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拜讀翁達瑞教授的文章,說句實話,高虹安立委的學歷並沒有什麼太值得爭議的地方。我瀏覽了一下高虹安的公開學術資料,頂多就是U Cincinnati的排名確實比較普通,而她的學術著作表現也不是頂尖而已。畢論有文法錯誤的地方,也不是什麼致命傷。至於她和指導教授處得好不好,這更是無跡可考的事情。
當然翁達瑞教授並沒有這個本意,但有些人用彭文正式的「假博士」指控來質疑高虹安,我個人覺得是太過火了。當然,博士學歷造假或論文抄襲,那是牽涉到學術倫理與誠信的問題,是一開始就不可以犯的錯誤,跟學術能力無關。但「博士學歷是真的,只是學術能力馬馬虎虎」,我不認為這構成什麼大問題,一直追打下去只是模糊焦點而已。
博士學歷對於政治,本來就不是什麼必需品。就拿美國來說,從總統到參眾兩院到五十州州長,落落長一大串民選政治人物裡面,有研究型博士學位(PhD、MD-PhD、PhD in Law,請注意JD和MD不是研究型博士學位)的人,大概十隻手指頭數得出來。
這一點都不奇怪。研究型博士,本來就是培養皓首窮經,旨在把事物之道格式化、理論化的學術研究人才。而民選政治人物講求的是人與人的實際接觸,不講太多高深的政治理論,而是在實踐中不斷適應成長。這兩條職涯路線本就搭不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互相矛盾的。陳建仁、李遠哲、翁啟惠來當區域立委,表現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去。
但或許是儒家士大夫觀念使然,「博士學歷」這樣的人設,在台灣的選舉當中還是相當吃香。高虹安就很大程度受益於這個「博士級大數據專家」的人物設定。事實上民眾黨也很想把自己定位在這種「小清新知識藍」的路線上面。
這沒什麼不可以的。雖說民進黨已經取代國民黨、整個攻佔了「執政菁英」的生態位,但台灣的中產階級知識份子界還是偏藍底的;「知識藍/姿勢藍」光環雖已褪色,不足以執政但還有一定的市佔率。
正也因為如此,高虹安跟朱學恆的「塔綠班」事件,才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塔綠班」事件發生到現在好幾天了,我個人都沒辦法評論什麼,因為整件事情瞎到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塔綠班」事件是嚴重破壞高虹安與民眾黨的人設的。即便我那些滿滿黃白藍工程師粉的新竹同學圈,對高虹安此舉也很難吞下去。如果高虹安真的覺得自己的博士學歷,是重要的政治資產的話,她應該做的事情,是怎麼樣讓自己的見識配得上自己的學術頭銜。但一段時間看下來,高虹安常在立院質詢台上擺出知識份子的架子,深入看她的質詢卻往往失準而謬誤百出。
其實我是有點可憐高虹安的。她在立院的表現,配不上她「博士級大數據專家」的人設;而她糟糕的表現與議題掌握能力,也讓老東家郭董對她有點敬而遠之。情急之下,她會想要從鄉民的聲量裡面尋找出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短期來看,跟朱學恆合作可以給自己低迷的聲量打雞血。但是這種廉價聲量就像吸毒一樣,可以帶來一時的興奮度,但也宰制了你往後的人生。
人會說話,但人也會被自己說出來的話制約。「塔綠班」「聖蟑士」,我們姑且不談這些詞眼審不審美,這樣的語言其實反映出來的是一種陰暗的心態。
當你在講「塔綠班」的時候,其實是把自己毫無必要地框在了一個受害者哭哭的心態裡。當你在講「聖蟑士」的時候,就像上報主筆李濠仲先生所憂心的那樣,你已經不把對方當人看;而政治是人與人的溝通,當你把對方「非人化」的時候,等於是自己斬斷了溝通的可能性。
民進黨會拿著槍押著你不准提出異議嗎?顯然不是。民進黨還是一個民主制度框架下的政黨,甚至很多時候,是拘泥民主到一種優柔寡斷、軟弱退讓的程度,藻礁議題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你真的想要戰勝民進黨,大可以堂堂正正地,提出跟民進黨不同的見解,民進黨是封不了你的口的。但有一點很重要的就是,你要表現出政治上的成熟度。
劉仲敬說得很好:「政治上成熟的人首先就是要講替代品。我要反對什麽,我一定要拿出一個比它更好的東西,這就叫做政治上的成熟,否則你一定會越鬧越糟。你鬧掉了原來的東西,多半就會得到一個比原來更糟的東西。」
巨嬰的哭鬧是最大聲的,但它除了能把所有人鬧到心浮氣躁以外,無法給台灣這個大家庭帶來任何的建設性。當你用「塔綠班」的語言來把自己框限在受害者心態,再用「聖蟑士」的語言來把對方非人化、非溝通化的時候,你所呈現出來的形象,就是政治上不成熟的巨嬰。而無法長大的巨嬰,是扛不起執政的重責大任的,甚至連一個合格的在野黨都當不起。
我也很明白,我講了這麼多只是徒勞。現在檯面上看起來,也只有民進黨、台灣基進的心態比較成熟可期待而已。藍白黃等黨已經自己把自己陷入了「巨嬰化」的路線,救不回來了。這條死路走到最後,就會像劉仲敬講的:「傳統的忠誠維持不了一代人的時間…很快就要變成影響力跟現在的新黨差不多,活動方式跟清末的同盟會差不多,要依靠類似天安社這樣的黑社會組織到處刷存在感」。
我們以為從一個「博士級大數據專家」立委身上,可以看到更多政治上的成熟度。但現在看起來,我們恐怕再一次失望了。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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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裡的天使 : 17.2與62.2》
多年前,當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團隊,團隊裡面有個年輕的孩子,私底下會暱稱我為「娘娘」。他起這個名字給我,沒有惡意,純粹覺得我就像宮廷劇中走出來,心細如髮、善於糾錯的娘娘,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也沒有辦法做得比我細緻。是天生的娘娘。
那時,我恐怕驕傲過了頭,不是天仙娘娘,而是魔鬼晚娘。送上來的action plan常被我改到只剩下個位數的黑字是不用調整的,大大小小的活動,流程、佈置、動線、走位、撤離,吃的喝的用的,我能挑出上百個錯誤。
我常對孩子們說,能不能多用點心,注意一下細節?孩子們總是似懂非懂,覺得哪有這麼多細節可注意。我只好不厭其煩地替他們拆解,把巨大的專案庖丁解牛,一塊一塊請他們煎熟。
有天,我在交代完細節,轉頭離去時,從對向的玻璃看到其中一個孩子的表情,他把打得好好的領帶扯鬆,翻了一個輕視又莫可奈何的白眼,和剛剛畢恭畢敬的模樣,有天壤之別。
當年氣盛,哪裡經得起這種刺激,轉身便出聲質問,有甚麼不服氣的,現在儘管說。那孩子很驚訝,可也沒有退縮,向我提出了一個挑戰,意思是,我能不能不要「一把抓」,把甚麼事情都管得死死的,他想以自己的方式,向我證明事情一樣可以圓滿達陣。
我答應了。雖然那個專案,我們根本沒有試錯的本錢。出了紕漏,不會有第二次機會。然而,我想起引我入門的mentor,曾對我說,「有時,選擇不做,遠比妳選擇做到吹毛求疵,還來得重要。若妳永遠學不會信任、授權,妳的格局就只是以井窺天。」
之後,那孩子進步得很快,少了我的掣肘,他的確有兩把刷子。我每天戰戰兢兢,表面佯裝風和日麗。團隊裡有種踩踏在冰上的寧靜,擔心踩破了薄冰而滅頂,但不得不繼續前進。
到了開行前會的時候,我把主控權交給他,聽他指揮若定,真沒甚麼可挑剔。終了,他態度謙恭卻又遮掩不住得意地問我,還有甚麼需要提醒的嗎?
那是一個開放給消費者體驗的活動,也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大陣仗面對群眾,平心而論,他設想得很周全,唯獨一些我認為很關鍵的細節,想要再確認一次。
我問他,既然要讓大家體驗,吃吃喝喝免不了分裝,也一定會髒手,現場有沒有提供濕紙巾、衛生紙給消費者?我們前線負責的人,有準備抹布、垃圾桶、垃圾袋那些備品嗎?我的觀點是,如果一個連基本衛生都無法維持的環境,怎麼能期待消費者會安心試吃,同時給予正向評價呢。
他楞了一下,霎時,好像聽到了細微的薄冰碎裂聲。我接續問了行動廁所的安排,活動場地很偏遠,離最近可以上廁所的地方,要走上15分鐘。即便我們負責吃喝,不管拉撒,但凡這樣的場合,一定會有消費者詢問哪裡可以方便?這是基本需求。我們也可能有機會拉攏一些、原本只想借個廁所的過路客。
孩子的臉色變了,說並沒有想到這些。為什麼還是會有妳想得到而我想不到的地方呢,我還以為這次絕對不會再被你挑出錯誤來了。
我本無意讓孩子難堪,笑著回答,「誰叫我是娘娘。可娘娘也是宮女變來的,因為曾經犯過這些錯,有一些經驗值罷了。你已經想得很完整,這兩個細節,就用你的方式,把它們補好吧。沒甚麼大不了的。」
這段往事,在我寫17號與62號的閘門爻辭時,又原封不動地回到我的心中。17-62接受的通道,豎立在我的圖面上,是我相當珍惜的天賦禮物之一,只是我之前不能明瞭,為什麼要叫做「接受的通道」?
現在,我有一點懂了,因為,17-62善於濾析、更精通譬喻,我們統御與重視細節,可以把複雜生硬的事情,具象落實,溝通得活靈活現,讓收斂過後的意見或觀點,得以被大家所接受。17-62多半早慧,我身邊有許多具備這條通路的朋友,提綱挈領、深入淺出的底子深厚,聽他們說話,有如語音科普。
只是,17-62的鋒芒,綻放的秘訣不在「早」,說得早、不如說得巧。我的17與62閘門,恰好落在紅黑水星,主宰了我的溝通特質,一件事情,我能整組拆開,講得很細微。難以消化的資訊,我會通通貼上標籤便利貼,組合成賞心悅目的詩。但,如果沒有等待適當的時機,或獲得詢問意見的邀約,驟然大鳴大放,只會得到我當年的那記白眼。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明明很能應付細節,但一想到過程中有這麼多細節需要搞定,總是讓我五心煩燥,而下意識地把細節拆分得更細,好確保沒有任何細節會被我遺漏,如此一來,往往讓團隊也跟著我緊張兮兮,反而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
「天下大事,必作於細」,至今我仍然信奉老子的哲學,我唯一學聰明的部分是,應用17.2的巧勁,尋求關係同盟,創造自己的意見被彰顯的可能;戒慎62.2的執迷,別過份局限細節,捨本而逐末。
魔鬼確實藏在細節裡,我不想當下放細節的娘娘,但想做一個在細節上進退有方的天使。願我的聲音與提醒,是天外飄來青羽,而不是愕然墜下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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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歧視】
17號閘門位於邏輯中心,以右眼的視角,從紛亂的想法,爬梳與建構成圖像化的概念,藉此獲得外界的順從與遵隨。位於理解迴路的一端,17號閘門擺盪在「統治」與「服務」之間,試圖為大眾在渾沌的當下,歸結出清晰的脈絡指引,以利建構未來。然而17號閘門座落的邏輯中心,並不具備動能,和薦骨能量中心也距離遙遠,僅能作為外在權威的參考,關鍵在於引導,幫助社會、組織、或他人,找出最佳解決方案,而不在於堅持己見、指揮他人以此行動。
易經中的「隨卦」,有相互順從,己有隨物,物能随己,彼此溝通的意涵。而所謂的依隨,必得順勢,有其原則和條件,才能達到馬首是瞻、一呼百諾的跟隨境界。
17.2說服群體起而「追隨」的策略,在於透過關係,發展與發表意見的可能性有多少?唯有被外界詢問時,自身的意見才有被採納或奉行的機會,這也反映了二爻的投射天命,同時考驗是否能辨識正確召喚、再挺身而出的先天人設。
若在未獲詢問之前,即滔滔不絕地表達意見,就很有可能陷入下降相位的局勢,一股腦地將自身觀點強行灌輸在對方身上,因而對既有的關係造成威脅,或意見很難被團體採納,導致孤立。
健康運作的17.2,是懂得借力使力的,會尋求各種關係的結盟,讓自己的觀點或意見,有被傾聽或被彰顯的機會,只是在此之前,必須充分理解17號閘門的本質,是用於服務社會群體,才能廣被信服,否則終會遭受悖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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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 自制】
我喜歡暱稱62號閘門為「貼標籤」的閘門,承接頭腦所擷取的影像,試圖為畫面命名、或定義看似陌生或複雜的事物,因此在喉嚨中心說出:「我認為…」這樣的論述,好讓大家在面對龐雜的未知時,能夠產生基礎的認識。
62號閘門極擅長各式譬喻法,也能夠很快速地消化資訊,以「換句話說」的語法結構,將一件事情敘說得有條理,邏輯與因果無懈可擊。但也由於62閘門仰賴的是頭腦的畫面,頭腦所見,未必代表所有的真實,然而62閘門容易信以為真,迷失在頭腦所儲存的畫面碎片當中,固執地相信,「我認為我的意見才是對的。」並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可。
62.2在面對「細節」時,上升相位嶄露的是,知道如何在海量細節中,率先找出畫龍點睛的「細節」,進行歸納、分類、標籤化與具象化,所謂「糾錯先抓粽子頭」,而不是一股腦沉浸在所有的細節當中,不分先後排序,是屬於「取捨得宜」的細節控,只要抓住關鍵重點,其餘細節不會窮追不捨。
在下降相位,則反被細節吞噬,捨本逐末,容易對所有細節一視同仁,或者不知道自己為何偏執於細節,有將事情複雜化的傾向,不僅讓周遭的人無所適從,說出來的意見或指令,不易獲得接納,因此,在面對充滿細節的工作環節時,陷入焦慮與不安。
受 宰 制 的溝通 在 蘇飛雅 Sophia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水星進入獅子座(7/28-8/12):王者之聲]
★超級亮點期
流年水星已於台灣時間7月28日上午9:12左右進入獅子座,直到8月12日才離開。水星正以高於平均的速度前進,同時又來到由太陽掌管的獅子座,因此未來的二週多,由水星掌管的溝通、交通、交易事件,不但會快速進行,同時也容易有吸引目光、轟動社會的現象,因為獅子座的能量就是將一些的事情攤在陽光底下,並且以戲劇化的方式呈現。
★英雄必經之路
不過水星進入獅子座後將遇到重重的考驗:合相太陽(8/1)、對沖土星(8/2)、刑剋天王(8/4)、對沖木星(8/11),因此可以預期容易有暗中的討論與計劃正在進行,但是實際出手時將面臨阻礙,必須突破瓶頸,才能大放大鳴,當然也可能引發很強烈的爭議。
這是一個做自己的時刻,但是也必須接受不同的聲音挑戰與干擾。但是,想要成就自己的王者之聲,自然就得承受批評、拒絕、壓力和逆貴人(小人)的挑戰。真正的自信不是來自外在都認同我們,而是打從心裡發光發亮去影響別人,鼓勵他人。
★固定星座的修行
實務上,2021年的土天凶相力量強烈,相位緊密,並有三波浪潮(1-2月、6至8月、9月中至11月)。目前我們才在第二波。
水星來到獅子座,無疑地挑戰土天的力量,因此上升在固定星座(金牛、獅子、天蠍、水瓶)的人,自然容易感受到來自外在的紛擾和壓力。
但是太陽、月亮或較多行星在固定星座的朋友,更容易感覺到煩燥、焦慮、緊張,因為水星也與神經系統有關。因此把心情調整好,冷靜下來,再說話,再做事,自然會更順利。
★伴君如伴虎
基本上,水星在獅子時都是受到太陽獅子的宰制。8月1日前後,水星更強烈被太陽灼傷,但是也會被太陽接納,所以我們有機會大膽且耀眼地表現,並出現負作用。例如:本來公司老闆都沒有注意你,但是因為你做了一場很棒的簡報,之後主管的眼光常在你身上,所以你就不能出錯,或是不敢偷懶。
★哈哈小故事-關於水星灼傷被接納的概念
記得我大學時有一門課的老師就是獅子座,他除了講課外,也喜歡講一些人生的故事和經驗,我特別喜歡聽故事(汗),所以我常常就坐在講台前二排聽課,也會把老師的故事記下來。我想我的認真是被獅子座老師注意到了(畢竟我像是個鐵粉),所以他常常會在問問題時點我(因為我會理他)。
有一回上課,我有點想要休息,就偷偷躲在某個角落的位置,當然,我還是有專心聽課。豈料獅子老師在點人時,忽然找不到我的身影,於是就說某某同學在那裡?結果全班同學忽然以接龍轉頭的波浪方式一一看向我,我的前方彷彿摩西開了紅海,海的對岸就是獅子座老師的銳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