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人屋苑】病毒變種、喪屍橫行，一個關於選擇的故事…（上）
回顧返一生，我好似從來都冇認真咁為自己選擇過。
記得中學畢業嗰陣，因為當時嘅初戀男友鍾意，所以我冇考慮清楚就跟佢去咗讀生物醫學。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冇任何天份。而本來以為可以維繫到嘅感情，半年後都係輸俾一個第三者……
雖然勉勉強強咁完成咗學位，但出到社會卻揀咗一份完全無關嘅工作，轉眼間就過咗十年。至於感情關係，呢幾年叫做斷斷續續咁拍咗幾次拖，但都冇一次去到談婚論嫁嘅地步。對上一位叫做阿豪，佢係一個非常懶、而且毫無上進心嘅男人。每次同佢提起將來嘅計劃，佢都總係敷衍我就算。
仲好記得，當我下定決心想飛佢嗰一日……正好就係喪屍大爆發當日。
「阿芙……嗄……妳要鎖好門，千祈唔好出門口……嗄……外面而家好亂……」
雖然隔住電話，但當刻我係第一次真真正正咁覺得阿豪係關心緊我。
「阿豪！？外面到底發生咩事？頭先新聞播播下都停埋……」
「總之妳要留喺屋企……記住……嘩啊！？」
「喂……喂喂？你唔好嚇我呀！？」
「嘶啊啊啊啊！！！」
偏偏……呢次就係我同阿豪最後一次嘅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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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人屋苑》前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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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書展本月十五號開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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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爆發之後，我有差唔多一個月都冇離開過屋企。就算外面走廊有任何動靜都冇理會，同外面紛亂嘅世界完全隔絕。一直到糧食完全耗盡，先迫不得已踏出大門……
如果，落到二樓嘅時候唔係有人出現攔住我。大概我早就成為喪屍嘅一份子。
「喂，妳唔好再落去喇，半個鐘前先有一班喪屍經過大廈正門。」
佢叫做Adam，年紀大我三歲嘅有婦之夫。原來，佢同大廈入面嘅一班住戶組成咗「街坊防衛隊」。除咗守住大廈嘅出入口，仲會定期到外面搵補給。當刻我聽完即刻恍然大悟，難怪成一個月都冇喪屍入侵過大廈……
「妳係咪冇晒食物所以先想出去？」佢等我點頭回應再講落去：「係嘅話我可以俾兩盒餅妳頂住先……」
「但……但咁會唔會唔好意思……」
「點會，睇妳肯定係未去過外面。相信我，妳呢身裝備出去嘅話只係死路一條。」講到呢度，佢喺袋裡面拎出兩盒梳打餅俾我，「妳拎去頂住兩三日先。再有需要嘅話，你可以隨時去二樓A室搵我……妳叫咩名？」
「阿芙……」
「我係Adam。」佢溫柔咁一笑，「睇嚟我同妳年紀應該差唔多。」
「嗯……咁我……可以點報答你？」
「再諗喇，我覺得妳而家最先係要理解返外面嘅實際情況……之後嘅事之後先算。」
呢兩盒餅，對當時斷糧嘅我就猶如救命稻草一樣。慳住食咗幾日後，我再一次踏出屋門，落到去二樓A室。起初我仲以為嗰度係Adam嘅屋企，但實際原來係防衛隊嘅基地……
「呢間屋已經空置咗一段時間喇。見喺後門隔離，屋入面又幾企理咁，所以我哋就攞咗嚟用。介紹返，呢位係程叔……」佢指向坐喺旁邊嘅中年男人，再逐一介紹其他人：「佢係鋒仔、隔離抹緊眼鏡嘅係橙哥、之後係Steven……」
唔計我，當時基地裡面總共有九個人，清一色都係男人。
「妳好彩嚟啱時間，我哋一陣準備出去外面搵資源，遲少少真係會摸門釘。」Adam講講下臉色突然沉起嚟，「希望今次都可以齊人返嚟喇……」
「要喺外面生存……係咪真係好難？」
「嗯，香港人口密度太高喇。如果唔係之前有人冒死將大量喪屍引落海，可能連一條街都穿唔過……雖然而家喪屍量比起當初爆發已經少好多，但附近嘅店鋪超市差唔多已經搜掠晒，所以我哋被迫越行越遠……」
聽到呢度我不禁沉默起嚟。對比起其他人，我已經算係非常好彩……
「係喇，阿芙……妳識唔識得煮嘢食？」
「吓？」因為佢問得太過突然，所以我隔咗陣先反應過嚟，「以前同男朋友住都係我負責煮飯，所以都叫識識地嘅……」
一聽到我咁講，屋裡面有幾個男人都即刻望過嚟，雙眼好似發光一樣……
「咁就好喇……唔怕老實講，我哋其實已經好耐冇食過住家飯。呢度嘅人一係阿媽或者老婆已經唔喺度、一係根本就唔識煮……好似我同埋鋒仔嘅老婆咁。」
「冇錯，」鋒仔聽完無奈咁搖搖頭，「不過呢個時勢又好難強求嘅……」
「妳之前咪話想報答我嘅。」Adam接住講：「如果妳唔介意嘅話，可唔可以整餐住家飯等我哋返嚟可以食？」
「嗯。」我好快就應承咗，「只要你哋唔嫌棄嘅話……」
「哈哈，」程叔聽完大笑一聲，「靚女……我哋成班男人不知恨咗呢日幾耐呀，點可能會嫌棄。」
「就咁話喇。等我哋出發之後，廚房入面嘅嘢妳隨便用……不過記住要慳啲。」
「放心。」
就係咁，我為防衛隊嘅一眾成員煮咗一份算係幾正式嘅晚餐。雖然自問資源有限煮得好一般，但平安返嚟嘅佢哋……卻對呢份晚餐讚不絕口。
結果，呢一餐唔單止為我換嚟一星期嘅糧食。我仲久違咁，搵返一種生存緊嘅感覺。
自從嗰次之後，我每隔三四日就會落去為佢哋煮飯。最初，一切都好似走喺正軌上面，我只需要用少少嘅勞力，就可以換嚟溫飽。但隨住外面嘅資源變得越嚟越難搵……終於，一個月之後，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記得嗰一晚，我如常喺基地準備晚飯。等到佢哋回程嘅時候，意外地見到只係得七個人。而眾人都表現得非常沮喪，好似啱啱喺死門關走出嚟咁……
「係咪發生咗咩事？」我忍唔住問：「鋒仔……仲有橙哥呢？」
Adam走到飯台旁邊坐低，握實雙拳，全身不停係咁震。如果唔係見到台上面有飯菜，可能真係會激動到用力拍落去……
「阿芙……等我講喇。」程度行到我旁邊細細聲咁講。
從佢口中，我慢慢得悉返成件事嘅經過。原來為咗搵資源，佢哋今次決定冒險去到寶來街間超市。換轉係以前當然唔算係遠嘅路程，但喺喪屍佔據嘅世界，佢哋足足花咗好長時間先去到。本來見間超市仲有資源，佢哋都以為係苦盡甘來……
但結果，一群「感染體」（聽聞係走得較快嘅喪屍）突然殺到。守門口嘅橙哥最先犧牲，而鋒仔就俾喪屍撞跌嘅貨架壓住，其他人為咗唔想全軍覆沒所以被迫放棄佢……
「可惡……點解我會救佢唔到……點解我會咁失敗呀！？」Adam對救唔到鋒仔呢件事非常自責，「佢仲有老婆同老豆要照顧……叫我點同佢哋解釋……」
呢一晚，好理所當然咁，大家都冇胃口同心情去食飯。
對比起佢哋，我喺整個災難面對嘅生離死別實在係太少──父母喺外地唔清楚狀況、而阿豪又只係隔住電話……就算當刻忍唔住同佢哋一齊傷心同哀悼。但內心總係天真咁以為佢哋會恢復過嚟，成個形勢始終會慢慢好轉……
但我錯了，喺我完全唔清楚嘅情況下，所有嘢都只係變得越嚟越惡劣。
而一切嘅轉捩點，就發生喺鋒仔同橙哥犧牲之後嘅第三日。
記得朝早大門突然傳嚟拍門聲，嚇到我將近半死。但原來門外面嘅人係Adam。同第一次見佢嗰陣唔同，當刻嘅佢面容非常憔悴，而且睇落情緒亦都好低落……
「阿芙，妳今日唔洗落去煮飯喇。」佢一入屋之後即刻講。
「吓？」
「應該話以後都唔洗。」佢喺背囊裡面拎出幾個杯麵，「以後我會直接送食物俾妳……」
「點解咁突然嘅？」見佢坐喺梳化上面，我閂埋門之後都跟埋去坐佢旁邊。
「妳就當係資源唔夠，唔可以再咁煮法……」
就當……？我並唔係蠢，佢呢個講法，就等於話呢個唔係真實嘅理由。但我並冇追問落去……
「阿芙，除咗我之外，仲有冇其他成員知妳住喺呢一層？」
「應該冇……」
「咁就好。」Adam用雙手掩住臉，表現得好痛苦，「阿芙……真係越嚟越難啦……」
「吓？」
「而家每次出去，搵返嚟嘅嘢只係越嚟越少，而且風險只係有增冇減。大廈好多人又只係顧自己，完全冇諗過我哋出過幾多血汗守住呢度……雖然冇人敢講出口，但我哋內心都好清楚……再係咁落去……我哋隨時捱唔到下一個月……」
「真係冇其他辦法？」我問。
「有人提議過去搶其他人嘅資源，就好似外面班『狗賊』咁……但作為一個人類……仲有良心嘅話，點可能做得出……」
「Adam……」呢一刻，對外面世界只係一知半解嘅我根本諗唔到方法幫佢。唯一可以做嘅話，就係捉住佢隻手，盡可能安慰佢，「無論點都好……我一定會支持你……」
就喺下一刻，我同Adam不禁凝視對方。雖然我好清楚佢係有老婆，但內心嗰份衝動隨住兩個月嘅接觸，早就好似大壩咁瀕臨決堤邊緣……
而Adam嘅想法亦同我一樣。我可以感覺到佢粗獷嘅右手，慢慢碰上我右邊大腿，企圖向更深入嘅地方進發。
慢慢，我哋臉頰越貼越近，一切就係咁順理成章。我哋越過嗰條界線，發生咗關係。
之後嘅一段日子，Adam幾乎每日都會上嚟我呢度。雖然外面一切都好艱難，但佢話……因為有我喺背後支持佢，佢先可以頂硬上，每次都留住條命返嚟。
但快樂嘅時光總會過去，而殘酷嘅現實終歸會撲面而來。
當日，係喪屍爆發後嘅第七十五日。當晚我聽到拍門聲之後如常去應門……但拍門嘅人居然係程叔。
「程叔？」當時嘅我仲係一切被蒙在鼓裡，所以冇考慮到咁多就開門，「點解你會上嚟？」
「我想同你講一個壞消息……」程叔將一條鎖匙交俾我。
呢條鎖匙，係我一個星期前交俾Adam，等佢可以隨時上嚟……
「我哋尋晚出去搵物資……結果Adam佢……返唔到嚟。」
（待續）
拖咗好耐，《屍人屋苑》外傳正式連載。長度未定，心水清嘅讀者應該注意到之前幾章都有唔少伏筆，可以慢慢解返。
另外，今年書展亦都喺本月十五號開始！《無異之地》實體版將會喺當日出爐。如無意外我將會喺星期六同日搞簽名會，詳情之後會再公開！今年去唔到旅行，所以照計就冇禮物送俾大家啦，呢點我再研究下～
另外，前排都研究緊開 patreon，如無意外會連載一個特別嘅長篇故事，不過都係等正式公開再講啦！
感謝大家嘅支持，下篇暫定星期二或三。睇完記住幫手派個嬲同分享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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