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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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到來,性的人間】
我認,當日入場睇《火口的二人》,就是為了看瀧内公美親身上演的連場床戲。在澎湃慾望前,我就像柄本佑,不做假道學偽君子。愈快樂不一定愈墮落,對肉體的愉悅,從來不用逃避,畢竟肉體終將變老甚或被消滅殆盡,尤其在末日終將降臨前。
很多人寫了,還有甚麼好寫?
文章,未必值得一寫再寫,但愛,倒是值得一做再做。
曾經躺在火口上的直子與賢治,想死,死不去,男的更不辭而別;事隔多年,在女方嫁作人妻前,重遇,並透過對方肉體,重拾久違的快樂。二人行為,在世俗眼中大概是敗德的,但當生命隨時被自然奪走時,這種只能經由肉體得到的快樂,卻直接連結生存的慾望。《火口的二人》展示的,不是一次消極的逃遁,反而是一場積極的求生。
看著直子與賢治,的確令我想起《感官世界》的阿部定與吉藏。在1936年的日本時空,軍國主義邁向極端高峰的大圍氣氛下,阿部定與吉藏卻只管匿在旅館,做愛做到天昏地暗——大島渚也的而且確,聚焦在二人連場性愛奇觀,但當吉藏偶然離開阿部定的肉體,獨自外出,巧合地在一班即將為天皇上戰場的青年軍人身旁走過,軍人們情緒高漲,吉藏一臉不耐煩,似乎只想快點遠離這群人,遠離這群被集體意識控制了肉體和精神的人。在那個人人可以為天皇死的大時代,吉藏只想死在阿部定手裡,透過窒息式性愛,享受肉體的歡愉極致。當軍人死在集體意識下,他寧願遵從個人意志。
美國人類家Ruth Benedict發表於1946年的《菊花與劍》,說明了日本人各種潛藏的性格雙重性,其中一種:高度克制而又放任縱情。高度克制,培養出一份自控能力,當直子與賢治得悉富士山注定爆發,即使不安,但由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恐慌;而直子那個擔任自衛隊的未婚夫,當知道未婚妻偷看了他的電腦從而得知這國家機密,他不能接受,他認為妻子做出了踰越身分的行為——身份,是日本人所重視,因為身份,規管著人的行為(很記得有場戲,赤裸的直子誤以為未婚夫突然返來,驚惶失措)。
高度自制與放任縱情的並置,構成了日本人的矛盾個性,做出不符身份的事。深作欣二執導,改編自無賴派作家檀一雄私小說的《火宅之人》,描述了檀一雄的化身桂一雄,徘徊於妻子與外遇惠子的矛盾感,他不是不想留在屋企做個好老公,但家庭壓力(兒子患了腦炎、妻子迷信新興宗教),令他出逃,逃到惠子身邊,但當惠子意外有了身孕(意味著另一個家庭的形成),他再次出逃,逃出東京,旅途中遇上跟他同樣漂泊的葉子……性,成為了桂一雄對現實、身份、責任的逃遁。
《失樂園》的久木,沒有桂一雄的率性,一直以來都是個循規蹈矩的丈夫 / 上班族,直至遇上(一直堅守婦道的)松原,再一次得到肉體和精神上的歡愉,而這兩種歡愉的結合就是:愛。這對明明相愛的中年男女,決定在性的愉悅中自殺殉情,因為只有這樣,二人的愛才能直到永遠。
回看直子與賢治。在經歷過311大地震、正迎接東京奧運的日本,二人重遇,被注定地面對另一場自然災難,但他與她只管服從身體的意願,在世界末日來臨前的冷酷異境,讓身體連結在一起,一起發出連聲「気持ち」。末日殺到也不怕,因為正如英文片名所說:It Feels So Good。
失樂園自殺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你被劈開的疼痛在大地瀰漫】
——談海子(上)
◎小編陳尚季賞析
1.海子的詩歌畫像
海子的詩歌畫面裡,大致上可看到麥地、鄉土、愛情,以及長詩。
麥地、麥子在他詩中的意象,金松林說:「麥子是這個農耕民族共同的生命背景,那些排列在我們生命中關於麥子的痛苦,在他進入詩歌後便成為折射我們所有生命情感的黃金之光。成為貧窮者崇高的生存者生命之寫實。這一富含生殖力的植物,既是生命力的象徵,也是生存苦難的見證。」可以知道出生鄉村的海子,「麥」對於他來說就是生命的填充物。
「麥子、村莊、土地,是海子三個重要的元素。麥子,是詩人賴以延續生命的麥子。村莊,是詩人居住的村莊。土地則是生養詩人的土地。他們以濃郁、本真的鄉土氣息溫暖著詩人孤獨、流浪的內心,是詩人對中國鄉土最本質的把握,但他們又不是以單純的物質出現在海子的詩篇裡,他們蘊藏的是農耕背景下,一切貧窮崇高的生存者理想的追求,生命的喟嘆,生活的艱辛,甚至是人類生命存在的秘密。在這一觀點上,海子詩歌正是在這一層面上逼近中國鄉土的美麗與悲涼。」由麥子的意象,我們可以看見一種詩人的鄉愁、理想精神的嚮往和應許之地。結合鄉村的意象,進一步可以看見海子對於現實的一種抵抗。
海德格說過:「詩人的天職是返鄉,惟通過返鄉,故鄉才能作為達乎本源的國度而得到準備。」返鄉,對海子而言,不只是回到安慶城外的家,回到那片種植穀物小麥的原野,而是回到精神的故土。家鄉的一切,猶如一個樂園,使詩人得以對抗外在現實世界的殘破不堪。
在海子《詩學:一份提綱》裡他說:「在這一首詩《土地》裡,我要說的是,由於喪失了土地,這些現代漂泊無依的靈魂必須去找一個替代品——那就是慾望,膚淺的慾望。大地本身恢宏的生命力只能用慾望來代替和指稱,可見我們已經失去多少東西。」喪失土地與家園其實和喪失靈魂是一體兩面的,土地的悲劇,所折射出的就是現代社會裡人們痛失精神家園,無可依傍的悲劇。所以海子的家鄉意象不僅是一種詩意的抵抗,或許某種角度上也是一股家鄉的殘影,失樂園的緬懷。
海子的長詩,金松林看海子在《詩學:一份提綱》中提到。他說:「以生命類型的角度將詩歌分為「母體」與「父體」。前者以母為本,追求愛與美的結合,無視藝術造型的力量。因此,它把形式、裝飾和心情作為詩歌創作的目的,將詩歌變成一種柔美的抒情。在海子看來,這樣的藝術儘管並不複雜與深刻,並不缺乏可能性,但缺乏完整性,缺乏紀念碑的力量。後者以父為本,這樣的藝術儘管顯得笨拙、粗糙、滯重,卻蘊含著巨大的造型力,能夠創造出神殿般的壯麗人格。」由此可知,海子創作長詩的動機是想追逐更加有力量,足以撼動人類精神的大詩。
《斷頭篇》是海子詩歌全面轉向的標誌,在代後記《動作》一開篇,海子就這樣寫道:「如果說我以前寫的是她,人類之母,詩經中的伊人,一種北方的土地和水,寂靜的勞作,那麼現在我要寫他,人類之父,我要寫楚辭裡的東皇太一,甚至是奧義書裡的大梵。」
海子的好友駱一禾曾評論海子的長詩。他說:「海子生前真正感奮的軸心是從浪漫主義詩人自傳和激情的因素直取梵谷、尼采、荷爾德林的境地而突入背景詩歌-——史詩,並且在這種詩歌取向上,他是獨自挺進,不但充滿危險而且潛伏毀滅性的道路,這樣的詩歌理想是猛進且孤獨的。」在一禾看來,海子的大詩創作是以西方古代史詩為背景而逐向《摩訶婆羅多》、《羅摩衍那》式的東方古代史詩背景轉換,印度大詩不同於西方史詩系統性的統攝,而更多百科全書式的繁複總合與不斷豐富,但他同時也保留了西方史詩的構造與創造力。
海子創作大詩的原因,是因為他決定在更高的層面展開生命與詩歌的較量。他不再朝向傳統中苦苦尋索,而是背轉身來,以悲天憫人的火熱心腸關注著人類的當下生存和終極命運。有感於當下科學化、制式化的社會,人類的靈性之光逐漸黯淡,而海子想做一位「沙漠的引路人」,為了拯救迷途的人類,寧可孤獨地行走於道上。他已經意識到,悲劇性的抗爭和抒情,本身就是人類的存在最為壯美的詩篇。金松林:「海子的理想,即是為貧瘠時代的靈魂重新找到神性的根基。」
2.海子的語言觀
Hans-Georg Gadamer說:「語言是我們在世存在的基本活動模式。」意味著語言與生存間的不可切割。何謂語言,海德格對於語言本質的探究,他說,「作為語言的語言帶向語言,既還原語言自身的物性,同時又將作為語言的語言帶向人的生存,徹底完成從觀念化的理性語言像靈性化的生存語言的詩意轉換。」海子受到海德格這「生存論語言觀」影像甚深,在詩中也對於語言與存在做了自我的辯論。
《語言與井》是海子一首對於語言本質的辯證。語言和井,語言與井在此不只是兩個概念,也是兩個並排的事物。而語言與井的關聯為何,金認為,語言與井都是生存之必須,生存需要水(井)的庇護,好比語言,只要每天說話或是思考,必觸及語言,就像是生活在語言的家中。
再者,井是一口幽暗,如同語言,我們其實沒有真正進入與看見語言的本質,我們只是使用它,本真的語言總是像井一樣有部分的遮蔽。井水的自然湧現,如同語言的自由敞開與湧現。用海德格的話說,語言言說。不是人在言說,而是語言在言說,人說話,只是由於他應合於語言。這樣的解釋,再現了語言的物性,同時也喻示了語言與生存的密切關係。
語言與井 ◎#海子
語言的本身
像母親
總有話說,在河畔
在經驗之河的兩岸
在現像之河的兩岸
花朵像柔美的妻子
傾聽的耳朵和詩歌
長滿一地
傾聽受難的水
水落在遠方
語言的本身,意味著是站在語言的角度去對語言進行思考,所採取的是以物觀物。這樣的本體論的方式去思及語言,「語言本身就是語言」而不是其他東西。
像母親,母親先於我們存在,如同語言,而我們只是學習著「語言」的表達。
但真正的語言,我們無法本真地去說。
所以與母親所說的本真的語言相比,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語言其實是經驗上的語言。這兩種語言有明顯的界線,前者是本質的、純粹的,後者是經驗的、現象的。詩中,在河畔、在經驗之河的兩岸、在現象之河的兩岸,都表示著難以跨越的邊界。雖然我們說話,但我們卻永遠無法觸及語言的本質。(就像我們也永遠不知道山是什麼,我們所知道的山也是經驗上的。)
「花朵像柔美的妻子」
作為自然界敞開的景色,他即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裡,它的靜默絕非無聲,僅是在無聲中保持的是聲響的不動,不動的本身也不是真正寧靜,不動彷彿只是寧靜的背面。一朵花朵的綻放與凋謝,都可以是自己的世界裡語言的表達,也象徵了語言的另一特質,作為寂靜之音說話,不說卻說得更多。
省略掉形容詞後,「花朵像妻子」。若說語言就是一種事物,它就像樹木與青草一樣在大地自然的生長。海子透過這個比喻,維護了語言的物性,更將其帶入人的生存面。「柔美的」形容詞,緘默、無聲地說出了語言,表現出語言的敞開性。富有詩意的比喻,將語言的本質表達出來。
「傾聽的耳朵和詩歌
長滿一地
傾聽受難的水」
海子在詩中,運用了兩次傾聽,目的在於強調詩人在面對語言時應保持的狀態,即在順從語言的聽中,跟從被聽來道說。「受難之水」,是對語言的暗喻,意味著道說的語言並非隨時現身,在特定狀態中才能顯現,大地上的心靈並非隨時在道說。
「水落在遠方」
這單獨隔開的詩行,進一步強調聽者通達語言的艱辛。遠方與聽者拉開了距離。為了通達語言,傾聽與領會語言的道說,金松林認為海子奔行在去遠方的途中。這條道路既是通向語言的道路,同時也是人歸屬於存在之真理的道路。海德格說:「語言,它是存在之真理的家。」
在海德格的啟發下,海子擺脫了長期禁錮的流俗語言觀,將語言上升到存在層面,將語言本身與生存連結在一起。金松林又談到,梅洛龐帝從語言哲學的角度,人之所以將語言視為表象工具,是因為沒有注意到語言的雙重性質。語言具有散文性,同時也具有詩意。前者對應的是被言說的語言,這種語言是透明的,它的詞語與詞語之間有著對應關係。後者對應的是能言說的語言,這種語言在傳遞含意的同時,又創造新的含意。於是詩人便是在語言的不透明性中,建構出自己生存的應許之地,使我們能感受到一股生命的真摯流瀉而出。
80年代,中國國內掀起了「存在主義」熱潮。眾西方著名的存在主義大師,如尼采、薩特、海德格等等著作譯介進來。薩特有句名言:「存在先於本質」這就意味著,本質是以存在為前提和基礎的,人是透過行動來實現自己的本質。海子在這一潮流的影響下,逐步建立自己的「本體論生命詩學。」
「生存」是海子整個詩學的主旨。所謂「生存」,它是人的生命展開的狀態。「生存」與「實存」,實存「經驗地」存在於此,而生存卻僅僅作為「自由」而存在。前者在俗世中,是一種當下的生活狀態,而後者則突破日常世界的界限而趨向更高的境界。實存是有限的,生存是無限的。
金松林引用雅斯貝爾斯的話,雅斯貝爾斯認為,「生與死是實存的界限,它扶搖於時間之流的暫時存在,而生存則在跟無限的契接中超越了世俗的時間。」生存作為自由而存在朝向超越,即是「生存最終總是走向超越存在」,對生存而言,「超越存在」是它可以在其中停靠的他者。生存與超越存在的關聯在於,「超越存在」是生存的超越活動,是在世生命的自由展現。
人的本質就在於,他總是懷著無限的溫情默默望著虛靈之際。金松林再提到幻象之於海子。海子的詩學中,「幻象」是比「生存」更高的維度。類似雅斯貝爾斯所說的超越存在。即是追求「此時此刻最為美好的經驗生存」。甚至連超拔於實存之上的生存都是經驗的,唯有幻象才能「提高生存的深度與生存的深刻」,雖然它「並不提高生活中的真實與真理」,但是它以無限逼近那些「偉大而徹底的直觀」。
金松林談到《觀於人道主義的書信》中,海德格將詩、思和語言三者緊密地結合起來:「存在在思想中達乎語言。語言是存在之家。人居住在語言的寓所中。思想者和作詩者乃是這個寓所的看護人。只要這些看護者通過他們的道說把存在之敞開狀態帶向語言並且保持在語言中,則它們的看護就是對存在之敞開狀態的完成。」金認為海子後期的詩作,不再注重意象、象徵等修辭手法的運用,甚至放棄了語言的創化功能,但是他通過對生命的高揚以及對詩的本體的追求,最終還是切入了語言的本質。因此,他們是純粹之詩,是澄明之詩,是關於語言的真詩。
3.海子的詩學觀與詩意的組構方式
實體、元素與主體是海子文論最核心的問題。在海子《尋找對實體的接觸》一書中,他提到對實體的指涉,用來指涉和描述詩歌的動機、詩歌的特質、詩歌是什麼等問題。海子在此書中對於時體有兩個舉例,一個是塞尚的畫,一個是對自己長詩《河流》所做的意象之解讀。
塞尚的畫裡可以看見一種能帶給世界「質量」與「體積」的力量,海子將其稱為「實體」的力量。塞尚的畫中結實突出的幾何結構,厚重沉穩,色彩平鋪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力,都強化了物體的概念,對物體的高度凝視為海子尋找對實體的接觸建立信心。臧棣對海子的判斷從另一方面證明這一點,海子的內心太脆弱,我想它在長詩中過多的借用力的修辭與意象,都和它已意識到並試圖彌補它的脆弱有關。
第二個例證是對於《河流》一詩的自釋。對於「土地」與「河流」,海子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宏大事物的傾心:我希望能找到對體地與河流—這些巨大物質實體的觸摸方式。」通過以上二例,能夠初步判斷海子的「實體」即是能藉由質量與體積給予人力量的樸素物質,其中,海子特別看重土地與河流這樣體積龐大,且具有源頭意義的實體:
詩應是一種主體與實體間面對面的解體和重新誕生。詩應是實體強烈的呼喚和一種微微顫抖。
實體就是主體,是謂語誕生前的主體狀態,是主體的沉默的核心。
由此海子自己對於主體與實體的解釋之後,可以發現「實體就是主體」的表述顯現出黑格爾的觀念對於海子的影響,將實體帶向哲學的思考維度裡。然而無論是從黑格爾還是亞里斯多德的實體觀出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西方重要的哲學論點,如何給予海子的論述以邏輯的力量,能夠幫助我們理解海子論述的出發點。
◎作者簡介
海子(1964-1989),原名查海生,出生於安徽省安慶市懷甯縣高河鎮查灣村,中國新詩史上最有影響力的詩人之一。
海子在農村長大。1979年15歲時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1982年大學期間開始詩歌創作。1983年自北大畢業後分配至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哲學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關附近臥軌自殺。
海子的作品被收入近20種詩歌選集,主要作品有:長詩《但是水,水》、長詩《土地》、詩劇《太陽》(未完成)、第一合唱劇《彌賽亞》、第二合唱劇殘稿、長詩《大紮撒》(未完成)、話劇《弑》及約200首抒情短詩。曾與西川合印過詩集《麥地之甕》。出版的詩集有《土地》(1990)、《海子、駱一禾作品集》(1991)、《海子的詩》(1995)、《海子詩全編》(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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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 IG@brocccoliiiii
圖片來源: IG@brocccolii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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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endalirit.blogspot.com/2020/07/blog-post_9.html
#每天爲你讀一首詩 #每天為你讀一位詩人
#海子 #存在主義 #海德格 #語言
失樂園自殺 在 用鉛筆寫日劇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韓國N號房的恐怖,令人難以忍受而憤怒。一個彷彿只會存在戲劇之中的情節卻在此刻真實上演。
不禁令人想起,曾經降臨在愛麗絲與桃樂絲身上的悲劇。
愛麗絲因為追尋兔子先生而誤入仙境,桃樂絲則因受龍捲風襲擊而來到奧茲王國。雖然誤入了異世界,但在經歷了不同的冒險後,她們終究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回到了愛他們的人身邊。
不過,並不是每個愛麗絲與桃樂絲,都能夠迎接這樣的美好結局。
同樣是金城一紀的劇本,如果《BORDER》是一台有高低起伏的雲霄飛車,在故事的最後一刻將你狠狠的摔到地面;《CRISIS》則是一開始直接把你拖向地獄,你也不知道下一個上坡什麼時候會出現,或者根本沒有下一個上坡。
第二集讓人非常的難受。
當故事走到中盤,大概就已經猜到了這起事件的走向,但是即便理智上知道這將是一個讓人感到痛心的故事,但情感上卻不斷的祈禱這一切不要發生。但是事與願違。
正義到底是什麼樣的樣貌?這個問題很大、很難,而且100個人會有100個答案。對於田丸三郎而言,斬除眼下的罪惡或許就是他守護的正義,但是,這樣的正義或許會使得他眼前的兩個少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在田丸眼中的那個家雖是罪惡的根源,對桃樂絲與愛麗絲,卻是她們可以相偎相依的失樂園。雖然那是充滿汙穢,沒有陽光照進的角落,但是離開了那裏,她們有辦法見容於這個看的到陽光的世界嗎?
「我們不可能回到原本的家,你不要管我們了,也不要讓我們曝光,我會一直照顧愛麗絲。」桃樂絲這樣說,這是撕心裂肺的控訴,讓人心碎。
最終,桃樂絲與愛麗絲在政治的交易下,能夠繼續活下去。在這個看似陽光普照的世界,妥協也是正義的一環。
桃樂絲與愛麗絲並不是只存在電視劇中。日本曾經在2003年發生過一起稱為「小天使事件」的案件,至今仍被認為是一件未決的懸案。
一名29歲的男性在東京赤坂經營地下的未成年少女賣淫俱樂部,仲介少女的年齡從小學到高中都有。某日一名被誘拐賣淫的小六女童趁嫌犯不注意時逃出求救,警方才破獲此案,不過當警方找到嫌犯後,他已經自殺。
後來警方發現該俱樂部的客戶多達2000多人,不過最終相關證據卻消失、相關調查工作也終止,最後以嫌犯單獨作案並以自殺結案。
然而赤坂位在港區,是東京重要的政經中心,因此至今仍不少人認為,是因為許多政商人士都是「貴客」,所以該案才被壓下來。
故事很殘酷,現實更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