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屆 #電視金鐘獎 甫公布入圍名單,恭喜《#天橋上的魔術師》入圍 11 個項目大獎(不重複),包含戲劇節目類最佳戲劇、導演、編劇、燈光、攝影、美術設計、男主角(李奕樵)、女主角(孫淑媚)、男配角(朱軒洋)、女配角(黃舒湄、盧以恩)、最具潛力新人獎(李奕樵、羅謙紹、林潔宜),成為入圍階段領跑大贏家之一。
近幾年台劇的成績有目共度,從《我們與惡的距離》掀起極大關注,雖然我觀看台劇的數量遠不及電影,但這兩年間的話題台劇也都有所觀察,而《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近年我最喜歡的台劇,我認為這部作品大膽、不媚俗,且非常相信觀眾並勇於挑戰市場。藉著金鐘獎入圍,重新聊聊這部片和當時專訪導演 #楊雅喆 的過程,提供讀者參考。
題旨:【專訪《天橋上的魔術師》導演楊雅喆:與中華商場的久別重逢,故事是從記憶裂縫長出來的】
「導演好,我是關鍵評論網的編輯。」
「你好,你好,我先把手擦乾再和你握手。」
這是我和楊雅喆第一次見面,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接著楊雅喆用力地將濕漉的雙手擦乾,伸出乾淨、禮貌的雙手相握,才算是正式打過招呼。接下來是訪談前的暖身閒談,在話家常中,方才文質彬彬的導演一下在談笑間幹聲連連,粗話齊發。
「在錄音囉。」我好心提醒。
「在錄音我還是可以講髒話。」楊雅喆說。
「那我把髒話都寫進文章。」我開玩笑地說。
「可以啊。」楊雅喆沒在跟我開玩笑。
楊雅喆可能是至今我訪談過的影視工作者中,髒話最多的導演,這件事在訪談前五分鐘就成立了,但同時我也發現,楊雅喆待人謙遜,面對陌生、年紀差距近半的訪談者,仍記得將雙手清潔、以禮相待,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楊雅喆在面對國民黨的肅殺歷史高喊「幹死威權」之際,還能讓觀眾在時代大旗之下,看見他對小人物們的用情至深。
回憶起楊雅喆的電影作品,在《囧男孩》「隔代教養」的困境中,感受小屁孩們的天真爛漫;在《女朋友。男朋友》「野百合學運」的青春騷動中,與林美寶攜手成長,共同悲喜;在《血觀音》「劉邦友命案」、「新瑞都開發案」的不公不義中,貼近女性的浪潮暗湧。綜觀楊雅喆的影像深處,命題皆扣準社會脈動,而後直搗人心的柔軟彼方。
在這些「暴烈控訴」中窺見的「可愛溫柔」,恰與「髒話的粗獷」、「擦手的禮貌」是同一件事,在細節與習慣的微觀之處,瞅見所謂的鐵漢與柔情,無論正反,皆積累成楊雅喆作品的底蘊。
而 2017 年,憑藉《血觀音》拿下金馬獎最佳影片,站在金馬舞台高喊「沒有人是局外人」的楊雅喆,沈寂四年,到了 2021 年選擇將吳明益筆桿油墨下的中華商場具現化,領著觀眾乘著時光機返回 1980 年代的絕代風華,時光悠悠淌流,只不過這次是朝著往事逆流,那裡有人、斑馬還有貓妖。楊雅喆在故事的集合體中,影像化出小人物在大環境底下的眾生相,望見戒嚴時代下中華商場獨特的美麗與哀愁。
所有的故事都有起點,和楊雅喆第一題就談《天橋上的魔術師》的改編起源,作家吳明益在上個十年推出的小說,何以打動這名影像創作者?
(中略)
然而,談起楊雅喆和 #吳明益,一名影視工、一名文字工,皆出生於 1971 年,今年都將邁入五十而知天命,對於 1980 年代,兩人的時代軌跡不謀而合,國小、國中、高中甚至是大學,在人生形塑價值觀的年少時代時,這兩位創作者是在戒嚴時代中成長。
對於五、六級生的台灣人而言,年輕時期歷經黨國解嚴,碰上總統直選、政黨輪替,經濟則先後面臨中小企業出走中國,股市萬點迎來熱錢繁榮而後接續崩盤,台灣風起雲湧,人心迅速變動,其中的關鍵字,是「慾望」。正如《神力女超人1984》所表述,1984 年是美國資本主義的高峰,商業、貪婪的氛圍充斥,人性永不滿足,從美帝反身回望這座汪洋孤島,楊雅喆眼中的台灣,同樣如此。
「我對那個年代的記憶是各種慾望。因為有錢,成了台灣慾望最高漲的時代,70 年代經濟起飛十年,80 年代大家開始揮霍,這種揮霍包括物質上和情感上的性慾,有點像整個社會是從修女或和尚學院畢業的學生,到了大學終於能瘋狂打砲、賭博,是一種極度壓抑後的解放狀態。」楊雅喆這樣說。
提到戒嚴時代,在第三集〈水晶球〉中, 楊雅喆開始描寫時代下的壓迫,因此象徵極權的惡棍警察出現,地下聚會的樂音也隱隱鼓動,天橋的生命力悄然生長,於是中華商場似成一座孤島,自成一處魔幻之地。但這與世隔絕的天橋,仍會被外力介入,戒嚴時期的普世傷痕,若隱若現,自然也成了中華商場的歷史符碼,若再扣合每集的開場引子「緬懷蔣經國」等歷史畫面,楊雅喆想在《天橋上的魔術師》書寫的寓意,或許就淡淡地飄然而出。
在中華商場中,有所謂的本省人、外省人、客家人、原住民、香港人等等,中華商場作為上世紀標誌性的空間場域,從日本政權到國民政府,權力系統轉移的傾軋與擺盪烙下痕跡,將族群熔於一爐。隨著中華商場的繁盛與興衰間,歷史目睹了從鄉野移居都市懷著「台北夢」的人們,當然也在其中發現跟隨國民政府「避難」、「反攻」的「大陸人」,這種台北城市的人口組成和住商混合的商業發展路徑,被《天橋上的魔術師》以某種戲劇性的張力鋪展開來,直到 1992 年正式拆除的舊城世界,成了真正的時代幽魂,或許這種幽魂,一直於台北城上徘徊,尚未消散。
而縱使經過 40 年,世代的本質對楊雅喆來說一點也沒變。「我覺得當代和 80 年代根本沒有差別,慾望還是一樣,問題也還是問題。」楊雅喆若有所思地說。
若從物質面檢視,智慧型手機的革命、網路社群的蓬勃發展等等,都與 80 年代拉開了距離,若從意識型態回溯,當代台灣言論已自由、同性婚姻甫立專法等等,皆與壓抑的年代闢出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楊雅喆認為,很多事情沒有各界想像的劇烈改變。
楊雅喆娓娓道來:「解嚴 40 年,陰影並非第二天就被照亮,很多我這代人無法接受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台灣人很難擺脫『大中國情懷』,這種意識型態靜靜地躺在我這代人的腦海,社會要擺脫某種意識型態,40 年是不夠的;再說到同性婚姻,我這代現在做父母的,家中若出現跨性別小孩,可能還是會剁了腳跟;而男女真的平等了嗎?若是平等,那批踢踢不會充斥厭女言論。從種種來看,精神面的鉗梏依然存在,你會發現對於『生而為人』的根本問題,40 年前到現在,我們沒有變。沒有變的原因是它並沒有被當成能在學校被教導、討論的事情,40 年來沒有一門課、很少人會帶著你思考——『我們為何生而為人』?」
上述就是楊雅喆口中的「沒有差別」,在戒嚴神話中,後解嚴幽魂下,台灣人幾十年處在意識型態斷裂、重塑的過程中,不斷對「台灣人」的身份拋問,再重新定義,而〈水晶球〉聚焦在朱軒洋、羅士齊、宋柏緯三名慘綠少年,成功捕捉住青春氣息,開場的三人舞蹈令人神往,也浪漫地處理了多角戀關係,更以「訂製西裝」作為符號,提煉出青少年們「轉大人」的不合時宜,這群奔向未知彼方的年輕人,銜接住彼此的是可能稍縱即逝的友情與愛情,這是多數人類的共感,也是〈水晶球〉能引起共鳴的成功之處,無論是否經歷 1980 年代。
這樣的共感,正是楊雅喆和編劇團隊所強調的。
楊雅喆說:「我期待沒有經歷 80 年代、中華商場的人,也能有共感,故事中角色擁有的疑惑、困難、情感,是不分世代的,我甚至希望不同世代的人可能因此開始對話。爸爸的故事跟小孩子的故事可能會有火花、撞擊,對彼此就能有更多一點瞭解吧。」
「紀實」與「虛構」則是《天橋上的魔術師》重要的雙重辯證,而楊雅喆和吳明益,無論是影像或文字,皆十分熟稔自己創作的媒介,在「記憶的裂縫中」雙雙化為天橋上擅於變魔術的說書人,觀眾不用全然相信,因為每種獨立的記憶皆截然不同,但請進入說書人創造的世界,聽一遍會令人深深著迷的故事。
在楊雅喆的影像中,揮灑想像力捏造天馬行空的意外空隙,如此「時間魔術」的抽象概念才能被實踐,觀眾就摔進記憶碎片的裂縫漩渦之中,目眩神離地返回 80 年代。
王家衛在《2046》說:「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楊雅喆的《天橋上的魔術師》則魔幻地道出:「所有的記憶都與消失有關。」首集播出之後,「原來消失,才是真正的存在」這句話便清楚明瞭地定義這齣旗艦大戲。若我們再往下挖掘記憶與消失的互文關係,「時間」的另一層符旨,就在編劇團隊的巧筆之下,於焉成形。
(中略)
訪談最後,我問楊雅喆:「從你十年前看過小說,而後標案、拍攝最終成品上線,整趟旅程,你覺得是一場魔幻的奇蹟之旅嗎?」
「是啊。」楊雅喆篤定的這樣說。「很多時候你回望人生,任何動作都會是奇蹟,但你要努力,才有奇蹟。碰上疫情,只能改戲,但大家還是想到方法改,這就是奇蹟。像方才提到第七集的孫淑媚,她在臨時調動後,依然演得真好,就是演員帶給我的奇蹟。我只能盡全力控制作品不要長歪,最後沒有歪掉,反而更好,這就是奇蹟。」
楊雅喆近半世紀的人生,求學階段就讀淡江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從未想過踏進編導之路,但前後拿了金鐘獎、金馬獎、台北電影獎等各大影視獎項,這些就是散落於人生中的意外奇蹟,套句爛俗的台詞:「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也不知道拿到什麼。」或許對楊雅喆而言,每顆巧克力都醞釀了奇蹟,苦澀中帶著甘甜,整顆嚐完之後仍要輕舔沾滿巧克力粉的手指,永遠充滿樂趣,也唯有如此,奇蹟與魔術師才會出現。
2021 年,楊雅喆和劇組化身「魔術師」,試圖變出奇蹟,讓台灣、讓全世界觀眾重返慾望高漲的 1980 年代,在戒嚴時期、經濟起飛等背景氛圍中,感受消失的魔法,抓住天橋上曾有的吉光片羽。在那之中,有地攤商家、有地痞流氓、有打機少年、有長舌婦人等等,然後你會知道,這些人、事、物經過 40 年仍舊沒變,同樣為情所困、同樣八卦調皮、同樣不屈體制,這些小人物就像你的隔壁鄰居、像你的小學老師、像你在街上擦肩的路人,注定要相遇。
王家衛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楊雅喆和中華商場久別重逢的相遇,而這次的久別重逢,楊雅喆誠摯地遞出邀請函,請你也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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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流氓高中 在 蕪菁雜誌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高雄連日暴雨。國民黨主席江啟臣等人,似乎見到機不可失,又發動了一波臉書攻勢。
但在地事終究要問在地人。而從我爸媽、親戚、朋友乃至於同學,問過一輪,在地人似乎對江啟臣的攻擊反應十分冷淡;反倒是我一些北部的柯韓粉朋友,還比較熱衷對高雄發表意見。
其實道理也不難,外地人是跟著媒體和網路操作在跑,而在地人則是從自己的體驗與生活史裡找結論。
在高雄生活了二、三十年以上的人,他們的生活史,其實就是一部與夏季暴雨互相博弈的歷史。從現在倒數回去,還有2018連續一個月的豪雨、2010 #凡那比風災、2009 #八八風災(莫拉克颱風)、2001 #七一一水災(潭美颱風)和1994的 #八一二水災(道格颱風)。
其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八一二水災,那時候我還在唸國小,大概是吳敦義市長任期的中段。那次是慘到什麼程度呢?我老家住後驛,陳其邁的蕃薯園隔壁那邊,整個地下室被灌到全滿。害我還要跟我老爸到他上班的工廠搬抽水機來抽。
八一二那次受災最慘的,就是岡山嘉興里,地名叫「五甲尾」。不誇張,那次嘉興里水淹超過一層樓高,淹到連中山高都路面浸水、雙向道路中斷。好里加在我爸的工廠在燕巢,比嘉興里早一個交流道下去,不然可能真的要上演中山高驚魂記了。
因為國小唸升學班的關係,班上同學來自三民區各角落,甚至有跨行政區就讀的。打電話跟同學喇賽都可以聽到(舊)高雄市各區的災情。三民區最慘的大概就三個區塊:高醫後面孝順街,寶珠溝匯流進愛河的區塊,滿滿淹一層樓。澄清路靠近交流道那邊,還有本館近殯儀館那邊也是災情慘重。再來就是鼓山靠近火車站(對,當時還有鼓山火車站,相當於今天的鐵路地下化/輕軌鼓山站)也是慘兮兮。
嚴格來說,後驛絕對不是高雄市區最會淹水的地方,如果我家的地下室都被灌滿,那地勢更低窪的,像澄清路、本館、寶珠溝、中都這些地方,慘到什麼程度真是難以想像。
這,就是將近三十年前的高雄。大家都知道高雄有一句俗話叫「不做不錯是我敦義」,而且老實說余政憲也不是多高明的縣長。1994水災過後,吳敦義還是順利連任再做四年市長,而高雄的治水建設也就繼續空轉四年。
到了謝長廷任內,2001的七一一水災,我老家的地下室又被灌滿了。高雄縣市整體的受災程度,與七年前的八一二水災不相上下。怎一個慘字了得。
但(舊)高雄市的治水政策,也是從謝長廷開始引進新思維和新的執行力。一個關鍵詞,就是柯文哲也很愛唸叨的「#海綿城市」。事實上海綿城市在台灣的祖師爺,就是謝長廷,還有他的手下大將、後來當過柯文哲的副市長(據說被柯糟蹋得很慘),現在又回高雄幫忙陳其邁的林欽榮。
當然謝長廷的努力很難一下子看到成效,所以七一一照淹不誤。一直要到謝長廷任期的後半段的2005年,他都已經升任行政院長以後,高雄的第一個滯洪池(本館的本和里滯洪池)才完工告竣。
萬事起頭難,有了示範案例,後續的海綿城市政策就比較上軌道了。陳菊大致上是延續謝長廷的做法,很快地,最嚴苛的考驗-2009的八八水災就降臨到大高雄頭上。
當時高雄縣市尚未合併。這樣講可能會有點傷害到(舊)高雄縣的朋友們,八八風災的時候,縣區受災非常慘重,但市區的狀況就明顯比1994、2001要好上許多。
那時候我家已經從後驛搬到凹仔底的大樓社區,靠近高雄巨蛋那邊。「凹仔底」顧名思義就是個地勢很低窪的地方;我很小的時候都還是一片稻田和埤塘(大概也是因此後來演變成「農」十六重劃區),必然的淹水重災區。
而來到2009八八水災的時候,凹仔底已經不太淹水了,連瞬間暴雨積水的狀況都有限。我記得那時候我在(舊)龍華國小當義工搬運物資,地上都是乾的。時間回到1994、2001絕對不會是這樣狀況。當然八八水災(舊)高雄市也不是完全倖免於難,市區邊陲的前鎮河、後勁溪流域還是有零星災情。但已足以證明,在謝長廷到陳菊這段期間,高雄市區的治水已經有相當的成效。
2010高雄縣市合併,帶來的是更嚴苛的治水考驗。縣市合併升格以後,高雄成為六都裡面面積最大者,也是全台第四大的縣市(前三名是花蓮、南投和台東)。
縣市合併了,正是必須花錢去彌補舊縣市之間的建設落差的時候。尤其治水這件事,河流又不分縣市,一旦合併升格,就沒有理由說我管好市區就好,縣區不關我的事這樣。
但是在馬英九政府苛扣之下,財政資源不增反減。其實都說海綿城市,海綿城市這四個字底下的潛台詞,是 #窮人治水。台北的那種資源無限的優勢,治水政策是這樣的:淡水河、新店溪、大漢溪、基隆河堤防蓋到恨天高,基隆河截彎取直,外加亞洲最大級的玉成抽水站,以人為的方式硬把市區的水抽到基隆河去。還不夠?二重疏洪道跟員山子分洪道,經費給它開下去…
但是台北市是從蔣介石時代就一路暴力砸錢治水,三五十年才有現在的規模。所花的錢,換算到今天的幣值,少說上兆起跳。而高雄升格以後能拿到的治水經費有多少?大概不超過五百億。
但窮有窮的搞法。說白了,任何人為的硬體建設,都是一種逆天的行為;硬體建設搞得愈多,就愈要用更多的人為手段、花更多的錢,去防禦天災。台北就是這樣一個惡性循環。高雄沒有台北的資源,但有比台北更多的空間,去重新思考都市與自然的平衡。
所以也就有以滯洪池為主體的海綿城市政策。從財政上講,挖滯洪池比蓋堤防、截彎取直和開鑿引水隧道,要便宜至少一個數量級。從人文和水文講,其實高雄在1970~1980年代的大規模市區擴張,填掉了很多天然埤塘;開挖滯洪池,也不過就是把原本就是埤塘湖泊的地方,還給自然界的水而已。
海綿城市雖然便宜,但是有效。
但任何的硬體建設都是要花時間的,尤其在經費拮据、資源排擠之下,花的時間更久。2010縣市合併,縣市交界區的治水政策,不可能三、五年就收功。
2018韓流崛起的那年,就是建設差一點點還沒到位,而又遇上諸多不幸因素和惡意操作,所造成的悲劇。其實2018~2019之間,是高雄剛好要進入基礎建設完工大爆發的轉折點,偏偏這年遇上了連續下一個月暴雨的不幸天氣。
要知道任何的人為治水手段,都是在阻擋一時的洪峰,但很難阻擋得了持續幾天、一個禮拜甚至整個月的強降雨。憑良心講,2018即便在如此長時間暴雨侵襲之下,高雄市區的狀態,並不比2009八八風災的時候差。而舊縣區的重災區,像岡山靠近典寶溪的白米、劉厝(網路名人四叉貓的家鄉),還有上面提到水淹中山高的嘉興,鳳山溪上游大東、鳳西一帶,仁武市區乃至獅龍溪上游一帶,都有顯著的改善。
比較有歷史感的老高雄人,在2018那個時間點,應該都知道市政府已經盡力了。我不會矢口否認說2018高雄完全沒有災情,像上面提到的嘉興還是淹了一下,茄萣彌陀永安等沿海地區也都有狀況。但,至少大家討論的焦點,已經從「哪裡哪裡淹了一層樓」演變成「路上多了幾個天坑」。這樣講雖然很消極很沒面子,但絕對看得到進步,而且進步不是一點點。
我倒是不怎麼建議檢討韓國瑜。因為韓國瑜在任也就那麼短短的一年半,而市府官僚憑著長年的經驗撐著,市政品質雖然明顯看得到下滑,但還談不上斷崖式的大崩壞。韓國瑜之所以被罷免,與其說是高雄市政崩壞,更多是因為他「吃碗內看碗外」,急著跑去選總統,以及選總統期間的各種誇張言行來的。
但這不代表韓國瑜被罷得冤枉。因為我們知道,韓國瑜是一個既無紀律性,也無責任心的人,是更不折不扣的政治無產階級流氓;他這一年半裡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擺爛和玩無本的政治博弈。短時間內,市政還可以靠著市府官僚體系的慣性撐持著,再給韓國瑜多做半年一年,「斷崖式崩壞」必然會到來。
時間來到現在,高雄又像2018一樣,遇到長時間的豪大雨侵襲,雨勢比起當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高雄的整體災情,比起當時似乎又輕微了一些。
說高雄完全沒有災情,未免也太粉飾太平,像鳳山區忠義里(算是整個鳳山最市中心的一塊,靠近鳳山高中、舊縣府和聖王公廟那邊)就有淹水一個車胎高的狀況。這邊的狀況比較複雜,畢竟地段太核心,對外排水只有已經水泥化且無任何行水緩衝區的窄窄的曹公圳。而要設置滯洪池的空地更是一大難題。只能盡力去找答案了。
至於山區的部份,我只能說,人定勝天這一套思想是靠不住的。還是一句老話,任何人類的硬體建設,其實都是一種逆天的行為;人為手段或許可以緩解平地都市區的水患問題,但是面對到高山大川,我們所能做的只有避災、救災,部落建設盡量避開高風險區域,而災前撤離疏散要及時。要完全扼止山區災害的發生,老實說,以人類的力量是不太可能的。
講了這麼多古,我只是想表達一個概念,就是不可能完美,講完美太臭美;進步的空間總是有的,但進步看得到,市府過去的努力看得到,市府對未來的規劃也看得到。再無限上綱式地苛責,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也沒有;而無限放大現在的狀況,然後帶「#懷念韓國瑜」的風向,這就大可不必了,只會貽笑大方而已。
台北流氓高中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與傷口和平相處 #憂鬱症 #恐慌症
我今天要說的事情,承接前面兩則為什麼我精神狀況不好,因為壓力跟精神狀不好導致常被鬼壓床的原因。
說來也沒什麼,而且看到這篇文章的人,大概只有不到兩成懂我,一成就是跟我有同樣症狀的人,另外不到一成就是身邊有跟我一樣朋友的人。
想說這些呢,並不是說我已經好了再分享經驗,只是想讓跟我一樣的朋友知道,你們不孤單。想讓大家更了解,其實很多人都有自己的難處,看我每天上山上下海又出國,但身體差、糟心事情一堆,時間洗不去一切,但時間會讓你找到方式與自己的傷口和平相處。
好了,正文開始。
前幾年我有一段時間,一直處在每個星期,大概都要痛哭兩、三次的狀態,主要是孩子的教育問題,再來是工作上壓力,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個性問題,不是一篇文章就可以完全訴說。
即時我現在願意說出來與大家分享,也沒有辦法很詳細的表達這幾年來的心情與感受。
從小我就淺眠,高中發現自己有點幽閉恐懼症的傾向,不喜歡去密閉空間,20歲回台中工作時發現自己不對勁,有憂鬱症狀,但當時想說只是剛入社會,又轉換地點,從台北回台中不適應。
我二十幾歲的時候確認得了憂鬱症,吃了一陣子的藥,因副作用太強,讓我無法好好上班,我靠自己的力量跟意志力,去跟憂鬱症和平相處,沒有再繼續治療,當時雖然個性與生活方式因為憂鬱症而改變了,但我情況改善很多,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因此以為我好了。
有些人認為我脾氣很好,或者是我EQ很高,其實我只是很壓抑自己情緒去處理事情,這只是當年憂鬱症創造出來的另一個我 ,比較沒有喜怒哀樂情緒的我, 我情緒反應變得比以前緩慢,對香味非常敏感 ,騎車容易受到驚嚇,尤其是天色暗了之後,我會被車流燈光干擾,所以我也不太騎車。
後來這幾年發生了些事情(這邊省略八千字),我開始無法控制壓抑自己的情緒,一直有預感,自己長年以來自以為控制的很穩定的憂鬱症,要復發了。
那段時間還伴隨著自己給自己的工作壓力,我只要打開電腦看到信件、報表,我就沒辦法呼吸,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個性決定命運。
淺眠晚上都睡不好、呼吸會困難、好像被掐著脖子,如果放著不管隨之而來的是手腳發軟、暈眩。
一開始以為只是工作上太勞累,直到有一天,天快亮的時候,我突然醒來覺得整個人很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心裡面就是很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跳的非常非常快、沒辦法呼吸,這個情況大概持續了二十多分鐘,那時候覺得自己的症狀非常的不對勁,而然之後並沒有再出現這種情況,我也就這麼放著。
直到2019年八月因為一個引爆點(這邊繼續省略八千字),讓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種內疚又混合著委屈的心情一直滿出來,即使我已經不想哭了,可是眼淚眼淚還是一直狂流,我很清楚自己憂鬱症已經爆了,當天龔少馬上幫我找了一間不錯的診所,最後我終究還是回去看精神科。
醫生診斷後我是憂鬱症復發,還有恐慌症。
其實我已經跟憂鬱症和平相處了十幾年,對於恐慌症是很陌生的,但很慶幸的是我的症狀是比較輕微的,而且我一直在努力融入人群、調節自我的適應能力。
一如,雖然我有憂鬱症,但這我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自殺的念頭。
再度看身心科已經近兩年, 基本上我算是一個不認輸、意志力很強、抗壓性高的人,有問題就想辦法解決問題, 藉由醫生與藥物的協助之下,我真的是好很多。我很快就找到與恐慌症相處的方式。
再一次就診時,我問醫生一個我自己好奇了十幾年的問題。
那就是從以前我得了憂鬱症之後,我對於很多事情都是非常平靜,沒有感覺,沒有太大的心情起伏了,可是眼淚還是會一直掉,但心裡面其實是很平靜的,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
龔少覺得我這樣子沒有釋放壓力的管道,也沒有興趣,也不常跟朋友出去,是一件還蠻可怕的事情。
我把這件事情跟醫師說了之後。他說因為這就是我憂鬱症根本就沒有好,我必須要回到從前的樣子,才能算是好了。所以他重新調整憂鬱症部分的藥給我吃。
醫生說我怎麼一開始都沒有聊到這些問題,初診書上面也有這項問題提問才對,我說因為這十幾年來我都沒有發作,我也覺得我自己把情緒控制得很好,所以我一直以為我好了,第一次看診在憂鬱症上面我當初並沒有太多描速,只是告知10年前在自己有憂鬱症,現在的情況就點像當初那樣情緒停不下來,醫生才會開了類似退黑激素的煩多閃,著重在恐慌症與睡眠的治療。
我覺得憂鬱症其實是一個滿和善容易相處的人,他是循序漸進,會敲門告知他要進來了。
相較之下,恐慌症是霸道的、甚至有點流氓,不分時間地點,想來就來。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為了恐慌症哭,當天本來就因為憂鬱症爆發心情不穩定,又被診斷還有恐慌症,心裡想怎麼他X的又是我。
第二次哭是因為精神狀態不好連續被鬼壓床一週,但屬於科學派,我很明白鬼壓床只是一種生理反應,身體沒醒,但是意識醒了,而且我從好幾年前就開頻繁的被鬼壓床,所以我對於鬼壓床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心情有點悶,總有(怎麼又來了)這種無奈的感覺。各種形式的鬼壓床都輪過一次,(一週!!!一週啊)
有一天再度被鬼壓床後,我覺得真他X的太委屈了,好吧~憂鬱症是我,恐慌症也是我,現在連鬼壓床都連續來找我,掙脫夢魘後緩過情緒來,就想著打電話給老公,我說: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可是我第一句話就哽咽了,他馬上就說要趕回家陪我,我一直跟他說不用,因為他在上班,而且我不是害怕,我只是連續一星期被鬼壓床,真的覺得太委屈了才哭的,但他還是趕回來陪我了。
後來又一次,當天剛好是假日,我清楚知道我老公跟女兒就在客廳,但我就是無法掙脫出來,鬼壓床加上夢中夢還有現實的混合幻像,出來之後馬上又被拉進去,等我真正掙脫出來時,已經全身乏力,用最後一點點力氣喊了幾次老公,才讓在客廳的他聽到我說話,進房來看我。
我緩慢從棉被裡伸出一隻手,他似乎明白我怎麼了,抓住我的手,慢慢的把我抱在懷裡,我開始大哭,除了委屈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形容詞。
好吧~如果真的要形容:X他馬的真的超不爽,超委屈的。
感覺就是有人很霸道的抓著你玩遊戲,但你一直不想玩,又不能不玩。
幸好。
#龔少就是我的鎮定劑
我的恐慌症症狀,比較常出現的是有原因或沒原因的會感到呼吸不順暢,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有時候會伴隨暈眩、四肢發軟,比較難去人潮太多的地方,如果一瞬間有一群人突然湧上來,我就會呼吸困難,慢慢的就會覺得四肢發軟、開始覺得頭暈很不舒服,暈眩。
有人會形容恐慌症的症狀就是突然被鬼上身。
要我說的話就是霸道總裁愛上我,想怎樣就想要,完全不管你的想法或是你愛不愛,而且這霸道總裁不帶現金、不給副卡、房產地,人家小說裡面都是億來億去的,你遇到他醫藥費還要自付(天殺的你知道精神科的看診費+醫藥費有多貴嗎?)
看精神科後,早晚有固定吃的藥,還有備用一些真的當下緩不過來時的紓解藥物,大概初期只吃了幾次,但醫生告訴我說,我必須要自己克服恐慌症,最好不要依賴紓解恐慌症的藥物,能不吃,就不要吃,自此之後那臨時解圍舒緩的藥物我幾乎都沒吃,都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挺過來的。
我一開始沒辦法去好事多、大型的傳統市場,後來漸漸克服,但我的狀況時好時壞,當我以為我會要跟恐慌症能好好相處時,他就又暴力討債,變著花招在耍你。
我的藥物也是一直在調整中,我又對藥物副作用很敏感,換了很多藥,經歷過經血量變少、換了一種藥後脾氣變超暴躁(龔少覺得那段時間我好像換了一個人),又換一種藥後嚴重影響到生理,懷疑是小腦長了東西,從診所轉診大醫院,我都做好了最壞打算是開腦手術心裡準備,停了藥物之後,指數就又回復正常。
去年的情況真的是時候時壞的,恐慌症又在睡夢中發作兩次,驚醒自己的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甚至遠遠看著一群人潮,我就已經開始不舒服,所以我盡量往人潮少的戶外去,但漸漸的似乎要步入了恐慌症患者,最後會嚴重到不喜歡出門的狀態。
醫生鼓勵我在休息2週後,再試著走進人群中,我也是這樣鼓勵自己,我不會一輩子都被恐慌症綁住。
這近兩年來龔少很體諒我,也很辛苦的帶我到處去看醫生,鼓勵我走出戶外。如果我有採訪工作,他也都會陪我一起去,我發作必須要避開人群的時候,還有龔少可以完成採訪工作。
我天天運動幫助自己更有效的治療憂鬱症與恐慌症,但由於我拒絕副作用發胖的治療藥物,其他藥物對我來說又明顯影響生理的情況,醫生說已經不知道要幫我換什麼藥了。
這個月我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把早上恐慌症的藥全部停掉,因為它的副作用長期下來已經完全影響到我的身體、睡眠、食慾,每日肚子悶痛,(睡眠已經很差了,還能在更差嗎?我跟你說真的可以。)
所以我跟醫生說:「我要停藥。」
似乎,又回到二十幾歲的韌性,林北要靠自己,我要停藥!
想當然醫生表示:................................
醫生已經感覺的到我是能不吃就少吃藥主義者,這次停藥他也沒有強烈反對,但醫生還是有正常開藥給我,跟我說真的不行就馬上把藥吃回來。
我跟龔少說:「我寧可天天恐慌症發作,也不要天天肚子痛。」
總之,我就真的很硬氣,不知道這次可以撐多久,但早上停藥後,肚子不痛了,胃口也好多了~人真的舒服很多,當然恐慌還是像霸道總裁愛上我一樣黏在身上,但是就這樣吧!
打怪打多了,總有一天會升級。
#不要問我為什麼天天躺在床上 #因為我身體不舒服
#不要問我為什麼白天睡覺晚上不睡覺
#因為我不是晚上不睡覺 #我是睡不好
#你睡三小時精神好的跟喝了兩打瑪莉夯 #我睡12小時比不過你半小時睡眠
#精神科中醫芳療符喝酒、#任何可以幫助睡眠的我全都試過一遍了
#不要問我為什麼或是我該怎麼做 #等你跟我一樣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
我是 #有病就要看醫生派,#我有看醫生 (←上一集請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