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西安餃子宴》
那天早餐先吃了份孜然包子,吃完走著走著看到有賣糊辣湯的,便又來上了一碗。然後去參觀建於唐朝永徽三年(652年),為玄奘抄寫和保存佛經而建造的大雁塔。大家都知道日本的京都是仿造唐朝的長安建造的,登上大雁塔看長安城更是一目瞭然。
中午吃的是岐山臊子麵。臊子就是麵的澆頭,肉臊飯的臊就是這個臊。而晚餐則是西安餃子宴。
西安餃子宴是西安解放路餃子館自1980年代開始研製的。不過是怎麼研製呢?
那就是跑遍北方各大城市。哪裡的餃子出名就往哪跑,往哪學。然後經過多次實踐後,再精挑細選出108種。分為「百花宴」、「牡丹宴」、「龍鳳宴」、「宮廷宴」、「八珍宴」等幾大系列。
熟製方式有蒸餃、煮餃、炸餃、煎餃與烤烙。造型有的似蝴蝶、有的如雲朵、有的如海貝,型態各異,五花八門。僅餃子封口的做法,就有大折邊、小折邊、裂口邊、麥穗邊等。更引人著目的是模仿各種動植物造型的仿生餃,比如核桃餃就是從外型、顏色到內餡,就如同一顆真的核桃一般。澳門8餐廳那有名的金魚蝦餃,在西安則是腹肚圓、滾眼泡突出、修尾擺動的金魚蒸餃。
西安餃子宴用料之豐富更是讓人眼花潦亂,從燕窩、海參、魚翅、鮑魚、干貝這些山珍海味,到常見的牛肉、豬肉、羊肉、雞、鴨、鵝、魚、蝦、海鮮,還有時令蔬菜、新鮮水果,應有盡有,都可以成為餃子的餡料。
而根據不同的季節,西安餃子宴也可以吃到代表該季節特色的餃子。春天有「野薺菜蒸餃」和「雞米青筍餃」;夏季有「雲朵蒸餃」和「五味蒸餃」;秋天有「荔枝蒸餃」、「童雞栗子蒸餃」、「蟹黃蒸餃」;冬天則有「冬筍魚香蒸餃」、「冬蓉蒸餃」等。
在口味上,不但有北京人愛的麻醬餃、陜西人嗜的秦味餃,還有山東人喜歡的鹹鮮口味魚肉餃,甚至還有四川口味的麻辣餃和魚香餃。
餡料的製法,也分成傳統的打漿吃水法、煸餡、醋溜餡和拌餡等。可說是匯古今餃子之精華,集四方餃子之大成。
西安最早經營餃子宴的餐廳除了解放路餃子館外,還有德發長餃子館和光華餃子館。
那天晚餐吃的是1936年開業的德發長餃子館。
1984年,在借鑒同行經驗,研究大量史料與民間典故之後,它們推出了「二龍戲珠」、「金龍迎賓」、「龍鳳呈祥」、「雞鴨宴」、「貴妃宴」、「鴛鴦宴」、「吉祥宴」、「三鮮宴」、「羅漢宴」等九大類,包括了海味餡、三鮮餡、肉菜餡、素味餡、野菜餡、八珍餡、五仁餡等100多種花樣餃。
舉豪華餃子宴的菜單為例,先上進門茶三炮台,接下來是白瓜子,酥花生仁、葡萄乾、開心果四乾果;蜜桔、蘋果、獼猴桃與香梨等四香果;然後是一花拼龍鳳呈祥;八圍碟佛手海蜇、雞絲凍粉、蒜泥鴨掌、火靠紅蝦、菊花皮蛋、醬燻牛肉、芥末香椿、鹽水桂花鴨。而在接下來的開胃羹銀耳蓮子羹之後,就進入主題餃子了。
餃子宴的主角餃子的部份分為四組,每組之間會插一湯。第一組包括了一品蒸餃、海味八寶餃、銀耳蒸餃、蛋黃干貝餃,插一湯為高湯狀元小餃;第二組為一口香、二龍戲珠、三鮮水餃、四喜蒸餃,插一湯為山楂奶酪;第三組有馬蹄魚肚餃、麻醬蒸餃、糯米雞餃、春筍銀針。不過,由於第三組之後緊接著就是太后菊花火鍋餃以及最後一道水果拼盤,因此就沒有湯品了。
所謂的太后菊花火鍋餃是一種雞湯餃。慈禧太后在1900年躲避八國聯軍來到西安時,因為沒有御膳伺候,廚師便將廚房的雞肉剁成雞蓉,然後加調味料拌成餡,包成像是去皮銀杏般的精巧小餃子,再燃起一只鍋在雞湯內加了海米、青豆、韭黃、番茄的菊花火鍋,把小餃子下鍋邊煮邊吃。夜幕下的暗淡燈光、火鍋透出的火燄,加上銀白色的小餃子,相映成趣讓,慈禧吃得是讚不絕口。於是,後來慈禧離開西安回北京時,就把這位廚師也帶回了宮中,而這道菊花火鍋餃也就流傳了下來。
另外再介紹個海鮮餃子宴,四乾果是白瓜子、黑瓜子、葡萄乾、大杏仁;然後直接是一花拼的百鳥朝鳳;八圍碟有五香燻魚、烤紅蝦段、海米芹菜、佛手海蜇、麻油螺片、雞絲凍粉、蒜泥海帶結、椒油金針菇。開胃羹為干貝玉米蛋花羹。餃子為兩組,分別是第一組的海紅魚翅蒸餃、三鮮水餃、蝦肉炸餃、海蠣鮮肉煎餃;第二組的韭黃魷魚餃、海腸小餃、蝦籽蒸餃、螃蟹獻黃酥餃;二組之間插一湯珍珠翡翠湯,二組之後為御龍火鍋八仙小餃。
正所謂一餐餃子宴,嚐遍天下鮮啊 ~ 吃飽喝足,出來看著被雪點綴著的西安鐘樓,甚美 ~
#西安餃子宴 #百年飯桌
延伸閱讀:《能夠讓我吃完這碗糊辣湯嗎?吳聘愛吃的葫蘆雞與那些肉夾饃和羊肉泡饃:陜西菜之兵法》 https://naihaolee.pixnet.net/blog/post/33384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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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二那年,我到上海復旦交換,驀然回首竟已過六年。當我讀《時間不感症者》時,隻身一人飛往上海、落地、安置的過程,隨著作者禎苓學姊相似的經驗,一一清晰。
「我們排隊向承辦人員接取房門鑰匙和鎖片,一行人再度路過人工池、公共澡堂、食堂,抵達四十一號樓。」(頁39)
四十一號樓是給港澳臺交換生的專屬公寓樓,在我交換那年,這座樓是復旦北區宿舍群裡,少數內建浴室、設有電熱水器的「高級宿舍」。因此即便我天天途經澡堂,在滬四個月間,我卻未曾踏進一步。(後來,聽說其他在地學生的公寓樓也開始加裝電熱水器,不知是否屬實。)
有些交換生基於好奇,會去體驗一下公共澡堂。剛到上海時已接近初春,但氣溫猶低,入夜後常有零下低溫。房內的電熱水器需等上三、四十分鐘才足以提供一個人次的洗澡熱水,熱烘烘的澡堂也就成了不錯的替代方案。「沒見識過的」港澳臺學生,有人說澡堂很暖和舒適,唯獨走回四十一號樓的路太冷了,很快就把蓄積的暖意耗盡;有人說赤身裸體雖略感羞赧,好在澡堂裡含煙籠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和禎苓學姊一樣,住在四十一號樓最頂端的七樓。這是一座沒有電梯的公寓樓,第一天抵達時,每位臺灣交換生無不帶著飄洋過海,沈甸甸的行李箱,校方請來了幾位大叔幫忙扛抬行李,才讓我不至於看著七層樓的階梯暈頭轉向;最後一天離去時,則有已建立起交情的同房室友及住在低樓層的男同學們出手相助,行李未曾是沈重負荷。
唯每天上下樓,當時節穿越初春,氣溫逐漸上升後,除了氣喘吁吁之外,滲出的薄汗亦提醒著我,夏日近了——當時的我是多麽渴望著夏天的到來,代表著歸期將近。
北區宿舍群除了四十一號樓外,我最常去的是食堂,北區食堂是多數人公認「全復旦最好吃的」,印象中有兩層樓,從早餐到宵夜都能在此滿足。這裡只有傳統的中式早餐:包子、油條、燒餅、豆漿,沒有鮪魚蛋餅,也沒有培根蛋吐司。
與我同房的是另外五位來自不同學校的研究生,其中一位晨間型的室友,常帶著大家的學生證幫我們買早餐,因為食堂消費都是靠卡扣款,不做現金交易的。在上海期間,我的早餐菜單一直是水煮玉米跟水煮蛋,再加一杯自己沖泡的咖啡;如果要上課,我會到全家超商買一份三明治,充當培根蛋吐司的替代品。
我很少在食堂裡用餐,多半用保鮮盒外帶回宿舍。我最喜歡盡頭的一家麻辣香鍋,消費方式與台灣的滷味攤無異,我特別喜歡一種叫做「萵筍」的蔬菜(其實攤位上只寫「笋」),外型跟西洋芹有點類似,但沒有那麼明顯的纖維感。這是少數我回台後,偶爾想念的中國食物——另一個是北區宿舍門外、夜間限定的「黑暗料理」:肉夾饃——這又該是另一個故事了。
令人想念的,還有北區宿舍每套房的標配小陽台。那是臺灣宿舍少見的結構,在外租屋也難求的夢幻逸品。入住後第二天,同房室友從小賣店買回了一根長竹竿,橫跨在陽台的欄杆上,成為我們洗滌日常的好夥伴,七樓高雖走得累人,陽光灑落的時數卻是最長、最暖、最不受阻撓的。
宿舍裡沒有洗衣機,拎著髒衣服到洗衣房成為日常工事。洗一趟衣服好像是5RMB,整個北區宿舍群只有一座洗衣房,洗衣機多半需要排隊,跟大媽約定好時間再回來取洗淨的衣物;若是不額外花錢烘乾,只能帶回四十一號樓晾乾。為了節省花費及時間,薄的、可以用手擰乾的、貼身的衣物只好手洗,厚重的、穿幾次再洗也無妨的毛衣、牛仔褲才進洗衣房。
食堂、小賣店、洗衣房,在異鄉逐漸建立的日常,讓人偶爾會忘記自己只是一介過客;因為終究要離開,所以忍住不對太多事物放感情,沒和每週來打掃的大媽聊過天、也沒和食堂、小賣店的員工有過交易以外的對話。
這是我面對異鄉的「涼薄」,奠基於我對中國的不諒解與不友善,明知政府與人民的態度可能相距甚遠,做為「臺灣人」的我,在三一八學運的彼時,在海的彼端,彆扭而壓抑地生活著。
交換生每學期來來去去,四十一號樓乘載著四面八方的喜怒哀樂。第一天便開始思鄉的我,一直以為我遺留在樓房裡的哀怒遠比喜樂來得多;如今事過境遷再回首,那曾經讓人急著離開的異鄉,成為我的人生裡,難以再踏上的一小片「故土」。
畢竟上海是除了台北、高雄以外,我住過最久,不以旅人姿態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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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塞爾台灣餐廳? |
離開布魯塞爾前的晚餐,為了滿足外子「到比利時就是要吃薯條」的願望,我在布魯塞爾設計旅遊書裡找到一家推薦的薯條餐廳Friture René。
我們從市中心北部的文青區離開,開車前往位在市中心南邊的餐廳,經過了一個穆斯林區。路邊有穆斯林肉鋪,店裡都是包裹著頭巾的婦女,讓人感到異國風情的同時,車子越深入就讓我感到越緊張。這種莫名的緊張,是因為在車裡我們也能明顯感受到進入了一個封閉的部落街區,路上的行人不多、面色凝重的匆匆走著。
這樣的感覺和我們認識的巴黎市中心有許多穆斯林的非洲區感覺非常不同,非洲區離蒙馬特不遠,是一個非常熱鬧的街廓。路上有人販賣假菸、假錶、水煮花生或玉米,還有人在地鐵站出口發放巫師廣告,滿街的非洲或穆斯林餐廳、甜點店,路邊永遠站著許多閒聊的人(北非稱這些人為柱子,因為他們的文化就是在大街上聊天,像房子一樓的柱子一樣),有些人覺得很亂,而我們覺得這裡是巴黎非常生氣蓬勃的一區(想當年Margiela曾在此辦秀,現在還住著許多著名藝術家、設計師和歌手)。
我們非常早到餐廳,晚上六點半不到,薯條餐廳Friture René就已經沒有位子了,於是我們決定轉戰設計書上推薦更南邊的餐廳Old boy,它剛好在我們南下巴黎回家的路上。離開這一區之後,外子才跟我說,我們剛剛經過了號稱恐怖份子溫床的Molenbeek,是比利時警察都不願意多管的地區,怪不得壓力感這麼重!
我們會選Old boy這家餐廳,是因為他們網站上說是一家概念來自童年在台灣、泰國二地和家人晚餐的回憶,讓亞洲胃的我和女兒馬上投贊同票。驅車前往的路上,越靠近餐廳,街區就越chic,後來道路兩側都是傢俱、家飾用品店,讓我忍不住跩起來跟外子說:「日韓台餐廳通常都在很chic的區域,你看巴黎在歌劇院一帶,倫敦也在chic的街區。」跩的呢,結果人家根本不是台灣餐廳!
話要先從外子買的那本布魯塞爾設計導覽說起,在北邊文青街時,我就發現賣彩色蠟燭和台灣設計那二家設計選品店沒在書中推薦。賣台灣設計的選品店老闆跟我說,因為這是一本「比利時設計」的書,只挑選比利時人開的店、比利時人做的設計、比利時人⋯等。概念是這樣沒錯,但有些店家普普,vintage設計藝廊不也是賣荷蘭、丹麥或瑞典傢俱?其實這本設計旅遊書的選擇,就是看他們高興罷了。所以這間餐廳並不是台灣人或泰國人開的,而是比利時人開的。
餐廳晚上七點開門,我們七點五分到,結果餐廳已經高朋滿座沒有三個人的位子了,最後我們一家三口擠在最後一個雙人座位。整間餐廳在開門十分鐘內座無虛席,晚上3度的布魯塞爾還有人在外面排隊等候。
菜單有現在超級流行的滷肉刈包、滷炸豆腐刈包、炸豬血雲吞、蟹肉芹菜沙拉、紅蘿蔔南瓜紅咖哩⋯⋯等,主打像亞洲一樣分食的方式,但份量都非常小,刈包也是二口可吃掉的尺寸。而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上了一個二口炸雲吞之後,要再等個10-15分鐘才會上一個二口刈包,然後再等15分鐘再上一個二口沙拉。這樣的上菜速度讓我們15分鐘吃二口菜,我真不知道開放式廚房吧台裡的三個廚師都在幹嘛。公館夜市的藍家刈包如果是這種速度,大學生上課都要遲到了呀!
好吧,抱怨的應該只有我一人,其他桌的客人都忙著bla-bla-bla的喝酒講話、聊天把妹,不像我們是真的帶孩子去晚餐的。離開時,店門口還是一堆人在排隊等候,我們也才發現原來隔壁還有間他們的刈包外帶店,裡面也是很多客人在買外帶,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台灣的刈包已經紅成這樣。但老外改良的幾乎已經是陝西的肉夾饃了呀,滷肉都被剁碎成一絲一絲的了,而且沒有肥肉跟香菜。這幾年珍珠奶茶跟刈包真是不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