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議員李順進 轉傳 [110/06/18 ~ 06/21] 衛生福利部 及 高雄市政府 要點公告
●環安、治安、交安、工安、婦幼安 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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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衛生福利部 修正雇主聘僱移工防疫指引,明定雇主應落實防疫措施
https://www.facebook.com/mohw.gov.tw/posts/1913201868846222
●衛福編編報報 發文時間:2021.6.21 勞動部
●記者會影片:https://youtu.be/M3U4j4AiDxk
●記者會影片-即時字幕:https://youtu.be/7GbUcPehX8g
●記者會客語口譯直播:https://youtu.be/SD8IU-cAk_M
●衛生福利部 LINE@:https://lin.ee/24imWWE
●衛生福利部 Twitter:https://twitter.com/MOHW_Taiwan
●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今(21)日表示,為促使聘有移工的雇主加強落實防疫工作,勞動部已修訂「因應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雇主聘僱移工指引:移工工作、生活及外出管理注意事項」,明定下列雇主應辦理措施及建議事項:
一、疫情期間雇主應辦理措施,包括移工的工作區及生活區應分艙分流,同產線移工應住宿於同一地點;不同雇主的移工不得混住、公共區域應依照移工住宿樓層分時段使用、每天進行移工健康監測及記錄移工出入足跡、接觸史與是否群聚等資料,並應備有1人1室隔離空間等。
二、疫情期間建議雇主辦理事項,包括調整產線人員間距,或運用宿舍閒置空間,增加移工居住面積,以保持社交距離;協助移工購買物品,減少移工外出需求;針對有症狀的移工儘速安排篩檢,並於結果出來前預防安排居住1人1室等。
●指揮中心表示,基於近期苗栗縣有電子廠移工群聚感染案件,勞動部再強化移工工作及生活住宿管理,明定部分指引內容具有強制性質,後續將配合法規修正,要求雇主落實防疫措施,避免發生防疫破口。雇主在疫情期間,未依指引規範妥善辦理,將視情節輕重,要求雇主限期改善,或立即依就業服務法第57條第9款規定,處新臺幣6萬至30萬元罰鍰;此外,違規情節重大者,將再針對聘僱移工名額予以廢止或不予許可。另雇主如委託仲介公司辦理移工生活照顧,因仲介公司未善盡受任事務,違反防疫措施,將依仲介公司違反就業服務法規定,處新臺幣6萬元以上至30萬元以下罰鍰。
●勞動部已偕同地方政府分階段開始訪查全臺移工宿舍,對於先前待改善的雇主,將於近期辦理複查,並依新修正的指引要求雇主改善。另外,針對違反指引規定的企業雇主,將再與經濟部、科技部合作輔導,加強防疫。
#防疫最前線 #謝謝辛苦的檢疫人員
#謝謝臺灣醫護人員 #謝謝所有第一線人員 #臺灣加油
#2019nCoV
#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
#COVID19
#MOHW_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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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衛生福利部 天氣好熱啊!除了繼續過防疫新生活之外,大家也要小心熱傷害唷!
https://www.facebook.com/mohw.gov.tw/posts/1913013288865080
#衛福編編報報 #總柴提醒
●口罩戴好,隨時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們都平安健康!
●另外總柴也提醒大家:
○天氣熱,千萬不要將小朋友、毛小孩單獨留於車內!
○不要幫狗狗戴人用醫用口罩,會限制狗狗喘氣散熱,嚴重還可能造成中暑。
#防疫 #COVID19 #熱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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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0] 衛生福利部 答應 #總柴非必要,別出門!
https://www.facebook.com/mohw.gov.tw/posts/1897377337095342
●若必須出門,記得一定要落實圖上的防疫事項喔!
●照顧好自己是協助防疫,體貼第一線人員很棒的方式!
#戴口罩 #多洗手 #少出門 #不傳假訊息!台灣加油,我們健康!
#COVID19 #防疫
#感謝繪師 #Daily_Doodles_of_Jes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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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0] 衛生福利部 指揮中心持續監測疫苗接種後不良事件,提醒民眾待身體狀況穩定後再行安排接種
https://www.facebook.com/mohw.gov.tw/posts/1912423452257397
#衛福編編報報 發文時間:2021.6.20
●記者會影片:https://youtu.be/rMYXx8kKMh4
●記者會影片-即時字幕:https://youtu.be/YKrLO2nqf_w
●記者會客語口譯直播:https://youtu.be/OLibV8gYywI
●衛生福利部 LINE@:https://lin.ee/24imWWE
●衛生福利部 Twitter:https://twitter.com/MOHW_Taiwan
●為保障國人接種COVID-19疫苗權益,指揮中心持續監測疫苗接種後不良事件,截至2021年6月19日止,國內接種AZCOVID-19疫苗共計1,446,608人次,其中314,487人次為75歲以上長者。目前疫苗不良事件通報系統(VAERS)已收到67例接種AZCOVID-19疫苗後死亡之報告。截至目前為止,尚無死亡個案被判定為與疫苗相關。
●昨(19)日接種後死亡案件新增18件,皆於接種後4日內發生,15例為75歲以上長者,死亡個案大多數為高齡且有慢性疾病。此外,目前已有9例死亡案件送司法相驗解剖,經初步研判,部分個案死因與心血管疾病(包括粥狀動脈硬化、主動脈瘤破裂及心肌梗塞等)或慢性病史(如支氣管性肺炎)相關。截至目前為止,死亡個案雖在時序上與疫苗接種相近,但尚無死亡個案被判定為與疫苗相關,後續仍待司法相驗解剖或回溯檢查等更精確資料,以釐清死因。指揮中心將持續監測疫苗接種後不良事件,偵測安全疑慮,並適時對外因應。
●對於近期身體具狀況或慢性病情不穩定者,請於身體狀況較穩定後再安排接種。近期天氣炎熱,考量長者身體狀況,也建議避開高溫時段前往接種。另外,現在已開放診所及衛生所可接種疫苗,建議民眾就近前往接種,並注意防曬、補充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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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0] 衛生福利部 美國政府捐贈250萬劑ModernaCOVID-19疫苗將於今(20)日傍晚抵臺
https://www.facebook.com/mohw.gov.tw/posts/1912393518927057
#衛福編編報報 發文時間:2021.6.20 #臺美友好美國在台協會AIT
●記者會影片:https://youtu.be/rMYXx8kKM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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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客語口譯直播:https://youtu.be/OLibV8gYy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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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今(20)日表示,美國政府捐贈250萬劑ModernaCOVID-19疫苗將於今日傍晚由華航專機運抵臺灣桃園國際機場,並於完成通關程序後,直接運送至指定冷儲物流中心進行後續檢驗封緘作業,再提供COVID-19接種計畫所列實施對象進行接種。
●值此全球疫苗供不應求且疫情艱難時刻,對於美國即時援贈COVID-19疫苗,給予臺灣國內疫情防治極大幫助,指揮中心毋任感荷。
●陳時中指揮官謹向美國政府與人民表達誠摯謝忱,同時重申臺美雙方將在去年簽署之合作瞭解備忘錄下,持續深化臺美醫衛、科學創新合作,共同對抗COVID-19疫情之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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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衛生福利部 4招抗癌兼抗疫 全民一起來~「拒菸酒檳、飲食衛生、規律運動、均衡營養」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69-1.html
癌症再度蟬聯十大死因第一位,已連續39年居十大死因首位。根據衛生福利部統計資料顯示,109年癌症死亡人數為5萬161人,主要癌症死亡原因(男女合計)順位依序為:(1)肺癌、(2)肝癌、(3)大腸癌、(4)女性乳癌、(5)攝護腺癌、(6)口腔癌、(7)胰臟癌、(8)胃癌、(9)食道癌及(10)卵巢癌。
世界衛生組織(WHO)指出30-50%的癌症是可以預防的,導致癌症的主要危險因子為菸、酒、檳、不健康飲食、不運動及肥胖、感染(如:人類乳突病毒(HPV)、B、C型肝炎病毒及幽門螺旋桿菌感染等)及環境因素等。
為喚起社會對防癌之重視,國民健康署吳昭軍署長提出抗癌4招「拒菸酒檳、飲食衛生、規律運動、均衡營養」,邀請全民共同抗癌兼抗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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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衛生福利部 食藥署啟動「110年現場調製冰品稽查抽驗專案」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68-1.html
夏季天氣炎熱,許多民眾選擇吃冰來消暑解渴,為持續維護消費者夏季享用冰品之衛生安全,食品藥物管理署(下稱食藥署)近日將啟動「110年現場調製冰品稽查抽驗專案」,會同地方政府衛生局針對現場調製之冰品店進行作業環境稽查及產品抽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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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19] 衛生福利部 已接種一劑AZ COVID-19疫苗之民眾,可陸續完成第二劑接種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60-1.html
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今(19)日表示,將自今(2021)年6月23日起,陸續配發AZ COVID-19疫苗至地方政府衛生局,提供先前已接種第一劑AZ COVID-19疫苗的民眾完成兩劑疫苗接種,以提升免疫保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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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19] 衛生福利部 食品藥物管理署公布「民眾使用COVID-19家用快篩試劑指引」, 供民眾居家自我篩檢有所依循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59-1.html
為便利民眾居家自行檢測,迅速找出疑似陽性個案,食品藥物管理署(下稱食藥署) 於今(19)日公布「民眾使用COVID-19家用快篩試劑指引」(下稱本指引)供民眾依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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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19] 衛生福利部 乳房X光攝影檢查降低乳癌死亡風險4成 呼籲民眾定期接受檢查,早期發現早期治療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55-1.html
乳癌是國人婦女癌症發生率第一位,國民健康署癌症登記資料顯示107年新診斷出14,217名乳癌個案,女性終其一生每12人就有1人可能罹患乳癌,雖然如此,乳癌並非不治之症,國民健康署吳昭軍署長呼籲,接受乳癌篩檢是最重要的健康保護,透過篩檢早期發現、早期治療,才能有效防治乳癌。女性朋友只要符合年齡資格,亦即今年45歲以上至未滿70歲婦女,及40歲以上至未滿45歲且二親等具乳癌家族史婦女,可以憑健保卡至符合國民健康署資格審查之乳房攝影醫療機構接受檢查,定期篩檢以確保自己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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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18] 衛生福利部 感佩醫事人員疫情期間付出 衛福部擴大提供相關人員津貼及醫療機構獎勵
https://www.mohw.gov.tw/cp-5017-61554-1.html
衛福部表示,因應國內疫情持續中,在此對全國醫事人員、醫院清潔人員及醫療院所的付出,表達高度肯定及感謝,並於近期新增醫院清潔人員及46家重度級急救責任醫院專責協調人員津貼。為體恤醫事人員辛勞,衛福部針對照護疑似或確診病例之主治醫師、住院醫師、專科護理師、護理人員等,依據其照護班表,核發每人每班新臺幣(下同)1萬元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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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高雄市政府 梅雨鋒面靠近!
https://www.facebook.com/bravo.Kaohsiung/posts/4250058748389056
●今(21)天週一起,梅雨鋒面靠近台灣
●深夜開始,西南風帶來的水氣會逐漸影響南部地區,可能有局部豪雨。
●市府水情中心6/207時30分三級開設,相關單位人員均已進駐,並持續監控防範災情發生。
●提醒市民朋友
●此次滯留鋒面夾帶中尺度對流,降雨量及雨區具高度不確定性,高雄各地都可能發生短延時強降雨等劇烈天氣。居住在低窪地區務必嚴防積淹水,山區則要防範坍方、落石災情,隨時嚴加留意,如有災情傳出請立刻撥打119通報,市府將第一時間前往排除。
●最新氣象資訊 https://bit.ly/3d6eEAe
●高雄市水情資訊網 https://wrb.kcg.gov.tw/WR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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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高雄市政府 250萬劑莫德納疫苗今(20)日傍晚抵達。感謝與臺灣患難兄弟般情誼的美國
https://www.facebook.com/bravo.Kaohsiung/posts/4249972701730994
●就像美國在台協會AIT酈英傑處長常說:臺美是「真朋友·真進展」。
●高雄市疫苗施打策略:從高齡長者,按年齡依序施打疫苗。
●從流行病學角度進行風險評估,就重症或死亡風險而言,年齡層越高、重症風險越高、住院後的致死率越高。
●疫苗接種對於防疫來講是最有效工具,符合施打對象者,要把疫苗打好打滿,建立群體免疫。
●高雄市疫苗接種Q&A
○老人打疫苗很危險嗎?
○慢性病患者或其他高危險群,可以打疫苗嗎?
○疫苗接種後要注意什麼?
●新聞稿 https://bit.ly/3j8AJ7d
●高雄市疫苗接種Q&A https://bit.ly/2UmCpzt
●服務不分偏鄉,感謝醫護同仁用心與耐心,體貼長輩需求。
#左營區 長輩打完疫苗後休息30分鐘時,醫護立刻遞上自製的衛教大字報,細心提醒打完疫苗後注意事項。
#六龜區 旗山溪洲醫院團隊派了十幾位醫護,奔走數百公里,為育幼院工作同仁施打疫苗。
#杉林區 特別安排會講客家話的醫師,以長輩習慣的語言問診,讓長輩更安心。
●感謝「藝起陪伴-高雄疫苗接種站現場音樂演出行動」的藝術家們
#小提琴家黃奐瑋 #鋼琴家陳澐禎
#手風琴演奏家陳沛 #大提琴演奏家薛珮薰
#緣龍文化體驗戲館 #明華園 #天字戲劇團 等在地歌仔戲團隊,結合宣導社交距離、高雄好家載
●提醒大家,第三梯COVID-19疫苗明天要施打囉!
●6/21高雄市社區長輩疫苗接種站 https://bit.ly/3iYnJAK
●錯過時間可到附近社區施打站或高雄市5個大型接種站施打 https://bit.ly/2SDlybi
●明天還沒收到通知書或需預約接送請洽區公所 電話→https://bit.ly/3qaau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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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21] 高雄市政府 西南風與鋒面來臨 請農民加強防範及注意搶收安全
https://www.kcg.gov.tw/News_Content.aspx?n=F29A02A9D36C47F0&sms=19902EF36D6B551D&s=F7D3807C1A2B9831
本市因西南風影響,19及20日已有局部豪大雨發生,21日起因鋒面接近,局部有強降雨及局部大雨或豪雨發生的機率。農業局提醒農友多加留意,做好田間排水並注意搶收安全,以減輕損失。
為防強降雨影響,正值採收期的芒果,請農友採收時注意自身安全;木瓜、番石榴等果樹,適度修剪枝條並清除田間殘枝落果,以免影響田間排水;其他適逢收穫期之蔬菜及果品,可適時採收;已屆收穫期的水稻若遇倒伏,須注意田間排水,減少穗上發芽,以減少損失。為防範本次西南風及鋒面的影響,請本市農民朋友多加注意田間排水、做好各項防災準備及注意雨後疫病防治,以減少農作物災害及財產損失。
農業局強調,未來持續注意相關天氣變化及農損情況,亦請農友加強田區灌排水溝渠通暢,於雨勢趨緩時加強田間排水,搶收時注意自身安全;於天氣放晴後,注意蟲害及疫病發生,以減少作物受害程度,並籲請公所加強查報;農友若因豪雨造成農作物損失,也請向當地區公所通報,以利公所查報。農業局將隨時掌握資訊,展開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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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6/18] 高雄市政府 炎夏消暑聖品高雄金煌芒果進入盛產期 六龜農會「防疫時果箱」 夏日熱帶風情一次品嘗
https://www.kcg.gov.tw/News_Content.aspx?n=F29A02A9D36C47F0&sms=19902EF36D6B551D&s=1B381D6110125B08
進入六月同時也進入高雄金煌芒果的產期,表皮金黃、果實碩大的金煌芒果在豐富的水果品項中特別搶眼吸睛,不僅果肉飽滿多汁、口感也相當細緻滑順,是高雄自豪的在地優質特色水果。六龜區農會特別於產期推出「防疫時果箱」,包含金煌芒果箱與時令水果箱兩種,提供民眾滿滿的防疫能量。
高雄金煌芒果的種植面積約881公頃,今年產量約7,380公噸,而揚名海內外的金煌芒果母樹就在高雄的六龜區,鄰近六龜區的地方,包括桃源和杉林等地都有大片的金煌芒果園,其中六龜區及桃源區是金煌芒果的重要產地。金煌芒果外觀呈橢圓形,色澤金黃搶眼,在眾多的芒果品種當中亦極具辨識度,而且果實碩大且核薄,堪稱「芒果之王」,其滋味清甜爽口,口感纖細滑順,吃過之後絕對難以忘懷,受到國內外消費者的青睞。
農業局表示,夏季是高雄金煌芒果的盛產期,多汁清甜的金煌芒果是消暑良方,放進冰箱冷藏後再品嚐更是一絕。除了可以在「高雄首選電商平台」現上購買金煌芒果之外,六龜區農會同時推出包含4種當地果品的「時令水果箱」,包括金煌芒果、紅龍果、鳳梨及木瓜等四種水果,不僅直接鮮食相當美味,入菜作為蔬果沙拉,也與各種食材相當對味,輕爽的口感可以提振夏季萎靡的食慾,未來也將依產期更換當季水果。
農業局張清榮局長表示,今年相較去年雨水偏少,雖然個頭不若往年大,但在空氣及水質優良的環境條件下,加上農友的用心栽培,今年的金煌芒果品質仍然相當優秀。他強調,防疫期間可以上「高雄首選電商平台」購買水果,喜愛金煌芒果的民眾可以購買「金煌芒果箱」(A級、6公斤/箱),或者選擇有4種水果的「時令水果箱」,每箱都是600元(含運),疫情期間,只要在家動動手指,美味水果宅配送到家,讓你輕鬆防疫免出門。
高雄首選電商平台:https://www.khagri.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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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中尋找永恆】
──讀隱匿《足夠的理由》和《永無止境的現在》
◎小編劉峻豪賞析
隱匿,是貓奴,也是詩人。在之前她曾經排斥別人稱她為詩人,僅謙稱自己為「寫詩的人」;但後來她才發現,不寫詩,自己無以為人。
隱匿的名字常常與貓,與一間藍色的書店綁在一起。那是淡水河畔的「有河book」。書店有河,推門有山,陽光曾經透過寫滿了字的落地窗照進書店,書店裡有貓在打盹,那些字的影子落在貓呼吸起伏的毛皮上,比原本在詩裡的樣子,還要更趨近於詩的本質。
但詩僅僅是生活裡的鳳毛麟角,大部分開店的生活不一定是那麼詩意的。時間帶來房租與水電帳單,未繳的貨款,甚至某些粗暴擾貓的客人,日日皆是耗損。有河book經營了約莫十年,在2017年劃下句點,十年間曾經到訪過的人們用自己的方式懷念著淡水河畔的書店:有人懷念貓,有人懷念河,有人懷念著自己在那裡度過的時間。
若是從隱匿初期詩集《自由肉體》、《怎麼可能》,或是讀過隱匿早期在衛生紙詩刊發表的詩作的人,或許會發現隱匿的詩風在最近出版的《足夠的理由》與《永無止境的現在》差別頗大。隱匿自己說:
「過去我常作驚人語,試圖跨出詩的框架,然而,十八年後的現在,我只想真正理解自我的限制,因為我相信,限制是上天賜予的恩典(西蒙娜‧薇依語),而唯有理解限制之所在,才可能理解自由。」�
隱匿從一開始尋找的就是自由,為了獲得自由,文字必須要打破有形的框架。既定的詩的結構是一種框架,美也是一種框架,故隱匿用傳統被認為「醜的」、「不美的」、「與詩八竿子打不著」的意象,例如撿破爛、括約肌、老娘不幹了、或是ㄚ妲螞恐蠱靂的詩觀,去撞擊我們既定的詩的美學。
但人生的框架畢竟無所不在。到了《足夠的理由》與《永無止境的現在》,自由不再意味著與限制的對立,隱匿已試著不再尋找框架並打破它,她接受框架、包容框架、讓自由與框架共存,像河上的風一樣經過一扇半開的窗,為室內帶來草木的氣息。隱匿認為,「所謂的生之苦/或許即是/無法穿越之苦吧?」
隱匿用詩讓自己在文字中成為一個穿牆人,超越了身體、時間、空間的限制,卻並不粗暴的打破它。
但生命裡有些決絕的斷裂,是永遠無法重來的。例如死亡,例如時間。隱匿的詩鏡像般映照著詩人的現實生活。如同果子離所提到的,隱匿在現實中面對的是難以突破的限制,無論是自己的病痛,或是貓的苦難,但她卻在其中找到生命中足夠的理由:
一個手術傷口不斷惡化的癌症病人,抱病忍痛照顧一隻感染愛滋、多次發病的病貓,外界以為必然辛勞痛苦,卻是她所認定,「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讓厭世的她「無以為繼,找不到理由繼續下去的人生,也在此刻找到了,足夠的理由。」(詩集書名源自於此)。《冤獄》所瀰漫的怨念,在《足夠的理由》裡化為繾綣……
隱匿生命中許多重要事物打從開始便是隱隱然注定終要消逝的,死亡的陰影無所不在,從生活中瀰漫到詩裡。從開店之初便可預見不太賺錢、後來也的確幾度幾乎歇業的書店,到親密的河貓病苦與死亡,甚至作者自己的生命也面臨罹癌與復發。那些反覆出現在隱匿詩中的名字與身影:金沙、小夜、潑潑、粉鳥,都是一隻隻的河貓;河貓來來去去,隱匿並不直接豢養他們,隱匿與貓的關係更像是陪伴。陪伴,意味著尊重貓的生存自由,但自由也同時帶來了風險。相較於家貓,需要面對街頭各種風險的河貓,壽命是短暫的。隱匿把生命中許多的愛給了河貓,卻同時也注定著要與這些愛一起面對未來的消逝。相較於人生太過短暫的貓生,隱匿在愛的時候也無時無刻在告別,告別貓,或許也告別著自己。
隱匿對於生命的態度,或許可從〈生命線〉一詩窺知一二。
生命線 ◎#隱匿
就像雨水把聲音往外推移
腳板著地的姿態
把我們充滿雜質的腦海
向遙遠的天外展開
誰知道呢
有一天赫然發現
貓咪在手心裡留下的傷痕
意外地
延長了生命線
目前還不確知含義的
無謂的生命
以及因為醫療行為而造成的
有意的延長賽
許多年前有人曾告訴我
今年我將走入一個大限
書上稱之為:月朗乾坤。
因為對這個畫面的無限嚮往
我活到現在
試圖一腳走進這個畫面裡
然後我才知道了
什麼是朗的具體呈現
什麼是乾與坤
山稜線與天際線
又是怎樣地互相併吞
彼此謙讓
當然月亮在這方天地裡
依然散發光芒
捨棄了仁慈和母愛的比喻
洗掉了幾千年來
遊子們的殷殷仰望
你可以回家了
走過的每一座橋
都張掛著生命線的警語
生命寶貴
如果你知道為什麼的話
你可以回家了
不需要執子之手
死去活來
水裡的月很美
禁不起一片落葉
面對生命中的大限,月朗乾坤,隱匿卻因為「貓咪在手心裡留下的傷痕/意外地/延長了生命線」。因為受傷,卻反而延長了生命;隱匿並不過度珍視寶愛這樣的生命,如同她在詩裡說的:「目前還不確知含義的/無謂的生命/以及因為醫療行為而造成的/有意的延長賽」。但如同水中之月一樣,美卻脆弱得禁不起一片落葉的生命,確實隱含著意義,只是尚待發現。「走過的每一座橋/都張掛著生命線的警語/生命寶貴/如果你知道為什麼的話/你可以回家了/不需要執子之手/死去活來」,不須死去活來,是因為生命的寶貴不在於訴諸道德的警語,而是在充分理解其限制之後,體悟出的意義。
隱匿並不眷戀生命,卻也絕非單純厭世。對於生命,隱匿的看法是「所有的生命終將逝去/我們的存活率都會是零/而這正是我們所能享有的/最大的恩典與治療」:
存活率計算方式 ◎#隱匿
醫生說
如果你做化療又做放療
你的五年存活率將會有七成
如果你只做放療
你的五年存活率將會有六成
如果你生機飲食而且運動
多散步、少滑手機
你的存活率將會再增加一成
如果你扶老太婆過馬路
去海灘撿垃圾
捐款給流浪動物
如果你每天睡前數星星
用喜悅迎接清晨的陽光
以淚珠澆灌路旁的野花
如果你養小孩、養父母
養貓狗兔子老鼠
繳房貸、車貸
包二奶
如果你看誰都不順眼
想踢爆每個路人的屁股
如果你四肢健全
卻老是搭乘殘障電梯、坐博愛座
如果你不擅長拒絕又經常悔恨
如果你無法把插隊的大嬸痛罵一頓
如果你寫詩
如果你沒有朋友
如果你邊開車邊喝酒
嗑藥之後在街上夢遊
那麼,你的存活率將會是……
零。
是的,醫生!
所有的生命終將逝去
我們的存活率都會是零
而這正是我們所能享有的
最大的恩典與治療
謝天謝地
而在一切終將逝去的前提之下,隱匿說「我應盡力/善待這個短暫的/幻覺的世界」,即使看破世間皆虛幻,這樣的幻覺亦值得我們去善待,因此連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疼痛,也能成為活著的證據。
我還活著 ◎#隱匿
我困在這裡
在體內某個
不祥的疼痛之中
和所有事情一樣
因為不明原因
而有著無限的想像
如果
這是真的
我應盡力
善待這個短暫的
幻覺的世界
逐漸強大的地心引力
終將收納我
我占據的空間和時間
借來的體膚和器官
曾經發亮的那些日子
終將進入
徹底的黑暗
或者相反
而今
僅剩下身上的這
一點點痛
足夠顯示出
我還活著
書店所在的淡水,每日有渡輪往來淡水河兩岸。水面照映的天空充滿了顏色,被船切割過,又隨即縫合。船在航程半途,和此岸與彼岸都隔著一段距離;此時河面上光影搖晃,「陰雨和陽光正好/到達了飽和/隨時都可能降雨/隨時都可能從雲縫間/漏下陽光」。這樣的天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船的位置亦隨時在變動,「現在」的本身當然是搖晃而充滿不確定的,而隱匿選擇去擁抱這樣的不確定性:「很高興是在這樣的天氣/搭上渡輪」,因為「在這段航程的/前方和後方/都有我所愛的」。這樣的擁抱並不是基於對世事的天真,而是源自透徹的了然;即使知道「總有一些幽暗的所在/是文字的光/無法抵達的//而最純淨的眼淚總是/往體內的方向流動」,依然不影響隱匿去享受這段旅程的美好。
渡輪 ◎#隱匿
很高興是在這樣的天氣
搭上渡輪
陰雨和陽光正好
到達了飽和
隨時都可能降雨
隨時都可能從雲縫間
漏下陽光
河面上無限多的
菱形的水紋
隨著船隻的航線而搖曳著
每一隻菱形的中間
都有一個同心圓
同樣晃蕩著
同樣凝望著天空
像是眼睛
或者孔雀的尾翎
而在菱形和同心圓之間
水面雖然破碎
卻能完整地映照出
天空的顏色
無限多的眼睛
只為映照出
同樣的天空
因此
我們有一整座
搖搖蕩蕩的天空
但雨雲和陽光
灰白和靛藍
翡翠綠和某種懷舊的古銅
從未模糊自我的界線
河面被船隻切割
那破滅的傷口
以純白的水沫塗抹著
以一整船旅客的破碎的交談
塗抹著
隨即縫合
溫柔的河
強韌的河
忠實映照著
所見的一切
並且了解
最美的顏色和光澤
只存在於髮尾的微風
是無法被相機捕捉的
總有一些過錯
是不需要向他人懺悔的
總有一些幽暗的所在
是文字的光
無法抵達的
而最純淨的眼淚總是
往體內的方向流動
很高興在這段航程的
前方和後方
都有我所愛的
觀諸時常出現在隱匿詩中的意象,如貓、雲、河水、陽光等等,共通點除了都是在河畔書店常見的風景以外,也都帶有霎那即消逝的特性。貓的生命相較於人太過短暫,但人的生命相較於自然、相較於地球,也不過彈指爾爾。隱匿彷彿看見「一隻閃亮的小蟲/從幾經編造的過去/跳進了/永無止境的現在/並且消失在那/絕無可能到達的未來」。過去是編造的,而以時間的大尺度來看,未來是絕無可能到達的,我們唯一能確實擁有的是現在;「此時此刻」就像在過去與未來的高牆之間開啟了一縫牢門,隱匿看見了透進來的星光,但她選擇留下來。
這次的留下,不再是被生命的限制給囚禁,而是理解之後的選擇。唯有真正的理解限制,才有可能獲得自由。
隱匿在詩裡直接逼視生命的限制,層層剝開時間,在永無止境的「現在」裡,隱匿卻發現它的永恆。水中之月虛幻而短暫,但對於於此時此地,它的存在是真實的,而我們因之而感到的美也無比真實,即使這一切很快將消逝。隱匿理解了生命的有限,而以文字將之煉化出無限;在注定消逝的「現在」裡,隱匿用詩,為我們找到永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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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簡介� �
隱匿�
�寫詩、貓奴、貓咪保母。詩集《自由肉體》《怎麼可能》《冤獄》《足夠的理由》《永無止境的現在》;玻璃詩集《沒有時間足夠遠》、《兩次的河》;散文《河貓》《十年有河》《貓隱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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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CCY
圖片來源:IG@ihsiang9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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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endalirit.blogspot.com/2020/07/blog-post_12.html
#每天爲你讀一首詩 #每天為你讀一位詩人
#自由 #生命 #稍縱即逝
最短的 距離 是 圓 的 雨水和 蘇打 水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人月圓》
#人月圓
#梁王
#全篇幅完整版
*閱讀此篇前請先閱讀《臨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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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李澤言的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
——即便萬劫不復,為你,便無畏沉淪。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低嗓迴盪在耳側,字字堅定。
反覆響起,如同他在耳邊低喃。
可這低喃逐漸高亢,若有似無的雜音摻入,隨著次數增加雜音越發清晰,最終成了一聲聲嘶吼與尖叫。
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哭喊不絕於耳——
「啊——」
一陣驚呼中,女孩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點燃燭火。
望著火光閃爍,冰冷的雙手不住地發顫,明明屋外風雪凍人得很,她卻冷汗涔涔……
止不住鼓動的心跳,女孩來到妝臺前開了抽屜,裡頭放著一支金雕髮簪,心頭頓時受到安撫似的,緩了下來。
這是那日,李澤言親自為她戴上的,回房後她便小心地將它收藏於此。
純金打造的簪子上有著一朵花,雕刻精緻細膩,花蕊鑲了一顆透光的藍色翠玉,他說這花,名喚——梔子。
女孩小心地將簪子連同下層的紙張取出。
這一小疊,幾乎是李澤言的字,還有幾張是她臨摹他的字跡。
她喜歡在每個夜裡用李澤言贈與的玉雕毛筆練字,想著那日握著她的溫熱、執著她的力度,總是一練就是數個時辰。
想著、想著,似乎就將他的模樣、他的嗓音,他的令人難以抗拒……刻進了心裡。
如今,字跡的相似度已是相差無幾……
可,這一切不過是場美好的夢——
終究該醒來的。
緊握著簪子的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淚落下,沾濕了出於他手的字畫,模糊了落款……
——
這日,十三王爺大喜,李澤言一早便帶著賀禮前去,聽說今日是不回府了。
深更,微小的燭光在桌案上閃爍,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而緩地從桌邊移至書架前,燭光隨之照亮幾本書冊。
女孩仔細地查找紀錄庫房藥櫃一冊,小心翼翼地,深怕留下任何翻找的痕跡。
寧靜的夜裡,將她此時鼓譟的心跳聲放大了幾分……
一陣陣稀微的歉疚與遲疑拂過心間,手上動作卻更加堅定。
這幾日,那黑暗中迴盪著痛苦嘶吼的夢發得極頻繁,在在提醒她身負的重責……
當年,太子人選未明,幾位皇子早已明爭暗鬥,而這奪位的手段延燒至城內最大世家。
如今的皇帝,便是當時的三皇子,聲勢及擁護最為稀少,疑心與猜忌便越發猖狂。
為忌憚這名門與另外二位皇子連成一氣,竟命人暗中毒害……
全府百餘人口皆在痛苦哀嚎中喪命,而她,便是餘下的一人……
當晚因偷溜去看花燈,恰巧躲過死劫,可誰能懂得,午夜夢迴……她幾番希望自己能隨大家去了,便不必獨自承受一無所有,心中只餘仇恨……
隔壁大娘收留了她,而她也如願考上女醫進宮,去到皇帝身邊,為的——便是在他每日服用的補藥中多加進一味草藥。
此藥亦補亦毒,單服為補,可長久服用後餘毒則會殘留體內。
如今,只差一味藥引了……
有了這味藥,便能引出毒性,使之毒發斃命。
此藥草為珍貴貢品,只有鮮少幾位王爺擁有,而梁王便是其一。
前段時間她已在藏書閣找遍了庫房藥櫃紀錄,卻一無所獲。
近日才打聽到,此書冊被置於梁王房裡。
——
終於,女孩抽出書冊,快速地執筆抄寫了內容,卻在將書冊歸位的同時聽見了蹣跚腳步聲接近……
「深更在本王房內,何事?」
冷冽低嗓迴盪在寧靜的房內,女孩心驚地猛然回過身,只見李澤言手執酒壺,望著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王爺……」
悄然將紙張揣進衣內,女孩壓下心中的一絲心慌,斂了眸,讓自己同平時淡漠,緩步移到桌前挪了挪事先準備的湯藥。
「聽說了您今日前去晉王府道賀,特意幫您準備了解酒湯,您趁熱喝,我就先——」
一語未盡,李澤言一把拉了女孩往懷裡帶,不容抗拒地箝制住她纖細的腰身。
「本王沒醉。」
吐息中濃厚的酒氣撫在女孩臉上,竟讓人有一絲微醺的錯覺……
那撫在她後腰上有力的大掌像帶著溫度般灼熱,惹得她心慌,不由得掙扎了下。
可,他卻惡意地更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不僅沒醉,還想讓妳也嘗嘗這美酒。」
語畢,李澤言舉起酒壺,咬去壺口塞子後仰頭含了口酒進嘴裡,下一刻,箝住女孩的下頷便覆了上去,將口中的酒全渡進她嘴裡……
「唔——」
這突來的酒香充斥在鼻腔,嗆辣苦澀沿著喉嚨而下,餘韻清甜又溫潤。
可她卻沒心思好好品嚐了……
「果香融合花香……」
說著,李澤言又箝著她渡了口酒,還在雙唇離開時,不捨地輕咬了下。
「還帶些苦澀,很適合妳。」
連著幾次急飲,烈酒嗆得女孩咳了幾聲,他卻沒想罷休。
眼看李澤言又舉起酒壺,女孩終是掙脫他的束縛退了幾步,故作鎮定地垂眸。
「王爺,您醉了,我先退下。」
女孩連忙轉身,步伐都還沒踏出便被股力量拉扯進懷裡——
李澤言幾乎炙熱的溫度就這麼緊緊籠罩著她。
時間似乎慢來下來,或許,連窗外的雪都停在了空中……
夜晚的寧靜,只剩鼓譟的心跳聲作響,卻無法分辨自誰傳出……
——
箝住了她的雙手,李澤言將女孩牢牢擁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她是醉了吧?
肯定是的,否則此刻,為何如此眷戀他的懷抱,為何貪戀他的觸碰、他在耳邊的廝磨?
「就這麼……想逃開本王?」
他低啞的呢喃,竟一瞬讓她故作冰冷的心緊擰著,有些疼。
對,她肯定是醉了,才在他的話語之中探得一絲挽留……
肯定是醉了——才會在回過身望向他那似乎帶著傷痛,深沉得毫無邊際的眼眸後,心疼得似要喘不過氣……
然後輕捧著他的臉,吻上他嘴裡的酒香。
吻去他些微的不安……
她是醉得一塌糊塗了,卻不是烈酒所為,而是因他梁王而起。
是為他眼裡的倨傲、凌厲;是為他的冷冽、霸道。
更是為他的一切傲氣在她面前——便化成了一縷壓抑又若有似無的深情……
——
窗外落雪加劇,寒氣逼人。
房內,難掩的情潮則越發熱烈。
捉下置於臉上的小手,他的大掌捧住女孩的臉,加深這由她而起的親吻。
咬上那輕顫的雙唇,他探入其中尋找她的怯弱,不容抗拒地引她給予回應。
他要她褪去淡漠,要看見她埋在心深處的情動……
一個轉身,李澤言將女孩帶到鏡子前,一手由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手解開她的衣裳,露出潔白的肩頸。
挑逗的吻從肩頭緩緩而上,到了側頸則轉為輕咬,好看的鼻尖在她耳窩摩挲。
還掛在身上的蠶絲襯衣半遮半掩著她穠纖合度的身子,長年握劍而略顯微粗糙的大掌由前領探入,覆上她好看的渾圓,輕易地讓那抹含羞的嫣紅在他手中綻放。
一連串的逗弄讓女孩不住地輕喘,只能無助地緊握著他置於她腰上的手,可這手卻逐漸往下探去……
挑開襯裙,他的長指先是沾染上那一陣濕意才輕揉她敏感的小核……
「唔……」
這突來的刺激讓女孩有些驚慌……
儘管她在醫書上看過,卻不知原來這樣的親密是如此令人難耐、燥熱,甚至……想望。
李澤言的每次觸碰都像帶著花火,在她身上撫過的每處都殘留著溫熱。
她不明白為何,只覺得難耐卻帶著一絲快意,讓人渴望擁有更多……
「王爺……」
隨著他那覆在她柔軟上的揉捏加劇,無助與空虛感便越發強烈,讓她不由得地喊出了聲。
她的柔聲輕喚裡夾帶哽咽,讓李澤言有些心疼,可卻讓佔有她的慾望越發張狂。
他放過那脆弱的一點,長指緩緩探進她的溫熱之中……
「啊……」
異樣的滿盈感讓女孩更是心慌,攀著他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緊縮,卻只感到一絲疼痛。
「別怕……」
李澤言輕聲安撫著,執起她的臉望向鏡中的自己。
微蹙著眉的小臉難掩潮紅,她望著自己因動情而迷濛的神情甚覺羞赧不已,卻移不開眼……
因為,同時也望見了身後的李澤言那被情慾渲染的雙眼……
深沉幽暗,似能攝人心魂,更像邀請她與之沉淪。
「看看妳渴望的樣子,很美……」
語落,他又探入了一指便開始緩緩進出。
那舉劍氣闊,握筆輕柔,節骨分明又好看的長指,平時便讓她貪戀地總偷瞧兩眼,此刻,竟能撩撥得她近乎崩潰……
「唔……王爺、王爺……」
女孩不住地輕喘,緊咬住唇深怕輕吟溢出,卻無法抵擋身下快意,那陣陣來襲的愉悅感更是讓她羞愧不已。
「別忍……」
加快了手上的抽送,李澤言更刻意地揉上此刻過於敏感的小核,引著她面對自己的慾望。
輕箝著她的臉龐,幽暗的雙眸在鏡中與她對望,低嗓蠱惑似地在她耳邊迴盪。
「喊出來……」
她別不開眼,只能望著自己被情潮染得瑰紅的身子,在李澤言有力的懷抱中,像亟欲掙脫卻又似渴望被他狠狠佔有……
「……不……啊……」
一陣陣快感的堆疊讓她無力得站不住腳,幾乎柔軟得陷進李澤言懷裡,被他的溫熱籠罩,被他的撩撥攻陷……
終是,被漫天的陌生情潮淹沒。
——
李澤言的華服隨意丟在地上,與女孩身上他命人訂製的絲綢衣著交疊散落。
床榻上,女孩跨坐在他腿上,無力地靠在他頸間。
吻去她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光,待女孩適應了他的碩大後便握著她的腰緩緩挺進——
「啊……」
李澤言那多年征戰沙場所鍛鍊的傲人體魄泛著薄汗,幾道疤痕遍佈只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有幾綹落在肩上,煞是好看。
可她,只敢怯弱地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逐漸加快的挺進,讓一次次有力的深入震懾她的心魂……
此刻,她忘卻一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佔有,感受一次被他愛著、疼著的美好,即便伴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在所不惜……
一手抵在李澤言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撫在他的側頸,她靠上前去,以額抵住他的。
在情潮逐漸攀升之下,她想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喘息聲,感受他眼裡濃烈的佔有慾。
「嗯……」
身下一陣陣緊縮包覆著他的灼熱,他懂了她身子的反應,低頭覆上那依然挺立的嫣紅,
咬著、吮著,惹得女孩更是敏感,不住地輕喊出聲——
「唔……不……」
李澤言箝住她的腰身,輕抬起再落下,使他更加奮力地挺進讓兩人毫無保留的結合。
「啊……」
「慢、慢點……」
「唔……少主……」
聞言,李澤言深深挺進,將她推上情潮的巔峰……
「啊——」
擁緊了李澤言的頸項,她終是難以自抑的哭喊出聲……
深埋進他頸窩間,陣陣喘息中,讓他的氣息平復心中的激情跌宕。
感受著懷中淚人兒的輕顫,李澤言停了下來,抬起女孩帶著淚光的臉龐,他暗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如同那日在雪地裡與她初見之時……
「妳喊本王什麼?」
尚在高潮餘韻中的女孩,自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在那意識迷亂之時喊了什麼,更不懂此時他眼中的情緒代表何意。
「……王、王爺?」
他不會聽錯的……
清清楚楚,她喊他——「少主」。
斂起眸光,李澤言也沒退出便抱起女孩輕地放倒。
精壯的身軀掩去她的視線,沒給她任何喘息空間地深深吻上……
身下再次律動了起來——
一手執起她的腿,狠狠地挺進。
相較方才的儒雅,此時的李澤言更多了幾分猛烈,透著幾分掠奪之意……
不只她醉,她的王爺也醉了吧……
否則,她怎會在他被情潮掩過的眼眸中探得一絲苦痛?
怎會在他烙鐵般的擁抱之中——感到一絲失而復得的情湧……
————————
——若夢終將醒,只願,從未入夢
那日在議政殿外,初雪紛飛。
他的出現,便是寒冬中的一簇烈火,暖了她終年冰封的心,卻也——燒盡她的理智……
事隔多日,每每想起那夜在他身下沉淪、忘情地緊擁,心總隱隱作痛。
那興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僅此一瞬便是彌足珍貴,想來——是無悔。
坐在妝臺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孤寂得令他心疼……
熟悉的沉香味隨著風雪飄入房內,女孩抬眼,望著鏡中那挺拔的身影緩步接近,眼前一片氤氳,卻在他看清之前硬是將泛起的淚光眨了回去。
那日在他的房裡醒來,他早已奉命啟程前往邊境,床榻上無殘留半點餘溫。
至今半月餘了,她以為,如此便好。
只要遠離他,就能將妄動的心收回。
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何謂思念……
李澤言佇足,只是取下她手中的木梳置於桌上,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梳,執起她柔順的長髮,輕地梳理。
他從未為他人如此,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硬卻是輕柔得很。
她無語,將所有話語梗在心上。
心中百般掙扎都差點在他的溫柔之下化為烏有。
屋外雪停了,空氣也像凍結了般杳無聲響。
直到她打破了沉默。
——
「王爺,請您讓我回宮吧。」
聞言,李澤言緊握了下玉梳,情緒在他冷峻的臉上不著痕跡。
將玉梳置於桌上,他終是望向鏡中她那堅決的眼眸。
「本王要妳……成為我的妻。」
「不可以——」
女孩下意識地回絕,起了身與他對望,更退了步與他拉開距離。
「有何不可?」
「您是梁王,而我只是一介女官,如此——於禮不合。」
「妳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門第之見?」
他眼中的果決,不容抗拒。
「妳已是本王的人——」
「無妨……」
說著,她像刻意似地又退了步。
他蹙眉,朝她逼近了些,眼中的微慍讓她有些心慌地低下頭……
「王爺,那日您醉了——」
「妳以為本王抱妳只是因為醉了?」
李澤言不悅,那雙紫眸更黯了幾分。
「我也醉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非她自願?
「抬頭。」
他的嗓音,冷得似乎要令她發顫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淡然得像在討論他人之事。
「男歡女愛,一時忘情罷了,請王爺毋須介懷。」
這話,終是惹怒了李澤言……
他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執拗,更是為她的刻意疏離感到不悅。
他一把將女孩扯進懷裡,不料桌上的玉梳被碰掉了,在清脆的聲響中斷成了兩半……
瞧著地上的碎玉,她心上突然一空,不知少了什麼地,悵然若失……
她不是不明白李澤言送她玉梳所謂何意。
自古,送梳子便是意味結髮……
可她,怎能將他牽扯進其中?
斂起思緒,回望進他眼中,她已然淡漠。
「王爺,放我走吧……」
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李澤言氣悶地凝視她的故作。
他梁王下的決定,她不願,也得願!
「此事,由——」
一語未落,陡然一陣錐心之痛襲上李澤言的胸口,疼得他放開了雙手……
腦中閃過那被長劍穿透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將她推離。
女孩踉蹌了幾步,一雙眼卻沒離開過他痛苦的神情。
故作的淡然在一瞬之間瓦解。
她靠上前去,手有些慌亂地在他身上探尋。
「王爺您帶傷回來了嗎?」
「在哪?告訴我、讓我看看!」
他疼得直冒冷汗,一陣陣粗喘在她耳畔,惹得她更是心慌。
「在哪呀……快告訴我!」
褪去腦中的畫面,他猛然抬眸,透著鍺紅的眸光帶著狠冽,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瞬肅殺眼神不僅沒嚇到她,倒是將那張慌得泛淚的小臉盡收眼底……
心一動,再次將她攬進懷裡。
將自己埋進她頸窩,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
似乎如此,便能平息所有疼痛與不安……
他其實,並非因她不嫁而生怒……
只是不願她將一切藏盡——她所想、所思,以及那份深埋的情意。
只願,她能信任他、依靠他,而非獨自承攬……
他輕嘆。
「此事——」
「容後再議。」
懷中的她,只是緊拽著他的衣裳,輕顫著,卻無語……
溫熱的掌輕撫她的後腦,他在她髮間留下輕吻。
許久,令人心安的低嗓呢喃。
「妳只需明瞭,無論何事,都無須懼怕。」
「有本王在。」
————————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陽甫昇,晨光熹微。
一絲微弱光芒透過片片雪花輕撫上她臉龐。
日出前,是充滿期待的時刻——亦是最漫長的等待。
王爺說得沒錯,在此望著遼闊山河,的確能使心神安定下來。
風雪依舊,女孩脫下披風,坐在崖旁的大石上,卻不覺寒意凍人,只望如此能平復她焦躁不安的心。
數日前,皇帝下詔為她與梁王指婚……
一時間,她不免認為是李澤言的意思。
為此與他置氣了幾日,直到冷靜了下來才憶起,這並不是李澤言的作風。
他答應她的,絕不會食言。
可如此,便更加令她心慌了……
一旦她成了梁王妃,便得卸下女醫一職,自然再也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
再者,若她真的毒害皇帝成功,難保不會牽連李澤言與梁王府上下……
眼看大仇得報,她卻陷入兩難之中。
——
女孩想得出神,在意識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接近時,帶著些許溫度的披風已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在鼻間縈繞。
抬眼,只見李澤言輕抿著嘴,似是不悅,瞧著她的眼帶著微慍。
「怎麼自己上了山?」
女孩只是幽幽望進他眼中,輕喚了聲。
「王爺……」
他在心裡輕嘆,瞧著她這副柔弱模樣,心頭柔軟了幾分,卻一語不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女孩的視線隨著他而下,看著他握起她冰凍的雙手輕地搓揉,偶爾舉至嘴邊呵氣。
他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王爺,竟屈尊蹲在她面前,只為將她的手捂暖……
在與他置氣幾天後,她突然一聲不響地不見,肯定讓他擔心了吧……
她究竟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呵護呢?
望著李澤言,她好想撫平他那英挺好看卻緊蹙起的眉宇,好想用被他溫暖的雙手也捂上那冷峻的臉龐……
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成為他的王妃……
好想告訴他——
她移開眸光,望向積著雪卻被日光照得晶亮的市井,輕道:「王爺,您可還記得我倆初見之景?」
問著,她沒望向他,而他也沒有回答。
若李澤言當時沒有將她帶走,或許她早已成功,也或許已付出代價。
可如今,她卻在他的呵護下嚐到幸福,更貪心地想得到更多,貪心地動搖了她最初的目的。
或許很多事,在他們初見之時就已改變。
「王爺。」
「那日在殿前,無論何人,您可都會出手相救?」
女孩回望,只見李澤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似是望了許久。
在他深邃卻幽暗的眼中,她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耳邊,是他堅定的答覆。
「不會。」
只因是妳。
——
李澤言起身,一手取了她的披風,一手直接牽起她的手,不像那日在馬車裡,等待她的選擇。
「回府。」
女孩被他拉起身,卻佇足不前。
他輕挑了眉瞧她一眼。
「怎麼,腿凍壞了?」
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眼中有一絲無奈,嘴角卻有隱約的笑意,在她眼中——便全成了他的寵溺。
儘管李澤言的懷抱安穩有力,她的雙手還是緊攀著他。
他以為她懼怕,其實不過是她放縱自己的藉口罷了。
腿,其實也沒凍壞。
枕著他的胸膛,她只是靜靜地感受他平穩的心跳及呼吸起伏,伴隨他的低語。
「往後,再也不許獨自離開。」
她不語,只是將自己埋進他頸窩間。
——
李澤言就這麼抱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山。
她不重,可抱起來卻很踏實。
好似——只要他不放手,她便不會掙脫。
心上那落了許久的空洞,終是被填滿,沉甸甸地……
想著,雙手又收攏了些。
隨著走過的路途綿延,積雪上餘下承載了他倆重量的足跡,僅用來證明——兩顆如此貼近的心,曾為彼此鼓動不已。
李澤言突憶起她方才的詢問……
初見之景?
他當然記得。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
——緣起緣滅,終難分辨。
婚宴,如期而至。
一是驍勇善戰的梁王殿下,一是聖上的御用女醫,如此良緣,早已是都城裡的一段佳話。
這日,梁王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自皇宮至梁王府的路上,百姓無不大舉歡慶,就等著梁王自宮裡迎娶王妃回府。
猶在宮中之時,女孩除了為皇帝調養生息,也一併照顧著皇后的身子,讓她因此得子。
為此,皇后待女孩自是疼愛有加。
而如今女孩出嫁,對象還是梁王,皇后便堅持以公主之禮操辦,讓她由皇宮中嫁出。
如此一來,便可在迎禮之後,先在宮中大設家宴,以成婚娶之禮。
——
屏退左右,女孩獨自坐在妝臺前,心跳鼓動得很。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在她與梁王的大喜之日……
梁王的出現,是她計畫中的一樁意外,打亂了她所有安排。
指婚來得突然,此時皇帝體內殘留的毒量尚不足致命,她便只能將藥引改成了鴆毒……
女孩垂眸,將毒粉與匕首一起揣進袖口中。
她想清楚了,不將梁王牽扯進其中的唯一方式,便是她率先下手傷了梁王劃清界線,杜絕眾人的揣測,更斷了皇帝疑心。
然後,便是自我了斷——不能落下任何對梁王不利的話柄。
只可惜了他倆的夫妻情分,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
握著那只剩下半邊的玉梳,女孩望得出神。
直至那熟悉的腳步聲,緩而穩地接近。
女孩下意識回望——
是李澤言,她的王爺……
李澤言著一身華貴喜服,無過多的冗贅裝飾便能襯托他的氣宇軒昂,一手慣性地背在腰後,步伐穩重而優雅。
女孩深深地陷進他深邃的雙眸中,直到他那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近到眼前與她對望——這才回過神來。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女孩很快地拿起妝臺上的綢緞頭巾隔在兩人之間,擋去自己的臉。
「王爺,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妳。」
「這……不合禮俗的。」
「相傳在迎禮前相見,是不吉利的……」
女孩說著,幽幽的語氣嬌弱,卻堅決。
這便是——他最捨不下的……
她以堅強佯裝的柔弱。
李澤言沒有反駁,伸手接下女孩手中的綢緞,覆蓋在她華美的鳳冠上。
「王爺……」
「嗯。」
她輕喚,他便輕聲答應。
沉默,蔓延在窗外飄進的一股山茶花香中……
似是寂寥,卻只有彼此得知,心上欲言又止的鼓譟……難以平復。
「您說……若我們生而為尋常百姓,會是如何?」
女孩微微低下頭,讓自己藏進透著紅光的陰影之下,掩去眼前的氤氳。
「我們,可還會相遇?」
「會。」
他的應允,簡短而堅定。
聞言,女孩笑開來,淚卻滴滴落下。
蓋著頭巾,她頭一次不怕被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似是,能無所顧忌。
她輕語。
「一生一代……一雙人……」
李澤言一手覆上她緊揪著衣裳的手,溫暖而有力。
一手,輕撫她的臉龐。
隔著綢緞,他吻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見不著,她的熱淚沾濕綢緞上繡著鴛鴦的金絲線。
而她也望不盡,他眼中融進百般溫柔的眷戀。
最終,只得在她耳畔低語。
說的——不是動人的誓言,只是最真摯的繾綣。
那日,她成了他的梁王妃。
他的妻。
————————
——飲盡的,是你給予的無所畏懼。
迎禮過後,殿上聚集了數位親王與其家眷,無不把酒言歡,熱鬧非常。
皇帝率先發話,先是賞了黃金萬兩與各式珍寶作為賀禮,美酒駿馬一樣不少。
可在座親王們心中都有數,皇帝對梁王的忌憚與猜疑與日俱增,此次卻主動賜婚,莫不是藏有極大的心思……
可,又能如何?
王權在上,就算是梁王,也只能忍讓三分。
眼看剛倒入杯中的酒被純金鑄造的酒杯映得金黃,女孩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執起酒杯,她與李澤言相視……
他深邃的眼底,永遠透著堅定,這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兩人齊步上前敬酒,依禮俗應是出嫁公主將手中酒杯遞給皇帝,象徵答謝養育。
可當女孩高舉酒杯時,一名宮人突向皇帝低聲稟報,而皇帝便在下一刻勃然大怒,指稱她杯中的酒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此言何意?」
李澤言往前了步,將女孩護在身後。
「皇兄的意思是——我的夫人要毒害您?」
說著,那雙對上皇帝的紫眸凌厲非常,讓他不禁退縮了幾分,隨即放低了語調。
「賢弟稍安,皇兄這不是擔心你被兒女情長沖昏了頭嗎?」
皇帝笑了笑,眼底的嘲諷甚是張狂。
「只要梁王妃配合徹查——」
「不必麻煩。」
撫上李澤言握起拳的手,她似安撫的以指尖摩挲了下,抬眼對上皇帝,沒有半點畏懼。
「聖上既有所疑慮,下官以此明志——」
語畢,女孩揚手便要飲酒,卻突然被李澤言箝住,取走她手中酒杯。
「我來。」
「王爺——」
沒再看女孩一眼,李澤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堅定又銳利的雙眼始終望著皇帝,眼見他的眼神從挑釁至期待,再自期待轉為一絲錯愕……
最終,便笑開來。
「看來,這是場誤會,賢弟可別見怪,皇兄這也是為你憂心。」
「皇兄這便命人將那宮人給處置了!」
沒理會皇帝虛偽的笑顏,李澤言丟下酒杯便牽起女孩的手往殿外走去,絲毫不顧皇帝顏面……
眼前景象,引來在場親王低聲議論,紛紛望向皇帝的怒顏,卻無人敢多言。
明眼人都清楚,這就是皇帝設的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只望,停留於飄雪撫過眼前那一瞬之間。
緊握著女孩的手,李澤言快步往宮門移動,終是來到迎親隊伍之中,卻沒讓她上花轎,反倒將她拉上馬,毫不猶豫地策馬而出。
可,卻不是往梁王府去。
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他緊扯著韁繩,加快了馬匹奔騰的速度。
這顛簸與疾速讓女孩有些害怕,一路上,她喊了李澤言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便只能緊抱著他。
最終,他們上了山。
李澤言將女孩抱下馬,兩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交集。
「王爺——」
「過來。」
望著李澤言牽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停下腳步拉住李澤言。
「王爺!」
「您就……沒有什麼想問我嗎?」
問她,為何皇帝質疑她下毒。
問她,是否為目的接近他?
問她……什麼都好……
他從未過問她的一切,像是信任她的所有。
她卻因此害怕極了,深怕他知道真相之後便會離她而去……
李澤言佇足,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更沒放開她的手。
揣著鼓動不安的心,她來到他面前,卻見他依舊淡然。
「問什麼?」
「問我是否要毒害聖上……」
她垂眸,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妳有嗎?」
「我……」
猶豫了半晌,她抬眼,卻見李澤言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了些許冷汗。
「王爺?」
她探上他的側頸,在策馬之後,他的體溫不該這般低的……
是……那杯酒……
她心慌地搖搖頭。
「我沒有,王爺……」
她沒有下手。
最後,她還是捨不下他……
「我知道妳沒有。」
輕聲說著,相較女孩的憂心,李澤言竟平靜得——如同他早已得知般。
「是聖上。」
聞言,她難掩錯愕。
不自覺緊拽著他的袖子。
「為什麼……」
「您明知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
「妳喝或我喝,並無二致。」
他語出輕柔,卻輕易撥斷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弦斷了……淚珠便難自抑地落下。
落進他心裡,隱隱作痛……
皇帝清楚,他會攔下那杯毒酒。
失去她,並不亞於這毒的蝕心之苦。
他略顯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的淚,輕柔,卻眷戀不已。
「別哭,難看。」
緊咬著牙,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王爺……我們回府,我是御醫……」
「我……醫術精湛……」
「我、我可以……」
以堅強掩蓋的心慌,還是讓出口的話語……破碎不堪。
他輕嘆,將她顫抖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妳很清楚。」
「我——」
女孩屏息,探了探他的脈搏——
那便像是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
終是,已然散盡……
「……不要……」
她無助地進到他懷中,使盡全力地緊抱,卻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無限蔓延……
「不要……王爺……」
抵著他胸口的低喃,盈滿心慌與無措。
而李澤言也只能緊擁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裡顫抖,卻無力阻止再次死別。
輕吻上她髮間,久久不願退離。
他尋了她許久,經過了幾次輪迴……
最終,得來這數月的繾綣。
想來,足矣。
——
他牽著她,再度來到這祈願樹下。
殘存的餘力,他只想這麼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女孩坐得挺直,讓李澤言可以靠在她肩上。
這是第一次,她似能成為他的依靠。
「王爺……」
她輕喚。
一手緊握著他,一手輕撫他的臉龐。
輕地摩挲著,捨不得收手。
「我們成婚了……改口……」
他有些虛弱的語氣,卻還是霸道不已。
是啊,從迎禮後他便不再自稱「本王」,因為,他已是她的夫君。
可她喜歡這麼喊他,似乎如此,兩人便能停留於在王府的日子,彼此相伴,怡然自得。
「可我們還沒拜堂呢……」
她故作怨懟,難得地與他鬧脾氣,卻換來李澤言一聲寵溺的輕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煞是好聽……
偷偷抹去不斷落下的淚,她側過頭輕輕倚上他的。
「欠著,等王爺下次迎娶我之時——」
「我便喚你一聲……」
如此,是否就能因積欠而再聚?
李澤言的吐息平緩,沉默了小會。
再開口,已是氣若游絲……
「妳曾問我,是否還記得初見之景……」
「很久以前,妳曾是西月國聖巫女……」
「而我……將妳奪回身邊……」
聞言,女孩愣了愣。
西月,那是距此數百年前的王朝啊……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將她帶回王府?
不問一切地百般縱容?
甚至,奮不顧身地護她周全嗎?
「妳早已……是我的髮妻……」
「……信嗎?」
該是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惦記至此?
而她,卻未曾想起他半分。
直至此刻,她才理解了為何總在他眼底探得那帶著苦澀的眷戀……
「信……」
心上,緊緊地揪痛著。
「我信。」
扶起李澤言,她輕捧住他的臉龐。
「王爺……你好好看看我,將我的樣子記清楚……」
「答應我……若有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好嗎……」
望著女孩泣不成聲,李澤言只是虛弱地提唇……
這次,她看見了。
他此生——最溫柔的神情。
而她,回以他一個最美的笑顏。
不哭了。
將李澤言好好地納進懷裡,讓他抵在她心上,輕嗅著她的髮香。
抹去淚,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抱不緊他逐漸癱軟的身軀……
望著遠方,她只是不斷低喃著。
「好嗎……」
「王爺……你說……好不好……」
冬雪還未落盡,放眼望去一片純白寂寥。
「王爺?」
雪花落下,無聲無息……
良久,她都沒得到他的應允。
————————
——天下傾覆皆無關,唯願,于心無憾。
梁王的死訊並未傳出。
魏謙只是暗中將兩人帶回王府,並擬出一套說辭掩過迎娶之事。
翌日,以梁王身體微恙之由,讓梁王妃照舊回宮參與歸寧宴。
未料,在宴席尚未開始,內宮便傳出有刺客闖入的消息。
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梁王妃趕到救治,卻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皇帝斷氣,看著屬於他的王朝崩亂得措手不及……
原以為該有的釋然竟未揚起半分。
心中全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因為這些——她都不要。
只想,換她的王爺回來。
——
其實,皇帝死於中毒,而非刺殺。
儘管梁王的死訊未傳出,可皇帝肯定知道梁王兇多吉少,為此,便會失了大半的戒心。
鬆懈之後,才能讓刺客得手。
而刺殺只是障眼法,宮中戒備森嚴,無法只靠一名刺客之手,所以最大致命點便是他體內的毒……
然而,眾人都眼見梁王妃從歸寧宴趕至內宮救治,因此,無論皇帝遇害的內幕為何,怎麼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原來啊,她的王爺、她的夫君……
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讓她成功復仇,還能全身而退。
李澤言早明白她的目的,卻從未說破。
所以,那夜才抱了她,才執意娶她為妻,為的——便是將她好好地藏在羽翼之下……
這于他來說是一場賭局。
他不願左右她的決定,便跟她賭一份情深。
若她能為他放棄仇恨,他便弒權奪位,只望給她一份安定。
若她放不下,執意以身犯險,他便——擋在她身前,只為……護她一世周全。
她的傻夫君啊……
————————
——冬雪終是落盡。
只望這情深牽絆,能換得前緣再續。
來到這棵樹下。
在這,他第一次吻了她,悄悄在她心上埋下情根。
也在這,他離開了她。
不知這離去——是將那情根拔除,還是埋得更深了?
望著眼前宣紙緩緩飄落,落在了那——她緊擁著他不願鬆手的樹下……
那日,他倆坐在雪中許久。
記不起是多久了……
只記得,兩人都冰冷得沒了知覺。
只記得,魏謙在百般勸說後,硬是從她手中將王爺搶走……
只記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在他了無聲息之時,也隨之停止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出髮簪。
輕撫上那珠花,這才發現上頭細小的刻痕:執子之手。
王爺說這花——名喚梔子。
原來,意味執子……
她的王爺,原來也是個略懂情趣之人呢……
女孩輕笑出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直埋進心間——
將他的諾言,刻進心裡。
這樣,就會牢記了吧?
是否如此,下一世,她便不再遺忘他?
無妨。
她的夫君是信守承諾之人。
坐在樹下,看著被風吹散的宣紙落地。
上頭,滿是對姻緣的冀望。
從她心間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希冀染成一片片殷紅……
蒼白的容顏帶著笑,像極了寒冬中一朵潔白的梅,冷豔卻清香。
意識逐漸渙散,她不覺害怕。
此刻,耳邊只有那日他在她耳畔的低喃,輕聲迴盪——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
眼前被白雪掩過之時,她似乎瞧見了……
他那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爺,可得記著你的承諾。」
「無論我在何處,都要找到我……」
「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新房內薰著檀木香。
喜燭上的火光被探進窗的些許寒風撫得搖曳。
她坐在床沿,雙手疊在膝上,有些緊張地輕摳著喜服上的珠飾。
房門被輕地推開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緩緩接近。
女孩從頭蓋的下緣瞧見了他佇足在跟前,卻遲遲未挑開她的頭蓋。
偷偷地,她執起頭蓋一小角,未料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聞他的一聲輕笑。
「偷看?」
「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話語裡的調侃,羞得女孩趕緊收手,乖巧端坐。
她不明瞭,他的佇足——是因為珍惜。
珍惜眼前的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刻。
「這事,得由為夫來做。」
語落,眼前的一片紅褪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溫柔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而他終於見著了,女孩那羞赧中帶著欣喜的神情。
聽見了,她的一聲輕喚。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