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分享~
睡覺不開冷氣小孩熱到一直醒來滿身汗?
冷氣一開又一直鼻塞咳嗽
why? 到底該怎麼辦?
酥酥門診也常常講 要注意捏 😉
這篇有詳細說明
https://www.parenting.com.tw/article/5077204
吹冷氣咳嗽怎麼辦 在 阿柏醫師的喃喃自語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三級都那麼久了,憑什麼情緒勒索我,不讓我回家過端午節?】
下週一的端午節是特別的一個端午節,不是普通的端午節。
我也覺得很奇怪,幹嘛連總統都直接公開呼籲:【端午節盡量減少家庭聚會】呢?
三級都那麼久了,回家一下會怎樣嗎?
擋得了這一次,難道家人永遠都不要見面團聚了是嗎?
所以我拿出日曆來看了看,算了算。
再看看上週的新聞:日本送疫苗來,美國參議員搭著軍機降落,公開承諾送更多疫苗過來。
再搭配目前一到三類的疫苗接種期程,我推算出一些猜測(只是推測喔!):
——
【6月28日星期一,也就是這次端午節的兩週後,可能是台灣開始大規模施打疫苗的起點】。
為了這個起點,軍隊已經整備好:醫療相關人員的疫苗已經打好,而且體內也已經生成抗體。(醫護藥等執業登記人員在桃園市於上周日大部分施打完畢,等待兩週生成抗體是合理的。本週及下週已安排開打醫療院所沒能執照登記的醫事人員如行政掛號清潔等。)
跟各國協調的疫苗也已經到貨,檢驗完畢。
國產疫苗也準備上線。因為製程研發都在台灣,一邊做一邊檢驗,也許可以節省更多時間,相較於進口疫苗來說。
——
所有一切都準備好,然後開始依順序讓大家打疫苗。
你各位啊,打疫苗會多混亂你知道嗎?
【要排隊、要填表、核對身份、醫師問診、打疫苗、打完疫苗後觀察20分鐘後才離開】。
每個環節都會出狀況,讓醫療人員疲於奔命,甚至讓整個疫苗施打流水線停擺!!!
——
【排隊】:
台灣暑氣高溫,優點是讓病毒活性下降,但也讓民眾悶熱中暑。
最理想的狀況是搭棚子讓你遮蔭,就不要想可以坐板凳、吹冷氣排隊了。
為了保持社交距離避免群聚,排隊間隔拉長,再大的場地都不夠用,會排到外面去。
光排隊就要好幾個小時,這幾天前幾類施打的民眾可以開始練練體力,準備熬過排隊。
【填表】:
你各位啊!要填表格寫住址電話注意事項說明書簽名等。
重要的來了!!!
【要帶筆!!】
你寫字填表很快是吧?你沒筆怎麼寫?
等別人寫好傳筆給你,要花時間。
別人借你的筆,你敢用?
衛生所準備的筆,幾百個人共用,不適合吧?
你要記得帶自己的筆,這是填表最重要的事。
慢慢寫,不要寫錯。
不知道怎麼寫,記得要問。
很多人問,就要排隊等。
寫錯塗改,小心被打槍,一切從頭。
是啊,離開排隊隊伍,去便利商店買飲料上廁所,能不能回來排?
誰維持秩序,誰負責仲裁?
不要搞亂好嗎。
一切按部就班,心平氣和。
寫錯單子,要拿新單子,人家沒空,你要插隊,說:「我只是拿表單子而已。」
難道可以嗎?
你後面整排人都是要拿單子而已啊!
好,你說:「單子怎麼會寫錯?」
如果規定「這間衛生所就是給桃園市中壢區打疫苗的地方。」我填寫到戶籍地「桃園市平鎮區」「桃園市桃園區」的地址,人家說不行打怎麼辦?
還是說:
我家人寫到戶籍地在「台北」,結果中壢區衛生所說不能打,怎麼辦?(我明明就住中壢啊!)
寫聯絡地址啊笨蛋,只是要「重寫」。
重寫就要重領表,重排隊,你就慢慢等。
其他人寫錯也是等啊,誰叫你寫錯。
你又要說美國便利商店就可以打疫苗了是吧?
人家是一路來死了60萬人,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台灣真的真的靠大家,疫情還維持住。
在這狀況下,照醫療常規,依規定填表,讓過程維持嚴謹有序,這樣有錯嗎?
【核對身份】:
若依分類表施打疫苗,你是第幾類,需要帶什麼證件,記得帶好。
別人沒有義務知道你是誰,也沒有義務主動幫你查詢身份。
你是監獄工作人員,工作證記得帶。
你是長照機構人員,在職證明記得帶。
你是什麼身份,被告知要帶什麼資料證明,就要記得帶,不要卡住了就大聲。
【醫師問診】:
一個診幾百人,醫師問診也很難詳細。
問什麼答什麼,不要隱瞞。
不要把這個當作門診閒聊,拿出一疊病歷跟一桶藥丸給醫師,然後【要求醫師向你保證打完疫苗沒問題】。
是啊,都排隊那麼久了,我就是要來打疫苗的呀!
既然要來打疫苗,帶那麼多病歷跟藥丸來幹嘛呢?
難道是希望醫師告訴你:「你不適合打疫苗」嗎?
還不就是希望醫師幫你仔細看過,然後安心安慰地說:「你就放心打針,有事我負責。」
是這樣嗎?不能這樣想嗎?我就是怕打針,怎麼辦?
是啊,就是那麼麻煩的事。
「最近有沒有發燒?」醫師問。
「沒有。但是有點咳嗽,流鼻涕。」急著回答,又想改答案。不想隱瞞,但又想順利打到針。
「有沒有吃什麼藥?」
「我有吃XXX藥,可不可以打?」
醫師也很想回答你,也很希望讓你安全打到針。
但這個,真的沒人知道百分之百的答案。
【打疫苗】:我要指定廠牌!
不要巨嬰好嗎?輪到你,打什麼就什麼。
「剛剛那個為什麼可以!」
「我看到那邊箱子還有貨!」
「我不管你就要聽我的!」
一百個民眾裡面出一個,流水線就會停擺。
要你悶著頭打,心不甘情不願,誰也不願意。
你不想,醫師不想,護理也不想。
行政院長總統通通不想!!
要怪誰?
怪那個傳出病毒的壞蛋吧!
【打完疫苗】:
終於鬆懈下來,想吹冷氣喝水乘涼的,
等家人會合的,手機上網分享心得的,
通通坐在休息區,
等待看看是否有任何立即顯著的不良反應。
絕大部份不會有問題,但一有問題就要處理。
不會有一組急救人員在那邊等你出事。
一出事,就是全線停擺,優先幫你用。
——
好啦!打完針啦!
端午節回家,若發生大型群聚,兩週後顯現在每天下午兩點的報告中。
早已安排好的施打計畫,若因為【民眾恐慌讓上述流程更混亂】,對誰都不好。
不該你打的,硬要去擠去鬧,還要有人穿全套防護衣安慰你勸退你。
你不是鬧的人,要眼睜睜看著流水線因為恐慌的民眾阻塞,你只會更不爽。
「我怕啊!疫情變得更嚴重,有疫苗來,我為什麼不能打?」
「我符合啊!只是寫錯資料、沒帶證件。」
「我只是小感冒,沒發燒應該不會怎樣吧?」(然後健保卡顯示有去拿退燒藥)
再忍忍,只是個端午節。
讓大家盡量撐過這兩週。
讓疫情持平或下降,
然後依序冷靜順利地:
開始打疫苗。
——
這是我假設的劇本,沒任何根據,也不替政策背書喔!
這是我所想像的:【為什麼這個端午節那麼重要】。
——
文後補充:
種種跡象跟宣導,都彷彿在替大規模施打準備
(當然越早越好,但我猜月底),
結果現在有間【好心X診所】在亂。
不按順序,走後門,亂打!
這只會造成其他施打地點的秩序混亂。
「不是有自費的嗎?新聞上的好心診所不是有門路可以替民眾打針嗎?」
「台北那間不是一天可以打一千多人嗎?為什麼你們一個下午只能預約200號?」
「別人都可以,不要騙我沒有啦!」
「台北市長說的啊!他說好心診所是在做善事,你們怎麼不做善事?」
麥來亂好嗎?
好嗎!!!!
#疫苗 #新冠肺炎疫苗 #AZ疫苗
吹冷氣咳嗽怎麼辦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詩人管管昨(5/1)病逝,享年九十三歲。兩年前訪問詩人時,問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同鄉沒看過鬼,也沒裸奔,很可惜啊。
那時候,詩人能走能跑,還能去景美看二輪戲院,日子仍很自在快樂,晚年能如此瀟灑漂亮,這一生自然是帥氣得不得了。
《老年維特的煩惱/管管》
時間是端午節前一週,地點是台東鐵花村,本名管運龍的詩人管管剛出新書《燙一首詩送嘴,趁熱》,他在台東詩歌節的舞台上唸了一首〈生日派對〉,90歲的詩人規劃百歲生日壽誕:「裝死躺在棺材裡/聽吾那些好朋友罵我的壞話/譬如張默罵我小氣等等/聽那些老女人罵我薄情,罵我不識抬舉,笨!/當年他們是漂亮的,那時我也瀟灑/等他們罵完/我再從棺材跳出來嚇唬他們。」
作家寫作風格即人格,率性而自在,主持人提醒他控制時間,他說:「你提醒你的,我唸我的。」台下觀眾發問什麼是愛?他岔題說:「愛是LOVE,拉夫,我是49年被國民黨拉夫拉到台灣來的。」好奇追問經過,他卻聊起少年時,在故鄉青島和大姑娘們玩撲克牌,輸了被彈鼻子的往事,詩人90歲高齡,還像19歲少年一樣做跳躍性思考。
小班一年、中班一年、大班一年/國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二年、博士二年/還好,俺統統都沒念完
詩人思考像少年,行徑也跟年輕男孩子一樣熱情。我們在詩歌節舞台旁做訪問,天氣太熱了,轉戰公園另一邊的小亭子,臨走時他雙掌圍成一圈,對舞台前方座位區大喊:「親愛的,我們往那邊去啦。」詩人對誰喊親愛的?他對坐在椅子上、小他36歲的妻子梁幼菁喊親愛的。訪問一半,工作人員過來請他吃飯,他劈頭問:「我老婆咧?」工作人員說已在餐廳,他笑言:「這樣漂亮的老婆有一天被拐走怎麼辦囉。」老詩人比台東的天氣還熱情,34度的高溫下,他一直在曬恩愛。
梁幼菁1997年去誠品書局聽管管朗讀詩歌,詩人送了簽名書給她,2人開始通信,「我覺得寫信的魔力很大,尤其管管的信又畫又詩又寫的,又貼花弄草,很容易打動人。」後來,梁幼菁嫁給了這個大36歲的男人,婚後,受先生的影響,這個本業廣告設計的太太也開始寫詩,筆名黑芽。
他是妻子寫詩的老師,但他20歲被國民黨抓來台灣,50歲退伍,軍人何以變成詩人?「我那時候迷寫詩,迷得一塌糊塗,睡覺到一半都會跳起來寫詩,那時候《中央日報》副刊會刊載余光中、郭楓的詩,我當小軍官,住桃園,放假跑圖書館勤讀詩,你現在要從系統調出來民國四十幾年的報紙,副刊被刀片割小方塊,都是我割的,一件事情要成功一定要走火入魔。」
當兵幾年/吃糧幾年,就是沒有作戰/在人生的戰場上,曾經小勝數次,免戰牌也掛了若干
他在金門當兵結交前輩詩人阮囊,阮囊提點他寫詩,功力突飛猛進,一首〈放星的人〉被刊載《藍星詩刊》深受鼓勵。後來調訓鳳山,又結識瘂弦、張默等詩人,加入《創世紀》詩刊,「我從《藍星》轉到《創世紀》,因為那邊水土好,刊登的都是超現實的,很新的概念,跟《藍星》那種朦朧的彎月派不一樣。當年我們如果不滿現實,牽涉到政治,都用象徵詩表達,過幾年聊天發現大家都這樣,我們不得不灰色,因為都穿軍衣服的。」
詩人寫超現實的詩就脫離了現實,「我內心深處很叛逆,你要走的路我不走,我當兵,管吃管住,不打仗、不打死,這輩子沒事,兵是當定了,你們寫小說,我偏不走這條路,我寫詩,奇奇怪怪的詩,就這樣。」已故詩人辛鬱曾回憶他與管管等一群軍旅詩人在金門談詩論藝,管管一個人住碉堡,收拾得像神仙洞府一樣,大夥坐在碉堡外的草皮野餐,小黃花插在高粱瓶子裡,管管慷慨,始終變得出四菜一湯。詩人說:「是啊,那是我一生最甜蜜的日子。」
不羈的個性在部隊可遭到麻煩?詩人委屈地說:「我待軍中電台待很久,少尉本該升中尉,但軍防部司令官說管運龍這孩子嘻嘻哈哈,不要讓他升,想起來還是有點酸吶。」但紀律嚴明的軍旅生涯某種程度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也保全赤子之心。「我母親就我一個小孩,吃奶吃到9歲,某一方面我不該是個男人吧,我喜歡花花綠綠的,是女生喜歡的東西。你說我詩裡都是蜜蜂蝴蝶,赤子之心沒被汙染,我想是現實與我腦海想的全然沒有分開。」
「吃奶到9歲是怎麼一回事啊?」
「喝母奶很過癮啊!我9歲還吵著我母親要吃奶,她沒奶水,沒辦法,只好拿著一個大碗挨家挨戶討奶水。我輩分很高,卻出生晚,姪女已經出嫁了,還喝到她的奶。」
「女人給你奶水,不管現實或者創作都是吧?」
「應該是吧,除了媽媽、妻子、女兒,我對女生的看法很崇高,這個世界沒有女人寒冷而蒼白。女人就是詩。」
詩歌節後3天,我們來到詩人花園新城的家中採訪,梁幼菁說一回有雜誌社來家裡訪,管管被要求當場寫詩作畫,因為她感冒,管管就寫了一首〈咳嗽的花瓣〉:「美麗的人是不能咳嗽的/一咳嗽就會有花瓣從身上落下來」。她要管管把那張畫找出來給我看,臉色是羞赧又是得意。
是了,詩人前妻袁瓊瓊受訪曾說,她年輕時兩頰雀斑,管管與她初認識時,特地送了她一盆滿天星,在他眼裡,女人都像花、像詩,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袁瓊瓊嫁給管管是1970年,那時候她20歲,管家藏書很多,她一邊帶孩子,一邊讀書,在文字中找到自己的天空,她說若非管管,她也不會變成小說家。
五次戀愛/二個情人/一個妻子/三個兒女/幾個仇人/二三知已,數家親戚
管管與袁瓊瓊結婚15年,生有一女管綠冬和一子管大滌,後和梁幼菁結婚,70歲又得子管領風,我們問詩人:「60歲撰〈邋遢自述〉,至70歲〈管管自述〉, 戀愛的次數從『5次戀愛,2個情人』變成『9次戀愛,6個情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有一個禁忌,有婚姻關係就不敢做這些事,但有些不是我去找人家啊,是人家來認識你,她就喜歡你啊。」
「你是不是自命風流啊?」
「我我我我我,」老詩人突然結巴,連說5個我,「我不敢傷害她們。」
「你寫『情詩是螞蟻,不能寫,寫出來爬得滿身都是』,是怎樣的心情寫的?」
「你想一個女生,想跟她認識,想跟她聊天,想要更親密,但種種問題限制又不能夠,晚上朝思暮想,輾轉反側,渾身癢啊,那不是螞蟻啊?」
「這首詩啥時候寫的?」
「最近這幾年吧。」
「所以你八十幾歲還有少年維特的煩惱欸。」
「老年維特吧。」他呵呵笑了兩聲,更正我們的說法。
老年維特近年迷戀章子怡,「我就看她的戲,我好迷她!她在我這個老頭子心目中應該是女神!我說妳即使跟我戀愛甚至結婚,我都不會跟妳發生一點關係,因為妳是女神姐姐、觀音大師,是我拜的,我最多牽牽妳的手,親親妳的腮幫子,還不能親妳的嘴。這有點犯禁,這是糟蹋人家。」
維特半生風流,大女兒管綠冬補充說,父親風流卻不下流,「我父親在愛情中似乎有光源氏計畫,他喜歡找純白如紙的女生,把她們教導成他理想中的女人,他也許是在愛情中找女兒吧,像我後來也有點在愛情中找爸爸。我父親太迷人了,做人有自信,又拿得起放得下,是他讓我懂得欣賞壞男人的好,但他和我媽的離婚,那個記憶對我而言是詛咒也是禮物,又讓我懂得在情感中趨吉避凶。」
幾場虛驚,幾場變故,小病數場挨過去/坐在夕陽裏抱著膝蓋費思量
老年維特至今仍愛看電影,每到夏天會花65元,到景美來來戲院吹冷氣看二輪電影,「這一廳看完,看那一廳,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餓了,外面有東西吃,吃完再進來看。」詩人去年腰椎開刀,手術後問老婆第一件事是還能不能去看電影。他愛看電影,也拍電影,50歲退伍,受導演王菊金邀請寫電影劇本《六朝怪談》,第一次寫劇本就得金馬獎,也在其中演個高僧。他陸續參與28部電影的演出,大概形象過於道骨仙風,大家都找他演和尚,他說 :「我已演了兩回和尚,第3次再演我都不好意思不出家了,但我已經成家啦。」
他追求一種清爽的生活,其實蠻想出家的,偏偏又結了婚。他的畫與詩呈現的童趣放浪又不同,明朝散髮弄扁舟,有禪意,問他畫畫跟寫詩追求不同的境界嗎?「我畫的就是心裡想的。我要畫的東西雖然筆不是筆,墨不是墨,但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你曾說寫詩消愁,演戲忘憂,畫畫洩憤,你還恨這個世界嗎?」
「這個世界我一點也不恨,我恨兩條腿的動物。這一點我有點天真,舉個例子,國共戰爭,你要當皇帝,很過癮啊,三宮六院我不反對你們,但非要戰爭不可嗎?坐下來談不行嗎?你想一戰二戰死了多少人,多少才子,天啊。」
這是九十年的歲月麼/就換來這一本爛帳/嗨!說熱鬧又他娘的荒唐/說是荒唐,又他媽的輝煌
1949年國共內戰,青島外圍是解放軍,裡面是中央軍,他被國民黨強拉去當軍伕,關在一個宅院裡,「我母親聞訊跑來,村莊對面是梯田,我看見纏足的老太太從梯田那邊用屁股往下滑,我哭喊說我娘來了,我要去,門口站衛兵的馬上用槍一擋,說不成;我母親就一路跌、一路爬、一路哭到了眼前。我拚命騙我母親說,我跟他們講好了,就是給他們挑東西、挑行李,挑完行李就回家,我母親給我一個小手帕,包著一塊大洋,要我買路回家,那時候我們家窮到只剩二塊大洋,一塊我父親拿去做生意,另一塊我娘就給了我。」追憶往事,老詩人泫然欲泣,問他那一塊大洋跑去哪裡了?他又淡然說道:「我在海南島肚子餓買東西吃掉了。」
他對母親說馬上回來,但生離就是死別。他走後,父母又過繼個兒子,後來他返鄉探親,這個小哥跟他講了,每年過年,家鄉習俗每天晚上10點後吃餃子,母親就拿個破碗,把大門打開,敲著碗,喊他的名叫魂,要他回家。20歲來台後,他在高雄穿著便衣照過一張相,寫過一封信,寄回故鄉,但這封信父母有沒有收到,兩岸開放探親後,他回家也不得而知,因為兩個人都走了。
「恨國民黨嗎?相信命運嗎?」
「我又恨它,又……不能說愛它……就感謝吧,如果國民黨不抓我,我留在那邊,我們家成分不好,我父親在北伐當過村長,我可能被共產黨抓去抗美援朝,一定當炮灰。國民黨把我抓來,我在海南島沒死掉,我當一個小軍官當一輩子,這就是命運吧。」
故鄉已經是一件陳舊的古董,台灣才是它的本土,一轉眼他也快成了百歲人瑞,長壽的祕訣為何?「我沒忌口,不要吃飽吧。」「你睡覺好睡嗎?」「前二天我們從花蓮回來,那天我8點開始睡,睡到第二天8點。今早上做了一個夢,場景人物我都不認識,現在記不起來了。」
管管牛仔褲破洞裡的花布,是他自己縫上的。
問他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的山東老鄉,至今沒看過鬼,也沒真正裸奔過,蠻遺憾的,「我想裸奔,但不可能了,我跟你講,你去給我拉廣告,愈多愈好,錢我不要,捐給孤兒院,我去裸奔,90歲了,出個名了。」
「我都90啦,再活也沒幾年,跟我一道的人都走啦,難免會被影響。」他的新詩〈生日派對〉裡說要買個棺材放家裡,躺在裏頭睡覺冬暖夏涼,要是真的死了,直接就可以處理掉,他是認真的,但妻子小孩罵他發神經,他想想也對,「爸媽都死了,但我得為了妻子、小孩拚命活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