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國昌陪一位同學開記者會。她是我們新竹市培英國中的畢業生,最近剛打贏了釋憲案。這整個訴訟過程,真的是一個傳奇又動人的故事。
大家有看過《危險心靈》嗎?
主角謝政傑因為到被老師「冤枉」,而展開一連串的反抗。最終這個反抗也不只是為了他個人的委屈,而是擴大成對教育體制的省思。
對我而言,培英國中這位同學的故事雖然大不相同,但背後的精神卻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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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
五年前,傅同學還是一位國中生,她當時準備要段考,卻因為前一天臨時嚴重生病而不得不請假,只能補考。
但依據當時的規定,如果你請病假補考的話,低於六十分可以按實際分數計算,超過六十分就要打七折。
傅同學有好幾科因此被打了七折。
她覺得非常不合理。因為依據當時的規定,如果你是因為公假、喪假這種「不可抗力」而缺考,分數是不會被打折的,但若是「事假」或「病假」,分數就必須打折。
但生病也不是自己情願的啊,為什麼非得受到這樣的懲罰?
於是傅同學和爸爸開始和學校、新竹市政府討論這個制度的錯誤,但永遠只得到「制度就是這樣」的回覆,沒有人告訴他們「制度為什麼是這樣」。
來來回回好久,期間傅同學也畢業了,這個段考分數對她其實已經沒有影響。但對他們來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開始研究憲法和相關規定,也沒有請律師,完全自己寫訴狀,然後提出行政訴訟。
很不幸地,這些訴訟通通不被受理。
並不是因為他們提出的訴求不合理。
而是因為過去我國的司法體系認定:除了像退學這樣嚴重的處分之外,學生對學校所做出的不合理處分,是沒有權利提出訴訟的。
這叫做「特別權力關係」,學生被視為和軍人、公務人員一樣特殊的群體,不能主張基本的權利,也不能尋求司法救濟。
但傅同學沒有放棄。
這次她和爸爸再次寫出釋憲聲請書,要求大法官作出解釋:學校這樣的規定,真的合理嗎?又,為什麼學生對不合理的規範沒有權利提出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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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歷經五年。傅同學已經從一個國中生,成為一個法律系的大學生。
這五年之間,經過他們的努力,其實就已經促成制度上的修正。
新竹市政府後來將「病假」也列入「公假、喪假」一樣的「不可抗力」事由,未來不會將分數再打折;教育部也發函要求各縣市更改相關規定(但許多縣市仍未修改)。
然後在上個月底,大法官終於做出784號解釋,判定學生未來都享有對學校處分打官司的權利。幾十年來不合理的規範終於解除。
大法官在意見書中還特別鼓勵傅同學能夠「放眼未來」,「經歷本案之體驗,終身致力於公平合理之法治建設」。
看著傅同學今天五年來首次面對媒體時,堅定而有力的發言,我相信她一定能夠做到。
但很遺憾的是,面對傅同學要求「改正當年成績」,今天原本受邀的新竹市長官卻並未前來,甚至還回應:「釋憲結束了,可以再去提告,之後再看結果來處理」。
讓人相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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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心靈》裡面,和謝政傑一起奮戰的爸爸,說他對《聖堂教父》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段落,是北条彰和田代的一段對話。
北条問田代:「你希望你兒子將來成為什麼樣的人?」
田代:「只要他長大後不要像路上那些行人一樣就好了。」
北條:「什麼意思呢?!」
田代:「你看那些行人的眼神充滿了無力感,孩子的眼神一直是閃耀著光芒。但是看到那些人無精打采的眼神,卻使我想到死亡,彷彿世界即將消失不見了.......」
今天看著傅同學發言時眼神裡的光芒,我就想到這段話。
謝謝她的努力,為所有學生撐出的空間。也期盼教育主管機關能夠儘速主動更正錯誤,不要做令人失望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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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報導:
1、批校方無視釋字784號 黃國昌:應落實補考分數不打折(2019/11/8)
https://bit.ly/34Lbn4P
2、大家一起讀判決:國中生對成績評量的憲法挑戰
https://bit.ly/33vC6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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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鈺婷資歷:
【學歷】
台灣科技大學電子工程所碩士
國立虎尾科技大學
大安高工
【經歷】
工業技術研究院工程師
島國前進幹部
2016年邱顯智立委選戰工程師後援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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