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生活極短篇 | 初冬馬德里
#文太長了不知道大家有耐心看完嗎
秋末了。
在南歐的西班牙雖然大部分地區屬於溫帶地中海型氣候，但此刻高掛天空的熱情冬陽卻像老畫家隨手塗抹於畫布上的黃太陽，在室內純欣賞倒是可以，若出門不多加件外套，還是會讓人直打哆嗦。
天氣真的變冷了，那迎面而來的絲絲涼意讓我想起第一年在馬德里的那場冬，還有那鍋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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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第一次踏上西班牙首都馬德里時正值秋末初冬，我是計畫學馬德里太陽門上的「零地標」：以馬德里為中心起點，呈放射線遊覽周邊小城。由於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們抵達馬德里時已是半夜了，當下也沒多注意身旁的馬德里人，揮了手招輛計程車，直接前往位於格蘭大道的旅館入住就寢。隔日睡到陽光灑進屋內才自然醒來，隨意挑件簡單衣物穿了就出門，剛好附近的咖啡館有西班牙油條及熱巧克力，選它來當我們的早餐是再好不過的了。
坐在咖啡館幾分鐘後，豪斯拉拉我的衣角，示意我看一下周圍的人，小聲地對我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倆的衣著跟周圍的人相比似乎太隨便了，要不要回旅館換件衣服？」
其實，打從一進來我就發現了呀，可是飢腸轆轆的我手裡握著冒煙的熱巧克力，盤子上幾條撒上些許糖粉的西班牙油條讓我覺得還是先填飽肚子才是對策。早餐後，我們倆還真打道回旅館，換了件覺得較像樣的衣服後再度出門，同時心裡還念著下午可得去鄰近的商店街購買幾件衣服了。
買份希望 ▋
初冬的週六走在馬德里挺很舒服的，城市各大主要街道早已張燈結彩，購物街上的各家商店也蓄勢待發，準備迎接聖誕假期的年度大買氣。太陽門廣場旁曾賣出過中獎號碼的彩券行生意好得不得了，雖然一張要價二十歐元，但是西班牙人總是很樂天，很有耐心地在店門前排起隊來等著買份希望。
這時有個小男孩朝我們走來，用著稚氣且害羞的聲音，問我們：「你們要買聖誕樂透彩卷嗎？一張二歐元？」
或許是為了訓練孩子獨立，又或許是為了減少家庭負擔，大部分的西班牙中小學，會在聖誕假期前的兩個多月會去選購一兩組聖誕樂透號碼，然後製成一本本同號的彩卷，讓學生們人手一本到處販售。在開獎前夕學生們所賣出的彩卷金額扣掉成本，將拿來當期末的旅遊資金；此外，許多小型運動隊伍也會賣這樣的彩券來當隊內基金，只不過價格可能稍微多個幾歐元。我們決定不去跟彩券行前的排成長龍的人潮湊熱鬧，直接花個小錢跟小男孩買了一張彩券。
接下來的腳步就跟個標準的觀光客一般。我們跑去找那隻馬德里市徽的熊與草莓樹（也有人翻譯成楊梅樹），它比我想像中的要小了一號，好多人都搶著跟熊雕像合影；另一端有口大鐘的市政府樓前也有很多觀光客聚集，大家對著西班牙公路以此為起點的「零公里」地標指指又踩踩的。再往前走還有座非常華麗的主廣場，在那裡喝咖啡的人誰也沒料想到多年後，馬德里前市長為了爭取2020年奧運主辦權，生硬英語發音的「坐在主廣場喝杯讓人放鬆的咖啡牛奶」演說成了西班牙網路鄉民莞爾一笑的英文句。
西班牙初冬夜暮低垂得略早，我們抓緊時間購票參觀了灰白雄偉的馬德里王宮和對面同色系的阿穆德納聖母主教座堂，趁傍晚來臨前快步走向埃及德波神廟，站在小山坡上與一旁幾個攝影同好欣賞馬德里的夕陽落日。
馬德里風味鍋湯 ▋
入冬後，西班牙人喜愛的「湯匙菜」（platos de cuchara）陸續在廚房裡出現。所謂的湯匙菜就是用湯匙喝湯吃雜燴，它不但是一道湯品，而且也是餐桌上極為搶眼的一道菜。西班牙從北到南都有自己的湯匙菜，名稱雖不同，但也差異不多，主要就是以肉品、辣腸、豆類、蔬菜長時間熬煮的濃郁湯品，在寒冷的氣候給身體提供足夠的熱量，使人感到心意滿足，例如：馬德里風味鍋湯（Cocido Madrileño）、加泰隆尼亞風味鍋湯（Escudella i carn d’olla）、坎塔布里亞風味鍋湯（Cocido Montañés）、雷昂風味鍋湯（Cocido maragato）、加利西亞風味鍋湯（Cocido Gallego）、安達魯西亞風味鍋湯（Puchero Andaluz）……等。
我隨手翻了手中的旅遊書，上頭寫著冬季來到馬德里，絕對不可錯過最傳統且有名的馬德里風味鍋湯，據說西班牙歷代君主及兩任國王都對它無法抗拒。我人都來到了這裡，說什麼也得嘗試一下這道從中世紀就流傳下來的雜燴鍋啊！
隨意選了一家有這道湯品的餐廳入座，服務生很盡職地向我們介紹他們的馬德里風味鍋湯是選用了頂級西班牙火腿肉與牛肉、雞肉、臘腸、豬血腸、熏肉、各式骨頭以及泡了一夜的鷹嘴豆下鍋燉煮兩個多小時，再加上鄰近生鮮市場的紅蘿蔔、馬鈴薯、高麗菜、韭蔥等各式蔬菜熬煮出來的。
這樣一鍋豐富的湯品吃法也很特別，共分成三道。服務生先將香氣撲鼻的熱湯盛入已放細麵的深盤裡當頭道菜，再把鍋內的鷹嘴豆和蔬菜放在一個大盤子上成為第二道菜，最後取出鍋裡的肉類與臘腸擺出第三道菜。湯頭香醇與美味使我想起媽媽的燉湯，小時候的種種回憶瞬間湧上心頭。難怪，人家都說嗅覺與味覺是最能讓人回想起過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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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住家旁的小山丘走了一圈，我突然想念起那一鍋熱湯，馬上拿起車鑰匙開車去鄰近的超市採買食材。回到家後立刻轉身走向廚房，為自己煮上一鍋風味湯。我想要記住那一年馬德里輕柔的風吹在臉上的愜意感受，還有暖心又暖胃的那份滋味。
#冬天快點來我想去馬德里看音樂劇兼訪友
#冬天快點來我想去馬德里喝這鍋風味燉湯
Photo: unarece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