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2 黃偉民易經講堂
看來,美國和台灣,快恢復邦交了。
斷交40年以來,美國最高級別的官員,國務院次卿,走進蔡英文的總統府。同樣時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約見台灣駐紐約代表,共晉午餐,對記者,話題是協助台灣重回聯合國。
跟著,台灣駐美代表蕭美琴,在Twitter帳戶上,加上了「台灣駐美大使」的頭銜。
蔡英文和國務次卿的晚宴上,中間又夾了台積電的張忠謀。看來,復交的關鍵因素,是台積電。
台積電和英特爾,是世界晶片的龍頭企業,是華為的主要晶片供應商和代工。
最近,美國邀請台積電到美國設廠,轉移南京的生產線,主要是停止供應華為。
沒有了台積電的華為,一劍封喉了。
美帝步步進逼,撤了駐華大使,但又不公佈繼任人選。
趕盡殺絕華為,禁了WeChat、抖音,關閉全美孔子學院,禁止與解放軍有關的大陸學生,進一步收緊大陸學生赴美的簽證,限制中共外交人員的活動範圍……,全方位要令北京難堪。
美國在等,等北京主動宣布斷交,等解放軍武力犯台,航母戰鬥群在南海等東風導彈。
他們睇死中共無力用武,不敢斷交。
北京的應對,是習近平突然打起「公私合營」的大旗。
習近平兩年前曾突然提到,民營企業家,也是我們自己人。
他不提,也不知道,原來他們之前一直不當因政策致富的是自己人。既然由他道出「自己人」三字,商人和黨,就有道義責任了。
中共中央辦公廳日前推出《新時代民營經濟統戰工作》的文件,指示要整會民營企業的力量,並加強管理與控制。
這是中共建政後,第二次發出這樣的指示。
1951年,發出過統一戰線工作的指示,為1954年公私合營政策作理據。
所謂「民營經濟人士」,包括:投資者、控制人、持股人、民營中介合夥人,以及在內地投資的港澳人士(不包括台商)。
要對這些人士進行統戰!
「要這些民營經濟人士,要做政治上的明白人」,意思是這些人,很多目前「不是明白人」,只顧自己賺錢,不理大局。
「樹立國家情懷,以產業報國,實業強國為己任……」
中共建政之後,用公私合營的政策,吞併了所有私產,再推行老毛三面紅旗的經濟政策。舉國再無私營經濟人士。
鄧小平改革開放,反共走資,其中最重要一項,就是不對商人搞統戰。
他用他的橋牌拍檔丁關根任統戰部長,就是不對商家搞統戰,任其在市場自由發展。但這個放任看來要結束了。
突然說,公私合營,要商人做明白人,在金錢至上的商界,要樹立國家情懷,以產業報國……會很嚇人的,要有一個大背境才來得自然。
如果國難當前,這些話就來得恰當,激盪人心了。
所以,他們要製造一個全球針對,阻我中華崛起的形勢,國難當前,公私合營,就是國家內循環需要,是全國商人「實業強國為己任」的時候了。
國有國難,港有港難。
香港警察,竟然和廣東公安聯手,合謀設阱,出賣十二名逃亡港人!
特區政府,完全失去管治意志,保護港人的天職可以如此不聞不問?
鄙視專業,醫護說,並非反對全民檢測,只是要三管齊下。一,先封城;二,要全市禁足;三,才作強制全民檢測。這是武漢做法,但政府只說跟武漢經驗,但只做第三部份,如何有效呢?
沒有註冊的醫護在香港工作,先例一開,將來只要港共認為有需要,便可以照辦煮碗了。
國內醫護來了,大陸教師來港普教中還會遠嗎?改變一個社會的核心價值,市民價值觀,一定要由教育做起。這點二千五百年前的孔子知道,共產黨也知道。
未來港共的重點工作,一定在教育政策做大手術,楊潤雄沒有包袱。他的兒女從沒有參與香港的校園,中小學在國際學校,目前在澳洲大學。他本人對教育,也沒認識,沒熱情,沒所謂,最主要,他本人也沒良心。
邱騰華還在死纏爛打,對WTO說:
Hong Kong is not China.
整個政府幾年來都在大力搞什麼中港融合,什麼沒有香港只有大灣區。警察的夢想都想退休後在惠州置業,在深圳嘆海底撈。美國三令五申,實行國安法後,香港過往的特權,有別於大陸城市的特權,便會被取消。
求仁得仁,為什麼又大叫:
Hong Kong is not China?
當年游惠禎議員在立法會同樣說了這句:
Hong Kong is not China.
被港共政府,建制喪屍,窮追猛打,封殺至今。
邱局長四百多萬年薪,只懂重覆大叫游議員這句口號時,有否問心有愧!
林鄭心血來潮說香港沒有三權分立,只有三權分工,三權都要向她本人負責。終審庭的非常任澳籍法官施覺民立即辭職,唔同你班契弟玩了。正直君子離去,骨牌效應會開始來臨。沒有了司法獨立,如何留住全球資金?如何做金融城市?
不務正業,單靠炒賣中介致富的時代完結了。
制度崩壞,價值淪喪,官員埋沒良心,警察喪盡天良。是留是走,家家戶戶都舉措艱難。
亂世,最好讀杜甫。
他的詩,都在生活,都在人間。用一個尋常百姓的眼光和高度,見證時代的不堪。
用中文思考、說話、寫作的,都懂背誦他的《兵車行》。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杜甫生於盛唐,理論上,是歷史上難得的盛世,唐朝中的最好時期。但社會上最底下的階層,一樣是悲慘的。
唐朝武功鼎盛,就會四處用兵。用兵,就要找壯丁。民間的壯男要逃,政府搵人去捉。杜甫活在基層,用他的路人眼界,記錄他的所見所聞。他像是今日的民間記者,用詩記錄見聞,歷史的初稿。所以,杜甫詩又稱為「詩史」。
詩一開始,杜甫擠在混亂的街頭,像九龍旺角彌敦道一帶。車在趕路,馬在嘶叫,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點出了捉壯丁入軍隊的畫面。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基層,貧窮人士,也有父母,也有妻子,人人都有的親情,香港警察讀過這首詩,對示威市民,就不會那樣瘋狂滅絕。路面送行人多,泥路灰塵揚起,大到連整座咸陽橋也看不到了。
這樣的送別,很可能是永別,以後都見不到了。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這樣的畫面我見過,在九龍城的啟德機場。八二年戴卓爾夫人訪華,就香港前途見了鄧小平。八四年中英聯合聲明,八九年六四。那些年的移民潮,啟德的離境大堂,就是這個模樣。香港人用腳對共產黨投一票不信任票。一家入禁區,幾家人送行,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道旁過者,這是杜甫本人,他走過路邊,是過路人,看見這個景象,他問行人,做街頭訪問。過者與行人,不認識,都是過路人,交談了兩句。
對方說,點行頻,政府徵兵頻繁啊,民間不堪其苦呀!一個頻字,點出時代的慘況。
有個人插嘴,你知道嗎?有些人才十五歲就捉了去北邊河西,又些四十了,都要去西邊造軍事工程。
杜甫個人沒有說過一個字反戰,只是街訪,由路人自各表述自己知道的見聞。由你自己感受現時的政策毛病。
去時里正,住家那區的里長,與裹頭,幫他們綁頭巾,表示少年從軍了,很多回家的時候已經頭髮全白了。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邊疆戰事的慘烈,死者流血像海水一浪接一浪。武王開邊意未已,武王,這裡不敢直寫當當時的皇帝,便用漢朝比喻,其實是直接批評唐朝的政策。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君不聞,你知不知道,華山以東兩百多州的農家村落,已經無人耕田啦,因為男人都去哂打仗,田地都長滿野草荊棘。
即使有武曲一樣的壯碩女人,沒有男人在家,便拿鋤頭做農務,但始終農村男丁不足,稻禾亂長,田間阡陌不見了。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被捉去當兵,在前線,奴役程度不異農村雞犬。
長者,老人家,行人對杜甫尊稱,雖有問,關心問有人虐待你嗎?服兵役的人,點敢回應說有呢。
這類官差,人民對他們恐懼到了極點,那有投訴制度。今時今日香港,你也無法投訴警察濫權過度武力吧!役夫敢申恨?像今年冬天,關西那邊都未停過徵兵。當地地方政府,仍繼續收稅。人都像你地捉咗去打仗了,無人種田,如何收成交稅呢?
租稅從何出?千古問題,唐朝農民問,杜甫問,今日香港人也問!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這個時代,這年頭,人人都話唔好生男孩子了。生個女,還可以養在身邊吖。
你沒有看到青海,那裡戰場的屍骨,到現在都無人收。新死的怨恨,舊那些仍在哭泣。每逢雨夜寒風,魂魄的怨咒就好似撲面而來了。
這個星期,最令人振奮的新聞,是香港流亡海外的羅冠聰,竟然在《TIME》時代周刊Man of The Year百人誌中,經四百五十萬讀者投票,他排名第一。
本來是一個尋常的香港青年,公屋長大,嶺南大學畢業,但因為港共暴政,苦難,打壓,成就了一個國際級的政治人格局。
如果他2017年不是被DQ立法會議員資格,他今日仍在屆滿去留中,被冷嘲熱諷。
苦難令一個二十七歲的香港青年,有國際級的政治人物格局。
香港局勢令人悲觀,但看羅冠聰的例子,香港的苦難,可能是修行,提升這個城市的格局。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
古今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境界:
第一境界: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就是昨晚的一陣秋風,吹落了大樹茂密的樹葉。壞事帶來了一個新境,茂密繁枝空了,視野竟然闊了,獨上高樓後,竟然可以望盡天涯路。
活在繁華順境當中,不會對人生有什麼領悟,對世情有什麼睇法。生命的眼界豁然開朗,往往是由順轉逆,繁華下落那個階段。西風凋碧樹,落葉了,才懂珍惜,失去才對生命中曾經擁有過的眷戀和珍惜。
第二境界: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眼界開了,便知有所追求。
為伊,是人,是物,是夢,還是理想?
消得人憔悴,這是癡。
這是一個執迷不悟的過程。這個過程,最痛苦,最長久,可能煎熬一生。過不了這關,永遠到不了第三境。
第三境界: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夢,這麼艱難,我們準備放棄了。但無意的,驀然回首,他,就在這裡。不必天涯,就在這裡,我們太執著,預設的,經驗裡的模式。以為理想一定遠在天涯,觸不到,摸不著。原來,他一直就在身邊。
三個境界,一環扣一環,每個境界,都必須自我完成,體會。獨上高樓,只能獨上,做事業,本來就寂寞,沒人能幫你,沒人明白你。不是一番寒澈骨,無法感悟複雜多變,悲欣交集的人生。
香港不會倒下,我們有約,在煲底相認!
https://youtu.be/-lwx5Icbj9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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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個人,請你看完這篇他的自述,感受一下他內心真正的思維!
柯文哲(1959年-)外科醫生,台灣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創傷醫學部主任,台灣大學醫學院教授。11月29日當選台北市市長。
柯文哲醫師在45歲時,因為對生命的迷惘,寫下了「回家的路太遠」一文;又在51歲時,用不同的心境,為黃勝堅醫師「生死謎藏」一書之序言,寫下了「生死之間」。
回家的路太遠 / 柯文哲
我的人生太順利了。35歲就當上主治兼外科加護病房主任,台大一百年來找不到第二個。以世俗的眼光來看,我好像什麼都有了,成就、名利、妻賢、子孝。
但我不快樂,連家都不想回。
這輩子我從沒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我念台大醫學系,不是因為想當醫生,是爸爸幫我填的志願;結婚是我媽替我相親;至於要生幾個孩子,我太太做的主。但我問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卻想不出來。真可笑,一個45歲的男人,還在領壓歲錢。
我沒有養過父母,爸爸比我還會賺錢。到台大上班的第一天,他對我說:「工作不要失去人格,放手去做,反正你的退休金我都準備好了。」
我確實很拼。年輕時還有救人的熱情,曾經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後來發現地獄實在太大,救不完。巡一趟病房,30秒內要決定病人的生死,情感就成了奢侈品。現在我對人完全無感,人的心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
10年來,我花太多時間在工作上,突然渴望家人的擁抱時,家已經不是個家了。我兒子三歲前沒看過我,因為我回到家都在睡覺,太太指著我跟兒子說:「這是爸爸」。後來小孩還以為爸爸就是睡覺的意思。我太太勤儉持家,但我們很少說話,孩子是她的全部,我總覺得我在家是多餘的。
惡性循環吧,我更不想回家了。每天在醫院超過14小時,撐不住才回家洗澡睡覺,有時還故意不回家。在小小的辦公室里,我寂寞到發瘋,甚至想乾脆出家好了。
最可悲的是,我跟老爸說我想出家,他竟回我:「那我蓋一座廟給你」。不依循別人為我設計好的模式而活,看來我是永遠都甭想了。還是回家吧,可是回家的路好漫長啊。
【後記】這是7年前在壹周刊的文章,也是我在45歲時對生命的迷惘。埋頭在工作上耕耘了10年,當在葉克膜及外科重症照護耕耘方面有了初步的成績時,回頭省思生命的意義及價值時,卻產生了極度的困惑與懷疑。在當時的迷惘后,這幾年又逐漸的對生命有了更深層的體悟。
生死之間 / 柯文哲
有一天,黃勝堅醫師煞有介事的對我說:「我們外科加護病房必須注重安寧照護!」。初次聽到,當然不以為意。事實上,我和黃醫師都是外科重症頂尖的專家。黃醫師專精於神經重症,沒有頭的病人(腦死病人),一般最多撐不過兩個星期,他卻有能力維持數月之久;我是心肺重症專家,沒有心臟的病人,使用葉克膜(ECMO),也可維持十六天,再接受心臟移植,最後病人清醒的自己走路出院。
台大外科加護病房,在我們聯手打造之下,早已是世界級的重症醫學中心,怎會到有一天(2004年7月),我以行政命令宣示:「安寧照護是外科加護病房的工作重點,有關的臨床服務、研究發展皆列為優先項目」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我自從專職外科加護病房工作以後,承蒙當年的上司朱樹勛教授大力支持,外科重症是整個台大外科的重點。人力、物力之支援皆是第一優先,因此器官移植、葉克膜、人工肝臟、各種透析技術、各種人工維生系統,不過幾年之光景,就追上世界水平。曾有一段時間,台大醫院的記者招待會,和我們外科加護病房有關的就佔一半之多,當時真覺得「人定勝天,科技萬能」,心中好不得意。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無奈科技終究有其極限,胡夫人邵曉鈴、星星王子、……固然是令人欣喜的成功案例,但也有不少救不活、卻也死不去的,甚至可說是「灌流良好的屍體」。面對焦慮的家屬,狐疑的同事,甚至自己站在病人的床邊,挫折的無奈竟然掩蓋了所有過去的欣喜,變成揮之不去的夢魘。
眾里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慢慢的,終於了解人生有「生老病死」,就如氣候有「春夏秋冬」。「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作焉」,終於領悟醫師就是醫師,其目的只是替人世減少苦痛,不管是身體的或精神的。人生花園之中,醫師只不過是一名園丁吧!我們不能改變「春夏秋冬」的循環運行,卻可儘力讓人生的花朵更加燦爛。有時雖是園丁照顧花草,有時反而是花草的枯榮在渡化園丁。
一段往事
曾有一位大老闆,在事業正盛時,罹患克雷氏桿菌肝膿瘍。開刀引流後,卻引發嚴重敗血症併發急性呼吸窘迫症,最後被迫使用葉克膜維持生命。病況最嚴重時,呼吸器每次通氣量不到100㏄,後來更併發急性腎衰竭,在葉克膜之管路上再架設洗腎的管路。當年正好國際外科醫學會在台北舉行,葉克膜的祖師爺巴特雷醫師(Dr. Bartlett)也受邀來台與會演講;順道拜訪台大醫院時,帶他參觀加護病房,結果他在此病人床邊站了一個小時,東看西看直說:「Wonderful!」。後來他到處跟人家說,台大的葉克膜是世界最強的團隊之一。
經過55天的漫長葉克膜治療,終於把病人搶救回來。對醫療團隊而言,與其說是高興不如說是得意。後來轉到普通病房後,突然有一天病人有急性盲腸炎,當時只想真是禍不單行,不過還是立刻安排緊急手術。術後開刀醫師告訴我,闌尾看起來發炎不嚴重,倒是盲腸壁感覺較厚,開完刀後一切順利。出院後不到半年,在一次例行胸部X光片檢查發現有一顆腫瘤,細針穿刺檢查之病理報告赫然是淋巴瘤,計算機斷層發現腫瘤已沿著主動脈蔓延到整個中膈腔。至此回想,才知道原來一開始是腸胃道淋巴瘤,造成腸黏膜潰瘍,細菌藉此侵入引發細菌性肝膿瘍以及後續的一連串事件,後來的急性闌尾炎,只是局部的併發症而已。
知道真相後,原有葉克膜治療成功的喜悅一下子被澆息,當然也替病人找了最好的醫師、用上最好的藥物。初期的治療效果不錯,但腫瘤卻一再復發,最後望著胸部X光片,看著腫瘤一天一天的變大,變成我最大的痛苦。
害怕病人問我:「有無其他治療方法?」
也痛恨自己含糊回答:「我再想想。」
事實是已無法再想了。
有一天,病人突然對我說:「我這一關死定了。我很謝謝你的努力,你就不要再有壓力了」,我們兩人無言相望半?。後來我通常是忙完一天的事,晚上十一點多才去看這個病人,通常家屬也回家了,空蕩的單人病房變成醫師和病人的午夜會談。
這麼多年過去了,治療過程的欣喜、挫折,都忘記了。唯一還有記憶的,卻是兩人午夜聊天,甚至是兩人的相對無言。最後這一段日子,因兩人的互信互諒,我們做到了生死兩相安,再無遺憾。他,走的很平靜。從此我知道醫生在診斷、開刀、藥物治療以外,還有一些可做的事,甚至什麼事都沒作的相對無言之中,也有醫師的價值在其中。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見山又是山,見水又是水
大四剛當見習醫師時,初次穿上醫師袍。要去看病人之前,都會先問護士姐姐,打聽一下病人來自哪裡?做什麼工作?有那些主要親屬?那時候,看到的每位病人都是一個完整的病人,有七情六慾,是家中的一員,是社會中的一分子。我不但看到病人,也看到床邊的家屬。
後來醫術日益精進,擠身名醫之列,看到轉診紀錄,瞄一眼抽血數據,系列心電圖逐張看過去,床上的病人都沒有看到,已脫口而出:「急性心肌炎」。有好幾年的時間,我只看到「器官」,沒看到「人」;只看到「病」,沒看到「病人」;更不用說是旁邊的家屬。
直到最近才又重新看到「病人」了。「病人」不再只是數據、超音波、病理報告的組合;而是一個有喜怒哀樂,在家庭、在社會中牽扯不清的一個人。
黃勝堅醫師近幾年,誓言要做「生命導航者」,要在生死迷惑之間,引導眾生走過困惑。我笑言:「你連自己都迷路了,還當別人的嚮導?」黃醫師卻正言說:「在一片迷惘之中,至少我一定陪伴他們一起走到最後一刻」。
以上是
台大医学院
微生物研究所
出身的病毒專家
楊哲安博士
轉給我的,請大家逐字細續,進一步認識台北市柯文哲市長,同時有益於你的人生觀念!
林允雄
2015/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