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適應的花精配方
#快閃優惠一瓶300元
#非客製化配方不含個人諮詢
#9月18日截止
最近是開學季,看到好幾個爸爸媽媽朋友,無論孩子是上幼兒園、小學還是國中,都煩惱著孩子們入學適應不良。(我的朋友年齡層 range 真廣...)
想起8年前我第一次使用巴赫花精,就是因為小花幼兒園入學時極不適應,媽媽跟孩子都各有狀況,想說來盤點一下,跟大家分享適用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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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適用的配方
🌿 胡桃:任何新環境、新階段的轉換,幫助適應。這瓶拜託媽媽們買起來,對小孩太好用了,舉凡各種轉換期都適用,例如:戒尿布、換保姆、換牙、剛入學轉學、重新分班、自己睡、搬家、進入青春期...尤其是像小花這種對新事物需要很長適應期的小孩。
🌿 溝酸漿:覺得老師很可怕、新學校很可怕...各種可怕害怕,格外適合個性害羞怕生膽小的孩子。
🌿 忍冬:一直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想要像以前跟媽媽在家、想要回去保姆家、想回去之前的學校...etc.
🌿 水堇:孩子有融入團體的障礙的話可以試試,但如果原本就是宅底的,對旁觀很自在不造成困擾,就不必特別用這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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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適用的配方
🌿 胡桃:家長一樣也受到新生活的衝擊,需要調適,總之胡桃很好用啦,媽媽們買起來再講一次!
🌿 紅栗:對孩子各種擔心:有沒有哭?有沒有睡午覺?有沒有好好吃午餐?學校課業都聽得懂嗎?老師會不會太兇?都還適應嗎....etc.,紅栗幫助把擔憂化做祝福
🌿 菊苣:檢視一下自己是否變成直昇機父母了?「為了孩子好」不該是過度保護的理由,放開手,孩子會學得更好,小心不要過度下指導棋囉,讓小孩自己整理餐袋書包沒關係的,他們也都有力量,面對新生活接踵而來的挑戰,要相信孩子喔!
🌿 松樹:各種自責,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否不該這麼早送小孩去幼兒園?這個學校是不是選錯了?送安親班我也不願意但沒辦法QQ......媽媽妳是很好最好的媽媽!沒有人比妳更瞭解孩子,也沒人能比妳做得更好,快跟自己說我好棒棒!
🌿 岩水:身為一個媽媽,我做得夠好了嗎?別人看我,會不會覺得是失職的媽媽?該做的事,我都做好了嗎?我有準時接送、照顧三餐、看好功課、確認早睡嗎?來,我再講一次,妳很好夠好了,放輕鬆一點,沒有任何人在給妳打分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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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8年前小花第一次上學,慘烈狀況真是歷歷在目 😂
我們已經是選了一所尊重孩子不強迫的幼兒園,但個性固執的小花,還是適應得非常慢,每天哭這種必然的狀況就不用說了,每天她都堅持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媽媽來接,一步也不離開,從一早入園就坐在沙發動也不動,有一天還尿濕了沙發(這件事她現在都五年級了還記得,當初她才兩歲多,可見她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現在她自己講起來可以輕鬆一笑,但當時,每天我都問自己,要堅持下去嗎?是不是讓她再晚一年入學比較好?我的決定真的正確嗎?覺得自己真的是好爛好差勁...可是,以我當時的身心狀態,實在不可能再撐下去了,每天都在無限的自責和擔心中度過。
當然現在的我已經知道,親子之間的能量是相互影響的,若父母緊繃以待,孩子也會跟著相對焦慮,不過花精對那時候我和小花,真的是救星啊~~
還記得收到花精的那天是禮拜五,週末讓小花喝了兩天,原本週一挫咧等,想說過了一個週末,分離焦慮一定會更加嚴重,沒想到她沒有再大哭了,雖然還是愁眉苦臉說不要去上學,但那天起她不再坐在大廳的沙發,願意踏進教室認識新同學了
那時我想著,不管花精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都謝謝你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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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最近也剛好為孩子的入學適應而困擾,不妨試試看以上的配方!
不想自己買一堆單方花精的,我可以協助搭配成複方的處方瓶,如文章開頭所述,一瓶 300 元的優惠價~但就不含一對一的個人諮詢,也不是客製化的配方,是把上面那些直接打包成一瓶。
如果爸爸媽媽和孩子都想用,要分開兩瓶,一瓶 300 元、兩瓶 600元,不能全部加在同一瓶共用喔!
其實,爸爸媽媽們,要相信孩子,也相信自己啦!相信孩子有足夠的力量可以面對與成長,也相信自己給了他們足夠的愛,絕對是他們強大的後盾。
祝福大家都能順利度過這一段變動時期,和孩子一起成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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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精 #巴哈花精 #巴赫花精 #開學 #羅克西 #roxywithlove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3,660的網紅程威銓.海苔熊,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焦慮依戀*的人常常問我,他們逃避依戀**的伴侶,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老實說,我不是通靈少男,我也不知道。不過,倒是可以節錄幾個「焦逃配」朋友Couple的對話。.「我已經給他很多空間了,多到我都懷疑我們到底算不算在一起了......」焦慮依戀A說。.「為什麼有事都不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分擔阿!他不說...
對焦環轉不到底 在 國家衛生研究院-論壇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我接觸到毒不是家庭的關係,當時的動機只有兩個:一個叫做好奇,一個叫做逞強。20幾歲的時候,台灣開始流行去藥頭夜店、pub、舞廳,年輕氣盛想嘗試看看聲色場所到底長什麼樣子?
哇,很多年輕人聚在一起、喝酒啊、跳舞啊、狂歡啊,可是久而久之就發現,怎麼大家都在使用藥物?但那時候不覺得那是毒品,別人會說那是助興,是一種在跳舞時幫你達到快樂的藥物。
那什麼叫做逞強?當一群朋友站在你旁邊都在使用,你不用就會被笑是膽小鬼,認為你不夠勇敢、是卒仔。我就被這樣的語言激,激到後來我就說「好啊,我不是卒仔啊,我敢啊」,就在當下使用愷他命(Ketamine,又稱K他命)。
但是使用完以後,那感覺非常痛苦,就像暈車乘以100倍。頭暈目炫,噁心、天旋地轉的感覺,眼睛沒有辦法對焦。後來在好奇心的強力驅使下,心裡有很大的聲音說:再試試看、再試試看啦!於是去找藥頭。
那藥頭聽到有人要跟他請教這類事情當然是傾囊相授,就開始教我:「誒,你要使用搖頭丸,再使用愷他命。」所以我就吞下生命第一顆搖頭丸。那是2003年左右,我24歲。
【憂「青少年對毒品去了戒心」,藥物濫用年輕化!】
■以為可調可控,兩年後才驚覺自己成癮
搖頭丸是一種興奮劑,再搭配使用K他命,那一瞬間彷彿就像陷入一種迷幻的空間感裡。那為什麼這個快感讓我著迷?
很多人認為藥物濫用成癮者應該是在一個破碎的、沒有支持系統的家庭,甚至是一個不健全的家庭當中;但我出生在一個(世俗標準中)很正常的家庭,爸爸媽媽的教育非常嚴謹,像是孝順父母啊、對人客氣啊、有禮貌啊,這些都是基本的教導。
坦白說,我從小到大在幸福家庭長大,我的物質沒有任何缺乏,再加上我的人際關係不錯,從小到大就倍受擁戴,比如說,那時死亡車禍很多,我的父母親怕我騎摩托車,就買轎車給我;當時的我認為,成熟的表現就是要去涉及大人在做的事,一種同齡者沒有辦法感受的快感。
嘗到那快感之後,我就陷在裡面。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180度轉變,再也不喜歡跟人有人際關係,也不喜歡去追尋什麼穿衣服、名牌包、手機、去好餐廳吃飯,我都不喜歡。我每天開始用錢去追求別人沒有的快感,久而久之就成癮了。
每一個毒品成癮的人初期都認為,自己可以控制是否施用,但這是一個很失敗也很恐怖的想法。坦白說,我施用了一、兩年之後我才明白我成癮了。
頭一、兩年,我的人際關係沒有變,因為我隱藏得很好,沒人知道我使用毒品,我也不去舞廳夜店了,每天在家房間就隨時在吸。後來有一次,剛好長期販賣毒品給我的人出去短期旅行,我一直狂打電話給他,說我要K他命,那時候我們講術語啦,我說我要褲(Khoo,台語),褲就是K,搖頭丸就叫衣(Sann,台語),所以我們常說的術語就是:「我要一些Sann跟Khoo」。
光是這樣子,我找了他兩天,我發現我整個人是情緒暴躁,無法入睡、無法正常生活欸。我就說慘了,我發現我真的上癮了,我怎麼變成這樣子?[1]
■藥物濫用年輕化
2019年我國通報藥物濫用個案共3萬6563人次,教育程度以高中職最多,其次為國初中。根據衛福部食藥署每四年一次的「全國物質使用調查」結果,推估全國約有20.4萬人曾經用過非法藥物,其中首次濫用藥物年齡以20歲到29歲最多。
食藥署管制藥品組科長吳敏華表示,藥物濫用者以年輕族群居多,超過九成,首次濫用藥物年齡為20歲到29歲連續五年居冠,占45%;其次為30歲到39歲,占24.9%;19歲以下居三,占20.9%。
而為了吸引年輕人的好奇心,許多新興毒品也包裝成即溶咖啡、糖果等亮麗造型。像是繽紛的彩虹菸,摻有K他命、搖頭丸粉及卡西酮類物質成分;使用K他命後會造成有如靈魂脫離軀殼的漂浮,以及欣快的神離感,但易產生噁心嘔吐、身體感官失衡等症狀,長期濫用會產生耐受性及心理依賴性,造成強迫性使用,且不易戒除[2]。
■新冠肺炎後台灣大麻案件暴增?
台灣高等檢察署(2021)發布毒情分析報告,近期查獲大麻案件數、株數增多,恐成吸毒主流;另新興毒品持續氾濫,施用者多為青少年,且摻有多種毒品的咖啡包和笑氣一同使用,有致死可能。
高檢署指出,司法機關查獲大麻案件數、大麻株數均增長,未因新冠肺炎減緩,來自美加地區夾藏大麻類毒品案件持續上升,去年創下歷史紀錄,今年到目前為止也查獲四千株大麻,不容輕忽。
高檢署說,大麻毒品來源多元,取得管道便利及風險性低,案件持續暴增,未來是否會改變國內毒品施用習慣,取代安非他命地位,會持續觀察及時發布預警[3]。
■研究:呼麻(吸食大麻)者輕生念頭機會比一般人高5倍
雖然有人主張大麻成癮與危害性低,吸食死亡人口比酗酒少,還可治療憂鬱症等藥理作用,但實證研究顯示,短期施用有幻覺、心搏過速、妄想等症狀,長期則會出現認知功能障礙、憂鬱、失去方向感、躁動等危害,因此大部分國家都拒絕合法化。
美國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n Drug Abuse ,簡稱NIDA)一項最新研究指出,吸食大麻者產生輕生念頭的可能性為一般人的五倍。
根據英國《鏡報》報導,美國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近日對28萬名18至35歲民眾進行調查,結果發現吸食大麻者與輕生風險增加之間存在關聯。未吸食大麻的人約有3%有輕生念頭,非每日吸食大麻的人比例為7%,每日吸食大麻的人中則高達9%。而女性產生輕生念頭、輕生計劃和輕生企圖的風險遠高於男性[4]。
■家長別輕忽! 青少年吸毒「6徵兆」
臺北市立聯合醫院提醒家長,隨著暑假到來,青少年因為長時間不在校園,接觸的人與環境就比較複雜,家長更要多費心思留意孩童社交環境,防範於未然,避免家中青少年有接觸到毒品的機會。
臺北市立聯合醫院昆明院區藥劑科郭奕宏藥師說,如果青少年染上毒癮,初期有哪些症狀,讓我們也來瞭解,才能夠及早發現,及早協助他們戒除。初期吸食毒品徵兆如下:
1、易怒或有情緒化的行為,過分的要求隱私權。
2、容易因為小事而衝突,迴避問題和眼神閃躲。
3、目光呆滯、精神渙散、食慾差、日見消瘦、身上長出紅疹子,偶有自言自語、幻聽幻覺,或做出無意義的動作。
4、學校課業突然變差、翹課、早出晚歸,對行蹤交代不清,結交來歷不明的朋友。
5、金錢花費變大,有偷竊或借錢行為。
6、發現身邊有吸食毒品的可疑器具。
郭奕宏表示,從家庭教育做起,能有效避免孩童不當接觸藥品或造成濫用,若發現家中青少年吸毒時,應該帶青少年到指定的醫療院所或毒品危害防制中心,積極的尋求協助,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良方[5]。
【Reference】。
1.來源
➤➤資料
[1] (報導者 The Reporter)【用藥常人的告白1】成癮、脫癮、戒癮,是一條漫長的回家路: https://www.twreporter.org/a/asia-pacific-transnational-drug-trafficking-chain-interview-addict-ordinary-people-1
[2](元氣網)「四大徵兆 食藥署教你留意親友是否染毒」:https://health.udn.com/health/story/6011/5371053
[3] (UDN)「大麻案增多 高檢發警訊」:https://udn.com/news/story/7315/5355456
[4](自由時報)「美國新研究:吸食大麻產生輕生念頭機會比一般人高5倍」:https://news.ltn.com.tw/news/world/breakingnews/3581561
[5](Yahoo新聞)家長別輕忽! 青少年吸毒「6徵兆:https://tw.news.yahoo.com/%E5%AE%B6%E9%95%B7%E5%88%A5%E8%BC%95%E5%BF%BD-%E9%9D%92%E5%B0%91%E5%B9%B4%E5%90%B8%E6%AF%92-6%E5%BE%B5%E5%85%86-025020902.html
➤➤照片
∎[5]
臺北市立聯合醫院昆明院區藥劑科郭奕宏藥師指出,初期吸食毒品有六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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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她從來沒有夢見過我爸。
當我告訴她,自從老爸過世以後,我曾經夢過好幾次他時,我媽便用一種有點不好意思的口吻,向我揭露這個事實。
其實不只是我媽,我的姊姊們幾乎也很少夢到我爸。於是,家人們很自然的解釋就是:「可見爸爸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
終於,我爸走進了我媽夢中的那一天,他挑了一個很微妙的時間點。
那是在他過世一年多以後,我媽和我大姊、姊夫、外甥女一家人,一起來日本,我們去輕井澤旅行的那一夜。
在幽靜的歐風民宿過夜後,翌日早晨,當我們吃完豐盛的早餐,大伙兒在草坪上散步拍照時,我媽突然用一種平淡中帶點故弄玄虛的口吻說:「跟你們講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你爸爸,可是,昨天居然夢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的疑問是,為什麼並非過去的任何一天,而恰恰好是昨天晚上,而且在輕井澤。
「他一定是想,厚,你們那麼好,全都跑來玩!」我大姊說。
我們追問,老爸在夢裡說了什麼?我媽笑著說:「他說他很無聊。我很驚訝地問他,怎麼會呢?你那裡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老爸的骨灰罈供奉在五指山的國軍公墓。即使是同一個公墓裡,骨灰罈供奉的地點也會因為官階迥異而放在不同的地方。老爸因為生前任職國安局且為上校退役,故「居所」位置算是好的。跟他同期出身的朋友,過世了也是供奉在那裡,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大樓或樓層。我們因此很自然地認為,他應該可以跟過去熟識的朋友常常見面聊天。
不過,夢中的他此話一出,我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畢竟,這種事還真是他說了就算。然後,我媽的夢就醒了。
在我爸過世後的那一陣子,我頻繁地在夢中遇見他。隨時間流逝,次數也逐漸減少。偶爾就在我想應該不會再夢到他時,他卻又出其不意地現身。
時間的線性依然是紊亂的。有時候像是回憶,有時候則是當下。事實上這些夢不一定全是好的,驚悚的噩夢也曾出現過。
有一次,我夢到他整個人變得好瘦,令我詫異。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更驚詫的是,當他看著我時,兩顆眼珠的轉動,竟然無法對焦成同一個方向。我嚇到了,幾乎是要哭出來,緊張地問:「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就是這樣啦。沒關係啊。」
被我抱住很久的他,最後淡淡地這麼說。
因為總覺得他到了彼岸以後,應該要過起更好的生活吧,而且確實在其他的夢裡也見過過得不錯的他,所以看到這個場景時,難掩怵目驚心之情。
那一晚,我在欲淚的情緒中,夜半驚醒。
類似這樣的噩夢,其實少之又少。而同樣深刻的夢境,還有兩次。
有一回,我夢見我來到一個半山腰上的地方。好像是陽明山上的某個轉角,可以俯瞰盆地景色。突然間,他出現在那裡。這次他的氣色非常好,臉色紅潤得不得了。我驚喜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沒有回答,只是問我:「中中,你過得好嗎?」
這句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被他給搶先問了。我有點激動地回答他:「我很好啊,你呢?」
他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點頭直說:「很好、很好。」
我爸的手掌跟腳掌是以其「厚實度」在家族中聞名的。那天在半山腰上,當他握住我的剎那,雖然很真切地明白知道此刻是夢,不過,他手掌的厚度與溫度,卻有一股無法解釋的真實。
最近一次,是某一天我在非常疲憊的狀態下準備入睡時,恍惚中夢見他。失眠從來不是我人生字典裡會出現的詞彙,但是那一天卻不好睡。
好不容易終於開始入睡卻在夢裡見到他時,坦白說我有點不高興。他跟我說了什麼呢?我已經記不得。但我想絕對是不怎麼重要的事情。總之,我真的太疲倦了。我想好好睡一覺。
「我好累了。拜託你也快點去睡啦!」
所以,我竟在夢裡講出這麼寫實的話來。
要是別人聽到,可能覺得我的態度很不好。對爸爸,而且還是特地來夢裡的爸爸這麼沒有耐性,不是件好事。
不過,第二天早上回想起來這個夢境時,我並沒有內疚。相反的,我的心底浮起一股淡淡的安慰。
這才是真實的我們哪。老是在夢裡上演著驚悚劇或者溫情倫理劇,那並不是過去我們的生活。我們本來就是這樣偶爾會謝謝,偶爾會賭氣的一家人。
當他晚年重病,面對他無理取鬧的時候,即使盡可能體諒他的處境,但身為家人的我們,總不可能永遠像是日本百貨公司的店員那樣,擺出一張機械式無感情的笑顏。那些店員跟客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感情,所以就算是被辱罵了,也覺得跟自己無關,照樣能夠專業地笑著回答。
可是,有感情牽絆的我們,反而會因此不耐煩,會偶爾對他生氣,拜託他不要再製造麻煩。相反的,他也會有對我們發飆的時候。亂摔東西、咬我們、口出惡言,甚至要我們全部去死,說幫傭全是惡魔的時候。
縱使如此,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生活著,並不會因此記恨。
那便是所謂的日常了。不是逢場作戲的真實,有時或許帶著憂傷,卻同時讓人感覺有股真切活著的安慰。
後來仔細想想,其實當我爸還在世時,我爸的存在,現身與退場,其實早就帶有了一點夢幻的況味。
他曾經因公派遣到沙烏地阿拉伯總共三次,每次約兩年。我是在他第一次與第二次出國之間出生的,那時候年紀很小,對於他的缺席沒有太多印象。等到他第三次去的時候,我已經是個稍微懂事的國中生。
阿拉伯是個什麼樣的國度呢?是有神燈跟飛天魔毯的夢幻中東吧?還有許多令人著迷的《天方夜譚》之傳說。當時的我只能從教科書、故事和報導,以及過去他所帶回來的東西與寄來的照片,擷取一些片段的印象。
老爸三次進出中東,總帶回來一些對我們來說,甚至對當年一般的台灣人而言,盈滿異國風情的稀奇物品。
比方說中東最知名的地毯和壁毯,還有用當地布料填塞而成的坐墊等等。每樣東西都有著炫奇的花紋,全是台灣不容易擁有的物品。
我們家因此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都洋溢著中東風情。客廳地上鋪著好大一面阿拉伯地毯,牆上則掛著壁畫。我記得那壁畫有著我難以理解的風景。到底畫裡要傳遞的意義是什麼呢?我不知道。可是,當老爸遠在中東之際,我便是透過那幅壁畫,揣想他大概就是身在這樣一個如夢似幻的豐盈國度。
我偶爾會盯著壁畫看,甚至懷疑,晚上睡覺時,壁畫裡的人也會散場收工。別說不可能,畢竟那裡可是《天方夜譚》的場域。
阿拉伯當然不是只有毛毯而已。由於石油開採的關係,他們很早就比台灣接觸到了先進的西方物質世界。托老爸的福,我們家因此有了一些在1980年代,台灣尚屬少見的科技產品。比如精巧的數位攝影機。
在那個沒有網路的年代,他常常會從中東寄來一封封郵件。
他的每一個字都寫得非常用力,字跡的力道像是刻字一樣,而且大得霸氣。把信紙反過來,用手觸摸背面時,那些字簡直就像是印刷時的加工打凸。整張信紙無法平擺,因為他用力的字跡,呈現出不規則的皺褶,像被陽光吃過的痕跡。
阿拉伯很熱,火氣很大嗎?非得那麼用力寫字才行嗎?
讀著信的我,突然在想,不知道以這樣的力道寫出來的阿拉伯文,會是什麼模樣?像是心電圖一樣的阿拉伯文,被如此書寫著,是否躍動得更為亢奮?
可是我從來沒看過阿語系畢業的他,曾經在阿拉伯工作的他,寫過任何一次的阿拉伯文。
許多年後,我曾經在他罹患帕金森氏症末期,過世前的那幾年,跟他重提他過去寫信很用力的這件往事。
因為到了後來,他寫出來的字,小到看不見。而字跡就好像習慣用右手寫字的我們,忽然用左手寫出來的字一樣,完全沒有力道可言,全扭曲成一塊兒。
「沒辦法,沒有力氣拿筆了嘛。」他無奈地說。
可是他仍拚了命,每天要拿筆繼續寫字。
並不是為了寫什麼感人的家書或回憶錄。晚年的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伏在餐桌前寫狀紙。
他要控訴。他控訴過去幾次至沙烏地阿拉伯赴任時,因為派遣的所屬職務部署不同,導致他後來在退休金的計算制度上,變成年資有了中斷。他認為一切是因為聽從上級安排之緣故,所以本應具有連貫性才對。
總之,罹患帕金森氏症但頭腦仍清楚的他,覺得自己委屈了。說什麼都要控訴,向法院提出狀紙,告政府。
就這樣,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吃飯和睡覺,幾乎就是在寫狀紙。幫傭用輪椅把他從房裡推出來,他就開始把一堆文件疊在桌上,拿起紙筆開始在餐桌前辦公。那些狀紙有些被受理了,接下來就是進入冗長的審議過程。有些石沉大海了,但他依然不死心,第二天換一個切入點,繼續寫新的。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寫狀紙寫累到整個人都趴到桌上了,卻仍振筆疾書著,都覺得何必那麼折磨自己呢?我們當然也曾幫他。可是,愈是幫他愈覺得是個無底洞,讓他深陷在一個恐怖的惡性循環裡。
有時候他不理我們,會打電話找相關單位直接理論。可是他的鄉音太重,而且在病情的影響下,只要一急,話就說不出口,所以常常對方接聽了電話,都以為是惡作劇。被掛了電話的我爸,因此更火大,三番兩次摔電話。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狀紙告訴,其實應該是一個家族的團體行動。每每在他寫完手稿並整理完所有檢附資料以後,就會要求我們幫他把手稿打成電腦列印稿,在某某期限內,到郵局掛號寄出。
可是他已經不能寫字了。所謂的手稿,只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螞蟻軍團過境的草原。完全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當然也無法幫忙打字輸入。
第二天,他發現我們沒有幫忙,就會大發雷霆。實在看不懂他寫什麼,只好拿著筆電坐到他旁邊,要他把手稿自己念出來,準備逐字輸入。只是,他戴著老花眼鏡,看著自己的手稿時,好幾次什麼話也不說。
「快點啊,爸,你快點念,我們幫你打完字,還有其他的事要忙耶!」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緩緩地說:「媽的,我自己也看不出我寫了什麼。」
好不容易打好了字,列印出來給他以後,他就進入校稿的階段。一份依照他希望打出來的稿子,往往被改得亂七八糟。上面當然就是爬滿了他的螞蟻軍團:要求我們按照他改的重新打字,於是,又回到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的原點。
有幾次他等不及了,就把手稿或校稿的版本直接寄到法院。法院跟我們聯繫了,說看不懂寫了什麼,於是原封不動地退回。
那幾年,大概就是不斷重複著這樣的事情。
老爸過世以後,很多遺物都處理掉了,不過他的這些狀紙則被保留下來。
「這是他嘔心瀝血之作,我哪裡敢丟。」我媽半開玩笑地說。
當年收到他從中東寄回來的家書,看著那些信紙上有如刻字的筆跡時,怎麼能料想得到,有一天,他寫出來的字是如此地大相徑庭呢?
那些螞蟻軍團,放大了,扭扭曲曲的筆畫,其實倒也像是心電圖。
我從來沒看過他寫出任何一個阿拉伯字來,可是一直盯著那些字時,我一度幻想著,會不會那其中根本就夾雜了阿拉伯文呢?
他真的知道他寫了什麼嗎?會不會他腦子想的是一回事,但其實寫出來的是另外一件事?也許藏了一個我未知的國度,像是過去他從中東帶回來的壁毯裡,無法得知其真義的世界。
在我不懂的字跡之間;在他晚年幻夢與現實的交錯之間。
最後一次,我和生前的他對話的那一天,我趕著要去機場搭飛機回日本。
把行李拖到門口時,我回到飯廳的餐桌前,拍一拍正在「辦公」的他,對他說:「爸,我要回日本囉,下次見喔!」
那次回台灣,是我念完一年的早稻田大學日語別科之空檔。在那以前的一整年,我沒有回過台灣。在那之後,就將展開兩年的專門學校設計課程。又是一個新的人生里程碑。
我爸點點頭,手上還是拿著筆,抬頭看了看我。他支支吾吾的,說了幾次「好好好」以後,又像要說什麼,可惜說不清。我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吧,有點打發似的敷衍地說:「好啦好啦,你自己好好的,我走囉!」
他的反應不是很明確,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那便是我和他有所互動的,最後一天。
而他也沒有時間了。
我有點在意,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一天當我說「我走囉」是要去哪裡呢?甚至也有些懷疑,晚年的他,總是反應曖昧的他,到底曉不曉得我來了日本是在做什麼事情呢?我媽說,他當然知道,只是沒辦法完全表達感覺。
他模模糊糊地認知著我在日本的日子,大概就像是我從來也沒認真搞懂過那些年他在中東的異國生活吧。
一個人長居過的異鄉,注定是會改變自己的生命方向。
而事實上,早在他的中東生活之前,當他十七歲那一年離開中國大陸,來到台灣時,就已經實踐。那時候,他對台灣以及未來的生活,是否有過任何《天方夜譚》似的想像呢?台灣也許就是他心底的第一個中東,奇幻了他的一生。
我們都沒有去過,對彼此的生命有深刻影響的那個遠方;我們或許都對彼此的異國生活,抱著一種像是東方世界投影似的,如夢的想像。
而如今他又在另外一個,我想像不到的異鄉。
#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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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焦環轉不到底 在 程威銓.海苔熊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焦慮依戀*的人常常問我,他們逃避依戀**的伴侶,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老實說,我不是通靈少男,我也不知道。不過,倒是可以節錄幾個「焦逃配」朋友Couple的對話。.「我已經給他很多空間了,多到我都懷疑我們到底算不算在一起了......」焦慮依戀A說。.「為什麼有事都不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分擔阿!他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都要我用猜的......」焦慮依戀B說。「跟我在一起6年了,為什麼都不說『我愛你』?三個字而已,有這麼難嗎?」焦慮依戀C說。.「他一直不跟我做愛,是不是不愛我?」焦慮依戀D說。.———————.「他說的很多空間,就是一天一通電話,而且睡前要講20分鐘,你說誇不誇張?」逃避依戀A說,我也覺得誇張,不過一般人不覺得。.「跟他講沒有用阿,事情就是要處理阿、怪一個一個打,告訴他只是把是情變更複雜......」逃避依戀B說,分享有什麼用?處理事情比較重要!.「我就有『三個字』障礙阿!一定要用說的嗎?難道我的表現、在乎,他還看不出來嗎?」逃避依戀C說,很明顯的他連那三個字像佛地魔一樣不敢說。.「他越是逼我,我就越不想跟他做愛。我不喜歡被控制的感覺,好像要做,才能證明我們愛一樣。」逃避依戀 D說,老實說感情變穩定之後,他反而沒那麼想做了。他知道這不是新鮮感下降,但他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那麼,該怎麼辦呢?
我最近慢慢開始認為 #需要改變的並不是依戀的形式而是呈現的行為方式 。就我的理解,逃避依戀往往比焦慮依戀更不容易改變,因為(相關研究請見[4-6]):.1.他們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因為持續的否認也可以過得還算不錯,反正不去碰就不會痛。.2.知道了也不一定會改變,搞得他們焦慮依戀的伴侶很痛苦(如果他們有穩定交往的伴侶的話)。.3.有些逃避依戀者在不同段的關係當中擺盪,搞得他們的曖昧對象很辛苦。.4.據我所知,心理學上面的操弄通常對焦慮依戀比較有效,對逃避依戀的效果幾乎很少。有一種說法是,裝睡的人是不會醒的——但根據1.,有些時候他們並沒有裝,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在萬念俱灰的情況下,岡田尊司在這本《孤獨的冷漠:逃避型依戀障礙的分析與修復》[1]的最後面,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提出了具體的改變方法,並且我覺得應該是逃避依戀的人會願意嘗試的方式。.「不公平,為什麼都幫逃避依戀的人做PPT,卻沒有幫焦慮依戀的人想想辦法?」有人可能會這樣說,但施主啊,當你更了解逃避依戀,也更能減少感情裡面的循環衝突(焦慮依戀的人想知道如何跟逃避依戀的人相處、在一起請見[7])。.過往我所知道的研究,許多都是針對焦慮依戀的,因為他們比較容易被偵測和操作。所以,我很高興有一本書能夠專門針對逃避依戀詳細的說明,裡面從人際關係、愛情、甚至性愛都有涉獵,也歡迎大家一起來參與討論。.其實不論是焦慮或是逃避,藏在那個底下的都是一種對人際關係的不安,只是行為表現上面的不同而已[8]。也因為這樣,當我們能夠改變行為呈現的形式,甚至設定好一些只有兩人才懂的「密碼」,彼此的關係或許就能夠邁向下一個不同的日子。
開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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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依戀(Anxious attachment):「我發現別人不樂意像我希望的那樣與我親密。我經常擔心自己的伴侶並不真愛我或不想與我在一起。我想與伴侶關係非常親密,而這有時會嚇跑別人」[5]。有很多不安,總是要伴侶一再保證愛、在意這段感情,總是想抓住對方,很怕被遺棄的人(儘管他們自己可能也不想要這樣)。
**逃避依戀(Avoidant attachment):「與別人親密令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發現自己難以完全信任他們、難以讓自己依賴他們。當別人與我太親密時我會緊張,別人想讓我更加親密,這使我感到不舒服」[5]。逃離親密,工作理性大於人際情緒,習慣跟伴侶保持距離,只要太過靠近就會想跑走的人。
***安全依戀(Secure attachment):「我發現與別人親密並不難,並能安心地依賴於別人和讓別人依賴我。我不擔心被別人拋棄,也不擔心別人與我關係太親密」[5]。
p.s. 矛盾型的朋友:前兩者的綜合又焦慮又逃避(Anxious-avoidant attachment)請別難過,其實這份ppt也有講到一半的你阿(自己說),想進一步了解矛盾依戀的朋友,歡迎右轉此篇[11]
Pic Credit :Gan Khoon Lay 、 Alex Wa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