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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瘋狂迷上野營,也很喜歡跟你們分享我的野營生活!真正的野營是沒有專門洗澡洗臉的地方,如果攜帶一般的洗顏與沐浴用品,很佔包包空間也容易造成河川的污染。常常就是隨便用紙巾擦拭一下臉部,不但無法徹底清潔肌膚,夏天的出油感也讓我感到很不自在,算是野營中最大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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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的使用方式都非常簡單,取出後將蒟蒻片與海綿浸泡冷水中,充分吸水後就會膨脹軟化成可愛模樣,接著,像我一樣以輕柔手法畫圈按摩臉部,粗糙、粉刺的地方可以特別加強按摩就可以了。
我想,深處綠色山林中時,沒有比邊聽著蟲鳴鳥叫、邊用天然蒟蒻呵護自己,更讓人感到療癒的事了。野營,也能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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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紙袋折法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這丈夫真是糟糕得太典型了】
在大家的印象裡,應該都會有這麼個丈夫,下班回家就啥事不幹,被服侍地理所應當,又覺得妻子嘮叨很煩,只想出門跟狐朋狗友鬼混。
歐·亨利的〈鐘擺〉就描述了這麼個平凡夫妻的故事,有這麼一個糟糕的丈夫,以及突如其來的意外......
小編看到一半時,還覺得這風格也太不歐·亨利了,怎麼如此溫馨。到了結尾還是忍不住小罵了句「狗男人」xD
來看看這部還算溫馨(?)的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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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擺 / 歐·亨利
「八十一街到啦——勞駕讓他們下去啊!」穿藍制服的牧羊人吆喝著。
一群市民小綿羊你推我擠地下去了,另一群又你推我擠地上車了。叮叮!曼哈頓懸浮電車公司的「牲口車」咔啦咔啦地開遠了,約翰·珀金斯隨著從車上放下來的羊群,下了車站的樓梯。
約翰慢吞吞地朝自己的公寓走去。你問為什麼慢吞吞?因為在他的每日生活小詞典裡,根本不存在「也許」這類詞,對於一個成家兩年還住公寓的男人來說,是沒有所謂驚喜會等著他的。約翰·珀金斯悶悶不樂地走著,卻也好歹剩下點兒閒心,琢磨起這一天天一成不變的生活來。
凱蒂會在門口以一個香吻歡迎他回家——還是雪花膏和奶油糖味兒的。他會脫掉外套,坐在發硬的躺椅上看報,看晚報上俄羅斯人和日本人在這致命的排字機之中慘遭大屠殺。晚餐會是燉肉,還有配上了標著「不傷皮革不開裂」的蘸料的蔬菜沙拉,加上煮大黃菜,還少不了一瓶草莓果醬——說它是草莓果醬,它都會對著瓶身標籤上標注的化學成分表臉紅。晚餐後,凱蒂會指給他看她在百納被上打的新補丁,布頭還是賣冰小弟好心從他的領帶尾巴上剪給她的。
晚上七點半,他們會在傢俱上鋪開報紙,好接住天花板落下的石灰屑——樓上的胖子這個點兒是要開始做運動的。八點整,住過道對面的希基和穆尼——兩個沒人請的雜耍演員——會準時發起酒瘋,開始滿屋推椅子移桌子地鬧騰,幻想著漢默斯坦揮舞著一張一週五百塊的合同,求他倆跟他簽約。接著是天井對面那位先生,會取出笛子開始窗邊演奏。每晚必漏的煤氣會上街溜達;食品升降機會從拉杆上滑落;看門人會再次把扎諾維茨基太太的五個孩子送過鴨綠江去;穿香檳色鞋子的女士和她的斯凱狗會下樓,把她星期四用的名字黏在她家門鈴和信箱上——這麼著,弗洛格莫公寓的慣常夜晚便展開了。
約翰·珀金斯知道,即將發生的就是這些事情。他也知道八點一刻的時候,他會鼓起勇氣,拿上帽子,接住自己老婆發的這樣一番牢騷:
「你現在這是要去哪兒啊?告訴我唄,約翰·珀金斯。」
「我尋思著去一趟邁克洛斯基家呢,」他會回答,「跟夥計們打上一兩局撞球玩玩。」
約翰·珀金斯最近養成了打撞球的習慣。他會在十點、十一點的樣子回家。凱蒂有時候已經睡下了,有時候還醒著,等著把鍍金的婚姻鎖鏈在她憤怒的坩堝裡再熔下一兩片金箔來。將來某天,當愛神丘比特與他那位在弗洛格莫公寓的受害者站在法庭上扯皮時,約翰·珀金斯可是要對這些事兒負責的。
這天晚上,約翰·珀金斯回到家門口,遇上了一場天翻地覆的人間劇變!沒有凱蒂等著給他送上愛心滿滿的糖果之吻,三個房間亂得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她的東西散落一地:鞋子扔在地板中央,梳粧檯和椅子上四處散落著捲髮鉗、蝴蝶髮卡、和服還有粉盒——這可不是凱蒂的風格。約翰瞥見一把梳子,凱蒂的棕色頭髮在梳齒間纏成一團,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一定是遇到什麼不尋常的突發事件才會驚慌成這樣,要知道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好這些散落的頭髮,放到壁爐架上那個藍色小花瓶裡,攢起來準備以後做那些女人們最熱衷的「小老鼠」的。
煤氣燈旁邊用繩子繫了一張折起來的紙,很顯眼。約翰拿下來一看,是老婆留的字條:
親愛的約翰:
我收到電報說媽媽病重,我趕四點半的火車回去。我弟弟山姆會在車站接我。冰箱裡留了冷凍羊肉。希望她不是扁桃腺又發炎了。記得付給送奶工五毛錢。她去年春天病發得厲害。別忘了給煤氣公司寫信投訴煤氣表的事情。還有,你洗好的襪子都在最上層抽屜。我明天再寫信給你。
匆忙的凱蒂
約翰和凱蒂結婚兩年來,從來沒有分開超過一晚上過。他把字條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成不變的日子裡突然殺出這麼個插曲,弄得他有些暈頭轉向。
一張椅子的後頭掛著一條黑點紅圍裙,這是她平常做飯戴的,現在空蕩蕩皺巴巴地懸在那兒,可憐兮兮的。她的家居服被她在忙亂中扔得東一件西一件。裝著她最愛的奶油糖的小紙袋躺在那兒,袋口的繩子還沒解開。一份當天的報紙散在地板上,中間被開了個長方形的洞,應該是凱蒂從那裡剪下了火車時刻表。房間裡每一樣東西都訴說著家中某個最本質的元素缺失了,這個家的靈魂和生命就這樣淒涼分離。約翰·珀金斯站在這鋪天蓋地的殘骸之中,心中湧上一股怪異的孤寂。
他開始一個人盡力把房子收拾整齊。在摸到她衣服的那一刹那,有一股像恐懼一樣的顫慄從腳底直沖他的頭頂。他從未想像過沒有凱蒂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已經牢牢嵌入了他的生命,徹底融入了他的生活,都快成了他呼吸的空氣——必不可少卻微不可察。現在,毫無預警地,她走了,不見了,消失得如此徹底,仿佛從未存在過。當然,她也就走開那麼幾天,至多也就是一兩個星期吧,可他卻感覺到,死神已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他安全的平靜無波的家。
約翰從冰箱裡拖出凍羊肉,煮好咖啡,坐下來孤零零地吃起他的晚餐,跟那貼著不要臉的純度標籤的草莓果醬面面相覷。現在對他來說,即便是燉肉和拌著皮革上光劑蘸料的蔬菜沙拉都像是神賜恩典一般。他的家分崩離析了。一個扁桃體膿腫的丈母娘把他家的守護神扯飛到了九霄雲外。寂寞晚餐完畢,約翰挪到窗前坐了下來。
他提不起勁兒來抽煙。窗外,城市向他咆哮著:來啊!來不管不顧地狂歡起舞!整個晚上都是他自己的了。他完全可以不受任何人盤問,跟任何一個快樂的單身漢一樣無拘無束地去尋歡作樂。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到外頭去暢飲、閒逛,一直放縱到黎明,也不會有暴怒的凱蒂在家等著,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來掃他的興。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去邁克洛斯基那兒,跟爛醉的吵嚷的夥計們打撞球,一直打到曙光比燈光還亮。以往,弗洛格莫公寓的日子使他心生厭倦時,他總是苦於婚姻羈絆,而現在,這羈絆鬆了下來。凱蒂走了。
約翰·珀金斯不大習慣分析自己的情感。但當他孤獨地坐在這沒有凱蒂的十乘十二英尺見方的客廳裡,他仍然毫不費力地一舉摸到了讓自己難受的癥結。他現在才醒悟,凱蒂就是他幸福的關鍵。他對她的感情雖然一度被繁複瑣碎的家務事拖進了麻木的沼澤,卻在她不在身邊後驟然覺醒。只有當鳥兒飛走之後,我們才能領悟它曼妙歌聲的可貴——這類辭藻華麗而確鑿真實的格言、訓誡、寓言不是早就教導過我們了嗎?
「我可算是最糟糕的混蛋了吧!」約翰·珀金斯若有所思道,「我一直以來都這麼虧待凱蒂。每晚每晚地出門打撞球,跟兄弟們瞎胡鬧,就是沒在家好好陪過她。這可憐的姑娘只能孤零零地守著屋子,沒有任何娛樂,我還那樣對她!約翰·珀金斯,你真是最糟糕的典型啊!我必須好好補償我家小姑娘才行。我要帶她出門,帶著她一塊兒找樂子去。從這一刻起,我宣佈完全斷絕和邁克洛斯基那幫傢伙的來往!」
是的,窗外的街道不停地大聲召喚著約翰·珀金斯,讓他搭上莫墨斯的列車一同起舞歡笑。邁克洛斯基家的小夥子們正拿著球杆,懶散地將球一顆顆打落袋中,準備就在這個夜間遊戲上,消磨掉一整晚的時間。可無論是花花世界也好,清脆的擊球進洞聲也好,都沒法讓因老婆不在而懊喪不已的珀金斯提起半分興致來。以往他不知珍惜甚至有些輕視的東西被奪走了,此時他很想要回來。從前,有個叫亞當的人被小天使們從伊甸園趕了出去,我們這位懊悔痛苦的珀金斯說不定就是他的後裔呢。
約翰·珀金斯右手邊不遠處有張椅子。椅背上搭著凱蒂的藍色女襯衫,還保持著凱蒂穿它時的幾分輪廓。袖子肘部有幾條細紋,是凱蒂為了讓他過上舒適安逸的生活而幹活兒時留下的。一縷微妙而撲鼻的鈴蘭香氣從襯衫上飄逸而出。約翰捧起它來,對著這件跟他漠然相向的紡織品認真凝視了許久。凱蒂就從來不會漠視他的存在。淚水——是的,有淚水——在珀金斯雙眼中堆積。她回來之後,一切都會改變的。他以往所有對她的忽視,都會一一為她補償。沒了她,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門開了。凱蒂走進來,拎著一隻手提包。約翰瞪著她,一臉蠢樣。
「天哪!回家真好,」凱蒂說,「媽媽的病沒多嚴重。山姆去車站接我了,說她就是發了點兒小燒,在他們給我發電報之後很快就好了,我就坐了下一班火車回來啦。我現在只想喝杯咖啡。」
弗洛格莫公寓三樓前屋的日常機輪又嗡嗡作響地轉動了起來,可沒人聽到齒輪摩擦的哢噠聲或者咯吱聲。滑掉一根履帶,裝上一條彈簧,調整好輪軸,生活的車輪便沿著往常的軌跡吭哧吭哧地繼續前行。
約翰·珀金斯看了看鐘。八點十五分。他起身拿上帽子,朝門口走去。
「你現在這是要去哪兒啊?告訴我唄,約翰·珀金斯。」凱蒂抱怨地問。
「我尋思著去一趟邁克洛斯基家呢,」約翰回答,「跟夥計們打上一兩局撞球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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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身經歷的醫院怪談】
之前分享過好幾篇希區考克的短篇小說,都屬於那種結尾神轉折的故事,讓你不得不佩服希區考克的腦洞─小編都快忘了他是懸疑大師了。
這次分享的這篇〈他是誰?〉,就比較偏恐怖懸疑的故事,以第一人稱的親身經歷,描述一則醫院怪談。
你準備好了嗎?一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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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 希區考克
數月前,當我在醫院療養心臟病時,經歷了一次古怪而可怖的事情,那件事我困擾得無法解釋。
現在,我要趁記憶還有一點,趕快把它記下來。
病情有起色之後,院方把我從一個照顧周到的病房轉到一個普通單人房,它位置在心臟病房的末端。
這個房間長而窄,燈光照明不十分好。病房兩邊大約還有十餘間單人病房。
頭一兩天,我經常緊閉房門,以阻擋其他房間傳來的收音機聲和電視聲,我喜歡靜靜地看書。
有一天,我正在閱讀時,房門輕輕開啟。我沒有聽到開門聲,不過不用抬頭,我能感覺到有人站在門邊。
我希望來者是位訪客,但是很失望,也煩躁,來者居然是醫院的理髮師。他穿一件薄薄的、看來襤褸的夾克,手提一個難看的黑色袋子。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抬起濃厚的眉毛,做無言的問語。
我搖搖頭。「現在不理髮,或許晚些時候。」
他露出沒有掩飾的失望神色,在門邊逗留一會兒。最後轉身,悄然掩上門。
不知為什麼,我無法再靜下心來看書。我自己承認,他嚇我一跳,他的打擾令我生氣。我也明白,對一位心臟病患者,這種情況是不適合的。
我服下鎮靜劑,想休息——但沒有成功。雖然如此,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壞(在安眠藥的幫助下),第二天上午,在一連串洗澡、換床單、量體溫與各種事情之後,我坐下來準備再看書。
我發現我仍不能集中精神看書,雖然前一天那本書很吸引我。
最後,當我環顧四周時,我懊惱地皺眉,因為我明白煩惱是什麼啦。
在我的請求下,門再次關上。但是現在,說不出為什麼,我發覺自己居然不想它關上。因為我仍不能起床行走。所以,我按鈴找護士。
一位活潑、淺黃頭髮的瑞典籍女護士進來。她說:「已經厭倦隱士的生活啦?我以為你會改變主意的!」我微笑,我想是有點溫和。她說著,走出去,任房門開著。
我回頭看書,但是潛意識裡不停地思索有關門的事。最後,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實:我閱讀的時候,絕對不想要那個理髮師再來開房門驚嚇我。電視和收音機的叫聲繼續打擾我,但我儘量充耳不聞,逕自看書。就這點上,我只是部分成功。
午飯之前,我開始覺得睏,擱下書,才待打盹,驀地,一陣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之聲使我從床上坐起。我相信那聲音發自附近的病房。
我心臟怦怦跳,暗暗告訴自己,那聲音來自電視。我安慰自己,那是某人粗心把電視音量開到最大。
數分鐘之後,病房走道上一陣騷動,人聲嘈雜。護士和醫院工作人員匆匆而過。我沒有料到這病房還有那麼多的人。
醫生們匆匆過去。一陣低低的命令、談話聲,然後幾近完全的沉默。慢慢地,護士和工作人員走回病房的通道,幾分鐘之後,一具從頭到腳都蓋著膠布的人體被推著,從我的病室經過。
我等候一會兒,然後按鈴叫護士。淺黃色頭髮的護士的助手急急進來,我從不知道她的反應有如此之快,她臉色有點蒼白。「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她猶豫一陣,然後聳聳肩,說:「通道對面的艾克先生。」
「心臟病猝發?」她點點頭。
我留心看她的臉。「一位有心臟病的人,那樣叫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她再次猶豫。
當她再次開口時,用字小心翼翼,說:「依一般的病情,是不大正常。不過,那樣的事有時也會發生。嗯,他可能病情加劇,痛苦不堪。大部分患者都會無力地倒下,但是他居然高聲尖叫,是有些——不正常。」。
她微微一笑,我認為她笑得有些勉強。「不過,你不要去想它。你漸漸有起色,你讀你的書,不要胡思亂想。」
當然,我是會胡思亂想。我全天都在想,夜晚都在想,最後他們沒有辦法,給我一顆額外的藥片,才使我安靜下來。
日子平安過了兩天,一個下午,當我正在閱讀時,門開了,我又經歷到那種被緊緊地、仔細地監視的不愉快感。
我抬頭,門邊站的仍是那位穿夾克、手攜黑色破舊袋子的理髮師。和前次一樣,濃眉抬起,做一種無言的問話。
和前一次的情形一樣,我生氣了,因為他嚇我一跳,我心想,這人真可惡!雖說門沒關,但沒有一點應有的禮貌,先輕敲兩下?
「我不理髮!」我強忍怒氣地告訴他,「我需要理髮的時候,我會請護士小姐通知你!」
他仍然逗留在門邊,臉色柔和,沒有表情,活像一副面具,但是明亮、黑色的眼睛在閃動,在失望地閃動。
那樣子不僅僅是失望,但我說不出是什麼,我可以說是憎恨,但似乎太輕了些,那樣子更像是深仇大恨。我覺得血液湧上臉部和頸部。
「請離開好嗎?」我暴躁地對他說,「你很無禮。」
我可能是幻想,不過,我覺得他像是微微鞠躬,一分鐘之後,離開。
我才開始輕鬆下來,滿心等候吃頓晚飯時,從附近房間又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地叫聲。這回不是高而尖的叫,而是一種抑制的低泣。
我僵住了,心臟怦怦跳,我聽見大叫聲,然後是跑步聲。我聽見輕輕的但是驚慌的逃跑聲向防火梯跑去。一分鐘之後,跟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三四階一步地追下去。
我看不大清楚走道,此外,這回發出叫聲的病房在距離我更遠的地方。然而,和先前一樣,我聽見人們急速地過去,叫喊聲,命令聲,低喃聲,然後復歸平靜。
在我的想像中,我可以看見擔架再次沿通道推出,擔架上躺著不發一語的人,那人畏縮在一襲灰色的膠布下。
那天,我那位瑞典護士的助手休假,新護士是位嬌小迷人的紅髮女人,由她為我端來晚餐。很明顯,她的愉悅表情是勉強裝出來的。
「這回是誰?」我問。
她沉默一會,佯裝安排我的餐盤,「梅先生,三七五病室的。」
我的病室是三七七,梅先生距我兩間病室。
我想從新護士那兒多打聽一些消息,但沒有成功。她告訴我,當時她不在現場,聽到梅先生不幸的消息,還只是幾分鐘前。
第二天,我想從別的護士那兒打聽到什麼消息,但沒有打聽出什麼。她們不是受指示不說,就是自己決定不說。
她們向我保證說,梅先生安靜地死亡,聲稱沒有呻吟或低泣那回事。她們告訴我,梅先生昏迷之前,曾按鈴叫護士。她們堅稱,假如是哭聲的話,那是「不自主的」。
對我所提的,關於腳步聲奔向防火梯的事,她們聳聳肩,其中一位說,我可能打盹、幻想聲音。
我想忘卻那段插曲,但心中卻不能滿意。那天下午,正在閱讀來信時,我聽見門上有輕敲聲,我抬頭看。
一位衣著整齊、頭髮光亮、蓄八字鬍的年輕人站在門旁。他身上穿著潔白的夾克,手攜著一個褐色的小箱子。
「先生,理髮嗎?」
我躊躇一下,「唔——現在不理,或許一兩天內。」他和藹地點點頭,「好的,先生,過一兩天我再來。」
他一離開,我就後悔沒有要他立刻理。一來我需要理髮,二來我還要問他另一位醫院理髮師的事。我希望他永遠滾蛋。
我的病情恢復得很順利。在新理髮師再來為我理髮之前,有一天下午,我堅持要乘輪椅到日光浴室閒坐一小時。
當我無聊地坐在那兒的時候,醫院的一位安全人員漫步過來,我招呼他,他走過來聊天。
在我個人的許多「職業」中,我曾幹過許多不同的工作。比方,多年前,我自己也兼過警衛的差事。因此,醫院安全人員與我一見如故,友善而親切地聊開來。
免不掉的,我們的談話扯到心臟病房的兩件死亡案子。我立刻注意到,新朋友的話變少了,而且好多次不安地左顧右盼,看是否有人在聽,像是斟酌一個決定,最後終於聳聳肩。
「假如你答應不向任何人——尤其是這兒的任何人談到的話,我就告訴一點故事。」我發誓以人格保證不吐一個字。他皺皺眉頭,不知如何開始。
「嗯,那兩人的死亡是相當奇特,首先,那兩人都面露恐怖,死在床上,兩眼睜開,死盯著,好像他們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因驚嚇過度而死亡!兩次,在他們大叫或呻吟之後,都有人看見一個小矮人,手攜一隻黑色小袋子向通道奔跑!事實上,第二次我自己看見,而且也追過去。」
我覺得心臟怦怦跳,「你可以描繪那人嗎?」
「我多半看到他的背影,瘦瘦小小的人,穿一件薄薄灰夾克,手攜一個破舊的黑色小袋子,我只是瞄到他的側面,皮膚光滑,沒有什麼可描繪,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眉毛濃黑。」
「那是醫院裡的另一位理髮師!」我告訴他。他膛目而視。
「另一位理髮師?醫院裡只有一位———個年輕人,蓄八字鬍,穿白色外套,他在這兒已經做了一年多了。」他猶豫一會,「嘿,你也見過他這個人?」
我揮揮手。「現在不要管那些,繼續說下去。」
他搓搓下巴,「唔,第一次我沒有看見這個傢伙,但是第二次我正好在一樓,就在梅先生呻吟,按鈴叫護士時,我看見這個瘦小的傢伙從他的房間跑出來,我立刻沿通道追趕過去。他從防火梯跑下去了。」
「逮到他沒有?」
他搖搖頭,「毫無機會,他像隻兔子一樣地逃,像隻鹿一樣,越過停車場的圍籬。我花費兩三分鐘才爬過圍籬,那時候,他已經無影無蹤。」
他看著我,說:「但是最瘋狂的部分還沒來呢,你知道他攜帶的那個黑色小袋子吧?」我點點頭。
「嗯,當他跳越圍籬時,袋子鉤住上面的鐵絲,掉落在停車場過後我撿起它,你想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我告訴他,「別賣關子了!」
「泥土!」他回答,「一袋子的土!地上的土!」
他繼續說:「我們在兩位死者的床上也發現了同樣的土!」
他又看著四周,說:「也許我不應該把這個故事告訴你;但既然告訴你,我就把結尾告訴你吧。」
「嗯,我把那黑袋子交給當局。不過,在警方沒有接去之前,我用紙袋裝了一些土,把它給一位在化驗室工作的朋友,他有顯微鏡和各種化驗東西。你知道他發現什麼?」「我無法想像!」
他倚近,「那土,那些泥土——他發誓來自墳墓!」
我又覺得心臟怦怦地跳起來,但我佯裝懷疑,「哦,他怎麼判斷的?」
「從混在其中的小東西:大理石和花崗石的細碎片、人造花和花環的碎片。不只那些,他還說,土中還有兩小片碎骨,經過檢查,那是人類的骨頭!所有的土都混有青苔,好像是從墳墓一處潮濕、黑暗的角落挖掘出來的!」,
這是故事,一個我無法解釋的故事。那個無表情、眼睛閃爍、眉毛濃黑的小矮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一位自認聰明的朋友,說那故事的解說很明顯。他告訴我,拎黑色袋子的男人是一個典型的神經病者,他不是生下來就五官不正,就是某次車禍受傷,他戴著面具,潛入心臟病房,摘掉面具,嚇死兩位病人。我的朋友說床下遺留的泥土,只是一位心智不正的人所造的一種恐怖的奇想。
這個解釋聽來也許合情合理,但我絕不相信是正確的。我個人覺得,由於某些模糊的超自然原因,那個我誤認為是理髮師的恐怖東西,根本無能力進入一位病患的房間,除非被命令去做。我相信,那兩位驚恐叫喊而死亡的心臟病患者,曾允許他進入病室。當然,似乎沒人記得他們是否要理髮。我不能解釋我的觀點,它只存留存我心中,如此而已。
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如果我答應那位要命的人進入病室,你就讀不到這神秘的故事——因為我相信,我不會活下來寫這篇文章。
我的餘生裡,將永遠有一個問題: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