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慎入]
大家好,我是角媽~
今天發生了一件小事
正好讓我聯想到童年的其中一個
尚未和解的創傷與壓力
我想跟大家來分享一下我們怎麼談論我的童年創傷
今天一開始的事情是這樣
因為角弟連續發燒四天
昨晚即便吃了退燒藥還是痛苦的哭鬧不休
我與角爸在半夜帶他去兒童急診
一直處理到早上
我們兩人都徹夜未眠
直到早上只睡了兩個小時就要起床
在起來處理好孩子的早餐
角爸也去上班後
我就麻煩公公幫我陪角哥吃早餐
我跟角弟一起睡一下補個眠
我重感冒又睡眠不足
到處都在痛
結果沒想到睡不到一個小時就出狀況
平常我們會給小孩建立起規律、健康、有原則的生活
結果今天公公做了一件事破壞了我們給角哥建立的原則
我就起來處理,讓事情還是照著原則走
(因為原則一旦被破壞,就會是一種無形的溺愛)
角哥就覺得明明爺爺(我公公)說可以
為什麼媽媽(我)卻不讓他這麼做
他就開始大哭大鬧
然後覺得我剝奪他
我強迫他
原本爺爺說好的
結果被我破壞掉
就彷彿「都是媽媽害的」
的這種模樣與反應
我當時處於一個精疲力竭
沒睡飽又重感冒
然後被孩子認為「都是媽媽的錯」
的一個狀態
我整個人非常非常難過
但我也很氣為什麼我睡前千交代萬交代,我公公還是帶著小孩破壞原則
我就跟角爸傳訊抱怨說這些事情
角爸就跟我說:「角哥不會那樣想妳啦」
我就說:「即便他的想法沒有那麼複雜,他也會記得這個感覺,小孩子記憶事情都是記得那個心裡受傷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很無辜,為了避免讓角哥有那種被剝奪的感覺,我都儘可能考量到這些可能性,一開始就把原則訂好,但今天因為公公跟角哥提說要不要跨過這個原則,然後他已經準備好要跨過去了,又被我拉回來。我不想在他心裡種下負面的種子。
我想起我剛生完角哥在娘家坐月子的時候,我第一次跟媽媽說小時候她對我的童年造成了多少創傷,希望她能跟我道歉的時候,當時她哭了,她哭著跟我說:「我其實不太記得這些事情,原來妳心裡是這樣看我的,覺得我不愛妳。」
我自己當媽媽之後,我才終於理解她當時的眼淚,她說出的話,背後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作為一個媽媽多麼辛苦多麼糾結,當時她跟我爸關係很差,他們沒辦法互相幫助互相體諒,彼此都在埋怨彼此,所以身邊根本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她幾乎是犧牲所有的時間、青春、自由、金錢,都貢獻在小孩身上,背負著一家六口的經濟壓力、四個小孩的教養與健康與快樂,但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她的辛苦,即使跟當時的我說,我也還是小孩,我也聽不懂。所以我曾經一直因為我媽媽的嚴格與打罵教育的形式而深深覺得她不愛我,只有我爸比較愛我,因為我想做什麼他比較會讓我去做。
我現在才理解,這般辛苦與犧牲,卻被孩子誤解多年,要背負這樣沈重的誤會是何等的心痛。」
角爸:「但是這些東西我們都有一直在避免,而且我們可以用小孩能夠理解的方式解釋給他聽啊」
我:「其實我國中的時候曾經深深相信
我媽並不愛我,因此很痛恨我媽
我從國小的時候
就常常會問我自己
如果今天死神來找我
問我說 我爸跟我媽
他要帶走其中一個
我會選哪一個
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
超過100次
我每次都很掙扎
我很愛我爸
不希望他死
一開始的20次我都選讓死神帶走我媽
後來漸漸的我考慮到
如果理性的來看的話
我爸對這個世界的貢獻比較少
因為他比較孤僻一點
朋友也沒有媽媽多
死神帶走他
對別人比較沒有影響
但我媽如果被死神帶走
對太多人會有影響
會有太多太多人因著她哭泣
她幫助了多少個孩童
整個陪讀班的小孩都將失去她的愛與陪伴
教會的青年也是
只有我一個人不希望我爸死掉而已
那,我想
真的必須選一個
我只能讓死神帶走我爸了
後來的80次
我每次問自己
我都還是覺得
不得已要做出抉擇的時候
讓死神帶走我爸才是正確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小小年紀的,我會一直想這些問題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問題
為什麼我才國小
卻要一直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但我以前真的常常在問我自己,我爸跟我媽,我要怎麼做抉擇
什麼樣才是正確
是非對錯究竟是如何?
那時候我才國小,
我國小、國中、高中
不時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現在突然講到這個
但我也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件事
但這些念頭為什麼會在國小生的我的腦海裡?
我為什麼要一直問自己這件事?
我至今也還沒有辦法釐清。」
角爸:「只是為什麼一定要兩個選一個?不能都活著嗎?是誰設下這個問題,兩個人一定要死一個?」
我:「因為題目就是「如果哪天我必須在爸媽的之間做抉擇,他們兩個一定得死一個話,我會怎麼選?」就像是吃自己手指跟被殺死(一部電影中的橋段)之間做抉擇一樣,所以重點不在題目。」
角爸:「不,我還是覺得重點在題目,因為這是一種虐待心靈的問題,長期去想,都在腐蝕自己心靈。
為什麼一定要去把雙親區分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有一次深刻的印象是因為....
我大概小一還是小二的時候,我第一次做惡夢 夢到我整個人哭醒
醒來之後我還是一直哭,那時候我夢到我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很黑、很暗、沒有邊際,我走著走著
微微在遠處一點點灰色調的地方
看到我爸的背影,很瘦弱
我走近之後,他的身體轉了過來
那個模樣像是吸毒多年臉色發白、凹陷、翻著白眼
他在我夢中,是因為吸菸過度而死,
那是他死去的模樣。
從那次以後,
我就一直很害怕我爸死掉,
我一直覺得他會因為抽菸死掉」
角爸:「嗯嗯」
我:「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在雙親之間做抉擇
現在想想,可能因為小時候我媽會一直要我在爸爸跟媽媽之間選邊站
希望我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幫她說話
我從小到大都一直無法抉擇
或許潛意識裡把這兩件事情合併在一起
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一直在問我自己
也因為日常生活中,我一直無法選邊站
所以在潛意識中
用最極端的問題來問自己
讓自己不得不選邊站
這個問題可能是這樣出現的吧?
但我以前從來沒想過
我為什麼問自己這些問題就是了」
角爸:「所以這些想法,其實都是在極端狀態下被壓迫出來的東西,現在已經可以不用再想了」
我:「嗯啊 我高中之後就很少問自己這些問題了,可能因為父母離婚了吧
終於不用再選邊站了。」
角爸:「這種問題其實是不應該存在的,因為小孩子會崩潰。但現在不用了,再也不用了,有我在。」
我:「嗯啊
所以我小時候是一直都覺得生活過得很有壓力很痛苦
或許對小孩而言
在小事上要在父母之間選邊站的難度就很相當於要在父母之間選
一個要愛,一個要恨
一個要死,一個要活
一樣的困難。
但大人根本不知道
他們覺得就是選擇聽誰的話或幫誰說話而已
這有什麼難?
我供妳吃住、對妳好、花最多時間精力在妳身上的是我
妳怎麼可以不選我?」
角爸:「是啊,小孩子怎麼承受得了這些,
我現在想到這些,我也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妳小時候面臨的這些,現在帶小孩也面臨這些...」
我:「我小時候真的內心很崩潰,但不知道怎麼表達,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沒辦法把這些事情串在一起」
角爸:「所以我們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小孩面臨這問題」
我:「嗯嗯
我現在理解自己為什麼會一直一直問自己這些問題之後也很想哭
因為當時的痛苦說不出來
現在長大了會分析
說給你聽
你都懂
也心疼我
我就真的覺得好想哭
被理解的感覺
對我來說實在很難得
我就哭了」
角爸:「是啊,所以還有很多要修補的地方」
我:「謝謝你陪我聊這些 、耐心聽我說 、安撫我,也沒有對我發脾氣,很不容易,
你自己也很疲憊、很辛苦、缺乏睡眠
還能做到這樣,你真的很厲害
謝謝你,這真的不容易
但你做到,也做的很好
謝謝補不
我真的很感激你
感覺被愛被拯救」
角爸:「我當然不會責備妳,因為補不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很清楚補不現在的狀況跟補不的想法,所以我都能理解,我也想幫補不」
我:「謝謝你的理解與包容與耐心
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覺得感激這個詞也不足以形容我的感激,被同理又耐心與充滿愛的對待」
角爸:「不會啦,因為補不本身也很努力,這些都是補不應該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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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是否都有一些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童年創傷,即使人長大了,自己內心的小孩卻還沒長大
因著創傷、長期的壓力與恐懼
很多時候我們持續的責備當時對我們造成傷害的人
我們也持續的恨他們、恐懼他們
而一直無法和解
現在長大之後
回過頭去思考過去的傷痛
想想事情的全貌
為什麼當時會發生那樣的事?
是因為父母之間的關係緊繃、生活壓力大、媽媽的無助感
所以希望有個人能懂她
希望有人能幫助她
但是身邊的並沒有適合幫助她的對象
只好將超額的希望與情感寄託在自己孩子身上
但當時小孩子是還沒有能力承受這些寄託的
礙於理解力與表達能力的受限
小孩的同理心也還沒受過強力的鍛鍊
回想自己小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去想到媽媽的辛苦是伴隨著這麼多的掙扎
頂多只知道很辛苦
但不知道背後承載的壓力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
大人往往也會因為孩子不會表達
就以為小孩的感受沒有那麼複雜
小孩因著表達能力不夠
大人沒有停下來好好引導與聆聽
則使孩子喪失了溝通、妥協與被尊重的權利
小孩的內心也有許多糾結、許多波濤、許多情感
如果因為大人的不理解
或是大人因著自己說話的份量較大、為家庭的貢獻較多、年紀較大、身材較大
就仗著這種權力來控制小孩的言行
但你控制不了孩子的內在
控制不了他的情感
這種不去理解與尊重孩子的控制
只會漸漸的扭曲孩子的心靈
即使孩子外型長大了
孩子內心那個被過去的創傷與枷鎖綑綁的小孩
依然被禁錮在心底
影響著成年後的自己
因著自己童年的恐懼與不平衡
長大後變得沒有安全感、變得自卑、變得脾氣暴躁等等
容易對權威人士感到抗拒或是恐懼
也容易對於一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事、物異常的執著
也會拼了命的去尋求認同
去爭取過去自己缺失的部份
也補償內心小孩的創傷
今天和大家赤裸裸的分享
跟過去的創傷和解與分析的過程,但不代表我爸媽就很可惡哦~
那些認知,是小孩子在還無法理解大人的顧慮與壓力時的感受,
我現在為人父母之後,
過去對於父母的許多誤會都已經解開
也漸漸理解了
我不認為他們有錯
只是當時因為年輕
也沒有人教他們怎麼當父母
沒有人知道很小的事情會對小孩內心造成那麼大的影響
所以這不是他們的錯
此時的我已經不再怪罪他們了
我現在跟我父母各自的關係都很好
他們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們
所以我與角爸在做的只是在自己長大後
會分析、會表達、會同理的情況下
回到過去撫平當時那個因為誤解而受傷的小孩的心靈~
與大家分享這個真實的過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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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夢師》#第1夢失憶的少年 #魔法BL小說連載 #會在部落格連載
「縱使世界置你於死地,我也會與世界為敵。唯有你,我不想失去!」
無形利刃刺入埋藏在最深處的情感。明明是他將我推下深谷,痛的怎麼卻是他的心?
他的行為與殺紅的眼神背道而馳,雙手緊捉著我,四周飄起的螢光綻出點點光芒,朦朧且虛幻地打亮殺與不殺間的猶豫。蓬鬆的髮絲伴著夜風拂過他無情的面容,深不可測的瞳盼裡,映有我,與我腳下的谷底。
明明只要放手,就能讓我摔得體無完膚,為何在最後一刻捉住我?
酸澀積在喉頭,我難受地蹙緊雙眉,努力讓這股悲傷在鼻腔止步。我是多麼的可悲,此時仍奢望擁有更多他的體溫,好融化腦海裡滿溢的絕望,化作透明的淚珠。
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如果是夢,我肯定毫不猶豫地說出口。
這裡確實是夢,為何我張開了嘴,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我明知道你得為了過去贖罪,你得死!」他的心彷彿有兩個人存在,掙扎著放開一隻手,讓我又往下墜落一些。
腳底的冰冷使我分心,枯枝與骸骨靜靜地橫躺山間,淚水混雜了風帶來的屍臭味,黏膩地劃過我的面頰。
腳下是夢的谷底,讓人痛不欲生的懲罰。
那或許會使我失去軀殼、喪失靈魂,會使我在夢中死去,抑或讓我忘記夢裡發生的事情。奪去我在夢中築起的美好,失去記憶裡最重要的那個人。
即使只有在夢中,才能真切地喜歡上他,我還是捨不得忘記他。
「我……我還是放不開你,我不願放掉與你的最後一刻。」他與我唯一聯繫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口氣變得與方才截然不同。說話間,兩個人一同往谷底又落下些許。
再不做抉擇,他與我的結局,終究是悲劇。
「恩帝米歐!最真摯、最沒有被美化的記憶,就埋藏在夢裡,有我的那個夢裡!所以快點醒來吧!恩帝米歐!」
第1夢 失憶的少年
「恩帝米歐──」
聲音喚醒了少年,睜眼同時,強風撲上缺乏血色的雙頰。取代黑暗的是冰冷城市與迎面而來的列車。
下意識想逃,雙腳卻無法動彈,粗重的鐵鍊綑住了他的腿。他彎身想扯掉它,卻吐出大量鮮血。血絲滴落軌道,呼應著越顯清晰的視野,體內的五臟六腑像破裂般劇痛。
少年瞪著徒手肯定無法拆解的鐵鍊。這裡是哪裡?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受傷,還被捆在鐵軌上?
自動行駛的列車急促閃燈,少年低下頭,過長的髮絲掃過精緻的五官,停在右眼下的美人痣旁。
「恩帝米歐,快醒來!」
耳邊又出現那個聲音,但變得越來越遠。他皺緊雙眉,無法分心思考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冷靜地抬起雙手,掌心朝向列車,從記憶最深處憶起一段咒文。
腳底浮出溢著紅光的魔法陣,強烈的魔法氣流竄起,吹開覆在臉上的烏黑細髮,露出美麗卻冷酷的面容。
魔法咒文從下而上纏繞他的四肢與軀體,剎那間,整個人被強烈的力量抽離。心臟每跳一次,全身就像被巨力扭轉一次,痛不欲生。
「……咳!咳咳!」他咳出好幾灘血,掌心釋放的超載電流炸開了周遭的空氣,連環閃出的電光,以他為中心,急速往外爆裂。此時此刻,爆炸範圍內卻是一片寂靜,包含呼嘯而來的列車,萬事萬物都停止了運作。
他又吐出一口鮮血,穩住差點被能量吞噬的身軀。
機會一點都不能浪費,因為時間沒有暫停,只是被他減慢了!
少年咬牙向下伸手,掌心匯聚的電流比方才更強,電光炸開他身上的風衣與長褲,地面劇烈搖晃。
空中驟然劈下一道雷電,將鐵鍊炸得粉碎。
閃身往空中一踩,少年踩穩「跳躍魔法陣」,跳上月台,繼續往更高處跳。
在高空翻轉一圈,少年踏上不遠處一棟大廈的樓頂,喘息俯視恢復正常的列車。列車快速通過,車速不受被他破壞了一小角的鐵道影響。
他記得一些魔法咒文,但對自己是誰全然不知。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印象中有人喊他「恩帝米歐」,是男性的聲音。
……也就是說,他叫作恩帝米歐?
這種一無所知、一無所有的感覺,比被人鎖在軌道上更令他恐懼。
呼出的氣結成白霧,飄向藍天。他將手貼緊胸口,掌心放出的紅光穿過衣物,滲進表層皮膚,進入血管。
少年使用治癒魔法加速白血球的生成,但才剛開始進行,後背就被一樣東西抵住。儘管隔著風衣,肌膚仍因那物品的刺入而疼痛。
「你是惡夢,還是人類?」
方才完全沒察覺對方的接近,此人的實力自然在他之上。少年用影子判斷來人的體型,是比他高壯的男人。
男人見他不回應,貼近他的背,在耳邊吐出話語,「老實回答我,若有虛假,立刻殺了你。」
少年沉默不回應。
來人瞬移到他面前,飄盪的黑斗篷下,是一金一黑的奇特異色眼眸。手持鐮刀,一手扣住他的咽喉,將他抬離地面,「不說的意思,就是惡夢嘍?」
「……嗚!」他能說什麼?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惡夢又是什麼?
窒息倒是讓他的臉有了血色,但身體太過虛弱,腦袋一陣暈眩。
才頓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就像剝落的油漆,被黑暗侵蝕。不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佇立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空間裡,只有自己與對面的男人發出微光。
這裡是?
「你還真是破綻百出,恍神猶如白日夢。被人輕易侵入夢境,證明了你的低階。」男人甩動鐮刀,上一場戰鬥殘留於刀鋒的血一路灑到少年腳邊,「這裡是你的夢境,勸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不但讓你死,還要讓你從世上蒸發。」
白日夢?夢境?
少年後退備戰,腳底浮出散發紅色光芒的魔法陣,隨著緊張的情緒快速轉動。
他抬起手,男人卻於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從後頸閃至頭頂的劇痛。他以意志力撐住差點刷黑的視野,咬牙轉向男人,交叉雙腕推壓對方的胸膛,往後摔投。
原以為能成功,男人卻捉住他的手,一個轉身,反將他摔出去。
少年的後背應聲著地,掙扎著想起身,男人卻跪坐在他身上,徹底壓制他的反擊。
「這是你的夢境,夢的一小時只是外界的幾秒鐘。換句話說,如果你在夢中被我殺死,在現實世界看起來就像是暴斃罷了。不會有人察覺我動手殺了你,魔法局更不會制裁我。」
魔法重力加強了男人壓在身上的力量,少年能感知自己的生命值直線下降,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危機感激發出一股灼熱,從脖頸游移至下顎,於皮膚表面勾勒出一對羽翼,浮出鳳凰模樣的印記
男人見狀,立刻減弱力道。
雖不知原因,少年知道自己逮到了機會,隨即屈膝踢開男人,跳起身往某個方向逃竄。雙手護頭,衝出夢中的結界,黑暗夢境立即破碎。
他回到現實世界,握著欄杆,看向下方尚未完全通過的長長列車,不假思索地由二十層樓高處往下跳。
男人想跟上少年,嗶的一聲響,耳邊傳來魔法局的通知:「希普諾斯將軍,你所在位置九點鐘方向有未知『惡夢』,初步判斷是X級,已有三名噬夢學院三年級生在周圍待命。」
「知道了。」名為「希普諾斯」的男人一甩鐮刀,武器發出一陣灰霧後消失,變成一張金屬卡片。兩張原本附著於武器上的紙牌隨之飄落,一張印有「黑桃J」圖案。他揮手掃過它們,收進腰帶上的卡槽,追趕而去。
那印記……是他嗎?
少年踩穩列車車頂,壓身蹲低,列車旋即進入黑暗的隧道。他加速移動,往前逃竄。
視野範圍內閃著警告的紅光,生命值耗損太快,重摔過後的背隱隱作痛。他狼狽地向前跑,在隧道前方探入一道光線的同時,踩上跳躍魔法陣,往更高的地方跳去。
三道人影飛快地與他擦身而過,順勢看去,左手邊居然有一隻彷彿濃稠黑泥的巨大怪物,以液態方式持續變形。
三道人影對怪物展開攻擊,同時,怪物發出超聲波音頻。人耳聽不見,身體卻受影響而顫抖,少年一腳踩空,跌落一處民宅屋頂,痛苦得全身發顫。
音頻夾帶的強烈負能量讓身體無法聽命於大腦,生命值大幅度耗損,連治癒的力量也沒了。
怪物猛力一揮,三道人影都被揮開,撞入民宅。
在少年模糊的視野裡,怪物越長越高,伸出百隻手臂,手中握有長度一致的長劍。巨大的身體底下生出厚實的根系,朝四周迅速蔓延,壓垮周圍的民宅。
根系逼近少年所在方位,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就要到尾聲了。
他緊閉雙眼。要目睹自己的死亡,還需要多一點勇氣。
視野因畏懼而關閉,生命卻未終結。前方忽然傳來劈砍聲,炙熱的液體灑上雙頰,還有一連串慘叫聲。少年不由用力撐開眼皮,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男人用將近一米九的高壯身材擋住了怪物的攻擊,回眸注視少年,過腰的烏黑長髮隨風飄逸,「這就是『惡夢』,你應該不至於這麼醜陋吧?」語落,黑色斗篷被魔法帶來的強風吹飛,夕陽為強悍的身影灑上光暈。即使穿著密不透風的軍裝,仍可看出訓練有素的精壯背肌與手臂線條。
這讓少年更加不解,男人到底是來救他,還是毀掉他?
「希普諾斯將軍,注意前方!」聲音透過只有組員才能聽見的頻道傳來。名為「希普諾斯」的男人攤開五指,握緊憑空浮現的巨大鐮刀,往後跨步甩刀,腳底浮現瀰漫霧氣的魔法陣。
強而有力的光束從刀鋒綻開,魔力凝聚成一顆黑球,吸取著方圓一公里內的黑暗能量。
希普諾斯側翻躍起,反手一揮,他跳向被稱為「惡夢」的怪物,一刀將三十公尺高的惡夢劈成兩半。
少年爬起身,定神望著穩穩落在對面大樓屋頂的男人。短短幾秒,巨大的惡夢遽然蒸發,霧氣從英雄般的背影周圍散去。
少年之所以有力氣起身,大概是因為方才的魔法吸走了體內的負能量。他對神秘的魔法招式感到好奇,晶光流燦的雙眼緊盯著男人。
被擊飛的三名男女回到戰場,與希普諾斯會合。轉眼間,籠罩半邊天的烏雲散去,變回了晴天。
男人回看少年。距離甚遠,少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對方注視的時間很長,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原來惡夢指的是那種怪物!少年低下頭,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反覆翻動。怎麼看自己都是人,怎麼可能是惡夢?惡夢被消滅後,會像蒸氣一樣散去,這麼說,那算是虛幻的怪物?既然被稱為「惡夢」,是人類製造的嗎?
難不成,男人注視他這麼久,是想觀察這惡夢是不是他製造的?他要是有這閒工夫製造怪物,就不用倉皇逃跑了。
少年抬頭瞪回去,卻望見一把浮空的匕首,急速朝男人的後頸刺去。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但那麼短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躲開!
少年如此判斷,不甘願地抬手,用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的生命力再次施展魔法。佈滿咒文的紅光纏繞全身,電流往外爆開。他再度感受被抽離與扭轉的劇痛,射出讓萬物近乎靜止的「時間減速魔法」。
遠處,軍裝男人瞄了瞄四周,時間的確像靜止了一樣,沒人能動彈。又看了一眼少年,他滿意地勾出笑容,倏地一轉身砍向用「隱形魔法」襲擊他的人。對方的人頭落地,身體完全現形。
時間恢復,襲擊者的血噴滿希普諾斯的側臉,場面十分血腥。
少年虛弱地雙膝跪地,望著大樓頂上不受魔法影響的男人。
為什麼……他能動呢?
啪的一聲,少年雙眼刷黑,昏了過去。
夢夢蝕強嗎 在 田馥甄 Hebe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看到這篇讓我感慨萬千,導致在2018地球最後的夜晚,自我回顧碎碎唸。
今年,分享了自己的房間、公司開了一間,就差卵子還沒凍它個一些些。
這篇【地球最後的夜晚】製片紀錄文,喚醒我若浪漫立業,會如何被生活抽鞭。
外人看起來導演天生才華洋溢、順風順水、風風光光的背面,也是有吃不完的鱉。但最珍貴的是在孤獨中依然堅持信念;萬念俱灰時貴人相助重新點燃火焰。
(我天!“堅持”跟“信念”這種字眼……?難道廢柴我臉書被盜用了?)
明知道人生就是一盒便當,不可能只吃雞腿啊。一吃到廉價的冷凍三色豆還是會白眼翻到天邊。喜歡的、討厭的都必須要一起買單。嘖!討M~
(狗屎運如我的人生的便當大概是一個500元那種等級了吧,真的不能再嫌再抱怨~)
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再努力多一些。
今年,在庸庸碌碌迴旋打轉中,有些變動,其實也不知道是壞是好。
從來不求最好(也做不到啦),但願在所有的學習裡“樂來樂好”。
小船航向未知的大海,總會偶有顛簸,甚至遇到大風大浪迷失方向的時候。
沒立過大志大業的我,只想以“樂”為本,讓“樂”成為小船的錨。
音樂使我快樂;快樂的我使音樂好;我的音樂使人快樂。
真是看似簡單卻不容易的期許。(突然覺得雄心壯志…………3秒而已)
今年,離開了一些人,一些人離開了我,無論如何,依然滿心感謝。
更謝謝不知道哪來勇氣陪同上船的伙伴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誤上了一艘時時動念想退休的賊船。(大家都很有能力,就算翻船也不怕他們失業啦!<推卸責任!>)
還要謝謝【地球最後的夜晚】《墨綠的夜》,讓我更確定地球是圓的,一切是緣也是業,其實無需趕盡殺絕,即使地球只剩最後一夜;就算人生就要翻篇。
很可惜這部電影目前無法在台灣上片,但真的很喜歡畢贛,把潮濕又難耐的現實生活用鏡頭幻化得如此唯美,如夢似乎幻。
大概就是人生如夢吧。(粵語歌:人生如夢,夢裡不分西東~唱起來吧!)
無論甘苦總會醒來,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廢話這麼多,不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謝謝2018,
我們2019見!
#能好好看完本文跟轉貼文的人請容我給您一個吻
#不敢相信我竟然掏心掏肺跟你們說這些
#要去準備跨年表演了
#我愛你們
#再請多多指教
#新年快樂
#墨綠的夜 給您好眠一整夜
https://youtu.be/-wte_c_lpns
「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製片單佐龍說。
畢贛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
《地球最後的夜晚》的製片,在明天中國上映之前,寫了這篇文回憶這一年,地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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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至暗時刻
三年前,北京朝陽大悅城的金鼎軒,我們第一次見面。那頓飯,沒有談太多電影。他搶著買單,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天的他,已經沒有錢請朋友吃飯了,但他需要錢做完一部電影。「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天才』」回到住處,我朝最親近的一個微信群裡丟了一條信息。我與畢贛,就這樣認識了。
開 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昨晚的飯局興奮地給投資人娓娓道來。沒過半天,公司決定入資他剛完成初剪的電影,便是日後將要名揚業界的處女作《路邊野餐》。
他是個愛請朋友吃飯,其實又根本沒幾個錢的人,所以偶爾也問上帝借錢。我們帶著《路邊野餐》在瑞士盧卡諾影展做全球首映,他就帶上我天天往賭場跑,我不懂玩,就替他看管護照,手裏攥著現金,從那時起,就好像一個管錢的制片人。頒獎前夜,我們贏下好多瑞士法郎,光顧了當地最貴的牛排館子。隔天,他拿下了人生第一座國際大獎。三個月後,畢贛又以最年輕導演的姿勢,奪得第52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不到兩周,擒獲法國南特三大洲電影節最佳影片。
《路邊野餐》還沒上映,《地球最後的夜晚》就在一段梗概中徐徐展開。迫不及待地讀完畢贛發來的千字大綱,飛天遁地、自由生猛。2016年7月15日,《路邊野餐》公映。創下一個體面的藝術片票房成績,650萬。這年生日,我收到畢贛送我的禮物——地球儀檯燈。他說:「佐龍,這就算是我們地球項目的正式開端了。做這個項目需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才會有自己的節奏。」一切似乎都撞上了中國電影最對的時間。平時根本不懂社交的我,找到了杭州工作時留下的唯一線索 —— 華策影視。透過朋友遞交了一份稚嫩的商業計劃書。不到一個月,華策決定戰略投資畢贛,我們給這家尚未出生的公司取名「蕩麥影業」,借自畢贛電影裏最為重要的一個地域空間,選址在上海。公司營業執照核發當天,恰逢《路邊野餐》國內下映。這更直接意味著,從今天起,一切責任都由「蕩麥」自負了。
項目開發過程一片坦途:哪怕身在上海,投資人還是紛至沓來;畢贛有了更穩定的劇本寫作環境,時而也去找文學顧問大春哥(張大春)過過招。我們先後去台北找到鴻其(李鴻其)和張姐(張艾嘉)面述最初的故事,去長白山探班覺哥(黃覺)定下「羅紘武」,最後又去香港當面邀約湯湯(湯唯)出演電影裏的「萬綺雯」,合作一一促成,疏無遺漏。
此刻的蕩麥就像意氣風發的少年。記得有天,一位老朋友來訪公司,他正面臨轉型,問起我來:「佐龍,做這個項目,你們有被人拒絕過嗎?」我回憶了半晌:「好像真的從未嘗過被拒的滋味。」
開機前一個月,我飛赴坎城,在那裡和歐洲最一流的國際銷售公司Wild Bunch簽下合約,隨後,《銀幕》(ScreenDaily)雜誌高調發布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即將開機的新聞。然而,神壇並不為蕩麥,更不為畢贛而設。之後遭遇的一切,今天想來,如夢一場,也不禁感激那些即將排山倒海般襲來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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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機
2017年6月15日上午9點,凱里暴雨,開機儀式潦草收場。下午放晴,美術場景到最後都沒達到要求,但是協調好的開機時間已到。平時不甘妥協的畢贛,嘗試著硬拍下去,但最終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於是我們決定停機。
我們知道,做出的這個決定,將觸發一個多米諾式的災難系統,影響面廣闊而縱深,但沒想到會一直持續到今天。現在回想起來,作為製片人,預算設計不合理,製片籌備不充分,是最關鍵的問題。
停機一天直接經濟損失數十萬,兩個毫無工業經驗的導演和製片,瞬間被擊倒⋯⋯。我近乎狼狽地逃回上海,準備第一時間向投資人闡明戰況。深夜見到電影的主投方華策影業的傅斌星總,我磕絆顫巍地講完情況,她卻一直勸我吃小龍蝦。我又試著給其他幾家投資方電話通報,大家接到我的電話,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怎麼可能開機第一天就停機呢。
回到劇組,一片肅殺。
為了盡快交出場景,我們不得不從外地調配和從本地招募近百名臨時工人,加班加點開工幹活,貴州山高路險,又遇上雨季,原材料運輸更是難上加難;平均年齡只有20多歲的導演組成員,被迫集體抵抗著毫無準備的壓力,他們每天陪著畢贛改劇本、覆景、會議,夜夜無眠;雪上加霜的是,中途我們還調換了一次製片主任。幾乎全部製片關聯部門,從現場製片到生活製片,再到場務、司機,甚至廚房,走得一個不剩。本就入不敷出的劇組,愈加人心惶惶。
製作預算開始滑向極不可知的方向。和畢贛商量後,我們給投資人們主動表態,先砍光蕩麥影業所有承製費,再砍光導演和製片人的全部片酬;又召集導演組開會,把大家本就極低的工資又砍掉一半;很多部門主創也都主動提出停機期間薪資減半。
一切,都看似正在裡入不可逆轉的漩渦中⋯⋯這些狀況,也都在一點點占據畢贛的心頭,侵蝕著他真正能夠用於創作的時間。有天,我跑去找已經一週沒有戲拍的鴻其(飾演白貓),小哥見我神情凝重,想用新學的幾招,試圖幫我鎮靜。
一條微信跳出來,是畢贛發來的:「我到盡頭了。」我問他:「你在哪裏?」他沒有回我。
告別鴻其,當我出現在導演組辦公室,剪輯師亞楠、導演助理孫濤等等,大家異常無助地圍坐一旁,空氣凝固起來。我跑去推開房門,他熟睡中。絕望地靠倒在客廳的沙發,我給作為監製的華策影業萬娟總打電話,遠在北京的她,也只能聽我們拼湊著分析戰報,掛掉電話,大家陷入了無法決策的深淵。
被吵醒的畢贛走出來,也坐到沙發上。我說:「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他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我也朝他喊:「那我去借錢,賣公司,好了吧!」我摔門而去。
走在淩晨兩三點鐘的凱里街頭,我開始懷疑,這還是《路邊野餐》裏的凱里嗎?我自責崩潰,又毫無應對之法,我很清楚,他最需要保護的東西,開始遭遇威脅,平日裡久不會憤怒的人,今夜,竟也對我咆哮起來。
幾天後,打起膽子,又去了一次導演組。一臉起床氣的畢贛,正縮在沙發上用iPad看電影。我感到一絲光明,還好,至少他還沒倒下。2017月7月10日,劇組終於艱難地覆工了。
我在劇組房間的床頭貼著一張「消場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早上起來,可以用筆劃掉一場戲。然而這樣幸福的時刻,總是極少出現。一度有段時間,不僅沒消場,反而很多場還在不斷被加回來。進度永遠徘徊不前,確實令人無法忍受。經紀人不得不發飆:「麻煩你回去問問畢贛導演,他到底是在拍他的場景,還是在拍他的演員?!不如我們不演了,你們就拍拍那些景好了。」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經紀人們一一請到剪輯房來看看素材。當我和藝人統籌張文斌,膽戰心驚地陪伴「白貓」經紀人蕾姐(張蕾)閱讀完這些素材,她久未出聲,猶豫而又不得不擁抱起我們,「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一群人,在這崩潰的一個月裡,都拍到了什麼。」
拍拍停停,凱里的雨季真正來臨,泥石流時常光顧。
8月中旬,我接到了演員方面發出的《敬告信》,被告知時間不多了,我們都不敢去告訴畢贛。原計劃9月殺青,然而此時,不僅長鏡頭遲遲未能進入籌備,連前半部分的戲,都才只拍了一半而已。創作的壓力和現實的崩塌,平行打擊著這位眾望所歸的導演。他和演員們一樣,都是連日摸黑出工的疲態,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已經拍不出好東西了,而劇組又像一台巨大的機器,無法停下。
他偷偷告訴剪輯師亞楠,好想立刻買張票一走了之,而另一邊的我們,仍然將他看作打不倒的天才少年,一味地認為,大家分頭安慰一下吧,安慰好了,他就能拍了。演員們的既定檔期走到了盡頭,隨著湯湯和覺哥的離組,劇組不得不再次宣布停機。演員們走了,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以及何時才能回來。
長時間的消耗,連我們的主創也快沒有時間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又一次擺到了決策小組面前,劇組是原地修整,還是就此解散?一個致命又無解的命題,選擇繼續,長鏡頭籌備工作一籌莫展,選擇解散,這部電影它真的還能重啟嗎?苦笑,決策小組以近似抓鱉的方式,鬼使神差般決定繼續拍下去。
9月的香港,迎來了八號風球,飛機沖上去都要被打下來。我和萬總飛赴香港,求見張姐,希望她能在10月份再給我們幾天拍攝長鏡頭。在香港半島酒店大堂,張姐嚴厲地教訓了我倆:「萬娟,還有佐龍,不是我不幫你們、不幫畢贛,但請你們記住,地球不是永遠圍繞你們轉的。我把整個9月份挪出來給你們,你們浪費了,今天我不能因為你們,而去擠占我允諾給別人的時間,這是不公正的。」我不敢看張姐,悶頭吃東西,萬總還在努力地解釋著。快結束,張姐開口:「10月份,我只有兩場演出之間的4天休息時間。」我們連連點頭,我望向萬總,淚水已經在她眼眶打轉。
已經幾夜沒睡的我倆,害怕回到劇組,在等待颱風退去的片刻安寧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香港街頭亂逛。有些恍惚,前一天還在凱里恐懼地面臨無解的決策。我對萬總說:「好想狠狠睡一覺,醒來,我們電影就殺青了。」低頭看手機,來自莊姐(張姐的合作夥伴)的消息:「老實說,我其實很不想你們來見她,她身體太累了,但我根本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答應你們的,我希望你們真的保護好她,好嗎?」少頃,她又寫來:
「難得逃來香港就當放空,好好休息。」
10月,第一次長鏡頭的實拍,由於籌備時間太過匆忙,每一條都失敗了。只有最後一條,大家憑著必勝的信念苦撐,算是勉強走了下來。然而「殺青」那一刻,大家都面無表情,沒人敢高興一下,張姐對著我們默默嘀咕:「都拍完了,還一個個都悶悶不樂的。」放棄個人假期又挪開檔期的湯湯,在劇組過完了今年的生日。為了好歹有個交待,我們硬逼著設計做了一款海報,取名「忽然殺青」。
殺青宴那夜,大家去KTV唱歌,從來不會唱歌的畢贛,和萬總抱頭痛哭,借著酒勁的他哭出聲來:「你們都看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天才,我現在連一部電影都拍不完。」眾人不語,唯有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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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啟
劇組解散後,誰都不知道,這是臨時解散,還是再也沒有了。離開劇組那天,我跑上樓去找剪輯師亞楠,想看看最後拍到的那條長鏡頭是什麼模樣,就好像明知道是個畸形兒,你偏要看看它是否依舊動人。
回到上海,我搭地鐵跑到外灘,用盡全身力氣透了一口氣,我快忘了上海是什麼樣了。我給畢贛發去微信:「所幸,公司還活著。要重拍嗎?」他沒有回我,我更不敢追問。我只能向他太太打聽情況,小雲回覆我,畢贛回家以後語言表達能力都變得很差,經常一句簡單的話都沒法說清楚。
執行製片往公司搬回兩個大鐵箱,我打開,摔出一摞財務報表,數字從0001編到了3080,有點晃神,大概人生花錢最多的一個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回到上海的日子裡,我在朋友的幫助下,開始服用舍曲林片,一種用來抵抗憂鬱症的常規藥物。每到深夜,總要與黑暗和深淵做起無窮無盡的鬥爭。而我,也並不知道,尚潛伏在凱里的他們,是否安好。那一段時間,我頻繁出現在萬總家中,我們把劇組的賬目,翻來倒去算了幾遍,沒有可能了,真的沒可能了,除非放棄長鏡頭的3D轉製,但畢贛一定不會答應。
一次次拍攝失敗,很難再向演員們開口要時間了。“假殺青”過去一個多月,很怕當面溝通的我,硬著頭皮給湯湯經紀人章哥寫了封長郵件,起名〈蕩麥陳情表〉,鼓足勇氣落筆哭諫,盼望再度湊齊所有演員。
實際情況是,湯湯進了下一個電視劇組,1000多場戲,90%都是她的,整個組600個工作人員,明年9月份之前,不會有任何時間了;覺哥幾乎把他2017年整年的時間都托付給了地球劇組,現在也不得不去一個電視劇組上班,經紀人陳思為了幫我們協調時間,一次次近乎「冒犯」地奔走在公司領導和對方劇組之間;更要命的是,攝影指導董勁松和美術指導劉強,也接到下一個電影劇組的通知,需要馬上進組。沒有資金、沒有演員、沒有主創。電影從夏天開機,拍過了秋天,熬來了初冬。
我們跑來北京,直面投資人。結束一天工作的傅總,陪著畢贛商量對策直至天明,她允諾去想辦法爭取演員能回來,資金上也讓畢贛別太擔心,先安心籌備。與此同時,我隨身藏著一份60分鐘的素材集錦,分頭拿去給經紀人們、各家投資方們,一次次地放片、解釋、承諾、央求。
正處谷底,我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出品方之一太合娛樂,那頭說:「錢總特別理解你們所有的困難,我們不僅認可超支,而且還要雙倍認繳地球的投資。」接完這個電話,我幾乎從床上滾落,激動地通知畢贛;另一個電話來自出品方亭東影業的聯合制片人張冠仁,「韓寒說他同樣作為一個新導演,特別理解畢贛在拍攝第一部真正意義長片時,面臨的壓力和處境,我們一定會支持到底的。」
甚至我們電影的男主角黃覺,還自己出面為畢贛尋找資金,他的兩位老友張歆藝袁弘夫婦,二話沒說,認下了電影的部分投資,很快把投資款一次性打到了劇組賬戶;黃曉明與經紀人郭亭婷,更是在劇組最困難的時候,將支持我們的現金連夜打到劇組。在兩位監製萬總和沈總的努力下,又吸引到多家行業公司和基金的進入,希望幫我們共度難關。
籌備間隙,畢贛去台北參加金馬新導演論壇。我們知道張姐就在台北,但不敢去見她,傍晚,我忽然接到金馬工作人員的電話,那頭急促地講:「佐龍,你快帶畢贛過來,張姐在等你們。」
見到張姐,她就問畢贛:「沒拍成吧?打算怎麼辦呢?」停頓了一會,她說:「我1月有時間。」原本已經打算妥協的畢贛回應:「張姐,不然我把劇本改改,你也不要那麼辛苦地跑來跑去了。」張姐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畢贛,怎麼連你也開始不堅定了。」這一句話改變了畢贛的狀態。
我們透過法國制片人查爾斯,把《少女離家記》(Mustang)的攝影指導David請到貴州,擔任第二次長鏡頭重啟的攝影指導;在經紀人陳思的力促下,也硬把覺哥從電視劇組給協調了出來;還剩湯湯了,怎麼辦,束手無策。如果她從電視劇組離開,整組人都要停工,這個損失,恐怕比我們組還要大更多。
我每隔一天就會進山看看籌備情況。每次進山,都能見到場務組的小胖,他極少言語,不是在守山洞口,就是在守山腰的路障,長鏡頭一開機,整個山谷都要封死,小胖哥總是服從安排,通宵達旦地值守崗位,聽野風呼嘯。到了冬天,貴州最怕遇到凍雨天氣,連空氣都是凝固的,進山的公路一度無法使用,稍不留神,車子就會栽下山谷;那段時間,又遇到南方暴雪,重新租賃的攝影和燈光器材在運來貴州的路上被大雪給堵住了,嚴重影響了技術測試的進度。
製片主任黃魚大叔每天見到我,都追在後面重覆地說:「領導,我負責任地建議啊,你和監製們商量下,趕緊叫停吧,現在停,還能節約下點錢來,我們完全沒有拍成功的條件啊,現在不停,就再也沒有補拍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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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青
畢贛的長鏡頭劇本終於定稿,劇本扉頁赫然寫著〈編劇:先驅者10號〉。劇本改了,就連廚房幫工的阿姨都被導演組選中,要在長鏡頭中演唱《墨綠的夜》。
就在我們計劃開機前的兩天,湯湯的時間終於在經紀人和對方劇組的支持下,被近乎不可能地協調了下來,她進組了!天降奇蹟的是,連貴州的天氣都返暖整整三度,凍雨天氣驟然消失,山河天地都被動容,長鏡頭拍攝的天氣條件具備了!張姐到達丹寨的當天,連酒店都沒進去,就跑到了現場排練。
經過多次排練,我們將整條長鏡頭的拍攝時間,嚴格控制到60分鐘左右。如若一條失敗,需要重啟拍攝,算上技術準備、體力恢覆和道具覆原,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因而從入夜拍至黎明,一天最多只有三條機會,而這三條裡,其實只有黎明的那條,才是畢贛內心最最想要的。
畢贛來到演員化妝室,張姐帶頭表態:「導演,拍啊,今晚我們拍它三條好不好?」畢贛說:「怕你們身體吃不消」,張姐再答:「我沒問題,我們來這就是來給你拍戲的。」一旁的湯湯也昂然點頭,覺哥更是早就豁出一切了。倒數第二天的三條拍攝,盡數失敗了,是的,全部失敗。熟悉的肅殺氣氛,立刻縈繞回我們身邊,如惡魔纏身。我們只得在四面漏風的露台上,徹夜地等待,祈求神跡出現。
最後一天,湯湯經紀人章哥直接把行李拉到了現場,按照默認的契約,他們將再給我們最後一個通宵的時間,如若再拍不成,我們就必須毫發未損地將湯湯護送回電視劇組,從此再無覆拍的機會,借來的時間,到了歸還的時刻。
入夜時分,第一條開機,再次失敗。絕望。
製片組在漏風的露台上,擺上了一台70吋大電視,大家像看直播一樣一條條過素材,尋找每一個問題點,似乎一切都在逼近勝利,但機會就只剩黎明前的一點點了。在冷風中坐立不安的我們,不知道等了多久多久,終於遠方傳來「保住一條」的信號,所有人都在放肆地吶喊、歡呼、宣泄,終於,保住一條!我和萬總互相擁抱安慰!最後一條,也是畢贛以及大家心目中,最希望達成的,還剩最後一次機會的,珍貴的黎明條。
三位攝影師在三個地點等待接力,從山洞出來,穿過山路,跟隨男主角下索道,繞過台球廳,航拍飛天,降落,此時,多次排練的馬匹受到驚嚇,失去控制,將蘋果灑落一地,而攝影師則平穩應對,記錄下上帝的恩賜,接著來到劉老師和黃老師合作創造的爛漫的舞台廣場,旋轉房子的機關順利開啟,羅紘武與萬綺雯在短暫的夜晚擁吻,鏡頭遊移到煙花,再一擡頭,天將將亮,完美的黎明條。
執行導演在那高呼,我們殺青了!《地球最後的夜晚》殺青了!
像夢一場,怎敢相信。我看了看手機,記錄下心碎的時刻,2018年2月9日清晨7點。
終於殺青的湯湯,卻久久不肯離去,她徘徊在羅紘武和萬綺雯剛剛度過短暫夜晚的「旋轉房間」裏,泣不成聲。而經紀人章哥,則拖著通宵了幾夜的疲憊,爬到制高點,想為劇組記錄下此刻永恒的長鏡頭場景。在眾人的勸慰下,湯湯才搭上車,去往機場搭機返回下一個劇組。臨走前,他小聲對畢贛講:「導演,其實,我已經問劇組多請了兩天假,假如今天還是沒成功的話,我會一直陪你們,直到完成。」
一路歡歌回到劇組駐地,廚房阿姨問我明天幾點出工,我說殺青了,都下班吧,阿姨說:「真的嗎?我連過年用的食材了都買好啦,我以為就要這樣拍下去了。」
製片組用最後僅剩的一點經費,給劇組辦了一場體面的終極殺青宴。推杯換盞間,我見到平時寡言的場務小胖居然酒醉,他壯起膽子,跑來和畢贛擁抱告別,畢贛就說:「我希望拍下部戲的時候,你還能來幫我們。」
離組那天,恰逢小年夜,我和大家擠在一輛金杯車坐去高鐵站,司機師傅開得飛快,大家終於沒能在劇組過這個年。同車的場務小哥很是健談,到站,我問他接下去幹嘛,他滿懷期待地說,過完年要去一個電視劇組幹活,那邊比這個組賺錢多了,我又問他哪年的,他說96年的。道別的時候,他送我進站,隨口問起:「哥,那你在劇組是做什麼的呀?」我一時語塞,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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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 城
故事寫到這裏,看似所有的至暗時刻都被我們一一破解。3月初,我們一致決定趕坎城選片。做完這個決定,巨大的壓力又被重新導向畢贛,他需要最晚在3月底拿出一個能過關的版本,用於坎城選片委員會看片。
那段時間,沒人敢去問進度怎麼樣,直到有幾天淩晨,我總在睡夢中被循環的音樂驚醒——後來才知那是林強為我們電影所做的配樂 —— 那時我便知道,每夜孤坐客廳的他,開動了⋯⋯他總算交上作業,4月1日淩晨,大家擠在一間小影廳裡試片,那是我們第一次聽見它的心跳,放映結束,猛一轉頭,我的同事們早已個個淚流滿面。
凌晨5點,我揣上剛剛制作完成還帶著機器溫熱的硬盤,踏上了法航班機。接下去的半個月,我獨自帶著還沒有完成配音、也沒有3D效果的初剪,在巴黎度過了緊張顛簸的送片時間,苦苦等待一個結果。傍晚,我走在巴黎老舊的地鐵站裡,不由地開始飆淚,心想整個團隊傾盡所有,命都不要,誓死完成了這部作品,今天我把它送到了可能會最早懂它的地方,我真的不想空手而歸,我想給大家一個交待。
出了地鐵站,我看到北京給我發來的微信:「佐龍,明天回來吧,去不去坎城,不重要。」
第二天,2018年4月12日巴黎時間11點,坎城新聞發布會,影展總監福茂宣布《地球最後的夜晚》入選第71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使命完成,返身回國。決定接受「電影節之王」的邀約,並非易事,這將是一個承諾。我們需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一個最佳的剪輯版本,還要完成一系列龐雜的技術工作⋯⋯畢贛和一眾後期制作主創,幾乎整整三周不眠不休,接力工作。
5月8日坎城開幕當天,我們還沒交上片。畢贛還要和我們一起去和投資方開宣發會,車上,我抱怨趕不上坎城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把累積了太久的憤怒宣泄而出:「煩煩煩,你有什麼好煩的,我現在連電影都剪不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我忍住同樣的憤懣,看向窗外,手機提醒收到新郵件,焦慮地順手點開:「他媽的坎城都要罵娘了!請你們立刻馬上完成這部電影,安全護送到坎城!”」法國合作方把我臭罵了一頓。如果我們趕不上,這將是一次嚴重的事故,而我更清楚的是,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電影是萬萬送不出去的。所有人的命運,他變成了唯一的解鈴人。
後期工作走到最後第二步,大家已經精疲力竭。畢贛和調色師唐強在工作棚裏劇烈地爭執起來,他希望唐強能休息一會繼續工作,不要無效勞動,唐強暴怒,「我哪還有時間休息!我再休息,你們就都別想帶拷貝去坎城了!」「那我就不去了,我不要去什麼的他媽的坎城,我需要你拿出最好的質量來!」熟悉的咆哮聲再起。
為了將隨時有可能輸出完成的拷貝以最快速度送至坎城,我們縝密地制定了一個代號為「葫蘆娃」的方案,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左右,將一名工作人員送上去往法國的飛機,把所有人的出行時間平均分布到最後的兩天時間內。
5月12日傍晚,第一顆放映拷貝送達坎城,正要送往電影節的路上,我卻被通知,這顆拷貝製作失誤,無法使用。終極崩潰。
5月14日下午2點,畢贛終於自己帶著重新輸出的第二顆拷貝,昏昏沈沈地抵達尼斯機場;5月15日淩晨2點,大家前往德布西廳進行技術測試,QC通過。
上午11點,《地球最後的夜晚》在坎城舉行媒體場首映。放映結束,我回到公寓房間,看到孫濤正在吃力地用谷歌翻譯拼命地刷著推特,忽然,他瘋了似的吶喊起來:「炸了!炸了!地球炸了!牛逼,龍總,你看,他們說我們導演牛逼!」下午3點,畢贛和他的演員們,一一踏上坎城紅毯,《地球最後的夜晚》舉行全球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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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我單獨約他出來吃了一頓飯。我看到他因為壓力而爬滿整臉的毛囊炎,還有幾周沒有處理的頭發,他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個已然被掏空的畢贛。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地對我講話:「佐龍,你知道嗎?從頭到尾,如果連我都不再決絕了,還有理由讓你們和我一起站到最後嗎?」頃刻間,我為我所有的懦弱和徘徊,找到了最終的解釋。當下的我們,就好像剛認識那會,他繼續講著,我仍然聽著。
這一年,過的太難。其實,我早就準備好放棄了。好在,他還是以最危險的方式完成了這部電影。明天,它就要上映了,這篇回憶,寄給這三年。
單佐龍 寫於201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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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贛 #地球最後的夜晚 #墨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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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kemongolive.com/post/valentinesday2021/?hl=zh_hant
時間:當地時間 02/14(日) 13:00 ~ 02/18(四) 20:00
內容:
野生遭遇
☆食夢夢首登場,可野外遭遇;需使用合眾之石進化成夢夢蝕
☆野外出沒機率提升寶可夢:
愛心魚、尼多朗、尼多蘭、電螢蟲、甜甜螢、正電拍拍、負電拍拍、食夢夢
幸運的話可以遭遇醜醜魚
社群日限定招式
活動時間內奇魯莉安進化成沙奈朵/艾路雷朵,可學會同步干擾
5km蛋
滾滾蝙蝠、愛心魚、食夢夢、伊布、皮寶寶、寶寶丁、木棉球、波克比
團體戰
一星:醜醜魚、拉魯拉絲、妙喵、電螢蟲、甜甜螢、食夢夢
三星:沙奈朵、艾路雷朵、太陽伊布、月亮伊布、保母曼波、波克基古
五星:拉帝亞斯、拉帝歐斯
MEGA:超級暴鯉龍、超級電龍、超級大比鳥
任務
☆田野調查:電螢蟲、甜甜螢、保母曼波、拉魯拉絲、晃晃斑(愛心花紋);其他獎勵
☆情人節主題收藏家挑戰:
◇捕捉尼多朗、太陽伊布、拉帝亞斯、正電拍拍、電螢蟲、愛心魚 、
尼多蘭、月亮伊布、拉帝歐斯、負電拍拍、甜甜螢、保母曼波
◇獎勵:5銀凰梨、1幸運蛋、1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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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3張遠距券(限領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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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夢為主題的換裝道具
加碼交換相關
☆亮晶晶好友、亮晶晶交換機率提升
☆交換距離提升至40km //不確定是否在2/16 05:00截止
☆友情禮物獲得樹果機會提升
//沒有吉利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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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70.137.12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PokemonGO/M.1612821002.A.9D2.html
※ 編輯: catandfish (61.70.137.127 臺灣), 02/09/2021 05:55:50
野生:尼多朗、尼多蘭、正電拍拍、負電拍拍、電螢蟲、甜甜螢、愛心魚
調查:保母曼波、電螢蟲、甜甜螢
一星團戰:電螢蟲、甜甜螢
三星團戰:太陽伊布、月亮伊布、保母曼波
五星團戰:拉帝亞斯、拉帝歐斯
註:月亮伊布有出現在火箭隊週調查怪(捕捉15惡系)
看誰有通靈到,有先保留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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