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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江振誠逛成都菜市場
(原文發表於VOGUE Taiwan 雜誌2019年10月號)
一進到市場裡,江振誠主廚說要教我們一個新詞。「妳看到這一攤後面的大叔有沒有?」他指著一個平頭男子,墨綠色的Polo衫捲上來露出一截肚腩,「這叫做『北京比基尼』。」
他接著領我們到一個整潔美觀的豬肉攤,豬腳依照尺寸指尖朝前排列得一絲不苟。江振誠愉悅地說:「這些豬腳多美,好像香奈兒高跟鞋一樣!」
與禽類吊掛在一起的兔子,身軀沒了皮毛光溜溜,只剩腳掌留了一圈毛,以與雞鴨等等做區別。我忍不住對著兔腳猛拍,江振誠湊過來說:「妳知道這叫什麼嗎?」來了來了他又有新哏,「這叫做UGG雪靴!」
如果每個廚師闖蕩異地都要熟悉一座菜市場,江振誠在成都的地盤就是「玉林綜合市場」。自從接任 The Bridge廊桥 的創意暨廚藝總監後,他不時要與坐鎮餐廳的川菜行政總廚李順洪一起來晃晃。
市場逛過何其多,江振誠卻對這裡情有獨鍾,「這是我逛過最整齊的市場,」他語氣亢奮,「妳看看這些菜排得多漂亮!」放眼望去,沒有一攤的蔬菜是亂堆亂擺的,頭與尾必對齊,大與小必分開,我看見白菜依據品種與尺寸莊重分類,我看見小黃瓜與萵筍經過篩選的一致長短,我看見紮成一束束的韭菜根部像是斷面一樣平整;而那美學也不只是整齊,該堆高的就盛大地尖聳起來,豆芽菜、土豆絲、大蒜與薑都像小山般雄偉。「每次來逛都超爽的!」強迫症患者江振誠總算邂逅一大群病友。
川味嗜辣,玉林市場裡處處是形形色色的辣椒,二荊條、子彈頭、小米椒等等,江振誠站在一堆青色的二荊條前當場教學:「二荊條要挑筆直的,歪七扭八的不行,最好有二十公分那麼長,」他拉開拇指與小指。秋天吃菇,二天前我們才在廊橋吃到現烤的鵝蛋菌,彈脆多汁很美味,在市場就遇見其本尊,「可是這些表皮都裂開了,品質不好。」又學到一課。
至於怎麼挑選花椒?李順洪師傅告訴我,好的花椒必須已去除中間黑色的芯,因此必須是爆開的,外表則必須顏色鮮豔,紅的青的皆然。生鮮食材我帶不走,於是在乾貨店買了李師傅認證的青花椒、涪陵榨菜、花椒油,回到家一打開行李,花椒清冽的柑橘香氣噴湧而出,原來我還打包了成都的空氣回台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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