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為何蔡政府拒絕佛光山捐贈疫苗因爲他們不認為星雲大師是台灣人,a joke!
真愛台灣 哭一次吧!
作者: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
我李國深,民國十六年生於中國江蘇江都縣,12歲時,因為父親在日本 發動的南京大屠殺失蹤,尋父不着,就在棲霞山出家。我在出生地揚州住了12年,在南京和鎮江住了12年,在台灣住了66年了,我90歲了。
回想民國38年春天,我率領僧侶救護隊,在太平輪沉船失事後幾天,飄洋過海抵達台灣基隆港。60多年來,我在台灣,承受台灣同胞的照顧,台灣米水的滋養,讓我能夠弘揚佛法,完成我發展佛教的願望。對於寶島台灣,我的感恩是無窮的。
儘管如此,我在台灣住了六十多年,台灣並未承認我是台灣人,反而我周遊世界弘法如美國、澳洲,短暫居住過的城市給了我十多個“榮譽公民”。一直到這幾年,我住過數十年的宜蘭市公所才賞賜給我“榮譽市民”的認可。於此,我也非常感謝了。
時至今日,我仍不禁遺憾,在台灣超過一甲子,甚至馬英九、陳水扁,他們都比我遲到台灣,但他們能做“總統”,我卻連做個台灣人都不能,所以只有自稱“台灣中國人”。
記得1989年,我回到闊別四十年的故鄉探親,家鄉的父老也不認識我了,都説:“這是台灣來的和尚。”我不免慨想我究竟是哪裏人呢?後來我只好説,只要地球不捨棄我,就做個“地球人”吧!
當我跟移居世界各地的華人説“我是地球人”時,馬上得到熱烈的共鳴。或許同樣遠離家鄉,客居異域,都有一段顛沛流離的悲情故事,既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但和中國又距離那麼遙遠,在血源、種族上,大家是改不了的中華民族,於是就一致認同我,跟隨我做地球人了。
正如先賢 唐朝 鑑真大師,在旅居日本十餘年後,自知老邁無法還鄉而説的遺偈:
“山川異域,日月同天,
寄諸佛子,共結來緣。”
我對手足同胞也是一樣,
大家今生有這樣的因緣,
希望來生再結炎黃子孫的緣
66年漫長歲月,我隨着台灣經歷了戰後初期百廢待興的刻苦艱辛;從戒嚴時期,白色恐怖的時代,當然也經歷篳路藍縷的十大建設時期,我為台灣的百花齊放,創造經濟奇蹟,成為亞洲四小龍之首而感到與有榮焉。乃至第一次政黨輪替後,見證了自由民主帶給台灣的美麗與哀愁。你們66歲以下的人,能解我跟台灣成長的心情?
我嘗過白色恐怖的迫害,也曾因不實的密告坐過牢獄,在槍林彈雨、多少次的死活中,僥倖地延長了生命歲月。尤其來台初期,我受過警察不止百次以上的調查,謠言、耳語、省籍問題,以致我投宿無門、衣食無着,可以説,我在台灣也有過一段辛酸的歷程。
所幸,出家人一向有“處處無家處處家”的性格,我曾經數度環島,走過台灣兩、三百個鄉鎮;我跋涉過溪水河川,也曾在農村睡過豬舍牛房;我翻越高山峻嶺,行腳過八仙山、太平山;我也多次在南北台灣的神廟前,或農家的曬穀場上佈教宣講;我領略寶島各地的人文風光、自然景觀。
我曾在半夜上阿里山頂看日出,也曾徒步到日月潭,與原住民好友“毛王爺”談心,還與他讀國民小學的女兒“三公主”合影。對於阿里山、日月潭,我也和現在的大陸人一樣充滿嚮往。
鄭成功管理過的新營、下營、柳營、左營、台南赤崁樓等地方,也曾令我發思古之幽情。我留連在高雄紅毛港、花蓮的海港,我站在野柳女王頭的一旁,望着大海,自豪於中華文化隨着海水流遍十方,可是這片大海,怎麼把我們兩岸同文同種的同胞隔得這麼遙遠?令人不禁感傷。
那數十年,我在北宜、北橫、蘇花、南迴等公路留下腳印;蔣經國先生開拓中橫公路,我在太魯閣燕子口、九曲洞,不止數十次徘徊,欣賞台灣雄偉奇妙的寶地山川,也曾為修築這條公路的數百名殉難工作人員祭悼祝願。我發願將佛法的真善美,散播到寶島的每處角落。經過汗水淋漓、雙腳踩過的每一寸土地,我與它產生了生命的連結,血脈相通,你能説我不愛台灣嗎?
回憶60多年前,在那個威權的時代,佛教在台灣並沒有發展的空間,但我憑藉青少年時期對佛教建立起的虔誠信仰,不斷到各鄉鎮、漁港、農村去佈教,因為化世益人就是我的責任。我們敲鑼打鼓地喊道:“各位台灣的父老兄弟姐妹們,咱們的佛教來啦!咱們的佛教來啦!”
那些聽到我呼聲的民眾,他們也無懼於蔣夫人宋美齡以異教徒身分的權威壓制,都站出來跟我一起共同呼喊!”台灣的父老兄弟,大人、小孩魚貫的拿着小板凳坐下來,專心聽着跟隨青年弘法隊員唱歌、説故事。我們跨越語言、地域的隔閡,信仰裏純淨的善美真心,我們彼此交融,心意相通。
那時候,一般人都嫌台灣花不香、鳥不語,《波茨坦宣言》記載,中日戰爭後,台灣歸還中國,是犧牲二千多萬人的生命,以血淚換取的勝利代價。因此,我懷抱一顆中國人的心情熱愛台灣,比起滿清把台灣割讓給日本的無邊罪惡,我更慶幸國民黨光復台灣,讓台灣重回中華民族的懷抱。
每逢台灣發生災難,我都能感同身受。從1951年花蓮大地震、1959年台灣中部八七水災、到1999年的921大地震等等,無懼地震、颱風、水患,我們募集物資前往救災,希望帶給災民一點幫助。我們協助捐建和修復十餘所學校,供給學童午餐。
莫拉克八八風災時,我在南部道場成立災民安置所,為了尊重他們的信仰、心中的價值,請來牧師為這許多原住民證道,並且在佛光山設置基督教會的禮拜堂。之後,也捐建了霧台、桃源、長治鄉等八座圖書館。
對於宗教間,我主張互相尊重、彼此包容。例如,我曾將天下文化等出版公司給我的版税,捐給花蓮基督教門諾醫院、慈濟醫院,也鼓勵信徒一起捐款協助。對於天主教真福山社福園區修道院的興建,我也曾在艱難中五年分期捐獻五百萬,聊表祝賀的心意。為了支持南投阮泰賢神父的發心,我也撥出一百萬,響應他重建天祥教堂。屏東萬鑾聖母院的老修女要返回故國西班牙,聽聞她缺少經費,我親自把機票、路費送到修道院,感謝這許多修女數十年對台灣的服務。
為了感念台灣神道寺廟的友誼,我為媽祖創作了一首《媽祖紀念歌》,並且在佛陀紀念館成立了“中華傳統宗教聯合總會”。每年他們參加朝山聯誼,彼此歡喜交流,都是種種的美好因緣。
我發起百萬人興建大學,感謝前任“教育部長”楊朝祥、成功大學前校長翁政義、文學才子龔鵬程、管理專家陳淼勝、前“教育部”政務次長林聰明都來擔任我們佛光、南華大學的校長。他們不嫌棄我童年失學,幫助我完成對社會教育的心願。
六十多年來,我和我的弟子、信徒們為台灣在世界辦了五所大學、十六所佛教學院,我辦了電視台、報紙、出版社、中小學等,如今想來,台灣佛教能有現在的盛況,我也自覺這六十多年,對台灣人心的淨化和佛教的振興,有了一點馨香的供養。也很感謝海內外各地的佛光人及認同我的朋友們,大家一起為兩岸、為世界和平努力不懈。
佛光山大雄寶殿前面,有二十四棵挺拔的松柏,我把它們都看作是中華文化的二十四孝;我又從大陸運來比樓房還高的鐘乳石、太湖石、晚霞石等,與先前在福建鐫刻的十八羅漢,它們像磐石一般安住在佛光山;尤其,我們突 破過去傳統,在十八羅漢中,特地立了三尊佛教史上的女羅漢,表達我一生倡導男女平等的主張。我們建設的佛陀紀念館,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因它而看見台灣。
我愛台灣,認為我是台灣人,但不能否認,我還有大陸的故居、我的祖先、我的師長 前輩,我不能不與他們共依共存。在文化大革命時期,我在江蘇宜興 的祖庭大覺寺早就化為草嶺荒山,但到底那是我窮苦歲月時接引我入佛的寶地,也是成長我慧命的地方。感念大陸政府鼓勵我重建祖庭,現在的大覺寺超越過去舊有的建築多倍以上,藉此,也表達對國恩家慶的回報之意。
台灣2300萬人最可貴的資產,就是百姓的慷慨善良,遺憾的是,每到選舉,少部分人強烈的意識形態,讓台灣族羣分裂,社會對立衝突,人民與政府相互抗爭,選民與政黨交相指責。在藍綠的政爭之下,台灣人的温和有禮,可以在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我毫不隱瞞反對“台獨”的想法,因為我生逢亂世,一生歷經北伐、土匪橫行、軍閥割據、中日戰爭以及國共內戰。當時生靈塗炭的苦難,時隔八十年,記憶猶新,因此,對於兩岸之間,我主張和平,因為戰爭的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我終其一生,推動實踐僧信平等、男女平等、自他、宗教平等的行動。而對於兩岸和平、世界和平,則是我畢生的盼望。我衷心的希望,台灣不要再有人我對立的禍患,不要只有藍綠、沒有對錯是非善惡的觀念。大家不妨想一想,假如沒有了“中華民國”,我們的前途還能夠和平安寧嗎?大陸政府還會這麼優厚的待遇我們嗎?為了台灣的未來,我期盼藍綠的惡鬥、媒體的扭曲報導,都能停止下來。
經常有人説:世界最美的風景是台灣,因為人。最近又有人説:世界最醜陋的地方也是台灣,因為媒體造謠説謊、謾罵批評。為什麼短短數年,台灣從最美麗變成最醜陋了呢?所有居住在台灣的人,我們都應該深思檢討。
許多人説台灣的崩壞,是不負責任的政客、盲目的選民與造謠的媒體所造成,三者惡性循環,扭曲了民主的價值與法制的精神。更令人憂心的,在政治選舉的操弄下去中國化,對於中華文化、國族意識、家族源流的漠視與遺忘,讓許多人背棄自己的傳統,忘失了自己的根源。就像陳之藩 先生所説的,成為一株“失根的蘭花”。
這裏我們所説的中國,是五千年中華文化孕育的歷史中國、文化中國、全民中國,是民族血肉相連、不能改變的中華民族。你説,我們能稱作英國人嗎?我們能稱作德國人嗎?我們能稱作日本人嗎?所以,坦誠的告訴大家,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這是無法改變的歷史事實。
所謂“木有本,水有源”,台灣人的祖先,哪一個不是中國人呢?除了李登輝先生之外,大家都不能否認自己是中國人。現在,台灣有少數人倡議“台獨”不肯 講中國話,主張要講台灣話。請問台灣話是哪裏的話?台灣話不是福建話嗎?福建話不也是中國話嗎?福建也是中國的啊!你能不講中國的福建話嗎?
在全世界,台灣是保存中華文化最完整的地方,也以中華文化的傳統為榮。中華文化重視春節、中秋節、端午節、清明節……,你能説你不要農曆春節過年嗎?中秋月圓,你能説你不要家庭團聚嗎?清明慎終追遠,你能説你不要為祖先追思掃墓嗎?在台灣,我們每一個人,從小到大接受中華文化的滋養,這是我們共同的根源,你否定它,不肯接受中華文化,難道你要做一個宇宙人間無國界、沒有根的遊民嗎?
俗諺説“呷果子拜樹頭,吃米飯惜鋤頭”,曾經我見過一份資料,康熙三十五年(一六九六)編的《地方誌》,記載當時的台灣隸屬揚州管轄。我不禁歡喜,原來六十多年來我沒有離開過揚州。飲水思源,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應該找出自己的根在哪裏?我的父母親在哪裏出生?我的祖父母來自哪裏?我的曾祖父母又來自何方?我曾親聞習近平主席説 “兩岸一家親”,我們能否認這種同根同源的事實嗎?
最近,原住民立委高金素梅女士呼籲“禮失求諸野”,在我們認為,如果能“禮失求諸佛教”,更是人間美事。因為信仰必定是人類的基本權利,我希望台灣人民能夠重建新的信仰,樹立道德、講究慈悲、安定身心,人人做好事、説好話、存好心,用因果業報等,幫助社會次序更加穩定,祈願人人幸福,家家平安。
我一生愛中國、愛台灣、愛中華文化,我和大家過去的祖先一樣,在怒海餘生中來到台灣,因此,惟願國泰民安,別無他求。寄語台灣那許多本土派的人士,不要過於歧視外省人;居住了六十多年,我不算台灣人嗎?台灣會這麼狹隘嗎?難道大家的祖宗先輩不是渡海來台的中國人嗎?
現在,這一本趙無任的《慈悲思路·兩岸出路》即將出版,我深有同感,假如我們兩岸慈悲,共同以中華文化救台灣,還怕未來沒有出路嗎?藍綠兩黨如果也有慈悲,還怕未來沒有友好的希望嗎?在此心香一瓣,祝願大家平 安吉祥。是為序。
同時也有7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6萬的網紅那些電影教我的事 Lessons from Movies,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必追台劇大完結!快來看3大劇情線如何收尾! 🔥校長密謀已久?學姊告密成性?張老師用心良苦? 🔥30年前後事件重演,一切都圍繞在3個主題上!體制、真相、與自由的真正意義,新影片一次告訴你! 返校》的影集版在這週迎來了第八集的完結篇,也在觀眾的一片好評中畫下了句點。有玩過遊戲的觀眾應該都對原作中那種...
漢 寶 國 小 校長 在 葉慶元律師(葉狀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泰北孤軍
最近,黨產會百般刁難 中華救助總會 與 國防部 合作在泰北為國軍興建 #忠烈祠 的計畫。
黨產會的委員公開在媒體說,如果同意這個計畫,會幫助救總洗白,對黨產會認定救總為附隨組織的訴訟不利。
我對黨產會的政治算計不齒,也不想再和他們打口水仗,只想分享這個泰北孤軍的故事,請大家想想,政府該不該為始終效忠中華民國的泰北孤軍建這個忠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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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離開41年回家時,母親在村口等了他一天
王豪(止戈出品2018-08-10)
從曼谷飛往昆明的航班上,父親王畏天不停地向我念叨大媽做的破酥包,有多麼多麼的好吃,甚至口水都快流下來。我轉而問了他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我母親和大媽,你生命中的兩個女人,你覺得誰更好一些?”
“你的母親只是守婦道,和你的大媽相比,一無是處!”父親的回答就像他的性格一樣,簡單粗暴。那是1991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和弟弟阿旭從泰國美斯樂回老家雲南鳳慶探親。
41年前的春節,身為國軍中校的父親,撇下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我的大媽,還有兩歲的兒子,隻身逃往緬甸,在那裡認識了我的母親。之後,他們前往泰國北部定居,相守一生。
父親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1949年12月9日,盧漢起義。在我所學的歷史中,稱之為叛變。
3個月後,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昆明。解放軍進城那天,已經脫掉軍裝的父親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人群中靜觀這個城市新的主人。
父親畢業于黃埔軍校17期步兵科,後服役於滇軍,至1949年已是中校副團長。
若干年後,當父親向我講述這段過往時,我問他:“你覺得你們厲害,還是解放軍厲害?”
“他們穿得很破,但是步伐非常整齊。”父親沒有正面回答。
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挺進昆明城的解放軍,讓父親感到不安。他調轉身,連夜趕回鳳慶老家,跪在地上對我的奶奶說:“娘,我要去緬甸找三哥,避避風頭,等形勢緩和就回家。”那時,三伯在緬甸跑馬幫生意。
在泰北的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一個傳統,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奶奶沒有作聲,起身去給父親收拾行李。父親的妻子,則把家裡的破酥包,全都裝進了父親的背包裡。
妻子是大他一歲的表姐,青梅竹馬。他們的孩子王磊,僅有兩歲。
那年,父親只有29歲。
父親四兄弟,大伯是舊政府的鄉長,二伯畢業于上海大夏大學,在省立昆華中學任教,三伯跑馬幫生意,常年在緬甸。
1949年,對於富甲一方的王家來說,是命運的分水嶺。
父親一路向西,再向南,翻山越嶺,在湍急的江水中拼命游向緬甸。到緬甸後不久,父親輾轉找到三伯,跑馬幫的三叔,早已不敢回老家。軍校出身的父親並不是做生意的料,時值李彌在緬北招募國軍殘軍,試圖反攻,父親當即前往,任上校副司令。
父親逃離家鄉不久,土改運動在全國迅速展開,曾在舊政府任過鄉長的大伯,是重點運動對象,他也在一天深夜,跪別母親,出走緬甸,遺下大伯母和4個幼子。
1953年,我的二伯也來到了緬甸。在此前,他被關押了3年。關押期間,他的兩個女兒夭折。被釋放後,依然處於被監視狀態。在一位同族人的勸說下,有一天趁著外出趕集,慌張逃走,未及告別家人。到此,王家四兄弟,全部在異國相聚。
王家的下一代,亦未能逃脫流亡的宿命。
大伯的大兒子,作為王家的長子,後來也逃到了緬甸,加入李彌的反共救國軍。在之前,他和奶奶、大伯母等三代人一起,被同台批鬥。他們的身上,有太多的壞人標籤,地主家屬、逃亡家屬、境外國軍家屬等等。
當兒孫們為了活命一個個地逃亡異國之後,只剩一幫婦孺,守著王家偌大的老宅,獨自承受整個家族之於歷史的苦難。奶奶只能整日以淚洗面,他的兒孫們,為了活命接連逃往異域,至她死,都沒有回家。
我叫王豪,1961年出生于泰國北部的一個小山村美斯樂。
在此前,我的父親一直在緬甸,試圖和敗退于此的國軍部隊一起反共救國。這一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緬甸政府的請求下,入緬追剿國軍部隊。後者不得不跨越湄公河,移師泰北。
父親的其他3個兄弟,也隨軍來到泰國。大伯和三伯繼續做生意,二伯後來成為美斯樂興華中學小學部的校長。
父親撤退泰國時,我還在娘的肚子裡。我的母親叫黃淑卿,1958年由雲南施甸前往緬甸,加入父親所在的第五軍政訓處。母親不僅模樣清秀,還寫得一手好字。
那時,父親已經離開雲南8年了,他知道,回家已遙遙無期,37歲的他渴望重組一個家庭。父親托人去做母親的工作,希望娶她做老婆。母親不為所動,態度非常冷淡。母親的態度,讓身為師長的父親不解,他瞭解後才得知,母親曾經有過家庭。父親並不介意,經過不懈努力,母親終於對父親有了好感,嫁給了父親。
一個英俊瀟灑的高級軍官,一個讀過書的大家閨秀,他們的結合,讓無數人羡慕。
父親的四個兄弟,先後在異國再娶,這是一個無奈且充滿愧疚的選擇。留在雲南的四個妯娌,一輩子都沒有改嫁。即使在後來,他們得知自己的丈夫有了新的家庭,他們依然在默默堅守和等待。
意想不到的是,1970年的一天,我的母親突然精神失常!這是一個讓整個美斯樂的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20多年後,當我回到雲南,知道了母親的身世,我終於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父親的這一段婚姻,過得並不幸福。
父親常年駐紮軍營,母親只能自己帶著四個孩子生活。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每到天黑,她就要把門牢牢鎖好,檢查數遍才放心。然後點上蠟燭,輔導幾個孩子功課。
母親對我們非常溺愛,每當脾氣火暴的父親訓斥我們時,她便挺身而出,但每次,總是吵不過強勢的父親。絲毫不懂溫柔的父親,從來不會安慰母親。
1970年,在緬北駐防三年的父親回了家,我們一家六口終於團聚了。
有一天,全家外出做客時,母親坐在角落裡一語不發,對所有人的問候都不搭理。就在人們埋頭吃飯時,只聽“叭”的一聲,手中的筷子被她折成兩截,整桌賓客愕然。
她開始一個人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一會哭,一會笑。
從那以後,母親的行為愈發異常。
1970年,對於駐紮泰北的孤軍來說,正處於生死邊緣。
在此前,他們多次被泰國政府圍剿,之後又為了搶生意和毒梟坤沙打仗。這一年,泰國政府邀請他們做雇傭軍,替政府收復被反政府武裝佔領的地盤,成功後就可成立政府承認的“泰北民眾自衛隊”,獲得長期居留權。
為了更多人的生,只能讓有的人去送死。
身居副軍長的父親,幾乎天天開會研究打仗事宜,照顧母親的事交給了傳令兵。
而母親不願呆在家裡,她經常有些疑神疑鬼地對我們說,父親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們了。父親深夜開會到很晚,她就帶著最小的弟弟,守在門外,一坐就是幾個鐘頭。開完會的父親看到這個場景,氣得扭頭就走。
有人建議把母親送往精神病院,父親卻沒有同意。他擔心精神病院會讓母親感到害怕。1972年夏天,父親帶全家到清邁度假,他希望換個環境能讓母親的病好轉,但足足呆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效果。
我曾問父親,他會不會像母親說的那樣,拋棄我們母子。
“不會的!”父親的回答,堅毅中,透露著一絲感傷。1950年,他曾拋棄了自己的妻兒。
母親嫁給父親的那一年,雲南廣播電臺開設“對境外國民黨軍殘部廣播”,經常會出現父親的名字,呼籲父親回歸祖國的懷抱,全家老小等候他們回家。
每次聽到這樣的廣播,傳令兵就會默默地退去。父親先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流淚,之後就是摔東西。對於流落異域的老兵,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過面向北方默默流淚的經歷。同樣,在他們的家鄉,他們的母親或妻子,也是在夜深人靜時,獨自流淚。
等到1961年我出生時,父親四兄弟終於和雲南的家人取得了聯繫。大媽不識字,回信是由哥哥王磊寫來的,每一封信的末尾都會問:爸爸,您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能感受到父親的歉疚和無奈,他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能力,寄錢和物品回去。
那時候,中國饑荒遍野。父親寄回去的有炒麵、布匹、炒鍋、紅糖、衣服等等,對於家鄉的親人來說,雪中送炭。
1962年,家鄉來信,奶奶去世了。父親四兄弟相約在泰北的高山上,向北長跪,痛哭流涕。
到了“文革”,雙方的聯繫中斷。直到1978年後,通信再次恢復,也比較頻繁了。只是信的內容,再也不提回家的事情。漫長的“文革”,讓大家有了生疏且絕望。
在此前,父親曾有兩次撤台機會,但他沒有走。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四兄弟一致認為,雖然泰國也是異鄉,但離家要近得多。
他們一生,都沒有放棄回家的想法。而現實,卻讓他們成了一群寄居異國的孤兒。
因為父輩們的犧牲和努力,讓我們第二代有了新的出路。中學畢業後,我前往臺灣念書,後到日本工讀。直到1990年回到美斯樂,沒想到父親劈頭就說:“你還回來做什麼,看看這個家,一點溫暖都沒有!”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父親,曾經身為副軍長的父親,腰背依然挺直,但頭髮已經花白。那時,泰北的孤軍已經放下武器,解甲歸田。傳令兵早已四散而去,父親的眼裡,滿是落寞。
我看到瘋了的母親,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正是盛夏,身上卻層層疊疊穿了五六件衣服,頭髮很髒,身上滿是異味。沒有人能碰她,即便是自己的丈夫。
看到我回來,母親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但很快,她又對著空中喃喃自語。這個場景讓我非常難受,我決定留下來,守著年邁的父母,不再漂泊。
就在我回到美斯樂的這一年,家鄉的一封來信,讓父親有些激動。信是家裡的一位長輩,受父親的兒子王磊之托寫來的:
王磊和他娘,希望你們能回家看看,王磊擔心你不相信他,就托我來告訴你,黨和政府非常開明,政策也很明確,你們回來不會有事的,我用人頭擔保。
歷史的恩怨漸漸遠去,親人們的相聚,終於可期。
第二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從曼谷乘坐飛機,開始前往已經離別整整41年的家鄉。
因為通訊條件所限,抵達昆明後,父親才向鳳慶的家人發去電報:
吾已抵昆,攜子豪、旭同返
在決定回家之前,母親清醒的時候,父親曾徵求她的意見,想不想回中國看看自己的父母和姐妹,那時,外公和外婆還都在世。母親猛地站起來,冷冷地答道:“不回!”然後扭頭走開。
這讓我十分不解。
這個謎底,直到我再一次回到雲南探親時,才一點一點剝開。
從昆明出發,坐著汽車在山裡顛簸了一整天,終於抵達鳳慶老家。
時年70歲的父親西裝革履,手拄文明杖,我和弟弟阿旭穿著牛仔褲,一身時髦打扮。那時的鳳慶,到處都是低矮的破房子。
回家的父親,如是異鄉人。
就在村口,遠遠的,望見一個穿舊式藍布衫的老太太站在一棵大樹下。走到跟前時,父親突然站住,他抬起右手指著老太太,用濃重的鄉音問:“你施玉蘭嘎?”
“哦,回來了嘎。”老太太答非所問地說,然後指著我和弟弟說:“哪個是阿豪?哪個是阿旭?”
那竟然是大媽。
在回家的路上,我曾無數次地想,父親和大媽見面時,一定會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沒有想到,在離別41年之後再見時,他們夫妻之間,竟是如此地克制。41年的苦難、分離,以及思念,似乎並不存在。
後來才知道,大媽為了等我們回家,就這樣在村口的大樹下,站了整整一天。父親走到大媽身邊,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這對曾經竹馬青梅的表姐弟,就這樣說著話,往家走去。
父親的舉動,就像一位長官在嘉獎勝利歸來的士兵。
一起前來迎接我們回家的,還有父親的兒子王磊。那個曾在信中無數次呼喚爸爸回家的孩子,已是43歲的中年人。而真正與爸爸相見時,他卻難以開口,一直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小時候一直期盼著爸爸回來,別人都有爸爸,我為什麼沒有。後來長大了,我和媽媽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突然回來了,就像是做夢一樣,很奇妙的感覺。”王磊很平靜地說。
兩歲時父親就離開了他,但他多年後竟然記得一個畫面:他耍賴皮哭,父親打了他屁股兩下。父親教訓他的畫面,是他對父親唯一的記憶,如同珍寶一樣,深藏於心,一輩子都捨不得忘。
大媽在接到電報時,就開始準備了。他們刷白了房子,從鄉政府借來新的被褥。父親被安排和大媽同住一屋。
我、弟弟阿旭以及哥哥王磊,住在兩位老人的樓上。夜深人靜時,月光從房頂的窗戶照進來,不隔音的木板下傳來父親和大媽忽高忽低的談話聲。
我們同父異母的三兄弟沒敢說一句話,側耳細聽,只聽得父親翻來覆去說了好多遍,“你辛苦了,對不起你們了。”
大媽則說:“你也不容易。”
每當談話陷入沉默時,父親就搶著說:“過去的事你就不用再說了,你們受的苦我都知道。”
強勢的父親,沒有給大媽任何傾訴的機會。
我也終於明白,當我問母親和大媽誰更好時,父親為什麼會說母親“一無是處”。大媽對他的包容和體貼,以及作為一名傳統婦女的隱忍,是沒有人可以相比的。
父親的歸來,讓大媽高興不已,她忙前忙後張羅飯菜,待全家人落座,她卻不肯入座,我去請了好幾遍,她才悄悄告訴我:“我從嫁給你父親那天起,從來沒和他同桌吃過飯,這是老規矩。”
在準備的飯菜中,有一盤浸著油漬的破酥包,異常醒目。
回家的父親,還偶遇了當年隨他征戰的勤務兵,勤務兵頭髮花白,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他正步走到父親跟前,敬了一個禮:“長官,您回來了!”
多年後,父親提到這個場景,依然是唏噓不已。
留在雲南的勤務兵,也曾遭受了歷史的折磨,但畢竟,他可以留在家鄉,與親人廝守。
父親回家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修建王氏宗祠。作為鳳慶最大的地主,王家的五代祖墳曾在文革時被毀。當地統戰部門為了向曾為副軍長的父親示好,專門撥了一塊地用於修建宗祠。
在奶奶的墳前,父親長跪不起。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這是在泰北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的一個古老傳統。當年離家時,他告訴母親,他只是出去避避風頭。這一去,就陰陽兩隔。
在40年前,父輩們流離於緬北的叢林中,居無定所之時,留在家鄉的婦孺們,也在驚恐度日。
王家的祖宅曾是一個有著數十間房屋的青瓦四合院,依山傍水,每扇門窗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四合院前的操場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
1950年後,十多名家丁全部被遣散,只剩一個啞巴忠實地守在奶奶身邊。再後來,所有人被趕出老宅,王家巨大的木門被貼上封條,財產全被沒收,家人住進一間陰暗潮濕的茅草屋,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半年後,茅草屋倒塌了,他們只能在村子裡挨家挨戶借住。
“母親被批鬥時,我只能站在旁邊,邊看邊哭,等批鬥的人走後,才趕快扶起母親,去找點草藥來給母親敷在傷口上。”王磊說。
因為父親的身份,小學畢業後,王磊就不能繼續念書了,開始和母親在生產隊幹農活。
曾為地主婆的奶奶,1962年去世時,連一口像樣的棺材都沒有。心底善良的她,把很早前就給自己準備的楠木棺材,用來給那個忠誠的啞巴家丁下葬了。
她的靈前,沒有一個可以披孝的兒子。
流落泰北的王家四兄弟,其中大伯和二伯,在1990年前政策明朗之前,已經去世了,埋骨異域。
我的三伯在看到父親平安返回泰北後,相信了共產黨沒有說謊,也在一年多後回家探親,遺憾的是,見到了我父親的三伯母卻沒能等到丈夫回家,在一年前去世。
等了一生,就如此錯過。
王家四兄弟,只有我的父親,見到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他們相見兩年後,大媽也去世了。
1993年年底,我成家了,母親的瘋病愈發嚴重,為了探究母親的過去,我帶著新婚妻子前往雲南施甸,去看望外公外婆。
我和妻子去看望外公外婆。
從外婆的口中,我知道了母親的秘密,那是一段連父親都不知道的經歷:出身大戶人家的母親,年輕時曾嫁給當地一青年教師,50年代因丈夫成分不好,夫妻被關進監獄,幾個月後母親以“陪殺”的身份目睹丈夫在眼前被槍斃,5歲女兒也在監獄受了驚嚇,夭折。
母親被釋放後,外婆集齊家裡所有的錢幣,捆在母親身上,送她跨過怒江,逃往緬甸。
我終於明白,母親的一生,為什麼會活得那般驚恐,那麼不安!她對我們的溺愛,對父親的猜疑,都是害怕再失去。可惜,行伍出身的父親,一生也沒能明白母親內心的創傷,他甚至連母親的生日都不知道。終於,母親再也無法承受歷史的沉屙,在恐懼和不安中,徹底迷失了,成了父親口中“一無是處”的妻子。
1994年,我們邀請二伯母前往泰國團聚,那年,二伯已經去世整整20年了。令人遺憾的是,二伯母臨走都沒有去二伯的墓地。她到死,都沒有原諒自己的丈夫。
他們是王家四兄弟中,唯一自由戀愛的。關於他們的悲歡離合,他們的兒子,會在另篇泰北系列故事中講述。
2005年,我的父親和母親先後離世,這對陰差陽錯走到一起的夫妻,一輩子過得都很分裂。他們的內心,各自都有著歷史的創傷,卻相互沒能理解和寬慰。
十年後的2015年,我的哥哥王磊來到泰北美斯樂,我帶他去了父親的墓地。他跪在父親的墓前,就如同他那年見到父親時一樣,依然是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就像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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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金庸是國父黨和南來文人的合體,可說是小說界大魔王,但小學時讀《笑傲江湖》,也帶走一些念想,影響至今。令孤沖在華山派和五嶽派的遭遇何其慘烈,世代間卻是永不休止的華爾茲,別人的孩子死不完。
不同版本的岳不群,忠於原著都是讀書人模樣,頭上一頂明朝儒生樣式的方帽,仁義道德的提倡有很多,亦合了我們尋找的父親形象。前途談判期間,大學生寫信問北京,香港將來會否有民主政改?趙紫陽回覆說,當然會有。或者說歷年來學生捲入麻煩事,大家都會找校長主持公道。令孤沖比較迂腐,但形勢之下被迫出櫃。理解真相和江湖,屬於半推半就。為何我們會找岳不群,因為他投射出一個是非對錯的結構。在該結構中,人會安心,便喊爸。後來岳不群一直迫害大師兄,行事和「魔教」中人沒有太大分別,都在搶辟邪劍法,之前一直被信仰的偉光正價值結構,就一直崩潰下去,後來的韋小寶即令孤沖崩潰後的產物。
不跟師傅一道,日月神教也不是歸處。任我行亦非常魔性。最後令孤沖沒有做正派 CEO,也不掌管日月神教,去了移民。江湖還是屬於其他人,不必武功特別高,而是要有跟敵人纏鬥至死的「政治意志」。例如風清揚,他隱居後山。沖虛道長,他曾對令狐冲暗示岳不群有問題,但也點到即止,可能因為岳不群在江湖圈了不少粉,是好人君子,與之衝突的結果很難預料。
前輩武功高,但對江湖的野心退了火。左冷禪應該武功略遜,但他對營建勢力的心機超過其他人。表面看來,故事安排一班道家人做「真正的正派」,例如令孤沖、風清揚、沖虛道長,但結果也可看作道家人的 last try 遭挫敗。「正派」最後自相殘殺而凋零,神教則由向問天接手。你可以想像,江湖很快又會腥風血雨。
為甚麼故事中的道家化身們,最後沒有「真正打敗」正派和邪派兩個極端勢力?因為你要發動一場江湖仇殺,就要講一個故事,動員江湖中人為某個理想赴死。這理想可能是「消滅邪惡」、「光榮復仇」、「統治世界」,沒所謂的,而道家卻不願講大仁大義,拒絕用仁義之名驅策別人。孔子以來,大家講「名正言順」,政治上人事上,重視「正名」。例如打仗要「出師有名」。老莊早就看穿了當中玄秘,想通了智巧的人們,絕不介意量身老作一個名義,為自己行動開路。岳不群用師門之禁、養育之恩等等驅策令孤沖,而王侯將相則用更大的名義去號召殺人盈野。故事中的道家系人物在交友上,見你真情真性,就當你是個好人。在道德不再黑白二分的故事世界,「真」似乎是唯一剩下的拱心石。
金庸在《笑》的後記說:「中國人在道德上對人要求很寬,只消不是損害旁人,就算是好人了。《論語》記載了許多隱者,晨門、楚狂接輿、長沮、桀溺、荷丈人、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等等,孔子對他們都很尊敬,雖然,並不同意他們的作風。」不管是選擇入朝做官、做隱士、做刺客,只要落落大方,不自欺,活在真實之中,沒害多少人,就算是好人。
這種處世態度,或只能成小羅漢,自己稍得解脫,但只能眼看世界漸漸陷入更大的騙局。世界很多爭端都是因為有人提倡「仁義」而起,因為「觀念」可以將諸個體捆綁成一個行動的集體。現在你說要打假新聞,大家會恐懼新一輪的言論清一色。然而「假新聞」確實不對,消滅了不是好事?於是就有人用打假新聞的名義,去消滅自己不喜歡的言論。美國總統選舉期間社交和主流傳媒的戮力同心,向全世界示範了「言論自由絕非沒有限制」的真相。消滅假新聞和「極右」這樣的大仁大義,就將很多「自由社會」本來認為不合理的事情,都接受了。
國際上,用環保、建構國際社會、法治、人權等高大上名義來掩蓋的黑幕,也有很多。就算是第三世界民主化理論,當初也被利用來粉墨美中建交:只要我們協助中國富起來,她就會自動演變,有中產階級,就會有民主中國。我個人是不相信有人誤判,如果你每一條 MC 都答錯,那就不是真正答錯。美國的戰略家何其精明,他們了解這個預想不會發生,但有錢,可以對抗蘇聯,你賺不賺?而且還能說自己是幫中國人,幫第三世界,說出來也爽得很。人文關懷。
莊子《胠篋篇》都在談現代的事。有說「胠篋」是動詞,指撬開他人裝財物的箱子,即盜竊。莊子開首說,一般人有需要保衛財物,就有工匠發明鎖、繩索等。然而當更強的盜賊來到,整個寶箱都可以拿走。那麼「防盜裝備」的發明者,亦可說是為大盜累積財富。推而廣之,創設道德、價值、制度的「聖人」,也為國家級層面的盜賊提供了方便。因為「聖人之教」太好用,可以將鄉里聯合起來,漸成一個國家,看似很好,但齊國的權臣田家只要殺齊簡公一人,廣大的國家就馬上全套落入他人之手。
上古傳說中到東周之間有四個君子,最終都不得好死,為何?時空一轉到了傳說中的大賊盜跖和門生的談話。門生問:盜賊這一行,有沒有「道」?盜跖答:當然有,你知道某個地點有寶藏,能人所不能,聖也;行動時一馬當先,勇也;行動完成殿後,義也;能夠準確評估行動成功率,知也;賊贓分得均,仁也。做賊也有仁義禮智。
小時候以為莊子真的在講「盜亦有道」,但其實他只是在講怪論,怪論是不直接講出道理,因為道家不想自己也成為提倡某觀念的「聖人」,而等讀者從言論矛盾處自然領略某種道理。莊子有意用盜跖之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並非認同搶劫行為,而是說大仁大義的口號,也可以被盜賊應用。一時貪心或者迫於生活的盜竊行為,對世界沒太大危害,但當盜賊自己都發展出一套「聖人之道」,各種衝突就會越演越烈,因為一切已經「意識形態化」,最後就是國家級盜賊「竊仁義并斗斛權衡符璽之利」。
為甚麼會有「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同樣是竊,但你竊是因為貧窮,田家竊齊卻是「為了國家」,他的大仁大義,比你的小仁小義要大,所以諸侯竊國反而更加「名正言順」,山呼萬歲,而你偷一塊麵包,卻要被追究下獄。「仁義」吹得越大,不合理的事情就越多。總結下來,是「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則聖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聖人」制禮作樂以為利益天下,卻製造了盜跖和田家。
如果你是一個製造寶箱的匠人,一生的功名都在這了,你不會喜歡自己的智巧最終淪為惡人兇器的事實。所以法治死未、怎樣對待法庭,這個問題不用談,談了就傷和氣。
明朝遺民黃宗羲在《明夷待訪錄》這樣談君主制:「雖然,使後之為君者,果能保此產業,傳之無窮,亦無怪乎其私之也。既以產業視之,人之欲得產業,誰不如我?攝緘縢,固局鐍,一人之智力不能勝天下欲得之者之眾,遠者數世,近者及身,其血肉之崩潰在其子孫矣」,也相當的莊子氣。你會覺得絕聖棄義的講法太過極端,欠缺人文關懷,想通一切卻陷入虛無,怎麼行呢?
可怕的是確實沒有解方,這個世界無時不在發展,不可能回到道術理想中觀念未曾分化的原始世界。左冷禪和岳不群總是會贏,他們舌燦蓮花、口舌便給,必然擁有江湖,道術往往戰敗。當情況壞到某個地步,最終我們都會用聖人之道武裝自己,在世界上競逐一下,也成為世界越來越可怕的其中一個 contribution factor。當你想到這裡,也會發現一種「真」。在黑暗之中,剩下一個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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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 寶 國 小 校長 在 那些電影教我的事 Lessons from Movies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必追台劇大完結!快來看3大劇情線如何收尾!
🔥校長密謀已久?學姊告密成性?張老師用心良苦?
🔥30年前後事件重演,一切都圍繞在3個主題上!體制、真相、與自由的真正意義,新影片一次告訴你!
返校》的影集版在這週迎來了第八集的完結篇,也在觀眾的一片好評中畫下了句點。有玩過遊戲的觀眾應該都對原作中那種跟著方芮欣的腳步,一步步拼湊出真相的緊湊過程印象非常深刻。而我們非常喜歡在影集裡的最後幾集,劇組讓劉芸香被方芮欣附身時,靈魂被困在方芮欣的回憶裡的設定。在回憶裡,劉芸香就像是遊戲裡的玩家,被迫重溫著方芮欣的過去,然後在關鍵的時刻必須做出決定或是找出線索,否則就得要經歷無限的輪迴。而在最後兩集裡,30年前後的事件巧妙地結合而且前後呼應,追加的劇情線更是提升了影集的高度,替整個《返校》的IP做了完美的收尾。而這次影集版優秀的創新也讓不禁讓我們期待,日後是否還會有更多『返校宇宙』的相關內容呢?
在過去的8集裡,故事依照著劇中的3大劇情線分別發展著,不只揭露了『30年前的真相』以及『30年後的影響』,更藉由許多重複發生的事件對比了『30年間的變與不變』,探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來到了自由的年代,我們真的就自由了嗎?』
而今天的節目我們想要替這3大劇情線做個收尾,帶你看看這部不可多得優質國產影集所傳達的寶貴訊息!在繼續看下去之前請先訂閱頻道並且按下小鈴鐺,也歡迎到各大Podcast平台上搜尋『那些電影教我的事』,聽我們聊更多的好作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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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 寶 國 小 校長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本集主題:「編劇魂:說故事是本能,寫劇本沒有教條,用文學素養和科學思維孕育你的傑作」介紹
訪問作者:小野
內容簡介:
★「臺灣新浪潮電影重要推手」首次公開四十年編劇心法,科學方法直指核心,突破框架激發潛能。★
編劇是可以教的嗎?說故事有沒有通則?
故事大綱要寫多長?劇本有所謂的「格式」嗎?
正邪對抗、角色轉變是鐵律?導演期待看到什麼?
文學電影和電影小說有什麼不一樣?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的人物從二十個變成兩百個;「三廳電影」帶來錢潮,也帶來局限;《成功嶺上》扭轉了僵化的愛國主義,學生電影一再翻新。田野調查只是基本功課,故事的選擇要像顯微切片一樣精準。創作關乎思想,技術只能輔助;故事和風格都是為了描繪主題,角色之間的關係隨時都像化學變化一般質變,情緒節奏帶來如力學原理般的力量,劇情發展發展簡直像是一場考古發掘的過程。劇本結構是用來表達創作者的創作觀點和形式。
被稱為「臺灣新電影浪潮運動重要推手」的作家小野,第一次公開從七○年代初入電影圈沉澱至今的心路歷程,並以特殊的「科學/文學」斜槓背景,帶來一套難忘的「野式編劇法則」,用第一手經驗帶領讀者認識電影劇本,然後,超越電影劇本。
於臺灣電影產業起飛、沉寂,又再度興盛的四十年間,小野曾身為電影的企劃、編劇、製片、原著作者、版權銷售和劇本改編,甚至行銷等角色,也歷經兩家電視台在變革時的重要角色。近四年更擔任台北影視音實驗敎育機構的校長及教授編劇實作課。
本書中,小野首度把電影圈如此豐富的實戰經驗轉化為文字,並透過八十部經典電影賞析,佐以珍貴的部分劇本原稿,傾囊相授獨門心法,深入淺出趣味十足。若你是電影工作者、學生,或喜愛電影的人,亦或是電影研究者、評論者或是相關內容製造者,本書都將帶給你全然不同的觀點。
「我們得充滿真摯的情感,有一種非說不可的慾望,一切才可以開始。」──小野
【PART 1 我就這樣開始寫劇本】
在中央電影公司,我陸續遇到了一些天才型的編劇和導演,和一堆正要燃燒熱情的電影人。八年來他們天天坐在你的對面,天天到你家來煩你,天天談的都是劇本,當然也會發些牢騷,傾吐祕密。當一起得奬時在臺上相互擁抱流下眼淚。其實和那麼多的天才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並不是什麼幸福的事。因為和天才在一起,學不到什麼東西,他們在創作過程渾然天成,你看不到什麼具體技巧,更糟糕的是,你會越來越自卑。我扛著一大袋自己寫的企業書、行銷計劃、票房紀錄和劇本回家,告訴自己暫時安靜下來,把這些非常難得的經驗寫成一本「工具書」。而這本書的構想,一放就放了三十年。
【PART 2編劇的六種科學方法】
對我而言,要替電影編劇找到一套可以教授的方法,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在我自己編劇的過程中,卻不斷的冒出一些自創的「方法」,而這些方法卻是一些科學方法。所謂的科學方法,是從科學知識中找到一個最接近劇本創作的思考及運作方式,所以最终仍然是要依靠人腦。這些方法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像是靈感一樣忽然跳出來,本身也像是另一種創作。終於在一個適當的時機,我把這些科學方法公開。在公開之前,我陸續在一些大學的編劇工作坊試著告訴學生,像是找到一種新藥,做人體實驗,效果不錯。
【PART 3文學如何改編成電影】
我不斷把文學作品引進電影和電視,除了想讓更多人藉由大衆傳播媒體認識文學作品外,更貪心的希望能因此促進臺灣的文化創意產業。對我而言,浸淫在大量的文學改編成電影的寶貴經驗中,終於也發現到一些奇妙的東西,一些過去不曾思考過的問題。於是我決定把這些「發現」寫出來和大家分享。同時也覺得用小說改編成電影劇本,是給初學者最好的方法之一。讀一本好的小說,看一部好的電影,如果能夠找到改編的方式,我想你會距離「寫劇本」又更接近了一些。試試看你的潛力,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作者簡介:小野
本名李遠。台灣師範大學生物系畢業,曾經前往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University at Buffalo,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攻讀分子生物學,也曾經擔任國立陽明大學和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助教。
1981年受明驥總經理之邀進入中央電影公司,擔任製片企劃部企劃組的組長,和當時的同事吳念真及新鋭導演侯孝賢、楊德昌、柯一正、萬仁、張毅等共同推動影響台灣電影發展深遠的「台灣新浪潮電影運動」。電影劇本五度入圍電影金馬獎,並以《恐怖分子》、《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刀瘟》等獲得英國國家編劇獎、亞太影展及金馬獎最佳劇本獎。
二十四歲時以《蛹之生》、《試管蜘蛛》等小說成為七○年代暢銷作家。創作類別豐富多元,小說、散文、詩及童話。並屢次獲獎,包括第二屆聯合報文學獎首獎、中國時報舉辦讀者票選「四十年來影響我們最深的書籍」,《蛹之生》一書獲選為七○年代十大最重要書籍。目前文學創作已經超過一百部、電影劇本三十部。
曾經出任台北電影節創始第一、二屆主席。在電視工作方面,擔任過台灣電視公司節目部經理,及中華電視公司公共化後第一任對外徵選的總經理。長年參與不少社會運動,包括敎育改革、環境保護、基本人權、土地權等,為「千里步道運動」的發起人之一。
近年來更努力倡議「文化在野」的觀念及投入影視音人才培育的計畫,現任臺北市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及台北市影視音實驗教育機構校長,成為大家口中的「小野校長」。《編劇魂》是他在長期創作及敎學後第一本工具書,想要和讀者們分享自己長期累積的創作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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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元主題:童軍與我
邀請來賓: 李永霑(中華民國童軍總會副秘書長)
李永霑校長在民國六十幾年的時候,當時還就讀於台北師專,參加了身平第一次的童軍活動:「幼童軍木章基本訓練」;同時也結下了他這一身與童軍的不解之緣。這次節目他將帶大家一起回到他四十幾年前,如何開始接觸童軍運動,早年在天生國小服務時,擔任過幼童軍團副團長和團,後來考上主任,在水源國小服務期間,又同時兼負水源和行忠兩個社區幼童軍團團長,最後考上校長到乾華國小服務時 ,承辦多次的幼童軍服務員木章基本訓練和團服務員唱跳、手工藝、團集會設計研習。
而童軍的銘言,「憑我的榮譽和真誠,凡事我願盡最大的努力。」(On my honor, I will do my best!)也是李校長面對每一件事情,每一個工作職掌始終如一的態度。這一句話也一直在校長室辦公桌的名牌座上,天天叮嚀著他,提醒他。
戶外活動報導1:2014民生社區童軍發展聯盟-叢林奇蛙營
民生社區童軍發展聯盟,是由健士童軍團、聯合社區童軍團、民權國小童軍團、健康童軍團、西松國小童軍團,五團共同結盟成一個聯盟,每年都會舉辦二天一夜的叢林奇蛙營,這次時間是在103年4月26日~27日,此次活動主題是「探索活寶」,地點在新北市汐止天峰谷渡假山莊。主持人同時也是西松國小123幼童軍團的團長,在二天一夜的帶團參加活動中,也進行此次奇蛙營的採訪報導。此次將訪問到健士童軍團的陳爾善團長,當初是如何進行結盟。訪問到民權國小的謝發銓主任,如何設計古道探索這個自然、生態、探涉活動。本集也談訪問到多名小狼、小蛙、參加此次奇蛙營的心得。
戶外活動報導2:台北市第230團健康國小童軍團團集會介紹
103年5月4日,是健康童軍團的團集會,幼童軍的團集會主題是「LNT尊重野生動、植物與認識野外記號」。幼女童軍的團集會主題是「禮讓宣導」。主持人在當年下午1點抵達健康國小,並進行此次團集會的完整報導。訪問到黃道平副總團長,設計此次團集會的目的。現在並有魏振康團長講解童軍的野外記號,精彩收音。還有鄭玉玲團長講解禮讓宣導的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