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再需要真實 | 盧斯達 on Patreon】
一日在 Youtube 看到一條片,講國際政治,但講者十分特別。一個不露面的女人,操一口強勁東北味的普通話,報稱住在美國。大概領略到片段的意思是,拜登和他整個內閣都是演員,實權仍然掌握在特朗普手上。例如拜登政府發言人有一次發言,現場有一陣裝修雜音干擾,便可證明整個記者會都是演戲。
又說到光明勢力正在清剿美國深層政府,各地封城其實是一場看不見的、光與暗的戰爭。封城和疫情問題也有兩種勢力在操作,某些地方封城是光明勢力在清剿黑暗勢力,某些地方封城卻是黑暗勢力在脅持國家搞鬥爭。說到興起,講者哈哈大笑,自信地說:「現在我們看好戲就行」,我一直將網頁向下拉閱讀網民留言,有些人說耶穌一定會保佑川普掃除所有光明會勢力,也有留言說諸天神仙和如來佛祖也在暗中作工,黑暗勢力很快退散,大家要懷抱希望,可謂滿天神佛。
我又經常聽說,其實有很多人相信地平說。其實一般人沒飛出過地球,我們沒用肉眼看過地球是否球體,確實是不知道的。正如香港青年在香港呼籲途人關注新疆問題,有激進資深青年 (中年) 大喊,你有見過嗎?人講你又講。的確世界上大部份事情,人們都沒親眼見過。等於我們沒看過美國人真是登月,所以一直都有人研究,該次事件根本沒有發生,片段是 Stanley Kubrick 拍的,而作為回報,Kubrick 得到了一支軍方特殊鏡頭,之後他拍出特殊的大師級作品,都是因為這段淵源。
你有見過嗎?你不能一口咬定真假。
甚至我們已經到了一個資訊過載亦無法形容的境界,新聞和轉載的界線亦十分模糊。有時見到一些很多種轉述和戲謔,才看到理論上與真實比較接近的「原始新聞」,以傳播率而言,「複製品」比起「原版」還要置中。短短 100 年前的人類,不會接收 21 世紀份量的資訊。現在只要打開網絡,上至天文,下至人文,甚麼都可以接觸到。100 年前的香港人,可能就知道自己社區上的事情,村裡三叔隻狗過世了,可以看到,可以經歷,「真實」比較容易肯定。現在資訊的跨度更廣,連地球另一邊的事情大量魚貫入腦,其實一般人腦無法處理,但整個社會又擴大成全球訊息社會,很多事情都「需要」關心,國際影響一切。不可能條分理析所有事,最終只能找一個現成講法去相信。
怎樣一下子理解世界的各種事情?上面的例子就是用一個陰謀集團和反陰謀集團的鬥爭去作演義理解。於是大攬無法扯埋的事情,亦可以得到解釋,到達了亞洲一隻蝴蝶拍翼,串連到中東有龍捲風的程度。這就等於香港歷年出現超過主流群眾想像的舉動,意見領袖就必然暗示那是共產黨的演員,這最容易解釋。後來這些人逐一被拘捕判刑,亦不會有人覺得是捉錯,因為事情發生當刻,應了網民 fear of missing out 的需求才是正經。香港發生中國無法想像的變化,也是用外國勢力鼓動策劃的陰謀論應付。
這件事更加灰暗之處,是牆的另一邊亦不是救星。靠主流傳媒 fact check,以獲取甚麼是真實的聖喻,最後就變成言論審查,無上訴的帖文封鎖。真實仍然是不可能直接接觸。就看你信多少。據說腦退化的人,慢慢就無法分清現實和想像,然而我們這些自認神智正常的人,久在資訊過載的環境,看來亦難免 losing touch with reality。根本問題是,真實是照在牆上的影子,但外面是不是真有這件事,不知道的,人存在著永遠走不出洞穴,那「真實」就好像很難觸及。
要不就對真實全盤犬儒,要不就選擇相信。1000 件事你可以自行查證 5 件? 10 件?最終是大部份資訊,都必須外判給其他人生產。一定充滿中伏機會。講的人可能是存心欺騙,或者自己都是妄想的,例如認為自己經常被共產黨監視,網絡的每一個反對者的背後都是共產黨,然後從很多支離的證據,推論出世界各國已經決定了打仗。打仗總是有機會的,正如麻原彰晃也說世紀末的核戰爭即將開打。當刻你很難說他錯,因為戰爭未爆發不等於不會爆發。
甚至說整個「曼德拉效應」(大眾對某些歷史事件有不一樣的記憶)傳入中文世界,也是為了解釋邪教教主的末日預言不中,而事後補救為「時間線已經分途,世界末日已在另一個時間線發生」。然而網絡上的「曼德拉效應」又是體系龐大,甚麼事件都跟它有關,聽眾聽得津津有味。
那個體系超大而且對一切都有解釋力,裡面除了滿天神佛,還涉及靈魂、UFO、外星人、輪迴、星座、宇宙、宇宙另一邊的高靈、打坐、氣功等等。特朗普據說都很接近外國的陰謀論圈子,有時又會扭動著拋出一些訊號,令他們覺得自己知道別人不了解的密報。亦舒的《喜寶》講一個女人做老富翁的情婦。老富翁送她一隻戒指,又給她一大堆現金。她說現金就好像裸女,而戒指則藏在手中,轉來轉去,好像獲得一種自己極為重要的秘密感。
特朗普應該不會那麼認真,但他知道自己需要正常人,也需要不正常的人,就半推半就被推入陰謀論故事的系譜之中。這些心理機制,在香港也有,一些人支持某些人某些政治,是將那些人那些政治擺入自己的隱秘世界觀來理解,只要你不再符合,雙方就會因為理解而分開,他們就會去追逐其他可以 fit 入那個世界觀的人和事。而拜登是特朗普遙控演員一事,大概也只是為了解釋為何必勝的特朗普最後沒贏,是「大哥沒有輸」的變奏。
對我們來說,特朗普是一個有革新能力的人,沒有更多。外面的人,要不認為他是萬惡之源,要不認為他是天選之子。在中間的,可能是對「故事」本質上存疑的人。政治就是故事。故事描述的本物反而沒有主權,主權在信差手中。真實就好像海中的某一條魚,理論上存在,可是你握不著牠。
在網絡上人見人罵的《Cyberpunk 2077》,我也有玩過,裡面的人類因為頻繁植入機械組件提升能力,而出現精神錯亂,中文版譯為「神機錯亂」。在這個資訊過載的世界,其實人已經類似植入電腦組件,只是那組件是由電話、無線訊號台組成的人機網絡,但同樣是 24 小時連線。當真實遙遠到一個地步,你可以去養寵物,當你摸摸牠,牠不會說話,牠沒有論述。牠的肉身,你的觸碰,起碼應該是真實的。《大亨小傳》說:「一個一流的智者,有能力同時駕馭好兩個完全相反的想法,還能如常自在。」(The test of a first-rate intelligence is the ability to hold two opposing ideas in mind at the same time and still retain the ability to function.) 可我們不是智者,而且我們收納的絕對不只一種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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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見過嗎?你不能一口咬定真假。
甚至我們已經到了一個資訊過載亦無法形容的境界,新聞和轉載的界線亦十分模糊。有時見到一些很多種轉述和戲謔,才看到理論上與真實比較接近的「原始新聞」,以傳播率而言,「複製品」比起「原版」還要置中。短短 100 年前的人類,不會接收 21 世紀份量的資訊。現在只要打開網絡,上至天文,下至人文,甚麼都可以接觸到。100 年前的香港人,可能就知道自己社區上的事情,村裡三叔隻狗過世了,可以看到,可以經歷,「真實」比較容易肯定。現在資訊的跨度更廣,連地球另一邊的事情大量魚貫入腦,其實一般人腦無法處理,但整個社會又擴大成全球訊息社會,很多事情都「需要」關心,國際影響一切。不可能條分理析所有事,最終只能找一個現成講法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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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年了。每年的七月二十八號,我總不忘到妳的墓前獻花。
我仍然會忍不住想,假如妳沒有死掉,今天會不會跟我一樣考進香港大學?假如妳在香港大學唸書,會不會覺得一個人在偌大的校園內漫步、在長到看不見盡頭的中山階來回上落,每次上課也曲着腳蜷縮在課室最後排,老師因而不知道妳姓甚名誰,甚至絲毫未覺妳的存在,妳如願從永恆的焦點暫時退下成不惹人注目的平凡身影,既舒適又自由自在?
這是我無論如何都記得今天,而且忘不掉妳的理由。
我和妳,從來只能二存其一:有手術成功,自然沒有手術失敗;世上有我,自然不可能有妳。我無時無刻不在惦念那個跌倒後雙膝跪地飛快爬起來的妳、輕鬆踏上與步下台階的妳,以及洗完澡自行抹身換褲的妳。妳的離去,為活下來的我留下太多美好卻虛無的想像,我捉得住回憶,卻再也找不回現實中有血有肉的,手術前的自己。
以前妳常常說:「要是不用穿腳托,我就可以獨自穿鞋子外出。」大學三年級暑假,我終於能夠把腳垂直放在沙發邊的靠墊上緩慢地穿鞋;在媽媽忙着工作的週末,我一點一滴地學着自己搭配衣裳、更衣、穿脫寬身的短褲長褲,還有梳一把不怎麼整齊的頭髮示人。廿二歲的我,在九年之後,總算開始重拾部份對妳來說輕易而舉的本領,還有幸學會一些妳來不及做到的日常小事。
一直以來,特別在我考上妳心目中的首席學府、成功找到兼職,拿着薪水去吃喝玩樂的每個當下,我都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份屬於妳的快樂。我只是個無恥的竊賊,在親手把妳送上手術枱,任由醫生剖開妳的皮、扯開妳的肉、鋸開妳的骨,無意中傷到妳的神經之後,妳永遠沉睡,我取而代之替妳醒來,奪去妳原本平淡安穩的人生。
我總厚面皮地自詡,過去數年我是如此堅韌不拔又百折不撓地克服多少個難關,從不得不靠輪椅代步到自己步行、從被判定會不斷退化到日漸進步,一步一眼淚建立起自己想要的未來,今日的成就,我自問當之無愧。然而我打從心底裏知道,若不是我太貪心想當正常人、若不是我太恨必須穿上腳托,走路時搖搖晃晃像個醉漢,讓我多番被取笑欺侮的妳;若我能早幾年明白,能走會跳的妳其實十分珍貴動人,我就不會那麼任性而倉猝地將妳殺死。
殺人的罪孽終歸要償,哪怕我殺的不過是自己。假如當初我沒有手執利刃,也就不會有之後的第二第三次手術,我更無需淪落到由別人來推着自己前進;那時候腦科醫生跟我解釋,我體內的基因突變說不定是由三次的腳部手術引起,我還以為他在意圖推卸責任。直到許多年後,我才偶然得知,每次麻醉都可能會對粒線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聽見這個消息,我躺在床上失聲痛哭一整夜,當時的錐心之痛,確實不比收到基因報告的時候輕。後來朋友安慰道:「你的不幸純屬意外,怪不得人,同樣怪不得你。」理性上我理解錯不在我,可是與其怨天、怨醫生、怨媽媽,到頭來我最該怨的,始終是我自己。
我無法不恨自己,畢竟就算時光倒流,我也未必可以坦然接納像醉漢一樣走路的妳。活在病痛中的那段日子,我難過、痛苦、心有不甘,卻又其實心安理得。現在我過得很好,最近完全沒再吐,有胃口吃飯、有精神工作、有心情逛街,間中吞一兩顆止痛藥就能止住擾人的頭痛。我的生活漸漸回到正軌,也重新感受得到生而為人該有的情緒起伏,會禁不住擔憂畢業後的前路,同時不忘為將來做各式各樣的準備和打算。奈何當我過得愈好,我就愈覺心虛,愈覺對妳不起,愈覺自己根本配不上眼前的一切。本來妳該擁有比我更好的人生:除了考上大學,還可以上下樓梯,獨自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隨意踏步、跳躍,能從事的工作範疇也更廣、更闊;長大之後,妳或許會遇到個合適的人,談戀愛、結婚、成家,像媽媽那般生養健康的兒女⋯⋯只是這些美好的可能,都因着我的自私與衝動,徹底粉碎成不可能成真的美麗泡影。
〈幻愛〉有句對白,意思是真正的痊癒,是即使碰到了傷口都不會痛。縱使一直拒絕承認,但我其實心知肚明,無論再怎麼努力,這輩子我也無法完全康復。如同秋風起時疤痕必然會癢、坐下時大腿少不免會痛,除了習慣承受,我實在別無他選。九年過去,我唯一學懂的,是在腳舒服的時候多走幾步路、在笑得出的時候盡情大聲笑。我知道的,當來年開學、當我再次把腳放在厚重的腳墊上,半推半就地連續坐在老師正對面數個小時,我又會不期然想起,而且會難以自拔地深深掛念,那個優哉游哉地待在課室最後排,翹着腳聽冗長的課的妳。
假使我此生終將放不下妳,但願我至少可以帶着對妳的無盡悔疚與思念,努力去實現要是妳仍在就能過上的理想生活,不止替妳哭,還能代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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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預告:
靜玉發現信賢訂婚巴蕊去/世偉及時阻止萌姿戴婚戒/凱鴻野外裸身play後下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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