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會階級複製 |
早上一篇關於成績的po文,很多朋友來訊詢問,真的有這麼誇張嗎?真的跟台灣一樣在意成績嗎?剛好在網路上看到一篇在說法國階級教育的文章,就想順便跟大家說一下這個問題。
在歐洲這塊擁有悠久歷史的土地上,雖然法國大革命過去已久,各國實行的是民主制度,但社會階層的存在與差異卻是比台灣社會還要嚴重的。還記得上週巴黎逛逛街介紹的瓷器品牌Alix D. Reynis,品牌創辦人出生在公證人家庭(法國的公證人職業又稱為閉門行業,也就是一種家族遺傳的行業,不是想當公證人然後去考試唸書就能做的行業),她雖然很喜歡手作工藝,但是為了維持社會階級而念了法律相關科系,也繼承父業順利當上公證人之後,才創辦她自己有興趣的副業瓷器品牌。像這樣的情況,就是所謂的社會階級複製。
這裡不論公不公平,這樣的社會階級複製逼得下一代要有責任感,也就是小孩必需理解「如果以後想要過得跟父母給我的一樣,那我的選擇就是...」這樣的情況,在我加入法國姻親家族後,女兒十多個表哥表姊堂哥堂姊們一路升學的成長過程看得十分清楚。他們深知以後要維持同樣的生活水準,只有某些職業才能帶來舒適的生活,所以紛紛延續父母的工作選擇醫師、工程師等行業,不然就是律師、建築師。
要有進入這些未來社會地位高、收入高的產業,在法國就是要擠破頭考進高等學院grande école,要考進這些高等學院,除了孩子的天賦,還有家長們十年一劍的培養。因此也造就了法國很多的菁英學校、預備班、私人家教等等的制度。說真的,跟台灣學子拼命的程度差不多。
此外大部分的grande école都是公立的,像Polytechnique這種學校不但免學費還會給每個月七百多塊的零用金。以前這些學校對外國人也是一樣的栽培,一直到去年才開始對外國人酌收學費。(對外國人收學費的爭議很大,因為法國的高等學院是政府負擔栽培人才,但是有些外國學生畢業後就離開,更多是他國部長或富翁之子,法國政府覺得沒必要用納稅人的錢為他們負擔學費。因此開始「酌收」學費,然後有需要幫助的優秀外國學生可以申請獎學金。)
除了擠破頭上高等學院,法國的國高中還有排名制度,在各個網路上都可以找到依照學校國高中會考成功率和成績的排名。排在前五名的學校通常會考成功率是100%,之後大家拼的就是會考成績高低。這種排名除了全國,還有大巴黎之分,對我這種閒散媽媽來說,這樣的競爭壓力真的是恐怖中的恐怖。
再來公私立學校問題,一般來說大家還是會以公立為第一考量,考不上再去私立學校,比較公立學校還是有其優良的歷史傳統,是整體學生自發性學習的環境,而不是私立學校由教條鞭策出來的環境。
整個菁英模式大概就是這樣出來的,一代複製出一代,然後傳承給下一代(所以整個台灣的學生都在法國的菁英模式中學習和補習?😂)。當然也是有放養的模式,這完全看每個家庭所處的社會環境而定。
下圖:補週末因為媽媽開戰而忘記po的麵包店照片。(超級圖文不符😆)
台灣 職業社會地位排名 在 呂家宏 Ian Lu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我認為在台灣要當電競選手最理想的方式。
先講清楚,這是我個人觀點,然後我的觀點本來就很奇特,因為我本來不太讀書,然後退役後出社會後發現,原來讀書不是叫你念教科書啊,還有讀來讓你在社會上生存的經驗,那種過來人的歷練特別重要,所以之後發廢文的觀點,都是結合我個人經驗出來的,退役第五年了,很開心的挺過各種艱難的狀況,讓我的內心世界發展得非常全面,所以有人問我為啥家裡出大事,感覺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因為內心已鍛鍊的一點波瀾都只會因自己意志而挑起。
想當選手大多都會先把自己的排名打高,差不多有個前100強就大概有機會被招募去當練習生,不要感覺很難,其實前面很多帳號都代打上去的,保守扣一扣大概伺服器前面200名都有機會吧!?電競圈也有小祕密的,當上練習生後跟著戰隊練習,想辦法擠進去候補接著上一軍,另外也有比較難的方式就是組隊打進職業賽,把職業隊伍從升降賽淘汰,這樣就一樣當上職業選手,只是要處理的功課比較多,有機會再來討論這些功課,這次要來討論的是,為何現在投入是最好的時機?
假設今天一位國中畢業的小朋友要當選手,他還有八年的時間才會出社會,這八年間他可以做多少事大家知道嗎?若你已經出社會你大概會有同樣的感覺,那麼我們以出社會才要工作當作前提,來經營一些在他這個年紀就可以做的事情,那麼是不是當上職業選手還挺簡單的?
我不認為選手26歲就該退役了,我大四才開始準備要當選手,運氣好半年當練習生一年當上選手,但如果你有八年時間準備,是不是感覺沒那麼困難了?不過光這樣還不夠的,我在退役後才深深的感受到,如果你能不依靠戰隊薪水,然後維持選手身份,這樣選手要當上40歲問題都不會太大,會這樣認為不要覺得我以前在閃電狼不好怎樣,電狼可是在選手大量被裁員的時期,唯一繼續增援的戰隊,他在電競圈的貢獻及地位是不用質疑的,這比較偏我覺得選手理想狀態的角度下去設定的,台灣企業在你非頂尖時期,了不起給你平均以上的薪水,不夠有名或頂尖就是沒用,所以當你想要當選手到40歲的時候,很可能戰隊只能幫助你到30歲,啊剩下10年怎麼辦?這就是我想表達的
通常大家就打完收工,選擇退役到幕後,或轉換跑道等等,所以我們回到假設,一個即將上高中的小朋友要怎麼準備當選手這件事情,如果是我肯定開始經營直播,不管我打得怎麼樣,全伺服器鑽石以上的玩家大概只佔了10%,所以你只要到達中高階段的牌位,就可以用你的遊戲內容服務80%以上的玩家,只是你願不願意多花時間而已,我也一直在說太多人練習時間太長了,都沒有動腦筋思考,所以就動不動就瓶頸、受傷、怪東怪西等,可以用練習完的時間去規劃自己可以延伸的點。
這邊就簡單舉例一魚多吃的例子,首先選擇平台建議twitch、Youtube、bilibili,然後把直播的內容存下vod,想幾個比較少人在做,但又可以當成非常有亮點的內容,例如冷門角色的排位賽內容等,後製也不用做的非常精細,別忘記你有八年的時間,這2400天裡面,你每天累積一位觀眾就好,你八年後就是twitch的大實況主了,後面影片平台就是多的,認真的做個封面,在直播有名了你的Youtube跟B站流量絕對不會少到哪裡去,可以保證你八年後畢業出社會,儘管你念的是台大,你的收入絕對是班上前幾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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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覺得極度不合理的事。
菲爾剛離開路透社時曾在台灣幾所大學開新聞相關課程,因為他有三十多年路透社的經驗,不客氣的說非常資深,校方十分禮遇鐘點費給的比較高。不是不知足也很感謝,但客觀看來就一個有這樣經驗的國際專業人士而言,這種數字是可笑的。當然學校不是有錢的上市公司他的目的也不是賺錢,否則根本不會在台灣教書。但那兩年我常想,台灣的大學要國際化,對本國老師壓榨尚且如此,如何請到國際專業人士來授課?
我們因為沒有經濟壓力也進入半退休狀態,對菲爾來說是為了興趣和樂趣而教,對我而言是可以回到台灣,他基本上把在台灣開課當慈善工作,因為得到的薪資付房租生活之外,所剩無幾。和發文這位老師一樣,花的時間不只是講課,有備課還有課前課後學生單獨來找的時間,往返的時間(這應該不能算),改作業的時間,一趟出去的時數平均下來,有時鐘點費跟速食店超商打工所差無幾。說到錢很市儈,但這是殘酷的現實。
而在台灣的老師們,除了理想熱忱之外,還得養家。
我有很多個身分,其中一個身分叫做流浪博士。
這個身分從我2015年博士班畢業一直維持到現在。
流浪的意思,從字面上直接了解,就是「沒有固定居所」。流浪博士的意思也可以以此類推,指的是「沒有找到正式教職,只能在很多學校當兼任流浪的博士」。
我博士畢業後,當過母校的博士後研究員,也為了心愛的母校X書院當過「碩士級研究助理」,也做過完全不需要博士學歷的公務員。簡單地說,我沒有成為博士階段之後理當轉換的角色:大學專任助理教授。
可能我不優秀、可能我是土博士沒有喝過洋墨水、可能我研究發表太少......總而言之,十五年前為了大學教職而決定去念博士班,以結果論來說,還真是完全搞砸了呢......。
但是我的運氣一直很好,總會有許多貴人老師給我機會(仔細想想我目前的人生都是靠貴人老師們的幫忙走過來的),所以這學期我有了一個新身分,是北部某國立大學的兼任助理教授。
你或許會有點好奇,兼任助理教授薪水有多少?嗯,其實就是鐘點費,每小時700多元。
這個數字,我猜絕大多數的人,甚至包括學生,大概都不知道。俗話說「吃米不知米價」,但老實說學生真的也沒必要知道,那個在台上講到嘴角全泡的人,他到底實拿多少錢。
那個700多元(零頭我就先去掉了,總之不會超過一杯珍奶),意思是你這學期如果開了一堂兩學分的課,那麼你這學期實拿的薪水就是:
學分數*周數*700
2*18*700=25,200
25,200不是月薪喔!是這學期2月底到6月中之間,我實際拿到的薪水。
當然學校會付我車馬費,但是是實報實銷,我一毛錢也不會賺到,而是把這些錢拿去貢獻給交通業者(在這個疫情谷底中也算好事一樁)。
一堂課一小時700,算是合理嗎?好,大概比便利商店與麥當勞多了一兩倍,但是;
我的勞動不會只有在上課而已。
我每次去大學上課,往返要花四小時通勤。
我每一堂課上課前,我需要花幾個小時不等的時間來備課、製作教材。
我每一次下課後,學生只要來問我問題我就會留下來解答到學生滿意為止。
以這個禮拜為例,我花了兩個多小時說服一個學生不要再遇到問題就假裝沒事繞過去,要好好直面內心的傷痛與問題,好好與它對話,而對方的頑強與否定則好幾次令我都想要禱告呼叫任何一個可以得來速的神明了。但我又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我就是逃避與繞過問題20多年堅決否定問題存在的高手。
然後我又花了兩小時陪另一個學生好好談話,試圖去理出為什麼他的生命中總是覺得自己不配遇到好事、得到好的對待,聽他說生命中每一個覺得這世界否定了自己的存在的時刻,然後陪他去解開每一個曾經糾纏的結,試圖找到最原初的問題癥結。
總之,四點下課,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超過十點。
當然這些我花去的時間,我是一毛錢也領不到的。
但是我並不在乎這些付出沒有金錢回報,因為我真心喜歡教書,我真心喜歡我的學生。那些心靈交流與信任,對我來說是品質很精純的時間流逝、是付出生命中一段時間的方式裡最寶貴的一種。
不過我也同意,這種超值的售後服務(?)並不是要求一個老師的共同標準。
一個教書的老師,跟做炸雞的攤商、重機具的操作員、公車司機、養鴨場的鴨農、交通警察、房屋仲介、清潔隊員、uber-eat外送員......或許也沒甚麼太大的不同,他們都會有倦怠的時刻、想要放空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對象(炸雞、生產線、打結的交通、鴨、雞掰客戶、垃圾......)感到厭煩,只剩下身體的勞動,或是在一天的情緒勞動後對自己徹底厭棄。
老師撇開了聖職的光環,都是一個一個正常的人,有喜怒哀樂、有弱點、會說謊、有時會做卑鄙的事、有時也看不起自己。
一個對教學沒有熱情的人可以當老師嗎?不行嗎?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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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同溫層,因為易智言導演與母校傳院的新聞而徹底洗版。
政大存在的問題,我不陌生。我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釋。
大學需要很多兼任老師,因為,學生沒課上。
學生沒課上,因為,專任老師的基本授課學分是一學期9學分(可能因校而異),但是行政主管職以及科技部研究、產學合作等等對學校有貢獻(要嘛帶錢進來要嘛為學校省錢)的老師可以減少授課,很多老師減到一學期3學分,當然一個系開不出甚麼課,每堂課又有修課人數上限,導致一堆學生修不到課。
為什麼會有減授制度,就是因為,對大學來說,生財最重要,所以接科技部案子最重要、招生最重要、評鑑最重要,為了這些目標,讓老師們不要太辛苦、可以心無旁鶩做研究也是應該的,教學呢?沒辦法就犧牲吧!
為什麼老師那麼少呢?不是一大堆流浪博士嗎?有的私立大學為了節省經費,老師退休了遇缺不補,用原有師資強迫分擔或是花前面提到的六、七百元去外面找業師來補。國立大學則是上演搶缺大戰,一個系的三級三審制,在校內搶缺嚴重、各個派系山頭都要搶的情況下,系級審、院級審、校級審,你的人馬我打槍、我的人馬你打槍,一個助理教授缺好幾個學期都因為三級三審沒過而從缺,是稀鬆平常的事。
那這些問題又是誰要負責呢?校長嗎?主秘嗎?三長嗎?院長嗎?系主任嗎?
擔任這些職務的人,都是教授、都是學者;我並不會說因為是教授所以他們都是聖人,但最起碼,在學校的環境裡,大多數接任行政職的教授們,都有身為學者與知識分子的學養、人品,甚至還有改造大學的熱情,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是壞人。
這些問題的出現,一路推到源頭,是大學資源分配的遊戲規則。
台灣的高等教育這十幾年來一直在效法美國新自由主義轉向的作法,學校資源越來越少,學校越開越多,為了搶錢、大家就只好搶破頭。而評鑑的標準,又只偏重發表數量、數字指標、為了擠進全球幾百大的排名而重研究輕教學(結果名次還是一直掉),藉由升等的標準綁架老師們只能埋頭做研究完全放掉教學(還是有很多老師仍然重視教學但是對升等毫無幫助純粹佛心來著),之前台大社會系李明璁老師被台大解雇的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管是多麼優秀的知識份子,只要不做研究不能為學校帶錢進來,就是廢物,不要也罷。
易智言導演指出的例子,真的只是千瘡百孔的大學制度病灶沉疴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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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我覺得非常遺憾的是,導演在他的行文中,雖然批判了政大的制度,卻把學生當作「整個結構制度的共犯」。
這對我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前面提到的大學荒謬制度,坦白說人人都是輸家。犧牲了教學品質,學生是最直接的輸家;制度羞辱了擔任兼任教師的專業人才,這些人也是輸家。可是就像我前面提到的,專任老師們、甚至是每學期為了開不出課焦頭爛額好說歹說求爺爺告奶奶哄人來兼課的主任、教授們,他們一樣好過不到哪裡去。
我可以想像導演懷著熱忱,準備了很多教材,希望能夠在國立大學傳播學院當中作育英才,遇到學生基礎不好、書讀得不夠多、電影看得不夠多,會覺得恨鐵不成鋼,甚至心灰意冷。
就像我前面說的,老師也是人,老師也會倦怠、也會自私、也會有時候恨不得把學生的頭推去撞牆。
老師可以對教學沒有熱情,可以不愛學生,可是有一個底線千萬不能跨越。
老師不可以羞辱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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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可以怪學生不用功、當學生對學習抱持半吊子的態度,老師當然可以生氣,因為老師如果對教學、對知識是百分之百認真的,他當然希望對方拿出百分之百的鬥志正面對決。
但老師不能罵學生笨(即便這件事情從我們當學生以來就時常耳聞),努不努力是個人選擇、天資與智能狀態卻沒得選。就好像過動兒(ADHD,注意力不足過動症)是先天身體遺傳,那不是學生笨、不是管不了自己、不是愛惹事生非,那不是選擇。
老師更不能罵學生醜。
這已經涉及歧視,還有人身攻擊,甚至可以是性騷擾。
那些先天遺傳條件,從膚色、外型、身高、體重、智能表現、肢體殘障,精神狀態異常、口語表達障礙,到社會性的家庭型態(單親、隔代教養)、階級、收入、家長職業與社經地位(受刑人、智能障礙、精神疾病)、母語、家鄉......把這些個體無法選擇的弱勢,作為拒絕、責罵、甚至攻擊的理由,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歧視。
學生看的書不夠多、看的電影不夠多讓人沮喪我可以同理,但是本來不同世代就有不同世代的媒介選擇、文化近便性(例如哈日與韓流的世代差異)、藝術品味甚至時代精神。我在政大教了快十年的經驗裡,學生或許沒看過甚麼我提過的書或是電影、聽過我放的歌,但是他們也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文本經驗與媒體習慣,以政大傳院學生的素質,我不認為他們程度很差。
而導演提到學生來修課動機不純,是希望可以在導演作品中露臉或是希望導演給予創作個別指導,我可以同理學生不是抱著對知識的渴望來修課所以感到失望,但這不代表他們欺騙你。不管是想要露臉、想要攀關係、還是想要個別指導,這不就是他們運用自身可以利用的資源來尋求機會嗎?他們可以要求,你也可以拒絕。這是大學,大家都有同等機會,更何況你還是老師,你有社會賦予這個身分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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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或許是出於一種情緒上的沮喪與憤怒,所以連帶地將教學回憶中不舒服的元素完全混同在一個完整的噩夢情境裡,所以在裡面的學生也面目可憎。但是冷靜下來,設身處地想想,在整個權力體系之下最底層的學生,怎麼可能會是共犯結構?(某些案例中或許會出現學生集體霸凌老師,但老師作為一個成年人與社會人,可以向外求助的社會資源網路仍然大於未成年人)
你可以不喜歡學生,這是你的權利,沒有人要求老師一定要喜歡學生。但是,不可以對學生人身攻擊,不只是因為學生年紀尚輕、心智不一定完全穩定成熟;更重要的是,在一個課堂情境裡,老師與學生在權力結構上就是不平等,遑論有些學生會因為這樣的權力結構與社會制約,而把老師的話當成真理深信不疑,相信自己又醜又笨,難怪被老師羞辱嫌棄。
這是關於底線的問題。
警察不能侵犯人民隱私、醫生不能對外洩漏病人的病情、機長不能對全機乘客把飛行意外拿來開玩笑、法官不能以私心凌駕公共利益主導判決、藥商不能明知有風險還把藥賣給消費者......。每種職業都有其不能跨越的倫理防線,這跟喜不喜歡自己的工作無關、跟職業倦怠無關;而是一個人能不能時常自省、在工作中對得起自己的良知,把自己視為一個完整的人,是這樣身而為人的基本問題。
而最讓我遺憾的,是事情演變成老師與學生的弱弱相殘,讓制度的荒謬性逐漸失焦,甚麼問題都沒有解決,徒增更多傷心不快樂的人。
我現在還是喜歡教書、喜歡當老師,靠存款過活,做喜歡的事。有一天存款會用完、或是我對教書的熱情燃燒殆盡,我不知道哪一件事會先發生。我有點無奈生在這樣一個知識貶值少子化大學經費緊縮的國家與時代,我也看不到未來在哪裡;但我已經厭倦責怪這一切了,這個問題我也認真判斷過不可能被解決。
只是覺得很遺憾。
一個圈子集合了全台灣最聰明、最有開創性、最有創造力的人們,然後一個愚蠢的制度就把這些聰明人全部困在一個小框框裡面互相鬥智廝殺。
那我問你,你要給你教的孩子承諾甚麼樣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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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2012年我在X書院開的第一堂課,全部的人一起躺下來聽學生解說她的創作。我躺在畫面右邊拿著手板。只有在教書的時候我可以感覺靈魂的充盈,那是一個純粹的魔法時間,是虛度生命最好的方式。
前天下課的時候學生跑來告訴我,他在學校裡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冒充者,好像在扮演一個不是自己的人,只有在我的課的幾小時裡,他不再是冒充者,他是他自己。
這是我開始教課以來最大的禮讚。勝過無數個7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