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讀推薦~《藝術的故事》The Story of Art】
在漫長的藝術學習之路上,有些時候就是由一本書揭起序幕作為開始。
細細回想起來,因為與《藝術的故事》(The Story of Art,1950)相遇,引導我往前邁出重要的一步。
《藝術的故事》中譯本於1980年發行初版。初次發現它,是在揹著書包追著公車跑,每天被大考小考模擬考不斷轟炸,為賦新辭強說愁,下課不忘打排球的的年紀。
然而因為書中廣博如百科全書式的引導,涉及繪畫、雕塑、建築與人文,橫跨史前、古希臘羅馬、中世紀以降至現代,遍極歐美非亞各地區,書寫角度如此恢弘博大,使得青少年的藝術世界從此波瀾洶湧翻攪奔騰,在眼前無限開展。
話雖如此,灌籃高手、七龍珠、快打旋風和魂斗羅也不能在年少青春中缺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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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為是史上最受歡迎的藝術史書籍,《藝術的故事》著述者學識之深厚既必要又必然。
作者-宮布里西爵士(Sir Ernst Hans Josef Gombrich,1909-2001),出生於維也納富裕的猶太家庭,父親是一名律師,母親則是鋼琴家,熟知眾多音樂圈人士,包含作曲家兼指揮家-馬勒(Gustav Mahler,1860-1911)。
雖然當時奧匈帝國已如強弩之末,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成長,宮布里西自小便與藝術十分親近,據說他自己的大提琴演奏技巧也相當出色。宮布里西後來進入維也納大學攻讀藝術史,並以古典建築主題獲得博士學位。
猶太身份在二戰時期的歐洲相當敏感與危險,幸虧宮布里西先行一步,在大戰爆發之前移居倫敦,成為倫敦大學沃伯格研究所(Warburg Institute)研究助理。
二戰期間,宮布里西也為對抗納粹極權貢獻心力,在英國國家廣播公司翻譯德語無線電廣播資訊→頗有諜報戰爭電影之意味。戰後再回到沃伯格研究所,1959年成為所長,教授古典傳統史,直到1976年退休。
在學術領域的斐然成績,讓宮布里西教授成為英國學術院(British Academy)和眾多機構院士,除了倫敦大學,也曾在牛津大學、劍橋大學,以及美國哈佛大學和康乃爾大學擔任職務,甚至在1972年被授予爵位。
對於因戰亂流離的異鄉人來說,這應該是莫大的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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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專業領域的頭銜與成就,或許讓我們老百姓聽起來既崇敬卻又遙遠,然而老先生從很早之前便抱有為兒童製作藝術書籍,傳播審美知識的想法。
正是因為著眼於普及推廣,而非將自己置身於學術高塔不食人間煙火,《藝術的故事》成為少年與成年人的藝術入門之道。若要我說,本書內容還是適合青少年以上閱讀,對多數兒童來說,或許仍是沉重。當然少數天分特別天資聰穎者,不在此限。
書寫藝術史,就訓練有素的學者來說,自有其專業訓練,可能含括:社會學、心理學、鑑賞、哲學、題旨研究、風格歷史…等面向。為了親近大眾,老先生非常體貼地盡力避免學術論文的艱澀聱牙,同時迴避美學和藝術批評,畢竟所謂藝術評論少不了牽涉個人情感與喜惡。就他而言,藝術家個人在作品中所表現技法、象徵、品味和形式上的創新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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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布里西另外著有圖形與心理學研究:《藝術與幻覺》(Art and Illusion,1960),此書被評論家認為是他最具影響力的著作、論文集《木馬上的沉思》(Meditations on a Hobby Horse,1963)和《圖像與眼睛》(The Image and the Eye,1981),與《秩序感》(The Sense of Order,1979)…等諸多著作。
另外,老先生特地在《藝術的故事》書末為讀者推薦許多專業英文書目,而且他還說了〝翻譯永遠是不得已的替代品〞。或許我們老百姓受限於種種條件,無法將老先生提供的原文藝術書單一一瀏覽,其中可能有些看了也不見得了解,但作為推開藝術大門的啟蒙寶典,《藝術的故事》包羅群象,廣博通泛,非常需要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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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麼厚厚一本書,在此分享個人閱讀方式提供參考。
為了避免長篇大論導致精神不濟提早陣亡,或許可以試著從有興趣的章節入手,以跳躍式方式擴散閱讀範圍。跳來跳去跳久了,這些網絡自會互相連結,匯聚成型,養成屬於自己的知識庫。我通常都是如此對付書籍界的巨石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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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相伴度過少年時光,待到大學時期選修西洋美術史之後,《藝術的故事》成為考試必備教科書,此時已然改版,尺寸也增大。多年之後的現在,偶爾翻閱,感受自然不同。雖說目前市面上相關書籍已經不少,對藝術愛好者自然是好事一件,然而經典依舊是經典,廣度與深度仍值得稱許。
若真要雞蛋裡挑骨頭,大概就是若能段落更分明,排版更有系統的話,應該更有助於閱讀效果。然後老先生是上個世紀的重量級學者,又經歷過戰亂,走的是四平八穩誠懇說故事路線,我們就別強求人家要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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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Wiki表示,這本《藝術的故事》自1950年出版,至今銷售超越700萬本,已修訂至第16版,翻譯成近30種語言。
史上最暢銷的藝術書籍,天經地義理直氣壯。或許你手上也有一本。
你的藝術學習啟蒙契機,又是從何而來呢?
#藝術的故事
#放著隨翻隨讀也很美
#老百姓走入藝術史的好朋友
#手上也有書的人舉手喊一聲啊
圖片來源:Junie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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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麗寶公主:傳說與史實|知史百家
安煥然
兩次擊退暹羅入侵,滿剌加崛起。至Sultan Mansor Shah (1459—1477) 時代,乃朝向「帝國」的建立,擴張領土,征服原本是暹羅屬國的彭亨和吉蘭丹,逐次統領馬來半島諸邦。收服新加坡海域附近的海盗,並且把勢力擴張到蘇門答臘的錫國、英得其利和甘巴等地,更有效地控制和壟斷馬六甲海峽的商貿利權。Sultan Mansor Shah時代,是為滿剌加的全盛時期。
關於Sultan Mansor Shah時代的「馬中關係」,馬來古典文學名著《馬來紀年》(Sejarah Melayu)有記敘。敘事大抵集中在該書的第15章。其中一節,就是我們熟知的「中國明朝漢麗寶公主遠嫁滿剌加國王」的故事。
這則美麗傳說,至今被喻為「馬中友誼的頌歌」。有人甚至把漢麗寶故事搬上舞台,編成舞劇,以優美舞姿和動人音樂,體現馬中文化交流及華巫友好的情誼。然而,在友誼頌歌繞樑聲中,常有一種歷史的錯覺,誤把傳說當史實,甚至還想當然地以為,漢麗寶公主遠嫁滿剌加,是由鄭和護送的。
漢麗寶是否真有其人,尚是一個問題。把她說成是中國明朝的公主,可能性也極微。畢竟中國史書全無記載。若說鄭和護送漢麗寶公主到來滿剌加,更是荒唐。翻查《馬來紀年》,漢麗寶是下嫁給Sultan Mansor Shah。這位滿剌加全盛時期的君主在位年是1459—1477。而鄭和七下西洋是1405-1433。據考,鄭和卒於1433年(另有說是1434或1435年)。換句話說,鄭和在Sultan Mansor Shah即位之前,早已過世,怎麼可能會是護送漢麗寶公主遠嫁滿剌加的朝廷特使呢?
說這些荒唐,並不是要否定「馬中友好」。只是,我們必須實事求是。事實上,若翻查中國史書和官方檔案,有不少確切史實記述了Sultan Mansor Shah時代的「馬中友好」關係。《明實錄》裡至少有9條事錄,其不同的譯名包括:「蘇丹茫速沙」和「滿速沙兒」,應都是指Sultan Mansor Shah。譯音正確,活動年限也完全吻合,即在明朝的天順至成化年間。這期間,蘇丹茫速沙曾4次遣使入貢中國,明朝皇帝亦派遣朝廷特使往賜、冊封蘇丹茫速沙為滿剌加國王。
前述傳說中的漢麗寶公主是由中國特使護送,這個人會是誰?《馬來紀年》寫得很清楚,那是由中國皇帝下旨命Li Po備船百艘,由一位叫Di Po的大臣統領,選派500名宮女同行。Li Po應就是禮部。中國明朝處理海外之朝貢事務的「對口單位」,就是吏、戶、禮、兵、刑、工之「禮部」。
明朝禮部與滿剌加使團的交涉,在《明實錄》可找到蛛絲馬跡。《明英宗實錄》記載,天順三年(1459)六月,滿剌加國王子蘇丹茫速沙遣使亞烈葛、佛陰等來朝。同年八月,明英宗派遣給事中陳嘉猷為正使,行人彭盛為副使,持節往賜、冊封蘇丹茫速沙為滿剌加國王,並諭祭剛過世的滿剌加國王速魯檀無答佛哪沙。
朝廷特使陳嘉猷,字世用,浙江余姚縣人,景泰年間的進士,受委正使出使滿剌加時,擔任禮科給事中。陳嘉猷此行並不順利。出發不久,遇颶風,船破。得救後,治舟再往,延至天順五年(1461)才到達滿剌加完成冊封之禮。
《明英宗實錄》明確記載了此事是由當時的禮部尚書石瑁呈奏的。奏折如是記述:「先是遣禮科給事中陳嘉猷,行人司行人彭盛為正、副使,往滿剌加行封禮。於廣東布政司造船,浮海行二日,至烏豬等洋,遇颶風,船破,漂蕩六日,至海南衛清瀾守御千戶所地方,得船來救。嘉猷等捧詔書、敕書登岸,令水手打撈,得紵絲等物,俱水灦有跡,乞行廣東布政司收買。應付其紵絲、羅、布,宜於內承運庫換給,遣人賚付嘉猷,仍往行禮。」
根據《明憲宗實錄》卷47,陳嘉猷後來「治舟再往,竣事還,升通政司左參議,尋升右通政。」
從明朝官方皇家檔案所確實記載的這則事例來看,蘇丹茫速沙時代的「馬中關係」,雖然沒有漢麗寶公主遠嫁的傳奇故事,然而往賜冊封蘇丹茫速沙,倒是事實。而且,從記敘中可窺,當時的中國朝廷特使往賜滿剌加的船隊,挾帶不少紵絲禮物和商貨。
成化二年(1474),工科右給事中陳峻出使占城。適逢占城發生亂事,陳峻以所賚載私貨和挾帶商人數多,遂假以遭風為由,越境至滿剌加交易,且誘使蘇丹茫速沙於次年遣使端馬密等朝貢中國。
漢麗寶是否就是這些朝廷特使,或其同行的華人海商所挾帶之女子?傳說與史實之間,究竟有無一絲關聯?歷史的想像和考證,就留給有興趣的朋友們去探究吧!
作者簡介:
安煥然,馬來西亞南方大學學院中文系教授,華人族群與文化研究所所長,原副校長。廈門大學歷史學博士,台灣成功大學歷史語言研究所碩士。《星洲日報》專欄作者。著作有《小國崛起:滿剌加與明代朝貢體制》(2019)、《文化新山:華人社會文化研究》(2017)、《古代馬中文化交流史論集》(2010)、《本土與中國學術論文集》(2003)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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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書局全線結業 實體書店何去何從?
於香港經營超過四十年的大眾書局,最近全線結業。筆者已經多年沒有逛過書店,進書店的目的,通常也是本身有心儀書目,特意前往書店購買而已。查實,香港寸金尺土,連鎖書店每每將書擠滿店子,使書店水洩不通,連找個可以坐下來閱讀的地方也沒有,筆者不認為會有甚麽人能夠於這種環境下享受閱讀的樂趣。
零售業在網購興起的衝擊下,舊有的模式已經很難再行得通。在網上買書,可以足不出戶,更絕對不會沒有存貨,方便快捷。相比起網絡書店,一間書店能放多少書本?又怎麽能服務於閱讀上有不同需求的一眾讀者?不談書店,談唱片店,我們亦可以從「香港唱片」全線結業一事,看到零售業現時的窘況。多年前淘大廣場有一間扭計骰專門店,現在也已經結束營業,改為於網上出售扭計骰。實體店需要交租,又要承擔燈油火蠟的成本,基本上是一定敵不過不用交租的網店。
香港的文化水平,隨着社會發展而不斷提升,擁有較高學歷,具良好教育程度的市民,已未必滿足於一般的主流書籍,他們會因各自的志趣,而找一些與其志趣有關的書籍。喜歡聽歌劇的,可能會想讀一些與西洋音樂史的書;喜歡國畫的,可能想買一些經典國畫的合集;喜歡歷史的,可能會想找些史書的文言文原文來看。試想像他們走進連鎖書店,會否有機會找到他們想找的書籍?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一間只有一千多二千呎的書店,能夠提供甚麽書籍?頂多便是一些通俗小說又或者最主流的書本,而這又能否吸引到有較高消費能力的中產以至知識份子呢?那當然不能。大眾書局全線結業,與玩具反斗城的敗亡查實相當類似,兩者均是因為無法提供顧客所需的貨品,一味以「玩具百貨公司」或是「書本百貨公司」的方式運作,最終兩頭不到岸,又服務不了有特別需求的顧客,亦服務不了一般的顧客。不少傳統的店舖,例如大眾書局,在新科技新潮流的衝擊下,未能跟上時代步伐,遭市場淘汰,屬其必然的結局。
但就算大眾書局得以按顧客需要,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各種服務,筆者也不認為它能夠經營下去。正如筆者在文章開首提到,香港的書局往往人頭湧湧,連找個可以坐的地方也沒有,想在書店看書,很多時只能夠攤在地上。整體來說,時下的連鎖書店只是賣書的地方,而不是一個供人吸收知識的空間。相對之下,一些小規模,聚焦於個別顧客需要的獨立書店,所提供的除了是賣書的地方,更是一個寧靜舒適的空間,供讀者吸收知識。而這些書店的店主,亦多數知識淵博,可以與志趣相投的顧客進行有深度的交流,與其說是書店,其實更是社區中一個又一個的文化交流點。
由中聯辦控制的「三中商」得以維持,全靠中聯辦資金雄厚,加上其旗下的「聯合書刊物流」支撐大局,再加上其於教科書市場的壟斷地位,才得以苟且偷生,然而其與大眾書局雷同的,那種因循守舊的繼營模式,卻實際上是不值得學習的。步向將來,土地資源於香港買少見少,實體店舖的關鍵,再不是賣甚麽貨品,而是提供一個怎樣的空間給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