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人家聊天,聊到蟑螂,對這種很多人都很懼怕的生物,卻跟我有某一種階段性的回憶連結。
我自小住在萬華南機場,那裏有很多眷村,我居住的南機場公寓,雖然不像克難街,或是青年公園國宅改建前的眷村那樣環境欠佳,但也是幾十年老公寓了。
根據眷村傳統,就算是比較新式的公寓住宅,也一定要用違建來擴展自己的地盤。而且很有創意的是,我們是像羅馬競技場一樣的圓形公寓,當所有住戶全部一起蓋違建的時候,看起來就不像違建了。
只是這其中的缺點就是,由於每一戶的這項違建都相通,所以很多東西就會共享。例如:蟑螂老鼠,甚至出現過野貓……(這以後再闢文另敘)
這些生物可以在特殊的管道中貫串每一戶人家,在屋簷間交叉跳躍;樓下的舊菜市場,還有每層樓設立,可以直通地下室的垂直垃圾井道,也是牠們很好的食物來源。
就在這樣魚水相幫下,南機場公寓裡的蟑螂老鼠,各個都是體型壯碩、性格剽悍,你在客廳看電視,牠們就在旁邊的架上陪你一起看。
客人來不解釋,還以為你不只養了老鼠當寵物,居然還以放養的方式加以人道對待。
在這樣的環境下,不怕小強的人口比例,自然就會增加。
原因無它,司空見慣耳。
身為一個從事分子生物與動物相關工作的人來說,要跟我說蟑螂老鼠是很重要的細菌帶原宿主,我承認。
我也相信牠們可能間接引發過敏體質跟其他疾病,但在這種環境生長的我……沒有啊。
現在人一堆機關,又是空氣濾清器,又是冷氣、又是除濕機,還不是養出前所未有的過敏兒軍團。
這讓在相對惡劣環境下長大的我,其實很不解。
只能套句林美雲女士的話說:「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咦?)
當然,這樣的環境,就會引起很多趣聞。
雖然蟑螂的腳上面有很多的觸鬚,可以幫助牠在各種環境下3D自由行走,但還是會有失手的。(不知道是邊走邊吃,還是六隻腳有四隻在身上摸口袋找東西?)
所以小時候睡一睡,還會有蟑螂掉到臉上的經驗。
當然我是不在乎啦。就是覺得臉癢,抓起來就往對面丟。
又因為小時候家境不好,所以四個孩子+阿嬤是睡一個三四坪大的木板通鋪(男女彼此腳對著腳分列而睡)
既然如此,那蟑螂會往哪裡飛?
還能往哪裡飛呢……不久,對面的姊姊就會開始尖叫。
然後全家都起床了……真是勤奮的一家人啊。
當然,我也不是勇敢,就是對牠沒感覺。
就像是你如果從小在殯儀館旁邊住,那看到靈車跟靈堂也不會有甚麼特殊的感覺一樣。
從小看到大了,對我來說,牠就是一種生物(就像是住在田邊會看到蜻蜓或螢火蟲你會很習慣一樣),或許牠還是我親近、觀察過最多的昆蟲咧。
是以,在老家的廚房也很多,每次摸黑下樓一開燈,黑乎乎的東西就”嘩”的一聲四散逃逸。
那種放射線式的撤離,實在教人印象深刻、嘆為觀止。
互相尊重的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倒個水之後上樓,燈關上以後,又由牠 們來接管這個空間。
聽起來很荒謬是嗎?
講個更離奇的。
我以前還被蟑螂咬過(兩次)耳朵,就是起床後發現耳垂腫起來,熱熱癢癢的,但摸了會痛,基本上腫兩三天也就好了。
後來搬出去了,除了第一個住所還是緊臨馬路跟舊下水道旁的舊國宅還會見到蟑螂,後面幾個地方都好多了。現在搬到比較鄉下的地方,住所不能說很一塵不染,但至少讓蟑螂、老鼠活不下去。
這種經歷就只能躺在回憶裡,沒事想一想還能笑一笑了。
PS:但是回到萬華舊家,還是會看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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