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錯意的讚美
#PAUL蛋糕出貨通知
小果剛升上中班,最近早上到幼兒園都會有「簽到」的活動,就是仿寫(仿畫)自己的名字。
那天小果回到家興高采烈的跟我說:「馬麻,我現在已經會簽到了喔!」
心裡納悶他的名字那麼難寫,他要如何簽到?
結果隔天就收到老師的訊息,讓我整個大笑~~~
他直接把難寫的部份畫一隻蟲解決了,哈哈哈😂
真的覺得好可愛好有創意呀!
放學我們去接他時,
他一上車我們就拿照片給他看,說有看到他簽到的照片,然後一直稱讚他:「畫得很好、很有創意,筆畫很多沒關係,但是你想辦法解決了真的很棒,毛毛蟲畫得好可愛,你好有想法喔⋯⋯*%#@&$(省略幾十字)」
沒想到小果沒有任何開心的表情,反而一臉詫異,接著開始眼眶泛淚⋯
我們都嚇到了,瞬間安靜,問他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他很認真嚴肅的說:「我⋯我是很認真在寫字⋯不是在畫畫啊⋯⋯」
空氣凝結三秒,
原來我們會錯意了。😅
趕緊話鋒一轉:「喔~~我們不是說你在畫畫啦,我們的意思是,一開始以為是毛毛蟲,結果仔細看覺得你寫得滿像的耶,我一看就知道你在寫什麼~你的名字筆畫很多,可是你沒有放棄,反而堅持試著模仿寫看看好認真喔!」
小果這才破涕為笑:「對呀,我覺得我寫得很像。」
#讚美之前一定要先了解孩子的用意
#父母真難當😅
#還要一直用眼神暗示想說那明明就是毛毛蟲的姐姐先安靜
‼️註
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開始對握筆感到興趣,可以先仿寫自己的名字,讓他們從中獲得寫字的樂趣。
不過,「文字」在這年紀的孩子眼裡來說就像「圖像」一樣,
寫得不工整、像鬼畫符一樣都是正常的喔!
請把拔馬麻一定要不吝嗇大大的讚美孩子喔🥰
#但是要先搞清楚他是畫還是寫
#才不會用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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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貨通知
PAUL蛋糕昨天已經出貨,今天有許多粉絲都收到囉!🍰
但有少數訂單無法聯繫到消費者而無法送達。
明天就是父親節,剛好又是週末,非客服上班時間,
請大家今明兩天要留意黑貓宅配的陌生電話,
希望蛋糕都能準時送到大家的手中,陪伴你們度過這重要的節日❤️
預祝各位爸爸 父親節快樂👨🎁🎉
還要一直用眼神暗示想說那明明就是毛毛蟲的姐姐先安靜 在 學思達教學社群 - Facebook 的推薦與評價
最近好幾位朋友問我對於Zoom 視訊會議軟體資安問題的看法。但我一直沒有想說什麼。主要的原因是,我對Zoom 台灣帳號的收費比美國帳號貴,拎北覺得很不爽。 ... <看更多>
還要一直用眼神暗示想說那明明就是毛毛蟲的姐姐先安靜 在 [轉載] 《陰陽不忌》番外by洋梨子- 看板BB-Lov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蘇禹綸記得第一次見到吳侑學的時候,他也是那副彬彬有禮客氣到近乎謹慎的
樣子,跟混熟之後以及帶活動時的形象判若兩人。雖然兩種面向他都喜歡,但此時
此刻,他實在很想一巴掌拍在對方後腦勺上,叫這個傢伙放輕鬆坐好,不用那麼拘
束也沒人會有意見。
從進門那句『不好意思打擾了』開始,無論寒暄還是應對全都用敬詞,只差沒
有站起來鞠躬。之後晚餐時間在飯桌上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講錯話的樣子。
蘇禹綸瞥了眼坐在藤椅上穿著短褲汗衫抽菸的老爸,還有切了一堆水果又倒飲
料又端點心的老媽,無法理解吳侑學為什麼這麼戰戰兢兢,好像出個差錯就會被妖
怪抓去當食物一樣。
好吧,或許他可以理解。
早在剛開始搬出去合租後不久,父母親就從蘇育雯那裏得知自己的近況,也大
致知道他跟室友相處融洽。往後通電話或是放假回家時,都會有意無意暗示他哪天
帶回來讓他們見見。
雖然他的本意只是順著父母親的意,把吳侑學帶回家滿足一下他們好奇心,順
便認識認識。但是對吳侑學來說,壓力大概就跟女婿見岳父岳母一樣大。
「晚餐吃得有慣習沒?」蘇媽媽笑瞇瞇地問,把果盤和叉子推向前,「我們這
邊沒什麼好招待,都是隨便煮,你不要棄嫌,水果多吃一點不要客氣!」
「謝謝伯母,伯母燒的菜很好吃。」
「這孩子真正很有禮貌,哪像我們家阿綸,自小就不愛理睬人。」蘇媽媽心花
怒放,看著吳侑學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當成自己兒子來養。蘇爸爸在一旁也贊同地點
頭。
蘇禹綸雖然無故趴著中槍,倒沒有任何不悅。反倒是爸媽對吳侑學第一印象極
佳,他暗自鬆一口氣。
「跟阿綸住在一起,會不會被他欺負啊?」蘇媽媽慈愛地望著正在啃芭樂沾梅
粉的吳侑學,半開玩笑地問。「他若敢給你欺負,儘管跟我說,我替你修理他。」
吳侑學噎了一下,看起來是差點把叉子一起吞下去,往蘇禹綸的方向瞥了一眼
,急急回答:「沒有沒有,他很照顧我。」
至於是哪方面的照顧又是哪方面的欺負,不便細說。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啦。你們兩個在外頭作伴,互相照顧也是應該。」
蘇爸爸突然發聲,清清嗓子,換了個坐姿,擺出要長篇大論的架式。吳侑學連忙把
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正襟危坐專心聽。
「想早些時咱出外賺吃,還不是都靠兄弟互相幫助,共吃一碗飯、共睡一張眠
床都嘛真正常。若無,一人哪有法度四處起骨,最遠還從那個北港撿去恆春咧……」
一提到早年四地做風水借朋友家暫住,不可免俗地就跟著講到年輕工作時聽聞
的軼事。蘇爸爸指間的菸頭明明滅滅,從一支燃到剩半支,提當年勇提得興起。
吳侑學台語半懂不懂倒也聽得投入,只是從他無意識剝指甲的小動作看得出來
他還是很緊張,而且也累了。
在他第三次深呼吸,憋住一個小小的呵欠之後,蘇禹綸終於找到空檔打斷老爸
滔滔不絕的談話。
「爸,時間晚了,我先帶他上去休息。」蘇禹綸輕推吳侑學一下,兩人一起站
了起來。
「也好,你們先去,看是要睡客房還是把阿雯那間收一收。」
「客房還未整理。」蘇媽媽一聽也跟著站起來。「不然你們先在這坐一陣,我
收好再下來喚你們。」
「他跟我睡就好。」
「伯母不用那麼麻煩。」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阻止。
但蘇媽媽明顯不以為然:「客人來叫他跟你擠一間哪行,你對待同學哪那麼沒
禮數。」
「媽,他不要緊。」蘇禹綸說,口吻急促,臉色有點沉。
後來還是蘇爸爸打圓場,說反正都男孩子不用那麼講究,擠一起就擠一起。
蘇禹綸二話不說,拖著吳侑學上樓了。
「奇怪,阿綸是怎樣,沒見過他那樣著急,好像怕我跟他搶。」蘇媽媽重新坐
回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盯著兒子匆匆上樓的背影碎碎念。
蘇禹綸家是四層樓的透天厝,二樓有主臥跟客房,三樓則是姊弟兩人的房間,
再上去就是祠堂。
吳侑學在樓梯間一直東張西望,似乎對房子格局很好奇。感覺到蘇禹倫的目光
之後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仔細看一下你長大的地方。」
蘇禹綸的房間向外,採光良好,如果是白天即使拉上窗簾也不覺得陰暗。
房裡擺設井井有條,跟公寓裡相差無幾,唯一的不同處在於這間房中處處留有
成長的痕跡。
牆上貼滿護貝過的獎狀,書櫃裡的書既多且雜,從專業民俗信仰論文到國中參
考書都有,還有早已泛黃、跟現在比起來明顯稚拙許多的符紙。一張多年前照的全
家福裝在木質相框中,擺在床頭。
燈還沒開,吳侑學就搶先踏進去,攔都來不及攔。
「這是你小時候住的房間?你以前的作業簿居然都還在。」
蘇禹綸莫可奈何任他觀看書櫃裡那些舊物,並在他盯著全家福照片驚嘆時努力
維持正常的表情。
「這是你多大的時候拍的?」
「記不太清楚,小學吧。」
吳侑學又看了那張相片一眼,朝他招招手。
「怎麼了?」蘇禹綸疑惑地過去一起蹲在床邊,心想吳侑學不知道發現了什麼
不尋常的事物。
結果才剛蹲下就被結結實實一把抱住。
「太可愛了。」吳侑學一邊磨蹭他的臉頰一邊道歉,「對不起,你小時候實在
長得太可愛了。」
蘇禹綸不想承認自己感到難為情,所以他從衣櫃裡翻出換洗衣物,扔到吳侑學
臉上催他快點滾去洗澡。
吳侑學抱著浴巾和T-shirt、短褲,眼看就要走出房間,又被櫃子拉門後的符咒
吸引了注意力,開始問東問西,接著一通讚嘆。
好不容易把吳侑學趕進浴室,剩蘇禹綸獨自留在房裡。他拉開櫥櫃玻璃門,拿
出那疊被吳侑學誇獎的符紙,心情有點複雜。
以前他還沒上幼稚園,注音符號都不會唸,就已經學會拿著毛筆塗塗抹抹。老
爸要他一小時畫出六十張,線條要標準不能有半分偏差,一張畫壞掉扣一星期零用
錢。
這才是家傳事業。對於責備他習以為常,反倒比較不習慣被誇獎。
吳侑學洗澡洗得很迅速。蘇禹綸接在他後面,洗好回到房間發現他大字型趴在
自己那張雙人床上,從枕頭裡露出毛毛的頭頂。
大概是今天在外面背著背包玩一整天,又是搭車又是長時間步行,還沒到深夜
就想睡了。雙人床睡兩人沒問題,就是寢具少一套。
蘇禹綸到隔壁姊姊房間,借走了蘇育雯的棉被枕頭,本來要叫吳侑學躺好來騰
出位子。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逕直把枕被放到床角,自己坐到床邊,手放在對方肩
上施力按壓。
果然是在外面玩得太久,肩頸部位僵硬。他找到穴位用拇指指節按了按。
吳侑學似乎很享受,發出悶悶的呻吟,完全是大型寵物的樣子,姿勢也從豪邁
的大字躺變成蜷在蘇禹綸身邊側睡,而且是真的睡著了。
蘇禹綸盯著他的睡臉,心裡想要是寵物店有在賣這種動物,他從小就要養一隻
,這樣生活應該會多出不少樂趣。
就連像現在這樣單純看著對方睡覺的樣子都覺得心情愉悅。近在咫尺,這樣有
實感的距離讓他格外放心。
他又坐在床邊默默出神了一段時間,才起身關燈,鋪開床躺下。
說起來上一次純粹一起睡覺什麼都沒做似乎是寒假前的事了。
吳侑學睡相不算差,但是會搶被子抱,搶不到被子就搶人。從蘇禹綸的立場看
來,這習慣真不知該說是好是壞。
壞就壞在他睡眠品質不太好,容易睡到一半被驚醒。可是寒假剛結束那段時間
,一度以為之後都沒機會同睡一張床舖的時候,又感到難以忍受。
那段時間公寓裡總是很安靜,他卻變得更難以入睡。習慣性謹慎行動,顧慮太
多,結果往往就是錯失最好的機會。
幸虧現在在他旁邊睡到天塌下來都不會醒的這個傢伙比他衝動一點,也比他更
有勇氣。
睡夢中吳侑學把一隻手臂搭到他胸口,然後是一隻腳。
蘇禹綸反手扣住,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把對方推回原位,反正就算推回去,
到了半夜吳侑學還是會再接再厲蹭上來。
奇怪的是原本應該干擾入眠的肢體重量,完全沒有造成影響。反倒是耳邊輕柔
規律的呼吸聲,讓他很快就跟著進入夢鄉。
房內安靜下來,少了白天的車聲人聲,變得落針可聞。除了極細微的蟲鳴,就
剩下秒針進格的響聲。
月光投射在床褥以及規律起伏的胸膛上。
吳侑學翻了個身,連帶捲走一截被子,蘇禹綸沒醒。但接下來他又翻了幾次身
,跟變換睡姿比起來,那個樣子更像是在掙扎,像試著從某種控制當中逃脫。
蘇禹綸睜開眼,吳侑學正靠在床頭櫃上深呼吸,手按著腹部,臉色蒼白。
蘇禹綸定睛端詳對方的脖頸手臂,沒有傷痕。掃視房間一圈也沒發現任何異狀。
「經痛?」他問。
「我還害喜咧!」吳侑學聽著他正經的口吻,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就
突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睡眠呼吸中止症?」
「這哪招啊,」吳侑學笑了出來,抓抓後腦,「說不定是睡到一半被你壓到了
,沒事啦,繼續睡吧。」
蘇禹綸盯著身邊鼓起來那團棉被,心想要比睡相不知道是誰壓到誰。他睡姿一
向安分,吳侑學更不可能這麼簡單被吵醒。
儘管感到納悶,光躺著乾瞪眼也瞪不出什麼結果來。有一就有二,他調整到比
較放鬆的姿勢,重新閉上雙眼。
到了後半夜,蘇禹綸在等的罪魁禍首終於現身。
他在被褥的擾動和窸窣聲裡醒來。青白色的微光中,可以見到一個矮瘦的人影
跨坐在吳侑學腹部,雙手死死壓住他口鼻。背著光看不清五官,倒是嘴角裂出大大
的笑容格外清晰。
吳侑學緊緊皺著眉,翻來覆去試著掙脫,卻沒辦法吸到空氣,也無法從睡夢中
醒來。
蘇禹綸屏著氣不動聲色,心中驚疑。
他們家裡別的辟邪擺設不說,光是他床尾掛的五寶就足夠鎮宅壓煞。由木製的
鯊魚劍、月斧、七星劍、短棍交叉懸掛,中間吊上刺球。乍看之下只是細巧的手工
藝品,但有了這些,連八字輕到跟吳侑學不相上下的蘇育雯都能免於被遊魂騷擾。
現在這位好兄弟卻無視床尾五件巫器,大喇喇闖進房裡,不曉得到底什麼來頭。
他瞇著眼裝睡,悄悄將手探入床墊底下,摸到蒙了薄塵的桃木劍柄。這把劍他
小時候拿了很多年,尺寸重量都比他現在慣用的那把還小,說實在話放家裡也沒實
際用到幾次,沒想到卻在這時派上用場。
鬼魂在陽間沒有實體,武器對它們起不了作用,不過桃木劍例外。每次送出手
中的劍都會感覺到阻力,接下來是一陣青煙或者慘叫,讓那些生前的幻象被打回原
形。
這種場面蘇禹綸見過很多次,以至於他從來沒預期過如果劍尖穿透了魂體,卻
什麼事也沒發生,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按理來講,即使是最窮兇惡極的厲鬼,碰到
桃木也多少會受到損傷,完全沒反應的情況可以說聞所未聞。
偏偏這種情況就是發生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緊握的劍柄脫手而出,不只沒對那魂體造成威脅,還被搶過
去像玩具一樣在空中比劃把玩。
他快速出手試圖把被搶走的傢伙給奪回來,但手才剛觸到木質劍身,整把劍就
連同鬼魂一起消失不見。
一串笑聲從背後傳來,他轉過身,發現那個鬼影赫然站在窗下,傾瀉入室的月
光映亮了它的容貌五官。是小孩子的輪廓,面色蒼白如紙,但絲毫不帶孤魂野鬼應
有的怨氣。
蘇禹綸一陣愣怔,認出那個孩子的長相,頓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鬆一口氣。
他放開捏緊的拳頭,朝窗前人形欠身致禮。
屋外猛然刮過一陣強風,吹得玻璃和樹冠都在顫動作響。窗隙緊閉著,窗簾卻
跟著高高揚起再輕飄飄落下。
吳侑學一睜開眼就看到蘇禹綸站在床邊。他迷迷糊糊揉著脖子爬起來,還沒發
現異狀,只感覺脖頸處痛得要死,胸口悶悶的,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正在思索要怎麼向蘇禹綸敘述剛才做的惡夢,忽然覺得不對勁,除非夢遊,不
然哪有人半夜沒事站在床邊罰站?
再定睛仔細一瞧,他的惡夢正活生生站在窗前,跟蘇禹綸大眼瞪小眼。
「這是哪裡來的──」吳侑學還來不及講出後面那個詞,就被蘇禹綸一把捂住
嘴。他只要待在蘇禹綸旁邊,膽子就跟著大了起來,即使看到鬼也是驚訝多於驚懼
,什麼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衝口而出。
蘇禹綸環著他肩膀的手施了點力,以示安撫,低下頭悄聲說:「這不是一般鬼
魂,不要冒犯。」
見到吳侑學茫然的表情,他抬眼瞥了下窗口,語氣間隱約透露出無奈:「祂是
我家地基主公。」
光從吳侑學那個臉,就能推論他們面前雙手握住桃木劍咧著嘴笑的小男孩,看
起來一點也沒有地基主神的樣子。
蘇禹綸覺得無可厚非,地基主是台灣民間重要信仰,逢年過節要拜,新遷入宅
要拜,慎重點的人家每月初二、十六還要點上三炷清香,以期闔家平安。實在很難
把這樣一個小不點跟家宅守護神的形象連結在一起。
但是大多數人祭拜地基主的同時,都忽略了這項信仰的源頭。
地基主原本是在房屋範圍內不幸亡故又無人祭祀的先魂,祭拜時沒有牌位,僅
參照特定方位,神靈形式各種各樣,出現小孩子也屬尋常。
當然尋常的地基主神不會深夜顯靈擾人清夢就是了。
蘇禹綸小時候體質比成年後更敏感,待在屋內偶爾會見到他家地基主神出出入
入。這位小神靈大概還保留著兒童心性,發現有人能夠不費力看見祂,反應竟然特
別興奮,有幾次甚至跑進蘇禹綸的臥室跟他談天。
就像現在這樣,深夜突然出現在床頭,淘氣地找人玩耍。只不過次數隨著年紀
漸長越來越少,這件事幾乎被徹底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再度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心裡憑空冒出一絲懷念的感覺。
「你在這裡做什麼?」蘇禹綸問,語氣難得溫和。
「你們兩個很熟?」吳侑學瞪大眼睛問,被蘇禹綸狠狠捏了捏後頸。
經過多年仍是小男孩身形的地基主神眨了眨眼,雙手叉腰:「我在做工作!」
蘇禹綸很確定地基主的職責裡沒有把睡熟的人給掐醒這一條,他耐著性子繼續
追問:「什麼樣的工作?」
「都是按照你們說的,」小孩理直氣壯,「每到過年祭拜,不是都要我保庇你
們全家平安健康,不受惡鬼遊魂侵擾,不讓宵小外人入內?」
蘇禹綸被他繞得一頭霧水,保護家人平安無恙跟半夜潛入臥房襲擊聽起來八竿
子打不著。
「你一直做得很好,這裡已經沒有其他惡鬼。」他只得言不由衷地敷衍一下,
企圖早點把事情解決。「所以現在可以讓我們繼續休息嗎?」
吳侑學很配合地打了個呵欠。
「不行。」小男孩斬釘截鐵回答,調轉劍柄把手中的劍指向吳侑學,「你父母
交代過我不讓陌生人隨便入屋。他不是你們家的人。」
突然被點到名,吳侑學陡然清醒不少,憋住一個小呵欠,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
劍尖。雖說神靈沒有兇鬼恐怖,可是遇上任性的神靈也不是好惹的。
蘇禹綸總算弄懂方才種種裝神弄鬼的舉動就是為了把吳侑學嚇走,他望著眼前
小男孩的天真神情,啼笑皆非地解釋:「他是我的朋友,不是陌生人。」
地基主神微微扁起嘴,劍尖依然紋絲不動。
「我爸媽請你防的是小偷強盜,不是客人,對吧。」
「可是你以前從不帶朋友回來,我哪知道?」
「現在知道了。」蘇禹綸伸出手,「可以把劍還我了吧?」
地基主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瞪著吳侑學。「你以前都不跟隔壁鄰居玩,只跟我
玩,你姊姊帶同學回家玩,你說你不希罕。」說著說著居然有幾分委屈的意思。連
吳侑學都不解地轉過頭來,意思是你怎麼欺負小孩。
蘇禹綸恍然大悟,這位小神仙該不會是吃醋?
只是要他一個大學生像十幾年前還在讀幼稚園時那樣陪對方聊天遊戲,未免太
強人所難。他拉開床頭櫃,在裡面一陣翻找,邊找邊說:「這樣吧,我給你一樣東
西,然後你就把劍還給我,讓我們回去睡覺。」
吳侑學好奇地探頭過來,看他拿出一個瓷盤,一隻打火機……然後是一包舊到
快褪色的色紙。
他也不管身後一人一神什麼反應,逕自端著瓷盤坐到書桌前摺起紙來,就像同
一個動作對他來說曾經是家常便飯,只不過時間久遠,某些環節已經變得生疏,需
要停頓下來好好回想。
不多時,一隻紙鶴出現在白瓷盤中。他朝還站在窗前的小男孩招招手,後者不
情不願踱過來,劍尖拖在地上。
用打火機將盤中的紙鶴點燃,鮮妍的色紙在火苗裡化為灰燼。小男孩面前卻有
一隻一模一樣的紙鶴慢慢浮現,桃木劍『啪』一聲落到地板,他伸出雙手將紙做的
鶴形接住。
「送你,它是你的。」蘇禹綸說,「這樣行了吧。」
說著將瓷盤收進抽屜,沒想到吳侑學阻止了他的動作。
「欸欸,先等一下,」吳侑學推著他肩膀使眼色,「祂好像要哭了。」
蘇禹綸回過頭,果然看見小男孩捏著紙鶴翅膀吸鼻子。
「對祂好一點嘛……祂是你家地基主欸!又是小孩子,有耐心一點。」吳侑學
附在他耳邊用氣音說話,熱氣噴得脖頸一陣麻癢。
「我就是不會哄小孩子。」蘇禹綸無可奈何。
無視書桌旁兩個人交頭接耳,地基主神揉揉眼睛,毫無神明威嚴地哭了起來。
「嗚啊啊……我不、不要這個……又是紙鶴,你每次沒時間跟我玩就都燒紙鶴
給我……每次都摺一、一樣的……都說沒有時間,叫我自己玩──」
「怎麼辦?」蘇禹綸皺緊眉低聲問,覺得腦袋隱隱發疼。
「我來我來,你這樣子以後怎麼養小孩啊?」吳侑學抽了張色紙彎腰在書桌上
飛快折起某樣東西,「有沒有剪刀借一下。」
最後吳侑學把一隻奇形怪狀的東西塞進蘇禹綸手裡,催促著:「快把這個燒給
他,他會喜歡的。」
「這什麼?」蘇禹綸觀察手中有長脖子和翅膀,並撒開兩條腿做奔放飛躍狀的
生物,如果他沒看錯,這應該是隻多了兩條腿的千紙鶴。
「是猥瑣鶴。」吳侑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隔天早晨蘇禹綸和吳侑學直接錯過了家裡的早飯時間。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把
一片狼藉的書桌和大量紙灰收拾乾淨。
飛奔的猥瑣鶴果然成功讓小男孩破涕為笑,結果就是吳侑學又折了各式各樣盤
腿的舉重的秀肌肉的猥瑣紙鶴,花樣繁多讓蘇禹綸都傻眼。
等到小神仙被哄夠了,天也差不多要亮了。
下樓吃中餐的時候蘇禹綸有點忐忑,他在家裡一向恪守正常作息時間,一覺睡
到日上三竿這種事足夠被爸媽罵一個禮拜。現在年齡比較大了,打罵未必會有,但
唸一頓是難免。
吳侑學看起來也很不安,第一次到人家家裡過夜就睡這麼晚,實在很不得體。
就算沒有當面被數落,恐怕也要從印象分數上面去扣。
沒想到兩人一進飯廳,蘇媽媽除了笑著催他們快坐下來用餐之外,別的話沒多
說一句。
吃飯的時候蘇禹綸觀察老爸的表情,同樣也是和顏悅色沒表達出什麼不滿。
四個人圍著圓桌像前一天那樣閒話家常,倒真的有種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氣氛。
連吳侑學都放鬆警惕,話多了起來。
蘇禹綸聽著父母談話的內容,完全推測不出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們今天心情特別
好,他家又沒在簽大樂透。
等到用完餐,爸媽到客廳看電視,吳侑學幫忙他收拾桌子,他忽然瞄到飯廳氣
窗上有個影子。
是地基主神,穿著他那件麵粉布袋縫製的衣褲,坐在窗台上光著雙腳晃蕩。
「嘿,你在那邊幹嘛啊?」蘇禹綸還沒來得及出聲,吳侑學就先打了招呼。
「我在工作,」地基主扮了個鬼臉,朗聲說:「保庇你們一家和睦,免生爭端
,大人身體健康沒煩惱,小孩平安快樂不挨罵。」
「講得跟在賣藥一樣。」吳侑學忍不住發笑。窗台上的小男孩也跟著傻笑,手
裡抓著一隻跳芭蕾舞的猥瑣鶴。
蘇禹綸的目光在這兩個孩子氣的傢伙身上掃過一遍,心中莫名多出一絲暖意。
客廳傳來午間新聞播報聲,他把手中鍋盤碗筷端到水槽,吳侑學上前來捲袖子
搶著要幫他洗。他原本想說不必了你是客人,但後來又改變主意。
他空著手靠在流理檯邊聽水流和碗筷碰撞聲響,看小男孩凌空飄在紗窗外觀察
盆栽上的毛毛蟲,跟吳侑學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暗自慶幸自己不只得到一個友人
,一個戀人,還多了一個家人。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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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不忌》的預定已經開始了,
還請有興趣的版胞到#1EkhsT61看詳細資訊喔~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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