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島就是有一種心想事成的魔力。突然想把自己在綠島最喜歡的「環島」這件事用文字敘述記錄下來。
午後帶胖擠去環島, 本來是想去機場後面沙灘走走玩玩水看本書坐個一下午。潛店出來往北邊騎, 騎沒三十秒剛過了加油站決定掉頭, 糾結在如果去環島去這汽油會不會不夠, 縱使到時候沒有去, 那先準備好也是好的；邊轉彎準備上主要道路, 腳邊卡著的那30公斤重量一側壓提醒了我好久沒去溫泉港那裡的沙灘, 胖擠小時候最常帶去那裡滾沙, 而且溫泉港也在南邊啊；路程不遠也不過半個島, 雖然來回也是一個島的距離, 但我當時沒有想到, 就抱著僥倖的心, 迴轉後直接騎過加油站；加油對我來說也是一個罩門, 活了幾十歲從沒有擁有過一台機車, 對於陌生的事能避則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騎過石朗, 涼亭前停了四五台卡車, 沒看到自家的潛水車, 卡車大都是藍色的, 就算貼了字, 我也帶了眼鏡, 眼裡能成功辨識的也只有一片閃亮亮的海及十幾位正準備上下的潛水員。念頭一轉找浮球總認得出來了吧, 涵蓋前面總總這一晃而過的五秒還是沒有看到那兩層粉紅甜甜圈的載沉。算了吧眼腦不協調, 這也本不在行程內, 心一浮, 手指一緊, 引擎聲一呼嘯, 一路向南。
沒幾分鐘馬蹄橋前的山洞就在眼前, 就算是白天也還是覺得陰森, 更不要說來到綠島後被灌輸的種種鬼故事或是幾件自己親遇的怪事, 馬蹄橋這個點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乖, 那大白沙就在前面不遠處, 搞不好我們潛水車也在那兒呢, 手指更緊了拜託不要上我車。
大白沙看起來今天沒有什麼浪, 也沒有自家潛水車的影子, 眼前一輛卡車及一位潛水員都沒有；倒是如往常一樣有幾位觀光客。 觀光客怎麼辨認呢？大概就是穿著鮮豔, 四至五位為一組, 一定有位會穿著亮黃色或是亮綠色的男生；以及身上主要色彩是白色或粉紅色的女生。一夥人帶著包包, 照相時背包會放沙灘上, 側背包會背著, 照完相後會不知何去何從,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那裡走來走去。我沒有停下來, 因為胖擠很愛叨擾觀光客 (他完全懂的分辨誰比較觀光) , 再者, 在觀光沙灘上看書實在太假掰了。
騎上一個大坡段, 再一路向下, 這就到了朝日溫泉。大草原上感覺風太大了, 就不停車上去了, 繼續往前騎, 看著正在退潮的那一片凹凸不平潮間帶, 離水也太遠了, 浪是洶湧無比, 小聲的跟胖擠說那段歲月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溫泉村就在前面, 是海堤邊的草地上養了幾頭靈性羊的溫泉村, 我一直很喜歡溫泉村這個名字, 會讓我想到日本小說什麼嘰哩呱啦神去村, 這村與馬蹄橋的鬼故事主角一樣是脫不了干係。
在抵達溫泉村前會經過一個灣口, 謔稱它火山大岩石驚險區, 水下也如陸上崎嶇, 這裡是我個人綠島最喜歡的潛點, 故事當然也有, 但多是愛與溫馨、人與魚的故事, 稍偏離了鬼故事範疇。 看著小心落石的標語邊駛入那兩側像是車子捲曲起來的大石頭山壁中, 每回穿梭總會不自覺低頭, 心想哪天若它們真掉下來, 我也可以如中樂透般躲過, 若還是慘死, 至少我有盡力閃了。 白天雖嚇人, 但到了夜晚, 這段路卻有最美好的景緻, 這一座座搖搖欲墜的火山岩在黑夜裡反像是丘丘山巒繞成一個圈, 再配上滿天的星星及一盞明月, 這等美景會讓人誤以為這世間人人安居樂業、人死可以復生、地球有很多顆一樣。
今天下午的溫泉村很熱鬧, 看到兩組人抬著神明轎子互相切磋, 我們一樣沒有停下來, 因為胖擠見這般熱鬧勢必會衝去假決鬥真撒嬌, 亂了整場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的活動。過了溫泉村, 會在上山坡段前經過佇立在山邊的孔子岩, 這兩三年, 來來回回看了不下百遍, 還是無法分辨孔子到底是面內還面外, 就算有立牌敘述那也不一定是大部分人的意見, 更何況這海蝕可是日夜沒停, 不準哪天就變樣了。看著右側海岸線一樣是沒門下, 下去的路周邊也都長草十頃有之, 別開玩笑了要接近水還得穿過一片森林, 胖擠我的鐮刀呢？ 雖然上山心裡有哆嗦一下這要被叼車的險境還沒過, 前方的路途只有更險峻而已, 但都騎到這兒了不環島不可惜嗎？叼車就叼車吧, 我有帶手機, 道路救援有望, 我相信綠島友情不死。
一下子文就這麼長了, 都還沒有觸及心想事成的邊兒。
一路催油門蜿蜒上山, 邊往右看那美麗的睡美人、哈巴狗、兩顆聳立的岩石及美不勝收的泡沫海岸線, 向下那映入眼簾的不只是海灣而是一股讓人立馬心胸開闊的龐大海氣, 這一路到柚子湖, 心都很輕盈, 好似脂肪肝沒了、人也瘦了的感覺。 經過小長城時, 一位外國人正對著背後的睡美人自拍,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們, 這自拍被人發現的羞澀如窗外景色般一眨眼煙消雲散。一路下坡, 我看胖擠已顯不耐煩, 他把兩隻總重大概共8公斤的腳直接踏在我的右夾角拖上, 忍一個彎口可以, 兩個彎口還行, 第三個彎一半已痛苦難耐, 狠捏一下胖擠屁股示意他坐下, 可謂心有靈犀, 坐著看風景多輕鬆, 視野也比較廣不是嗎。
沒一會兒快到鹿兒們的棲息地了, 我好期待, 那是連日雨後會出現一片水窪的綠地, 搞不好等等經過還有機會可與鹿兒一同奔馳, 腦中畫面都還沒出完, 一過了左側的草地就與一頭高大的鹿相伴前行, 我與胖擠兩顆心就如那鹿般高力彈跳, 動次動次不停。 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啊是不是！雖說這裡看鹿奔馳的機率高, 但也是要有好人品, 好歐拉, 時間要對, 沒有被鬼抓走, 沒有落石, 油箱夠操, 一路平安的種種天時地利人和。
再一兩個彎口就到了梅花鹿保護區, 我覺得這裡是一個幌子, 堅固柵欄裡面可能有幾頭鹿, 行為沒有受限, 自由出入那種, 整個地方似乎荒廢很久也沒有專人維護, 夏天業者每晚帶著以百為單位的觀光客來看梅花鹿 (三羌), 找竹節蟲, 四五月再來看螢火蟲星光大道, 倒也是從沒見過什麼工作人員。
下了山到了公館村、經過了中寮村, 還是去了墓仔埔後面的沙灘, 來回走了一遍, 除了得硬把胖擠從一隻彩色的鳥屍邊拉開, 邊拖邊注意到這鳥連兩支腳都是透明青綠色的, 好特別。除了這夢幻彩色鳥回歸大地的小插曲外, 一路都很平順, 整路都進行著你丟我撿, 珊瑚石假裝是球的活動。走了一會兒找了一塊滿是貝殼的沙地坐下來, 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胖擠在那裡跑來跑去, 除了沙灘上的螞蟻一直上身有點不舒服外, 環顧四周的藍天白雲, 感受腳下彩色珊瑚沙的嘰嘰喳喳, 抬頭發現夾角拖飛老遠被胖擠埋在沙下, 一回頭望進林子, 裡應是面著我的塊塊墓碑, 此刻還真的是心無罣礙, 當然, 這個地點與鬼故事也是脫不了干係。
綠島就是有一種心想事成的魔力, 興奮之情未斷, 身染於這般美好中, 現實依舊, 地球還是只有一顆；想著等等回南寮村的路上還來得及加油。
2017.11.25
(離聖誕節只剩一個月了呢)
#綠島 #環島 #Ludao #Taiwan
#隨寫 #胖擠 #P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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