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日子不如意,但是可以過得愉悅一點。大家可以試試看以下幾個步驟:
a承認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b接受自己是一個自然會有負面情緒的人。
c肯定自己的動機是好的。
d學習處理情緒來經營珍貴的關係。
取自《別當除草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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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家庭不是沒有情緒壓力,而是能智慧地處理
【文/ 武自珍】
美國家庭服務協會(Family Service of America)對家庭的定義是:「家庭提供它的成員間情緒、身體及經濟的互相扶持。理想上,這種家庭的特質是它的成員間有著親密、深度、連續及許諾的關係」。
家庭不僅是人與人的組合,同時是提供情緒支持與安全感的場所。健康的家庭有至少六個特質:默契與許諾、讚美、相聚、良好的溝通模式、精神上的福祉,以及應付危機與壓力的能力。
健康的家庭並不是沒有壓力或問題,但是他們能面對困難、在危機中學習處理,並與家人一齊成長。因此健康的家庭被稱為「壓力管理有效家庭」。
■ 不盡如人意的生活
人際互動過程中,彼此的差異是難免的。如能適當處理,往往能促成家庭成員或家庭系統的良性轉變,而帶來正面的後果,甚至還可能增加家庭成員的凝聚力及關係的成長。但是如果不去面對或處理不當,則可能帶給家庭人際關係冷漠、失望,甚至引起家中成員的彼此傷害。
通常我們會因為反覆陷入情緒當中而挫折,好像沒有辦法由情緒控制中走出來。因為遇到的事情就是非常不如人意,別人的行為也都令人很不開心。那怎麼能夠由這些自然產生的情緒反應中走出來呢?的確是一個問題。
情緒令人挫折的原因,是把自己情緒之所以產生完全歸因於事實,或是某人的行為反應所造成的。除非環境改變或這個人的行為改正過來,否則無法脫離因為失望挫折所帶來的情緒反應。
「理性情緒行為治療法」指出,情緒發生的因素除了事實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就是我們因為事實所引發出來的一堆「想法」。
舉一個例子,一位母親接到老師通知說自己的孩子在學校打了同學。聽到這件事情,這位母親同時開始了情緒與想法的反應。一旦有了思考的活動,想法就不停地發展延伸,情緒也隨之起起伏伏地產生了。
剛開始可能是很生氣,因為想到「孩子怎麼可以這樣!」想不出解決方法的時候,挫折感使得心情低落。時間久了,問題一直沒能解決。爸爸媽媽就開始想原因了,「為什麼解決不了?我孩子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慌了。接著開始假設事實真相,「如果真的是有暴力習慣,以後還得了?」在這個想法出現後,有點擔心馬上轉變成焦慮了!這件事情因果關係最後與自己的價值連起來了,「我這個媽媽是怎麼當的?我真的太失敗了!」自責之後,心情開始沮喪。
所以,一件事情發生後會隨著我們對這件事情的想法,例如:假設發生的原因、這件事情的意義是什麼、我們或他人應該負的責任等等,產生一連串的情緒。這些不同的情緒層層疊加,就使我們的心情擺盪。
最後想法、情緒糾結成一團,慢慢地使我們失去耐心。這些想不清楚的想法逐漸使我們失去愛人的條件,如傾聽、瞭解真相、接納人的限制、饒恕不小心的錯誤、等待改變的耐心等等。慢慢地,我們開始把這種解決不了情緒低落起伏的生活解釋為是「多麼不如意的生活」。
既然不能避免不如意的生活,使我們產生不舒服情緒的人和事物一時也無法消失,還是要等紅綠燈,吃飯仍要排隊。我們可以轉轉念頭,即使日子不如意,但是可以過得愉悅一點。大家可以試試看以下幾個步驟:
a承認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b接受自己是一個自然會有負面情緒的人。
c肯定自己的動機是好的。
d學習處理情緒來經營珍貴的關係。
#第一步 承認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我們真的只是平凡人,體力也就只有這麼多。累慘了的時候,多麼想休息一下,這時候最好周圍的人都能跟我配合。我們非常希望能夠有修養地處理好每件大小事,也都能處理得很好、很完善,讓每個人都滿意,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滿意。如果能夠這樣,就太好了!
但事實上,人生好像沒有這麼順利。往往在要應付老闆催促趕快完成工作的時候,就接到學校的電話告訴你孩子出了狀況要馬上處理。當下,許多負面情緒自然湧出就很難避免。
現代父母努力要做標準完美的父母,表現不夠完美的時候就容易陷入自我責備的懷疑當中。請承認自己只是平凡人,不能夠解決所有的事情。當我們愛一個人,對他有期待而出現失望、難過、生氣等負面情緒的時候,記得看著鏡子,告訴自己:我不是一個沒有愛心的人,我只是一個平凡還需要學習的父母。
#第二步 接受自己是一個自然有負面情緒的人
一般來說,人蠻討厭負面情緒的,因為使我們不愉快。只是負面情緒,真的沒有任何功能嗎?換一個角度來看,負面情緒所帶來的壓力,讓我們不得不去重視一些自己常常拖延不去面對的事實。生氣的時候,是一個整理自己想法的時機。想想,我不能接受別人什麼樣的行為?不能接受的原因是什麼呢?為什麼要如此堅持?我一定要這樣要求嗎?對我的幸福有幫助嗎?還是使自己一直處在挫折中?這是一個機會去發現,我最在乎的是什麼?我擔心失去的是什麼?有什麼自己一定堅持要的?不管它多麼難達到,又使自己痛苦的。
平常不喜歡負面情緒,因為會讓我們覺得自己不夠好。其實負面情緒並不一定證明我們不夠好,只是發現我是有需要、我在乎、我有愛的一般人。可以試著接受有負面情緒的自己,我們是OK的。
#第三步 肯定自己的動機是好的
想想生氣的時候是因為想要處罰對方嗎?還是只是因為焦急呢?其實會有情緒,多半是因為你有蠻好的動機。
我們希望孩子聽話、能夠自動去寫功課、能夠吃得頭壯壯、能夠兄弟姐妹彼此相愛。因為有這些好的動機及期待,當孩子的表現不如我們期待的時候,做父母容易因為失望而自然產生負面情緒。
所以,不要因為自己有情緒就假定自己是失敗的父母。要肯定自己的動機是正面的,期待也是好意,我們只是一群心急、疼小孩、對孩子有期待的父母。
#第四步 學習處理情緒,經營珍貴的親子關係
所以,動機是好的,現代用心的父母所需要的,是學習有效處理自己的情緒,享受情緒帶來的感動活力,但是又能由負面情緒激動漩渦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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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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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唔係他媽的光棍節,而係和平紀念日。但今日對香港人黎講,同時亦有太多震撼嘅事情值得一記:
1. 一朝早,就有交通警連開三槍擊倒兩名學生、騎警橫衝直撞猶如進行屠殺;
2. 防暴警先後公然闖入中大、理大、港大校園,尤其本人有份觀察嘅中大之戰;
3. 中環於平日正午催淚彈放題、多個狗鐵站於上班日停止服務;
4. 一連兩晚嘅旺角彌敦道拉鋸戰;
5. 燒一叔私了問題,以及開始有和理非淆底,叫人唔好亂鬧警察
先講兩句有關交通警屠殺事件先──雖然暫時仲未死人,但基本上兩位警察就係想公然殺人無異。雖然我幾同意蘇浩講法,就係交通警無防暴咁重裝、電單車又無警車嘅鐵殼包住,當受到威脅時反應極易失控係有其原因;但當同一日竟然響咁多區嘅朝早同時有警員拔槍,你係知道警隊甚至林鄭就係想借實彈黎為呢場民間主催嘅三罷下馬威。
有人話林鄭響警員開槍之後割席,係開「整肅警隊」之始,但勸大家唔好太樂觀:你睇下果位亂咁開車撞人條友都只係暫時放假,開槍殺人位交通警直頭係照常上班,你就知整個政府架構根本就唔敢制衡佢地,因為任何令佢地受到壓制嘅嘗試,都會立刻令警察響鎮壓時放軟手腳,咁特區政府幾乎可以話會立刻倒台(不過會被老共接管咁解)。
所以唔該大家唔好再停留響網上9吹,真係落街做下「實事」。響網上面恐嚇要打我搞我嘅垃圾何其多?但除咗某啲暗處放箭,我行出街卻係從來唔驚,因為我心知呢班網絡勇士響現實世界從來只為膽小鬼。問題係你針對我膽小唔緊要,可唔可以至少就今日幾乎無咗條人命大膽一啲呢?
老實講11月11日的確係多咗人,但仍然同10月1日差咗一段距離、仲要係集中響朝早九點、晏晝一點同夜晚六點集結:點解呢?因為呢幾段分別係番工前、Lunch Time同放工後嘅時間。有時我都只能夠樂觀去諗嘅就係,唔好再強求香港人罷工啦,我地獨有嘅抗爭模式就係,盡量利用非番工時間去搞,呢種「非辦公時間抗爭」反而係會變得有持久力一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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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警察開槍殺學生,其實只係打算開咗個頭,呢篇文最想講嘅,卻係分享一下自己呢排比較沮喪、有待開解嘅心情。即係過往我自認心理上係相對健康嘅,雖然係有些許躁狂傾向,但都係控制範圍以內。另一方面,因為好早經已接觸政治,即使從無參政打算,但仍然近距離親眼目睹唔少醜惡同弄虛作假嘅部份;
所以響呢幾個月我係全身投入整場抗爭之中,除咗正職幾乎所有時間嘅消費、行動都係直接間接同抗爭有關,但我始終都能夠保持某種抽離嘅心情,而唔會好似身邊好多朋友咁,好易受抗爭入面嘅大大小小事情所牽動情緒,甚至乎Frustrate到只能夠迫自己唔睇新聞先可以不致陷入抑鬱症發作。
但直至上星期,我終於明白「抗爭抑鬱」係咩一回事。首先響11月8日因為周梓樂同學嘅死,經已令我受到一重打擊,果種失落係直頭令我完全唔想作任何令自己開心嘅娛樂,所以連原先Plan定咗嘅《Hello World》都無睇。之後響11月10日由於病咗,落街買藥時「巧遇」旺角衝突,於是就順理成章花咗段時間觀察一下──然後我就發現而家嘅抗爭都有愈拖愈夜嘅趨勢,往往係令你深陷其中脫出唔倒,搞到兩三點先抱住歉疚嘅心情離開。
跟住去到11月11日,只係訓咗三四個鐘就被新聞嘈醒咗,然後睇倒朝早發生屠殺學生事件、出於義憤立刻出門口、響理工旺角兜兜轉轉然後晏晝番中大。由於又病又攰,原先已打算係番到屋企係休息一下再打文,但當見倒網上直播一影住旺角放催淚彈,又好自然換衫再次出街……
過往響街頭我都遇過唔少驚險嘅關頭,通常都係感受到自己嘅腎上腺素急升,然後係可以跑得比平時都快、甚至乎幾攰都變得龍精虎猛,但響今晚,我當遇到驚險位嘅時候,我卻係突然發現自己四肢不聽使喚好似有痙攣嘅感覺,甚至乎腦入面產生咗一種Panic嘅感覺──好彩今次嘅驚險位唔係真係好驚險,因為警察推進到一半就停Q咗,但響呢個時候我就開始感受到自己有啲唔妥。
呢種「抗爭抑鬱」並唔係令我狂喊或者精神好唔穩定之類,而係突然間覺得非常沮喪,唔知咁搏命為乜(但下意識卻係會繼續去做)。會好嬲點解身邊嘅人竟然對而家呢個情況無動於衷,又或者口入面講到好嬲,但實際上卻遠遠比佢口講果種程度做得少。然後又會好嬲自己點解仲係做咁少,對唔住已犧牲嘅義士,根住就會好灰咁覺得香港係抵撚死,再無出路、諗起抗爭相關嘅嘢就有作嘔嘅感覺。
好啦,講得誇張咗,其實呢種沮喪無力感可能只係因為我仲未病好,同埋以我嘅廢老級體能一日走兩場之餘仲要之前只訓覺得三四個鐘所致。但無論如何,我開始明白點解身邊有人話「迫自己唔想再睇抗爭新聞,但最尾卻又忍唔住睇番」果種感覺:即係當係有關一條條人命,又點到你扮睇唔倒?又當而家係開槍殺人,香港人嘅反抗仲只係到呢個程度(唔係鬧人,包括鬧埋自己),又點到你唔沮喪?
要對抗呢種「抗爭抑鬱」,最有效方法當然都係打去果啲心理治療熱線啦(中大都好似有條),但我覺得自己又未去到呢個程度,所以目前最開解嘅方法似乎係睇多啲獅鳥片同抗爭開心嘢──過往我話睇完獅鳥片內心好治癮其實只係跟風講,自己其實並唔係真係咁諗,但當我響而家呢個心情之下睇,就開始明白咩叫心理治療。
仲有一樣就係要承認,自己對於呢場運動其實真係好渺小,唔好諗住可以改變倒啲乜,最多都係自己盡力之後,睇下其他人肯唔肯唔好再做Free Rider而係同心協力,行前幾步而唔係半步。又即使有時覺得自己未盡力,但抖下回下氣,下次行街發揮可能會更好,唯有係咁樣說服自己。
Anyway,打呢篇嘢出黎都只係為宣洩完個效果都唔錯,完全唔明咩叫「抗爭抑鬱」嘅直接跳過呢篇文就算,但如果你都有類似感覺嘅,我只係想同你講,連我呢個自命心理非常健康嘅人都會有嘅時候,大家共勉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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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媽媽聊着聊着,我的眼淚漸漸禁不住啪啪啪的掉。
我到底在哭什麼呢?我從腦科醫生寫給精神科醫生的轉介信上,發現他認為我患上了"conversion disorder"。我上網看過相關資料,知道這個病是由於所承受的壓力超出了心理的負荷,患者不自覺地把痛苦轉移到身體上,而導致的運動功能障礙。
簡單點說,就是我在這幾年間遭受到太多打擊,我接受不來,再加上我為人比較理智,即使明知道我恨醫生,卻處處壓抑自己的情感,無意中把負面情緒轉移到四肢,影響手腳的活動。所以,今天的我既無法依靠自己走路,雙手的功能也出現了部分的倒退。
於是,我開始尋找最有可能令我發病的時間點。
然後,我定格在三年前的暑假,我十四歲的時候,回憶起那一幕幕不為人知、不堪回首的悲慘往事。
那時候,因為前一年的手術,意料之外地出了一點岔子,雖然我已經在練習放手走路了,可是,為了讓我的膝蓋不再痛以及走得更好,我接受了第二次手術。
手術後,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而變本加厲,從膝蓋蔓延到了大腿。在剛做完手術的那會兒,我完全不能夠躺下,一躺在床上大腿就會痛得死去活來的。每晚我都唯有坐在床上,彎下腰把身體前傾,伏在枕頭上半夢半醒。
後來,有超過一年的時間,我都要先將雙腿墊高才能勉強入睡。然而,我的情況變得比第一次手術後更差更複雜,我的膝蓋幾乎完全無法屈曲,在助行器的幫助下,我依然提不起腿來走路。
在醫院的那段期間,除了早上、下午各一次的物理治療外,回到病房後,我還必須要定時趴在床上拉筋和坐在椅子上屈膝。這兩項看似易如反掌的訓練,卻偏偏是我最恐懼的。因為我的大腿二十四小時都在劇烈地痛,所以我就連轉一下身都異常艱難,更遑論要我坐到椅子上,讓別人來替我屈曲膝蓋,再規定我保持同樣的姿勢長達三十分鐘,不允許我隨便亂動了。
總之,他們要我坐在椅子上多久,我的眼淚便汩汩地流多久,日日如是。
我知道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所以無論我有多不願意,我都逼着自己一定要堅持。只是,在期望與現實的落差,還有長期累積的壓力下,我早就站在了崩潰的邊緣,差那麼一點點便會掉進深不見底的絕望之中。我拿起美工刀,一下一下地割自己的手。我清楚這是不對的,可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我的腦袋被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佔據着,我翻不了身,我走不了路,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間中我會鬧情緒,抗拒繼續做那些叫我生不如死的訓練。但是他們會要求我根據病床上貼着的時間表,準時完成我每天的任務,我沒有逃避的可能。我的痛在他們的眼內,成了我拿來向媽媽撒嬌的把戲,沒有人願意對我慷慨施捨分毫的同情,反而一味責備我不夠堅強、不夠努力。所以,我逼不得已要咬着牙,假裝若無其事地熬過這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後來,在我極度心虛,不得不惹人懷疑的遮掩下,醫生發現了我自以為不會有人知道的「好事」,甚至打算將我送到另一間醫院的精神科病房裏去。我記得他沒有直接地拆穿我,他只是笑着,走過來叫我看看對面床的姐姐是多麼的堅強,而我是如此的懦弱。
我對醫院的恐懼,大概就是在這一年慢慢建立起來的。如果要治療我的心傷,我會選擇它作為起步點。到今天了,即使我勉為其難地回到醫院見醫生,我的身子都會因為不安而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起初我沒有哭,就只是聲音有點哽咽地告訴媽媽,我覺得自己以前好可憐。我太壓抑了,因為明白我的情緒也許是錯的,所以我一直敢怒不敢言。我從未試過在醫生面前發脾氣,他們總是說我的問題是心理作用,這很好我真的不介意,畢竟誰會希望自己得的是無藥可救的腦病?可是,怎麼說呢?醫生似乎未曾認真處理過我的負面情緒。
這不是一件把我丟給心理學家就能夠輕易解決的事,我需要的並非一個陪我聊天的人。當時我最需要的,純粹是一份諒解。哪怕他們只是叫我先休息一下,等舒服一點的時候再做;哪怕他們只是告訴我,「真的不行就坐五分鐘好了,我們不急,循序漸進吧」,我也會比較好過,我的心會比較舒服,我不至於覺得這個地方是一個會把我傷得體無完膚的地獄。
從來我都大方承認,我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我有數之不盡的缺點,我的性格也有不少尚待改進的缺陷。然而,懦弱有罪嗎?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不一樣,在他們眼中的小痛,對我來說可能就已經痛徹心扉了。我覺得我好無辜,不應該因為我不夠別人強便受到千夫所指,彷彿我到今天仍然曲不了腿、走不了路,都是我活該自找的。
說到這我終於失控,嚎淘大哭着講,所以我正努力的找方法幫自己啊。如今我不忍了,不想做就不做好了,真是做不來的話不做也行,反正也不一定是必須做的,我會靠自己說出口,竭力爭取一絲喘息的空間。我覺得以前的我真的不夠愛自己,我曾經很自責,問我為什麼就不能堅強一點呢?忍一忍就撐過去了不是嗎?不過,如今我想通了,我的軟弱也是值得被包容的,它是真實的我的一部分,我要接納它而不是礙於別人的眼光去排斥它。想哭便哭吧,就像此刻這樣,我不想再活得那麼憋屈,掉一下淚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我不是在回憶過去自尋煩惱,我只是想讓自己,把幾年前的委屈一次過釋放出來,面對然後接受它,正式讓它成為舊事,這才是最有效治療我心理障礙的辦法。
要不是三年前的這段經歷,今天我的心理說不定會健康一點吧?我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更何況,說老實的,我對「心理作用」一詞或多或少有點反感。這不是因為我像小時候那樣,怕被人家標籤,而是因為我覺得醫生有些不負責任,用一句說話便把我當球一樣推來推去,在各個專科之間兜兜轉轉來回跑卻一無所獲。我上網看過什麼是"conversion disorder",裏面所說的症狀跟我的很像,所以我相信自己是得了這個病,但是,醫生有想過是誰令我患病的嗎?他們不是故意把我弄成這樣子的,他們曾經盡力的幫助過我,我也不會不切實際的非要他們把我治好才肯罷休。只是,如果你問我,我會說他們的某些行為,直接加劇了我內心的負荷,間接造成我今日的問題。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再相信醫生了嗎?他們問我怎麼樣,我一定回答說「我很好」。可是,只要他們問得更深入一點,譬如說像前幾天的「哪裏好」,我就答不上來了。我不認為自己比以前差了,但我其實也並非真的覺得「我什麼問題都沒有」。我的身體還是會突然一震,嚇得旁人不知所措;口腔肌肉也依然會有敏感的情況,影響到我進食。以前我很乖的,哪怕是再微小的不適我都會說,不過如今我做不到,我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也不願意與他們有太多的接觸,因為他們幫不了我。溝通是建基於信任之上的,所以我不能和醫生如實說出我的想法,卻無法明確地解釋自己不信任他們的原因。
媽媽問我:「可是,這次你非常信任他啊,你真的覺得你的問題完全是出於心理疾病。」
我擦了擦眼淚,想了想說,這叫「選擇性相信」,他說我是心理病,對我來說是一個可貴的希望。我不會退化,只要我有本事闖過這最後一關,我就可以重新走路了。
媽媽忽然打斷我的話,問:「你知道那天他為什麼會問你『你是不是有點惱醫生』嗎?」我疑惑地搖頭。
「那是因為我打電話回去找心理學家了。我跟她說了你的想法,還說我覺得她幫不了你。」
我恍然大悟的「噢」了一聲。媽媽繼續說下去:「我沒文化,也不像你那麼會說話,說着說着我更會忍不住哭。但我想啊,要是我們都不說出口的話,醫生這次是不會下定決心把你轉介到精神科的,那你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解決問題。」
既然媽媽把話說得這麼白了,我也就坦白地說,除了見精神科醫生外,另一個有效減輕我心裏那些沉甸甸的擔子的方法,就是再也不回那間醫院、永遠也不踏進那個令我恐懼不已的地方。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轉到家裏附近,也就是十三歲前一直覆診的醫院去看精神科。如果可以的話,就乾脆把其他專科都轉回來吧。我希望換個新而熟悉的環境,重新與醫生建立互信的關係。
只有彼此信任,才可以使往後的心理治療事半功倍,讓我的康復之路走得更順。
媽媽說,好,我會替你向醫生提出請求。
我想,到我第一次見精神科醫生的那天,我的開場白應該會是這樣的:「醫生你好,抱歉我打斷了你的話,不過我想先說說自己的看法。我看過腦科醫生的轉介信,知道他懷疑我患上了"conversion disorder"。我上網看過一些資料了,也覺得我的確有得病的可能。我來是為了解決問題的,所以除了吃藥以外,我會盡全力配合你的治療。我想了很久,認為最有可能發病的時間點是...」
痛痛快快地哭完後,我回到床上躺下睡覺,忽然想到不如索性將今晚對媽媽所說的話全都寫下來吧?留待我首次見精神科醫生時,再原原本本的向他覆述一次,盡快走進問題的重心,但求速戰速決。
在得了這個我未曾聽聞的心理疾病之後,我才驀然發覺,過份的理智原來是那麼的害人。從今以後,我要學習偶爾被感性支配一下,不遮掩、不收藏、不做作、不顧面子,灑脫地在醫生面前哭一回,就像對着媽媽時那麼坦然自在。
我可是會不惜一切地,從病魔手上搶奪回屬於我的自由的。以後我都要盡量令自己快樂,放慢腳步,細心欣賞沿途或晴或暗的風景。每一種情緒、每一種顏色,不管是明亮的還是陰沉的,也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與意義。
寫到這裏,我想起一本我喜歡的書,書名叫《我對時間有耐心》。
我恰好是欠缺了靜待幸福降臨到我身上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