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轉會首次發現布農族政治案件
#花蓮卓溪鄉部落座談會
#當預備叛亂成為陷害人的方式
#還原歷史真相
因為「一顆蛋」的栽贓,他們的人生從此改變。
六十年前,花蓮卓溪鄉的公路上,部落的小孩撿到一封信件,內容寫著:「前在玉里交給你的宣傳單與蛋(按:指手榴彈)要秘密藏起來,要等待上峰的指示後才能行動,那個蛋是危險物,使用的方法前日已告訴你了,要照那樣做,同時你告訴高則通先生,不要個人行動,接到此信即燒掉,不要忘記,祝你事業成功,關山郭寄。」
小孩撿到信後,馬上被身邊的警員余寶堂帶到派出所訊問拾信經過,並作成筆錄。但是他卻不知道,部落五名長輩因為這封信,被以預備叛亂為由,陸續逮捕至警局訊問。
▊ 與漢人警員相處不合,族人慘遭陷害
促轉會的「花東記憶政治徵集計畫」,在花蓮卓溪鄉公所舉辦部落座談。高齡九十歲的耆老張國興,分享一段令他此生恐懼甚深的記憶。
當年,花蓮縣警察局卓麓派出所警員余寶堂,因為平日和布農族人及教會相處不睦,於是捏造族人預備叛亂的證據,玉里分局依此逮捕沈金福、張國品、田樹藤、張國興、高則通等族人。
被關在派出所的七天,經歷有如人間煉獄。他們被分開審問、用針刺手指及腳趾頭、灌鹽水、拿手槍威脅等,而身為虔誠基督徒的張國興,最不能接受的,是被警員逼迫踐踏聖經。
經過六十年,曾經歷事件的耆老和族人們,最在乎的是:當年那個余姓警察後來呢?他有被關嗎?他過世了嗎?他下落如何?
▊ 從檔案還原真相:叛亂罪成私人報復手段
帶著座談會蒐集到的訊息,促轉會努力查找,終於查到余寶堂的判決書。
原來在事件後,因為一群牧師與英國宣教師努力奔走,族人冤屈得以揭露。余寶堂也因故意陷害誣告他人預備以非法之方法顛覆政府,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褫奪公權五年。
根據判決書記載,余寶堂當時辯稱:「本年五月選舉鄉民代表,沈金福等操縱選舉,我以國民黨員身分,輔導同志競選,故不擇手段,設計陷害,以為報復,並圖爭取該黨部之信譽,又於犯罪後曾向該黨部提出報告,應視為自首等語。」最後法官不採信余寶堂的說詞,認為他「以誣告他人為匪諜為打擊沈金福等之方法,純係出於被告本人之意思,與國民黨無關」。
警員以「預備叛亂」的罪名設局陷害族人,又辯稱「國民黨員身分、輔導同志競選」,替個人報復私怨開脫。即便因為誣告屬實,警員被判刑,但在此事件中,我們可以看見威權統治時期,意識形態與軍法如何能夠輕易的傷害他人:不只針對政治立場不同的民眾,也輕易成為日常糾紛的報復工具。
▊ 持續舉辦部落座談,看見原民白色恐怖
促轉會透過辦理部落分享會與檔案爬梳,首次發現過去在白色恐怖政治案件中,較少被提及的布農族,也有被威權迫害的深刻記憶。針對布農族人白色恐怖,原住民族電視台正在製作完整的專題報導,將於近日陸續播出。
昨日代理主委楊翠接受原民台訪問表示,今年五月起,促轉會將依據族群、地域及威權統治時期原住民族相關的政治事件等特性,擇定不同區域辦理公開的意見諮詢座談,也期待有更多原住民族人分享自己和部落威權統治時期的記憶。
自己的歷史自己說,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歷史主體,促轉會將努力發掘與聆聽,承擔揭露歷史真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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