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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嘅職業係：代孕媽媽（上）
　　
我有咗BB。

我唔知BB嘅爸爸係邊個，呢種情況並唔罕見。

但我亦唔知BB嘅媽媽係邊個，我只能確定，唔係我。
　　

我係一個代孕媽媽，或者，「媽媽」呢個咁高貴嘅稱呼，唔應該擺落我身上。

我叫阿雯，係一個冇家底冇學歷冇姿色，仲有啲懶嘅女人。

出到嚟城市，我去咗工廠打工。

工廠嘅工作又悶又辛苦，份糧交完租食完飯，就所剩無幾。
　　

我想撈偏門㗎，之前有夜總會請小姐，我都有去應徵。

但未入到門口，就俾保安截住咗。

「你咁嘅樣，做洗廁所嘅阿嬸都影響市容啦。」
　　

後來，有個朋友介紹份好工畀我，只需要做一年，就可以賺到六位數。

「即係幫人生仔？」我有啲猶豫：「但我連做雞都冇人要，人哋真係唔會嫌我醜，影響下一代？」

朋友講咗一大輪，話咩精子卵子都係由客戶提供，所以個仔唔會有我嘅DNA……

我細個冇讀書，佢講嘅嘢我都聽唔明，總之幫人生個仔，就可以賺一大筆錢。

有咗呢筆錢，我就可以享受吓人生，可以做吓小生意，總之唔駛做工廠妹。
　　

我好爽快咁應承咗，簽咗合同，合同嘅條款密密麻麻，我都唔太明白，不過我一個鄉下妹，要錢就冇，要命一條，人哋都冇咩好呃。

去到「準備生仔」嗰日，我特登買咗一條好少布嘅裙，搽咗胭脂，希望嗰個「用咁多錢搵人生仔」嘅客人會睇中我，直接娶埋我做老婆。

但我去到目的地，等待我嘅唔係一個富有嘅男人，而係戴住口罩嘅醫生護士，同一堆冰冷嘅儀器。
　　

我按照佢哋嘅吩咐，瞓上病床。

佢哋幫我打咗一支針，將我嘅下半身麻醉。

我個人仲係清醒嘅，我見到佢哋好似一個個機械人一樣，表情麻木，喺我下身做一啲奇怪嘅動作。

唔知過咗幾耐，醫生話，搞掂啦。
　　

我問：「我有BB啦？」

「冇錯，胚胎已經植入子宮，約番個時間嚟覆診。」

我嘅心情就同我嘅小腹一樣咁麻木，最後我只可以答：「哦。」
　　

但一切嘅困惑同迷茫，都喺收咗第一期嘅人工後，煙消雲散。

從來冇用過智能手機嘅我，買咗一部蘋果手機。

手機裡面有好多嘢睇，有好多娛樂，同沉悶單調嘅現實完全唔同。簡直好似係另一個世界。
　　

所以，當我確定懷孕，代孕中介通知我，要去代孕宿舍度住，我一啲都冇反抗。

「好似員工宿舍咁囉，你以前冇生過仔，未必識點樣照顧自己。」
中介解釋：「我哋將所有代孕媽媽集中喺宿舍度，營養師規劃好餐單，仲有醫生睇住，好安全。」

即係包食包住，咁又慳番一大筆錢，我當然同意。
　　

我帶住少量行李，搬入代孕宿舍。

我認識咗其他代孕媽媽，好多人都唔太鍾意宿舍嘅安排，話覺得自己冇晒自由。

我就覺得冇所謂啦，拎住部新手機，咩都有得睇、咩都可以上網買，有咩必要成日出去？

我日日喺宿舍玩手機，個肚亦漸漸隆起。
　　

我有少少孕吐，但情況唔算嚴重，同埋宿舍24小時都有醫生，健康上冇乜問題。

但一切一切，由我第一次感受到胎動後，開始有變化。

我呆咗，我放低手機，細細力摸自己個肚。

個肚冇再郁，但我開始感覺到，一個小小嘅生命，喺我身體裡面漸漸成長。

自此之後，我每日都會摸吓個肚，細細聲同BB傾吓計。
　　

有一次，醫生幫我照超聲波。

佢指住超聲波嗰張圖，話我知BB好健康，要我繼續努力保持呢個狀態。

我忍唔住問：「可唔可以畀咗我？」

「超聲波記錄？」醫生斷言拒絕：「梗係唔得啦，要寄番畀客人，畀佢哋睇住BB嘅成長㗎。」

「咁我可唔可以……影印……」我仲未問完，醫生就拎住超聲波記錄走咗。
　　

另一個代孕媽媽勸我：「阿雯，你千祈唔好對個BB產生感情啊。」

「吓？」我一時反應唔過嚟。

「個BB唔係你個仔嚟㗎，佢一出世就會俾人抱走，佢大個咗完全唔會知道你嘅存在，都唔會似你。」

嗰個代孕媽媽分享佢嘅經歷，佢係第三次做代孕，第一次BB俾人抱走，佢幾乎崩潰。

但佢因為家庭問題，需要更多嘅錢，不得不再次做代孕，佢只好提醒自己，唔可以再對個BB產生感情。

佢語重心長咁講：「你每日好食好住，玩吓手機，好快就幾個月。其他嘢唔好諗，唔好想像BB大個咗之後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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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有禮---生命禮俗在我家
第四章 有人被催婚

一大早，我就被一股「異香」喚醒。
當我張開惺忪睡眼，坐起來大大吸口氣，才分辨出這股特殊的香味是甜甜的米飯香。我很納悶，平常媽媽煮粥，米香並不會這麼濃郁，今天怎麼會穿越三個房間，飄到我這兒呢？
我奔到灶腳（廚房），這才發現阿嬤、大姆、二姆和媽媽都擠在裡頭忙碌著。一旁有三個電鍋在煮飯，瓦斯爐上也架了兩個大鍋子，同樣噴著米香的水氣。而桌上擺了好多大盤子，裡面分別是滿滿的油蔥、香菇、肉絲、蝦米、魷魚……，天哪！他們在做的，不正是我最愛吃的油飯嗎？
大姆在大灶裡起了油鍋，將那些佐料一一撥下，只見一朵朵白色的蕈狀雲向上噴爆。大鍋鏟炒得哧哧喳喳，各具特色的鮮香味層層疊疊，很快化合成一股深厚濃重的古早味。接著半瓶醬油淋下去，瞬間又竄出濃濃的豆醬香。這時大灶裡稍稍靜下來滾起咖啡色的熱泡，但油煙和水氣各自擁兵在空中纏鬥，瀰亂了整個屋子，害我焦躁的踮起腳尖，肚皮也跟著扭動起來。
「我要吃油飯。」我激動的說。
「不行！今天是有平『滿月』，這油飯要分送給親友吃的。」我媽抹著額頭上的熱汗，嚴肅的回我：「去吃粥，送完親友之後，剩下的才能自己吃。」
我悻悻然的走到飯廳，囫圇吞下一碗番薯粥，這才打起精神回到房間，面對我的寒假作業。
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必須跟一大堆的寒假作業奮鬥。國語每一課的圈詞都要寫兩次，數學有十張考卷，還要作兩份美勞，實在很傷腦筋。
忽然五歲的大堂弟有和出現在我身邊。他的臉皺起來，眼角泌出淚滴，一隻手握緊拳頭，彷彿忍著什麼委屈。
「怎麼了？」我驚訝的望著他。
「帶我去丟……」說著，他打開握緊的右手，一顆小小的黏帶血絲的牙齒赫然出現。
「喔！原來是乳牙掉了。」我離開桌椅，蹲在他面前。「哪一顆？嘴巴張開給六哥看一下。」
他張開嘴，一支小食指抵住下顎的缺洞。
「下排的牙掉了，要丟到屋頂上，這樣才會長新牙。」難怪他要來找我，因為上次他掉牙時我曾經帶他去丟過。他需要我幫忙，因為他個頭小，力氣不足，丟不上屋頂。「走，六哥幫你。」
六哥就是我，因為在家族這一代中，我是男生裡面排行第六的。有和自從他弟弟有平出生之後，也升級為七哥了。再過幾個月，等六嬸生了小娃兒，就換有平要變成八哥。
哈！八哥。
我看有和嘴裡還有缺牙，是上排的，便問他：「上面掉的呢？」
「我都有乖乖的丟到床底下。」他講話非常「漏風」，超可愛的。
「很好，很乖，這樣上排的缺牙很快就會往下長。」
我拉著他的小手走到三合院的稻埕上，然後拿起他的小牙齒，奮力的丟上屋頂。
只見他瞇著眼睛往上看，咧開嘴展露笑容：「耶！很快就會往上長出來了。」
「沒錯！」
這時我二姊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包報紙包裹的東西。
我好奇的問：「你要去哪裡？」
「去大姑姑家，她之前要我把頭髮賣給她，我考慮了一年半，決定賣了。」她說。
「不會吧！那不是你最寶貝的東西嗎？」
想當初二姊升國中時，為了符合「清湯掛麵」耳垂上一公分的短髮規定，必須剪掉留了八年的長辮子。那時的她在大姑姑的美髮店裡傷心哭泣，彷彿跟情人訣別一般，而且把那一對剪下的辮子緊緊的擁在懷裡，深怕被人搶走似的。後來她還用絲巾慎重的包起來，藏進抽屜最深處，而現在居然捨得賣掉？
「喔！現在不是了。」她笑著說。「現在我最愛的是書籤，我需要錢買書籤。」
原來如此，我看過她的「書籤冊」，就像相簿一樣，裡面蒐集了各式各樣的書籤，上面的圖案多半是美麗的風景，然後配上一兩句座右銘或心情小語。
「你不是已經有五本了嗎？」我問。
「那怎麼夠？」她把頭一甩，逕自往外走了。
小姑姑撥飄著她的長髮從另一廂走出來，問說：「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我把有和掉牙的事說了一遍。
小姑姑蹲下來：「嘴巴張開，我看。」
有和又張開嘴。
「好，沒有流血了，沒事了。」
她站起來又說：「有禮，你放寒假了，等一下帶你出去玩。」
「可是我在寫作業，而且今天是有平滿月，你不用幫忙嗎……」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有和嚷著。
小姑姑對他說：「不行，你太小了，你乖乖在家，我們回來以後買養樂多給你喝。你要不要乖？不乖就沒有囉！」
「要！」有和立刻像隻小綿羊，柔順的回答。
擺平了小的，她對我下令：「滿月禮是晚上的事，我們下午回來還來得及，而且是阿公教我不用幫忙，叫我出去玩的。你寒假作業明天再寫，我給你二十塊去租漫畫。半小時後帶著漫畫準備出發，現在開始不要再吃東西，中午有很多東西要吃。」
哇！這是什麼「好康」的？帶我出去玩，還要我看漫畫，吃很多東西？
看我一臉狐疑，小姑姑瞪大眼睛說：「叫你做什麼，你做就對了。」
小姑姑在家族裡學歷最高，長得高挑漂亮，又是氣質幽雅的國中國文老師，她說的話句句權威，我只有乖乖聽的份。
我趕緊去租了四本漫畫，然後穿上布鞋，在客廳等著。不久小姑姑出現了，換了一襲厚重的藍長褲和黑外套，外加一頂棕色毛帽，還有她的小背包。
「很好，這四本都帶去。」她說。
「什麼時候走？」
她看了一下手表，「就來了。」
果然，來了。是一輛深紅色的小轎車，開進了稻埕。
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開車門走過來，笑容可掬的對小姑姑哈腰鞠躬：「哈！進雅老師，我們走吧！」
我站起來打招呼：「叔叔好。」
小姑姑馬上更正：「叫『阿伯』才對。」
「阿伯好。」我趕緊改口。
「還有，我有姓，請叫我鄭老師。」她對那個「阿伯」說。
「呵！失禮，失禮，鄭老師請，鄭老師請。」
「走吧！」小姑挽著我的手臂。
「阿伯」的臉色突然大變，「啊！這……」
「唉！」姑姑嘆口氣，無奈的說：「沒辦法，我這外甥從小就愛黏著我，他很想跟去，我也沒辦法。」
我忽然覺得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又不能喊冤。倒是「阿伯」還是很客氣：「好，好，歡迎，歡迎。」
上車後，車子直往嘉義市區走。
「請問鄭老師，你中午想吃什麼？」
姑姑轉頭問後座的我：「有禮，你愛吃什麼？」
「我愛吃油飯。」我說。
「唉喲！難得出來玩，吃什麼油飯？我知道你愛吃魚，那麼我們就去吃日本料裡吧！」
「沒問題。」「阿伯」爽快回應。
於是車子停在一家高級日本料裡店，叫了三份最高級的定食，外加一大盤的綜合生魚片和壽司。份量很多，小姑姑吃不完，一直夾她碗盤裡的東西過來。那個生魚片既鮮甜又滑嫩，壽司酸酸香香的，裡面還包了鰻魚、甘貝、炸蝦，加上定食裡的烤香魚、茶壺湯、茶碗蒸、炸蔬菜……，我發誓，那是我吃過最美味的一餐，而且吃得肚皮超級撐的。
結帳之後，「阿伯」提議到蘭潭去走走，小姑姑也同意。
雖然是冬天，但天氣不錯，不會很冷，我們停車後就來到一處涼亭休息，欣賞一湖平靜的美景。
「有禮，你坐在這兒看漫畫。」小姑姑指著她左邊三十公分的地方。
我聽話的坐下，開始沈浸在書香世界，只偶爾聽見小姑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伯」回應：「是嗎？」「怎麼可能？」「哼！我不信。」
回到家時才下午三點半，家裡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連五嬸那邊的親家公、親家母、大舅、小舅都來了。大桌上擺滿了像大乳房一般的「紅圓仔」，另一桌是用大鐵盆盛裝的滿滿的油飯，媽媽和阿姆們都拿大碗公在分裝。
我媽說：「有禮，快來幫忙，這紅圓仔是親家公帶來的，你拿一份，再拿一碗公油飯，到對面巷子拿給大舅公。」
我放下漫畫，趕緊去辦事。
大舅公拿到後很高興，叫我等一下，把油飯倒進他家的盤子，然後在碗公裡面裝了白米，讓我帶回家。
就這樣來來回回，我跑了好幾趟親戚鄰居家送東西。本以為可以消耗體力，讓肚子餓起來，好吃我最愛的油飯。可惜事與願違，我的肚子還是撐得不得了，油飯是一口也吃不下。
匆忙間，我斷斷續續聽見小姑姑跟媽媽、阿姆們的對話。
小姑姑說：「有和太小了，只有五燭光，不夠亮。有禮有十二燭光，亮度才夠……那隻老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也肖想……」
二姆說：「你都三十二歲了，就不要再挑了，聽說人家吳董是白手起家，自己開公司的……」
「那又怎麼樣？我明明跟多桑說我不去，他偏偏看在公司董事長的美名，硬叫我去。你們都幫我作證喔！我有去了喔……」
大姆說：「唉喲！眼光不要那麼高啦！聽起來條件不錯啊……」
「什麼？那隻老猴，頭上沒半支毛，看起來跟多桑一樣老了，還想跟我約會……」
媽媽說：「媒婆說對方才大你八歲，哪裡是什麼老猴？你不要那麼挑剔的話，早就嫁出去了。俗語說：『撿啊撿，撿到賣龍眼』……」
「哼！賣龍眼的如果是個年輕的『緣投仔桑』（大帥哥），那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早就知道小姑姑是故意帶我去當「電燈泡」的，那個「阿伯」好可憐喔！背後被人嫌成「老猴」，還白白花了那麼多錢。
終於忙完，小姑姑過來對我說：「鄭有禮，今天要謝謝你，還好有你在，我才沒有被那隻『老猴』非禮？」
「真的假的？有那麼恐怖嗎？」我渾然不知耶！
「他想牽我的手，我趕緊比著你，他才停的。」小姑姑說。「你說，想要什麼獎品？」
「不要，我吃得很開心了。不過，你害我少一天時間寫寒假作業。」
「我可以幫你畫圖……」
「真的嗎？」畫畫是我的弱項。「太好了！」
想不到她補了回馬槍：「呵！如果你不怕我跟你們老師講的話。」
「啊！那不用了。」我還她一個白眼。
這時我又忽然覺得，那個「老猴」沒有被小姑姑愛上，還真是「上輩子燒了好香」呢！

生命禮俗小百科
4.滿月
嬰兒出生滿一個月稱為「滿月」。當日要用油飯、雞酒、紅龜粿來拜神明和祖先，娘家人要帶嬰兒的衣服來送給小嬰兒穿用，包括：帽子、上衣、褲子、鞋襪等等，叫做「送頭尾」。同時把象徵鎖住生命不被厄運傷害的金鎖片、銀鎖片、手鍊、腳環等送給嬰兒當紀念。娘家還要送「紅圓仔」過來，讓婆家去分送親友，婆家則送油飯給娘家帶回去，分送給他們的親友，跟大家分享喜悅和福氣。第四章 有人被催婚

一大早，我就被一股「異香」喚醒。
當我張開惺忪睡眼，坐起來大大吸口氣，才分辨出這股特殊的香味是甜甜的米飯香。我很納悶，平常媽媽煮粥，米香並不會這麼濃郁，今天怎麼會穿越三個房間，飄到我這兒呢？
我奔到灶腳（廚房），這才發現阿嬤、大姆、二姆和媽媽都擠在裡頭忙碌著。一旁有三個電鍋在煮飯，瓦斯爐上也架了兩個大鍋子，同樣噴著米香的水氣。而桌上擺了好多大盤子，裡面分別是滿滿的油蔥、香菇、肉絲、蝦米、魷魚……，天哪！他們在做的，不正是我最愛吃的油飯嗎？
大姆在大灶裡起了油鍋，將那些佐料一一撥下，只見一朵朵白色的蕈狀雲向上噴爆。大鍋鏟炒得哧哧喳喳，各具特色的鮮香味層層疊疊，很快化合成一股深厚濃重的古早味。接著半瓶醬油淋下去，瞬間又竄出濃濃的豆醬香。這時大灶裡稍稍靜下來滾起咖啡色的熱泡，但油煙和水氣各自擁兵在空中纏鬥，瀰亂了整個屋子，害我焦躁的踮起腳尖，肚皮也跟著扭動起來。
「我要吃油飯。」我激動的說。
「不行！今天是有平『滿月』，這油飯要分送給親友吃的。」我媽抹著額頭上的熱汗，嚴肅的回我：「去吃粥，送完親友之後，剩下的才能自己吃。」
我悻悻然的走到飯廳，囫圇吞下一碗番薯粥，這才打起精神回到房間，面對我的寒假作業。
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必須跟一大堆的寒假作業奮鬥。國語每一課的圈詞都要寫兩次，數學有十張考卷，還要作兩份美勞，實在很傷腦筋。
忽然五歲的大堂弟有和出現在我身邊。他的臉皺起來，眼角泌出淚滴，一隻手握緊拳頭，彷彿忍著什麼委屈。
「怎麼了？」我驚訝的望著他。
「帶我去丟……」說著，他打開握緊的右手，一顆小小的黏帶血絲的牙齒赫然出現。
「喔！原來是乳牙掉了。」我離開桌椅，蹲在他面前。「哪一顆？嘴巴張開給六哥看一下。」
他張開嘴，一支小食指抵住下顎的缺洞。
「下排的牙掉了，要丟到屋頂上，這樣才會長新牙。」難怪他要來找我，因為上次他掉牙時我曾經帶他去丟過。他需要我幫忙，因為他個頭小，力氣不足，丟不上屋頂。「走，六哥幫你。」
六哥就是我，因為在家族這一代中，我是男生裡面排行第六的。有和自從他弟弟有平出生之後，也升級為七哥了。再過幾個月，等六嬸生了小娃兒，就換有平要變成八哥。
哈！八哥。
我看有和嘴裡還有缺牙，是上排的，便問他：「上面掉的呢？」
「我都有乖乖的丟到床底下。」他講話非常「漏風」，超可愛的。
「很好，很乖，這樣上排的缺牙很快就會往下長。」
我拉著他的小手走到三合院的稻埕上，然後拿起他的小牙齒，奮力的丟上屋頂。
只見他瞇著眼睛往上看，咧開嘴展露笑容：「耶！很快就會往上長出來了。」
「沒錯！」
這時我二姊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包報紙包裹的東西。
我好奇的問：「你要去哪裡？」
「去大姑姑家，她之前要我把頭髮賣給她，我考慮了一年半，決定賣了。」她說。
「不會吧！那不是你最寶貝的東西嗎？」
想當初二姊升國中時，為了符合「清湯掛麵」耳垂上一公分的短髮規定，必須剪掉留了八年的長辮子。那時的她在大姑姑的美髮店裡傷心哭泣，彷彿跟情人訣別一般，而且把那一對剪下的辮子緊緊的擁在懷裡，深怕被人搶走似的。後來她還用絲巾慎重的包起來，藏進抽屜最深處，而現在居然捨得賣掉？
「喔！現在不是了。」她笑著說。「現在我最愛的是書籤，我需要錢買書籤。」
原來如此，我看過她的「書籤冊」，就像相簿一樣，裡面蒐集了各式各樣的書籤，上面的圖案多半是美麗的風景，然後配上一兩句座右銘或心情小語。
「你不是已經有五本了嗎？」我問。
「那怎麼夠？」她把頭一甩，逕自往外走了。
小姑姑撥飄著她的長髮從另一廂走出來，問說：「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我把有和掉牙的事說了一遍。
小姑姑蹲下來：「嘴巴張開，我看。」
有和又張開嘴。
「好，沒有流血了，沒事了。」
她站起來又說：「有禮，你放寒假了，等一下帶你出去玩。」
「可是我在寫作業，而且今天是有平滿月，你不用幫忙嗎……」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有和嚷著。
小姑姑對他說：「不行，你太小了，你乖乖在家，我們回來以後買養樂多給你喝。你要不要乖？不乖就沒有囉！」
「要！」有和立刻像隻小綿羊，柔順的回答。
擺平了小的，她對我下令：「滿月禮是晚上的事，我們下午回來還來得及，而且是阿公教我不用幫忙，叫我出去玩的。你寒假作業明天再寫，我給你二十塊去租漫畫。半小時後帶著漫畫準備出發，現在開始不要再吃東西，中午有很多東西要吃。」
哇！這是什麼「好康」的？帶我出去玩，還要我看漫畫，吃很多東西？
看我一臉狐疑，小姑姑瞪大眼睛說：「叫你做什麼，你做就對了。」
小姑姑在家族裡學歷最高，長得高挑漂亮，又是氣質幽雅的國中國文老師，她說的話句句權威，我只有乖乖聽的份。
我趕緊去租了四本漫畫，然後穿上布鞋，在客廳等著。不久小姑姑出現了，換了一襲厚重的藍長褲和黑外套，外加一頂棕色毛帽，還有她的小背包。
「很好，這四本都帶去。」她說。
「什麼時候走？」
她看了一下手表，「就來了。」
果然，來了。是一輛深紅色的小轎車，開進了稻埕。
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開車門走過來，笑容可掬的對小姑姑哈腰鞠躬：「哈！進雅老師，我們走吧！」
我站起來打招呼：「叔叔好。」
小姑姑馬上更正：「叫『阿伯』才對。」
「阿伯好。」我趕緊改口。
「還有，我有姓，請叫我鄭老師。」她對那個「阿伯」說。
「呵！失禮，失禮，鄭老師請，鄭老師請。」
「走吧！」小姑挽著我的手臂。
「阿伯」的臉色突然大變，「啊！這……」
「唉！」姑姑嘆口氣，無奈的說：「沒辦法，我這外甥從小就愛黏著我，他很想跟去，我也沒辦法。」
我忽然覺得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又不能喊冤。倒是「阿伯」還是很客氣：「好，好，歡迎，歡迎。」
上車後，車子直往嘉義市區走。
「請問鄭老師，你中午想吃什麼？」
姑姑轉頭問後座的我：「有禮，你愛吃什麼？」
「我愛吃油飯。」我說。
「唉喲！難得出來玩，吃什麼油飯？我知道你愛吃魚，那麼我們就去吃日本料裡吧！」
「沒問題。」「阿伯」爽快回應。
於是車子停在一家高級日本料裡店，叫了三份最高級的定食，外加一大盤的綜合生魚片和壽司。份量很多，小姑姑吃不完，一直夾她碗盤裡的東西過來。那個生魚片既鮮甜又滑嫩，壽司酸酸香香的，裡面還包了鰻魚、甘貝、炸蝦，加上定食裡的烤香魚、茶壺湯、茶碗蒸、炸蔬菜……，我發誓，那是我吃過最美味的一餐，而且吃得肚皮超級撐的。
結帳之後，「阿伯」提議到蘭潭去走走，小姑姑也同意。
雖然是冬天，但天氣不錯，不會很冷，我們停車後就來到一處涼亭休息，欣賞一湖平靜的美景。
「有禮，你坐在這兒看漫畫。」小姑姑指著她左邊三十公分的地方。
我聽話的坐下，開始沈浸在書香世界，只偶爾聽見小姑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伯」回應：「是嗎？」「怎麼可能？」「哼！我不信。」
回到家時才下午三點半，家裡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連五嬸那邊的親家公、親家母、大舅、小舅都來了。大桌上擺滿了像大乳房一般的「紅圓仔」，另一桌是用大鐵盆盛裝的滿滿的油飯，媽媽和阿姆們都拿大碗公在分裝。
我媽說：「有禮，快來幫忙，這紅圓仔是親家公帶來的，你拿一份，再拿一碗公油飯，到對面巷子拿給大舅公。」
我放下漫畫，趕緊去辦事。
大舅公拿到後很高興，叫我等一下，把油飯倒進他家的盤子，然後在碗公裡面裝了白米，讓我帶回家。
就這樣來來回回，我跑了好幾趟親戚鄰居家送東西。本以為可以消耗體力，讓肚子餓起來，好吃我最愛的油飯。可惜事與願違，我的肚子還是撐得不得了，油飯是一口也吃不下。
匆忙間，我斷斷續續聽見小姑姑跟媽媽、阿姆們的對話。
小姑姑說：「有和太小了，只有五燭光，不夠亮。有禮有十二燭光，亮度才夠……那隻老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也肖想……」
二姆說：「你都三十二歲了，就不要再挑了，聽說人家吳董是白手起家，自己開公司的……」
「那又怎麼樣？我明明跟多桑說我不去，他偏偏看在公司董事長的美名，硬叫我去。你們都幫我作證喔！我有去了喔……」
大姆說：「唉喲！眼光不要那麼高啦！聽起來條件不錯啊……」
「什麼？那隻老猴，頭上沒半支毛，看起來跟多桑一樣老了，還想跟我約會……」
媽媽說：「媒婆說對方才大你八歲，哪裡是什麼老猴？你不要那麼挑剔的話，早就嫁出去了。俗語說：『撿啊撿，撿到賣龍眼』……」
「哼！賣龍眼的如果是個年輕的『緣投仔桑』（大帥哥），那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早就知道小姑姑是故意帶我去當「電燈泡」的，那個「阿伯」好可憐喔！背後被人嫌成「老猴」，還白白花了那麼多錢。
終於忙完，小姑姑過來對我說：「鄭有禮，今天要謝謝你，還好有你在，我才沒有被那隻『老猴』非禮？」
「真的假的？有那麼恐怖嗎？」我渾然不知耶！
「他想牽我的手，我趕緊比著你，他才停的。」小姑姑說。「你說，想要什麼獎品？」
「不要，我吃得很開心了。不過，你害我少一天時間寫寒假作業。」
「我可以幫你畫圖……」
「真的嗎？」畫畫是我的弱項。「太好了！」
想不到她補了回馬槍：「呵！如果你不怕我跟你們老師講的話。」
「啊！那不用了。」我還她一個白眼。
這時我又忽然覺得，那個「老猴」沒有被小姑姑愛上，還真是「上輩子燒了好香」呢！

生命禮俗小百科
4.滿月
嬰兒出生滿一個月稱為「滿月」。當日要用油飯、雞酒、紅龜粿來拜神明和祖先，娘家人要帶嬰兒的衣服來送給小嬰兒穿用，包括：帽子、上衣、褲子、鞋襪等等，叫做「送頭尾」。同時把象徵鎖住生命不被厄運傷害的金鎖片、銀鎖片、手鍊、腳環等送給嬰兒當紀念。娘家還要送「紅圓仔」過來，讓婆家去分送親友，婆家則送油飯給娘家帶回去，分送給他們的親友，跟大家分享喜悅和福氣。

今晚八點，我在YAHOO TV談論「母豬教」爭議事件。(新舊文合併)

【沒有人有資格定義誰是母豬】

一、標籤不對

任何時刻，標籤化仇視特定原生性的族群都是不道德的。

每種人，都會犯錯，該檢討是事件本身，而非其族群，一旦標籤化，就會波潑及無辜人員，引起社會對立。

當某男女發生「感情不忠」、「佔便宜」等錯誤，該咎責是行為。此種道德缺失，無關性別。忽略行為，攻擊犯者之群體，一旦被冠上「公豬」、「母豬」標籤，未來無關感情、貪小便宜等行為，也會被貼上同樣標籤，(參考Serena Chansey Huang「母豬定義圖集」，慎入，http://ppt.cc/Xl2WK，抱歉看到想吐)，「既然這個詞這麼好用，以後我看不爽的任何人事物都用這個詞來罵」，進而使得所有行為、所有人都成為標籤指涉對象。

使用「標籤」罵人者，攻擊的是「想像的去脈絡化的抽象群體」，說著「女生都是下賤母豬」言論者，真實的女性在他面前，他罵不出來。說著「猶太人都該死」言論者，猶太人在其面前，他憤怒不出來。同樣地，說著「支那人就是骯髒下賤」言論者，大陸同學、朋友在其面前，他根本沒有罵人的動力。

此種人，往往自知理虧，因此只敢隱居網路，或者聲稱，「只反個體，不反群體」。

「不是仇女是仇母豬」，最後的就是女性都仇。
「不是反猶太人，是反搶我們工作的猶太人」，最後就是猶太人都該死。
「不是反外省人，是反那些位高權重的外省人」，最後就是最無權勢的老榮民也被痛批。

二、追求高富帥無罪

很多所仇視的「母豬」行為，正如苗博雅與蘇美所說，是「德行」問題，無關性別。除卻「感情不忠」等明顯違反道德，很多行為可能是否違反道德都有爭議，如何能一概貼上負面標籤？

女性追求高富帥被罵母豬。男性也喜歡白富美，鮮少被說公豬或渣男。追求美好的人事物跟美好的生活是人之本性，過程無欺騙，何錯之有？現況多數認為白人國力強，與白人交往值得炫耀。未來若亞洲國力強，到時自然有一堆白人搶著跟黃種人交往。女生與白人交往被罵「哈洋屌」，持此言論之男性就沒「哈洋穴」？人偏好與優秀的人作伴，何關性別。

更何況，不分男女，希望結婚對象經濟條件好，人之常情。如你為人父母，有兩男追求女兒，兩人對女兒的愛及外在能力條件都一樣，唯獨一富一窮，你當然也希望女兒嫁給有錢的。

傳統父權社會下，再三強調，是傳統父權社會下，婚姻對女性本就是牢籠跟枷鎖。婚姻，如同人口販賣。婚前有再好的成就、再高的收入，社會的期待婚後就必須得「相夫教子、孝順公婆、整理家務」，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更直白：「流蘇，在你看來婚姻不過是長期的賣淫。」

容我說的直白點：如果一次性行為值一萬，一周兩次，婚後十年，就要960萬。這還不包括生育孩子所帶來的痛苦、負擔、壓力，還有大大小小家務事、負擔夫家和自己娘家的生計。如果妻子又是家中獨女，該如何照顧娘家？一輩子的婚姻，就是一輩子的牢籠。

如果你認為女性應該要任勞任怨，才不是母豬，那麼你婚前沒有一千萬，哪有資格提親？沒有一千萬，也要「保證」衣食無虞吧。希望嫁給穩定收入的先生，嫁給有經濟能力的先生，錯在哪裡？妻子很多時候要的不是錢，要的是「安心」、後半輩子能放心的「安全感」。

正如同男性年紀越長，找對象看的不是外表，而是賢慧；女性找對象看的也不是外表，而是能力。因為沒有良好經濟基礎的婚姻，未來很高的機率走向不幸。

為什麼很多女性沒有一千萬也願意結婚？因為愛。因為愛，所以妻子不去計較她在婚姻中承受的苦楚及付出的代價。因為愛，妻子信任她的丈夫能夠給他完美的家庭、給她足夠的依靠。

我們大多數人，是在這樣的家庭下長大的。

結果，竟然有人對著我們的母親指指點點，說這些不論跟富人窮人結婚的都是母豬。

三、仇女有其緣由

然而，我也沒有一千萬，一百萬都沒有。

我也是個魯蛇，很能體會「交不到伴侶因此厭惡女性」的感覺。尤其在男生圈，「有伴侶」是值得驕傲的事(背後價值觀是把女性視為私有財，以性平觀點來看該被檢討)，眾人皆有我獨無，產生相對剝奪感，人不會怪自己，學生沒伴侶不會怪社會，最後就是怪別人眼光差。

我比較幸運，不會咎責女性，因為自己忙於工作，沒錢。

大學時期，父親過世，生活困蹇，每餐以不超過50、60元便當為原則，約會被要求請客，我面有難色。真的有一次女朋友要我請她吃繼光香香雞，我卻以沒錢婉拒，鬧到差點分手。也有女生直白跟我說我沒錢，雖然很欣賞我但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約會、看電影、吃飯、旅遊，花費甚鉅，我自知口袋不深，對於長期單身，自我寬慰。

朋友們抱怨女性硬要男方出錢，我多少體會那種不滿。

自己大學時期有位朋友，人帥又溫柔還無不良嗜好，但是感情不順，追求女生付出很多被當工具人(朋友都勸女的在利用，但他相信真心，最後換絕情)，順利交往的最後都被劈腿(女的跟有錢的或者跟老外)。幾年下來，雖然渴望愛情，但也成為在網路上時常發表「母豬」言論者了。勸，沒用。這是他言論自由，生活經驗讓他仇視那些「相似的前女友們」。

還有朋友常跑夜店及聲色場所，看待女性視角完全不同。在他眼中，每個女性都是可以被標價的。他所見的女性九成看到老外、跑車、金錶、就倒貼。

人們容易指責別人「以偏概全」，但看不到自己以偏概全，因為你眼中的偏，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果我有著上述人的生活經歷，或許我也成了「母豬教」的教徒。

我買不起車、買不起金錶、也沒有房。女性選擇有車有房者當另一半，我能說什麼？

四、社會結構

挑蘇美個人來戰或人肉蘇美，在我來看沒有意義。戰倒了一個蘇美，還有千千萬萬個蘇美。因為孕育蘇美的文化及社會結構沒有改變。(當然，去挖戰蘇美者的劈腿行徑或者去挖蘇美曾經約砲一樣，除了增添八卦沒有意義。)

社會賦予男性的期待是賺錢養家，女性在婚姻有壓力，男性也有。社會都知道女性很辛苦，但是男性的更多苦是說不出的。一旦男性表現軟弱一面，就會被說沒有男子氣概、像娘們。

在傳統社會的想像中，一旦女性遭遇困境，最後還能有男性出來解決問題。但是很難想像當男性出包，最後卻由女性出來收拾殘局的畫面。(是的，這就是性別不平等，但我們生活在這樣的刻板印象中)。

因此，男性遭遇的委屈，除了自己吞，就開始仇女。還有仇性別平權主義者。

仍然離性別平權有很大距離的現在，主張性別平權的男性，並不比父權思維的男性，在交伴侶上有更大優勢。舉例，平權者主張AA制(消費平分)，但是主張平權的男性使用AA制卻在現實下很難交到伴侶(女要男請客)。而父權思維者(老子請妳、有陽剛氣、很man)卻容易交到伴侶。

交不到，就仇女。被指責仇女很糟糕，改過成為平權者，平權仍然交不到，更仇！仇女已成為社會的潛在問題，難保何時有下一個韓國江南殺人案。

正如同社會將低學歷當成缺陷，才使得考不好的學生憤世忌俗。社會將「缺乏伴侶」當成缺陷，使得交不到產生仇恨。沒有伴侶藍瘦香菇，眾人可以理解。但並不該怪罪於異性。畢竟世界上沒有人有義務要跟你在一起。性別意識的改變，有賴大家努力。

但是，底層社會的改善，更需要人民的團結。

我相信很多人都願意給另一半良好的經濟基礎，不論男女，真愛不會吝嗇。我也很願意在婚前存到一千萬，買好房子，儘管不是精華地段，求婚時拿著存款簿，請她嫁給我。(其實我這種想法還是很父權，也會被攻擊是把另一半當物品。儘管我沒這個意思。男方女方該採取什麼模式、誰該賺多賺少，都該是兩人協商。)

但是，幹，這年頭薪水是漲得過房價膩？

多數人看到性別意識。而我更關注到經濟問題。

有些人，願意努力、但是掙不夠錢，沒有伴侶。有些人，同樣因為經濟窘迫，縱使結婚，也以離婚收場。伴侶希望與有經濟能力者在一起，沒有錯。該怪的不是哪個性別，而是這個資本主義的氛圍及賺不到錢的社會。

我倒希望事情有這麼簡單。仇女不見得都是因為經濟問題，但若經濟問題獲得改善，仇女狀況亦會獲得相當緩解。經濟蕭條，往往使得社會某一群體尋找代罪羔羊，毫無理由地仇視他們。貧富差距擴大、社會財富分配不均，也間接助長了仇女風潮。有女性購買昂貴物品、出國旅遊，就被譴責「母豬」，正反映此種現象。
一個社會，無論如何，都會有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性格乖劣者，交不到伴侶，怨天尤人。我們永遠不可能杜絕這些人。但可以做的是改善制度，建立一套讓窮人能翻身、百姓能富裕、只要人願意努力就能買得起房的制度與社會。

改善經濟很緩慢，卻是該做的路。至少，可以讓人沒有藉口抱怨，因為社會已經有足夠的條件讓你富裕。

至於如何讓經濟變好，那又是另一篇文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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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母豬教」的爭議媒體不願多談。

但我就是要談。今晚八點，YAHOO TV「遠山道風向」，不是要戰誰、批鬥誰，希望不分立場、感情受挫或者有苦衷的男性女性、歡迎PTT上的名人、蘇美大哥或OBOV都能今晚一起上線聊聊，分享彼此的心得。YAHOO網站留言仍是匿名機制，大家可以不要顧忌。小編會把大家的留言整理起來，我會一起討論。

我不是兩性專家，只就個人經驗與對事情的分析，也和大家一起談談「兩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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