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蓋茲結束 27 年婚姻:懂得把愛「收回來」,才是真正領悟到愛】
微軟創辦人 Bill Gates 與妻子 Melinda French 日前宣布離婚、結束 27 年婚姻,外媒曝光他們的離婚協議書, Melinda French 在上頭形容這段婚姻已經「破裂到難以挽回的程度」。
近年來,越來越多名人夫妻在 50 、 60 歲選擇離婚,舉凡知名歌手張清芳與宋學仁、亞馬遜執行長 Jeff Bezos 和前妻 MacKenzie Scott ,以及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成員 Mark Rockefeller 。
不僅名人夫妻,據台灣內政部統計,這 10 年來「熟齡離婚」已從兩千多增加到三千多對;而日本 2007 年結婚 30 年以上的夫妻離婚率大增,年紀坐落在 50 至 60 歲左右。
值得討論的還有性別層面,不管日本、南韓、台灣或美國,都有顯示在「熟齡離婚」情況下,女方提出離婚的機率遠多過男方。
日本媒體訪談過百位 60 歲以上的老夫婦,有 60% 的丈夫越來越依賴妻子,卻有 80% 的妻子表示不再需要丈夫。
熟齡離婚成大勢,理由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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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 過去推出《解碼比爾蓋茲》系列紀錄片, Bill Gates 曾被問到:「萬一你今天被公車撞死,有哪件事是你想要做,但生前來不及做的?」
他的回答是:「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多感謝梅琳達一些。」
Melinda French 過去一路為家庭奉獻,她出版自傳《提升的時刻》就說,女人一旦有小孩,就會發自內心想為孩子付出,這好像是生物本能。
Melinda French 會有此體悟,源於她早年曾因懷孕考慮辭掉工作,當時 Bill Gates 是一直鼓勵她不要放棄事業的。
不過,明明曉得有錢請保姆、絕對兼顧得了工程師工作, Melinda French 還是選擇親自照顧和教育小孩,其行為都是在一種「保有自我意識」的狀態下進行。
直到 2000 年 Melinda French 創辦基金會、開始走入偏鄉和不同女性進行交流,她驚覺多數女人(包括早年的自己)很容易在「家庭」與「事業」中自動選擇家庭,對此她歎道:
「多年來聆聽這些辛苦至極的女性心聲後,我漸漸發現是什麼導致了不平等,女人應該要懂得『提升自己』,才會真正提升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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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 Melinda French 口中說的「提升自己」,講的不僅僅是金錢與能力方面,而是「意識」上面的跳脫與轉化。
身為一個母親,我們明白教養孩子成為一個「願意向善」的人類很重要。
然而,哪怕當下身心靈狀態是超級清醒地想這麼做,我們仍舊得提醒自己:縱使妳心裡無敵願意奉獻,簡直是靈魂深處的呼喚、覺得誰來做都做得沒妳好⋯
可是,這個「照顧者責任」不需要由妳全部扛下。
是什麼導致家庭關係失衡?是什麼招致婚姻裡的男女分工不平等?
從 Melinda French 的覺醒中,這個真相美麗到有點殘酷,正是源於女人對孩子發自內心的愛,而這份愛龐大到如滔滔江水,讓女人各個心甘情願被浪濤吞噬、成為殉道者。
女人這份自我犧牲的心意,若遇上一個「願意感謝」、「願意有意識去協助她」的另一半,或許是一種幸運?
相對地,女性千百年下來對於犧牲的傳承,無形招致社會結構固定,令女性在家庭分工上永遠被視為「主要角色」,連她們自己都這麼認為。
一如 Melinda French 透露自己早期想向 Bill Gates 提出「一起照顧寶寶」的請求時,內心居然還生出「擔心是否打擾到丈夫工作」的想法。
當女人有了孩子、願意為孩子和家庭赴湯蹈火的同時,我們必須擁有一份自我覺知,知道一旦選擇「對外」全情投入,整個身心靈全數梭哈、無法掌握平衡的結果,「對內」就是無止盡的消耗。
(是的,小孩跟丈夫都是「對外」,我們自己的靈魂是「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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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小孩,請用清醒的方式去愛。
這不是要女人選擇自私,而是「愛一個人」本身就有很多種做法,當妳開始付出到覺得「累」時,不管妳是哪裡累,心累還是身體累,請懂得放自己一馬、懂得對外呼救。
再怎麼想為家庭殉道,都得保有節制,因為愛不是全然給予,有時包含適度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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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地是,如今熟齡離婚越來越熱門,意即很多女人對「提升自己」的想法漸漸看明白了。
活到遲暮之年、對外奉獻近一甲子,她們終究看懂孩子跟丈夫從來就不屬於自己,百般付出不見得會發展到符合內心期許。
很多女人一開始都說自己不抱期待,然投入過度後,掌控欲收不太回來,多多少少仍會讓她們反覆在相信與落空之間逗留。
當然,熟齡離婚比例變高並不單單是近年女性意識提升,女人內心開始擁有把控「愛自己」與「為家庭犧牲」的一把尺。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但這就得容我再回到 Bill Gates 夫婦對外發表的聲明,內容有一處值得玩味,就是他們都提到這段話:
「我們不再相信彼此能以『夫婦』身份在生命的下一個階段中共同成長。」
Bill Gate 和 Melinda French 這句話有個潛台詞,他們終在努力維繫家庭幾十年後徹底覺醒,即便因疲累選擇放對方自由,不代表這就是一段關係的完結,不過是換個讓彼此能透氣的新方式、從僵化的生活模板中逃逸。
與其說他們不願意再忍,不如說他們更看懂外界的人事物(兒子伴侶)都是過客,既然如此,剩下時間我只想調整比重,讓指針稍微朝「自己」這邊傾斜一點。
隨著離婚去污名化,我們知道分離不見得代表雙方非得老死不相往來,只要革命情感都在,我們永遠都可以「換個方式」、用另種態度陪伴彼此的下半場。
#Aday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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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事》
她要走了。她在學校裏陪伴、照顧和幫助了我整整兩個學年。
初認識她的時候,我十五歲,剛離開封閉的醫院,重新回到廣闊的校園。我的腿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其實我在開學的前一個星期才做完最後的一次腿部手術。
但我絲毫都不覺得痛,因為我的心死了。我被「囚禁」了近三個月,在那幾個月裏頭,我面對得最多的,是殘酷得讓人撕心裂肺的打擊。我被轉介到腦兒科去,而他們要我去照腦、要我去看遺傳科。當然,每天我還必須定時服用一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理論上是能降低我那失控的肌肉張力,和協助我放鬆腦神經的藥丸...對於他們的安排,哪怕我在跟隨時並不情願,我也一樣照單全收,因為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他們說,除了大腦麻痺之外,我還有肌張力障礙(Dystonia)。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邊按時吃藥、配合他們的一切檢查,邊眼睜睜地看着我的手腳愈來愈不聽使喚卻無能為力。
所以,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我被黑暗重重地包圍着,我用最暗淡的目光去注視我身邊的所有人。我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我用沉默、冷淡去封閉我的內心,試圖假裝不以為然地把自己隔絕在大多數人的七彩世界之外。
我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人和事格格不入。
大概是堅強的外殼披得實在太久,似乎沒有人願意接受我的軟弱。他們都說自己盡力了,把醫學上能為我做的都做了一遍。我弄成這樣純粹是我不夠樂觀,是我仍然活在「喪父」的陰霾下所導致的結果,與人無尤...我一定要接受自己身患不治之症的事實,我要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我還能說話、我有清醒的頭腦、我考了個「全班第一」...所以我不應該追求更多。無法走路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會給我一部輪椅去取代我那雙原本能走會跳的腿,讓我繼續「如常地」生活下去,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般。
他們告訴我,在痛苦面前你不可以流淚、不可以絕望、不可以埋怨、不可以放棄...你必須要勇敢,因為我某個同樣患有大腦麻痺的病人,也有本事活得好好的。
於是,我不哭,但我也不笑,我藏起我所有的情緒。因為我可以死忍着不流一滴眼淚,卻不能令自己停止心痛一秒。我沒多餘的力氣去說話,我厭倦與任何人有不必要的交流,生存本來就已經夠累,我可不想再枉費一絲的力量去留意旁人眼中那些值得停下來細心欣賞的風景。畢竟,在那一個個痛不欲生的夜裏,我差那麼一點點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把一包包放在我眼前的「每天三次,每次服用一顆」的抗OOXX藥,一次過都吞進肚子裏去,親手結束這段我只能低頭屈服,卻不能作出反抗的人生。
後來,即使我終於儲夠了勇氣,下定決心要狠狠地將「副作用比作用多」的藥物扔進垃圾桶裏,也依然沒有人看好我的未來。他們都說,現在你都這麼差了,不吃藥的話你就別妄想可以更好。你該怎麼唸書?你要如何考試?你可是一個連自己的手腳都控制不好的人!
我每天都活在無盡的恐懼之中,因為媽媽、老師、醫生,甚至是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會有能力把中三的課程唸完...那段時間,醫生曾經開口「建議」我轉到特殊學校去,而我拒絕的理由是如此的單薄,就只是一句根本毫無說服力的「不,我不想轉校」。
我完全看不見「希望」,因為,雖然當時沒有人真的把「每況愈下」這個四字成語宣之於口,但就像我在數個月前聽見的那句說話一樣:我不退步就已經很好了。我該知足、該接受,也該認命。
那時候,書本是我僅有的慰藉。雖然我很喜歡閱讀,但更多時候,書本只是我借助來逃避悲傷的工具罷了。我在課堂外的任何時間,都執意地把自己埋在書堆裏面,不去接觸身旁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任由書中的內容將我暫時帶離讓我喘不過氣的現實。
雖然這真的十分無禮,不過我確實被讓人不勝負荷的包伏壓垮了,所以我懶得開口說話,從不主動跟人打招呼,就連基本的眼神接觸也欠奉。我只顧低着頭去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寧願自己被書中那些滑稽的內容逗笑,也不願抬起頭來,為不得不被我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沉重感染,只能在背後默默地推着我到各個樓層上課的她綻開一個微笑。
真正把我從長時間的低落拯救出來的,是中三下學期那份"mutation was not detected"的基因報告。
在針剌進來的那一刻,我用身體內的血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我沒有肌張力障礙。
我看到了曙光,也就不再用厚重的書本來遮掩自己的真面目。我開始一層一層地脫掉令我一直與世隔絕的保護殼,除了一味的愁眉苦臉,我間中還會哈哈大笑。我漸漸放鬆早已習慣繃緊的臉孔,我的嘴角會往上彎,而不是單純地向下拉...我抬起頭來,重新去注意、去認識在我視線範圍內的一景一物。
在學校裏,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直待在我旁邊,陪伴着我的她。其實她從沒離開過,只是,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裏,為了不讓自己沉到最底,我屏蔽了自己的雙眼,不去看那些會使我全面崩潰的事實,但同時也忽視了身邊的她,讓她只能在我的冷漠裏,盡責地幫我打點好課堂上的一切,我卻從不主動的跟她閒聊一句。
然後,我升上中四。我笑多了,連話都說多了,而她成了我在學校裏絕無僅有的聆聽者,是無條件地讓我棄置各種煩惱的垃圾桶。她未必支持我的決定,但她會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信任她,會告訴她「我在看腦科」,甚至會讓她知道,醫生曾經打算將我轉介到精神科。我會毫無保留的,與她談論我討厭某個醫生的原由、我對醫護人員的憤怒...這些都是我從未在網誌上披露過的個人感受。對醫生抱有負面觀感,在我看來並不是一件「錯」的事。只是,我不想在自己情緒不穩又或者怒火中燒時,在公開的平台上留下未必恰當的文字,也不想因而收到任何理性的勸告,因為我在大多數時候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偶爾我也想毫無顧忌地批評,說得難聽點是數落讓我不忿的人和事。
而她,是那個能夠接受我隨時隨地暢所欲言,在當下不加批判,待我冷靜過後,才站在我的角度,給予我可行建議的人。在學校裏,我只對她一人說過「我的病叫大腦麻痺,英文是Cerebral Palsy」這句說話。
但她不震驚、不訝異,一如既往地用最平常的目光去看待我,更會陪我一起拿這個與生俱來的疾病來開玩笑。
在我被確診患有粒線體病之後,我在回到學校的路上,好幾次都哭得臉紅耳赤的,她也就因而看到雙眼紅腫,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泣的我。看我再一次保持沉默,她竟然想到問我們級的同學,到處打聽我最近在facebook上的動態和貼文。在她給我的信中,她說她哭了,在我還沒有假裝淡然地向她敘述完這幾個月來的一切前、在她知道我患有另一種更嚴重的不治之症後。
如今,她要走了,雖然我在信中坦白了自己對她那數不盡的歉意,原本也沒打算要面對面的向她道歉,但是,在她離職前的兩天,當我終於鼓起勇氣,為自己一直以來魯莽的、不理會別人感受的行為,親口跟她說一句「對不起」,向她訴說我對自己的情緒化深感內疚之後,我的心全然釋懷了。
縱使,向來好脾氣的她壓根就沒有責怪過我,不過正因為在她的心裏,我是她的「朋友」而非「照顧對象」,我倆的關係是對等的,我才更加要拋棄面子,如實告訴她我的內心想法。
我對她感到這麼強烈的愧疚,就表示她把我在路途上落下已久的靈魂找回來了。我只會對那些我在乎的人抱有自責的感覺,而她是我唸書唸了十多年來,第一個能令我把她看成是「朋友」的助理姐姐。
因為她來過了我的身邊,用最直接卻最真摯的行動給我上了我一堂人生中無價的、寶貴的課,所以,在新學年開始後,我定會不負她所望,更懂得帶着人與人之間應有的感情,去跟新來的助理姐姐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