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騷幻覺 x #StoryTeller：【城門河上的屈原與楚王 】
「楚王大人，要吃糉嗎？」屈原問。
每年到了端午節，楚王和屈原都必定會看電視的龍舟競賽直播，但近兩年，大多數龍舟競賽都取消了，自然不會再有直播。
本來今年端午節，他們只能留在家中無所事事度日。不過楚王悶得發慌，結果還是邀請了屈原和他一起到沙田城門河逛逛。
「屈原啊屈原，你猜，人是為了甚麼而划龍舟？」楚王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問。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屈原苦笑。「『五月五日競渡，俗為屈原投汨羅日，傷其死所，故並命舟楫以拯之。』隋代杜公瞻為《荊楚歲時記》作註時，是這樣寫的嘛。」
「也就是說，是為了你吧。」楚王說。
「當然了。」屈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
「呵，但你也知道，明明在你投身汨羅之前，」楚王說，「大家已經會在端午節划龍舟了。」
的確，民間相傳當年屈原於汨羅投江自盡後，楚國人為了阻止屈原的身體被魚吃掉，於是爭相投糉到泊羅江，希望用來代替屈原的血肉，還會划獨木舟希望盡快找到他的屍首。不過，後世早就有考據，指龍舟競渡早於屈原死前已經存在。
「事實是怎樣，又有何重要？」屈原說。「重要的是，大家覺得這個日子代表甚麼，並為這一天賦與了甚麼意義。」
於是，龍舟繼續划，糉子繼續吃，端午節就是一個為紀念屈原投江而存在的節日。
「正如，所有人都說我是因為憂國憂民而投江，卻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屈原幽幽地說。
「所以說，你是為了楚國而自盡，」楚王問。「還是因為我而投江？」
「誰知道呢？」屈原露出了一個讓人摸不清的微笑。
這時，一艘龍舟划水而過。似乎即使沒有比賽，還是會有練習的龍舟經過。這一天花時間來到城門河，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屈原和楚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專心地看著龍舟離開。隔了一段時間，屈原才開口：
「所以說，楚王大人，要吃糉嗎？」同時，屈原從野餐袋中拿出一隻糉。
楚王拿著這隻糉，在屈原半坦的胸前比劃。
「不是說，這些糉是用來代替屈原的血肉嗎？」楚王說。「我不需要吃糉，因為，屈原本人不就在我面前嗎？」
Illustration： dragonsdelusion & 江記
Storyteller：@wongyuehang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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