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角爸。
「再談同理心──當BPD提出不合理的觀點或是要求時,我該如何同理他/她?」
這個問題大概是每一個陪伴者最大最多最頻繁的困擾點。我過去曾經也想不明白,但我現在應該可以來細談這個題目了。
※首先,在談這個題目前需要先具備一些前題,包括:
1.youtube影片《如何與邊緣人格溝通》─>https://reurl.cc/WdQe4Z
2.同理心(上)──文章(https://reurl.cc/9ENqbd),影片(https://youtu.be/0YkDo_t7gsg)
3.同理心(下)──文章(https://reurl.cc/vDO2Qy),影片(https://youtu.be/Q8yT-yqgBjg)。
4.前一篇文章《與BPD相處的四個階段》─>https://reurl.cc/mqZEe9
瀏覽過這四篇文章與論點之後,我們來進入今天的主題──再談同理心,副標題是許多陪伴者的疑惑──當BPD提出了無法承諾的,不合理的,我無法理解或認同的要求時,我該怎麼發揮同理心?或是我還能夠用同理心來應對嗎?這樣的疑問。
我先點出整篇我要說的重點,免得文字太多而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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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心的精隨,不在於「同意」或是「認同」BPD表面上的言語或是情緒失控上的言語。而是去理解BPD表面上的言語或是情緒失控上的「背後」,究竟是基於什麼原因,才會說出這些觀點或是要求。去理解這個背後原因,然後去感受那個痛苦,然後做出對這個背後原因的正確的回應。
請注意這裡的誤區:這裡千萬不是要陪伴者們在當下「點出」這些背後原因。當我們很理性的「點出」自認為的背後原因時,只是代表我們的刻薄(理性本來就是一種刻薄),而且不夠體貼也不夠善良,跟同理心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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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我開始說明這段說明。
同理心的發揮,在於情緒失控的當下,做出正向循環的回應。但是BPD本來就是一個內心與自身的年齡不成比例的個體,我們很常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了眼睛,誤以為對方能說出與自身年齡相符合的觀點或是眾人皆知的常識,所以往往會因為BPD說出不合常理的觀點而詫異以及不知所措,覺得怎麼可能有人會提出這種要求?那個不知所措便一下子讓陪伴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從角爸角媽這邊學到了要用同理心,可是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要求,我要怎麼同理他?
以我前一篇文章,與BPD相處的四個階段中,在第一階段最常會收到一些一般人無法理解的蠻橫要求,比方說「絕對不要跟那個人說話」「馬上把那個人封鎖」等等,而在第二階段,BPD比較不會再提這種讓人兩難的要求,但還是會希望你做到這樣的事。直到第三階段才會開始同理陪伴者的感受,而不再去著墨這些觀點跟想法。
這樣的改變就是取決在BPD內心從陪伴者這邊得到了多少安全感而言。當BPD覺得陪伴者真的有懂她,真心有認同她,她便也就不會再因為不安而蠻橫的堅持陪伴者要做什麼不合情理的動作來讓BPD滿意。
所以這邊就帶出了這些不合常理不合情理的要求究竟根源於何處。
是,就是內心的不安全感。就是因為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是理解她的,也不相信這樣的自己是會被認同的,所以提出蠻橫的要求,一方面證明「看吧,根本沒人能達到我的要求」以及證明「對我就是這樣的爛人,你現在知道了吧」。但表面上的樣態卻是蠻橫不講理,以及不放手,但其實內心卻被恐懼擔心與害怕佔滿了全身。
當人的情緒一高漲起來,地球都可以毀滅,火車也推不動她,所以那股一定要你答應或是回應的蠻橫,就架在兩個人中間,陪伴者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講話也不行,不講話也不行。
所以我們再整理一遍:
1.BPD的個體是外表是大人,但內心是小孩,而且是渾身傷口的小孩。
2.情緒上來時,憤怒上來時,情緒失控時,表象表現出的是蠻橫不講理,內心其實是基於恐懼與極度的不安全感,以及被狠狠傷害的感覺。
這兩點放諸每個階段的BPD都是一樣的,事實上每個人也都差不多是這樣。
於是該怎麼應對?該怎麼同理?
※如果是第一階段:
「沒辦法,該經歷的過程一定要經歷,傷是一定要受傷的,不論是BPD的傷,還是陪伴者的傷,這個階段就是一定要受傷,而雙方就是要基於這個傷,才能去談下一個階段的可能,所以在這個階段的衝突是肯定免不了的,能要求的最低限度就是不要鬧出人命」
「陪伴者沒有面對BPD的經驗的情況下,肯定會做出不合適的應對,導致BPD受傷,也讓自己受傷,但是這些傷跟過程,都會變成未來的經驗法則,也就是沒辦法因為看了角爸角媽,就略過這些傷跟這些過程,因為這些是必須的,你不自己經歷過一遍,你沒辦法深刻的知道角爸到底在講什麼。」
※如果是第二階段:
「如果能在第一階段先種下同理心三個字的根,這個階段需要的就是『沉默的時間』」
「沉默的時間」:當情緒上來或是失控時,雙方都需要建立一個共識,就是情緒當下絕對無法妥善解決問題,所以任何承諾都不會在情緒上頭時說出口,而且情緒上頭所有話都是氣話,根本做不得準,所以要說話,要說理,要說任何句子,都請在情緒慢慢平息之後來說。
我和角媽在第二階段時,就有檢討出一件事,就是以後吵架的時候,角媽當下不要要求我一定要給回覆,因為我給的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而我要學的就是靜下心來好好的去理解角媽情緒失控的原因是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透過第一階段的共鬥時期之後,第二階段總算有了一種默契,就是BPD負責不要逼急陪伴者,而陪伴者利用空檔去理解BPD。而能做到這些事,需要的就是一段「沉默的時間」。
「沉默的時間」不是冷戰,也不是拖延,陪伴者給的承諾就是,我會盡可能的想辦法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受BPD的情緒言語給刺激到失控,然後會在冷靜之後,好好的同理BPD。BPD能給的不多,但也是靠經驗法則去試著讓自己能夠不要再窮追猛打而已。
給彼此一段時間,分開一段時間也可以,但是雙方的默契是,當這段時間結束後,陪伴者能給予一個正向的回應。正向的回應成功了,可以奠基未來BPD能更加信任陪伴者「會好好妥善處理兩人的關係」,而帶向更好的第三階段。
我因為和角媽朝夕相處,所以我們的沉默時間通常是15分鐘,有時很快我連沉默時間都不用就能馬上給予同理的回應,有時自己情緒下不來,大約需要30分鐘到2小時。
所以這個階段的重點再整理一遍:
1.BPD盡可能的不再窮追猛打,一定要當下給答案。同時透過沉默的時間讓自己「停下來」。這個階段不求BPD能同理陪伴者,能先把自己停下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2.陪伴者需要沉默的時間,讓自己理性回來,排除與捨棄掉剛剛從BPD那邊收到的情緒上的謾罵,不對這些謾罵做回應變成劍拔弩張,要越過這些謾罵的表層,去思考今天的前因後果,以及看穿BPD大人的表面,直看到內心的那個受傷的孩子的原型,進而理解他今天為什麼這麼生氣,為什麼這麼狂怒。
3.當沉默的時間結束,給予BPD一個擁抱,然後說「米啊內,我理解你的痛苦,真的很抱歉我在無意中給了你這麼多的傷害,是我不好沒有注意到這些」等等這一類的句型。
※如果是第三階段:
如果你們已經在第三階段,就已經是在練習與實踐同理心的階段,基本上已經不需要教戰手冊了。
※Q&A:
1.如果我已經道歉也說了同理心的言語,但對方還是不理我怎麼辦?
A: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道歉與同理心的言語只是一些句型跟流於形式,BPD極為敏感的人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同時代表了,你的同理並不是真的同理,並沒有讓BPD認為你真的有同理到他,只是表面上講這樣的話而已。
說穿了,就是信任感不夠,必須重新回到信任感的建立,再來談同理心的建立。
2.我當時也被傷得遍體鱗傷,我要怎麼還能同理他?
A:陪伴者與BPD本來就不是放在同一個水平上來比較。這種比較的句型就是出自於「我自己也很無辜,我為什麼還要體諒別人」的自利心態。當這種心態顯現在言語上,BPD也是馬上能察覺「這個人只顧自己」。
所以應該回歸回來,感情是什麼?愛是什麼?你能不能為了你所愛的人付出與犧牲?BPD這樣的人就是會需要陪伴者更多的犧牲,這種關係你能不能接受?如果你想要顧著自己的傷,又想要保全跟BPD的感情,如果我和你說這是魚與熊掌,不可能兼得,一定要你二選一,你最後會選哪一個?這個選擇才是標準答案。
陪伴者需要自己對於自己的觀點有信念,才不會被BPD帶著走,也才有機會將BPD從負面循環帶向正面循環,這是必然的事,這一點建立不起來,兩個人將只會一直在第一階段裡負面輪迴。
這邊略提,角爸我的觀念比較偏向佛性的論點,所以我會覺得
1.我今天所受所得,都是來自於我應該得(到的)。
2.所有事最終必然會得到一個解答,在沒有得到解答之前,都是過程。也就是今天為什麼遇到這些,總有一天會恍然大悟。我已經恍然大悟了,你呢?
3.人生就是不斷努力的過程,我找到了值得我用盡一生努力的事物了,於是我願意在上面努力不懈。
如果陪伴者能在其他宗教裡找到自己信念的依皈,都肯定是對陪伴者有幫助的,而陪伴者堅強起來,自然也能帶動與BPD的關係進入正向循環。(事實上不論跟誰的感情都是如此)
最後給大家一個小經驗,不論我後來到什麼階段了,最終,最有效的同理心的話語,永遠都是
「你真的,真的辛苦了」。
狂怒者 原型 在 心靈僻靜花園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這是一篇我看完會感到震驚及寒顫的短篇故事,裡面反映出一個人對於自己的人格面具及陰影,所產生的衝突心理狀態。(☝️文長慎入)
📌短篇故事:黑貓
我從小就以性情溫順並富於愛心而聞名。我的心腸之軟是如此引人注目,以致於使我成為夥伴的笑柄。我特別喜歡動物,父母便買了許多小動物使我開心。我大部分時間都和那些小動物待在一起,沒有什麼能比餵養和撫摸牠們更使人感到快樂,待我成年後,他成了我獲取快樂的一個主要來源。對那些已多次嚐到人類虛情假意和背信棄義滋味的人們來說,動物那種自我犧牲的無私之愛,自有某種使人刻骨銘心的感情。
我很早就結了婚,妻子與我的性情相似,她見我喜歡養寵物,便不放過任何能弄到優良品種的機會。我們養著雀鳥、金魚、小狗、兔子、猴子和一隻貓。那貓的體型挺大,渾身烏黑,模樣可愛,而且聰明絕頂。牠的名字叫做普路托(Pluto),是我的寵物和朋友。我單獨餵養牠,牠不論屋裡屋外都總是跟在我身邊。我們的友誼就這樣延續了很多年,在此期間,我染上了酗酒的習慣,脾氣與性格都朝惡劣的方向急遽變化。日復一日,我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煩躁不安,越來越無視別人的情感。
我開始容忍自己對妻子使用污言穢語,甚至對她拳打腳踢。當然,那些寵物也漸漸感覺到我性格上的變化。我忽略牠們,甚至虐待牠們。只有對普路托我仍然保持關心,自我克制。但直到後來,即使是對普路托我也開始會發脾氣。有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回家,我覺得那隻貓在躲我。我一把將牠抓住,牠被我的暴力嚇到,輕輕地咬了我一口。我頓時勃然大怒,而且怒不可遏。原有的靈魂似乎一下子就飛出了身體,惡意滲透了身上的每個細胞。我從背心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一手打開,一手抓住那個畜生的脖子,不慌不忙地挖出牠一顆眼球!
當理性隨著清晨回歸,睡眠平息了我夜間的怒氣後,我感到害怕且後悔,但那感覺朦朧又曖昧,我的靈魂依舊無動於衷。我又開始縱酒狂飲,酒精淹沒了我的記憶。與此同時,那隻貓漸漸痊癒。牠被挖掉眼球的眼窩顯得可怕,但牠似乎已不再疼痛,只是一看見我就嚇得逃跑。我感到一陣傷心,但這種難過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就在這時,那種「反常的心態」出現了。我相信那種反常是人類心靈原始衝動的一種。誰不曾上百次地發現自己作惡或犯蠢的唯一動機就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做呢?就是這種反常心態導致了我的毀滅。這個只為作惡而作惡的慾望驅使我繼續傷害那隻貓。
有天早上,我將繩子套在貓子脖子上,將牠掉死在樹枝上。我這麼做並非出於衝動。吊死牠時,我的雙眼泛著淚光,心理充滿痛苦的內疚。我吊死牠是因為我知道牠曾經愛過我,並因為牠沒給我任何該吊死牠的理由。我吊死牠是因為我知道那樣做是在犯罪,一樁甚至連最仁慈的上帝也不會寬恕的罪。就在那天晚上,我的家裡遭到惡火,我在夢中被叫醒,整個房子都在燃燒。我和妻子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但那場火將我所有的財產都化為灰燼。自此後,我就陷入了絕望。
火災的第二天,我去看了那堆廢墟。但除了一面牆外,所有的地方都倒塌了。那牆面聚著一堆人,許多人都聚在那裡驚嘆。我上前一看,只見白色牆面上好像有一幅淺淺的浮雕,形狀是一隻大貓,那貓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根絞繩。當我第一眼看見時,我的驚訝和恐懼都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我記得那隻貓是被吊在屋子旁的花園裡。或許是起火的時候有人砍斷了繩子,將貓的屍體丟到我房間,試圖叫醒我,結果貓屍跟泥灰因為烈火的原因在強面上形成了浮雕的樣子。
儘管如此,一連好幾個月,我都無法抹去那隻貓的幻影。我的心中滋生出又是悔恨又不是悔恨的複雜感情。我甚至開始惋惜失去了那隻貓,試圖在不同地方尋找牠的背影。一天晚上,我在一間酒館突然看見了一隻大黑貓,就像普路托那麼大,除了胸前有一塊白斑外,其他都與普路托長得一模一樣。我撫摸了牠一陣子,牠似乎很高興我注意到牠,也依偎著我,對我的身體磨蹭。於是我將牠帶回家飼養,牠很快就就贏了我妻子的寵愛,並立即適應了新的環境。
至於我自己,我很快就發現開始對牠感到厭惡,這與我原先預料的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牠越喜歡我,我越感到厭倦、煩惱。漸漸地,這種厭煩變成了深惡痛絕。我盡量躲著牠,羞愧感和上次暴行的記憶阻止了我對牠進行傷害。幾週以來我都沒動過牠一根汗毛,但漸漸地,我一看見牠那醜陋的模樣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我只能躲瘟疫一樣悄悄地避開牠。
毫無疑問地,我之所以憎惡牠的原因在於,牠和普路托一樣也被挖掉了一隻眼睛。
雖說我厭惡牠,牠對我卻越來越親熱。以一種難以理解的執著,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當我坐著,牠會蹲在我椅子邊或跳到我膝上,當我起身,牠又會鑽到我兩腿間,差點把我絆倒,不然就是抓住我的衣服,順勢爬到我的胸前。每當這種時候,我都恨不得一拳把牠揍死,但我每次都忍住沒有動手。這多少是因為我對上次罪行的記憶,但主要是因為-我打從心底害怕牠。
我怕牠的原因是因為那貓身上的白斑,那斑點雖然很大但並不明顯,然而它卻漸漸地形成一個清楚的輪廓,那是一個可怕的圖形,是一個絞刑架的圖形,那恐怖的、罪惡的、痛苦和死亡的、令人沮喪和害怕的刑具。無論白天黑夜,我再也得不到安寧!在白天,那傢伙從不讓我單獨一個人;而在夜裡,我常從惡夢中驚醒,發現那傢伙正對著我的臉吐熱氣。在這種痛苦的壓迫下,我僅存的人性徹底泯滅,喜怒無常的脾氣發展成為對所有人和事的怨恨。
某天,我有事必須進去家中地窖。那貓跟著我走下陡直的樓梯,還差點害我摔跤。我在狂怒下舉起了斧頭,對準那隻貓狠狠砍去。跟在我旁間的妻子急忙伸手阻攔。我的狂怒變成了瘋狂,從她手中抽回斧頭,一斧頭就砍進她的腦袋,妻子連哼也沒哼一聲就倒下死了。完成這可怕的事後,我立即開始考慮藏匿屍體的事。
我心裡有許多設想,燒掉、埋起來、或丟在院子的井裡。最後,我想出了萬全之策,我決定把屍體砌進地窖的牆壁裡。用這地窖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因為它的牆壁結構很鬆,我相信我能輕易地拆開,嵌入屍體,再照原樣把牆砌好,保證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這番思慮果然沒讓我失望,我輕而易舉地拆開了磚頭,將屍體以站姿緊貼著內牆,再將磚塊砌上去,還抹上了泥灰,看起來就跟原有的沒有兩樣。完工之後,我對一切都非常滿意。接下來,我開始尋找那個造成不幸的罪魁禍首,也就是那隻畜生,我非殺了牠不可。但那狡猾的傢伙竟然不見了,整個晚上都不見蹤影。就這樣,自牠被領進家門以來,我終於平靜地睡了一夜。
接著兩天過去,那隻貓都沒有回來。我再次做為一個自由人而活著,那怪物已嚇得永遠逃離了這間房子,再也不會看到牠的蹤跡。我心中的快樂無以復加,犯下的罪孽也很少使我不安。警方來問過我幾回,都被我輕易地搪塞回去,他們甚至進屋搜查過一次,什麼也沒發現。
殺死妻子的第四天,一群警察又突然地來了。對房子進行再次搜索。我一點都不慌張,因為我確信他們不可能找到屍體。最後,他們又一次走進地窖,我神色從容,像個清白的人一樣平靜,在裡面自在地踱來踱去。那些警察準備離去,我心中雀躍,難以壓抑。想說點什麼來表示我的得意,讓他們更加確定我是無罪的。
「先生們,」我終於開了口,「我很高興你們的懷疑放下了。我祝各位身體健康,並再次表達我的敬意。順便說一句,這棟房子蓋得很好。先生們,這些牆砌得十分牢固。」出於一種虛張聲勢的狂妄,我拿起手杖往藏著愛妻屍體的那面牆使勁地敲了幾下。
沒想到餘音剛落,牆內突然出現了一陣哭聲,低沈壓抑而且斷斷續續,像是一個孩子在嗚噎,很快地,那聲音變成一聲長長的、響亮的、而且持續不斷的尖叫。像是狂笑,又像悲鳴,恐怖又得意,就像地獄裡才聽得到的那種聲音。我極度的驚恐和敬畏,踉踉蹌蹌地跌坐到對面牆角。警察們一時間也呆了,回過神後變急忙拆掉那道牆。
牆被推倒後,那具腐爛的屍體赫然直立在警察面前,屍體的頭上坐著那隻張著血盆大口和獨眼的可怕黑貓。是牠誘使我殺了妻子,又是牠告密將我送進劊子手的手中。原來,我將那可怕的傢伙砌進了墳墓。
📝 故事分析
這隻黑貓串聯了故事的劇情發展,主人原是善良愛小動物性情善良的,但後來卻變得如此殘暴及令人寒顫。這就是一個常見的故事原型,和自己的陰影對戰的劇情。
愈是偏向一個極端,就有另一個極端被自己壓抑在潛意識。一個竭盡所能想要表現完美的人,就會有另一股反向的力量把自己往深淵推進。我想這就是內在人格整合的重要性,如果自己的某一面完全不能被自己給接受,那麼愈努力呈現的反作用,就會把自己愈拉進深淵。
另外,表現出溫和待人寬厚,很有可能是集體意識下的價值認同,然而另一部分反向的自己,就容易以批判及指責的方式,投射在別人身上。於是,愈是被自己壓抑的部分,就愈是大聲地斥責他人的不是。
而故事中的黑貓之所以被作者叫為普路托(Pluto)也是有意義的,Pluto在占星學上是冥王星的名字,而冥王是掌管地府幽冥境界的。一個必須要深入地底探查人性最黑暗面的地方,也就象徵了自己內在最不被接受的陰影。
同時,它也是希臘神話冥王黑帝斯(Hades)的羅馬名,黑帝斯本人就是個被光明所拒絕的角色。宙斯與兄姐在打敗父親克羅諾斯後,宙斯將世界分成三部分交由兄弟三人來統治,無宙斯之令,誰也不能離開自己的疆域。象徵著權力與光明的雷霆之神宙斯變成崇拜的對象,做為黑暗化身的黑帝斯自然只能長處地底,一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在這則神話裡看見了陰影的古老原型。
黑貓所象徵的陰影,及妻子所象徵的人格面具,都在和自我對戰。一開始殺死普路托成功地甩掉自己的陰影,但它總是會從後門再次回來與我們相遇,於是又被另一隻有著自己陰影特質的黑貓所吸引,為的是能和自己內在的黑暗整合。而故事的最終,自我急迫和陰影相遇,藉由象徵光明世俗最高權力的警察,來照亮被砌入牆裡的屍體及黑貓,好讓陰影能歸回自我認同的一部分。被看見,且被接納,進而被整合。
看完這個短篇故事,再次深深覺得認為自己一切沒問題的,才是最大的問題。
#陰影很需要被看見
#人格內在整合很重要
註:故事內容來自愛智者,有興趣的可以自己點進去看更多解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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