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大平台》:他人的地獄,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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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三種人:在頂端的、在底端的,還有注定沉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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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葛蘭簽了一紙合約,自願前往絕命坑待半年,離開後便能獲得一張合格證書。絕命坑是個垂直天井式的建築物,沒人知道絕命坑共有幾層,食物會從上層開始往下傳遞,越下層的人吃到食物的機會越少。為能活命,殺人食人時有所聞。絕命坑的「住客」每一個月會都更換一次住所,有些日子衣食無虞,有些日子飢餓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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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大平台》令人想起《末日列車》或《摩天樓》,關於階級差異與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但它又不僅僅只是如此,影片最厲害的設計在於對人性的探討,每個月的樓層替換(階級的流動),究竟是讓人們變得更懂得體諒不同階層的人的辛苦與無奈,或是因為吃過虧受過苦,反而變得更加自私與殘暴?但它同時也在提問,到底是誰在分配樓層?是誰在掌管這一切?最高階層的人設計垂直管理中心的目的,不是為了好玩有趣,而是藉由不同樓層者的相互牽制與對立,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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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馬加西先生,你知道絕命坑是怎麼一回事嗎?」
「很明顯,重點是進食。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很困難,取決於你的位置,幸虧第48層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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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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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場,葛蘭在第48層醒來,他的室友崔馬加西跟他說:「#這個樓層最好。」不高不低,不至於吃太飽又不會餓到,可以自給自足。葛蘭一開始還對「吃他人剩下的食物」感到噁心與抗拒,但接受了「現狀」之後,他在這一層的時光便顯得自在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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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有位名叫光美的女子,她會搭乘食物平台前往不同樓層,想要找尋失蹤孩子的下落。當光美進入第49層,並被該樓層的兩名男子強行拉走(準備侵害光美),站在48層的葛蘭目睹一切,即便心慌與憤怒,卻沒有跳下樓幫助光美,說明位於中產階級的人,或許有意識到「社會結構不太對勁」,但畢竟沒有切身之痛,也就不會(不敢)想要做出重大的改變(例如分配更多食物給下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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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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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進入到絕命坑的人都可以帶一個隨身物件。崔馬加西帶了把「終極武士」(利刃),葛蘭帶了一本書《聰明絕頂的紳士唐吉軻德》(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小說)。物件說明了兩人性格的差異,崔馬加西相信並接受「弱肉強食」的命運/設定,所以他在絕命坑的日子,不會想對上層的人做出反抗,而是想盡辦法活下來,等待自己「脫坑」日子的到來。至於帶著書的葛蘭,既是點出葛蘭的不知人間疾苦,卻也暗示葛蘭與他的小說主角唐吉軻德一樣,帶有理想(浪漫)性格,在他人眼中或許是個瘋子,但卻可能對一成不變的生活(體制)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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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會把人逼瘋,吃人總比被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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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葛蘭被分配到第171層,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崔馬加西給五花大綁起來,在絕命坑待過無數日子的崔馬加西知道食物平台大概分到百層左右就會被搶光,171層的人們該如何熬過這一個月?答案是:吃人肉。崔馬加西說他很喜歡葛蘭的陪伴,但為了活下去也只能慢慢地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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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友情會隨著時間過去而開始淡薄,然後彼此猜忌,最後引發衝突和罪行,我很清楚,因為我有經驗。」崔馬加西。
「你就是個該死的殺人兇手!」葛蘭。
「不,我只是很害怕,我也不想這麼做,我的小蝸牛。」
「我不是蝸牛。」
「對不起,把你當成一隻正在淨化雜質的蝸牛,對我來說比較容易。」
「你得對我的死負全責。」
「不,是上面的人逼我的,這應該怪罪在我之前的340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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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48層一下子掉到171層的葛蘭,終於見識到「底層生活」的恐怖,而之前吃過虧的崔馬加西早已學會在困境中求生存,而且懂得把自己的罪孽合理化(這樣才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對崔馬加西來說,他的行徑或許可怕,但不能忘記他之所以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綁人、殺人、吃人),不單是因為他很野蠻,還有前面171層的人們都太貪得無厭,沒有想過要幫助下層者,放任他們自生自滅,才迫使他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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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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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馬加西切下葛蘭的大腿肉時,搭乘食物平台的光美剛好抵達他們所在的樓層,光美意外救了葛蘭一命。葛蘭靠著吞食崔馬加西的身體順利活了下來,一個月後,他在第33層醒來。在那裡,他碰到了新的室友:伊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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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幾層?」葛蘭。
「兩百層。」伊美莉。
「兩百層?食物根本不夠兩百層的人吃。」
「若每個人都只吃自己所需的量,食物就能抵達底端的樓層。」
「不,在這裡沒那麼簡單。」
「對,是不簡單,外面也一樣,但垂直中心遲早會發生某件事,某件能激起自發性團結的事情。」
「垂直中心?自發性團結?這是他們發明絕命坑的原因嗎?改變是不會自然發生的。」
「也許這就是你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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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美莉曾是管理階層的一員,她想要證明人類可以被救贖,不斷跟下層的人宣導,希望每一樓層的人都可以做好食物分配,這樣後面樓層的人也就可以活下去。但底下居民當然不願乖乖聽話,他們不顧伊美莉的勸說,依然大吃特吃,想要充分享受自己身在高階層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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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不像之前的「口罩、酒精、衛生紙」之亂?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只買自己夠用的份量,都懂得替下一個人留一條出路,照道理說物資應該會是人人都有得使用。但人類很容易對危機感到焦慮,進而出現私心:反正每個人都在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不如我們也來囤積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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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伊美莉的勸說不被眾人接受,葛蘭對下樓層的人威脅說:「如果你們不懂分配,那麼我要把大便塗在食物上,讓你們每個人每天都吃大便作為懲罰!」要促使人類團結,就得在他們的腦袋中製造危機意識:「假如不合作就會危害到自己。」哈,好無奈喔,沒有人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他者,而只是不希望自身成為被報復的對象,才開始聽命做事(我們面對氣候變遷也是類似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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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葛蘭的做法只能威脅到33層以下的人,33層以上的人依舊不為所動。這邊倒是可以用政治來作為解釋,如果有心要改變世界,身處底層的人,能夠做的事情非常有限(或說影響範圍很小),但若能投身政治,獲取更高的權力(而且沒有被權力慾望沖昏頭),才有做出更大程度改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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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伊美莉這個角色,她在絕命坑(垂直自我管理中心)公司服務25年,自願進入絕命坑,想要改善絕命坑的體制。她剛跟葛蘭接觸時,葛蘭責罵管理階層無良,伊美莉反駁說她替對方工作25年,沒有葛蘭想像的那麼壞。但在度過一段時間後,伊美莉才改口說:「我為他們工作了25年,8年以來,我不斷把人送進這地獄,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因為我對這裡一無所知,我發誓我真的一無所知。」伊美莉是高層體制的一員,被洗腦,認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問題,但真正在絕命坑走一遭,才發現這個場域如何把人給逼成了恐怖份子。伊美莉會讓我想起凱特溫絲蕾在《為愛朗讀》中飾演的角色,即便意識到自身的惡,但又在自我催眠與自我諒解的心態下,讓她得以在納粹底下繼續執行殺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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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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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從33層被換到第202層,伊美莉選擇自殺,把自己的肉身獻給了葛蘭。那是她的自我救贖,也是她對葛蘭的期望,希望這名帶著書來到絕命坑的男子,可以為這個人間地獄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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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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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7層我有權利大吃大喝。上個月我在第114層差點餓死,那時候你們那些混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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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從第202層回到第6層,我們已經熟知管理階層的「用心/算計」,不變的是最上層(控制一切),其他樓層會不斷變動,目的是要造成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紛爭。享受過高層優渥生活的住客,如果淪入底層,吃過苦受過難,當他們再次回到上層,內心想的或許不是如何讓掉到低層的人好好活下去,而是如何讓自己吃得更飽些,如何享受在高樓層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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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就有存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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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我們生活的社會,有多少人在發了財之後,真心回饋社會,幫助弱勢者?葛蘭在這個樓層認識了巴拉特,一個想要逃出絕命坑的男子。他跟巴拉特達成協議,決心改變絕命坑的運作方式,葛蘭對巴拉特說:「如果能讓最下層的人吃到東西,我們就有機會破壞這個運作機制。」他們攜手合作,搭乘食物平台一層一層往下去,強制分配食物份量,希望每個樓層的人都能吃到食物,如果碰到反抗者,便以暴力的方式捍衛自身的理念(共產制度的暴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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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和巴拉特在某一樓層遇見一名智者,智者要他們以德服人,也告誡他們:「要怎麼讓上面的人知道我們成功了?給他們一個象徵,我們需要的是一道秀色可餐的美味料理,把一道珍饈原封不動地送回第0層,想像一下他們看到絕命坑把那樣一道料理送回去,會是什麼表情?他們便會明白你們的訊息。」一個象徵,一個上下一心攜手合作的成果。要讓管理階層明白不同階層的人民是有可能達成共識,有可能撼動固有僵化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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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決定將奶酪給原封不動地送回最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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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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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和巴拉特一路向下,途中遭遇許多的反抗,他們也一一撐了下來,只是絕命坑遠比他們想像的更深(暗示底層階級者的數量與困境遠超過人們的想像)。當他們下到333層,巴拉特和葛蘭已經傷痕累累,而在那一層他們遇見了光美的女兒,一個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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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特和葛蘭此時要面臨一個抉擇,把奶酪送給飢腸轆轆的女孩,或是為了完成自身理想,決定犧牲女孩?看到這一幕我其實想到知名的攝影作品《飢餓的蘇丹》事件,1993年蘇丹戰亂頻繁,且發生大飢荒,兩名攝影師看見一名飢餓的孩子在地上匍匐前進,身後有一隻禿鷹等著啃食孩子,攝影師為了取得一幅好作品,決定先拍照再來拯救孩子。這幅照片發表後引發震撼,讓全世界的人知道蘇丹的悲慘狀況,並贏得攝影大獎。然而攝影師受到大眾輿論的批評與攻擊,說他太過冷血無情,導致攝影師在獲獎數個月後自殺身亡的悲劇。人們從攝影師留下的遺書中,得知攝影師同樣有經濟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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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其實爸爸才是那個無力爬行的孩子,而整個世界則是那隻禿鷹。」攝影師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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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多面性,道德的難題,生命歷程對人的選擇的影響...《絕命大平台》的精彩,在於它透過不同樓層的起落,探討了我們生活的世界的樣貌,同時藉由光美的女兒,述說革命者的犧牲,以及未來希望的可能性。電影最後,光美取代了奶酪(人性大過物質的價值),一路高昇衝向平台的頂端,而第0層的人們看到這名女孩,這個革命(希望)的象徵,會不會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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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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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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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大平台》中段有一個突兀的橋段,第0層的總管(管理員)發現奶酪中有一根頭髮,他因此大發雷霆,怒斥廚房工作人員的不用心。回到電影結尾,葛蘭想要把奶酪送回第0層,想要傳遞一個訊息。這時我們得去思考:女孩是否存在?電影裡,崔馬加西說光美在尋找孩子,伊美莉卻說光美是獨自一人進入絕命坑。究竟哪個人的說法才是正確?女孩是否存在?她會否是葛蘭意識彌留中所產生的幻想?如果女孩存在,那麼葛蘭讓女孩吃掉奶酪,訴說的是他在臨死之前,維繫住自己的人性。如果女孩不存在,那麼影片中段第0層的總管斥責奶酪裡的頭髮,才是電影的結尾,意即葛蘭等人所追求的意義(改變),並未發生,#上層的人根本不懂底層者的想法還以為奶酪被退回去只是因為食物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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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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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崔馬加西的口頭禪是「很明顯的」,那是個反諷,一切都很明顯,但沒有人願意去改變它,視而不見,姑息容忍,人人都是共犯。諷刺的是,正因為人人是共犯,反倒化解了人們使惡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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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葛蘭自願進入絕命坑以換取合格證書,這是利出一孔的誘因,在裡頭待上半年,明白絕命坑的可怕,日後離開此地,必定會更珍惜外在的世界,也可能會想盡辦法遺忘掉「另一個」世界的恐怖(或不擇手段地不讓自己成為「底層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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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在高樓層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大吃,但是未來一片黯淡,很容易胡思亂想。」為何會有高樓層的人選擇自殺?或許是害怕日後會被換到低樓層,不想在這階級地獄中輪迴,失去生的勇氣。也或許是看清了人性的卑劣,不願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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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崔馬加西和葛蘭在睡夢中被移動,他們從48層一下子降到171層。老經驗的崔馬加西趁葛蘭還未醒來先把對方綁了起來,準備吃葛蘭的肉撐過171層的日子。他先讓葛蘭餓上一星期才吃對方,表示要淨化葛蘭的肉體。諷刺的是,葛蘭進入絕命坑前,曾經表示自己最喜歡的一道菜是法式蝸牛。當時的他當然不知道一個月後,自己會成為飢餓者眼中的蝸牛。吃人比吃蝸牛更殘忍嗎?我們不會在乎蝸牛的感受,因為我們不是蝸牛。同樣的,當我們成為弱勢者時,又如何能期待他人能體會我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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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某方面來說,網路世界也像是垂直自我管理中心,每個人中間都隔著距離(我們看不到電腦彼端的人),他人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觸碰不到對方,所以網路上的人們很容易變得暴力與自私,隨意給人貼標籤、言語霸凌他人並貶低他人的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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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越往下層人類的行為模式越殘忍與瘋狂,這說明了為何貧窮地區的暴力事件如此頻傳,出路有限,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只能以暴制暴來換取自我的生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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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如果所有人都一起搭平台下到最底層,然後又搭食物平台一起衝上最高層,結果會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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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葛蘭不是救世主,他比較是理念的傳遞者,把一個種子種下,冀望它能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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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由於菲律賓鐵血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 上任短短幾月,槍決許多可能的毒販,更有許多人前往警局自首,強勢的手段引起國際關注。而立法委員顧立雄提出的擴大「施用毒品罪醫療前置化」修法,主張讓這些單純施用毒品的藥癮者在進入司法程序前,先按時到醫療機構接受藥癮治療,若能順利根治,即不用進入觀察勒戒等矯正程序。對此,名嘴朱學恆也在自己的粉絲專頁,對於毒品除罪化在台灣社會可能造成的傷害大肆抨擊。以下想就幾點討論有關這件事情的看法。
首先,根據現行的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20條之內容:「檢察官應聲請法院裁定,或少年法院(地方法院少年法庭)應先裁定,令被告或少年入勒戒處所觀察、勒戒,其期間不得逾二月。觀察、勒戒後,檢察官或少年法院(地方法院少年法庭)依據勒戒處所之陳報,認受觀察、勒戒人無繼續施用毒品傾向者,應即釋放,並為不起訴之處分或不付審理之裁定。」
顧委員的提案與現行法律的差別,只是在勒戒所前多給予在醫療機構戒除的機會,不應該被簡化成除罪。醫療前置化的目的,是要戒除吸毒成癮,才會不起訴;如果無法戒除,後續仍然要依法律程序走下去,還是需要服刑。因此,修法的重點應該擺在戒除毒癮。
再者,單純毒品吸食者本身並無被害者,屬於自戕行為。若單純毒品吸食者不應除罪化,那是否所有自殺未遂者是不是也應該判刑呢?雖然吸食毒品可能延伸其他犯罪,這也有後續其他法條可以制裁,不是嗎?舉個例子,今天一個人因為毒癮發作導致竊盜行為,他後續還是得付相關刑事責任,並非勒戒完成就結束了。
再說處罰,自由刑對吸毒犯的意義在哪裡?將一群吸毒犯關在一起、互相討論哪個藥頭賣得比較划算嗎?勒戒所做的其實只是每天不斷驗尿,驗到檢測當天驗不出來為止不是嗎?這樣有什麼改善意義?如果沒有實益,其實就是浪費資源,也把可能戒除毒癮的部份人再從社會邊緣往外推。但若將施用毒品的處置改為醫療前置化,讓專業的醫療團隊來實施毒品戒除,這樣工作效益難道不會更高嗎?而監獄也可以藉著人數壓力降低,使監所管理員的工作正常化,進而讓其他成為社會邊緣的受刑人有更多的資源,協助他們重新社會化。如此一來,不僅能降低毒品的危害,又緩解了其他的社會問題。
另外,毒品再犯率如此高的原因為何?台灣受刑人犯罪後成功回歸社會的可能性極低,又是為什麼?重點是監獄教化功能不足,再加上社會對更生人的歧視,出獄時沒有新的人生目標,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壓力過大回到舊的環境,陷入吸毒-戒毒-吸毒的輪迴。因為吸毒而被邊緣化、妖魔化,讓他們就算有回歸社會的意願,也只會被拒於門外,從而繼續做出符合社會標籤的行為,也就是更多的犯罪。
現行法律若只是懲罰,沒有找出犯罪的真正原因,出來之後照樣被歧視,照樣承受不了壓力,再度吸毒再度被抓。因為每次被關,就會讓這些邊緣人不斷與社會脫節。但是如果能在一開始給予正確的教育跟矯正,或許後續可以減少很多憾事的發生。
觀看他國經驗,90年代曾是歐洲毒蟲之都的葡萄牙,在實施毒品除罪化之後,現今15年過去,毒品使用量下降了50%之多。這裡的除罪化並非讓毒品合法化,而是幫助吸毒者公開取得適量需求、清理針頭,並透過警告、提醒和邀請方式將他們帶到戒毒所,建立「吸毒者並非罪犯,他們只是生病了」的新觀念。簡而言之,就是將毒品從犯罪轉為公共衛生的議題,而這樣成功的葡萄牙經驗比起現今菲律賓的濫殺,更是我們可以效法的對象。
當然,並非只要修法就能完美改變現狀,獄政的改革、醫療人員的人力問題、相關團隊的組成……等,仍有許多細節及配套須要去修正和改善,但這樣的方向難道不是可以努力的目標嗎?一味的將犯罪者往外推,看不見就當作事情沒發生,人們永遠都只想解決引發問題的人,卻不想解決問題本身。就像杜特蒂凌駕於法律肆無忌憚的殺嫌疑犯,未來可預見的是社會制度的崩解,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政府的槍口會對著自己。
無論如何,刑責若只是公開的處刑台,而不能達到再犯事實的阻卻,那只是有心人作秀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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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樣想:工作經驗愈多,起薪愈低
其實,你一直站在狗籠裡
有一次我開車載著兒子在等紅綠燈時,看到一位中年男人模樣的廣告舉牌員,站在路口壓低帽沿,等紅燈車子都停下時,他就把手上的牌子舉高。
這時,兒子問,為何同樣是成年人,有的站在路口曬太陽?有的站在速食店櫃檯?有的卻站在百貨公司裡吹冷氣?
我回答,這是很正常的事,每個人想站在哪裡,會站在哪裡,都是自己的選擇。
選擇?兒子怔了一下又問,那麼,為何路口那位先生不立刻就選擇去速食店上班?或是去百貨公司吹冷氣?同樣是有錢賺啊?
我嘆了口氣對兒子說,我所說的選擇,不是他們現在的選擇,而是他們半年前,甚至是三或五年前的選擇。
他們現在想站在什麼位置,或不得不站在什麼位置,都取決於他們在一段時間之前所做的決定,加上本身努力及時間的累積,他們才能站在這個位置,並不是你當下想做什麼,就能隨心所欲的。
我不知道當時未成年的兒子是否聽懂,然而,我發現很多已經出社會,年紀也已經是20幾歲的年輕人,似乎完全不懂這個道理。
我看到遇到聽到的20幾歲年輕人中,99%以上都是每天醉生夢死,活在自己世界的夢中人。
大部分的年輕人,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自認為是很不了起的成就,至少他們覺得自己的表現,已經比那些靠爸族或尼特族好太多了。
我曾問他們,自己認為現在是站在什麼位置?30歲後又會站在哪裡?
他們覺得,不管是什麼工作,飲料店店員也好,行政助理也罷,只要他們能賺錢養活自己,就是站在白領階級的位置。
至於將來30歲後,他們會站在哪裡,他們不知道,但他們肯定自己未來的位置,不會比現在的差。
然而,我想對那些20幾或30幾歲的年輕人說,如果你們安於每月都有薪水領,有地方住有飯吃,偶爾可以聚餐、逛街、唱歌這樣的舒適圈,然後到了月底把薪水花光時,就窩在家裡吃速食麵等月初的薪水入帳。這樣的人生,其實,是和站在狗籠裡的狗貓沒有兩樣的。
因為,你們和那些被豢養的狗貓一樣,是沒有自由的。沒有財務自由,沒有逃出籠外去享受更多人生體驗的自由。
如果20幾歲或已經過30歲的人,當下沒有這樣的認知和自覺,5年或10年後,你們還是只能窩在狗籠裡,望著籠外的成功者,開著名車住豪宅或擁有高品質和品味的生活,大嘆自己八字不好或老天不公平。
其實,你一直是站在狗籠裡的夢中人。
這是很殘酷的事實,然而,只要你能全然接受這個事實,開始規畫自己30歲後想站在哪裡,在這個當下,你就不再是被豢養的寵物了。
因為,你早晚會打開關住你的狗籠,成為一個擁有自由的成功人士。
工作經驗愈多,起薪就愈低
一位45歲的中年人和一名25歲的小伙子,兩人同時應徵路口的豪宅舉牌員。
建商對他們說,舉牌一天的薪資是700元。中年人聽完大喊不公,認為自己有3年以上的舉牌經驗,不該和小伙子領一樣的錢,建商應該替自己調漲工資,「至少要有800元吧!」
建商不以為然地指了指兩人身後,一個蓬頭垢面、看不出年紀的流浪漢說:「論經歷,你們誰也不會比他久;至於他的工資,也是700元沒變過!」
是否做得愈久,就該領得愈多?
有一篇在網路廣泛流傳的文章,當中一名想加薪的員工對老闆說「我有25年的經驗」,而老闆回應他的是:「你沒有25年的經驗,你只是同一個經驗用了25年。」
正在閱讀這篇文章的各位,其實都該自問:自己是否也像這名員工,做著沒有累積性的工作,卻期望老闆替你加薪?
隨著時代改變,企業已經不再是終生雇用制的思維了,就算你在同一間公司中穩穩待上25年,待遇也未必有所變化。不可否認,現在的企業愈來愈傾向於依照能力與貢獻度調整職級和薪資,「年資」取勝的做法逐漸成為過去式,做得久也未必能領得多,一切以實力見真章。
究竟從倚老賣老到論功行賞,中間有何區別?
如果你做的始終是短期、派遣等不具累積性的工作,那麼對於老闆來說,你的替代價值就和門口的管理員差不多。
或許這麼講比較清楚:如果你到一把年紀還在做零技術需求的工作,就難怪你的薪水沒有起色。下一份工作的面試考官甚至會懷疑,為何你工作多年,到現在還在當基層人員?
管理學中有一個著名的「彼得原理」,當中提到:一個在目前工作上有出色表現的人,理應能繼續向上提升到更高的職位;而如果一個人在同一職位上停滯不前,就表示這個人可能連目前的職務都無法勝任。
依照這個論點,長期停留在基層的你,處境實在令人擔憂。
其實,老闆寧可你的工作經驗沒那麼多。
根據研究,許多人在轉職時還揹著前一份工作的「包袱」,這會抵銷掉經驗帶來的優勢。專家認為,人們在轉換到另一個環境時,其實很難拋掉原先習得的規範和價值;所謂「職業包袱」指的是固化的做事方式和態度,而且工作經驗愈多,你所揹的包袱就愈沉重。
對於不少雇主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尷尬的問題。如果這是不大需要經驗也能完成的工作,那何不乾脆雇用一個沒有經驗的新人,再透過訓練將他們收為己用呢?
而一個經常換工作的人,求職的心態也容易讓人產生懷疑,站在雇主的角度,很難不去認為:這份工作對你來說,是否只是跳板而已?
如果你被預期這份工作不會做很久,那麼在策略考量上,上司當然不敢把重要的任務交付給你。
你的履歷,是否像「現代警世錄」?
有一種像是「警世錄」的履歷,會讓老闆看得心中警鈴大響,而老一輩頻頻搖頭。如果你的經歷在雇主眼中屬於這一種,你的問題可就大了。
在一次聚會上,我聽見一位母親數落她出社會不久的孩子:「不要以為你工作經驗很多,你每個工作都只做幾個月而已,能有什麼經驗?而且,那些工作之間毫不相干,這樣一點用也沒有……」
這名男孩出社會兩年多,已經換了五、六個工作,平均不到半年就換一次。最近男孩又辭掉了工作,也不見有任何面試邀約,只是每天閒賦在家,似乎對找工作這件事心灰意冷。他的母親要我幫忙勸勸他,於是我試著了解男孩對求職環境不滿的原因。
「大部分的職缺都是薪水太低、工時太長,而且我有兩年經驗,為什麼要屈就兩萬多元的待遇?」男孩不滿地說。
我請他將我當成面試考官,在我面前介紹自己。當我靜靜聽完他介紹自己的履歷,我告訴他,以他目前的條件──很遺憾,的確只值兩萬多元的薪水。
「你也許很不服氣,但這就是現實。」接著我將他的問題一一點出,過於頻繁地更換工作以及彼此間毫無相關的工作內容,是男孩履歷中的致命傷。「你的履歷應該去蕪存菁,刪去不重要的部分,盡量把每份工作的時間拉長,展現你產生的價值與影響力,而不是些不相干的瑣事。」
我還告訴他,履歷反應的是求職者的市場價值,如果這段經歷完全講不出什麼實質的內容,那還不如不提。
如果被人看出不斷地跳槽和轉換工作,對年輕人來說未必是好事,畢竟每種工作都需要花心力適應,每次跳槽都勢必造成耗損;而且工作期間過短,容易被貼上「定性不足」、「適應力不佳」的標籤。
此外,履歷中出現空檔,對求職的殺傷力也不小。如果經歷並不連貫,勢必會被懷疑是遭到資遣或開除。再者,如果原工作只做了幾個月,很有可能被懷疑不適任或另有隱情,因此建議過短的資歷不要寫進去。
整體來說,中斷型的工作經歷帶來的未必是加分,有時反而使你被貼上「低忠誠度」的標籤,所以若是你的經歷不連貫,最好能針對工作間的空檔提出讓人滿意的解釋。如果不想變成經驗愈多卻起薪愈低的情況,最根本的方法,還是確立志向及戒除頻繁變換工作的習性,和年少輕狂的自己徹底道別。
下班後,寧可發呆也不要再想工作
有天我到員工餐廳用餐,坐在我附近的,都是大學畢業就開始工作,已經累積兩、三年職場經歷的「半熟人」,一個說每天事情多到做不完,另一個就問,那你怎麼不把工作帶回家做?
那個年輕人說:「我不想把工作帶回家,很多職場專家都說工作與生活要分開,適度的休息很重要,我覺得專家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回家吃完飯洗完澡之後,什麼都不想,就呆在房間用電腦,上網看影片到12點睡覺。」
另一個年輕人也跟著附和:「沒錯沒錯,我最喜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放空,再不然就是打開電腦上網,不過很奇怪,明明什麼也沒做,隨便混一下就不知不覺快凌晨了,每天都發誓要早睡,結果最後還是搞到三更半夜。」我聽著這些年輕小伙子的下班生活,發現每個人的生活經驗幾乎千篇一律。
明明是30歲不到的年輕人,卻過著老年般的退休生活
很多年輕人準時六點下班打卡,回到住處後,拿起電視遙控器按下開關,一邊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熱門的韓劇,一邊上網逛著社群網站、吃著巷口買來的便當,吃完飯之後開始打混,抱著手機不停和朋友傳訊息,用各種表情符號聊天,早已把今天上班時發生的所有一切拋到腦後,最後在一堆沒有建設性又鬼打牆的廢話中強迫自己入睡。
接著,放假日就在家裡坐著當沙發馬鈴薯,拿著電視遙控器毫無目地亂轉一通,這些聽起來像是70歲的退休老人生活,卻不幸的是現在大部分還不到30歲年輕上班族的真實寫照。
現在的年輕人,明明處於各方面都很精力旺盛的時期,卻總在下班後會自動變成無法思考的機器人,最後,總在隔天早上起床之後才開始懊惱:「我昨天下班回家後到底在幹什麼?」
我曾經聽過不少人抱怨說:「我每天上班在辦公室裡面已經用腦過度,體力也消耗殆盡了,誰還有心情做其他事情啊?所以我只能放空,做一些不需要動腦的事情。」
對於上班族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連下班後都還保持在工作狀態,因為老闆又不會發給你薪水;其實,真正會影響家庭和生活從來都不是工作本身,反而把時間都拿來浪費在雜事上,缺乏時間管理的意識,才是大多數年輕人的悲哀。
有很多人在社群網站上的朋友,動輒高達五、六百人,他們每天拿起手機上網不斷地盯著關注別人的動態;但是說實話,看再久你們的感情也不會累積,只不過是花了好幾倍的時間在重複做一樣的事情。
記得之前看過一個統計數據,臺灣的上班族在下班後最常做的事,前兩名就是「上網」和「在家看電視」。
看電視和上網當然是正常的娛樂,這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但是你卻沒想過,這樣用來打發時間的模式,同時把你的人生體驗和可以創造的價值都消磨殆盡了,這樣下去,你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都注定成為一隻找不到方向的無頭蒼蠅。
他的全世界,只有3坪大
先前有個新聞報導,年屆30歲的幾個年輕人分租一間房,每個人只能分到3坪大的房間,大小只夠放一張桌子和一張床,連轉身都有困難。
當記者問及難道不嫌房間太小時,這幾個20幾歲的年輕人,蠻不在乎地說:「反正只是睡覺的地方,有得住就好。」記者再問,現在政府祭出許多青年首購優惠貸款,為什麼不趁此機會買房置產時,只聽年輕人又回答:「我的腦袋沒有壞掉,為什麼要為了沉重的房貸壓力搞垮自己,只換來未來要幫銀行與建商賺錢30年?」
事實上,有這種思維的年輕人實在不少,根據房仲業者的統計,現在30歲以下買房的年輕人只佔一成,與十年前相較,足足萎縮超過一成,顯示年輕買方的確對購屋愈來愈沒有意願,他們要不就是寧願窩在小雅房,要不就是等著父母親買房。
難道買房對你來說除了帶來房貸壓力,真的沒有其他意義嗎?
年輕人買房得靠「母力」,否則婚姻市場沒有競爭力?
我從來沒想過,現在年輕人能否順利成婚的關鍵,竟然是「母力」是否雄厚。
某天幾個老友聚餐,聽到朋友的感嘆,她問即將35歲的兒子,為什麼寧願與女朋友同居也不肯結婚時,兒子竟然回答她:「我女朋友說沒有房子結婚免談,她不肯嫁給我,都是因為妳一直不肯買房子給我,我們只好繼續同居。」聽了這話,做母親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一整個既無奈又心酸。
這種等著母親買房,否則就沒法結婚的年輕人,還有我公司裡的年輕人。
有次我與幾個員工開車路經新板特區時,聽到兩個剛退伍,還不到30歲的員工在聊天,兩人左一句右一句說,豪宅一直蓋,到底都賣給誰?這些一間動輒6千萬的豪宅,真的有那麼多有錢人來買嗎?建商一直蓋豪宅,意義究竟在哪裡?
聽著這兩人的酸言酸語,我忍不住開口問:「難道你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也能在這個特區,買下一間屬於自己的豪宅嗎?」
沒想到這兩人忙不迭地搖頭說:「現在房價這麼高,我們根本不敢妄想買房子,現在能付得起房租就已經不錯了。」
我想起朋友兒子說的話,又問,如果女朋友因為你名下沒有房子而不跟你結婚怎麼辦?結果這兩人又像約好似地回答:「那就只好問我媽要不要幫我出頭期款,不然就只好問女友,願不願意結婚後跟我爸媽住在一起,如果不願意,那也沒辦法。」
我聽了咋舌,曾幾何時,「母力」竟然成了年輕人在婚姻市場的競爭力?
現在守著三坪大,未來只能睡草蓆
不可否認,現在的30世代和50年前的30世代相比,的確是一個大環境相對更加嚴苛的時代,就連主計處也統計,現在青貧族的收入倒退17年,但房價與物價卻是17年前的十倍,難怪有個廣告說,現在的白領階級,每個月薪水領了也像「白領」。
我可以體會年輕人對未來不確定感的焦慮,但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年輕人會如此喪志,被大環境嚇得連做夢都不敢?我告訴兩個員工,如果你們以後買不起豪宅,絕對不是因為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你們不願意對自己的人生負責。高房價,只不過是你們拿來當作逃避現實的藉口。
你因為房價高而不買房,更因為生小孩的「成本高」決定當頂客族,你樂得不想揹房貸,更樂得沒有養育孩子的重擔。然而,如果你仍舊把每個月薪水的1/3拿來付房租,到了月底還得勒緊褲帶,年復一年過著月光族的日子,當你年老退休沒有工作,連養活自己都成困難的時候,屆時孤家寡人的你,還能指望誰來替你付房租?
現在20幾歲的你,看起來好像還有本錢可以選擇繼續窩在3坪大的世界裡,繼續在網路上票選心目中的宅男女神,繼續在電玩遊戲中與人交換寶物練等級,但是這種日子,你打算再過多久?
或許現在,你「靠勢」還有母力可以依賴,未來還有幾百萬的國民年金可以盤算,再不濟,每個月也有3千元的老人年金可以救急。
但是別忘了,母親會老、政府會倒,租金更只會隨著房價愈來愈高,你自以為能夠掌握的這些錢,在未來,別說養老院你住不起,甚至區區3坪大的房租,都足夠成為壓垮你老年生活的最後一根稻草。到時候,流浪漢的草蓆,就是未來你只能棲身的最後三分地。
30歲後,你會站在哪裡?
我常問20幾歲的年輕人,30歲後,你會站在哪裡?
人生的策略布局和生涯規畫,很像我們去大城市的車站或交通轉運站搭車,當你想離開這個轉運站,一小時後你會在什麼地方,都由你當下買什麼路線車次的票,然後坐上哪一班次的車來決定的。
當你做了決策,當你坐上車,你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接下來你的命運,就是由你搭的火車或巴士決定了,它會載你到哪裡,會在什麼地方把你放下,你是無法有太多個人選擇的。
現在的你,不管幾歲,過了30歲也好,你眼前的每個當下,都是決定你未來5到10年,你會被整個世界推到什麼地方或什麼位置的關鍵時刻。
當你站在車站或交通轉運站,茫然地對未來沒有目標和規畫,就隨便買了一張票,車來了就跟著人家上,等過了一小時,你也跟著人家下車,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來到十字路口,而你能做的就是舉牌度日。
這時,你再怎麼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台載你來這裡的班車,是單向的,沒有回頭班次的命運專車。
等你無法回頭,且發現人生、工作、位置和薪水都已經不可逆轉時,你就能看見這種班車的車頭上,寫著令人驚心動魄的三個字:「時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