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這檔事 ep.24 37w5d胎盤早期剝離生產實錄(上)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胎盤早期剝離是什麼,顧名思義就是在胎兒未出生前,胎盤全部或是部分剝離,胎兒供血就會死因此中斷進而有可能導致缺氧而死亡;除了胎兒會有危險外,媽媽也可能會因為大出血而休克或凝血功能出現問題面臨另一層危險。
總而言之,它是一種產科的急症,發生機率雖然不到很高,約1/2.300的機率(後來想想其實不低誒..),如果發生了就必須儘速就醫立即處理。
Baby A不止被製造的過程出乎意料,連出生也走驚心動魄路線,想必是個天選之人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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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 9/7 傍晚
這天是我定期產檢的日子,也是老公第一次正式透過超音波看到女兒,是我們這一家第一次相見歡。
超音波很正常,寶寶大小各項生長數據也都沒問題,媽媽我血壓/體重也都是標準,醫生說預產期(9/23)前後一週隨時都有可能,現在就是好好等待了;醫生直接幫我掛了隔週的門診做下一次產檢,我還問醫生隔週我可以順利來產檢的吧,醫生就說寶寶會自己決定出來的時間,只要是她決定的時間就是好時間。
回家吃了點簡單的晚餐後,還跟大家輕鬆談笑要來開賭盤根據當天超音波的寶寶大小來猜最終出生體重;後來我和老公、小姑邊聊天邊坐在沙發上打電動,氣氛很輕鬆,結果我一陣大笑後突然覺得下面怎麼濕濕的(當時腳上放著抱枕),還以為是醫生說的漏尿問題,我就更笑得停不下來,因為覺得在客廳漏尿好像有點糗,還悄悄在老公耳邊說:「誒幫我去拿一下毛巾我漏尿了啦」
當老公拿著毛巾回來時,我移開抱枕,看到的不是單純弄溼的睡衣,而是一片深紅色…..
「啊!落紅了! 」這是我第一個想法,因為沒生過,所以我幾天前還特地向朋友請教她怎麼發現產兆的,所以我直覺是落紅了。
但我一點痛感都沒有,就只有一股股湧出來的感覺,好像有點停不下來;而老公在發現我流血後的第一時間就馬上衝回房間換衣服、拉著待產包跑出來,大家再用最快的速度把我護送上車直奔醫院。
上車前開始肚子有微微的間歇痛了,我還請小姑幫我記錄時間,因為我覺得那是陣痛(後來老公說都已經出血成這樣已經不是一般的陣痛了我怎麼還那麼傻XD)
一路上我繼續在笑,笑說小寶寶真的等不及無法是天秤座誒,還在說等等產房裡面該放什麼音樂,但老公顯得格外的安靜,
我:「你很緊張嗎 不用緊張啦」
老公:「恩!最緊張的一次」
我:「所以緊張的程度1-10分大概多少?」
老公:「10分!上一次緊張是博士口試前,也沒有這緊張」
我邊握著老公的手:「不怕不怕我都不怕了,你不要那麼緊張啦沒事的」
當時我只覺得那只是升格當爸爸、怕要剪臍帶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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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 進了醫院急診室 🏥
一進急診室沒多久就被送去婦產科待產室了,護理師1號問我怎麼了,我說落紅了,接著問了發生的時間、幾點吃了東西等等基本資料就叫我換衣服躺上病床。
接著住院醫生A和B進來看我,剛好有一個是傍晚幫我做超音波的醫生A,他有點意外看到我這個時間點出現,我苦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而那時血開始源源不絕地流了;醫生C推了超音波機進來說要掃一下,他們三人在看著超音波的螢幕低聲討論,表情也越來越凝結,醫生C就說先來內診看一下。
我記得朋友跟我說內診會很不舒服,但當他內診時,我完全沒有不適感,因為我只聽到“唰”的一聲,血直接衝出來,可以感覺到屁股下全溼....所以根本不用看開幾指了XD
接著就聽到他們說趕快聯絡主任,然後醫生C看著我說:「等下應該就要進開刀房剖腹了,我們已經聯絡主任了,然後妳和先生現在都要做PCR跟快篩。」
我聽到要剖腹時,才覺得好像大事不妙,因為如果只是一般落紅為什麼會變成剖腹產呢?
護理師2號發現我開始變得緊張就牽著我的手一直安慰我說沒事的,先讓他們幫我插尿管先~
插尿管...尬的,我認真覺得是整個過程各式痛苦中最痛的痛,他們一直說:「媽媽腳打開!哈氣!不然插不進去~ 」(連他們戳我鼻子做PCR我都覺得不痛了....)
插完尿管沒多久後我的主治醫生產科主任就來了,我晚診才剛見到他,明明四小時前一切都好好的,彼此真的都覺得傻眼!
醫生:「怎麼會突然這樣?你有撞到肚子嗎?」
我:「沒有~回家後吃完東西,邊聊天邊大笑就突然流血了」
醫生拿起超音波探頭開始掃肚子,看著我說:「胎盤早期剝離,現在馬上就要開刀,子宮裡面全部都是血了」
聽到這裡我緊張指數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了,看著醫生護理師超快速的準備東西、聯絡開刀房、麻醉科,我其實有點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老公一直站在待產室的一角看著我,他後來跟我說那是他當時唯一能做的,因為站得離我太近表現得太緊張也只會打亂醫護人員們的節奏,所以他覺得靜靜站在一旁就好。
沒隔幾分鐘後他們就說要推去開刀房了,我問:「先生不能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是得到“no"的回答。
被推出待產室之前我又回頭看了一次老公,我想跟他說其實我很怕、很怕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但我不敢說;腦中努力想組織對他說的話,因為我不知道會不會是對他說的最後一句。
終究,我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只用眼神跟他說了掰掰,但如果可以,我心裡當時最想和他說的是 「我愛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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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前一週我曾經跟老公說:「到時候生小孩時,不管醫生要你簽什麼你就直接簽下去,他們可能會花時間解釋說明很多,但不管是什麼你簽就對了」
老公:「好。」
手術完隔天我看了一下他簽的各種同意書副本,其中一行:「危急時,子宮切除」
我問他:「你有看到這一句嗎?」
他:「恩!我有想了一秒鐘,但如果你掛了,不就全沒了嗎?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那如果醫生問你大人小孩只能保一個的話呢?」
他:「你!」
老公說那晚是他簽名簽最多也最快的一次了。
#懷孕這檔事
#胎盤早期剝離
#生產紀錄實記
#再次回憶那晚還是餘悸猶存
#圖為事發前一晚的三人溫馨時刻
急診等病床多久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閉上眼與世界斷線時,你就是我的唯一代理人」
#感謝高雄市聯合醫院急診跟51病房醫護人員
開了這刀,原來「婚姻」有其重量與重要,配偶在我閉起眼時,成為了我與世界的唯一代理人,也唯有他,是我若三長兩短時,希望由他接過我的屍體為我送往安寧。
整個8月都在忙很多的事,我們的結婚登記、跨國的倡議行動、WorldPride2025(世界同志大遊行)在台灣的申辦、中秋節蛋糕的訂單,各種工作的重疊,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段落,到了上星期六原本是安排了打疫苗的休假,可以好好休息兩天,但誰知星期五整天不舒服,還沒打疫苗就開始發低燒,也沒有食慾,原本以為是中暑,但到了晚上,右下腹部開始明顯的脹痛,
整晚的輾轉,看來應該是闌尾炎,到了早上終於受不了,叫信奇載我去聯合醫院。
到了急診,做好檢傷分類之後,打了一針止痛止後,我躺在病床上等待照CT,信奇在旁邊陪著我,然後護理師喊:「梁展輝的家屬在嗎?」信奇很自然的起身走了過去,因為我不是台灣人,護理師就問信奇跟我的關係是什麼?「配偶」信奇回答著。
確認是「登記」不是「註記」,信奇也趁機把跨國同婚的現況跟醫護說了一遍,大家都為跨國打氣加油,原來「登記」真的有差,我入院到出院都沒有簽過一份文件,都是信奇簽的,那些帳單、處置說明、麻醉書,通通都是。
因為現在疫情下,只能有1位陪院者照顧病患,也須要做公費PCR檢測,那個人就當然是信奇了,關係是什麼?「配偶」,然後他手上也帶上了一條住院的手帶,還有一張出入的磁卡,他名正言順的照顧著我,關係是什麼?「配偶」。
開一次刀,其實很多同意書要簽,「配偶」二字,原來有足夠的份量去說服全世界,信奇是我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照CT因為要打顯影劑要簽、麻醉當然要簽、自費止痛要簽、住院要簽、術前說明要簽;我很記得在麻醉說明時,護理師跟麻醉醫強調說:「他們是已登記的配偶」,這個「已登記」我當下紅了眼框,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換來已登記,又還有多少人還沒可以登記?是感動也是激動。
躺在手術台上,麻醉打進身體時的一陣灼熱,很熱,我還在想是不是麻醉藥過敏,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信奇怎麼辦?但還沒回過神我就失去意識了。
我再張開眼,我覺得是過了1秒吧,我意識還留在是不是過敏,看到麻醉醫的臉,我應該是手術結束了,我開口第一句竟然是:「我老公呢?」麻醉醫說:「他在外面,你現在在恢復室,先睡一下等等就見到他了。」
到我再醒來時,被移動的感覺叫醒,看到經過一道門,我看到信奇的臉,他握著了我的手,是他掌心讓人熟悉又安心的溫度。
回到病房,沒有我想像中那麼不舒服,傷口也沒有我想像中痛,醫生說要盡快排尿,其實我已經想尿尿,但全身都使不上力,護理師說要不要用尿壺,我就說好。身體一直都是我比信奇好,我常笑他老了都是我幫他把屎把尿,但原來是他先幫我把尿。
記得上次住院做檢查時是自己一人,原來有另一半陪著會安心很多。信奇晚上也在醫院陪著我,幫我擦身體、幫我倒水、幫我拿被子、扶我下床,如果是我自己一個在醫院的話,也不會說不行,只是我就躺在床,下床沒人扶著也不會怎樣,就傷口會很痛,不擦身體也不會怎樣,臭而已;但他可以24小時在醫院陪我,是因為他是我「配偶」。
住院這幾天醫護總是笑談風生,有任何文件跟醫囑都是信奇接手,今天出院前要簽很多出院文件,護理師拿文件進來,看我手還打著點滴,就說「配偶簽吧」。
婚姻的重量,總是在生死之間顯得無比重要,但其他 #跨國同婚 的伙伴還要等多久?在別人眼中我們這次開刀的配偶身份是「平權」,但在其他跨國同志伴侶眼中卻是一種「特權」, 內政部 還要把跨國同志伴侶區隔多久?住院第二天時看到高同遊幫忙呼籲支持跨國同婚的活動貼文(https://www.facebook.com/KaohsiungPRIDE/posts/4185284138252845 ),下方的留言讓我感到極度憤怒,那些以國族種族提倡婚姻隔離的人,那些對跨國同婚的抹黑扭曲,跨國伴侶還要承受多久?每當想到其他跨國伴侶的處境,再看到這些言論,心中的憤怒難以言喻,可以說出反跨國的話的人,你們只是幸運,沒有成為少數中的少數,你不是在支持什麼種族理念,你只是單純看著別人受苦會覺得快樂的變態。若果今天我跟信奇沒有勝訴登記,如果今天我手術失敗撒手人寰,我們就會如同其他跨國伴侶面對的事一樣,信奇只會是我的陌生人,而我的屍體,卻明明最愛在身邊卻無人領骨。
跨國同婚,我一定會跟大家一起走下去,9月11日也請大家跟我們一起上街,我們溫恭謙良了2年多,這是我們第一次上街,讓我們走在一起,終結少數人的不幸!
集合時間:2021年9月11日(六)上午9:30 (欲參加記者會聲援的朋友,請務必9:50前來)
集合地點:徐州路5號
活動流程:
10:00記者會
10:15跨國同婚辯論擂台
10:45跨國伴侶公民論壇
報名表單:
https://forms.gle/5GNXEGZtrdHwpRuL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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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住了幾天,終於能回家了,趕緊來跟大家報個平安。
大家不要擔心,母子均安,寶寶還非常非常的活潑健康,是媽媽半條命快沒了…還需要靜養再一陣子。
從小到大我真的是很少生病,幾乎沒什麼小病,但只要一生病,一定就是很大攤的…原以為我的孕期也能跟別人一樣好孕,但終究我還真是毛利小五郎的命格,什麼奇奇怪怪都能讓我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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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時的狀況真的很不好,反覆不停地嘔吐、抽慉、高燒、疼痛,手背跟手臂上也插著很粗的針管跟被抽血,痛得我沒辦法使用手機,唯一會拿起手機的時候就是跟許先生聯絡。
所以平安回到家,稍稍幾分鐘的時間打開手機,立刻看到上千封的留言跟私訊,真的真的很感激大家的關心,我會再找時間慢慢地一一看完,只是這一次,我可能沒有體力每一個人全都回覆到,只能統一以這篇大致交代我這幾週失控的孕期究竟發生什麼事。
啊,我沒想過我的懷孕日誌會是這樣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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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份,已經吐得蠻慘,但進入7月份懷孕23-26週,幾乎天天吐,一天不固定時段吐好幾次,每次都是好幾輪,吐到停不下來全身發抖。
上週才剛跟大家update完我孕期出現的最新症狀-肋骨劇痛,沒想到持續痛一整天後,痛到隔天我就發高燒了。在家一邊高燒,一邊開始止不住地狂嘔,即便已經兩天幾乎沒有進食,我仍舊一直吐一直吐,吐到許先生不得不在下午兩三點左右緊急叫救護車搶送我到最近的醫院。
三位年輕的救護人員一抵達,看到試圖冷靜下來的我,嘻嘻哈哈用粵語彼此說覺得我根本沒什麼大事,但仍例行公事用毛毯跟繩帶把我五花大綁在輪椅上推出門,我的雙手被固定在毛毯下動彈不得,一波波噁心感再度襲來,我尖叫著快鬆綁開,我要吐了!!接著一路在電梯內狂吐不止到被抬上救護車,三位年輕人才驚覺事態嚴重收起戲謔笑臉。
我躺在救護車上時的體溫,39度。我穿著一件很厚的長袖毛衣,覺得自己的頭要燒壞了,但身體冷到不斷發抖。醫護人員對我說:妳這就是高燒,不然沒可能在外頭30幾度的天氣還穿著這件毛衣喊冷。
貧血加上低血壓,口罩下的自己越來越缺氧。這陣子我已經不太能躺著睡,常常才剛睡著就被因為吸不到空氣而奮力掙扎嚇醒,只能坐起來模模糊糊地睡。更別說被五花大綁在擔架上,醫護人員對於央求是否能暫時替我拿下口罩的許先生搖頭說:當然不能拿下口罩啊先生,這是法律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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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護車跟擔架推往最近的醫院,我被放在一張靠著斑駁牆面的角落病床上。等了一個多小時,我就吐了一個多小時,無力地看著在病床前著急試圖詢問的許先生。他不斷被醫護人員白眼、用我們聽不懂的粵語大吼、或者丟一句「唔識聽」就離開他走人。
我持續吐到全身發抖抽搐停不下來,嘔吐袋換過一個又一個,許先生一面越來越焦急但一面仍勉強擠出笑臉安撫我,他試著想辦法溝通,趕快找人來幫我打止吐針或給顆止吐藥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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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診室的四、五個小時裡,一切都是惡夢,很可怕很可怕的惡夢,我覺得自己像隻被粗魯打撈上岸不斷掙扎的魚,用快失去力氣的鰓奮力呼吸,但在我昏迷前,活下去的意志卻越來越薄弱。
我別無選擇地被抽了幾管血、插入點滴、被推往X光室,在X光室的門口大概是這輩子最長的時間。
我看著牆上的警示標語,那張海報畫著X光跟一個媽媽肚子裡驚慌害怕的寶寶,我的眼淚流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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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出X光室,被推到另一個走廊的角落,我又吊了一瓶點滴。依舊沒有人理睬我們,許先生得到的依舊是白眼跟丟下他一秒轉身離去的「唔識聽」。
又過了一兩個小時,一位會講普通話跟英語的年輕醫師來了,說我的血液尿液檢查報告需要兩三天才會出來,強烈建議我住院,因為我的高燒暫時看不出明顯原因,不是Covid也不是感冒,這是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不追蹤,最壞的情況有可能是敗血症、腎衰竭、心血管疾病、腎臟或甲狀腺出問題,最嚴重可能死亡,建議我住院觀察,但要住幾天不知道,而且許先生不能陪同。
所有可怕的想法在我腦中閃過,但當許先生問我要不要住院時,我崩潰搖頭哭著大喊我要回家!讓我回家!真的,如果真的怎麼樣,我寧願是在家,在我最愛的人身邊,而不是在這一間讓病人極度恐懼不安跟感到卑微的醫院!
(後來才從許多香港朋友們口中得知,這間醫院風評差到極致中的極致,是大家聞之色變絕對不會去的一間醫院)
簽下切結書,離開醫院時我穿著毛衣、毛襪、大圍巾,頭很燒但身體很冷,我全身在冒汗但已等不及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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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跟隔天我持續發高燒,一場覺我換掉四套全濕的睡衣,床單也汗溼了,許先生在床邊餵食我退燒藥、止吐藥、蘇打餅,這些是我唯一能吃下去的東西。他每隔幾小時就量測我的體溫,但經過24個小時,他決定把昏睡中的我搖起來再次送醫。
坐上計程車,我們到我產檢的私立醫院,想說那裡有我所有的產檢紀錄。
晚間十點半,計程車開抵我產檢的私立醫院,因為那裡有我所有的產檢紀錄,沒料到的是因為我的高燒所以醫院拒收。
許先生打了十幾間其他私立醫院的電話,不是婉轉地以「沒有床位」為由,就是直接說「你太太正在高燒屬於高風險我們不收」,即便可以做Covid檢測證明而我也有檢測報告了,但我坐在輪椅上仍像顆皮球被踢來踢去直到再次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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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半,我被送到願意救人的公立醫院急診,診斷後醫生建議我住院。醫生護士人都很好,會說英文,也很願意試著用普通話溝通。凌晨兩點半,他們要許先生先回家等候,因為非常時期不能陪同住院,我則被推進像冰庫一般的隔離房,獨自在那等待四個小時直到早上六點半,再一次確認沒有Covid才開始安排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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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被抽了三管血,手背上的點滴針孔也還在,一轉進病房再一次被抽了三管血,這一次點滴的針頭粗硬到像鐵釘,一戳進我的手背也戳開了我放聲大哭跟所有委屈恐懼的開關。護士說產科的針頭都比較粗,因為隨時可能有突發狀況必須注入讓身體能快速吸收的藥物。
不知道要住院幾日,沒有牙膏牙刷洗面乳,我連一條可以擦臉的毛巾都沒有,臉上只有一晚沒睡的狼狽跟淚痕。嬰兒的哭聲此起彼落,我縮在一個八人間的角落病床上。
住院的幾個晚上,風雨雷電交加,香港發佈風球,我摸著肚子害怕地看著窗外的閃電。大家都開玩笑說「這個小惡魔,等他出來要好好打他屁股。」
但怎麼可能呢,等他出來媽媽只會摸摸他的小臉蛋,跟他說「謝謝你跟媽媽一起加油,陪著我在醫院,讓我不是自己孤單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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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躺了多久,許先生就有多久沒闔眼,擔心我一個人會害怕、會無助、會做出只保住寶寶的決定。
「寶貝,加油加油!妳要健健康康的,趕快好起來,我要帶妳出去約會!我要帶妳跟寶寶去吃大餐!」
隔著手機螢幕,我們倆哽咽到說不出話,只有一起點頭。
「好啊,那我們來合照一張!」
牽手,我們是彼此的牽手,我們始終牽著彼此的手。
謝謝你,煮了湯,從醫院牽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