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濾鏡設計師愛子與她的騷浪賤們:她說,她想成為像派瑞絲希爾頓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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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第一個濾鏡,創作於從中國回台的半年空檔。「因為在家很無聊,我就想要做一些新的事。」正好那陣子 Facebook 開放 Spark AR studio 供一般用戶製作濾鏡上傳,她自學各種格式規範與設計限制,過程也成為她往後接濾鏡案的家底:如今,她有一份近二十頁的簡報,清楚說明哪些創意在技術上無法實踐、哪些素材的取用方式可能違規無法上傳。她還有一份公版合約,專為濾鏡案主設計。客戶一來,首先就會收到她的濾鏡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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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我在 IG 上形象好像很瘋,其實我超務實。」每月收入她定量投資股票,對沖、短波幾個名詞琅琅上口,「我很清楚我喜歡的生活要有一定的物質基礎,所以很認真做理財規劃。」這個性格分不出是天生,還是因父母曾經為人作保而欠下千萬債務使然;沒想過出國,也是因為沒有為夢想賭命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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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藝術家,我是商人。」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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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務實,貫徹於愛子的工作。她會向客戶說明,IG 濾鏡的本質對轉單率沒有任何幫助,只能作為品牌形象塑造工具;她也明白,由於平台特性,IG 濾鏡作品與原創作者之間的關聯極低,使用者們通常也並不在意濾鏡的作者是誰,因此濾鏡與使用者之間的關係常常大於作者。比起「被誰製造」,「被誰用過」才能發揮這個形式的效益。這也是為什麼,她在製作濾鏡時直覺想要從人脈中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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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她的朋友圈確實給力:張藝是朋友的朋友,李優是朋友的朋友,9m88 也讀實踐服設⋯⋯一個濾鏡誕生的契機,常常只是彼此互丟的一個訊息:欸,這個點子很有趣,我可以做成濾鏡,你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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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的 IG 貼文和留言裡最常出現的詞是「騷浪賤」,有時自稱,有時互婊。「從男性的角度來看,騷浪賤當然是貶低的詞彙;但是從女性角度出發,騷浪賤有一種吸引別人觀看的意涵,一種召喚注目的姿態,同時又表達出對輕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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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反正我就是個騷浪賤」,她的同溫層還有更多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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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跪跪」,意思是先道歉,用在有人做了什麼白目的事,眾人嘲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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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沒關係」,意思類似「先不必」,用在有人反應太過激烈誇張,直接吐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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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愛子萌萌數個知名 IG 濾鏡作品:與鍾明軒合作的「我是國際美人」、與張藝聯名的「我要一輩子當一個魯蛇怨女」「當藝個有自信的花瓶」等 slogan,也都具有自褒與自嘲的雙面性,同時帶有一種小眾語感。這些,都是愛子日常說話方式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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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她始終帶著旁若無人的自得。這份因無謂而無畏,也隱隱從她的濾鏡作品裡透出。作為女性向世界的反擊,她最精彩的作品莫過於「mole」:挪用面相學中對女性臉部痣之位置做出性格解釋的女痣圖,這個濾鏡讓使用者瞬間化為滿臉痣字的頭像,面容滿佈各種女性批判 —— 剋夫、妒忌、少子、好色、小人⋯⋯斷言女子一生的命學,套在無數 IG 用戶的笑臉或鬼臉上,傳統的重量瞬間化解於一種瀟灑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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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萌萌|#濾鏡の姫さま|#拒絕合照|#愛情裡的爛東西|#窮死
希萌創意股票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孤獨 #是一種能力
#那些看似帶來不適的 #往往告訴我們關於自己的許多
「交談增進瞭解,但是孤獨培養天才。
一件作品能表達出均一性,
正是孤身藝術家手筆的表現。」
——愛德華‧吉朋
(Edward Gibbon,一七三七九四,英國史學家)
吉朋所言甚是。包括許多詩人、小說家或作曲家,多半跟吉朋一樣,在一生中有很多時間注定要獨處,許多畫家與雕塑家也往往如此。從當代盛行的各派精神分析理論流傳下來的看法,人們普遍相信,人類是社會動物,從生到死,都需要他人的陪伴和喜愛;而且親密的人際關係即使不是唯一,也是主要的幸福來源。但是,創作者的人生似乎常與這種說法背道而馳,包括如笛卡爾、牛頓、洛克、巴斯卡、斯賓諾沙、康德、萊布尼茲、叔本華、尼采、齊克果及維根斯坦等許多思想家,都不曾建立家庭或親密的私人關係。這些天才之中,有的跟男人或女人有過短暫的關係,有的則像牛頓那樣獨身以終,但他們多半沒結婚,獨自一人過上大半輩子。
偉大的天才並不常見,他們因本身的天賦而受人敬畏、遭人妒羨,他們也常被視為異數,彷彿不需要承擔一般人的歡樂與痛苦。以精神病理學的觀點,這種異於常人之處是否意味著不正常?確切來說,創作家對孤獨的偏好,是否代表他在建立親密的關係上的無能?
在看到許多人際關係一波三折的天才們,因為精神疾病、酗酒或藥物濫用而失常的例子之後,我們很容易認定:創作天賦、精神不穩,以及關係建立的低能,三者有著緊密的關聯。因此,擁有創作天賦是否為一種福分,就變得很難判斷了,因為這種一體兩面的資質雖然可能為天才帶來名利,卻也不見容於凡人的幸福之路。
世人往往認定,只要是天才,精神狀況一定不太穩定,尤其自佛洛伊德以降,這種看法更加普遍。不過這不是絕對,並非所有創作家的心理都不正常,也不是所有孤獨的人都不幸福。吉朋在初戀失敗後過著一種人人稱羨的恬靜生活,他自言:
「當我靜思人類終有一死的共同命運,我必須承認自己抽中了人生大獎……我有愉悅的性情、溫和的感性,而且天生喜靜獨處,不好活動,某些不良嗜好和習慣可能也被價值觀和時間給糾正了。好學是一種可以化享樂為活力的熱情,讓我每天每個時刻隨時都有獨立且理性的樂趣,我不覺得我的心智有任何衰退。依據瑞士的標準,我是個富有的人,我的確富有,因為我的收入高於花費,而我的花費又都恰能如我所願。吾友謝菲德爵士一直熱心相助,使我能卸除最違反我的志趣和脾性的牽累。我還要接著說嗎?自從我的初願未償,我就不曾認真考慮過婚姻關係。」
利頓‧史垂奇(Lytton Strachey)在一篇短文中這樣描述吉朋:「一想到吉朋,心裡馬上湧現幸福這個詞,而且是最廣義的幸福——既有好運道,又能夠享樂。」
有人或許會說吉朋遵從父命放棄對柯寇德(Suzanne Curchod)的情愛之後,就已經斷絕了幸福之源,甚至變得心理失常。然而,吉朋一生或許少有性愛,但其他的關係卻相當可觀。卷帙浩繁的《羅馬帝國淪亡史》需要他長時間孤獨地研究和寫作,但在與人為伍時,他也同樣快樂。他在倫敦有活躍的社交生活,他曾是「文學會」的一員,也曾加入「同僚會」、「白人會」及「布魯克斯會」,而且所到之處言談充滿了魅力。此外,吉朋對撫育他長大的姨媽波頓夫人有著深刻的感情,對終生至友謝菲德也有純粹的友誼。
他偶爾會在信中悲嘆自己的孤獨,也戲言要收養一位表妹,不過他對婚姻的期待只是稍縱即逝的空想:「當我設想這種結合可能帶來的後果,我就從夢中驚醒了!我高興自己得以苟免,還大呼謝天謝地,讓我保有原來的自由。」
身在現代的我們,常常斷言要先有親密的感情,特別是性的滿足,才能擁有真正的幸福。這種說法沒有為吉朋這樣的人留一點餘地。很明顯,吉朋雖擁有許多友情,但他的自尊與樂趣卻主要來自於他的工作,這點在他自傳結尾說得明白:
人到老年會以希望作為慰藉,父母對延續他們生命的孩子表達慈愛,高唱天國頌歌的人熱衷宗教信仰,而作家也有一份虛榮心,希望自己的名字和著作永垂不朽。
吉朋是古典派藝術家,他用諷刺且客觀的筆鋒表現了人類的愚蠢和虛榮。他在著作中表露的同情心確實很有限,性通常是作為消遣的主題,對宗教也斥為迷信。不過,致力於繁雜的歷史整理工作,他必須採取這種姿態。要在紊亂紛雜、有如長河的人類歷史中尋找秩序,他得建立超然的觀點。吉朋沒有、也不能把他的個人情感表現在他的歷史觀中,但是他對待朋友的溫情及朋友對他的喜愛,都顯示了這個人本身有一顆多情的心。
以過去的標準而言,吉朋可說格外地正常。然而,依照佛洛伊德的看法,異性間的性滿足,才是精神健康的必要條件。於是,自從佛氏提出這個觀念以來,大家開始懷疑吉朋並非一般認定的幸福或成功者。
我認為,並非只有天才能在不涉及人際關係的領域裡找到自我的價值。只要是興趣,無論寫歷史、養信鴿、做證券或股票買賣、設計工具、彈鋼琴或從事園藝,都可以使人幸福快樂,而且興趣的重要性遠大於精神分析師的想像。
偉大的創作家最能支持上述論點,他們有作品為證。至於沒沒無聞的平凡人或許無法留下對興趣著墨的痕跡,但這些興趣可能是他們窮其一生投注熱情之所在。有錢人也許會有大量的收藏品,熱衷園藝者可能能留下創意的證據,這類證據就算無法像一本書或一幅畫那麼持久,但好歹能維持個幾年,當然如果是對風車或板球運動有狂熱,可能就無法留下任何東西了。
不過,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一定有些人因為興趣使然,無論他們的人際關係是否圓滿,也擁有意義非凡的人生。我們過於高估人際關係的重要性,總以為圓滿的親密關係理應使人幸福,否則一定是關係出了差錯。事實上,這種想法太偏頗了,人際關係實在禁不起我們這般倚重。
人生要產生價值,愛情和友誼固然是重要來源,但絕非唯一的來源。而且,人會隨著歲月改變和成長,到了老年,人跟人的關係會變得不那麼重要。這或許是大自然善意的安排,使人在不得不跟至親死別時,不致那麼痛苦。無論如何,人際關係總有「不確定」的因素,它不該被理想化,也不能被視為達到個人滿足的唯一途徑。
婚姻大概是人際之間最親密的一種結合,但在西方世界,導致婚姻破裂的原因,也許就是人際關係被過於理想化。如果我們不把婚姻視為幸福的主要來源,以淚水收場的婚姻就會比較少。
我認為人類在大自然的造化下,既能與人產生關係,也能觸及與人無涉的領域。這項特點對於人類的適應性來說不但寶貴,也很重要。我們跟動物一樣都有繁殖的生理需求,都希望基因延續不絕,但在主要繁殖期過後,剩下的大段人生,還是有它的意義。對一般人而言,就是在這種個時期,與人無涉的領域才顯得更重要,雖然這些領域的興趣很可能早就萌芽了。
在後續的章節中,我們會看到偉大創作家由於環境乖違,很難跟人產生親密感,他們遠離人群,致力於發展才華。不過這是為了突顯重點,並非非此即彼的二分法。也就是說,這些人並非像某些精神分析師所以為的,因為缺乏人際關係,只好努力創作。我也會說明,除了配偶和家庭,沒有建立長期興趣的人會顯得知性有限,相對地,既無配偶又沒有孩子的人,就可能感性有限。
許多興趣及真正有創意的工作都可以在不牽涉到「關係」的情況下進行。我認為,一個人獨自進行的工作,以及與他人的互動,兩者同樣重要。在人的一生中,始終受到兩種對立的力量驅策:一種力量使你傾慕友誼、愛情及親密的關係,另一種力量則驅使你獨立、遠離人群,變得自主。如果只從精神分析的「對象關係」論出發,那麼孤立的人都不健全。因為這個理論告訴我們,必須與人建立關係,人是靠連結的功能才能體現價值。換句話說,每個人都是因為他人而存在。
然而,在那些為人類經驗做出豐富貢獻的人之中,有些人所貢獻的,跟人類福祉可說一點關係也沒有。例如前述思想家都活得很自我或遺世獨立,甚至「自戀」,他們專注於內心的活動,很少關心別人的幸福。一個創作者會不斷透過創作發現自我,重塑自我,找尋宇宙的意義。他們認為這是一種重要的整合過程,就算如冥想或禱告等活動幾乎跟他人扯不上關係,但絕對具備獨特的價值。對這些人而言,獲得某種新的領悟或發現,才是最有意義的時刻。而這種時刻出現時,他們多半是獨自一個人。
天才畢竟非常稀有,不過只要身為一名創作者,就具備跟你我平凡人相同的需求和願望。他們在作品裡留下了思想和情感記錄,所以是以醒目的方式成為人類奮鬥的榜樣。至於我們普通人,雖然歷經了同樣的奮鬥,卻不受到注意。因此,創作家對孤獨的需求以及對內在整合過程的專注,或許可以透露出那些缺乏天賦的平凡人需要些什麼。只可惜,這方面的研究,到目前為止往往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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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孤獨,是一種能力:面對真實自我、探索孤獨心理的當代經典》(Solitude: A Return to the Self)一書之作者序言。
作者安東尼.史脫爾是英國當代最富盛名的精神醫學權威及知名心理學家。畢業於劍橋大學和西敏醫學院,專攻精神醫學,成為英國首批在分析心理學會受訓學習榮格心理學的成員、皇家醫師學會、皇家精神科醫師學會及皇家文學學會的資深會員,同時是牛津郡衛生局名譽精神科顧問醫師,以及牛津洛林學院榮譽院士。擅長分析負面情緒,以開創性理念治療精神疾患,對當代醫界有相當的影響力。他雖師從佛洛伊德和榮格,卻勇於挑戰傳統觀念,發表了從性欲錯亂症到侵略性,從孤獨的需求到創造性衝動等重要的論述。
本書由 漫遊者文化 AzothBooks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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