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說過
因為害怕被人說我的腦袋有問題
我的腦袋確實是有問題的
奶奶說我很小的時候
喜歡在床上趴著睡
小腦袋瓜子會側向一邊
有一次不知怎地
整個身子滾落到地面
而且是頭朝下嗑碰一聲
撞到了額角的位置
至今還留著縫合的傷疤
不知道我的語言發展遲緩
是不是跟那次從床上滾落有關
直到小學四年級
我終於克服艱難順利唸出課文
別說是咬字和發音了
每個中文字要從我的嘴巴說出來
真不是件輕鬆容易的事
我記得曾經在夜裡
爸媽以為我已經熟睡了
在我臥室的房門外小聲地交談
我媽有點擔心說
會不會是那次從床上摔落
導致我的聽力受損
我爸安慰她
或許每個孩子的發育不同
再過些時日說不定會自然好轉
如果真的不行
就帶去給醫師診斷
雖然我極少在人前說話
但我明白自己的聽力
應該是正常的
只是我的喉嚨常發不出聲音
好像被誰關成靜音模式
我以為的大喊大叫
在別人的耳裡聽起來
就像是瓦斯爐的火
還沒有完全點燃之前
發出微弱的嘶嘶聲
我明明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情緒
可在別人的眼裡
像是一個過分安靜的女孩
既不會哭鬧
也不會尖聲怪叫
好像不需要別人哄
也可以進行長時間的睡眠
奶奶說我不可以睡太久
這樣智力會弱化的
好像與大家習以為常的說法
正好相反
爸媽有時候會刻意叫醒我
怕我會睡得太沉
像奶奶說的那樣
腦袋會鈍化、會變笨
我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
我以為的黃昏
通常只有一瞬間
然後就天黑了
在我八歲那年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說過
會寫在這裡是因為
我覺得真的夠了
再不說的話
我腦袋裡的某個壓力鍋
快要爆炸了
像是定時裝置開關
從OFF 轉到 ON
那時候的我
每天放學之後都很期待
爸爸下班回來
可能也有點戀父情結吧
我總覺得爸爸對我的愛
可能更勝過對媽媽的愛
我會在做完功課以後
滿心期待的望著門口的方向
等待爸爸提著公事包回家
看他帥氣地脫下鞋襪
走到浴室洗好腳
回到餐桌上和我們一起用餐
我喜歡坐在爸爸的對面
光是看著他吃飯的表情
就覺得好享受
我必定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這輩子才會這麼地愛他
我不愛看電視
我會自個兒玩玩具
時間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只要專注在一件事情上
等待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那天的傍晚很不尋常
我記得好像是在客廳
翻看一本故事書
覺得好看的故事
我會重複讀好幾遍
媽媽正在準備晚餐
我聽見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響
還有爐子上的鍋子
發出沸騰的聲音
陣陣的食物香氣撲鼻而來
我只是不大說話
其實感官還是很敏銳的
就在這時候
我聽見巷口傳來腳步聲
我以為是爸爸回來了
可是時候還早吧
才五點多還不到六點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門口等他
照理說黃昏的時候
有很多人下班回來
會經過我們家的那條巷子口
但是當我試著把大門打開
卻發生不可思議的事
那時候我家住一樓
玄關外有二道門鎖
我先是把內門推開
再把外門的門鎖給打開
詭異的是
外面沒有半個人影
照理說人來人往的馬路上
也沒有任何車聲和人語
外面的世界
像是被一層紫色的光籠罩著
感覺好像是另一個空間
巷弄還是原來的巷弄
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我一時也說不上來
那是怎樣的感覺
我沒有把門完全打開
我露出半截的肩膀
朝門外好奇的探了一探
現在好後悔當時的我
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開門
就在我朝門外
想要看個清楚的時候
一個瘦長的白色身影從右至左
緩緩的飄過去
那速度極慢的動作
讓我可以完整的看見
那個東西的長相
他是滿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一個男人
頭上戴著好高的帽子
與其說是帽子倒不如說像是
高塔或是墓碑
以一種不甚協調的姿態
往巷弄的左方飄過去
當我注意到他的臉
不瞞你說我真的嚇壞了
他有一條長長的舌頭
好像拖著一根灰色的塑膠水管
一直拖到地面上
拖在地面上的舌尖
還微微地翹起來
我知道我大概遇到了什麼東西
可我完全叫不出聲音
如果我的聲音可以穿破喉嚨發出來的話
我相信包括我家和鄰居的窗戶
會應聲破裂的
是那樣淒厲的不絕於耳的尖叫聲
不過巷弄安靜的像是死掉了一樣
而我也不動聲色的悄悄掩上了門
那男人十分高大可能超過二百公分
我在內心告訴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不要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裝作沒看見就好
裝作沒看見就好
似乎那東西也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在門後等待著心愛的父親回家的小女孩
沒有想到會遇見拖著灰色長舌頭的不明男子
好險他沒有回頭過來找尋我的蹤影
我把門關上之後就不敢再打開來
那一瞬間我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只要想到這件事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曾經聽老人家說過
要是遇見了臉色慘白
而且拖著長舌頭的男人
可能你遇到的是福神
福神通常不會隨意的出現在人們面前
如果看見了福神
要不動聲色的在內心祈禱
要好好保護我們這個家
保護我還有我的家人
這是我八歲那年發生的事
一直以為記憶模糊
沒想到回想起來彷彿是昨天的事
所有過程我記得一清二楚
媽媽煮好飯回頭過來叫我
她說我的雙眼呆滯
嘴裡像是喃喃自語些什麼
非常小聲像蚊子的聲音
但我沒有跟她說實話
我不覺得她會相信我看見的東西
我想她一定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很少說話的原因之一
即使你說出事實大人們也不會採信
小孩子就是愛編一些故事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
紫色天空的黃昏
無人的巷弄裡
長相詭異的福神
和我在同一個空間裡
彼此擦身而過的畫面
那很有可能是時空重疊
一個和我們現世不同維度的時空
在這個黃昏的巷弄裡
發生了無法解釋的交集
而我是那個看得見的小女孩
我守著這個祕密已經三十年了
謝謝你耐心把故事看完
我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
我的孩子沒有語言發展遲緩的問題
聽力也完全正常
昨天我們一起過了母親節
在野外露營老公負責烤肉
而我突然想起這段往事
謝謝銀色快手幫我把它寫出來。
20210509 AM 06:46
舌頭兩側紫色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薛大娘:一個自由的人】
這次分享的短篇,是中國作家汪曾祺的〈薛大娘〉。
提到汪曾祺,大多數人想到的大概是〈受戒〉,但從人物刻劃來說,小編還滿喜歡本篇這位薛大娘。據說也是作者本人最愛的人物─在汪曾祺的某幾部作品,都能看到這位薛大娘的身影。
對於薛大娘的描寫,大概都放在她的「英氣」,對於性的開放態度,以及敢於追求的精神。尤其末尾寫到她的健康的腳,頗有些衝破封建藩籬的女性主義味道。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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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娘 / 汪曾祺
薛大娘是賣菜的。
她住在螺螄壩南面,占地相當大,房屋也寬敞,她的房子有點特別,正面、東面兩邊各有三間低低的瓦房,三處房子各自獨立,不相連通。沒有圍牆,也沒有院門,老遠就能看見。
正屋朝南,後枕臭河邊的河水。河水是死水,但並不臭;當初不知怎麼起了這麼一個地名。有時雨水多,打通螺螄壩到越塘之間的淤塞的舊河,就成了活水。正屋當中是「堂屋」,掛著一軸「家神菩薩」的畫。這是逢年過節磕頭燒香的地方,也是一家人吃飯的地方。正屋一側是薛大娘的兒子大龍的臥室,另一側是貯藏室,放著水桶、糞桶、扁擔、勺子、菜種、草灰。正屋之南是一片菜園,種了不少菜。因為土好,用水方便——一下河坎就能裝滿一擔水,菜長得很好。每天上午,從路邊經過,總可以看到大龍洗菜、澆水、澆糞。他把兩桶稀糞水用一個長柄的木勺子扇面似的均勻地灑開。太陽照著糞水,閃著金光,讓人感到:這又是新的一天了。菜園的一邊種了一畦韭菜,壟了一畦蔥還有幾架寬扁豆。韭菜、蔥是自家吃的,扁豆則是種了好玩的。紫色的扁豆花一串一串,很好看。種菜給了大龍一種快樂。他二十歲了,腰腿矯健,還沒有結婚。
薛大娘的丈夫是個裁縫,人很老實,整天沒有幾句話。他住東邊的三間,帶著兩個徒弟裁、剪、縫、連、鎖邊、打鈕子。晚上就睡在這裡。他在房事上不大行。西醫說他「性功能不全」,有個江湖郎中說他「只能生子,不能取樂」。他在這上頭也就看得很淡,不大有什麼欲望。他很少向薛大娘提出要求,薛大娘也不勉強他。自從生了大龍,兩口子就不大同房,實際上是分開過了。但也是和和睦睦的,沒有聽到過他們吵架。
薛大娘自住在西邊三間裡。她賣菜。
每天一早,大龍把青菜起出來,削去泥根,在兩邊扁圓的菜筐裡碼好,在臭河邊的水裡濯洗乾淨,薛大娘就擔了兩筐菜,大步流星地上市了。她的菜筐多半歇在保全藥店的廊簷下。
說不準薛大娘的年齡。按說總該過四十了,她的兒子都二十歲了嘛。但是看不出。她個子高高的,腰腿靈活,眼睛亮灼灼的。引人注意的是她一對奶子,尖尖聳聳的,在藍布衫後面頂著。還不像一個有二十歲的兒子的人。沒有人議論過薛大娘好看還是不好看,但是她眉宇間有點英氣。算得上是個一丈青。
她的菜肥嫩水足。很快就賣完了。賣完了菜,在保全堂店堂裡坐坐,從茶壺焐子裡倒一杯熱茶,跟藥店的「同事」說說話。然後上街買點零碎東西,回家做飯。她和丈夫雖然分開過,但並未分灶,飯還在一處吃。
薛大娘有個「副業」,給青年男女拉關係——拉皮條。附近幾條街上有一些「小蓮子」——本地把年輕的女傭人叫做「小蓮子」,她們都是十六七、十七八,都是從農村來的。這些農村姑娘到了這個不大的縣城裡,就覺得這是花花世界。她們的衣裝打扮變了。比如,上衣掐了腰,合身抱體,這在農村裡是沒有的。她們也學會了搽脂抹粉。連走路的樣子都變了,走起來扭扭答答的。不少小蓮子認了薛大娘當乾媽。
街上有一些風流瀟灑的年輕人,本地叫做「油兒」。這些「油兒」的眼睛總在小蓮子身上轉。有時跟在後面,自言自語,說一些調情的瘋話:「花開花謝年年有,人過青春不再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小蓮子大都臉色矜持,不理他。跟的次數多了,不免從眼角瞟幾眼,覺得這人還不討厭,慢慢地就能說說話了。「油兒」問小蓮子是哪個鄉的人,多大了,家裡還有誰。小蓮子都小聲回答了他。
「油兒」到覺得小蓮子對他有意思了,就找到薛大娘,求她把小蓮子弄到她家裡來會會。薛大娘的三間屋就成了「台基」——本地把提供男女歡會的地方叫做「台基」。小蓮子來了,薛大娘說:「你們好好談吧。」就把門帶上,從外面反鎖了。她到熟人家坐半天,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聊,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回來開鎖推門。她問小蓮子「好麼?」小蓮子滿臉通紅,低了頭,小聲說:「好。」——「好,以後常來。不要叫主家發現,扯個謊,就說在街上碰到了舅舅,陪他買了會東西。」
歡會一次,「油兒」總要丟下一點錢,給小蓮子,也包括給大娘的酬謝。錢一般不遞給小蓮子手上,由大娘分配。錢多錢少,並無定例。但大體上有個「時價」。臭河邊還有另一處「台基」,大娘姓苗。苗大娘是要開價的。有一次一個「油兒」找一個小蓮子,苗大娘索價二元。她對這兩塊錢作了合理的分配,對小蓮子說:「枕頭五毛炕五毛,大娘五毛你五毛。」
薛大娘拉皮條,有人有議論。薛大娘說:「他們一個有情,一個願意,我只是拉拉纖,這是積德的事,有什麼不好?」
薛大娘每天到保全堂來,和保全堂上上下下都很熟。保全堂的東家有一點特別,他的店裡都不用本地人,從上到下:管事(經理)、「同事」(本地把店員叫「同事」)、「刀上」(切藥的)乃至挑水做飯的,全都是淮安人。這些淮安人一年有一個月假期。輪流回去,做傳宗接代的事,其餘十一個月吃住都在店裡。他們一年要打十一個月的光棍。誰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假滿回店,薛大娘都瞭若指掌。她對他們很同情,有心給他們拉拉纖上,找兩個乾女兒和他們認識,但是辦不到。這些「同事」全都是拉家帶口,沒有餘錢可以做一點風流事。
保全堂調進一個新「管事」——老「管事」劉先生因病去世了,是從萬全堂調過來的。保全堂、萬全堂是一個東家。新「管事」姓呂,街上人都稱之為呂先生,上了年紀的則稱之為「呂三」——他行三,原是萬全堂的「頭櫃」,因為人很志誠可靠,也精明能幹,被東家看中,調過來了。按規矩,當了「管事」,就有「身股」,或稱「人股」,算是股東之一。年底可以分紅,因此「管事」都很用心盡職。
也是緣分,薛大娘看到呂三,打心裡喜歡他。呂三已經是「管事」了,但歲數並不大,才三十多歲。這樣年輕就當了管事的,少有。「管事」大都是「板板六十四」的老頭,「同事」、學生意的「相公」都對「管事」有點害怕。呂先生可不是這樣,和店裡的「同事」、來閑坐喝茶的街鄰全都有說有笑,而且他的話都很有趣。薛大娘愛聽他說話,愛跟他說話,見了他就眉開眼笑。薛大娘對呂先生的喜愛毫不遮掩。她心裡好像開了一朵花。
呂三也像藥店的「同事」、「刀上」,每年回家一次,平常住在店裡。他一個人住在後櫃的單間裡。後櫃裡除了現金、賬薄,還有一些貴重的藥:犀牛角、鹿茸、高麗參、藏紅花……。
呂先生離開萬全堂到保全堂來了,他還是萬全堂的老人,有時有事要和萬全堂的「管事」老蘇先生商量商量,請教請教。從保全堂到萬全堂,要經過臭河邊,薛大娘的家。有時他們就做伴一起走。
有一次,薛大娘到了家門口,對呂三說:「你下午上我這兒來一趟。」
呂先生從萬全堂辦完事回來,到了薛家,薛大娘一把把他拉進了屋裡。進了屋,薛大娘就解開上衣,讓呂三摸她的奶子。隨即把渾身衣服都脫了,對呂三說:「來!」
她問呂三:「快活嗎?」——「快活。」——「那就弄吧,痛痛快快地弄!」薛大娘的兒子已經二十歲,但是她好像第一次真正做了女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薛大娘和呂三的事漸漸被人察覺,議論紛紛。薛大娘的老姊妹勸她不要再「偷」呂三,說:「你圖個什麼呢?」
「不圖什麼,我喜歡他。他一年打十一個月光棍,我讓他快活快活,——我也快活,這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對?誰愛嚼舌頭,讓她們嚼去吧!」
薛大娘不愛穿鞋襪,除了下雪天,她都是赤腳穿草鞋,十個腳趾舒舒展展,無拘無束。她的腳總是洗得很乾淨。這是一雙健康的,因而是很美的腳。
薛大娘身心都很健康。她的性格沒有被扭曲、被壓抑。舒舒展展,無拘無束。這是一個徹底解放的,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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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倩女幽魂2》,蜈蚣精慈航普渡假扮高僧,成為國師操縱皇帝和朝廷。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左千戶,回京述職才發現在坐的王公大臣已化成一軀朽木,國家的棟樑已被宗教的白蟻掏空。決戰一刻,蜈蚣精變身如來佛祖,金光四射,闡明偶像崇拜是民的本性,你要拜甚麼,我就變甚麼,你的奉獻就是祂的法力泉源。這些道理,並非甚麼新鮮事,卻無助導人遠離迷信,在台灣和香港依然大有市場。他們自以為虔誠禮佛,不知道所拜的實是邪神。
邪魔愛以佛的形象示人。台灣的妙禪高呼「我是真佛」,男女老少穿着紫色的制服,獻上無量的功德金,以為這樣就可以換取前程、姻緣、財富和健康。近年香港的法庭都頻頻審理性交轉運的強姦案,旁觀者取笑受害者之愚蠢,看不見當局者迷。《還願》的恐怖,在於讓人完全進入當局者視界,見證男主角的臨終旅途儼如完成了一次「觀落陰」,餘韻久久未散,你未能抽身而出,好似「元辰未返回本體」。一個不迷信的人,藉着遊戲,獲得了迷信的體驗。
在VR眼鏡未發明之前,道堂已辦過了無數次虛擬實境體驗。善男信女用紅布蒙眼,法師在耳邊唸咒,他們便見到了奈何橋、元辰宮、陰槽地府,甚至可以跟往生者面對面談話。心理學家會解釋,這是催眠和自我投射的效果。整場儀式,其實是清明夢的導入,帶着意識潛入自我的深處,所以它不完全是假,參與者的確睇到一些真的東西,因為這些「真實的材料」早就藏在你大腦裡面,你鮮為人知的陰暗面和做過的陰騭事都在這裡面,只要加以推導和神化,活生生的地獄就會呈現眼前。
靈驗,是自我實現的效果,是腹內側前額葉皮質發熱的地方。所謂心誠則靈,男主角杜豐于藉着投入心力和金錢去向慈孤觀音表達誠意,祈使對方有見及此會大發慈悲還他的願,讓女兒杜美心的病治好,讓她成為一個成功的歌星。當他見到女兒真的有好轉時,就愈發深信不疑,相信是自己一直種下的善因得來了善果。但他看不見,令美心的心病好過來的不是符水,而是一本童話書。
童話中,小女兒歷盡艱辛,最終用眼淚種出了鬱金香,感動了豐饒神治好了病父,情節不就與杜豐于訪尋何仙姑的經過同軌嗎?不同的是,女兒認定了只要把紙鬱金香折得夠多,她的病就會好;爸爸卻認定了要自挖雙眼、勾舌頭、放血、浸女兒落蛇酒七日才救得了美心。一條生路,一條死路,兩條都是迷信。杜豐于在自己的元辰宮見到有一道門鎖死了,其實那一條才是生路,只要他陪美心折滿一房的鬱金香,父女的願都能還了。可惜,他要在死後重歷生前一遍(所謂生前的業火),才發現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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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杜豐于,一心想女兒紅,最終卻誤釀了一缸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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