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社大第五周課程
誠正中學演講結束,我趕著上晚上在文山社大的課,然而下午在誠正中學看到與感受到的一切,持續在心底震盪、發酵.演講時,我不斷將舞蹈的部分縮到最小,彷彿舞蹈是一件無須言說之事.也因此讓我不得不更深刻地思考:此時舞之於我,究竟意味著什麼?
晚上在文山,我破例一一問了同學相同問題:在這樣的一堂舞蹈課程中,妳最想得到的是什麼?什麼樣的學習與收穫,才是妳認為最最重要的?
總結學員答案,十個有八個以「認識自己身體」與「內在自我探索」為最高需求.若以此來說,舞蹈確實可以達到這樣的目的,但我同樣問:「妳們認為『認識自己身體』與『內在自我探索』是可以『被教』的嗎?」
同學面面相覷,我誠實地說:「就我個人學舞與教學經驗來說,教學者只能設計課程練習遊戲,但能否向內走以及與身體取得更大連結,依舊在於學習者本身是否夠努力!」
今晚是第五周課程了,動作教學持續著,也開放讓她們練習即興,同學們一個個問題冒了出來,我稍作解釋,問:「剛剛練習時,腦中有很多自我批判的人,舉手!」三分之二的人全把手舉了起來,我說:「聽見腦中批判並試著放下,持續練習,這已是內在探索的一部份了!」
晚上我教了兩個新動作,其中一個看似簡單,但因挑戰了身體協調度,讓同學有些手忙腳亂!我問:「既然妳們都想要認識身體,讓身體更靈活,那麼妳們願意花很多時間練習嗎?」同學各個面有難色,我說:「當年我一旦極度渴望阿拉伯女人跳即興舞蹈的那份自由,我就是奮不顧身投入其中,花了難以想像的時間在練舞!」同學問:「老師,那妳上了很多課程,繳了很多學費嗎?」我點頭,說:「我上了非常多的課程,此時回想,會覺得那些學費就我所得到的,非常便宜!那時可以單純渴望一份『美』而做了很多事,這些全累積成此時的內在力量.在我最痛苦時,曾有一位很厲害的塔羅師說,如果我可以在生命中做出一點啥,那是因為我夠『偏執』!」
下課後,我因自己今晚已盡力上課而安心!卻仍因下午在誠正中學所見所聞而沉重悲傷,說不出的悲慟,因看見他人的苦.待同學離開教室,我關燈,放了一首曲子,自己即興舞了一段,突然發現,在我說不出、理不清自己內在最強烈細緻的情感時,我會在音樂中聽見那份情感的重量與質地,當我隨之而舞,我會知自己正經歷著什麼.自身生命與埃及樂舞之間的細緻深刻關係似乎愈來愈清楚,有時那是只有在無人關燈時,讓大腦聲音在樂舞流動中止息,於內在寧靜聽見的聲音.
為這一切做文字紀錄時,聽著埃及音樂,腦中浮現誠正中學孩子們的臉,眼淚掉了下來,彷彿他們是我迷惘受困的弟兄們.
願世間所有生靈皆得寧靜和平.
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