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得 《純粹大武山》
車停妥,踏進牛走的荒路。
雜花野草的濃郁香氣伴著我颯颯的腳步聲,不時有白鷺鷥從草叢裡突然竄起。乾了的牛糞也回歸爛泥深叢,成就了荒野。
荒野獨行,天地寂寞嗎?
寂寞只是因為不識,一旦識得,可是千里繁花耀眼了。
這滿地亂草裡,有鬼針草、紫花藿香薊、蝶豆、紫背草、黃鵪菜、長柄菊、鵝兒腸、昭和草、泥胡菜......
突然瞥見腳邊緋紅的小花球盛開,索性草叢裡跪下細細看。粉嫩的細針頂著一滴白,在陽光裡怒放。碎碎的葉子成串,輕輕一觸,就合攏收起,像一扇打烊的大門。茸茸的花,是關店後門前的燈籠,獨自亮著。
含羞草,五年前澳洲的學者才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發現:含羞草有記憶。
研究者用微水滴定時滴在含羞草葉子上,葉子立即收起。過了不久,含羞草發現這水滴不帶來什麼傷害,於是水再滴時,葉片就不反應了。一個月後,研究者再用同樣的方法滴水,含羞草記得這滴水,也不再合攏葉子。
學者困惑不解的是:記憶應該在腦裡。請問含羞草的「腦」,在哪裡?
歸程看見一路的滿天星,白花花的星星點點迎風搖曳——喔,不是滿天星,是銀膠菊。都説它有毒,外侵品種,但是慢一點啊,近年來科學家發現它可以拿來消炎、治病,而且可能可以用來解除重金屬的大地污染。
荒野嗎?寂寞嗎?我怎麼覺得它驚心動魄、極盡聲色犬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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