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721 Zoom直播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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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非常開心,晚上八點要跟孫治華老師在zoom裡面對談。但我今天不是主角,我只是個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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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說的是,在我還對講師懵懂時,老師在他的課程和私下談話,給我很多啟發的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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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話是:等待無法被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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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個性一直都覺得反正時機到了就能做了,所以我就等到案子來,等到自己的實力夠了,等到大家找到共識,等到大家認識我,等待緣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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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老師的課堂上聽到這句話之後,我發現我很習慣把所有的一切掌控權交給別人。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性格,老實說現在也還是這樣。當然,好處就是我常常走與世無爭路線,壞處就是非常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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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能明白自己有這樣的性格後,我就開始想辦法逼迫自己XDD。所以現在就會努力的做很多挑戰跟嘗試,試著讓別人來逼我,於是我就會完成事情。這聽起來有點廢,但這真的是我後來找到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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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話是,問題就是事件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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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記得是跟洪震宇老師專訪治華老師,在聊天的過程中老師說了問題就是事件本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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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來說,其實我會很害怕出現問題。所以當問題出現時,我就會有沮喪感。但反而治華老師覺得出現問題,就代表我們找到了新的方向,甚至可以說是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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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假設在課堂中很多同學都對某個主題提問,但這個主題我沒有特別獎到。我可能會覺得是不是我教的不好。但其實這個問題可能代表我說不定可以研發一堂課,專門講這個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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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道理,當我們發現自己的人生有別人給自己回饋的時候,不用急著生氣。反而可以思考怎麼樣從問題裡找到讓自己更進步的方法。甚至我發現很多講師之所以可以教的內容,都是他們從生活或職場中,長期整理問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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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是:講師的進步,就是能夠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真誠的移到學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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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一直都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表現不好。但與其擔心自己表現好不好,不如去思考同學有沒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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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過去我會一直思考怎麼樣講一些耿,怎麼讓場面變熱。但後來我就開始想,這真的是學員要的嗎?老師講一堆也許可以證明老師很厲害,不過同學如果沒有進步,那麼這樣還算是好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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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道理可以有很多轉移,例如很多人問我位什麼他寫文案這麼認真,卻沒有人要看。我就會反問說,你寫這個是給自己看爽的,還是真的能解決消費者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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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把目光移向我們需要服務的對象,那麼一切就會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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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對治華老師的印象是這樣的,他總能從問題中找到核心,並且從核心中找到解法。雖然他說可以跟我一起講講幹話就好,但其實我真心覺得如果大家在職場中有些問題,或是對於想要吸收一些人生經驗,都一定可以從老師身上挖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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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要說,這場直播由大大學院贊助,有參與提問者,他們會從中抽取一位,免費送你一堂大大課程,趕快把你的問題準備好,幸運兒說不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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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算沒有抽到獎,在直播的時候也會公布只有今天24小時限定的好康折扣碼,讓你上課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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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晚上有空,我們就一起來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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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資訊
①導演:孫治華 / 編劇:孫治華 / 演員:孫治華
②專訪員:張忘形
③播出時間:7/21(三)20:00~21:00
④播出地點:線上zoom直播:https://bit.ly/3rkkCp3
會議 ID:968 3415 2245
密碼:923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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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直播限定當下即時觀看,錯過就無法再回看、也無法加入囉!使用手機觀看的你,記得先下載好Z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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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一 晚上就是等這 大場面 出現 在 蕃茄家的媽媽是爸爸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選擇的教養方式,是北風還是太陽?】
在養育孩子的過程中,孩子總會有一些怎麼說怎麼教,總是擺脫不掉的惡習。可能是舔人咬人,可能是尖叫,可能是不肯收拾或是隨手亂丟東西。
蕃茄討厭我們說教或提點,常常一句話就當場翻臉,但是那些壞習慣就是明擺在那裡,身為父母又不能假裝沒看到,到底該怎麼辦才好?這兩週在課堂上的經驗,意外讓我對這件事有不同角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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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課程集中在每個禮拜三,總共有四堂課。第一堂是專題討論,第二堂是大組分享,第三堂是個案討論,第四堂是小組分享。
我今天要提的,是大組和小組的分享時間。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課程」,大小組的流程和形式相同,但是人數和時間上有很大的差異。大組是四十五分鐘,全班四十人一起,加上三位老師;小組是一小時十五分鐘,只有十人,加上一位老師。
大小組兩段時間都是完全開放,沒有任何規劃。如果在教室裡,就是大家圍成一圈坐下來,在線上就是面對螢幕上的一格一格大頭,在這一段時間裡,憑自己的意願分享自己的想法,或者是回應別人的發言,完全自由,沒有任何強制性。分享的主題也沒有限制,只有不能做人身攻擊的大原則,所以當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完全無法預期。
我非常討厭我這學期的小組。
這學期,身在其中的我只能用「如坐針氈」來形容。這次的小組成員是「愛抱怨組」加上「容易被帶風向組」的悲劇性組合。之前在課堂外的時間,「愛抱怨組」就已經是經常性的到處對人噴發他們生活中的各種不滿,等進入小組,因為成員之間必須遵守保密原則,不能跟小組外的人透露分享細節,小組時間就變成最佳的「密室抱怨集會」。
整整一百零五分鐘的時間,每次就從「愛抱怨組」開始,口沫橫飛慷慨激昂地針對學校的課程,生活中的挫折,疫情開始之後系上應對的態度等等一一批評。氣氛炒起來之後「容易被帶風向組」就會加入,表達羨慕他們可以直率說出不滿。「愛抱怨組」被鼓舞之後就加碼繼續放炮,一路批哩啪拉到最後一刻我把通話切斷為止。
我是一個很喜歡發言,很喜歡跟別人交流想法的人,可是這個環境真的讓我好崩潰。
我不在意沈默。目前為止的經驗裡,曾經有過長達四十分鐘沒有半個人開口說話的尷尬場面,我覺得可以從中學習感受空氣中微妙的情緒變化。我也喜歡各種話題,之前的小組討論過「怎麼樣算是夠好的家長」,「大家對肺炎傳進英國感受到的不安」,「課程為什麼這麼難我好挫折」等等,我都覺得獲益良多。但是這個小組只讓我覺得好吵,好煩,大家都只想發洩,沒有人想要處理自己的情緒,只想要有人互罵,只想要罵爽的,哪裡都去不了。
我其實很想大喊「不要再抱怨了!!長大一點好不好!!」,但是我一個人勢單力薄,也許反而會變成被攻擊的對象。而且規章上並沒有說「不准抱怨」,要這樣度過小組時間也是大家的自由,所以我只好安靜地崩潰著。
上週,專題討論的主題是「失去」和「哀悼」。課堂上談到「失去」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可以是非常具體的「失去親人」,「失去工作」,也有可能是很抽象的「失去對自己的認同」,「失去一種已經習慣的生活模式」,「失去一種可能的未來」等等。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可能對當事人造成非常強烈的衝擊。
緊接著的大組時間,一位同學鮮少開口的同學說話了。他以平靜沈穩的聲調,告訴大家,今天的課程觸動他內心很多的回憶:在過去的某一個時期,在很短的時間內,他的生活遭遇了很大的變化,無法承受現在,也看不見未來,幾乎決定要放棄這個世界。但是最後他還是留下來了,而且在之後發現,他會走進死胡同的原因,是因為當時沒有人發現他需要「哀悼」失去的安全感。
這段分享非常真誠深刻,一時之間全體被沈默籠罩,只有一兩個人簡短地跟分享的同學道謝。我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有很多的東西被激起來,覺得想要回應,琢磨著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候,「愛抱怨組」其中一人表示也想要分享他自己的「失去」經驗,然後就滔滔不絕地開始用激昂的聲調和言語表達他對作業評分方式的失望。緊接著另外一位「愛抱怨組」成員跳出來附和,一搭一唱表達強烈的不滿。老師們嘗試給出回應,但是完全沒有平息同學的憤怒,反而越來越高漲,最後變成好像在指控某人,然後突然間「時間到」,大組時間結束。這兩位同學的憤怒並沒有結束,一路維持到小組時間繼續抓狂。於是我再次經歷了更漫長,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憤怒洗禮,直到晚上八點,我把電腦螢幕闔上。
天啊。
我認真覺得受夠了。你們到底要抱怨到什麼時候才滿意呢?從學期初抱怨到學期末,從課堂外抱怨到課堂內,從大組抱怨到小組,從上禮拜抱怨到這個禮拜,所有的自由分享時間都被你們的不滿佔據了,還不夠嗎?
我氣得半死,覺得我的上課體驗整個都被毀掉了,怎麼可以有這麼霸道的人,總是想要搶話講,連一點時間都不分給別人。好不容易有同學分享了內心真誠的感受,你們一點也不尊重,只想著要快點抱怨你們內心的不滿。
我到處詢問熟識的同學對這個事件的想法。果然,很多人覺得不爽。有的覺得真誠分享的同學不受尊重,有的覺得他們有完沒完總是在抱怨,有人覺得他們是計畫好要毀掉整個氣氛,有的覺得他們是故意要羞辱老師⋯⋯。
很好,我有足夠的同伴可以當我的靠山,下個禮拜大組時間,我要第一個發言,讓「愛抱怨組」明白他們的行為已經引起公憤了,很多人不喜歡他們的行為,也不喜歡他們的發言,請他們自重,尊重這個大家共有的時間!他們一定會反駁,一定會跟我吵架,但是沒關係,我又不是沒吵過架,大家一次來把是非真理辯個清楚!!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在腦中反覆思考這個「開場白」到底該怎麼說的過程,卻開始感到猶豫。如果我真的站出來對幹,面對非常好戰的「愛抱怨組」,真的有辦法吵出一個結果嗎?而且其他同學嘴上說自己也很不高興,到時候會站出來分享真心話的人又會有幾個?遇到激烈衝突的時候,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安靜自保吧,那最後難保變成只有我一個人對他們有意見,整個會延燒到小組時間,接下來所有的日子都難過。可是我又真心討厭他們這種囂張的態度⋯⋯。
最後,星期三到了。大組時間開始,我等大家都準備好,全班的注意力到齊的時候,深吸一口氣,舉手表示我要發言。
「大家好,嗯,我有一些話想要說。」我停頓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上個禮拜以來,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一直覺得心裡有很不舒服的感覺。我反覆思考的結果,發現,是因為我錯過了上個禮拜回應A同學分享的機會。我不想再錯過,所以我想要一上課就把握機會好好說出來。我想跟A同學說,謝謝你的勇敢,跟我們分享了你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你的故事觸動我內心很多的地方,我還摸不清楚是什麼,但是他們一直在我心裡震盪著。你的分享充滿了力量,讓我非常感動⋯⋯」
我的手心在冒汗,一邊看見跟幾個跟我討論過這次事件的同學,在螢幕上對著我點頭微笑。我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在我的發言結束之後,A同學回應我,感謝我把他的事情記在心上,他很高興自己決定跟大家分享這個經歷。緊接著,老師,同學,還有更多的同學,一一回應了我們這一段來回的對話,覺得這樣的交流很真誠溫暖,讓人很感動。
大組分享順利結束,討論完個案,吃完晚餐,我很輕鬆地準備好面對今天的小組時間。我知道「愛抱怨組」還是會抱怨,但是今天我不介意,我對於自己在大組發言的選擇很高興,我得到了很多正面的支持跟能量,我可以面對今天的負面轟炸。
但是,今天沒有人抱怨。
小組討論的一開始,就處於一種沈穩的氣氛。稍微嬉笑寒暄了一陣之後,這個令我崩潰的小組第一次,開啟了真正觸及內心的話題。大家分享了「想要保有自己的界線,卻被認定拋棄家人的壓力」還有「自己的身體,不符合自己文化的審美觀,所以被羞辱的經驗」。每一段分享都真誠深刻,結束的時候,每個成員都露出了被理解的微笑。
***
原本怒氣沖沖,想要跟同學來場正面大對決的我,為什麼最後放棄了這個打算,完全不提要「愛抱怨組」尊重大家的時間這件事?我仔細思考之後,發現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在跟同學們反覆討論的過程中,我發現激起我的憤怒的真正理由,在於「真誠分享的人沒有得到尊重」。如果是這樣的話,去數落那些同學,延續上個禮拜的戰場,完全達不到我的目的。我應該做的,是把我認為A同學應該得到的尊重還給他。
第二個原因是,在沙盤推演「愛抱怨組」可能會攻擊的方式,推敲我的防守策略時,我突然對這種廝殺完全失去興趣。我已經對他們佔據大小組時間非常厭煩了,那為什麼還要繼續給他們舞台,讓他們佔據更久的時間呢?他們使用討論時間的方式是否違反原則,永遠討論不出結果,直接把舞台搶過來,用我的行動改變發言的風氣,讓大家作選擇,才是真正有效的吧。
因此,我最終決定,完全忽略上週「愛抱怨組」的胡鬧,專注在表達我對A同學的感謝。而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決定,真的完全改變了大組發言的風氣,甚至連小組的氣氛都一舉翻轉了。
面對孩子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呢?
我時常聽見「鼓勵的效果比處罰更大」,這一點我完全同意,我的經驗也符合這句話的描述。但是如果不是「處罰」,只是「提醒」也不行嗎?
這次的經驗讓我開始思考,即便是「提醒」,依然表示家長把目光放在孩子需要改進的地方,想要把那些不好的習慣「去除」。但是經過一次又一次跟蕃茄的衝突之後,我發現我一直卡在「明明提點已經很輕微,為什麼你反應還是這麼大」,但是真正的癥結點是「憑什麼你認為這個習慣不好,他就真的很不好?」
這件事情如果拉到大人對大人的狀況就很容易理解。就算我再怎麼討厭「愛抱怨組」的行事風格,他們其實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只是很多人不喜歡他們的做法而已。但是他們的抱怨一點道理也沒有嗎?也不是,只是多數人對那些事沒有他們那麼在意,而這並不足以成為希望他們「閉嘴」的理由。
回到親子關係來看,以「收拾玩具」這件事來說,我認為這件事情是「絕對真理」,其實是因爲我自己經歷過東西亂丟找不到的狀況,加上收拾環境被視為一種美德,更重要的是小孩會主動收拾對我比較方便。
但是一個 #人生經驗極淺的幼兒,東西時常找不到他也無所謂,美德這種東西他聽不懂,幫別人收拾會讓心情很阿雜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認為「我等一下還要玩」是不用收拾的充分理由,其實是應該要獲得尊重的。如果我硬是認為「我活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收拾比較好」,#那就變成在用權威壓人,不允許別人有不同意見了。所以無論北風如何吹,旅人就是會把風衣拉得緊緊的,絕對不會放手。
所以,真正的解決之道,其實還是要「#看著孩子的優點,#讓他把自己的優點發揚光大」吧。如果孩子愛打人,但是對哭泣的朋友很溫柔,就告訴他「我喜歡你對朋友很溫柔的時候的樣子」。當孩子一直被提醒自己的優點,隨時記得用自己好的一面生活的時候,他所累積到的人生經驗,也足夠讓他理解到「收拾玩具」的好處了吧。人性,總是喜歡接近光,接近溫暖的,我這次也親身體會到它的力量。太陽是否就是這樣讓旅人脫下風衣,改變他的執著的呢?
我想要往這個方向嘗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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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一 晚上就是等這 大場面 出現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媽媽,在你變成一個含辛茹苦、下半輩子都充滿怨念的女人之前,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要出生,你不要為了我去撐一個圓滿,我寧願不要這樣長大,請你不要再說是為了我,不要再說我不知感恩,不要再說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你沒有問過我要不要這些「恩情」,不要把你的恩情跟怨念當成無限額度的黑卡,動輒提領,消費我的痛苦。
我寧願我今天這些都不存在,也沒有我,而你還是原來的你。
取自《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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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你不能選擇當誰的孩子,但你絕對可以選擇怎麼當你自己。」
今天晚上要談和解,我想把這篇文章分享出來當教材。或許晚上的時候,有機會提一提。
原生家庭的影響深遠,因為那是我們人格養成的最初。尤其母女之間的連結更深,細細內省整理,常常千絲萬縷。
這個工作很不容易,常要有人陪伴。都只靠自己,確實少了旁觀者清。但也許,這篇文章可以多幫您一點忙,讓您有多一點覺察,能更有能量。
祝願您,藉著這些能量,一步一步選擇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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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這次出版社要求的贈書活動不太一樣,是要在「洪仲清臨床心理師」、「大好書屋」兩邊的粉絲團按讚,然後分享此文章到個人臉書版面,並設成公開。出版社會以官方粉絲團抽三位分享並公開此文的朋友贈書、寄送(不包含國外地區),三天後由出版社在這篇文章下方以及「大好書屋」粉絲團公布獲獎名單,再請中獎的讀者提供收件資料,由出版社為讀者寄出贈書。。
大好書屋
pps. 今天晚上的活動,主辦單位希望能有直播,歡迎各位朋友在7點半,在版面上就可以參與
https://www.facebook.com/events/299368801245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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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劉冠吟】
「母親」對於女兒而言,就是一個女人的模範,一個直接吸收仿效的對象,好的壞的都收,我們就是這樣學習當女人的。母親通常是最直接帶孩子的人,孩子看著母親長大,母親如何裝扮自己,如何評論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母親快不快樂,孩子全知道。
母親其實不用太強大,但母親必須要有讓自己快樂的能力,不然孩子就會直接複製那些永遠打成死結的思維,這輩子要花上三倍五倍的力氣去學習如何打開這個結。
我跟我母親「重版出來」的缺點真真切切。饒舌音樂品牌「顏社」的老闆迪拉胖跟我是學生時代就認識的好友,此人知我甚深。有一次非常低潮的時候找他出來聊聊,他聽了我這個那個天花亂墜無數個煩惱,雙眼直直地看著我,跟我說:「冠寶(我好友們對我的暱稱),這麼多年來,我看著你,你一直都很努力,想做很多事去證明自己很棒、很強,但其實你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了。」
我跟原生家庭感情很密切,但人性是這樣,極度的濃密,就會引發對極度孤獨的渴望。血親是一種弔詭的關係,我們用一生互相餵養對方,有時是感情、有時是毒藥、有時是潛移默化的意識形態、有時是幫助、更多的時候是情緒勒索。緊密的血親關係最上乘的,或是說勒得最緊的,稍不留神就往死裡掐的—一定是母女關係了。
▍奇妙的母女關係
我最好的朋友之一飛飛,出生在一個「經典」的破碎原生家庭。我稱之為「經典」,是因為飛飛的原生家庭具備了連續劇裡面所有會出現、讓人不悅的家庭因素:飛媽是爸爸再婚的妻子,前妻必然的愛錢,在爸爸死後將遺產火速搬光;飛飛從小目睹爸爸打媽媽,爸爸如同連續劇中亦必然的擁有不負責任的人格特質及暴力傾向。
飛飛並不是家裡唯一的小孩,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妙的是,妹妹在這齣什麼狗血元素都有的連續劇裡,竟然是一個平板角色。通常編劇不會這樣寫,但飛妹完全沒有擁有如同飛飛一樣的喜怒哀樂跟痛苦哀愁,就真的是一個,沒有對白、沒有戲份、沒有承擔,無法同情共感的平板角色。
「我爸打人就算了,但是用拳頭打我媽的眼珠耶,這是什麼打法?直拳打眼珠?」飛飛描述這些畫面的時候,語氣很平靜。我跟飛飛是大學認識的朋友,聊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已經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陳述故事很精確,沒有情緒,跟我講這些,不是抱怨,也不是討拍,只是分享一些個人背景資訊,讓身為好友的我更瞭解她。
即使是面對這樣的爸爸,飛飛的媽媽還是非常努力維持這個家庭,並不是因為經濟因素,飛媽其實是有養家能力的。我們都覺得,應該是為了一些女性傳統的堅持,以及更多的不甘心。
飛飛回憶起她小學六年級,有一次,媽媽要帶她跟妹妹去吃西餐,但臨出門前,飛飛才發現爸爸也要去。飛飛不肯去,飛媽「倒地大哭,以手捶地,小六生我雙手環抱胸前,冷眼看著我媽在地上扭動」。最後只有爸爸帶著從頭到尾沒進入狀況的妹妹去吃西餐。
到了飛飛的高中時代,各種因素交逼,「我媽身體出事,進了急診室,我爸都不願意簽字,差點活不了,我媽這才死了心。」穿著高中制服的飛飛出席了少年觀護庭,才讓法院結束了這段婚姻。爸爸過沒幾年就因病去世,生活並沒有隨著爸爸的提早登出而好轉,後來飛飛明瞭,自己一切問題的根源,其實不完全來自父親,更可能來自母親。
▍即便只是暫時丟棄,都是困難的
打出生開始,母女關係就是一種天然的寄生。媽媽說什麼都對,媽媽說錯一定的就是錯。孩子會知道害怕,但無法判斷真實的道理,孩子做很多事情只希望博得媽媽一笑,媽媽眉頭一皺,就像天塌了一邊。這種天然的灌輸跟依賴並不奇怪,就是人生而為動物的天性之一,像水泥灌進模型一樣堅固。小獸沐浴在母愛之中,渴望獲得更多的關愛,藉由情緒賞罰的訓練,奠基了人格的雛形。
要到了某種程度的社會化以後,小獸們才會發現哪裡有點不對勁,而這番檢視跟掙脫,將是人生中最長最難走的一段苦行。拆解、重組、寬恕?原諒?或是有時候你需要的,只是暫時先直接丟棄這些過去。但母女之間的糾葛何其複雜,即使「只是暫時丟棄」,都是困難的。
我跟飛飛相識十多年,一開始聽她講家裡的事情,多半就是跟著罵一罵。直到近幾年,我們才用一個全新角度,去看待她家裡發生的種種。
飛飛說,認真回想起來,媽媽的情緒總是很差,小學的時候寫生字本一寫錯字就是一個巴掌過來,繪圖本的顏色描出框線外面去,媽媽也往死裡打。小小的她不明白為什麼,覺得自己真是太糟糕,一直惹媽媽生氣,原來把字寫錯跟把顏色畫出去是這樣十惡不赦。要是自己再表現得好一點,媽媽就會開心一點,也會更喜歡自己一點。要得到愛好難,千萬不能犯錯,因為犯錯就不會被愛了。
整個童年都在賣力表現,仍然沒有換得母親的快樂。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飛飛還是一路以第一志願畢業,媽媽還是一樣沒有笑容,負面情緒如海浪一波襲過一波,沒有停歇。只要她人生中遇到什麼挫折,媽媽一定第一個跳出來指責她:「一定是你又怎樣怎樣了,現在才會這樣,你從小就是個怎樣怎樣的人,你就是活該,我早就知道你會怎樣怎樣。」
「怎樣怎樣」,可以填進各種想像得到的低下辱罵詞,罵起人來的母親彷彿被什麼邪靈附身,用一些低級的男性貶抑女性的用詞在對付她。當時的飛飛淚流滿面。時隔多年,我們在這樣的對話脈絡中梳理出來,媽媽在罵的其實是她自己,也復刻著那個在罵母親的爸爸。說不出犯了什麼的錯的媽媽,在婚姻裡飽受凌辱,卻帶大了兩個不錯的孩子,這個毅力非常人所有。媽媽真的沒有怎樣怎樣,但局面就是如此這般。這麼多年了,媽媽從沒走出去,找不出錯,媽媽只能先扼殺了自己,再一直怪自己,然後怪所有人。
這讓我回想起大學時代飛飛交往的初戀男友,是一個多情的才子,兩人愛得熾熱,但男生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生日當天,偷偷跑出去跟學妹廝混,飛飛好不容易捧著蛋糕找到了他,男生回說:「可是我在忙著耶」,飛飛問說:「那蛋糕怎麼辦呢?我等你吧?」男生回了一句:「蛋糕就丟掉吧。」
那天飛飛不知道徒步走了多遠,邊走邊哭,見到我的時候雙眼已經哭成鹹蛋超人,口中一直喃喃重複:「為什麼他這樣對我?為什麼?我怎麼了?」
一般女子發現男友在跟學妹廝混,鐵定大鬧一場,換作是我應該已經把男生打到五官移位,飛飛竟然直接哭崩,然後把問題矛頭指向自己,負面能量跟方向完全衝著自己來,那個可憐跟矛盾的場景,我至今無法忘懷。
▍原生家庭的深切影響
飛飛出社會工作一路順遂,這不意外,她本來就是一個工作能力很強,責任感過大,又深怕讓任何人失望的人。讀書時代的午餐時間一起吃飯,她一定都會先問我要吃什麼,總是亂吃且沒意見的我說不出什麼來,然後她再婉轉說附近有一間什麼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呢?即使對親密好友,她都是把自己放在後面。
這幾年遇到一個很賞識她的老闆,飛飛很盡力在工作上表現,擔下了超載的工作,但是老闆的這份賞識這份愛,其實很沉重。老闆本身是一個很有才華但工作能力平庸的人,同組同事們又一個比一個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為了老闆的這份賞識,飛飛拚了命似的在工作,其他同事留下的爛攤子、趕不到的死線、看起來不可能的案量,全都完成了。老闆不吝表現對飛飛的欣賞,總是在大家面前誇她,對她特別好。
這樣共事了三年,到了第三年打考績的時候,飛飛意外得知同組的笨蛋同事阿花—一直在闖禍的那個阿花—考績竟然比飛飛還好,飛飛就崩潰了,找老闆質問。實際上,那公司有個不成文的濫俗,考績是用輪流的,連續得了兩年好成績的飛飛,這一年輪到承擔爛考績。這樣的濫俗,很多老派公司都有,公家機關尤甚,考績流於形式。
考績用輪流的,是很常見、許多人都麻木的事,稍微解釋一下成年人都能懂。偏偏感情用事的老闆一被質問,口氣也不好,跟飛飛兩個互相指責對方,原本三言兩語就能解開的事,變成一場劇烈的感情相互勒索。在職場上彼此依賴的兩人,兩敗俱傷,老闆馬上提出要調單位,過沒多久,飛飛就辭職了。
事發當時,我還在國外渡假,一回到台灣,飛飛就奔到我家狂哭,絮絮叨叨地說著此事,唸著阿花憑什麼考績比她高,老闆憑什麼怪罪,她怎麼都想不懂,眼睛又再度變成鹹蛋超人。在職場打滾多年、什麼險惡場面都看過的我,一聽就覺得這個劇情也太簡單,簡單到讓我疑心大起。不過就是個考績用輪的爛習俗,通常老闆會私下按捺幾句或包個紅包就沒事了。這麼簡單的邏輯,一向聰明的飛飛會不懂?
「你真的很在意考績這件事嗎?老闆不是跟你說這是用輪的?而且你已經輪了兩年的領先耶?」我問,坐在沙發上哭到脫水的飛飛說不出話。「而且像我們這種工作能力好的人,自己都很清楚,不太需要考績這種東西吧,大不了換間公司就是了。」脫水的飛飛還是說不出話。我太瞭解她了,她在意的才不是考績甲乙丙,而是老闆的愛,那份她人生中少有的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按照教育部的百科:「泉水乾涸,魚兒以口沫互相潤溼。語出《莊子.大宗師》:『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比喻人同處於困境,而互相以微力救助。」在職場上賴以生存的這兩條魚,老闆依賴的是她的工作能力以及對老闆才華的仰慕,飛飛依賴的是老闆對她喜愛及倚重,那種沒有她不行、就你最懂我的感覺。原本不應該發酵成這樣的職場上下屬關係,卻因為各自踩到個性的殘破處,雙方都痛得撕心裂肺。
於此同時,飛媽那端也沒閒著,同樣的上演情緒勒索、指責、破口大罵、哭泣的無間道,舉凡房子漏水跟鄰居間的修繕問題、自己的腿拐到看醫生、飛飛要多久回去吃飯一次等等,都可以輪播一次上述戲碼。
直到與老闆的狀況同時發生,飛飛再也承受不下去了,傳訊息給媽媽將從小到大憋在心裡從沒講過的話全盤托出,從生字簿、插畫本一路細數成長中的種種創傷,訊息的結尾是:「我沒有忘記這一路上,你是怎麼對我的,所以現在才要演母女情深那一套,很抱歉,我做不到。」
與媽媽斷了聯絡的幾個月後,到了農曆過年,左思右想許久的飛飛,還是提起勇氣,帶著禮盒跟紅包回去。結果,回到老家,電鈴沒裝上、電話無人接聽,無法上樓的飛飛打手機給平板角色妹妹,叫她把電鈴跟電話裝回去。
上了樓,四十坪的老華廈,被飛媽跟飛妹堆東西堆到連一個站的地方都沒有。那麼久沒見了,兩人還是一見面就開演老戲碼,飛媽不需要暖身就可以登場,再度數落飛飛都不回來陪她、不顧家、忘恩負義、不惜福、以後會有報應等等。這齣家庭爛戲的結尾是飛飛大哭奪門而出,找了一間過年期間幸虧還有營業的小火鍋,一邊哭一邊吃。
辭去工作後的飛飛,幾度出國旅行,去一些自己去過、熟悉也喜歡的地方,也去一些從未去過、但心嚮往已久的地方。我三不五時就在手機裡收到飛飛的旅遊照片,冬日大雪中包得像熊的她,熱帶國家中盡情享受美食的她,坐著電車漫無目的遊走的她,看似自在,卻沒有比較好。知她如我,只能在她想說話的時候陪她簡訊聊個盡興,然後留給她一句:「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這個世界,跟我說一聲,我跟你那麼好,有資格先知道。」
她說,好。
▍榮格也解不開的題,薑母鴨可以
在冰天雪地的北緯國家,她住在一間設施完善的小套房,浴室廚房一應俱全。飛飛說:「一應俱全的意思,其實就是我要怎麼傷害自己都是很容易的,工具很多。」旅行到世界的盡頭,想著自己人生中的種種,想著自己為什麼把自己的人生搞成這樣,想著自己的人生裡要得到愛,為什麼這麼難這麼坎坷,坐在房間裡小沙發的她淚流成河,把自己的上衣哭到擰得出水。「這個時刻我可以體會安東尼.波登的感覺,人生真的好苦,雖然世界上還是有些愛你的人跟你愛的人事物,但巨大的痛苦,還是讓你想要放下這些而離開。」
我在遠遠的那方聽著她說,想不出什麼深奧道理,只能回她:「嗯,那邊太冷了,我覺得你現在去泡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早一點回台灣。台灣現在也很冷喔,但我在吃薑母鴨,就是你家附近那家很好吃的,你吃過嗎?」
「回來吃薑母鴨吧。」我在手機上再打一次這句話送出去。
在這個當口上,就算飛飛傳訊息給榮格,我想榮格也不一定解得開這道題,但薑母鴨或許可以。薑母鴨是個魔性的字眼,人生中其實還是有很多膚淺的東西是美好的,像是台灣冬天的薑母鴨、羊肉爐,還有想跟你一起吃薑母鴨的我。
據她後來說,她就是默默地脫下淚濕的衣服,直衝浴室把自己泡得紅紅熱熱的,泡到有點疲倦鬆軟感,然後裹上被子,睡個好覺。
有一句話很土,但我還是得用:「解鈴還需繫鈴人。」面對人生種種的結,我們只能靠自己解開。我鼓勵飛飛去找老闆好好談一談,也推薦飛飛去看了一個很溫柔的身心科醫師。
飛飛跟老闆說,她氣的是她一直都最為老闆盡心盡力,但是考績不如人。但她也知道,她要的不是考績,是一直以來老闆對她的倚重跟愛惜,「我知道我非常渴望被肯定被愛跟重視,這點大過一切。」老闆說,這些其實他都明瞭,這幾年在職場飛飛大小戰事無役不與,飛飛是自己人,他以為他不說,飛飛都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的才華高過工作能力,外面的人講得難聽,自始至終,飛飛都護著他。
兩個殘破的人再度安慰了對方。這不是最好的結局,但旁觀者如我覺得很不錯。雙方說出心底的話,尤其是,說出自己的弱項,說出自己在強烈爆炸的情緒後面複雜的動機,即使只是殘破的人互相安慰也無不可。說到底,人生而在世,誰能十全十美?誰能有一份完整如滿月的心靈?能夠找到知己堪可藉慰,就算是三隻腳的椅子,亦能互相扶持在這世間站穩。
要一個血親結構外的人,去理解原生家庭的痛苦跟糾結,是多麼困難,即使是夫妻,即使是好友,要梳理十幾二十年複雜結構,還原幾千幾百個錐心的現場,都是困難的。但只要是一次同情共感的理解,對於在無間道裡輪迴的他們,都已是一份無上的溫柔。
▍我能不能選擇,不要當你的女兒?
在三十歲後段,我跟飛飛耗費了大量時間去討論關於飛媽的種種,盡量還原一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女性典型,再回溯她從兒時吸收到的種種,用做學術研究的精神、抽離的、盡量客觀的(雖然很難),去解析她為何成為現在的她。
心理諮商師說,飛飛已經取代父親,成為這個破碎家庭的配偶角色,媽媽的精神支柱兼凌遲對象,這個分析也同樣解讀了為什麼歲數相差不多的飛妹,一直是情緒淡薄的平板角色,因為在這個結構裡,飛妹就真的單純扮演了孩子,而飛飛隔離了所有孩子應該承受的殘忍與痛苦。
另一個心理諮商師說,飛飛心底應該還是很想跟媽媽和好,或是希望媽媽的狀況能有所改善,至少母女關係不要像現在這樣惡劣;但,諮商師說,現在飛飛最主要的課題就是要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覺得自己遺棄了媽媽。畢竟在此之前,她已經耗盡青春,陪媽媽走過了千山萬水,卻尋不到任何解方。
「我覺得我媽不會有任何改變了。」某天飛飛傳訊息給我,絕望地說。「我忍耐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講出口,講得這麼白,她好像在平行時空,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以為然,完全沒有要溝通的意思。這樣也好,我以後也不用再忍耐了。」
我揣測著飛媽的角度,再回想飛媽常指責飛飛的那幾句話,「我覺得你媽媽心裡對目前為止的人生,跟你的劇情應該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媽應該覺得,她才苦咧,她一生都很苦,為了你跟你妹,『這種情況下』她還忍耐了你爸好多年,『這種情況下』含辛茹苦把你們姊妹帶大,『這種情況下』你卻沒有繼續陪在她身邊反而逃開就是不知感恩⋯⋯」
「可是『這種情況下』,孩子寧願不要長大啊。」飛飛說。
我可不可以不要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為我犧牲?
我能不能不要當你女兒?
我能不能選擇,不要繼續當你女兒?
▍人生沒有如果
孩子無法選擇在哪個家庭出生,孩子沒有能力篩選成長過程中接受到的資訊,甚至無力去抵抗受到的任何對待。媽媽,在你變成一個含辛茹苦、下半輩子都充滿怨念的女人之前,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要出生,你不要為了我去撐一個圓滿,我寧願不要這樣長大,請你不要再說是為了我,不要再說我不知感恩,不要再說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你沒有問過我要不要這些「恩情」,不要把你的恩情跟怨念當成無限額度的黑卡,動輒提領,消費我的痛苦。我寧願我今天這些都不存在,也沒有我,而你還是原來的你。
但,人生沒有如果。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無法選擇出生,無法選擇出身,無力改變成長過程,無力幫助已經深陷泥淖的親人,無力償還那些對方覺得深似海而硬加於你的恩情。但我們一定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相似,不那麼受對方牽制,一根毛一根刺,慢慢拔除。
對於與母親相像的種種優點,身為子女的自覺性反而比較低。其實那些內化的正面力量,亦帶我們渡過人生萬重山。
我母親是個性圓滑、容易交到朋友且樂於助人的女人。從小看著她的生活樣貌—就算自己不甚好過,也願意對人伸出援手;即使是一通電話的關心,即使是非常遠的關係的拜託—只要她覺得整個局面讓大家受益,她就會去做。「我們能被別人求助,代表我們自己有能力。」這點深深影響著我,讓我在成為嚴厲苛刻的目標導向者之餘,還能真心關切別人。活在世界上的時間長了,才深深體認到這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永遠都對別人再好一點」。
對於吸收自母親的缺點,總是在長大成人後變得比優點顯眼。輕微症狀如我,也在學著篩掉那些深植在我腦海中、我比較不適應的價值觀,然後在每個快把自己逼死的關卡,深呼吸一口氣,放掉這個深深種植在我靈魂中的完美控制狂人格,把腦中那個從永康公園急奔回家的高跟鞋聲音關掉。我很感謝她,但我不是她,我只想成為我,我也只有能力成為我。
即使那樣的相像是深植在靈魂裡的,在你每個沮喪的時刻,又再度散落在你周遭的空氣,你聞著那些似曾相識的思維,覺得你又要再度陷落在某個附身的靈魂。不,你們是不一樣的,即使要拔除一萬根的刺,你也該明瞭,你們曾經很像,那是因為你很在乎她,但你們早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了,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們已是各自呼吸、各自運轉的獨立星球了。
我們是看著母親學習當女人的,跟母親可以很相像,也可以很不像,孩提時代的你或許無力解套,但長大以後的你一定可以。即使需要跋涉一段長長的路,在途中飽受愛與不愛的追殺及殘破的自我懷疑,還是可以打磨出一個比較接近理想的自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前面說,飛飛跟她的老闆像《莊子.大宗師》裡講到的那兩條困在陸地的魚,相互吹氣濕潤對方,一種非常浪漫的相濡以沫,實則所有的相濡以沫,都是帶有痛苦成分的,與老闆的互相扶持還能稱為是萍水相逢中的一點溫暖,一個渴愛的孩子遇到了一個賞識的臂彎,母女關係卻絕少是這樣理想的依賴。
莊子在本篇的下半段說了:「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兩條都快垂死的魚,互相吐沫救助潤澤對方,還不如在江湖中忘了對方。沒有人有能力拯救另外一個人,除非被救的當事者有心。也沒有人真的會完全復刻另外一個人的宿命,除非你自己根本不想逃出這個輪迴。互吐泡泡到雙方都乾涸至死,不如想辦法擠出這塊泥濘回到水底,然後相忘於江湖。
親子關係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我自己同時身為女兒、母親,深知母女關係對一個女子人格成型的著力之深。我最常跟我女兒說的話是:「你喜歡哪一個,就選哪一個。」她看到我發怒,會問我為什麼這件事情讓我不開心,我說,因為這件事情的某個點讓我不喜歡,但你可能很喜歡,這只是媽媽的感覺。以此類推,我的喜怒哀樂,我的喜好選擇,都是我的,你有可能有跟我不一樣的,關於你自己的那些,「你要好好想一想,看看自己的感覺。」
除了大是大非的道理之外,舉凡審美、情緒、人際互動、生活狀態,我都希望她「好好想一想」。她現在才四歲,確實很難好好想一想,但我說,你可以體會自己的感覺,你真的開心嗎?還是因為你的朋友都想這樣,所以你也選了?還是因為媽媽喜歡,所以你選了?多探索一些,多嘗試一點,身為媽媽當然心裡還是有些期待,或許你跟我很不相像,也不符合我的那些期待,但你是自在且快樂的,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人生有一件事情很重要但很困難:找到自我,不要偽裝成別人。這個偽裝可能是你的保護色,或是你根本渾然不覺,或是你覺得必須要這樣才能活下去,你長久以來習慣那樣的活,或是你覺得根本擺脫不了,又或是你覺得那些與你切不斷的都是你的責任,你必須償還,必須拯救。做為一個人,遺棄自己的出身實在太可惡了,你心底覺得自己是個逃犯,你不明白為什麼得到愛那麼困難,不明白為什麼你長那麼大了還是渴望稱讚,不明白為什麼有些奇異的時間點你就會捲進某個情緒的漩渦,吼著那些不像你平日說的話,做一些像以前傷害過你的人的事情,但那根本不是你。
我們都是這樣看著母親,學著當女人的。不管你多喜愛你的母親(或是相反),你都已經「只是」你自己了。每個人都有資格無條件地被愛,就算你的母親沒有如此回應你,那也不代表你失去了愛的能力。
小時候,母親就是你的天,當你變成大女孩,會發現世界上有各式各樣有趣的人。現在你必須專注地看著自己,重新學習當女人。雖然心底那個小女孩偶爾會害怕,偶爾會抓狂,但那沒關係,因為你會照顧她。
你不能選擇當誰的孩子,但你絕對可以選擇怎麼當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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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再簡單的小日子,也需要挺身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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