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四的時候,我去做牙齒的手術,同事問我要開什麼,我說我也說不上來完整的情況,總之就是過去在金門做門牙沒有根管治療好,導致牙根有黑影,需要從牙齦切開清除,上次動了一顆,這次是六顆。
.
手術是月初安排的,整個月我很忙,忙到沒有時間猶豫考慮,一直到當天早晨才覺得緊張心慌得緊,到底多心慌呢,早上在辦公室處理一份文件時,我左手打字,右手把杯子往旁邊擺,杯子翻了。上班我很少有過打翻水,當下覺得好不祥,還想著要不要馬上打電話去診所取消。
.
一直到了中午,舍監請了假來接我,我跟他說我很緊張,原本他想把我送到診所再去停車,我還跟他說,我跟你去停車場停車,再一起走到診所好了,你陪我好了,因為我有點緊張。平常我是很獨立不需要人陪的,前陣子開一顆時也是自己去,可能被六顆魔咒嚇到了。
.
手術前的等待也是最惱人的,我坐在椅子上一直跟舍監說,我連孩子都生過了,這不算什麼,我不怕!
.
手術都是院長執行,院長是一個很客氣很尊重病人的醫生,每次都會跟我解說半小時以上,開刀這天也很細心,只是打麻藥時我還是很緊張,打完麻藥要漱口時,拿著水杯的手發冷抖個不停。
.
但真的手術時反而安心一點,醫生用無菌布蓋著我的臉,我處於快睡著的狀態,開了將近一個小時,開始縫線時我已開始有痛覺,一般來說可以請醫生再補麻藥,但我覺得很麻煩,而且我是鐵一樣的女子呀,幸好醫生技術純熟也沒有縫很久。
.
#雙魚就是怕麻煩
.
開完後,因為流很多血,要慢慢起身,身體也變得很涼,可是卻沒什麼腫,我冰敷的時候,冰敷袋上卻都是血,我才發現我的嘴角一直在滲血,回家走上樓梯的時候,舍監說,可憐,低頭親了我一下,又接著說,嘴唇冰冰的很好親。
.
但晚上的時候傷口已經不怎麼痛,也沒什麼腫,其實上排門牙縫了很多縫線還瘀血,可是外觀看不出來,是隔天上班時也沒人察覺的程度。
.
週五起床時頭很暈,但我是個熱愛上班的女子,熱了一包滴雞精喝,中午也只能吃粥,下班時我在回家接柚子的路上忽然好像人被抽乾一樣,又累又暈,就在便利商店買一包元氣飲坐著喝,喝完才去接柚子。
.
回家後因為晚餐跟公婆約吃飯時間還沒到,我一進家門就躺在地上,柚子很緊張,馬上拿一個枕頭墊在我的頭,拿冷氣遙控器問我電源怎麼開,要開冷氣給我吹,坐在我身旁輕拍我後又接著問,媽媽妳需要被子嗎,我頭暈暈的躺在地上笑了起來。
.
那個晚上出門吃飯回家,我洗完澡後就精神不濟的躺在床上,舍監跟小孩說媽媽不舒服,然後幫他們洗澡刷牙,我昏昏沈沈的睡著時,隱約意識到有人幫我吹頭髮,蓋被子,我就迷迷糊糊一覺到天亮了。
.
週六睡醒在家我又混了一天,一直在追劇跟睡覺,舍監忙了整天,收垃圾,洗衣服,訓練阿福上廁所,買三餐,陪柚子組積木,他說到洗衣服都會幫我手洗內衣褲時,忽然頓了一下,欸不對啊,不是應該妳幫我洗,怎麼都是我在幫妳洗?!
.
我還笑笑的跟他說,能做自己擅長的事最棒了(?
.
週日睡醒已經好很多,就下苗栗去看父母家人,我沒有特別跟家人說我牙齒開刀的事,而且純粹是因為懶,覺得被問原因我要想好久怎麼說明,加上我又吃很多,所以也沒誰看出有什麼異樣。
.
但開刀後即使看不太出來,其實還是很傷元氣的,譬如說如果我狀態不好的時候容易暈車,今天是大概上車十分鐘就暈車的狀態。
.
#照片是今天到苗栗幫家政婦暖壽
#提前過父親節
#舍監真的很可靠
#所以我也有送他父親節禮物
#我的神隊友
#追蹤IG
#chutaidaily
#祝太的台北日常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嘴唇 黑 點 瘀血 在 咩姐.come on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三小時
三小時裡可以做些什麼事
也許有人看了一部電影
也許有人吃了一頓大餐
又也許有人剛抵達國外的某個機場
三小時
妳從努力呼吸到變成一具遺體
只用了三小時
深黑色的惡臭糞便沾滿妳的下半身
原本想走去廁所的妳
連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妳的腳像斷線的木偶往下墜落
我們架著妳沉重癱軟的身體
粗暴地把妳抬回床上
這是妳此生最後一次踏在地上
接著妳問我們
「我可以睡一下嗎?」
我們說好妳睡一下吧
生病很累吧
治療也很累吧
在1842這個時間
妳的心跳從52降到48再到32
於是我們把手掌放上妳的胸口
每個人都用盡全力地壓著
紫色的斑點在妳的胸口蔓延
但是我們沒有停
因為妳的心臟還是沒有跳動
深紅色的血從妳身上每一個孔洞流出
鼻胃管是紅的
尿管是紅的
整個抽痰瓶都是紅色的
血液淹滿妳的鼻腔口腔
滿了之後就溢出來滴在地上
妳像一團吸滿血水的海綿
床底到處都是妳的血
氣管內管無法進入通往妳肺臟的入口
因為視野全都是紅色的
很想不要再繼續了
很想停止了
因為妳不會回來了
但沒有人可以替妳喊停
妳可憐的母親什麼都不明白所以她只能不斷地哭
所以我們只能繼續
不斷地用氣管內管進出妳的喉嚨
不斷地把妳的胸膛壓扁壓扁再壓扁
不斷把血從妳的身體裡擠出來
妳全身的血液都不在血管裡
全都跑到血管以外的地方
血在妳的眼球堆積成血塊
在妳的嘴唇泛出紫色的瘀血
紅的
紫的
紅的
紫的
不是紅的就是紫的
地板也是紅的
我們用妳的血採踏出的鞋印一樣是紅的
妳原本是長這樣嗎
當我試圖把妳腫脹的舌頭塞回嘴裡的時候我這麼想著
「放輕鬆,幫妳把舌頭放進去唷」
然而妳卻緊咬著牙關
我們只能不斷請求妳讓我們替妳整理得好看一些
妳血腫的眼球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我們看著妳
妳似乎不是原來的樣子
妳問可以睡一下吧
我們說好妳睡吧
然後妳就永遠地睡著了
老媽媽拍打著妳在妳耳邊哭泣
妳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永遠睡著了
當我走出醫院的時候
已經是打上班卡的十三小時之後了
看著熙來襄往的人
嘻笑打鬧的大學生
在急診室門口抽菸的中年人
邊走邊戲弄彼此的情侶
我覺得好不真實
剛剛的一切都好像假的
三小時好像一整天這麼久
人啊真的很脆弱
從努力呼吸到變成一具遺體只需要三小時
如果有深愛的人
請記得每天說一次我愛你
一定要說
不要等到再也不能說才要說
文/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