面。」這位下屬以此暗示馬多夫性格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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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這其實是對他的誤判,馬多夫不是冷血,而是正在祈求這個世界最好能夠就此終結,因為唯有如此,他才能從自己犯下的罪當中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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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氏騙局 The Wizard of Lies》(2017)雖是HBO製作的電視電影,但無論在卡司、製作規格與影像語言,都有電影感。當得知導演是曾執導《桃色風雲搖擺狗 Wag the Dog》(1997)等作的巴瑞.李文森(Barry Levinson),就覺得一切都合理了,這也是他再一次與勞勃.狄.尼洛(Robert De Niro)合作,由他在該片飾演釀成史上最大「龐氏騙局」的主謀馬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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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龐氏騙局」?簡言之,就是先造出一個名義讓你投資,等到你提供資金之後,對方再找下一輪投資者,然後再把他們提供的資金作為投資收益付給前一輪的投資者,以此類推。俗話說的好,就是所謂的「拆東牆補西牆」。很多傳直銷團體都是用這個方式聚斂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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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斂財的各種招數當中,就屬這招最低級,真正有財力的金主當然不是笨蛋,豈會被這種老花招給矇騙。不過洞悉人性的馬多夫早就看準人性弱點,他知道如此經典騙術還是永遠管用,只要推銷者看起來有信譽、受人尊敬、包裝得當,依然能輕易使人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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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多夫的不法活動始於1970年代,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參與推動金融市場革命,為那斯達克股票交易所奠定基礎,並在1990年起擔任過三年主席。既然遊戲規則都是他訂的,那就更能夠建立起強勢的金融界聲望。由他成立的馬多夫對沖避險基金向來以報酬率驚人聞名,獲利穩定,他看準只要沒有人能贖回本金,這個泡沫就永遠不會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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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有零星的專家發現這中間必然有詐,但當局眼見馬多夫如此德高望重,交誼對象又是最高層的政商名流,便也不打算追究。直到2008年因為美國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引爆的金融海嘯,使得大量投資人贖回本金,終於使他舉雙手投降。馬多夫的兩個兒子當下才知道父親所為,向當局報案檢舉。由此揭發了本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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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編導很清楚沒多少人有興趣看長篇大論的金融原理,因此《龐氏騙局》幾乎迴避了他具體作案的策略,聰明地將焦點擺在馬多夫與他的家庭關係為主,穿插多段過去他行騙的過程。也由於外界對馬多夫最大的好奇,無疑是他如何叱吒華爾街數十年,卻幾乎從未被看出破綻,因此電影以「解密」為宗旨,試圖提供一個角度讓觀者一窺他的作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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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場餐會之中,馬多夫已知自己資金缺口甚大,在面對一名投資人主動送出上億元投資時,卻一臉冷漠回絕對方,表明如果要讓新人加入投資,會讓老客戶受害。殊不知這終究是討價還價的話術一環,眼看對方上鉤,數字越喊越高,嘴巴上堅守的道德原則又可以忽然棄守。或許能斷言馬多夫為惡,但也不得不否認助長他擴展詐騙版圖的,也是人的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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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項令外界好奇的,還包括馬多夫的兒子馬克(Mark Madoff)與安德魯(Andrew Madoff)究竟是否知情,只是編導顯然站在同情角度予以刻畫,在本片完成之前,馬多夫一子自縊自殺、一子死於血癌。但無論兒子是否知情,如果當時馬多夫在事發前與世長辭,終究不可能有人能夠繼續維繫這個大到不能倒的詐騙帝國,他早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毀掉身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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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一再暗示成就馬多夫的不見得是冷血心腸,而是無人能與之比擬的自私。片中一場最好的戲,是馬多夫知道兒子不願保釋自己,勞勃.狄.尼洛的表情中保有對兒子決定的理解,但臉上卻又得掛上一副不能接受兒子決定的自負,這無疑是他本片最傑出的一次表演。巴瑞.李文森並未一味形塑一個妖魔化的形象,但勞勃.狄.尼洛的種種事不關己、冷漠與無奈,卻令觀者更感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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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表演與好導技,成就了這部優秀之作。此外,另一個令人驚豔的發現是本片劇本是由巴瑞.李文森之子山姆.李文森(Sam Levinson)執筆,父子聯手完成一部父子戲,妙哉。
#CatchPlay CATCH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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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ifer Lawrence 在2013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因為主演《派特的幸福劇本》(Silver Lining Playbook, 2012)裡喜歡跳舞但老公剛去世的脾氣暴躁精神病。
假如你剛剛認識一個人,第一次吃飯,就在飯桌上質疑起對方的精神問題,然後講沒兩句就戳重對方痛點,再互相挖苦,講到想翻桌走人,而唯一的共同默契與話題,就是正在以精神病藥控制情緒。在《派特的幸福劇本》,Tiffany(Lawrence 飾演)與 Pat(Bradley Cooper)的認識即是以一言不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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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般的人生困境
人生總是會遇到悲慘的困境。Pat 剛由精神病院離開,他必須吃藥控制情緒,因為除了脾氣暴躁亂生氣之外,還有幻聽(一聽自己的婚禮歌曲就暴怒)。
會聽到結婚當天的歌曲就翻臉,是因為Pat吃了官司。有天他親眼看見太太與學校的歷史老師在家脫光衣服共浴,於是痛打禿頭的歷史老師,也被太太申請保護並且拒絕往來。只是,Pat一心愛著太太,執意要改變自己變成更好的男人,讓太太回到自己身邊。
Tiffany 的人生也跌到泥沼。擔任警察的先生剛過世,為了弭平心中的悲傷與罪惡感,於是到處找人上床(曾經把公司的男男女女都睡過一遍),結果被當作行為不檢又惡名昭彰的蕩婦。
悲慘的是,Pat 與 Tiffany 都有個人生順遂的哥哥和姊姊,兩個人只要回到家中,面對兄姐的人生勝利組,馬上就成了人生魯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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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暴躁魯蛇的自虐與自溺
於是,Pat 與 Tiffany 都想要走回生命正向的軌道,都想重生。只是,逆境中的人脾氣總是不好,看到任何事情都有火氣,覺得別人都是針對自己。Pat 把無辜的小說、音樂、和父母全都當成出氣對象;Tiffany 則是拿自己的身體與名譽當成自溺自虐的出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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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verLining就是烏雲旁邊的一絲希望之光
電影的英文名稱會是 Silver Lining Playbook,其中的 Silver Lining 描述的是種雨過天晴的自然現象。
當天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烏雲背後的陽光依舊燦爛,於是照射在烏雲的同時,即使烏雲遮住太陽,烏雲邊緣卻會透著亮亮的一線光芒。那條在烏雲邊緣的閃爍光芒,就是銀線(silver lining)。
雖然此刻的 Pat 與 Tiffany 都陷入人生的泥沼,但是烏雲總會散去,陽光其實早就已經在烏雲背後閃爍。於是,電影片名中的「幸福劇本(playbook)」就是在紀錄他們由烏雲密佈、穿過逆境、再見銀線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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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傷害也互相療癒
Pat 與 Tiffany 雖然都有看醫生也都被規定要繼續吃藥,但是實際上醫治他們的心病的人,卻不是醫生。醫生提供給 Pat 的建議,是一定要有個「自制的策略」,Pat 告訴醫生,那個策略是「精益求精(excelsior)」,但實際上有實踐的困難。Pat 幾乎無法依賴自己的意志力控制。
但是,雖然被脅迫,與 Tiffany 練舞且參加舞蹈比賽,成了真正拯救兩人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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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新事物是拯救低潮與失戀的最佳解方
當 Pat 與 Tiffany 專注於舞蹈比賽,並且專注於獲獎(其實只需要拿到五分,這是故事裡的另一個幽默),「練習」就成了「當下」的最重要的事務。
失戀與低潮最怕的就是沉溺在胡思亂想的無間道,但是,倘若可以把每個當下都被其他急迫的事情佔滿,就沒有當下可以跌入無間道,與此同時,還可以因為專注的事項,而有新的創造。
專注真是一舉兩得,一來讓自己脫離沈溺憂傷的泥沼,二來也能走出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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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演員都是大明星
《派特的幸福劇本》的所有演員,無論是 Pat 的爸爸(勞勃·狄尼洛 飾演)、Pat 的母親(賈姬·威佛 飾演)、Pat 的好友(克里斯·塔克 飾演)。《派特的幸福劇本》在隔年的奧斯卡獲得八項提名,囊括最佳男女主角與男女配角的提名(也就是Pat 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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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簽賭與迷信
Pat 的爸爸是個球賽簽賭的組頭,而且非常迷信,認為兒子是幸運物,就要兒子坐在旁邊一起觀球賽,只是,真正最強的幸運人物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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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真感人
這是部家庭喜劇,也是愛情劇,也是個離奇幸運的賭博故事。
但是,這種結局讓人太喜歡了,在這容易讓人心累悲傷的時代,最需要最期待的不就是這種格外幸運的故事,以及烏雲邊緣的那條銀線。
快快賜與我們烏雲邊緣的一線光芒吧。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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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陪你宅在家看一部好電影Day14
#2021年5月29日
#派特的幸福劇本
#專注新事物拯救低潮與失戀
#失戀與低潮最怕的就是沉溺在胡思亂想的無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